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乔英又想起早上拜见父母时,侯夫人亲手把胭脂与巧月交到柳绿手中了,嗯,那丫头一定是气坏了吧!吃醋了吧!痛哭流涕了吧!这么想着,乔旭的心情居然有了一丝畅快,他推开胭脂,自己系好了腰带,举步朝东厢走去。

想着那个刺猬一样的小丫头,此时蒙着被子悲痛欲绝的表情,乔英认为,作为她唯一的男人,自己有必要前去安慰一番。

可是乔英想错了,当他推开东厢的门时,并未听到任何与“哭”有关的声响。

许是…哭累睡着了?

嗯,一定是这样!

乔英不禁有些内疚了,自己不该在书房一坐一整天的,毕竟是新婚嘛,朝廷放了婚假,他该好好陪着她,这不是出于感情,而是一种义务,对,就是丈夫对妻子的义务!

乔英捏了捏手,走入房内,挑开淡紫色的绫罗帐幔,看清楚里面清醒的一瞬,他的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了!

柳绿侧躺在柔软的床铺上,一只腿压着被子,一只手拽紧书本,很明显,她是看书看睡着的。而这并不是妇女常读的《女则》、《女训》,而是一本风靡大周的小说,叫什么《第一世子妃》!

更气人的是,她的枕头的确湿了,却没有半滴眼泪,全都是口水!

乔英的肺都快气炸了!

若问他为什么气,他其实答不上来,只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恶、很不懂规矩、很…很…很不在乎他!

“柳绿!”

乔英一声暴喝,把柳绿的美梦瞬间惊醒!柳绿揉了揉惺忪的眼眸,微微打了个呵欠,那粉嫩的小舌头像有魔力一般透出了一线极强的魅惑,她自己却是不知道的,她看向站在面前、脸红脖子粗的乔英,吓了一大跳,“乔二爷!”

刚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成亲了。

那个“乔”字着实不该加上去。

柳绿忙掀了被子下地,连鞋都顾不得穿,便倒了一杯茶,赔笑道:“二爷,您来啦?早朝顺利吗?”

乔英一口茶水呛在了喉咙,咳得满面赤红,“咳咳…柳绿…你…诸葛世子成亲的时候没有婚假的吗?”

“有的,世子爷与世子妃大婚有十天呢。”一溜嘴地说完,柳绿才记起乔英也是朝廷命官,也有婚假,但自己完全没概念。或者说,自己还没从镇北王府丫鬟的职业生涯里解脱出来,对乔府的事半点儿不上心。

看吧,闪婚果然是不靠谱的。

柳绿低下了头,很是难为情。

乔英看着她这副主动认错的态度,心里的火气也消下大半了,“没什么大碍就搬回主屋。”

柳绿点了点头:“是。”

柳绿硬着头皮跟乔英回了主屋。

胭脂之前并不知道自己缘何得罪了二爷,导致二爷一句话也没将便沉着脸离开了房间,直到看见二奶奶回来,胭脂才明白二爷是为了二奶奶。

大爷虽说是世子,平日也爱捏花惹草,但正因为如此,也比较好说话。二爷不同了,那是乔家出了名的冷面阎罗,他一旦发起狠来,连侯爷都降不住他。如若不然,现在顶着二奶奶名头的该是沈家姑娘才是。

胭脂走着神,却也没忘记服侍乔旭。

就在乔旭前脚踏入净房时,她后脚也跟了进来。

乔旭听到放水的声音,一回头发现是她,不由地眉头一皱:“滚出去!”

胭脂吓得半死,跌跌撞撞地奔出了院子!

柳绿纳闷,还没明白过来胭脂怎么得罪乔英了,又听得一声震天怒吼从里边传来,几乎炸开她的耳膜:“柳绿,没人教过你怎么服侍自己的丈夫吗?还是说,丫鬟出身的你,一旦嫁了人就觉得自己永远可以不用再服侍人了?”

