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状,这才松了口气,还以为墨筝会气得吐血身亡。

这下,大殿里的人全部沸腾了,她们才不管墨筝吐不吐血,她们只惊异于墨玉作的诗。

不知道是谁,突然拍了一下掌,接着,大多数人都情不自禁的拍起掌来,有的还朝璃月竖起大拇指。

“了不起,北齐红玉公主真了不起,竟然在半柱香的时间内作出十首朗朗上口的好诗,真是令在下惭愧。”

“看红玉公主自信风采的模样,她一定能作出更多的好诗。北齐第一才女,非红玉公主莫属。”

“说得对,所谓才女,得有才情,有高雅脱俗的气质。而不是一些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粗俗女子。这天下美人何其多,但才女却少之又少,依在下看,北齐第一才女就是墨玉公主莫属。”

四国使臣们一口一个才女,把墨筝气得差点将吐出的血吞进去,她稳稳定了定心神,恨恨的瞪向璃月,沉声道:“墨玉,你使了什么阴招,是不是有人暗中帮你,还是你早将这些诗背了下来?”

璃月则优雅淡然的摊开手,不紧不慢的道:“墨玉所作的诗均是临时而作,如果大家不相信,可以一一挑战。”

谁不服气,挑战便是,她才不和她们废话,有实力才是王道。

墨筝咬了咬牙,迅速思索一下,沉声道:“你能咏梅,也能咏雪吧?我要这首咏雪诗里没有一个与雪有关的字,有本事你作出来。”

璃月微微思忖,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能像墨筝那样胡言乱语,她得有自己的风度,不然会被众人当成与墨筝是一同路数的人。

墨筝盛气凌人的瞪着璃月,真希望她咏不出来,这样,她就有借口不将自己的嫁妆输给墨玉。

不是自己的东西,竟然搬上大雅之堂,墨玉该死才对。

“咏雪的诗里不能有雪字,还真是难办。”璃月轻轻转了转眼眸,故作难堪的想了想,然后轻启朱唇,“桂花殊皎皎,柳絮亦霏霏。讵此咸池曲,飘摇千里飞。耻均班女扇,羞洒曹人衣。浮光乱粉壁,积照良形闱。”

此诗一出,台下的世家公子们全都拍起掌来,个个皆是惊叹和赞赏之色。

而一脸惊骇的墨筝,已经慢慢走到台下,在璃月面前颤抖的站定,一双冰眸紧紧盯着她。

见墨筝一下去,座上两名男子全都眼眸微缩,冷冷看着大殿中央,生怕墨筝有所动作。

一些公子则淡淡点头,分析的道:“刚才墨玉公主的那首诗,句句咏雪,但句句不露雪字,却把雪之形之态之色之光淋漓尽致地描绘出来。她借桂花、柳絮喻雪之形,以旧时的咸池乐曲写雪之态,拿皎洁的‘班女扇’比雪之色,最后,用‘浮光乱粉’咏雪之光。字里行间流露出诗人对雪的赞美,虽通篇写景,但句句含情,取得了情景交融、物我浑一的效果,堪称咏雪诗的上乘之作。”

璃月则冷冷抬眸,坚定的与墨筝对视,冷声道:“怎么,我咏出来了,墨筝公主可服气?”

“你?”墨筝气愤得稳稳握紧拳头,颤抖的道:“你根本不是墨玉,你另有其人。”

“本宫也怀疑你不是墨玉,人人都知道墨玉无学无术,你怎么会作那么多诗?”皇后立即出声,威严的帮女儿的腔。

“是不是墨玉,大家看看不就得了?”一直未发话的沁惊羽突然冷冷抬眸,一双狭长的凤眸紧睨众人,眉宇间透着浓浓的王者之气,整个人显得淡泊而高雅。

众人一听,沁阳王这是什么意思。究竟那大殿上满腹文采的公主是真的墨玉,还是假的?

