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此时应该叫做银狐,身份就是楼溪国的代表。

因为事先就有联络,又是老熟人,所以沟通非常的融洽,四人很快定立了完整的计划,现在就等着粉裳那边的武器到位。

因为怕走漏风声,所以冷逸尘与砗玺在拿到确切的计划与联络方式之后就迅速的离开,隐藏起来,等待水瑶的命令。

在接下来的十几天中,却发生了一件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房间中,水瑶从枕下拿出一块玉佩,上面雕刻了女萝花,栩栩如生。这是盈绿留下来的遗物,水瑶知道,只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才能拿出来。

将玉佩系上红绳,吊在衣衫上,从此最神秘的无行宫宫主终于让世人知道了她的名字——青萝!相信弥罗国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会明白什么意思。盈绿的仇,水瑶不但会帮她报,她的生命,她也会帮她延续下去!

大年初五,水瑶打算离开玥城,但是在离开之前,她再想见玥南宸一面,于是去了永南王府,却被福禄告知,玥南宸这几日一直住在宫中没有回府。

让轿夫去皇宫,在临近宫门之际,水瑶却突然改变了主意,既然有事相瞒,做不到坦诚以对,见面又有什么意思?于是修书一封,交与皇宫守卫,叮嘱他转交永南王,然后命令轿夫转身离开。

离开玥城的时候,正下着雪,水瑶掀开轿帘,看着那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来,第一次感觉到有些恋恋不舍,她几次回眸看了那南玥的古城门,最后还是挂上了帘幔,绝尘而去。

希望玥南宸在看到那封信之后能够理解她的苦心!

水瑶离开不久,一匹快马就冲出皇宫绝尘而去,那守门的侍卫想要上前拦住,但是那马儿疾驰的速度根本就没有变化,那侍卫立即被另外一个侍卫拉到了一边,同一时间,马儿呼啸而过。

“你不要命了吗?”另外一个侍卫心有余悸的吼着那个守卫。

守卫委屈的皱皱眉,“这是永南王夫人给永南王爷的信函,我怕是大事,所以…”

“可是你也不能上去阻拦永南王的马匹啊,我看啊,你还是送去永南王府吧!”

那守卫点点头,立即跟人交换了岗位,急急的赶去永南王府,却没有想到永南王根本就没有回府,而是径直出了城门。

弥罗国,凤宸宫。

砗湘打开了房门。湘泽听到房门声立即抬起头来,在看到门口那清渺的身影之后,她冷冷的回过头去。

已经三天了,她的母后竟然关了她三天三夜,她简直不敢相信,虽然心中还是担心南涵的处境,但是湘泽却不愿意跟砗湘说话。现在她觉着自己的母后是那么的陌生,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疼她爱她的母后!

她已经让仇恨冲昏了头脑!

“不出来么?”砗湘淡淡的开口,声音很平静,却不知为何,让人听了心中会泛起一抹冷意。

湘泽一动不动。

砗湘缓步走进房间,居高临下的望着湘泽,“你想报仇吗?”

湘泽身子一动,紧紧的咬了唇,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等着她说下去。

“难道你不恨玥南宸,不恨蓝水瑶吗?”砗湘的声音中有种刻骨的恨意。

湘泽的唇越咬越紧,那些刻骨铭心的痛苦每日每夜,每时每刻都刺戮着她的心,脑海中一次次的出现玥南宸那冷漠的脸,蓝水瑶得意的笑,还有色不见那又老又黑的脸,还有他的手指在她体内的那种刺痛感,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这种恨,没有消失,却越来越深,她恨!

女人紧绷的脊背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砗湘幽幽的勾唇一笑,“难道你不想看着玥南宸与蓝水瑶痛苦吗?”

女人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种魔力,湘泽缓缓的转过了头,看着她,“你到底要怎么做?”

“站在母后的身边,报复那些负心的男人,我们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砗湘咬紧了话语中的每一个字。

湘泽眸光一突,站起身来,“你想怎么做?”

砗湘缓缓的伸出苍白的手臂,修长玉白显得有些阴森的手指轻轻的触了女子的脸额,“相信母后,只要你站在母后的身边,母后保证,母后会为你报仇!”