最后一句,真是诛心!

丫鬟怎么了?丫鬟也是人!丫鬟也有自尊!你瞧不起丫鬟,当初就别娶老娘啊!

柳绿心里暗骂,却是一句也不敢说出来,只挤出一副职业化的笑容走进了净房。

乔英抬起头,柳绿的纤手已经伸了过来,替他解扣子,她的手很白很嫩,如雪润泽,如玉通透,如水柔软,仅仅是看着就让人有种想要捧在掌心疼惜的冲动。他是太医,见过的玉手绝对不少了,甚至都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女人的,但没有一双比眼前这双更完美雪腻。

柳绿褪去他的衣裳与裤子,只剩亵衣的时候,小脸慢慢涨红了,“爷,您…自己…来?”

听丫鬟说,他不喜欢别人窥伺他沐浴,或者确切地说,他不喜欢别人窥伺他的身体。连行房他都是灭了蜡烛的,起床时他虽睡着,但穿上了亵衣,倒是她…一丝不挂。

乔英看着咫尺之距的脸,因为害羞而染了一层绯色,心头一动,抬起她下颚,轻轻地覆上了她的朱唇。

柳绿一怔,没想到大白天的,他就敢这么亲她…

哦,不,亲怎么够呢?

乔英一开始的确只打算亲亲,但一尝到她的味道,浑身的血液便沸腾了起来。

他三两下扯落了她的衣衫,他想温柔点,毕竟她刚经历这些,但不知为何,浑身每一处的感官都不允许他这样。

一番**,直至夜幕低垂,室内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彼此粗重的喘息,提醒着二人,这一切不是梦境。

乔英抱着筋疲力尽的她上床,大臂紧搂着她,彼此没有一丝间隙,**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他早已过了最冲动的年纪,但怀中完美的身体却把他弄得像未经人事的雏儿,一遍遍地索要,每次都能满足到灵魂深处,但余韵过后又很快陷入极度渴望。

或许,他只是禁欲太久了吧。

柳绿微闭着眼,有些困了,他是风月老手,她却是如假包换的雏儿,这么一顿折腾下来,浑身都快散架了。眼下被他以这种绝对怜爱的姿势抱在怀里,内心深处,缓缓地淌过了一丝暖流。

“爷。”

“嗯?”乔英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头顶轻轻响起,温柔中透着一丝缱绻,柳绿想,大概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这样的温柔。柳绿笑了笑,“没什么,就想问问爷饿不饿?要不要妾身叫人传膳。”

听到传膳,乔英才拍了拍额头,“糟糕,忘记正事了,我约了大哥核对账目的。你吃吧,不用等我。”

柳绿忍住笑意,伺候他更衣,待到离开后,才叫人传膳。

用完膳,有丫鬟禀报,沈小姐来了。

柳绿在明厅见了这位传说中的大家闺秀,沈柔穿一件淡蓝色绣白凤仙束腰罗裙,配搭了一款鸢尾草紫色系珍珠坎肩,与紫色腰带互相辉映,倒是别出心裁的娇俏。

但要说她的容貌多么惊为天人,那倒也不是,至少与柳绿相比,逊色了一些。

可柳绿明白,连水玲溪那样的绝色美人都没压过世子妃的光芒,可见外貌这东西,并非女人最大的利器。

沈柔在柳绿进门的那一瞬,眼睛就死死地长在柳绿身上了,昨日柳绿戴着盖头她没机会看清容貌,今儿一瞧,才总算明白自己输在什么地方了。

“二奶奶。”沈柔心不甘情不愿地行了一礼。

柳绿在诸葛流云身边好歹也当了一段时间的主子,又跟着水玲珑见了不少世面,往那儿一坐,半分贫寒的拘谨都无,倒是比沈柔这个货真价实的嫡女更仪态万方。柳绿温和地笑了笑,“沈小姐请坐吧,不知沈小姐今日来可是想探望小少爷?”

