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哥哥,你轻点儿,好疼…”

“好妹妹,你再忍忍,太紧了,哥哥进不去!”

“疼疼疼!哥哥,你还是别进来了。”

“这怎么行?都进来一半了,你再忍忍,我进去你就舒服了!”

终于进来之后…

“唔…别这么用力!会死人的!”湲姐儿掉下了两颗金豆子,用白嫩的小手捶着眼前之人,看着他额角淌下豆大的汗,真是又气又心疼。

“不用力不行啊,现在是不是舒服多了?”弘哥儿扬眉一笑,晃了晃她胳膊,确定无异常又道,“好在只是脱臼,我都给你接好了,骨折话可就没这么容易痊愈了。”

湲姐儿含泪点头:“知道了。”

弘哥儿回头看了一眼狭窄得几乎无法穿越的山洞口,蹙眉道:“我倒是没发现府里有这处地方,你怎么找到这儿的?还钻进来了?”

湲姐儿微皱着红扑扑的小脸蛋,委屈地道:“我本来睡了的,谁料半夜起来上厕所看见一只兔子,我悄悄溜出院子,追着追着就钻进山洞里了,然后我摔了一跤,就好疼好疼,我拼命地哭,但没人听见…呜呜…”

这里都绕到后山之外了,肯定没人听见的。弘哥儿用肉嘟嘟的小手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很小大人似的安慰道:“妹妹别哭,哥哥会救你出去的。”

“我…我试过了,这个洞口,进来不容易,出去更不容易,我比你小都出不去,你…”湲姐儿终于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了,她向来谨慎,这回却因一只兔子玩心大起,要不是孪生兄妹有那么点儿微弱的直觉感应,或许弘哥儿也找不到她。

弘哥儿看着她冷都发抖的样子,忙脱了自己的棉袄,穿在她的身上。四岁的他已经很懂照顾妹妹了:“你放心,我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水玲珑躺在诸葛钰怀中,贪婪地呼吸着他的气息,要了一遍好像不够,她没安静多久便开始不规矩地在他身上煽风点火,她吻着他,素手轻轻抚着他,从脸颊到腹下。

诸葛钰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撩拨?

二人分开太久,再次见面,天雷勾地火,一触即发。

这一次的吻,带了些许疯狂的意味,他疯狂地吸着她的甘甜,疯狂地揉着她的柔美,好像怎么要都要不够,恨不得把她揉进骨血,抵死缠绵。

又是一番酣畅淋漓的*,水玲珑累得气喘吁吁,这回,是真的不能再挑逗他了,是以,她乖乖地躺着,一动不动。

诸葛钰侧身,单手支头,含笑地看着她:“你回来了,这里才有家的感觉。”

水玲珑欣喜地扬起唇角,并探出光溜溜的手臂环住他精壮的腰身,说道:“这次是真的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诸葛钰吻了吻她额头,轻轻地道:“娘在天之灵一定会很高兴的。你,确定不后悔?如果后悔的话还来得及。”

水玲珑挪了挪身子,贴紧了他:“我喜欢现在的生活,和你,和孩子们在一起。”前世今生也好,生生世世也罢,她总算是寻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和安定,她的要求不高,夫妻恩爱、子女健康,其他的她统统不在乎。太上皇已经征服了漠北,将于下月扶持十一王爷登基,而他自己,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太上皇。如果她想杀回漠北夺取皇位,镇北王府、冷家,甚至姚欣都会鼎立支持,但她不想。

诸葛钰想着要不要告诉她父王和诺敏是怎么认识的,思付片刻还是觉得没什么必要,他勾唇一笑:“睡吧,我们的日子长着呢!”

水玲珑点头,闭上了眼睛。

突然,门外响起了小丫鬟的通传声:“世子爷,世子妃,安平求见。”

水玲珑和诸葛钰在院子里门口碰到了安平,安平福了福身子,异常兴奋:“奴才给世子爷请安,给世子妃请安!”

诸葛钰摆了摆手,淡淡地道:“别做这些虚礼了,查到什么了没?”

