“韩琦这次的表现真的让本王大开眼界!本王原本以为他这只狐狸做任何事情都会首先考虑的是自身的利益,没想到这次…”看了眼韩琦,北辰文昕歪着头对落羽说道。

“韩琦不傻,这么出风头的事情,若是对他没有利处,辰王认为他会做吗?”纤细白嫩的玉指在红木案几上轻轻的摩擦着,脸上却挂上了淡淡的浅浅的笑意。

南傲闲本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人,这次愿意替南傲云来这趟明明知道绝对是受辱的北辰,岂会这么轻易就能被吓到?若是他真的是那种没头没脑的闲散王爷的话,这次来这一趟,还能有命回去?韩琦这一步棋,算是彻底的算错了!

“哎?打仗之事本王没有参与,全是本王二哥与皇上一并决定,本王可不清楚!”像是没有睡好一般,南傲闲眼都睁不开,甚至还掩唇打着哈欠。呵,想要设计他?怎么可能如他们所愿?他现在可是什么也不知道的纨绔王爷,他们能奈他何?

东之璃化妆成小侍女的模样,一直跟在他的身后,见他这副样子,被刺激的直翻白眼。又是一个腹黑的家伙,活该南傲竹被这家伙满了十几年。南傲闲这种无聊的应付,实在引不起她的兴趣,小心翼翼的转着头,打量着这个刚刚战胜四大国之首的南国,以及联军西凉的国家。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这个国家里,若是不在的话,她还得往别的国家去。反正她是绝对不会相信她已经死了的。

“好了,韩丞相,南国这次来是为了与我北辰谈和,你这样不是有失礼仪?”北晨星适时地开口缓解,状似不愿意深究的样子。

“皇上此言差矣,他南国仗势欺人在先,现在谈和又如此的没有诚意,这是在欺我北辰无人吗?”韩琦拱手气愤道,那样子似乎要冲上前去将他给活剥了。

“咦?韩丞相是吗?本王很想知道我国怎么没有诚意了?本王可是从来不出使任何的国家,现在就连本王都亲自来了,难道还不够诚意吗?”南傲闲很是迷惑的样子,口气却甚为自大。

他的这个鼻孔朝天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个被人宠坏了的王孙贵族,和他说的再如何的多,那也是没有任何的用。

韩琦脸色僵硬的看着他,然后不着痕迹的又向上面递了个眼神,最后无奈的坐了下来。

皇上的脸沉了沉,最后笑道:“贤王快快入座,快快入座!”

无论这个人如何的无用,但是他是南国派遣来的使臣。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所以,无论他南国派来的是什么样的人,北辰也必须要将这个人当成贵宾来接待,不能有丝毫的差池!

三国来使的座位皆在北辰所有大臣的位置之上,离皇帝皇后之位只有两个阶梯之差。

南傲闲施施然的迈着虚浮的脚步坐上了属于南国的位置。

落羽一直以来都是以看戏般的的眼神看着下面的一切,当她看到南傲闲身后那个身形有瘦挑的侍女时,忽然双眼微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总是觉得这个人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只是看来看去实在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到过!或许只是错觉吧,想象实在不可能,于是摇头再次垂眸。

其实一开始她还有些担心,若是南傲闲看到她,揭穿了她的话,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苦心。不过现在想想,南傲闲不是那种莽撞之人,即使心存怀疑,但是只要没有确认的话,以他如此隐忍的个性,定然不会冒这个险!

南傲闲刚刚一入座,身后的东之璃却猛地一揪他的衣角,不解的微微撇过头。却见当事人根本看都不曾看他一眼,眼睛直视着一个方向,硬生生的失了魂。南傲闲见状,有些怪异的顺着她的视线看了去,难道是看到了哪个美男子?否则东之璃这个女人怎么连魂都没了?

一眼看去,南傲闲刚刚端起的酒杯猛地一松,镶金的精致酒杯就‘哐当’一声掉在了案几上,在这种场合下,显得尤为刺耳。

“贤王这是怎么了?”北辰文森见他那一瞬间的愣神,在看他的视线一直看向某一处,顿时有些怀疑的问道。难道南傲闲与落羽认识?若是那样的话,那…

森王一开口,原本已经不再注意这个贤王的人,一瞬间又将视线定了过来。

落羽转头,直直的对上那懒散却不掩惊讶的双眸,忽地嘴角略勾,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开了眼。

“不,没什么,只是本王一时间看到北辰的官员中竟有如此不凡容貌的人,一时间失了神!”掩下眸中的震惊,眸底闪过浮起一丝兴味。但是却真的如落羽所料的那样,南傲闲并不会将事情真相说出口,反而脸上布满痴迷之色,就差没流口水流水了。

众人见状,厌恶鄙夷的摇摇头,南国派什么人来不好,竟然派出了这样一个人。也不怕有损国家的颜面!