仿佛受了那声音的蛊惑,不由自主的,湘泽点了点头。

一个时辰之后,湘泽盛装打扮的坐在了砗湘的身旁。

弥尊大步从宫外进来,一见到精神奕奕的湘泽,径直跨过行礼在地的大臣,惊喜的上前道,“湘泽,你的身体好了吗?”

湘泽款款的行礼,“父皇,让你担心了,湘泽已经好很多了!”

弥尊喜悦的点点头,用大手摩挲着女子的长发。

“臣妾见过陛下!”砗湘行礼。

弥尊赶紧上前搀扶起她,“湘儿,你今天的气色也不错,正好雨蝶园的海棠开了,不如我们去瞧瞧!”

砗湘缓缓的起身,静静的望着弥尊的喜悦的双眼,“陛下,弥罗国现在已经是岌岌可危了,陛下还有闲情逸致去赏花?”

弥尊一愣,不悦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国家大事有阿罗在处理,他是个好皇帝,处理的井井有条,怎么就岌岌可危了?”

“陛下,左右丞相有重要的事请启奏!”砗湘淡淡的说说,一直地上跪着的两个男人。

弥尊这才注意到地上跪着的左丞相宇文,右丞相王狄,惊讶的扬扬眉。

这宇文与王狄向来政见不合,当时他想要攻打南玥也是如此,宇文保守,王狄主站,两人一向在朝堂之上势如水火,今日竟然一起进宫面见,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弥尊冷冷的坐在主位之上静等着两位开口。

宇文与王狄对视一眼,两人皆都先叩头。

弥尊冷冷的摆摆手,“有什么事情你们就说吧,你们都是跟随孤的老臣,不需要行如此大礼!”

宇文先开口道,“太上皇,微臣等是想请太上皇支持大局啊,微臣所奏之事与皇后有关,恐怕会冒犯皇上的威严,但是为了弥罗国的将来,微臣等却又不得不上奏,所以请太上皇为我们主持大局!”

弥尊冷冷的皱皱眉,“跟皇后有关?”直觉的,他转眸看了一旁面无表情的砗湘一眼。

“回太上皇,是!不但与皇后有关,更与弥罗国的将来有关!”王狄也抬起身子进言道。

弥尊皱皱眉,淡声道,“如果孤是太上皇,国家大事皇上做主,你们有什么还是去找皇上吧!孤老了,只想颐养天年!”

宇文与王狄一愣,他们似乎没有想到弥尊竟然以这样的借口将他们挡了回来,他们还没有说重点内容呢!

宇文与王狄皆都用求救的目光看着一旁的砗湘。

砗湘低声道,“陛下,为什么不听他们说完?”

弥尊冷冷的回眸,“太后,他们要说什么你不知道吗?”

砗湘装作一愣,“他们要说什么,臣妾怎么知道?”

“哦?是吗?”弥尊冷笑,转眸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宇文,王狄,你们都是弥罗国的老臣,虽然平日里你们政见不合,针锋相对,但是孤知道都是为了弥罗国好,但是皇后的事情是家事,就让皇上自己解决吧,你们不要管了!”

宇文与王狄一愣,竟然想不到太上皇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弥罗国皇族无后是大事,他们怎么能不管呢!

“太上皇…”宇文、王狄再次异口同声道。

弥尊摆摆手,“下去吧,做好你们分内的事情!”

砗湘微微的皱皱眉,“陛下都没有听他们说的是什么事情,怎么知道这不是他们分内的事情?”

弥尊转眸静静的看着她,“你不是不知道吗?怎么知道这是他们分内的事情?”

砗湘一愣,被弥尊说的哑口无言。

“太上皇,就请让微臣等说完吧,这可是关心弥罗国皇族后人的大事啊!”宇文与王狄非常虔诚的跪在地上。

弥尊暗暗的皱皱眉,事到如今,他已经不能不听,由他出面总比让砗湘胡作非为的好!