安平两眼放光地答道:“查到了!夜半时分,有一名女扮男装的人,自称姓梅,将水玲溪带走了,她告诉水玲溪,从今往后就叫‘庄梦蝶’。”

姚老太君去世那一次,水玲珑命安平在葬礼上留意一名姓梅的美貌女子,安平禀报了诸葛钰,诸葛钰通过诸葛汐的关系查了所有到访的宾客记录,都没发现那号人物。水玲珑把梦境中里的事和诸葛钰讲了一遍,诸葛钰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他又叫安平盯紧了水玲溪的动静,如果梦境中水玲溪会变成庄姨娘的事是一种寓言,那么梅夫人一定会主动联系水玲溪。

水玲溪早在水玲清与阿诀大婚当晚就被买到怡红院了,水玲珑下了死命令,如果水玲溪逃跑,就叫整座怡红院灰飞烟灭。安平与枭二轮流守在暗处,终于叫他们捕捉到一丝丝猫腻。能避过怡红院的各种监视,不得不说,梅夫人的确有几分本事。

“她们去了哪里?”诸葛钰追问。

安平道:“往东边出了城门,很奇怪啊,按照禁令,城门关闭之后没有圣谕不得打开,但梅夫人不知用的什么法子,竟让东城门开了!但是奴才已经叫枭卫们追上去了,沿路留有记号。”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水玲珑冷冷地丢了一句。

安平眨了眨眼,疑惑不解,谁是百足之虫?梅夫人?不说是一名南越来的商妇吗?

诸葛钰牵起水玲珑的手,对安平吩咐道:“备马车。”

三人坐着最轻快便捷的马车追往了东城门,这一回,绝对不能让梅夫人和水玲溪跑掉!

夜幕重重,马车在空旷的街道一路狂奔,顺风的缘故,安平不怎么觉得寒冷,他一下又一下地挥动着手里的鞭子,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追上他们。

水玲珑有姚欣特赦的令牌,守城的侍卫恭恭敬敬地开了城门,马车继续往东追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在一处山峰陡峭、怪石嶙峋的羊肠小道上,王府的马车终于成功拦截了梅夫人的马车。

双方的暗卫齐刷刷地从天而降,如两军对垒般对各自的主子们形成了保护之势。

水玲珑挑开窗帘,同一时刻,梅夫人也挑开了窗帘,四目相对,一种怪异的暗涌在空气里激荡开来。水玲珑定定地看着她,眸光微动,这人简直比梦里的还美上三分,冷幽茹和她相比都少了一分雍容和魅惑。水玲珑看着她时,她也在打量水玲珑,用的是一种水玲珑无法理解的复杂眼神。水玲珑眉梢一挑,轻轻笑道:“殿下,别来无恙。”

【后记03】强强对决

梅夫人的心口狠狠一震,想要放下帘子的手僵在了半空。

就连她身旁的庄梦蝶也惊都目瞪口呆,这熟悉的声音…恶魔般的声音…是…是…

庄梦蝶战战兢兢地倾过身子,从帘幕的缝隙里瞥见了那张化成灰她也不会认错的脸:“啊——”

她吓得一个跟头栽在了地板上。

水玲珑笑得眉眼弯弯:“二妹,怡红院不好么?你怎么会舍得离开呢?”

啊,她为什么要把水玲溪送去怡红院那种地方?是真的希望水玲溪沦为人尽可夫的妓子吗?不,她是希望水玲溪成为连妓子都不如的粗使奴婢!她知道水玲溪心性孤傲,瞧不起那些靠出卖身体养活自己与家人的红尘女子,她就是要水玲溪日日被自己最瞧不起的人欺负,这种屈辱才真真是粉碎了一个人的自尊!但她着实没有让水玲溪去接客的意思,若非水玲溪急着与水航歌相认,引起了玉兰的误会,玉兰也不至于找了一堆男人蹂躏她。所以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庄梦蝶,也就是水玲溪吓得浑身发抖:“你这个魔鬼!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我?”

比起前世你对我和一双儿女的伤害,我还给你的已经太轻了!

水玲珑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懒得和今生只能做炮灰的水玲溪浪费唇舌,转而看向梅夫人,笑道:“殿下,您那么吃惊做什么?难道我唐突到您了吗?那么,我向您赔不是了。”

梅夫人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实在不明白自己出了什么纰漏,竟叫对方喊出了自己的身份:“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呢!我不过是一介商妇,怎么就成了你口中的殿下?”