接下来东楚与西凉两国的使者接连觐见,不过他们派来的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些高级官员,并没有派什么王爷皇子前来。今晚的四国宴会,其实除了北晨星这个皇帝在这里之外,其他除了南傲闲,另外两国连一品大官都不曾见到。

这次,就算再傻也应该知道,这是明显的侮辱,明显的挑衅!

“朕累了,辰王你来主持一下后面的事情!”北晨星阴着脸站起身,冷冷的吩咐道。毕竟北辰也是大国之一,北辰也有很多的附属国,现在这个明显是对北辰的挑衅家侮辱,若是他还能坐在这里像个没事人一般的话,那他的颜面往哪放?附属北辰的那些国家,又将如何想?

“是!”北辰文昕应到。

皇后见北晨星欲退席,也就跟着站了起来,临行前,再次看了眼落羽与北辰文昕,眼中阴毒之光一闪而逝。

没了皇上在这里,宴会也就没了那些个意思,大致应付了一下,北辰文昕就安排这些别国使者回驿馆休息去了。

“看阿羽今晚的样子,本王总是觉得似乎有什么心思!”临近子时,北辰文昕与落羽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忽然漫不经心的问道。

只要是有落羽在的地方,北辰文昕的心思基本上都在她的身上,一丝一毫的小小情绪,他都不会放过。刚刚落羽与南傲闲眼神间的互动,虽然只是浅浅的相视,但是他还是看出了其中的不同。

落羽深深的看了眼他,抿了抿唇,按了按呈现酸疼状态的双腿,淡淡的回答道:“只是在想今天皇上的那幅画!”

这是实话,至少现在是这样。之前因为被南傲闲给扰乱了心神,现在回想起来,忽然觉得那幅画中的女子真的很可疑。不说那与她有九成相似的容貌,单是那画面身后的背景,她就觉得无比的熟悉。

对了,是南国的丞相府!是了,那梅园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漂亮。

可是那画中女子又是何等身份?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家?这是她唯一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或许,也该找爹爹问问清楚了!

“那幅画?嗯,确实值得一想,毕竟容貌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说是没有关系的话,真的很难让人相信,说是有关系吧,可是阿羽又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只是,太子是如何拿到那幅画的?”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仰头靠在车帷上,不经意的说道。北辰文昕对于那幅画可是影响深刻,那幅画根本就是落羽女装后的样子,若不是那幅画稍显陈旧,话中之人的神韵又不同的话,恐怕任谁看了也会说是同一人。

经北辰文昕这么一说,落羽忽然想起,以前在南国的时候,爹爹的有些话说的很是奇怪:

‘她已经离开我了,羽儿你千万不能离开我!’

‘为什么要背叛我!’

诸如此类的话,她的面前无意中说过,背后在看到梅花林的时候,也曾说过!难道会是她那个已经死了的娘亲吗?

“公子,到了!”车外桃夭的声音忽然传来,落羽回神撩起车帘,出了车。

“多谢辰王殿下想送!”转身,落羽神色淡淡的说道。

北辰文昕只是淡笑的点点头,看着她进了落府的门,这才转身回了王府!

“公子,子时将近!”桃夭沉重的说道。

落羽的脚步微顿,又似无事人一般的再次向前走去。十五的子时已经经历了无数次了,现在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公子…”桃夭见她根本不予理睬,声音不由得扬了扬。见她依旧没有反应,急促的开口:“公子现在内力被封,此次的寒毒发作,将是蚀骨之痛,公子…一个撑不过去的话…”

“三天后落羽会平安的回来!”淡漠的打断她未完的话,脚步没有一丝的停顿,不是去她的院落,而是向后院而去。落府与辰王府比邻而居,后院自是相距甚近,从这里去辰王府的后院,刚好是个捷径。

无忧岛的夜晚总是最美的,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仰望着夜空中的圆月,一个紫衣男子正在仰头不断得喝着酒!而他的脚下不知已经堆放了多少的酒坛,大大小小都有!