第089章 刺激记忆

“是不是墨玉,大家看看不就得了?”一直未发话的沁惊羽突然冷冷抬眸,一双狭长的凤眸紧睨众人,眉宇间透着浓浓的王者之气,整个人显得淡泊而高雅。

众人一听,沁阳王这是什么意思。究竟那大殿上满腹文采的公主是真的墨玉,还是假的?

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到璃月身上,急切的想看看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墨玉,如果真是的话,那北齐真的出了一个奇迹。

素闻北齐帝十分爱才,要是这墨玉真有本事,一定会夺得北齐帝的欢心,从一个不受宠的草包公主变成人人羡慕的宠儿。

“好,就听沁阳王的,看看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墨玉。要是你是假的,本公主一定禀明父皇,请求他重重处置你,还本公主一个公道。”

墨筝愤怒的说完,一伸手便朝璃月的面具摘去,手伸手张牙舞爪,哗的一声将璃月脸上的面具摘掉。

这时,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当她们看到被摘掉面具的墨玉时,全都哇的一声瞪大眼睛。

见那面具下的女子,果然满目青紫,脸上的紫纹一条一条的,脸上似乎是青一块白一块的粉,如此丑陋的容颜,不是那个人人皆知的墨玉,还是谁?

“天哪,好丑,想不到如此心思通透的女子,竟然是个丑八怪。”

“看得我都快吐了,怎么天底下有这以丑的人?”

“一群肤浅之辈,刚才都还说外表没才学重要,现在就一副这种嘴脸,真令人瞧不起。”

一有人站出来为墨玉说好话,其他人也转念一想,顿时皆有些佩服的看向墨玉。

“墨玉公主真了不起,长相有些欠缺竟然能活得如此自信,我们都该向她学习。”

“而且她文才斐然,聪明伶俐,可能是有人忌妒她的文采,将她害成这样,或者有人乱传谣言,把有真才实料的墨玉公主传成个草包公主。”

璃月见墨筝当众将她的面具揭开,突然一把捂住脸,难受的吸了吸鼻子,凄楚的看向众人,复又哀怨的看向墨筝:“皇姐,你太过分了,明知道我有缺陷,你还当众揭我的伤疤,你配做姐姐么?”

墨筝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阴了她的嫁妆,损了她的面子,现在还想将她变成人人唾弃的母老虎?

看着殿上那个花花绿绿的丑八怪,皇后稳稳咬了咬唇,这的确是那个丑八怪,声音也像,分辨不出是真是假,那就拿她没办法。

沁惊羽冷然睨视众人一眼,狭眸里嵌着阵阵寒意,嘴角邪侫的勾起,阴沉的道:“人的相貌乃父母赐予,哪怕带有缺陷,也要活得坚强,活得漂亮。墨玉,孤王挺你!”

沁惊羽一说完,对面的墨曜淡淡站起身,乌黑的双眸深邃安静,怔然的看向璃月,“皇妹,皇兄一生一世都支持你。墨筝,把面具还给红玉。”

墨筝一听,这两个男人同时支持墨玉,似乎刚才的嘲笑只是恍然,突然,她似乎悟出什么来。

会不会静王和沁阳王早就支持墨玉,然后帮着她哄骗自己的嫁妆?他们竟然是一伙的。

她不敢想象真的是这样,要是这样的话,她不就被这么多厉害的人物给阴了,她现在是有苦都没处说。

见墨曜发话,璃月眼角带笑,唰的一声将面具扯过来,然后稳稳戴到脸上。

刚才她是故意让墨筝摘去的,就是为了令众人信服,用一些胭脂辗成的颜料涂到脸上,十分简单,想伪装美人难,但是伪装丑八怪,简直易如反掌。

至于声音嘛,墨玉的声音有些张狂,她只要将嗓子开亮一些,又学墨玉平时的口气,便已有七、八分像了。

早就知道来见皇后没好事,她既然扮成墨玉前来,怎么可能不提前做好准备。

戴好面具,璃月不紧不慢的看了眼墨筝,冷声道:“皇姐,愿赌服输,你的嫁妆全归我了,你不会食言吧?”