“说吧!”他终于冷冷的拂拂手,冷声道。

宇文与王狄一阵欣喜。

“回太上皇,前日御医胡言为皇后把脉诊治,诊出皇后已经不能再怀有子嗣,而皇上后宫只有这一位娘娘,又是正宫之首,既然不能怀有子嗣,理应让出贤位,另立新后!”

弥尊微楞,冷声问道,“是胡言说皇后再也不能怀有子嗣?如今那胡言何在?”

宇文立即上前道,“回太上皇,胡言已经被皇上处死了,所以微臣等才觉着此事体大,才让太上皇出面主持局面!”

王狄立即在一旁附和。

弥尊微微的沉吟不语。其实自那日之后,阿罗找过他,详尽的跟他解释了和亲路上发生的事情,他相信阿罗的判断没有误,是有人想要挑起弥罗国与南玥的争端,当时当日,自然不易冲突,所以阿罗做的很对。虽然南涵已经不贞,自然不能留在宫中,但是阿罗那日苦苦哀求,他也是过来人,终于看到阿罗不再沉溺水儿那个女人,他自然欣慰,所以他答应了阿罗,不会再插手南涵的事情,却没有想到南涵如今不能怀有子嗣,这恐怕…

“还请太上皇做主!”宇文与王狄在砗湘暗示的目光下再次叩头恳求。

“那胡言说皇后不能怀有子嗣就不能怀有吗?现在他死了,死无对证,你们这样诋毁皇后,可是要拿出证据来!”突地,湘泽的声音幽幽的响起来。

砗湘眸色一暗,回眸看着湘泽,就见她正襟危坐在椅榻上,脸上根本没有任何的表情。

弥尊点点头,“宇文,王狄,公主说的对,胡言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这件事情…”

“陛下,死了一个胡言没有关系,再派一个御医前去不就行了?死个御医是小事,但是如果皇族无后就是大事了!”砗湘的话语冷冷的响起来。

弥尊再次沉吟。他理解阿罗,也相信阿罗,但是阿罗如果真的像迷恋那个水儿一般迷上南涵,这后宫只有一个皇后,如果皇后又不能生育的话,那么弥罗国真的是…弥尊思考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先确定这个事情的真伪再说!

“就照太后所说,请御医前去给皇后会诊!”弥尊冷声道。

砗湘不动声色的勾了唇,却若有所思的望了湘泽一眼。湘泽坦然的迎上她的目光。

她恨玥南宸,恨蓝水瑶,但是不恨南涵,她不会忘记南涵是这宫中唯一宽慰过她的人,她一定要帮南涵!

皇后寝宫中,阿罗新派来的近身宫女如风如月急急的敲响了南涵的房门。

放下手中的花枝,淡淡的站起身来开门,就见如风如月两个人急得满头大汗,话都说不顺畅。

“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南涵淡淡的望着她们,沉静的开口。

“太后宣皇后娘娘去凤宸宫呢,听说御医…御医也在!”如风、如月两人叽叽喳喳的,终于说完了整句。

“皇后娘娘,您别怕,奴婢们已经派人去通知了皇上,皇上一定会去凤宸宫救娘娘的!”如风小声道。

南涵淡淡的一笑,此时她已经失去了小玉与孩子,孑然一身,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静静的一笑,“谢谢你们,我不怕,我们启程吧!”

如风、如月望着南涵沉静的笑容,同时幽幽的叹口气,皇后为人和蔼,从来不随便处罚下人,可以算是个好主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太后如此不喜欢皇后!

南涵照旧一身素衣下了轿辇,抬眸望着凤宸宫那三个烫金大字,她幽幽一笑,接下来会是什么?罢黜她的皇后之位,她已经无牵无挂,要这位子又何用?

南涵的身后,如风与如月皆都担心的皱着眉头,小声道,“皇后娘娘,皇上还没有来,不如我们等等再进去吧!”

