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的话,因为要修稿子,还有构思新文,不能像正文那样万更,但我尽量日更,只是这几天的时间很难固定,女儿要去医院弄牙齿,做什么根管治疗,等忙完国庆这一阵子,就恢复上午更新。所以,大家给我一点儿码字的动力吧,票票呀票票!咱们离上榜就差几票了,冲一冲吧!

另外,再次啰嗦一遍,番外的文风与正文截然不同,正文是严谨、节奏鲜明的宅斗文,番外是温馨细腻、比较慢热的言情文,不喜欢这种风格的不用勉强,许多新读者是先点开番外,我建议新读者还是从正文开始阅读。

【番外03】吃醋

明日启程,朵儿亲自来帮清儿收拾东西,她是庶女,身份比大丫鬟高不了多少,好在梅夫人终日忙碌,嫡妹性情敦厚,没有谁对她使绊子,她过得算比较舒坦了。但该尽心的地方她半点儿不敢马虎,譬如,做清儿的小跟班。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和清儿天真无邪的歌声,朵儿的心底涌上一层艳羡,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嫡庶之别也害人匪浅啊,不论她如何汲汲营营,或冰雪聪明,都比不得清儿一个没心没肺的笑。

唉!但愿入宫了,清儿能得到皇上的盛宠,替她指一户好人家嫁掉,保她下半生富足无虞。

想着想着,她拾起清儿脱在床上的外赏,打算拿到浣洗房去,刚走一步,一个沉沉的东西掉了下来,是一条紫色的鎏金腰带,绣了一些她没见过的图腾,她捡在手中,隔得近了,一股淡雅的幽香扑鼻而来,她心神一晃,脸,不由自主地红了…

这…这…似乎是男子的东西!

清儿洗漱完毕,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笑着道:“我洗好了,二姐姐你也快回屋洗洗睡吧,明天就得启程,你…呀!二姐姐!”

清儿的眸光一颤,手里的帕子掉在了地上,尔后她手足无措地看向朵儿,“这…”

这什么呀?她真后悔捡了这东西!她原本是想着,那个登徒子拿了她肚兜,她便拘他一样东西,这样她才不亏嘛!其实回院子时她便后悔了,对方是男子,即便她有他贴身衣物也对他不构成什么影响,可她想丢吧,又一时不知往哪儿丢,就想着明天启程,随便丢那个山旮旯里得了。

朵儿握紧了腰带,四下一看,蹙眉问道:“妹妹你说与姐姐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生有男子的东西?”

清儿红着脸把洞穴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朵儿听完整张脸都变白了…

“好姐姐,你别告诉母亲啊,她会打死我的。”清儿挽着朵儿的胳膊央求道。

朵儿惊魂未定地道:“你是宫里的小主了,这种事莫说告诉母亲,便是与下人也决不能透露一个字!否则一旦传出你与陌生男子有染的事,太妃娘娘砍了我们所有人的脑袋!”

清儿乖乖地点头!

朵儿拍着胸脯叹道:“行了,腰带我替你毁掉,你把事情烂在肚子里!”

清儿再次点头,朵儿将腰带藏在袖子里,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间,一出去,她便走向了府里的后山,就在她打算把腰带埋掉之际,庄姨娘神出鬼没地站在了她身后。

“朵儿,你鬼鬼祟祟地在做什么?”

“啊——”朵儿吓得厉声尖叫,一屁股跌坐在了冷冰冰的地上,手里的腰带也因剧烈的动作而被抛入半空。

庄姨娘眸子一紧,伸手抓住了腰带,待她看一看,又闻了一闻后,眼底迸发出了一种极兴奋的锋芒:“龙、涎、香!朵儿,这条腰带,你是在哪儿弄到的?”

天没亮,大周的车队出发,诸葛钰的黑骑军在前方开路,荀奕的马车与水玲珑的马车紧跟其上,诸葛钰的马车断后,较之来时的轻便,返程的队伍中多了不少货品,如果以菩提子换来的妃子也算。

“呕——”清儿晕车,吐得晕头转向。

庄姨娘和朵儿原本不与清儿一车,奈何清儿的丫鬟吓得手忙脚乱,没办法才叫了庄姨娘照看。庄姨娘一瞧清儿小脸发白的样子便暗叫不好,叹了叹,她问丫鬟丹橘:“这得请示太妃娘娘了,好歹弄点儿晕车药不是?”