总不能是来探望她的。

沈柔微垂着眼睑,露出一抹甜美迷人的笑,“是这样的,侯夫人说姐夫与二奶奶新婚燕尔,怕是没功夫照料小少爷,正好小少爷到了请夫子的年纪,便留我在府里住一段时日,辅导小少爷功课。”

辅导功课?这是在嫌弃她目不识丁,上不得台面吗?柳绿是看人脸色长大的,又岂会因这点儿小事儿生气?柳绿面色如常道:“既如此,我替二爷和小少爷先谢过沈小姐了。侯夫人可有安排你的住处?”

沈柔点头:“嗯,让我带着小少爷住茗香居,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把乔琏带走?太扇她耳光了!好歹也是她名义上的儿子啊!

柳绿想了想,说道:“你坐着,这事儿等我禀了二爷再说。”

沈柔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无辜的眼神令她看起来像只迷途的小鹿,“二奶奶,这是侯夫人的意思,让我现在就带琏哥儿去茗香居的。”

柳绿突然不说话了,公公送琴讽刺她,婆婆送通房膈应她,眼下连先夫人的妹妹又跑来抢她名义上的儿子,这仅仅是过门的第一天。

柳绿的沉默引起了沈柔的惊诧,沈柔站起身,缓缓走到柳绿跟前,小心翼翼地问:“二奶奶,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惹你不高兴了?”

柳绿没有不高兴,她只是在心里盘算是继续忍忍看呢,还是开始地位保护战。

进入深思状态,没注意到沈柔的手探了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时,手里的热茶已经一个不稳泼在了沈柔的手上。

“啊——”沈柔痛得花容失色,倒退几步跌在了地上。

乔英跨过门槛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沈柔的手红肿一片,空杯子端在柳绿的手中。

乔英眉头一皱,大踏步上前捏住了柳绿的皓腕,眼底是惊人的阴冷与怒火,“柳绿你趁我不在到底想干什么?她是你能随便动的人吗?”

“姐夫。”沈柔哭哭啼啼地唤着乔英。

乔英躬身,将沈柔扶了起来,沈柔就势靠入他怀里,几乎要把所有的眼泪都洒在他胸襟。乔英探出修长如玉的手指,怜惜地拭去她眼睛的泪,像安抚着一块世间的珍宝,那样宠溺与担忧。但他执着的眼神,却又不是在看她,而是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人。

这一刻,柳绿的思绪豁然开朗了,乔英拒绝娶沈柔,绝非是不愿向沈家妥协,或觉得沈柔配不上他,而是…他不想日夜对着一张与亡妻惊人相似的脸,时刻提醒他挚爱已逝的事实。

这就是前一刻才与她欢好过的男人,真讽刺!

柳绿握着已经错位的左手,忍住疼痛,看也没看他们一眼,便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

“你还没有向沈小姐道歉!”乔英半抱着满脸泪水的沈柔,冲着柳绿的背影冷冷道。

柳绿一只脚已经跨过了门槛,她停在那里,半靠着门框道:“我没有错,凭什么道歉?”明明是她自己凑过来的!

“姐夫,算了,二奶奶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好,我不该去碰她的,是我吓到她了…”沈柔哭得很凄惨,将头深深地埋进乔英的怀抱。

乔英抿了抿唇,冷峻的面容上又多了一丝怒意:“柳绿,你耳朵聋了是不是?我让你向沈小姐道歉!你好歹已经嫁作人妇,基本的道德总该是要有的!”