南涵淡淡的笑笑,“不用了,既然来了就进去吧,要来的总要来!”说完,南涵缓步踏上了那青石板的甬道。

一进大殿,她抬眸望向坐在上位的弥尊与一旁的弥后,沉静的福了身子站在当前。

“皇后,你为什么不跪?”砗湘冷声道,心中却狂喜,如果南涵心有怨愤就更好了,她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太上皇,太后,唤南涵前来不就是为了皇后的位子吗?南涵没有资格,也没有福分做这个位子,太后也不必处心积虑的找什么御医了,废了南涵这皇后便是,只是南涵是南玥的公主,还望太上皇与太后放南涵会南玥,南涵感激不尽!”南宸静静的启唇,面上始终保持着淡然的微笑。

如果不是将这世间的一切皆都看穿,她又怎么会如此镇定。

孩子的失去,不但让她从美梦中清醒过来,也看清了目前的形势。阿罗虽然对她很好,但是总是文雅有力,就算是行夫妻之事,也能感觉到他的礼貌与疏远,或许她早就应该梦醒,她就算是再怎么努力,也走不进阿罗的内心,这个皇宫,她越来越感觉到冰冷,已经再没有留恋之处!

砗湘倒是一愣,望着沉静的南涵,冷冷的皱皱眉。

南涵的周身笼罩着一层高贵疏离的光华,她眸子淡静如海,却又满含了讥讽,似乎在嘲笑她。

她的主动放弃确实是对她最大的嘲笑!

“皇后,你…”弥尊也是一愣,他望着周身高贵的南涵,紧紧地皱起眉头。

湘泽从椅榻上站起来扑上她,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急声道,“你要放弃了吗?你真的要放弃了吗?难道你忘记了,当日你与我站在湖畔,你摸着腹部,对我说,一切都能过去,美好就在未来了吗?你说过你很爱皇兄,你说过想要跟他白头偕老,你还说过,你一定能够等到皇兄回心转意,心中只有你一人,你还劝我放下,大胆的向前走…这所有的一切一切,你都忘记了吗?你真的要放弃了吗?要回你的南玥了吗?那皇兄怎么办?你舍得吗?”

南涵静静的看着湘泽激动的说过不停,对于她所有的疑问,她只有一句话,“湘泽,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希望没了,我累了!”

湘泽一愣,眼泪立即哗哗的流了下来。希望没了,她怎么会不理解这种心情?在她灰心绝望的时刻,是南涵帮了她,她为什么就不能帮南涵?

南韩握住她的手,“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跟你母后说,放我离开弥罗国!”

湘泽一怔,突地嚎啕大哭。

南涵淡淡的一笑,“湘泽,帮我,我会感谢你的!”

湘泽还是哭。

砗湘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来,“既然你自愿卸去这皇后的位子,那就更好!但是想要回南玥,绝对不可能,你不是皇后,还能做个贵人,就赐住在玲珑斋吧!”

南涵冷笑两声,她就知道砗湘不会这么放过她,被贬为贵人之后又是什么?如果是冷宫也就罢了,恐怕…南涵突地一把将湘泽推开,袖中寒光一闪,露出了一把匕首,顿时,凤宸宫中侍卫将南涵团团包围。

“南涵,你不要冲动!”湘泽大喊道,而弥尊与砗湘也都站了起来,只是表情不同而已。

“我没有冲动,既然你们不让我活着回去南玥,那就让我的魂回去南玥!”南涵说着,猛地举起匕首就要狠狠的刺在胸口之上,却被其中一个侍卫一档,一下子刺在了小腹上。

“南涵!”湘泽惊叫了一声,立即冲过重重侍卫,将南涵抱在怀中。

“皇上驾到!”突地,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来,弥尊与砗湘的脸色皆是一变。

上次南涵的孩子出事,阿罗已经祈求过弥尊,不要伤害南涵,而且警告过砗湘,现如今却…

阿罗急急的大步迈进大殿,却在看到重重侍卫之后,猛地一惊。

“皇兄,南涵在这儿,皇兄,你快救救南涵,南涵快不行了!”湘泽的话语从重重侍卫中传出来。

“滚!”阿罗大喊一声,那些侍卫立即退了下去,露出了紧紧被湘泽抱在怀中的南涵。

一眼望见南涵小腹上的匕首之时,阿罗只觉着天旋地转,一种久违的心痛再次袭来,他上前,一下子将南涵抱在怀中,“南涵,朕说过,等朕来!”