丹橘点头如捣蒜:“哦…好,好,我知道了。”

说着便要下车,庄姨娘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把拉住丹橘的胳膊,眼神微闪道:“小主身边离不开你,我去吧,你好生看顾。”

丹橘不疑有他,反倒稍稍松了口气,见太妃那样的大人物,她会紧张。

庄姨娘跳下马车,正好,队伍停下,准备歇息一番,用些午点再上路。庄姨娘走向水玲珑的马车,侍卫认得她是小主乳母,在她道明来意后便放她走近了几步。她在车窗外两米处站定,这距离,不近不远,恰好够她听到车厢内欢愉爽朗的笑声和亲密无间的谈话声。

荀奕扮了个鬼脸,逗得水玲珑前俯后仰,眼泪都快要掉下来:“快别,快别做了…”

荀奕一个翻身趴在了她腿上,并把玩着她吹顺着腰腹的青丝,笑道:“我还会更多,等到了京城再表演给你看。”

水玲珑堪堪忍住笑意,把头发从他手里扯出来:“回京了可没这般自由,你得注意形象。”

荀奕在她腿上翻了翻身,平躺,璀璨如星的眸子泛出点点笑意:“无妨,就我们两个,不让旁人看见!”

水玲珑想起那个肚兜,眸光微微一动,拍着他肩膀,软语道:“多大的人了?不许再像个孩子似的在母妃这儿闹腾,省得遭了人笑话。”

荀奕委屈地侧了侧身,结实的臂膀搂住她腰肢,并将头贴紧她腹部,含糊不清道:“我就是小孩子!一辈子都是!”

水玲珑低头,促狭一笑:“小孩子会拿姑娘家的肚兜?”

荀奕的脸慕地一红,不敢看水玲珑清亮的眼眸:“说了是送多公公的,母妃你怎么能不信我呢?”

水玲珑看着他耳根子慢慢变红的模样,不由地再次笑出声来,能把一挺厚脸皮的小正太逗到羞涩,水玲珑觉得自己还是蛮有本事的。

车厢内欢声笑语,庄姨娘的眼神却渐渐冷凝,她望着那华丽的雕花门板,恨不得用指甲在上面抠出一道道裂缝来!

但这种情绪只在心里遛了个弯,庄姨娘便很好地将其掩埋了起来,她拢了拢尔后的发,垂下眸子,含了一丝哽咽地道:“太妃娘娘,太妃娘娘!奴婢是梅小主的乳母,梅小主晕车,吐得太厉害,奴婢斗胆,肯定娘娘派一名太医替小主诊治一番。”

车内的笑声戛然而止,须臾,窗帘被一只葱白纤手拉开,庄姨娘就看见水玲珑白皙无暇的脸探了出来,韶华易逝,容颜易老,水玲珑却随着岁月的沉积变得越来越美丽了,她的五官完全长开,褪去少女时的青涩,眉梢眼角在不经意间散发着惹人沉醉的妩媚风情,而最令庄姨娘错不开视线的是水玲珑眉宇间浓浓的幸福意味。

她为什么会感到幸福?

她不是与丈夫和孩子生离了吗?

她不是抚养着敌人的儿子吗?

这些幸福感又从何而来?

可笑啊,自己是来看她笑话的,是来看她一筹莫展、哀伤流涕的,但她为什么让自己感受到她无与伦比的快乐?

这简直…像有一把刀在她心底来回捣腾,弄得血肉模糊…

庄姨娘怔忡出神之际,水玲珑严厉的眸光落在了她脸上,感受到对方心底的戾气,水玲珑眉心微微一蹙,沉声道:“小主病了多久?”

庄姨娘霎那间回神,脸色是连自己都没预料到的苍白,她忙福低了身子,恭敬答道:“回娘娘的话,前两天只是晕,从昨儿夜里开始吐,今天还没好。”

水玲珑冷冷地道:“你们怎么服侍小主的?她病了两天居然不禀报!”

这种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感觉可真不怎么好!庄姨娘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诚惶诚恐道:“是奴婢疏忽了,请娘娘恕罪!”

水玲珑猛地放下了帘幕!

不多时,柳绿从另一边绕到庄姨娘跟前,淡道:“走吧,随我去请太医。”

庄姨娘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她不紧不慢地跟在柳绿后头,走了没几步,柳绿便屈膝福身,她下意识地跟着行礼,只见一道暗影擦肩而过,她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追随暗影看去,却是诸葛钰走向了水玲珑的马车。很快,一袭龙袍的少年跳下地,少年背对着她,她看不清少年的表情,但瞧少年果决的步子她不难判断少年的心情不好。

这少年,是皇帝无疑了。

她深深地看了马车一眼,王爷,太妃,这俩人,怕是余情未了吧!