柳绿冷冷地转过身,冰凉的目光狠狠地射向这对当着她的面搂搂抱抱的人,“二爷,你是我的相公没错,但我今天也没有做错!你就算身为我的相公,也没权力迫使我在不犯错的情况下背负莫须有的罪名!你别忘了,就算我是丫鬟!也是镇北王府出来的丫鬟!你当初娶我,不就是想巴结世子妃吗?别给老娘做了婊子又来立牌坊!道德是你家产的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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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10】母子相处

话一出口,柳绿就后悔了,她刚刚是脑子被驴给踢了吧,怎么讲出那么大逆不道的话?这要传出去,休了她都不过的。

柳绿的脸都白了,也不管乔英是什么想法,只学了那鸵鸟,一头砸进沙子里,权当谁也发现不了她。

沈柔也被柳绿的话弄得一愣一愣,自幼养在闺中的她何时听过那般不堪入耳的言论?眼下,连双颊都羞红了,但她并未火上烹油,而是含泪望着乔英,“姐夫,你…你别怪二奶奶,真的是我不小心碰到她的,她大概也是一时气急才口无遮拦,姐夫你不要放在心上。”

乔英看向沈柔,目光凝了凝,想说什么又没讲出口,犹豫了片刻后道:“今天的事不要传出去,既然母亲让你住侯府,你就住下吧,琏哥儿那边…”

他儿子的性格有些古怪,不是谁都喊得动的。但在成亲一事上他已经忤逆了父母的意思,若还掐着儿子与父母作对,貌似有些说不过去。

沈柔如何不知乔英的顾忌?沈柔擦了泪,温柔地笑道:“我去和琏哥儿说,好歹我也是他小姨,他还算喜欢我。”

乔英点了点头。

却说柳绿悻悻地回了院子后便把自己关进了房里,谁也不见,连乔琏过来请安也被挡在了门外。

乔琏皱了皱小眉头,不顾丫鬟的劝阻推开了房门。

屋内,光线昏暗,柳绿半死不活地趴在贵妃榻上,用薄毯遮住脑袋,也不知是在生气还是在哭鼻子,隐有令人发毛的声音自薄毯内传出。

乔琏走到贵妃塌旁,探出有点儿婴儿肥的小手指戳了戳薄毯下的大包,尔后脆生生地道:“喂!女人,你死了?”

柳绿闻言腾地一下掀开毯子,正要骂“哪里来的孩子,张口闭口咒人死?”,可一看到对方那张迷死人的小脸,便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哦,天啦,这孩子,是不是长得太漂亮了?大大的眼睛,像夜空不停闪耀的星子,也像山涧吸了月光的宝石,还有他的睫毛,浓密而卷翘,仿佛被烫过一般…

她要是能生个这样的孩子,怕是一生都没有遗憾了。

乔琏又拿手指戳了戳柳绿,“喂!看够了没有?”

柳绿眨了眨眼,意识回笼,试探地问:“琏…哥儿?”

乔琏双手插抱胸前,傲慢地看着她,“除了我还有谁能这么英俊威猛吗?”

英俊倒是不假,这威猛嘛…

柳绿撇了撇嘴儿,哼道:“我是你嫡母,别一口一个‘女人’的叫,当心我罚你!”

欺负不了大的,还欺负不了小的?

谁料,乔琏听了这话却是不屑地哼了哼,“我爷爷不待见你,我奶奶瞧不起你,我大伯调戏过你,大伯母心里必定嫉恨你,然后你今天又没头没脑地烫伤了我娘唯一的妹妹,还骂我爹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乔琏一边说,一边数着手指头,“全家你都得罪光了,还不赶快抱紧本少爷的大腿?”

柳绿吞了吞口水,她…她的处境真的那么困难?

乔琏小大人似的一叹,又探出手摸了摸她发顶,“别怕,爷罩着你啊。”

乔英亲自送了沈柔回院子,心中窝着火,本想找柳绿好生理论一番,刚进门就听见一阵朗朗读书声,“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母亲,能与孩儿讲讲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吗?”

“这段话出自孔子的《论语》,意思是,‘学了又时常温习和练习,不是很愉快吗?有志同道合的人从远方来,不是很令人高兴吗?人家不了解我,我也不怨恨、恼怒,不也是一个有德的君子吗?’”