早就知道墨玉觊觎自己的嫁妆,墨筝有些难受的捂着心口,墨玉竟然要抢她守护多年的嫁妆,要知道她有多珍惜这些东西。

“只是儿戏的赌约,你不会当真吧?想借机讹我的嫁妆,不可能。”墨筝此时哪有半点一国公主的风范,满脸的小肚鸡肠,令人生厌。

众人一听,全都有些厌恶的盯着墨筝,堂堂一国公主,至于这么输不起吗?

皇后也气得没办法,一直沉着脸在想法子。要是非把这批嫁妆拱手让人,她一定夜不能寐,可如果不给,墨筝和自己都会下不了台。

沁阳王和静王都在,要是这事传到皇上那里去,他一定怪墨筝小气,没什么本事,而且,皇上会不经意的发现墨玉的才能,这样的话,她的墨筝还能受宠?

恐怕不仅不受宠,还会被打入墨玉的位置。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真该死,墨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本事了?

听了墨筝的话,璃月突然惊诧的看向众人,无奈的摊开手道:“原来输不起的人就是这个模样,我又长见识了。”

“你说什么?死墨鱼!”墨筝一说完,猛地挥手,准备一掌给璃月打去。

璃月眼尖,一个伶俐闪开,与此同时,右脚一个旋风扫腿,狠狠踢到墨筝腿上,将墨筝啪的一声踢摔到地上。

顿时,墨筝被踢趴在地上,样子狼狈得像狗似的。

“想打我,你要有承担责任的勇气。”璃月冰冷出声,声音里带着阵阵凉意,与刚才那个云淡风轻的她完全不同。

此时的她,如同罂粟那般嗜血,眼神冰凉,里面透着浓浓的肃杀和凌厉。

“墨玉,你…”墨筝啪的一声摔倒在地,那右膝处传来阵阵嗜人的疼,疼得钻心,好像右膝盖骨已经折碎了一样。

她也有武功,可是因为膝盖骨折了,根本没办法使力,只得悻悻的趴在地上。

“都住手,这成何体统?”届时,一阵威严不阿的声音至殿门口传来。

众人一听,全都惊慌失措的回头,再看是一袭黄色龙袍的皇帝时,所有人都恭敬的跪在地上,大声呼道:“皇上吉祥。”

皇后行完礼后,忙起身跑到墨筝面前,一边扶她一边哀怜的朝璃月道:“红玉,本宫代墨筝向你赔不是了。墨筝愿赌,就应该服输,一切都是她的错,还望你记得姐妹情谊,饶她一命。”

皇后这么一说,北齐帝便眉梢一挑,双眸紧睨,阴沉的睨向璃月。

璃月心里暗忖,这皇后也算个角色,竟然将赖帐没人品的墨筝说成弱者,如果换成她,只要是自己提出来的赌注,哪怕输掉所有也会履行。

她才不会像这些人一样,输了不敢认。

想到这里,璃月立即沉稳不迫的看向北齐帝,拱手一字一顿的道:“参见父皇。父皇,今日儿臣应沁阳王之邀来参加赏花宴,当时母后说要即兴作诗,皇姐她们都作了一首之后,便叫儿臣也作。当时儿臣不同意,因为觉得儿臣文才不好,不好意思献丑。无奈皇姐以嫁妆为赌注相逼,说如果儿臣在一柱香时间内作得出十首好诗,她就将她所有嫁妆输给儿臣。当时好多公主和千金小姐都作了赌注,那叠赌约还摆在那里。本来我无意与皇姐赌,可皇姐苦苦相逼,说如果我作不出诗,就要我学狗叫,要我给她们舔脚趾,还要我绕殿爬十圈。儿臣有个英武的父皇,怎么可能做如此丢父皇脸的事,所以儿臣就同意和皇姐立赌。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儿臣已经作了十首诗词,皇姐不相信儿臣是真的墨玉,想挥手打儿臣,儿臣不经意的闪开,皇姐因为用力太大没打中我,就摔倒在地,然后就是父皇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璃月一字一顿慢慢的说完,此时的北齐帝已经满目惊异,她又继续道:“皇姐还愿赌不服输,不同意将嫁妆输给儿臣,又企图伤害儿臣,如此小肚鸡肠,心胸狭窄,根本不配做英明伟大的父皇的女儿。”

猛听璃月说完,北齐帝眼睛里突然闪出一缕浅浅的光芒,他这个草包女儿何时变得这么机灵了?