就在这时,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忽然出现在他的身边。

“臭小子,每次在羽丫头那里碰了壁就忘老子这里跑,平常怎么就不见你回来看看老子这身老骨头?”老者,也就是无忧岛的主人天机子,叉着腰不满的瞪着地上已经烂醉如泥的紫衣男子。这一口口饮下去的到底是酒还是水?天机子甚是怀疑,但是到底是酒还是水,他比谁都清楚。

“该死的臭小子,这可是老子珍藏了几十年的佳酿啊,你…你就这么将它给牛饮了?”满脸肉疼的看着满地的酒坛,他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这个臭小子为什么每次都这样?让他伤心的又不是他!

“不是说…嗝…一醉解千愁吗?怎么我喝了…嗝…我喝了这么多…脑子还是这么清醒?我的心…我的心还是那么痛呢?”紫璃轩狠狠的灌了一口酒,由于饮得实在过猛,许多的酒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眼角湿湿的,失神的望着夜空:“为什么…为什么落儿总是拒绝我?我…嗝…我对她那么好…师父,你说,是不是我不够好…所以…嗝、所以落儿才会不爱我的!”

“唉!璃轩你醉了,回去休息吧,等你清醒了以后再说!”深深的叹了口气,天机子一向不正经的脸上浮上一丝复杂。两个都是他最宠爱的徒弟,若说他最为偏向于谁的话,那自是从小就待在他身边的紫璃轩了。

落羽是三年前来的这里,相处久了,他也很喜欢她!毕竟刚开始只是算出了她的命格,是这个天下所需要的,只是当真正的和她相处久了,他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喜爱了。

那个女孩刚刚来到这里,所受的伤,就连他这个看惯了世间所有一切,已经一百多岁的老头,也为之震惊。所谓,十指连心,治疗那样的伤,尤其是双手的断骨需要敲碎了重接,那样的疼痛,就算是大男人,恐怕也坚持不下来。然而,她竟然强忍着那生不如死的痛楚,看着他将所有的一切做完,连一个痛呼声都没有发出来。

犹记得,在将她双手包扎完毕之后,她的双唇血肉模糊,全身的冷汗,双眼望着那片虚无:“此痛,将时刻提醒着我,曾经所遭受的屈辱。至此,罗羽殇,落羽生!伤我者,必要他们百倍还之…”

罗羽殇,落羽生!

是羽落重生的意思吧!

天机子每每一想到当时她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他就觉得震撼!

“曾经伤的如此之重的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再次接受这样的情呢?”天机子暗叹,其实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们两人的命格他算过,此生只能是无缘亦无份,紫璃轩的这份情,终究不可能得偿所愿!

“落儿,落儿啊!呵呵呵…哈哈哈哈…”喃喃的唤着心上人的名字,最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猛地从地上窜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将手中的酒坛疯狂的砸向远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无助:“落儿…为什么,为什么你永远都看不到我的心…落儿,紫璃轩是那么的爱你…那么深深的爱着你,落羽…你是何其残忍…落羽…”

望着这个他自小带大的是徒弟,却更似儿子的紫璃轩,天机子出了摇头之外,只能看着他这么痛苦的咆哮!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快如闪电一般的伸手点了他的睡穴。

扶着昏睡过去的紫璃轩,天机子望着十五的满月,呢喃着:“羽丫头,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啊!”

北辰为期两个月的雨季已经过去了,十月的天空,经过两个月雨水的洗刷,显得尤其的蓝!

“南傲闲你扣着我做什么?我们之间的交易早就结束了!”南国驿站中,东之璃满脸不耐烦的瞪着南傲闲。她本来应该去找她的,好不容易找到她,她可不希望再次的错过。可是这个男人倒好,从昨晚回来到现在,总是想方设法的阻止她。

“你要去找她?你可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身份?”无奈的看着这只像夜猫一般撒泼的女子,南傲闲来到她的面前看着她道。要不是她老是想着逃跑,现在也不至于逼的他定了他的穴道啊!真是让人头疼啊!

“她什么身份?不就是北辰的枢密使吗?这有什么关系?哼!”一双杏眼瞪得老大,无声的控诉着他的罪行。该死的男人,竟敢点她的穴!实在是太过分了,若不是受制于他,她岂会如此狼狈?