南涵艰难的张开眼睛,“是我自己太累了,我已经等不到你了!”

阿罗啊的一声嘶吼出声,他猛地回眸冷冷的盯着砗湘,“你这个女人,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对南涵?”

砗湘一愣,面色一暗,立即转向弥尊,“陛下,您听到了吗?他称本宫为‘这个女人’!”

“够了!”弥尊知道自己再一次做了伤害阿罗的帮凶,他低声道,“阿罗,先传御医,有什么以后再说!”

阿罗冷冷的看了弥尊一眼,大声叫道,“御医,御医,你们都站在哪儿不动,是想死吗?”

那些御医本来都是砗湘的心腹,如今一看这等的局势,也就不敢怠慢了,立即围拢上来,为南涵诊治。

凤宸宫中乱作了一团。

南涵重伤的消息虽然被封闭,但是还是传回了南玥,毕竟南涵是南玥公主,代表着南玥,一时之间,南玥与弥罗国边境再次紧张起来。

玥南宸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再也沉不住气,所以这才急匆匆的催马而出,想要与水瑶一起去弥罗国,另一方面则让“千魂”假扮自己,坐镇宫中,再一个方面,发信号给蓝一,让她赶紧将玥南轩带回来。

此时南玥靠近弥罗国的边境的一条小镇上,玥南轩一身锦衣,手执纨扇,不像一名侠客,则更像一名游山玩水的富家公子,而蓝一则冷着一张脸,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一路上对着女人打情骂俏。

“公子,已经是初八了,您出来都半个月了,是不是应该回宫了?”眼看要接近元宵节,蓝一越来越不平静,她心中不放心水瑶,随意对玥南轩也越来越没有耐心。

前面,玥南轩正对着一名卖胭脂水粉的女子轻笑呢,手中两盒上好的胭脂,听闻蓝一的声音,他随手将胭脂一抛,蓝一抬手接住。

“送你的!”他回眸潇洒一笑,“你整天冷着一张脸,太吓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的内人呢,监视本公子与众美女诉衷肠呢,送你两盒胭脂,扑的漂亮一点,脸上也有点颜色,别冷冰冰惨白白!”

蓝一眸色一寒,径直将胭脂丢在那女子的摊前,“蓝一用不着这种东西,公子还是赶紧回去吧!”

玥南轩坚决的将胭脂塞在她手中,“你如果想要本公子回去,就听本公子的,本公子一高兴,说不定就…”他狡黠的眨眨眼睛。

蓝一咬咬唇,只能收下。

将一锭银子丢在那女子面前,玥南轩继续调笑道,“小娘子,赏你的,不用找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身后迅速的伸出一只小手,将那银子迅速的勾了回去,一点碎银子丢在摊上,“公子这钱要省着用,蓝一可不想再卖艺为公子筹盘缠!”

这一路上走来,玥南轩这个败家子,在第五天上就花光了所有的钱,后来有花光了蓝一的,这几日都是蓝一抛头露面,在街上卖艺才赚一点银子,竟然让他用来打赏!

玥南轩回眸啧啧出声,“你跟你的主子,什么都没有学会,就学会抠门了!”

蓝一冷哼,“公子如果想要打赏你的女人,就请公子自己去赚钱吧,蓝一不奉陪了!”

玥南轩是皇帝老子,自然不知道柴米贵,可是她是从小被人买来买去的,如果当年有这么一锭银子,她说不定此刻在她父母的身前,也说不定早已经许了人家,用的着命苦的跟着一个放荡不羁的败家子在外面寒冷交迫么?

玥南轩嘿嘿的摸摸鼻子,将俊脸猛地凑了上去,“你知不知道,你是第二个如此跟朕这般说话的女人?第一个人是你家主子!”

蓝一迅速的向后撤了身子,“蓝一只是实话实说,不敢与主子比较!”那潜台词就是,也不愿意让玥南轩拿出来比较,在蓝一看来,玥南轩对主子的情是纯洁无瑕的,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去玷污,她更是不配!