如果是以前,她是从来不敢在自已面前告状的,而且她也没口才,性子又急,说出来的话只会把自己气得个半死。

如今她说话有理的据,条理分明,既谴责了输不起的墨筝,又替自己说了话,还明里暗里夸了他这个皇帝。

这样的城府,这样的心机,是他这个草包女儿做得到的么?

而且,她还脱口成诗,半柱香时间就作了十首,这究竟是神,还是人。

难道,他这个女儿以前的草包样,都是装出来的?

璃月这么一说,把原本就生气的墨筝激得更怒,墨筝一边倚着皇后,一边恨恨的盯着璃月,“墨玉,你少信口雌黄,分明是你想阴我的嫁妆。父皇,你千万不要放过墨玉,她不仅打了…”

话还未说完,北齐帝便冷地抬手,“啪”的一掌狠狠打在墨筝脸上,盛怒的道:“闭嘴。自己想侮辱墨玉,没想到反而输了嫁妆,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来人,按赌约把墨筝的嫁妆全部移交给墨玉。”

“是,皇上。”太监们已经将赌约收好,准备按上面的核对数目。

皇帝亲自发话,那些刚才赌过的公主们,全都乖乖的将身上的宝物交出来,一一递给端着玉盘的太监,心里则疼得发慌。

她们手里的宝物,哪件不是价值连城,今天真让墨玉赚大了,而且还给墨筝公主重重的一击。

“父皇…”墨筝还想说什么,却被皇后一把拦住。

皇后见皇上生气,立即恭敬的跪在地上,拂袖道:“皇上,墨筝只是个孩子,不太懂事,臣妾求你饶她一次,臣妾保证她的嫁妆会一分不少的交给墨玉。墨玉和墨筝都是本宫的心头肉,嫁妆给谁都是一样的。”

璃月淡淡挑眉,现在来装好人,是不是晚了点。

北齐帝见皇后如此识大体,便微微点了点头,沉声道:“以后大家要对墨玉好一些,她也是朕的女儿,流着北齐的骨血。墨筝作为朕的女儿,竟然输不起,皇后将她带下去好好反省反省,等她反省够了,才能见人。”

“是,皇上。”吴皇后一听只是禁足思过的惩罚,立即微微松了口气,忙扯着墨筝上前谢恩。

墨筝只得顺吴皇后的意,朝皇上磕了个头。

她这么多嫁妆,竟然这样就给了墨玉,这比剜了她的心,割了她的眼还难受,真是便宜这个草包了。

北齐帝说完,突然饶有兴味的睨向身侧的墨玉,一双冷眸沉稳冷静,沉声道:“朕听说你们刚才在选北齐第一才女,不知才女人选是谁?”

“回皇上,刚才有人提议选墨玉公主为北齐第一才女。”一名太监忙躬身道。

“墨玉?”北齐帝仍旧不敢置信的看向墨玉,墨玉只是个草包公主,虽然作了十首诗,不代表她衬得起这个名号。

“皇上,墨玉公主刚才的确在半柱香时间内作了十首诗,不过,她琴、棋、书画等一窍不通,这样就称第一才女,未免太儿戏了。如此草率,北齐所有臣民都不会信服。”皇后让小宫女将墨筝扶了下去,自己则义正言辞的走到北齐帝面前,沉声道。

听了皇后的话,北齐帝也觉得有理,便抬眸看向这里的才子佳人,朗声道:“你们谁愿意和墨玉比比,如果墨玉比赢了,自然可以称才女。”