水玲珑淡笑:“女帝云桑玥,冷香凝和云傲的女儿,却生在南越,由定国公府五姨娘抚养长大,五姨娘的身份是一名商女,实际却是我大周姚家千金。云桑玥成年后回归大周,残害手足无数,终于问鼎帝位,她一生育有一子一女,长子云锦弘——曾经的太上皇,长女云锦熙,远嫁南越定国公府世子桑玄安,也就是姚凤兰和桑楚沐的儿子,云锦熙为桑玄安诞下三子一女,如今皆已各自成家。亲爱的长安公主,我,有没有说错?”

梅夫人所有的表情都僵住了…

其实,若非荀枫为她制造的梦境,她永远也猜不透梅夫人的真实的身份。云锦熙和姚家关系密切,又是云桑玥的女儿,难怪姚老太君会对云锦熙言听计从了。当然,水玲珑刚刚只是猜测,但瞧梅夫人的表情,自己是猜对了,如此,自己便要启动第二套方案了。水玲珑将鬓角的发拢到尔后,含笑的眸光透过窗棂子,落在了云锦熙尚且平坦的小腹上:“怀孕了还四处奔波,我真是佩服你的毅力和勇气,看来为了光复云家江山,你是什么都愿意做了。”

云锦熙如遭雷击,水玲珑能道出她的身份,她尽管匪夷所思,也能勉强归咎于水玲珑和诸葛钰打探消息的本事强大,可她怀孕一事从没对任何人声张,便是自己的丈夫也不知晓,水玲珑莫非是开了天眼,能一举洞穿她的肚子?

水玲珑哪里是开了天眼呢?梦境中梅夫人生了梅清儿,水玲溪生了梅朵儿,但一个月前,来参加姚老太君葬礼的桑玄安已经返回南越了,现在云锦熙是带着水玲溪前往熄族,按照梦境里的发展,整整十三年,云锦熙没与丈夫见面,是以,水玲珑大胆猜测,眼下的云锦熙已经怀孕了。

至于水玲溪,今晚也应该受孕了。

云锦熙绝美的容颜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就那么呆呆地看着水玲珑:“你…究竟是何方妖孽?”

水玲珑轻轻一笑,像铃兰花徐徐绽放,洁净而优雅,但她越是如此,云锦熙的心里压力越大,云锦熙明明在看她,脑海里却幻化出了云桑玥的容颜,这两人,都有一种睥睨众生的气度,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却能令人如坠冰窖。

水玲珑说道:“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掳走水玲溪,为她换个身份,无非是希望借她的手来对付我。另外,你还想着怎么控制我、怎么和荀奕联姻,你希望自己能生下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儿,然后想法设法地通过某种条件将她送入皇宫,让她诞下流着云氏血脉的皇子,再然后,你会动用一切关系和手段,杀掉荀奕,扶持你的外孙即位,如此,大周江山又重新落回云家手中了。”

云锦熙的心情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了,没错,她的确想过控制水玲珑,她准备了一种损伤心脉的药物,原本通过姚老太君买通了宸宫的宫女,只等水玲珑与贴身丫鬟不注意就喂小开心服下,解药是她手中的菩提子。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水玲珑生下小开心后整整三天,旁边都坐着一名臭和尚!但凡小开心饮用之物,甚至乳母的饮用之物,他通通都要检测一遍!她买通的宫女没有得逞!

不仅如此,姚老太君在不久前病逝,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但她并未因此而停止原有的计划,没了姚老太君,她还有其它的人脉,其它的底牌,只要她女儿诞下皇嗣,她再站出来振臂一呼,帝位便能稳妥地成为她的囊中物!她云家的江山,凭什么让给一名外姓男子?

水玲珑见对方一直不说话,不由地微微一叹:“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云锦熙秀眉一挑,厉声道:“你打算杀人灭口?”

杀了云锦熙显然不明智,她不想开罪南越。南越无心干涉大周时局,即便大周江山易主,也没见南越出动一兵一卒,其中的一项关键便是荀枫不曾屠戮云家后人。倘若她真的杀了云锦熙,就该引起三国混战了。

水玲珑浅浅笑道:“你是公主,一诺千金,只要你答应我离开大周,自此不过问大周时局,我便放你走!”