“你还知道她是北辰的枢密使啊!你说说看,若是北辰的皇帝知道她私自与别国的时节暗中往来,你说,她的下场会如何?”南傲闲知道她现在是满肚子的不服气,只好耐着性子对她晓以利害。

东之璃听他这么一说,想想确实又是这么一回事,眼中的怒火渐渐消散,忽然又像是想到什么,忍着怒火道:“南傲闲你现在可以将我的穴道解开了吧!”

“唔,其实你这样一动不动的样子,听像个千金小姐,挺有气质!”南傲闲扶着下颚,眼底闪着一丝戏谑,上下打量了一番,得出结论道!

“南!傲!闲!”尖锐的叫声,让窗外栖在枝头休息的小鸟,都被惊得扑闪着翅膀飞了!

三日的时间,飞快的过去!

子时刚过,黑夜之中充满浓雾的梅林,却在此时渐渐的将雾散去。

一个纤细的人影渐渐的从中间走了出来!

“阿羽!”黑暗中,一个温热的怀抱忽然将她拥进了怀中!

“北辰文昕?”落羽略惊的轻呼!她竟然没有察觉到他的接近,若是敌人的话,现在的她,定然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想想落羽都觉得后怕,还好不是敌人!

“阿羽,这三天我哪都找不到你,原来你真的就在这里!”整整三天,他到处的去找她,可是就是找不到。他甚至都以为她离开了,但是桃夭还在这里。问桃夭,却什么也问不到。天知道他这三天是怎么过来的!

“北辰文昕,请——松开!”声音有些沙哑的落羽,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她真的很想一掌将这个人拍飞。若不是这次寒毒发作的实在过于凶险,而刚刚从死亡边缘爬回来,她也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的话,现在他怎么可能还能如此的占着她的便宜。

北辰文昕没有松开手,反而搂得愈发的紧!

这个焦虑的三天,这个心惊胆颤的三天,这个度日如年的三天!让北辰文昕彻底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若说之前还有一丝犹豫不决的话,这个三天的时间,也足够让他认清自己的心!

他要这个人!

他——要落羽这个人!

而她落羽也只能属于北辰文昕!

北辰文昕的性子可以说是多面的,人前温文尔雅,人后却是很多变!他的这二十年没有什么在乎的人或者事,他唯一一直坚持的就是要这座江山!原本他是打算大长久战,毕竟他这个被遗弃了的皇子,若是想要坐上皇位的话,其中的艰难是可想而知的。

直到她的出现!

红衣如火,墨发飘扬!那被面具遮住了的半张脸,即使他无法看见,却也能猜到,那定是仙人之姿!

果然他的猜测没有错,大街上的惊鸿一瞥,不一样的她,瞬间印刻在他冰冷的心房上。之后,越是与她相处,他就愈发的不可自拔。

既然心已经给了她,他便不在乎任何的人或者事!毕竟,他所在乎的,现在也只有她!

“不要,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才不要松开!”心意既已经确定,北辰文昕的性子立时转变的奇快,现在他的口气就像是被人抛弃了的小狗,充满了委屈与不安。

“你…”落羽的火气上涌,刚刚意欲开口,可是原本就很虚弱的身子,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头一沉,竟然就这么的倒在了他的怀中。

“阿羽?阿羽…阿羽你怎么了?”北辰文昕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抬头查看,却发现怀中的人早已经失去了意识。

恐惧瞬间袭上北辰文昕的心头,打横抱起落羽,施展轻功向自己休息的院落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的皇宫内院之中!

北辰敏面色忧虑中透着欣喜的在公主阁中来回的踱着步子!

怎么办,父皇已经拟好了圣旨了,要是落羽抗旨的话,那该怎么办?若是落羽宁死也不愿意娶她,她该怎么办?

“七妹这是怎么了?看你这面色不好啊!”一个软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倏的从寝殿门口传来。

“四姐?啊、你来的正好,敏儿有事情和你说!”一听到是北辰雨的声音,北辰敏的眼前一亮。虽然这个四姐的行为不太好,但是收了那么多的男人,她应该比较知道怎么收服男人心!