“我后周如玉公主愿意与红玉一比,不知红玉公主可否赏脸。”这时,一声得意的声音至人群里响起,所有人转头一看,见一心灵通透、才华馥郁的女子鹤立鸡群般站在人群中,她身边便是刚才喊话的小丫鬟。

如玉公主生得玲珑剔透,模样虽不是倾国倾城,那眉宇间却有一种风华绝代的感觉,她与别的女人不同的是,她身上少了那种世俗之气,不过那小丫鬟就差远了。

小丫鬟喊过后,如玉公主不悦的睨了她一眼,她立即眼神闪烁,迅速低下头。

“北齐帝请莫见怪,小丫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如玉娉婷拂袖,样子袅袅娜娜,令在场的公子们看了都移不开眼,因为她的气质实在是高雅出众,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比的。

北齐帝则爽朗一笑,掳了掳下巴浅浅的胡茬,笑道:“素闻如玉公主琴艺超群,朕就听听两位公主抚琴,再作定论。”

如玉公主一听,忙朝北齐帝行礼,自然大方的走到琴架前,朝众人温柔笑道:“既然如此,我就献丑了。”

说完,女子双眸微微睨向边上的墨曜和沁惊羽,又不动声色的将目光拉回来,微微福身,婉婉落座,玉指轻扬。

那洁白如雪的玉指抚上琴面,一时间,委婉幽静的琴声至殿上响起,琴声渐响,涓涓而来,似高山流水般,富有汩汩的韵味。

所有人屏神凝息,均安静的竖耳倾听,女子的琴音的确好听,听得在场人不禁侧身注目。不过,如玉公主的琴声有些死气沉沉,像一汪死水,平淡无奇,没什么激情似的。

而如玉公主,那余光总是不经意的瞟过沁惊羽,又装作不小心的样子,害羞的将双眸移开,继续弹琴。

璃月一看,这女人真会装,刚才那名叫小丫的丫鬟,肯定是听了她的话才敢在大殿之上乱放撅词,然后给她赢来表演的机会。

等她再抬眸的时候,如玉公主忽然大胆的睨向淡漠冷然的沁惊羽,柔柔的道:“素闻沁阳王箫艺卓绝,可否赏脸与小女子一箫一琴,合奏一曲?”

这不是公然朝沁阳王抛媚眼?

在场少女一听,全都有些不屑的睨向如玉,这个如玉,想趁沁阳王后不在的时机勾引沁阳王,她的目的早就写在脸上了。

要是简单的弄琴交友这没什么,可这如玉那眼神太媚了,看得众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男子乌紫的双眸里嵌着淡淡的凉薄,嘴角扬起一抹邪侫的弧度,暂时不言,惹得少女们一直在猜测,他究竟心里是怎么想的。

见男子未答话,淡唇只是邪侫的勾起,一双美目妖冶逼人,仿佛沁着浓浓的肃杀之气,如玉立即垂眸,继续弹自己的琴。

竟然不给她面子,公然让她出尽洋相,沁阳王真过分。

正微微思忖间,突然,那大殿角落处,一阵行云流水的琴音破空而起,这琴音如缓流的溪水,清清静静;又如闻到鸟语花香,看到绿草野花相竞开放;又似风起云涌、波涛拍岸。

一时间,这大气磅礴的琴音响起,所有人都将目光移了过去,不再看如玉。

当她们看到在角落位置上弹琴的女子正是脸罩面具的墨玉时,眼睛攸地瞪大,瞳孔迅速收缩。

墨玉如削葱的十指迅速拨动着琴上的银弦,银弦发现璀璨夺目、瑰丽清绝的乐声,比起如玉公主死气沉沉、一汪死水的乐声,墨玉的乐声更显大气和岿然。

接着,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墨玉玉手陡地交叉成斜十字状,右手搭在左手上方,继续舞动指尖,弹出一串串有力霸气的乐声。

两手交叉都能弹得这么熟练,墨玉这技艺非同凡响,接着,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墨玉一个转身,背对着七弦琴,然后将两手从肩处绕到身后。

立即,那十根如藕般的玉手如人一般在琴弦上轻灵跳跃,琴音磅礴,早就将如玉公主慢悠悠、死气沉沉的琴音盖住。

天哪,墨玉公主竟然能够背对着琴反手弹,这是何种技艺,哪里传来的?