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浑身都难受了起来,她抓住柳绿的袖子,颤声道:“那个…我…我有些不舒服,先回马车里歇息一下,你…你…去请太医吧。”

语毕,不管柳绿同意不同意,飞一般地奔回了自己的马车。

柳绿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眉头一皱:“神经兮兮的,有毛病!”

庄姨娘飞快地奔回了自己的马车,她像魔怔了似的找出一条毛巾,开始擦拭自己的脸和手,擦得通红通红几乎要肿她仍仿佛毫无察觉,她就是不停地擦,好像自己很脏很脏,她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一般,她又脱了上衣,努力擦着自己的锁骨和胸前,擦得顶端生生发痛,她一边流泪一边忍痛加大力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舒缓某种情绪。

但,又会是什么情绪呢?

“姨娘!”朵儿刚如厕归来,就看见自己娘亲又犯病了,她急急忙忙地抓住她的双手,用重复了不知多少遍的台词,颤声安慰道,“姨娘,姨娘你洗过澡了,很干净的!”

庄姨娘怔然,愣愣地看向朵儿:“我…洗过了?”

朵儿的目光微微一凝,含笑说道:“是的啊,你洗过了呢,我帮你洗的呀,你全身都特干净!你睡着了,所以不记得了!”

庄姨娘如释重负,一把丢掉了手里的毛巾,这才发现自己浑身红肿,尤其顶端火辣辣地痛,她不假思索地扇了朵儿一耳光,并疾言厉色道:“你这没轻没重的东西!给我搓澡不会轻点儿吗?”

朵儿早对娘亲的症状习以为常,自从记事起娘亲就时不时地犯病,不会在人前,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白天一般不的,就不知今儿是受了什么刺激。起先她不知道怎么阻止娘亲,就木讷地看着娘亲把自己通身搓得血迹斑斑,连肉都翻出来,直到痛晕过去…后来有一次,她尝试着告诉娘亲,她很干净的,不用搓,不用洗,她娘就问,谁帮她洗的呢?她答是她。尔后,就演变成刚刚那种情形了。

庄姨娘整理好衣衫,又骂了朵儿几句,突然,眸光一暗,冷笑着道:“女儿啊,你想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想的话,就按照姨娘说的做。”

说着,朝朵儿勾了勾手指。

朵儿附耳倾听,待庄姨娘讲完,朵儿脸色大变,长睫颤得飞快:“这…这…不大好吧,姨娘,我怕…”

庄姨娘冷冷一哼,不屑嗤道:“富贵险中求,孩子,幸福靠自己把握的,只要你听姨娘的,姨娘保证你前程锦绣!”

奢华的马车内,小皇帝正在与诸葛钰天人交战。

诸葛钰淡淡地看着他,不疾不徐地道:“我有要事与太妃娘娘商议,皇上请回自己的马车吧。”

荀奕的心底漫过一层极致的厌恶和排斥,可当着水玲珑的面,他永远都是天真烂漫、乖巧可爱的,他扬起一抹颠倒众生的笑靥,在水玲珑怀里蹭了蹭,撒娇道:“母妃你和王叔谈完了,记得叫我哦,我想和你下棋的。”

很孝顺!很无害!

水玲珑摸着他白玉般精致的面庞,柔声道:“嗯,知道了,你先睡个午觉,若是得空…”

顿了顿,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荀奕不喜欢这种讲一半吞一半的说话模式,但对方是他母妃,他就勉为其难接受吧。

诸葛钰看着小皇帝当着他的面占水玲珑的便宜,分明是在宣誓主权,登时恼怒,就想把小皇帝从水玲珑怀里扯出来。

水玲珑察觉到了二人的怪异暗涌,及时扶起了荀奕:“好了,快去。”

荀奕勾了勾唇角,眼底有不明的暗光闪过,却笑眯眯地道:“嗯,待会儿见!”

荀奕依依不舍地下了马车,嘭!诸葛钰拉紧了车门,二话不说便将水玲珑抱在了怀里,随即扣住她后脑勺,狠狠地吻她!

舌尖扫过她檀口的每一处,贝齿、上颚、下颚…最后又含着她舌尖,动情地吻了起来。

“唔…”水玲珑的唇都被咬痛了,舌尖也被他吸痛了,他又疯了不是?跟一个小孩子吃什么飞醋?