“哎呀,七妹竟然有事情问我这个姐姐?好吧,只要是姐姐能帮得上忙的,姐姐定不推辞!”北辰雨讶异这个被父皇母后捧在手心里的七妹,这会子竟然有事情找她帮忙。

“就是…就是…”北辰敏有些不好意思的扭着手指,竟然不好意思开口。

“哟,七妹这是怎么了?”北辰雨掩唇轻笑,看来这个小妮子是看上了什么人,不好意思开口了。

“四姐,父皇…父皇刚刚已经拟好圣旨,招落羽为敏儿的驸马!”鼓起勇气,北辰敏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可是,可是之前敏儿去试探了一下,落羽…落羽似乎不愿意!”

北辰雨一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笑容一僵。父皇竟然下旨要将七妹许给落羽?这怎么能行?落羽是她的敌人,她怎么能如她所愿?若是她真的成为了驸马,那她以后还怎么对付她?

“敏儿说的可是真的?父皇真的已经下旨了?”北辰雨笑着问道。

“嗯,明天圣旨就会传至落羽的手中!”北辰敏迷惑的说道,她刚刚说的不是这个问题啊,四姐怎么问这个?

“哦!那先恭喜七妹了,四姐忽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要办,就先走了!七妹早早的休息啊!”北辰雨闻言,匆匆的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北辰敏歪着头疑惑的望着北辰雨急匆匆的身影消失在她的眼前…

北辰文昕匆匆的将落羽抱至他的卧室之中,明亮的烛光照映下,他这才发现怀中人的脸色惨白的近乎透明。

“阿羽…”担心的将人轻轻的放在床榻上,北辰文昕那双黑如曜石的眸子中,此时溢满了担忧。

眼见她满头大汗,北辰文昕不仅更加的焦急,朝着外面大吼:“快去将桃夭找过来,再去医圣门将那里的郎中照过来!快去!”

“是!”影领命急忙跃了出去。

北辰文昕急的满头大汗,眼见着怀中人身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他的心就越发的悬了起来。

怎么一身的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不能太医,本来父皇就已经开始怀疑她了,若是太医来了的话,不知又会怎样的怀疑他们两个了。

见她整天将衣领不管是在炎夏,还是现在,始终遮到下颚。有看她满头大汗,似乎很热的样子。

北辰文昕见状,为了帮她降温,他的手缓缓的伸至落羽的衣领…

第三十八章

“公子…你、你在做什么?”桃夭神色焦急的闯了进来,刚刚唤了一声,就见北辰文昕的手伸在自己主子的领口,大惊失色的厉声喝道。

北辰文昕没有回头,手上的动作却只是顿了顿,可是手却依旧放在她的领口。

“北辰文昕…你…。”受了惊吓的桃夭,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开那只令她胆颤的手。再见自家公子的衣衫完好,心里稍稍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好她来的比较及时,否则…。刚刚的一幕实在惊险!

桃夭只顾着自己受惊的心脏,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北辰文昕的怪异。

垂着眼头的北辰文昕面色怪异的紧紧的盯着自己的手,刚刚他究竟做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公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桃夭擦着她满头大汗,语气急促。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以往公子每次醒过来,除了脸色苍白了些,这次的症状为什么这么吓人?

“本姑娘晚上的出诊费可是很高的,到时候你若是付不出来的话,你可就死定了!”一个透着不满的女子声音忽然从还没有关上的门外传了进来。

菊儿苦着张脸,怎么她今晚这么倒霉,不过就是在医圣门中比往常多待了一会儿,怎么就碰上这个整个身子包得像粽子的黑衣人?若不是听他说是来自辰王府,她早就一脚将他踹出去了。

“菊儿?菊儿快过来看看公子…公子是怎么了?”听到熟悉的声音,六神无主的桃夭猛地扑了过来,一向清冷的面上,现在挂满了焦虑与担心。

“什么?公子?公子…”原本还嬉闹着晃来的菊儿,一听到竟然是公子,脸色穆然一变。身形一蹿,一个眨眼的功夫,她已经跪在了床榻边。

北辰文昕此时终于有了丝反应,猛然间抬起头,黑曜石一般的双眸中忽闪着令人心颤的精光。不过当他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个昏迷不醒的人的时候,脸色一沉,担心瞬间袭上心头。

菊儿小心翼翼的将手搭在落羽的腕上,却倏的打了个寒颤。冰凉刺骨的触感从手指传至全身,这样的触感,就像是将手放在一个冰块上,没有一丝的温度可言。

催动身上的内力抵抗这样的寒气,菊儿这才能凝聚心神,开始用心诊断!