云锦熙冷冷一哼:“我一诺千金,你却未必!万一我一转身,你就派人偷袭我,怎么办?”

水玲珑丢出一张纸,似笑非笑地道:“这份协议我已经签字,并盖了镇北王府的印鉴,只要你也签字,我一定安全送你返回南越,否则,杀了你又如何?”

云锦熙接住在眼前飘来飘去的纸张,阅读完毕后,嗤然一笑:“我才不会签字!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水玲珑的眼底淡淡笑道:“这些协议不过是劝你放弃抢夺大周江山而已,又不对你构成实质性的伤害,你何苦为它搭上自己的性命?”

云锦熙嘲讽一笑:“我赌你,没胆子杀我!”

说着,不疾不徐地撕掉了手里的协议。

水玲珑“噗嗤”笑出了声:“我没胆子杀你又如何?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我还是敢的。”

云锦熙眉心一跳:“你什么意思?”

水玲珑笑得莞尔,用帕子轻轻掩了掩唇角:“摊开手心看看,是不是有一条黑线?”

云锦熙迅速摊开双手,在掌心部位,的确各自出现了一条若有若无的黑线,她的脊背漫过一层森冷的寒意,目光凛凛地望向了水玲珑:“卑鄙无耻!刚刚你和我讲那么多,就是为了让我紧张,让我失去理智,从而降低对你的警惕!没想到堂堂镇北王世子妃,居然会有这种下作的手段!”

水玲珑无所谓地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对付你这种小人,我当然无所不用其极了。”说着,又丢出一张纸,“我想现在,我能够对你狮子大开口了。”

云锦熙的唇角抽了抽,这回,却没徒手去接那张纸,而是用帕子包住手,十分小心地捏起纸张的一角,阅读完毕后勃然变色,毫不犹豫地将纸张揉成团,连同帕子一并扔回了水玲珑车里:“什么?一万两黄金!外加漠北五座城池!你怎么不去抢?”

水玲珑笑容灿灿地道:“我能控制你了,哪里还需要抢呢?你可是太上皇唯一的妹妹呀!你中的毒除了我相公谁也解不了,想活命的话就赶紧签字,否则半个时辰后,毒性将会第一次发作。这种毒,第一次发作时除了浑身疼痛外,还会毁掉一只眼睛的视觉,你要是不信的话,我们等等看。但别怪我没提醒你哦,发作之后,即便有解药,你丧失的视觉也补不回来了!”

云锦熙的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这是一场赌博,她可以选择不信水玲珑,利用暗卫杀出重围,毒发率百分之百,无解的可能百分之五十,水玲珑是在逼她用一万两黄金和五座城池买这一半的可能!

赌,还是认输?

然,不等她开口,水玲珑便仿佛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拿起被云锦熙扔回来的纸团,恍然大悟道:“哦,我刚刚忘了提醒你,这张纸上涂了解药,啧啧啧,可是你没摸它,也就是说,你错过解药了!”

云锦熙的脸色再度一变:“不可能!”

水玲珑让一名侍卫摸了有毒的纸,侍卫的掌心很快出现了一道黑线,水玲珑让他摸了摸被云锦熙丢回来的纸,只见那道黑线以看得见的速度消失不见了!是解药无疑!云锦熙气得血气上涌!那种与解药失之交臂的痛苦,狠狠地摧残着她的意志!原本自认为有优势的一方在另一方游刃有余的逼迫下,会不自觉地向对方妥协,并相信对方的优势,从而害怕。是的,云锦熙的心里萌生惧意了。

水玲珑笑意更甚:“哎呀,我想,我开的条件可能太低了些!两万两黄金!外加漠北七座城池!”

说着,又扔了一份协议过去,云锦熙想着自己反正已经中了毒,也不怕再中一次,而且说不定它是解药呢!一念至此,云锦熙抬手去接协议。水玲珑“咯咯”笑出了声:“不怕是另一种毒药吗?能令你容颜尽毁的话怎么办?”