玥南轩嘿嘿笑两声,转过身来径直向前走了,倒是惹得蓝一有些莫名其妙。

玥南轩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那是水瑶特有的熏香,曾经他在永南王府之中闻到过,如今竟然从蓝一的身上闻过,可能是蓝一沾上的吧!那一时刻,他有些恍神。

走了这半月,他以为自己放下了,却想不到只是闻到她的香味就心痛,如此这般,他如何能回去面对瑶儿与玥南宸的恩爱?看来他还需要流浪下去,只到他确定有勇气可以面对之时才回去!反正他有个冰冷冷的小美人陪着,偶尔逗逗,欺负一下,看着她一张冰脸气的涨红,然后抽筋,也很不错,乐趣无穷。

“公子,你到底回不回去?”蓝一觉着自己都要疯了,每次都把握不住这个男人要出的牌。

“本公子饿了,去最好的酒楼,本公子要吃回锅肉!”玥南轩在前面,举着双手,扬着扇子,好不快活!

蓝一恨得咬牙切齿,回锅肉,现在她恨不得将他回锅了!

天还没有黑,玥南轩就早早的喊累,想要休息了,于是找了一家高档的客栈,住了下来。

蓝一暗暗的舒了一口气,那个人累了就好,累了就不会想什么法子折腾她了!

蓝一刚把行李放好,洗了一把脸,准备上床休息,就听见隔壁玥南轩的房间中一阵刀剑之声,蓝一眸色一暗,迅速的握了剑冲出房间,一脚踹开了玥南轩的房门。

房间里,玥南轩左手刀右手剑,正在那儿无聊的玩左右互搏呢,被踹门声吓了一跳,回头过来看,一看到门口的情景,眼睛珠子都掉了下来,只见眼前佳人肤色胜雪,乳胸高耸…

蓝一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衣衫大开,一抹蓝色肚兜全部裸露在外,这才记起方才擦完身子没有系上衣带,于是涨红了脸,一把揽上衣衫,猛跺了脚,“你,你到底回去还是不回去?”

玥南轩被她一吼回过神来,嘿嘿一笑,“我们一起逍遥江湖不是很好?为什么要回去?”

蓝一急得不行,“因为主子她…”突地,她咬住唇,不能说,主子说过要保密的,就算是玥南轩也不能说!

玥南轩见她神色有异,于是将那刀刀剑剑一丢,径直将俊脸凑上来道,“怎么了?说下去啊!”

蓝一正犹豫着,就听见有扑棱棱的声音,她一喜,是主子来信了,立即将玥南轩丢在一旁赶紧回房。

玥南轩兴趣盎然的跟了上去。

将鸽子脚下的纸条取出,蓝一一看,就将纸条交给了紧跟着进来的玥南轩,“是王爷的信,说是南涵公主在弥罗国出了意外,如今王爷已经赶去弥罗国,让您回去坐镇南玥!”蓝一幽幽的叹口气,“现在您可以回去了吧?”

玥南轩冷凝了笑脸,南涵重伤?他绝对不会饶了阿罗这小子!

“我们走!”玥南轩冷声道。

蓝一一喜,“真的?”

“不过不是回南玥,而是去弥罗国!”

“咦?”

阿罗已经在南涵的床前守了三天三夜,御医说南涵那一刀子伤到了肝,恐怕是…

冷九望着阿罗憔悴的样子非常不忍心,但是却什么话都没有说,他知道阿罗的脾气,说了也是白说。

房门敲响,冷九去开门,将冒着热气的汤药端了进来,躬身低声道,“皇上,汤药来了!”

阿罗点点头,回身接过,细细的吹了,品尝了,确定温度适中,这才用汤勺舀了,一口一口的喂着南涵。

南涵这次昏迷的时间很长,阿罗心中的那份不安全感也越来越强,他似乎开始留恋这个女人了,伤心的时候,有这个女人的相陪,如果她不在了,他一个人会很孤单的!

冷九静静的看着阿罗喂药,不禁为他面上的温柔表情而折服,他相信皇上一定是对皇后动了情,只是皇上被恨蒙蔽了眼睛,看不见而已!

房门再次被敲响,冷九迅速的闪身出去,不想让这份静懿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