脉相飘浮,忽隐忽现,体内两种毒源相互交融的在落羽的体内冲撞着。以这种状况下去的话,落羽恐怕根本挨不过去。

“公子…这次的状况比较危险…恐怕…”菊儿收回手,跪在地上好半晌,这才沉重的说道。大大的眼睛里有丝自责,若是她能够早早的完成公子交给她的任务,找到公子体内的毒源的话,也就不会成今天的这个样子。

“怎么会?菊儿你是医圣门的门主啊,你一定…绝对有办法是不是!”桃夭一下子跪在了菊儿的面前,泪眼朦胧的哭喊道。公子还是那么的年轻,公子的仇还没有报,那对狗男女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怎么能、怎么能…

“你们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阿羽只是昏迷了一下,怎么会这么严重?”北辰文昕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那个气若游丝的人,再看她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他的心很痛。转身双目充血的瞪着菊儿,森冷的语调一字一顿:“若是救不了阿羽,本王就杀了你!”

“若想救公子的话,有一个方法,就是有人甘愿冒着力竭而死的危险,从现在开始不断的为公子输送内力,然后再以千年冰蚕为引,将千年冰蚕的周身极寒之气输送进她的体内,以毒攻毒!”菊儿瞥了如修罗一般的男人一眼,将方法说了出来。

“我来!”一听有办法,桃夭连忙从地上站起来,急切的说道。

“听我讲话说完…”菊儿打断她的话,严肃看着她:“在此期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这内力输送都不能断,否则的话…那就是两条命!”

言下之意,就是需要有一个内力醇厚之人,像桃夭和他们这些人的话,根本就支撑不下来!到时候,恐怕反而连这唯一的机会都将失去了。

“本王可以!”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时,北辰文昕忽然来到床前,一扫之前的森冷之态,眼光柔和的看着落羽。只要有一线的希望,他都不会放弃,虽然到现在他都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她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可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救她!

“你?”菊儿不相信的看着这个身材修长的辰王,她可不能冒这个险。

“既然本王答应,就绝对能做到!你现在应该尽快得到千年冰蚕,本王可是知道那东西不好得到!”小心的将落羽扶起来,北辰文昕盘腿坐在她的身后,冷声说道。

千年冰蚕,那是世间奇物,多少人想要得到,却因为千年冰蚕只生活中凌绝峰上,根本就没人能登上,更何况得到?

“这个就不劳辰王殿下挂心了,既然已经有人输送内力了,那现在也就不必再担心了!”菊儿见他不是开玩笑,也就放心了。只是心里还是有一点轻微的不确定,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冒险一试了,眸光一凝:“既然已经决定这么做了,这里也不太适合,辰王殿下与菊儿来!”

本来已经打算开始的北辰文昕,听罢,诧异的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默不作声的又下了床,俯身轻手轻脚的将昏迷中的落羽抱了起来。

菊儿圆圆的大眼中闪过惊讶的光芒,要知道毒发时的公子身上就如寒冰一般,刚刚她只是手轻轻的一搭,就觉得有些受不了。可是看看这个辰王,却似乎根本就感觉不到一般。

虽然看样子这个辰王对公子有些奇怪,但是,只要他不会对公子不利,那就是最好的!想着,菊儿对北辰文昕的态度稍稍的变得好了些。

菊儿将他们带倒了医圣门的内堂中,在众人不解的神情中,在柜子上的一角轻轻的一按。地面立时出现了一个一人宽的洞口,洞内明亮,一排排阶梯从洞口延伸下去,一阵阵寒气从中冒出来。

“这是寒洞,里面的温度可能很低,你们下去的时候要注意一下!”认真的对他们嘱咐一番,菊儿率先下了阶梯。

桃夭见状,回头看了眼北辰文昕后,也跟着下去了!

北辰文昕脸上没有任何的由于,只是抱着落羽的手臂紧了紧,就踏入了这个地下寒洞之中。

原本只是浅浅的寒意,越往下,寒气越来越重,就连有内力抵挡,也还是挡不住这种侵入骨髓的寒冷。

一路上,阶梯一旁的墙壁上,每个一段距离就会用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镶嵌在上,这才使得这个地下阶梯一路行来一直明亮。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道全身已经被冻得已经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