似有还无的喘息、嘤咛和什么东西摩擦而发出的撩人声音,令荀奕的步子死死地钉在了原地,他不该用内力偷听什么的,但他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直觉告诉他,他每次关上门便粘着母妃,诸葛钰也一定会这样。可那是他的母妃,诸葛钰凭什么碰她?摸她?霸占她?

只要一想到母妃柔软的手,也流连在诸葛钰的脊背上,他就嫉妒得发狂!

“嗯…”

又有那种很奇怪的声音了,是什么?湿湿的、黏黏的…

难道是…

“皇上!”带着梁太医替清儿诊治完毕的柳绿看见了荀奕,便与他复了命,“启禀皇上,梅小主一切安好,太医替她施了针,她洗漱完毕后睡下了。皇…哎!皇上!”

看着荀奕一声不吭便阔步离开的样子,柳绿微微一怔,要知道,小皇帝不管待自己身边的人如何,对娘娘的宫人却是极好的,诸如今日的漠视,柳绿尚属头一回遇见,真不明白小皇帝怎么了!

带着疑惑,柳绿望向了小皇帝的背影,紧接着,她释然一笑,原来如此啊…

荀奕一脚踹开了紧闭的车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透着不健康莹白的美丽容颜,瓜子脸,肤若凝脂,鼻若悬胆,唇若含朱丹,身子不适的缘故而微微喘息着,这令她朱红的唇一张一合,看起来像做着一种无意却致命的邀请。

荀奕的脑海里浮现起了那种怪异的粘腻声响,他大踏步上前,将眼前之人半抱入怀,尔后深深、深呼吸,仿佛做了某种决定之后,低头,眼神冰凉得没有一丝怜惜,就那么以唇瓣覆上了她的。

“嗯…”清儿迷迷糊糊的,忽感唇瓣痒痒、酥酥麻麻,好像有清甜的气息溜进了嘴里,她口渴得厉害,便不肯放过这比水好喝许多的甘泉,她一口含住它,一边吸着,一边二人的唇瓣发出了啧啧的水声。

荀奕霍然推开了她,眼底依旧是冰凉一片,就好像刚刚那个动情的吻连错觉都不是,根本不存在一般。

他握紧了拳头,是的,就是这种声音!

该死的诸葛钰,居然在吻他母妃!

嘤嘤嘤,求月票!看咱们的更新时间一天比一天早,这是一件值得表扬的事呀!月票君,快到碗里来!奴家需要你!

P。S。昨天发错了,发成未修改之前的草稿了,最后那段删除了,清儿是没有前世记忆的。

【番外04】相拥而眠

“玲珑。”

一声声,满含宠溺,酥酥柔柔,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疼进骨血。

水玲珑的额头抵住诸葛钰的,听着他轻轻的呢喃,一颗心仿佛要化成水,连身子也软得直不起来,就那么靠在他结实有力的臂弯里。年纪大了,不像年轻时那么热衷房事,她更享受他温情的拥抱和亲吻。一旦回京,二人想再这般相处又不知是何年何月。所以,诸葛钰急,急得哪怕公然上了她的马车。水玲珑想说他鲁莽,但她又有什么立场?她自己也想这个男人啊,白天处理公务时尚不觉得,可夜深人静时,她独守空房,摸着冰凉的床铺,就寂寞得无法安眠,记不清从何时起,不点安神香她都睡不着了。

诸葛钰一手揽住她纤腰,一手揭开熏炉,以指尖挑了一点香灰放在鼻下闻了闻,浓眉就是一蹙:“又加重分量了?”

水玲珑的脸颊在他怀里蹭了蹭,若无其事道:“哦,加了一点点。”

诸葛钰用一旁的湿帕子擦了手,又掬起她白皙的脸颊,难掩疼惜地道:“今晚我留下,你好生睡,别再点安神香了。你放心,我会安排妥当的。”

水玲珑点了点头,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一路没有尽头,但想想几个孩子,又觉得这根本是白日做梦。

诸葛钰搂紧了她,和她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二人的心跳都仿佛跳出了同一个节奏:“不要再让我等了,我等不下去了玲珑。”

水玲珑的素手一握,在他后背的锦服上揪出了几道褶痕,良久,她阖上眸子,幽幽一叹:“我知道了。这回是真的,等奕儿大婚,我就向太后请旨,让她放我出宫。”

诸葛钰离开马车吩咐众人扎营,柳绿笑眯眯地打了帘子进来,水玲珑想着晚上能与诸葛钰同眠,心中欢喜,便多了几分与柳绿谈话的心情:“笑什么呢?瞧把你乐的。”

柳绿神秘兮兮地递过身子,小声道:“娘娘您知道奴婢刚刚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事儿了吗?”