眼看着即将碰到协议,却突然听到这么一句,云锦熙方寸大乱,当即改为拂袖一扇,将协议扇回了水玲珑的车里,水玲珑稳稳地捏住了协议,捧腹大笑:“哎呀,我只是问问而已啦!你干嘛没做判断就拒绝它了呢!一个时辰后,你将第二次毒发,并失去一只耳朵的听力。这是第二次毒发时服用的解药,你又错过了!啧啧啧,你说你刚刚签下该有多好,一只眼睛看不见也没什么的!”

云锦熙气得喷出一口鲜血!

水玲珑笑容一收,正色道:“三万两黄金,十座城池!外加你名下所有产业!”

云锦熙猛地砸碎了一旁的杯子:“水玲珑你别得寸进尺!”

“我就是要得寸进尺!”水玲珑淡道:“而且你想好了云锦熙,你每拖延一次,我下一次给的解药都解不了前几次毒发带来的后遗症,并且我的条件也会一次比一次苛刻!也就是说,越往后形式对你越不利。再说得明白一点,待会儿我给你的解药,你服下了,仍然会毒发两次,失去一只眼睛的视力和一只耳朵的听力!要么,你赶紧妥协,将伤害降到最低,也算你我双赢;要么,你和我耗到最后,死在大周,挑起太上皇和南越围攻我,你我双败!”

云锦熙的头闷闷作痛,胸口像堵了团棉花,快要呼不过气来:“笔!”

一声令下,一旁的丫鬟拿出笔来,这是要签字了。

水玲珑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一开始就答应我离开大周,一两黄金都不用付呢。”

语毕,又丢了一份新的协议过去。

这一次,云锦熙真的不敢再拖延了,她不明白水玲珑从哪儿学的攻心之术,比她母亲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接住割让漠北十座城池和三万两黄金以及献出自己名下所有产业的协议,浏览了一遍之后果断地签了自己名字,并盖了云家印鉴!然后,将其中一张纸丢给了水玲珑,自己留下另一张,一式两份。

“现在,你可以把解药给我了吧!”

水玲珑看着云锦熙扔过来的协议,满意地勾起唇角,并将解药丢到了她车里。

云锦熙服用完解药,掌心的黑线消失不见,本该就此离去,谁料,她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水玲珑啊水玲珑,不得不说,你实在是一名聪颖无比的女子,如果你是云礼的妻,我一定会非常非常喜欢你!但偏偏,你是敌人!我觉得好惋惜呢!”

水玲珑的眸光微微一凉:“你不走么?想让我欣赏一下你毒发时的惨状?别忘了,这解药,可不能缓解前两次毒发。”

云锦熙长吁一口气,笑眯眯地道:“刚刚真是险啦!但用一只耳朵的听力和一只眼睛的视力换取云家的胜利的话,我认为非常值得!我是云家公主,为国捐躯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惨状不惨状,无所谓啦!反正你压根儿就看不到我毒发时的样子,因为在那之前,你,水玲珑,会、下、地、狱!”

水玲珑的浓眉一蹙:“什么意思?”

突然,车内传出一声巨响,云锦熙毫无惧意地道:“诸葛钰你最好乖乖地坐在里边别动!否则,你动一下,我就砍掉你女儿一根手指头!”

水玲珑的眸光一颤,听得云锦熙肆意笑道:“你派人回府问问,你的哥儿和姐儿去哪儿了?只顾着抓我,疏忽了儿子女儿的安全呀!我告诉你,从在姚老太君的葬礼上,你们四处打听梅姓女子时,我就警觉到自己的计策走漏风声了!你们盯着怡红院,我又何尝没盯着你们?一招调虎离山之计,就把你们和俩孩子分开了,啧啧啧,水玲珑啊水玲珑,你自认为掌控了一切,多么自负!多么可笑啊!你如果没和我纠缠这么久,早早地赶回府里,兴许来得及从云家暗卫的手里救出孩子!可现在,晚了!”

顿了顿,云锦熙坐直了身子,拿起协议,扬眉笑道:“现在,轮到我向你提条件了!我不仅会把这些钱和城池统统赢回来!还会将你水玲珑的命一并要过来!”