女子的话音,温柔如水,轻若柳絮,在暗夜听来别有一番抒情柔美的意味。

乔英稍稍怔住,放慢了急冲冲的脚步,记忆中,儿子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极少有这么乖的时候,那字字珠玉的童音,真是每一字都敲进了他的心坎里。

屋内,谈话还在继续。

“母亲,为什么人人都想做君子呢?”

“君子是道德高尚的人,值得大家尊敬。”

“道德高尚的人?那是不是犯了错,就不可以成为君子了?”这语调里,有着令人心疼的惶恐和委屈。

乔英的心都快碎了。

“琏哥儿这么问,是因为琏哥儿犯了什么错吗?”

“嗯,我昨天打碎了爷爷送的砚台,我怕被爷爷发现,就叫丫鬟去外边买了个假的。我是不是很坏、很不诚实?”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其实即便是我,也犯过不少错呢。”

“是吗?”琏哥儿的语气很兴奋,“你是我爹亲自挑选的妻子,品貌肯定是一等一的好,是我爹的眼光出了问题吗?”

乔英一噎,这么一听,怎么好像柳绿犯错,他也跟着受株连似的?

柳绿一边读着手里的“剧本”,一边竖着耳朵听外边的动静,念完“你父亲当然有眼光,不然当初也不会娶你娘亲那么好的女人啦”,然后压低音量问琏哥儿,“喂,臭小子,到底行不行啊?你爹没反应啊?”

琏哥儿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奇怪,你在颂扬我父亲和我娘的感情,不应该露出一点酸酸的表情吗?”

酸个鬼哟?她一个丫鬟,有自知之明,凭什么和沈家千金一争高下?能填饱肚子、不受欺负,也能让爹娘弟弟都幸福安康就很满足了。一想到爹娘一把年纪了还在庄子里看人脸色过日子,她忽然觉得,自己受点委屈真的没什么。

柳绿放下剧本,摸了摸琏哥儿的脑袋,“好了,就到这里吧,后面的我自己解决,你赶紧洗完跟你小姨去那边院子住。”

既然是侯夫人吩咐的,她再不乐意也得受着。不过那个什么恶心的沈柔,别以为今天占了上风就能高枕无忧!天底下能算计她柳绿的只有世子妃!

琏哥儿拍开柳绿摸着他脑袋的手,正色道:“男人头,女人腰,只能看,不能捞。”

柳绿撇了撇嘴儿,没娘的孩子,真早熟!

琏哥儿将剧本扔进火盆里烧掉,看了一眼神色落寞的柳绿,眉梢一挑,真没劲!都说后母是豺狼,他家的怎么没一点战斗值?他是来找她麻烦的,怎么最后反倒当起她的救星了?唉!真是美色祸人!

琏哥儿挪动小小的身子,昂首挺胸,小大人似的阔步走出了房间。在门口,仰视着自己的父亲,老气横秋地一叹,“父亲,安。”

乔英笑着抱了抱儿子,“肚子饿不饿?要不要让人传点宵夜?”儿子平时都呆在自己房里,不怎么爱到外边儿晃悠,他一度怀疑自己的儿子有些自闭,因为他很少与人交流。但照刚才的情形来看,他与柳绿似乎谈得很投机。

琏哥儿拧了拧小眉头,面无表情道:“不饿,困,要睡。”

乔英低头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将他抱回房,又叫下人收拾东西,把他送往了沈柔的院子。

回到房间时,原以为柳绿已经睡下,没想到柳绿乖乖地坐在绣凳上,见他入内,忙站起身,笑着迎了上来,“爷,回来了?”

乔英清了清嗓子,眸光仍有些冷,“没事就歇息吧。”说着,走向了净房。

柳绿嘴角一抽,老娘都这么低声下气了,你还想怎样?