所有人都在看墨玉,而如玉公主,怎么弹那琴音都掩盖不住墨玉的声音,她急得紧睨双眸,试图将手指加快。

可一加快,她那十根指头便疼得刀剜,弹出来的琴音也十分难听,没有半点墨玉的气势。

越是急切,如玉原本淡漠的脸越是扭曲,她微微咬了咬牙,眸光中带点不易察觉的气愤,想努力扳回一局,可人家的琴音又美妙又动听,她的早被掩埋进泥里。

墨玉的琴音仿佛皎月正要升空,扫射下一道道明丽的光芒照耀大地;又如美丽的夜莺展翅而去,踏碎满园的月色,极富穿透力和感染力,听得在场的人心潮澎湃,振奋人心,却又不失婉转与悠扬。

突然,女子玉手一放,那优美的琴音便嘎然而止,但大殿四周似乎还有此曲子环绕,真是绕梁不绝。

声音才停止,所有人登时拍掌欢呼,那矫揉造作的如玉公主,早被人忘得一干二净。

“北齐帝,墨玉公主才艺超群,深藏不露,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才女人选。”

“能够反手和背着弹琴的人,在下还是第一次见,北齐琴艺第一人,非墨玉公主莫属。”

“很显然,如玉公主输了。”

“光是琴艺已经可以看出,墨玉公主当可夺冠,有空在下还要找墨玉公主讨教讨教。”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全都钦佩的看向璃月,大殿里皆是一片赞赏之色。

当然,除了平素就讨厌墨玉的北齐公主们,北齐十几名公主脸上全都带着虚伪的笑,心底则对墨玉恨之入骨。

谁曾想到,一个狗屁不通的草包公主,竟然蜕变得如此厉害,真没人敢相信。

那一袭黄色龙袍的北齐帝,早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不过,他是何等精明的人,心里早有猜测,只是面上没任何表情。

他自己的女儿他清楚,面前这个墨玉,根本不是真的墨玉,而是另有其人。

不过,无论她是什么人,她现在的身份是墨玉,她的确为北齐扬了威,将后周的面子给扫了下去,这对他来说,不是坏事。

“既然大家都推举墨玉为北齐第一才女,朕自然不会反对。墨玉琴艺超群,能诗会画,配得起第一才女这个名称,令朕很是欣慰。”

北齐帝说完,四国的那些才子佳人们全都点头称是,璃月则满头黑线,她竟然不知不觉弄了个才女名头。

她刚才只是听如玉公主的曲子平淡无波,听着实在乏味,便把自己训练多遍的《大江东去》弹了一遍,没想到会取得这么好的效果。

才讶然间,别人已经朝她投来羡慕的光芒,她只是朝众人淡然点头,有着荣宠不惊,沉稳不迫的气蕴。

北齐帝也赞赏的朝璃月点头,眼里尽是惊叹之色,不过那眼底,蕴着深层的怀疑和犀利。

“明日便是武学大会,大家都下去准备准备,争取一举夺魁,获得具有强劲内力的东海琉璃玉珠,成为一代武学大师。”

“多谢北齐帝,在下等先行告辞。”既然第一才女已经选定,大家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说完后,众人慢慢退出大殿。

在退出大殿之时,璃月已经捕捉到北齐帝那怀疑的眼神,不过她仍旧镇定自若的走了出去。

后面的侍卫宫女们抱着一大堆金银珠宝走出大殿,看得路过的宫女们啧啧称叹。

领着众人将这些珠宝带到西偏殿里,璃月打量了一下墨玉的房间,墨玉的房间很整洁干净,还沁着一缕缕腊梅的香气,比她预想中的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