为了孩子,你水玲珑会牺牲一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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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04】秦0晋之好

“哥哥,怎么出去呀?”黑漆漆的山洞里,湲姐儿挽着弘哥儿的手臂,软软地问。

弘哥儿在洞口挤了半天,的确是进来不易,出去更难,他皱了皱小小眉头,宽慰道:“实在爬不出去就只有等了,爹爹和娘亲若是发现我们不在房里的话,一定会派人来寻的。”

说着,打了个喷嚏。

天气严寒,他把棉袄给了妹妹,自己穿着单薄的中衣,冷得浑身发抖。纵然他习武一年有了一些资质,但在对抗大自然的威力时仍旧没有任何优势。

湲姐儿凑近他,把衣服重新披回了他身上:“哥哥你穿着,会冻坏的。”

弘哥儿摇头,一本正经道:“男人冻一下没事!女孩子身子娇,冻了等你长大了要吃苦头的。”

湲姐儿歪着脑袋,笑眯眯地道:“反正这件衣服很大啊,我们一起穿好了。”

弘哥儿看了看宽大的棉袄,再看了看妹妹瘦小的身躯,迟疑片刻后穿上了棉袄,并将湲姐儿抱在腿上,然后裹着湲姐儿扣上了扣子。湲姐儿哈哈大笑:“哥哥你怀孕了!”

弘哥儿“噗嗤”笑开:“爹爹说娘亲怀孕生子可辛苦了,将来你嫁了人,我替你生孩子吧!”

爹爹说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妹妹这么羸弱,一年风寒三五次,若是再生孩子,肯定要生到阎王殿去了。

四岁的孩子似懂非懂,湲姐儿睁大水汪汪的眸子,愣了愣,随即抱着哥哥的小蛮腰笑道:“好呀,那我把你打包到嫁妆里。”

两小无猜的小不点儿你一言我一语,讲得捧腹大笑,孤寂的夜似乎没那么冷了,不知过了多久,湲姐儿困意来袭,打了个呵欠便贴着弘哥儿的胸膛闭上了眼睛,嘴里还不忘嘟哝几句:“幸亏我们有心灵感应,不然你都找不到我…那样我会冻死的…”

弘哥儿本也有些困,听了这话却是骤然清醒:“心灵感应?不是…不是你叫我来找你的吗?”

湲姐儿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啊?我叫你来找我?什么时候?你…你刚刚不是还在问我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你…”

“是啊,我是很奇怪你怎么会约我到这种僻静的角落?”弘哥儿瞪大眸子问。

湲姐儿瞠目结舌:“你只管告诉我,是谁叫你来找我的?”

弘哥儿摸了摸鼻梁:“是…”

“二夫人呀!”马车上,云锦熙笑得花枝乱颤,“二夫人你快出来,甭躲了,躲也毫无意义。”

水玲珑瞳仁一缩,就看见甄氏从云锦熙队伍里的另一辆似乎装载着货品的马车里下来。甄氏始终低着头,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她微微发抖的身子和不太稳健的步伐足以说明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水玲珑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甄氏走了几步,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无心伤害哥儿和姐儿,但我没办法,她…她抓了萱姐儿,用萱姐儿的命威胁我,要是我不替她办事,她就…她就杀了萱姐儿…玲珑我也是没办法…”

萱姐儿是乔慧和安郡王的孩子,二人成亲后仅育有一女,便是萱姐儿。

水玲珑握紧了拳头,字字如冰道:“所以,为了你的孙儿,就要牺牲我孩子的命吗?”

甄氏泪眼婆娑地望向水玲珑:“这能怪我吗?要不是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萱姐儿又怎么会沦为人质?说白了,我们是倒霉,才摊上你们这样的破事儿!”

水玲珑厉声道:“甄明岚!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当初是谁在喀什庆犯了事儿过不下去就跑来投靠镇北王府的?有本事你就留在喀什庆!等二叔处置你们!”

甄氏的脖子一缩,悻悻地低下了头。

云锦熙优雅地喝了一口茶:“你们俩还要争执多久呢?我好像没什么耐心了。”

甄氏站起身望向云锦熙:“萱姐儿呢!你说过我帮你把水玲珑的孩子骗到后山的山洞里,你就放了萱姐儿的!”

云锦熙不紧不慢地吃了一块栗子糕,慵懒地说道:“哦,是,我是那样说过。但…”看了甄氏一眼,看得甄氏心里一阵打鼓,又道,“那是之前的条件了。”

甄氏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在地上:“你…你不守信用!”