若在以往水玲珑才懒得搭理她,今儿心情不错,遂问道:“什么?”

柳绿受宠若惊,自打入宫,娘娘的脾气一日不如一日,说是喜怒无常也不为过了,但眼下娘娘眉眼含春,眼波柔和,唇角挂着散不开的笑,显然,心情好得不得了。不用告诉她,她也知道这是王爷功劳。她笑了笑,说道:“奴婢刚随梁太医探望了梅小主,梅小主没什么大碍,奴婢便回来复命。半路,奴婢碰到了皇上,奴婢想着皇上好歹是梅小主的夫君,这事儿告知他一声是应该的,奴婢就说了。然后呀,皇上急得不得了,理都没理奴婢就那么走掉了!奴婢回头一看,皇上去的方向可不正是梅小主的马车么?”

这话,多多少少带了些主观色彩,但听起来是没有破绽的,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觉着自己夸大其词了。

水玲珑闻言心头欢喜:“皇上当真去看梅小主了?”

柳绿点头如捣蒜:“千真万确!您要是不信呀,待会儿皇上回来,您大可问问皇上!”

水玲珑挑了挑眉:“算了,他若喜欢就宠着吧,宫里孩子少,他多个玩伴也是好的。晕车之人饮食要清淡些,吩咐厨子单独为她熬些薏米粥。”

说完,又想起了那个肚兜,笑容淡了几分,“你去查一下皇上身边的宫人,看有没有谁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要让她知道谁背地里狐媚惑主,定一棍子打出宫去!

朵儿安抚完庄姨娘,打算上清儿的马车看看她的病情时,和掀了帘子走出来的荀奕碰了个正着。

荀奕身形敏捷,在二人即将撞到的前一秒施展轻功跃到了三米开外,紫色衣摆一晃,残留了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朵儿狠狠一惊,却情不自禁地顺着这种气息看向了荀奕,此时的荀奕已经转身,迈着步子离开,朵儿只看到一个侧脸,可尽管是侧脸,已经摄去了她所有魂魄。

梅夫人,堪称熄族第一美人,被誉为“天上的明月”、“海底的珍珠”,清儿得她真传,亦沉鱼落雁、梳云掠月,朵儿以为她再也不会看见比梅夫人和清儿更美丽的女子,事实上她的确没碰到,但就在方才,她发现一名容貌更胜一筹的…男子!确切地说,是一名少年。

如此尊贵美艳、如此气度不凡的少年,除了当今天子,还能有谁?

朵儿的心不受控制地怦怦怦怦跳了起来,耳畔响起似有还无的话音,她如置身梦境,一时竟忘了做出反应,直到丹橘拿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问,“三小姐,你没事吧?”她才如梦初醒,她摸了摸发燥的脸,讪讪笑道:“哦,我没事,我想着小主晕车,晚膳是不是该吩咐厨子备些清淡的菜粥。”

丹橘顿了顿,咧唇笑道:“幸亏二小姐与我们同行呢!在梅家时夫人便常夸二小姐蕙质兰心,有二小姐陪小主入宫,小主的前程才多了一分保障!”

前…程…

朵儿想起庄姨娘的吩咐,心底的纠结更甚,揉了揉衣角,朵儿挤出一副笑容道:“今后我同你一样都是小主身边的奴才,别再叫我‘三小姐’了,省得叫人听去给小主徒增麻烦。”

丹橘愣了愣,微微一笑:“二…呃,朵儿说的对,我会改口的。”

“嗯。”朵儿的睫羽颤得略快,笑容却是不变,“那麻烦你通知厨子吧,我与小主有些话要说。”

丹橘把熬好的药递到她手上,说道:“行,我这就去!小主的药你叮嘱她喝掉!”