杵在床边等候了一会儿,乔英洗漱完毕出来。柳绿探出手要为他宽衣,左手被他差点儿拧断,皓腕处肿得像包子,尚未碰到衣裳便疼得倒吸凉气。

乔英是大夫,又怎会看不出她的异样?“我自己来。”乔英抬手,自己脱了外衣,又熄掉烛火。不知想到什么,明明躺到了床上又忽而坐起身,抹黑揽过柳绿纤细的腰肢,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柳绿一惊,“你做什么?”别告诉她,在几乎弄残她的手后,他还想和她翻云覆雨?他有这兴致,她可没这心情!

乔英的大掌覆上她衣襟,开始一粒一粒解她的扣子。温热的呼吸喷在她颈旁,带着男人独有的味道,像一片无形的鸿毛,点点撩拨着她柔嫩的肌肤。

柳绿的心情却并未因这样的亲密而有所好转,反而越发委屈,委屈得哭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工具,一个只供他泄欲的工具,他想要时百般索取,不要时毫不疼惜,连发生了那么大的事,问都不问一句,哪怕斥责也好,起码说明他有把她当人看。但眼下…

乔英的手背一热,随后,怀中的娇躯缓缓地抖了起来。

男人怕女人哭,乔英也不例外,乔英就纳闷了,刚刚骂他当了婊。子又立牌坊的架势去哪儿了?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怎么原来也会哭?他承认,他弄疼他的手是不对,所以,哪怕她骂了那么难听的话,他也忍下了。他好像没找说过会怪她吧?她哭什么?

柳绿不敢放声哭,只敢低声啜泣,“爷,奴婢…奴婢…身子不爽,疼,爷想要的话,奴婢去叫胭脂过来…”一急,连称谓都弄混了。

乔英眉头一皱,这都什么跟什么?刚吵完架,他有心情要你么?他是看她手腕肿了不方便,帮她脱衣服而已!

柳绿的上身一凉,外袍被脱掉了,接着,乔英的手伸向了她的罗裙。

柳绿屈辱得不行了,又恨又恼,又无计可施,只得咬住自己的右手,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乔英脱了她裙子,抱着她滚进被窝,将她白皙的双腿压在自己腿间,又让她的头枕在最舒服的颈窝,然后拿开她咬在嘴里的手,责备道:“现在知道怕了?”

怕你个大头鬼?老娘是委屈,委屈懂不懂?

乔英搂紧了瑟瑟发抖的肩膀,另一手轻拭着她眼角的泪水,“你总说自己是镇北王府出来的人,但你今天做的事,可有半分给镇北王府长脸的?”

混蛋!明明是你那个小姨子欺负我!难不成我要任由她欺负?

乔英轻轻拍起了她脊背,虽然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做这么迁就她的举动,“后天回门,你想一个人回去?”

误会她、家暴她、还威胁她?混蛋混蛋混蛋!

“爷,妾身知道错了,妾身不该讲那么无礼的话。”好汉不吃眼前亏,道个歉又不少块肉。等哪天老娘贫农翻身,有你求老娘的时候!柳绿不知道,这一点在不久的将来,还真得到了应验。

乔英听她语气尚算温和,满意地点了点头,“柔儿自幼被宠坏了,性子难免骄纵些,你年长她,又是主人,哪怕她真的做错了,你避开些便是。”

一边说,一边捏了捏她脸蛋,捏完脸蛋觉得不够,又捏了捏她耳垂,然后顺着优美的脖子一路下滑,握住了那一方雪腻。

这一握,问题来了,男性荷尔蒙瞬间觉醒,每个沉睡的细胞都像打了兴奋剂似的霎那间活力四射。

无人回应。

【后记11】回门

乔英憋了一整晚的邪火,原本指望大清早她身子利索了,气儿也消了,二人就该那个那个了,哪知她一句气死人的话,冲得他什么兴致也没了!

“起!”咬牙说完,掀开被子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