云锦熙勾起朱红的唇,点点笑意漾开在了眼底,她本就极美,而今一笑,简直是将天地万物的风景瞬间夺了去:“人生如戏,我演一场好戏给你看,你自己被蠢笨被我三言两语唬住,何苦怨我?”

甄氏躬身抓起一颗小石子就要往车里扔,却被云锦熙一句话呵住:“丢啊,丢一颗石头,我砍她一根手指头,我这种没有信用的人,你也别指望我有什么良知。”

“你…”甄氏气急败坏地扔掉手里的石头,蹲下身抱头痛哭了起来。

云锦熙拿出两份协议,丢到甄氏脚边,恣意道:“只要你让水玲珑在上边儿签字,我就放了萱姐儿。别怪我没提醒你啊,限时一刻钟,若一刻钟后你仍没有办法叫水玲珑签字,我唯有发射信号,叫人杀死你的萱姐儿了!”

水玲珑眯了眯眼,这不是摆明在挑拨甄氏和她的关系么?

甄氏急了:“你…你…你…你抓了三个孩子,你…你要谈判的对象是水玲珑,你杀我的孙女儿做什么?”

云锦熙就笑了,话是对甄氏说的,目光却投向了水玲珑:“因为水玲珑不知道我狠得下心呀,我唯有杀掉谁才能让水玲珑相信我的手段。但是呢,我私心里不想太过得罪水玲珑,如果非要杀掉一个孩子立威,我自然是…杀掉你的了。”

顿了顿,笑道“水玲珑,我把你的话还给你,现在,要么,你赶紧妥协,救下三个孩子,你我双赢;要么,你和我耗到最后,三个孩子全部死掉,挑起大周和漠北战事,但即便你打赢了我,你的孩子和萱姐儿也活不过来了。作为一名母亲,水玲珑你告诉我,你真的可以为了荀家江山,不惜赔上儿女的性命吗?”

水玲珑嗤然一笑,冷冷地撇过了脸!

云锦熙摸了摸发髻上的流苏,蛊惑地笑道:“抓紧时间哦,每过一刻钟,我杀掉一个孩子,萱姐儿、湲姐儿和弘哥儿,这样的顺序你看怎么样?不喜欢这样的顺序,换一下也行,萱姐儿、弘哥儿和湲姐儿,这样是不是更好?”

甄氏像疯了似的狂叫了起来:“你…你太过分了云锦熙!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换来换去我的萱姐儿都在第一个!”

她的萱姐儿是炮灰么?

云锦熙不为她的怒火所动,轻描淡写地道:“你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就凭你也想和水玲珑比肩么?说好听点儿你是平妻,难听点儿你就是个妾!你一不能左右大周的政治时局,二不能改变喀什庆的战略部署,你和你的后代能比水玲珑的孩子尊贵?”

甄氏气得吹胡子瞪眼!

云锦熙又笑道:“你快别忙着怨我了,赶紧叫水玲珑签字吧,我已经把萱姐儿的命运交到水玲珑手里了,只要她肯按照我说的办,我一定会放了你的萱姐儿。不信的话你看看协议,其中包括我刚刚与水玲珑提的条件,这不是口头契约,是签了字也盖了章的,代表的云家皇室的信誉,我,是不可能食言的。”

关于这点,她并未撒谎!

甄氏从尘土里捧起协议,跌跌撞撞地来到水玲珑的马车前,把协议从窗子里递到了水玲珑的手中:“玲珑,你快签字吧!她真的会杀了萱姐儿,也会杀了弘哥儿和湲姐儿的!”

水玲珑拿起协议,随手翻了翻,说道:“她不会杀萱姐儿的。”

甄氏看向云锦熙,云锦熙轻轻吹着染了嫣红豆蔻的指甲,淡道:“那就试试咯,反正杀的不是水玲珑你自己的孩子,你又不心疼。”

甄氏的喉头滑动了一下,对水玲珑哀求道:“玲珑啊,你不要犹豫,不要拿萱姐儿的性命做实验!”

水玲珑的眸色一厉:“你知不知道她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她叫我助她谋朝篡位,还叫我把诸葛家和喀什庆所有的财产全部交给她!外加我自己这条命!”

“啊——”甄氏一声惊呼,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