朵儿拿好药碗,踩着木阶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她便闻到了一股淡雅的幽香,和腰带上的一样,是龙涎香的味道。这种味道,真是所有女子的罂粟,闻了一下便想着再闻另一下。朵儿的脸红得越发厉害,忙打开车窗,让冷风吹散车厢内的气味。

紧接着,朵儿又喂清儿喝完一碗汤药,清儿悠悠转醒,打了呵欠,并不意外地道:“二姐姐,我口渴。”

朵儿盯着清儿的唇,只觉得它今日格外红艳,但朵儿没往心里去,她倒了一杯温水递到清儿唇边,清儿大口大口地喝下,一连喝了三大杯才稍稍缓解了些。她看向心不在焉的朵儿,疑惑地问:“二姐姐,你在想什么呀?”

朵儿的身子一僵,皮笑肉不笑道:“我…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清儿莞尔笑道:“二姐姐你说,我听着呢!”

朵儿一路走来其实打好了腹稿,便是没打腹稿,庄姨娘也已教了她怎么说,但真正到了这一刻她又觉着有些难以启齿,毕竟…

清儿推了推朵儿的胳膊:“你说呀我的好姐姐!别急死我!”

朵儿的眼神闪了闪,垂眸遮住不经意间浮现而出的慌乱,尔后关上车窗,低声道:“我想说…”

“小主!柳绿姑姑来了!”门外,忽然响起了小丫鬟的通传。

朵儿的长睫一颤,垂下了头。

清儿掀开车窗,看向一旁的柳绿,苍白着脸笑道:“柳绿姑姑好,可是太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柳绿瞧她面色微白,精神却不错,深知梁太医的针灸和汤药起了作用,她和颜悦色道:“太妃娘娘得知小主身子不适,特地嘱咐厨子炖了些薏米粥让小主暖胃。”

清儿再三谢过,并赠了柳绿一些熄族的驻颜药品,待到柳绿离开,清儿才又拉着朵儿的手说:“好姐姐,你现在可以说了!”

朵儿的脸色不大好看,底气更不如先前的足:“哦,是这样的,姨娘她…”

“小主!”却是丹橘笑嘻嘻地打了帘子进来,“奴婢刚刚去了小厨房,他们说太妃娘娘早吩咐他们熬粥,而且粥已经送来了!”看了一眼桌上冒着热气的小米粥,笑容越发灿烂,“嘿嘿,虽然没机会见到太妃娘娘本人,但太妃娘娘如此关心小主,谁说不是将小主放在了心尖儿上呢?”

讲这话时,丹橘的眼底透着一股子狡黠。

清儿莫名其妙。

倒是朵儿读懂了丹橘的意思,她的睫羽一阵猛颤,讪笑道:“是啊,小主丽质天成,早晚能宠冠后宫。”

清儿的食指摸着太阳穴,听不懂这俩人打的什么哑谜,她只是拉着朵儿的袖子问:“好姐姐,你还没与我说事儿呢!”

朵儿的眼神一闪,调皮地笑道:“我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啊?不过是逗你开心的!”

“好呀!你居然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清儿“恼怒”地说完,扬起没什么力气的小爪子扑向了朵儿,很快,两姐妹闹成一团。

丹橘望着二人亲密无间的样子,目光凝了凝,却没说话。

清儿本就身子不适,没玩多久便累得够呛,朵儿服侍她用了膳,看着她睡着才小心翼翼地回了自己的马车。

马车内,庄姨娘一脸期待地望着她:“怎么样?小主怎么说?”

朵儿摸了摸额头,垂眸苦笑道:“我和小主说了,她…没表态。”

“没表态?”庄姨娘狐疑地蹙了蹙眉,“你可把利弊关系都与她分析清楚了?”

朵儿故作镇定道:“分析了!姨娘你教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的!”

怪了,以她对清儿的了解,事情没这么棘手才对。清儿最容易糊弄了,尤其对朵儿,几乎是不设防的,这回怎么好像…疑上朵儿了?清儿天真单纯,怕是没这等心思,或许是…丹橘?

见庄姨娘怔怔出神,朵儿的心里一阵打鼓,以为她发现自己撒谎了:“姨娘,你…你别生气,要不我再去说说?”

这回,一定说!

庄姨娘却摆了摆手,眼底有精光闪过:“不了,人家能拒绝你一次,就一定能拒绝你第二次!”

最重要的是她怀疑临行前夫人特别交代了丹橘留个心眼,若她再继续莽撞行事,难免打草惊蛇,她和朵儿的命现就捏在清儿手里,清儿一句话,她们俩就都乖乖地赴死!

这回是她冲动了,看到水玲珑幸福她没控制住自己的心魔,一怒之下草率做了决定。幸亏她面对的是清儿和丹橘,若是水玲珑呢?只怕已经被剥皮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