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确定?”君邪的语气中透着危险,若是如此,菜鸟和秦子浩因何不见踪迹。

“确定。”应绝肯定地说道,继而想到什么,补充道:“不过,轩辕空间乃由帝尊以无上法力建筑而成,博大精深,范围极广,若主公尚有朋友在空间消失之时,尚留一息,便无须担心,因不在同一处,所以可能被送回到这座小山脉的其他之地,前提是他们那时须是在陵墓之内。”

“原来如此。”君邪这才放下心来,只要他们没事,相信菜鸟很快就会找来。

此时他们所在之地是南山一处小山凹之下,君邪将莫权和杨随安置好,便径自走向躺在不远外地面上,虽有尚有一息,却不容乐观的胡逵等人那边,蹲在他们旁边,蹙起了眉头,他们的伤势实在太重了,若非他们本身功力深厚,恐怕已经集体去阎王殿报道了。

“主公可是想救活他们。”被君邪忽略在一旁的应绝犹豫了一下,身子一飘,飘到她身边,问道,会这么多管闲事实在不是他的性格,不过,不管不行啊!再不管,还不知道他这位新任的主公会多久才能想他来。

对啊!她怎么把他给忘了呢!

暗自笑自己居然也会犯这处种低级的忘性,君邪回头问道:“你有办法救他们?”语气是绝对的肯定,虽只是相处不过个把时辰,对于应绝的性格,她还是有所了解的,若不是真的办法,他岂会说这种废话。

应绝没有答,只是眉宇一动,右臂轻举,一团刺目耀眼的红光便出现在他的手中,手掌一翻,红色光芒便自上而下地罩下去,将胡逵十人给包裹在其中,渐渐化去他们脸上那可怖的黑雾,修复着他们受伤的经脉。

第一次在真实中看到以法术救人,君邪直看得目瞪口呆,差点快看得流口水,哈哈,这种能力,她喜欢。

《通天帝卷》是吧!我君邪若不把它啃个透彻,我就不姓君。

不消半响,红光之中,也不知是因被红光照射的缘故呢,胡逵十人的脸色渐显红润起来,又过了半响,应绝右手微微一握,罩在十人身上的红光渐渐往回收,返回应绝的手掌内。

君邪也正好从对修真法诀绝对力量的陶醉中回过神来,细细为他们检查一翻,发觉他们身上的伤竟然奇迹般全都好,而且真气也全部恢复了,相信不过一会,便可清醒过来。

君邪忽而回过身,一手环胸,一手摸着下巴,目光灼灼地边盯着应绝边围着他绕起来,如发现了个大宝藏般笑弯了眼。

应绝心下虽不解她在看什么,但依旧笔直地站着,目不斜视,像樽守门神般,大大方方地站着任君邪研究个够。

绕了好几圈,最终站在他的身前,君邪突而伸出手,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像对方是她的哥儿们一样笑得很灿烂道,然后不断地点着头,脸上的表情是极度的满意。

她的目光太过热烈,热烈到他觉得再被她这种看下去,他真的得融化了。

别说,还真的融了!

君邪放在应绝肩膀上的手,莫明地陷入他的肩膀内,继而便看他整个人都虚幻了起来,似是随时都会化成水泡消失了。

“笨蛋,怎么不说时限已到,该怎么进入我的体内,快进来。”这可是个大宝藏,如果就这么消失了,她不得哭死。

就快要消融在太阳底下了,应绝清朗的面容却无半点着急,依旧还是那个表情,抬起虚得快要消失的右手,伸出食指,点在君邪的眉心,继而整个人化为一道红光射入她的眉宇之内。

瞪大双眼,君邪有点呆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以内视之法探进去,亦无异常,可是,真实的,她的体内现在就真的住了一个大男人,还是一个全副武装的大男子。

知道是一回,可是当人真的‘住’进去又是一回,这种感觉,很奇怪,又很奇妙,更是…有趣极了。

“主公,你…你是女的?”脑海里突而响起应绝并冰冷却不再淡定的声音,这家伙一‘住’进去,恢复了些元力,便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吓得他直接叫出来。

即使没人看见,君邪还是习惯性地挑了挑眉,邪笑道:“怎么?女的就不能当你的主公么?”

“不,主公便是主公,无论男女。”因两人现是借居者和被借居者,所以彼此间都能感受到的情绪,应绝毫不怀疑,如果他敢说一句轻蔑女人的话,这位捉摸不定的主公非得把他赶出去不可。

天色暗了下来,在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一处山腰间,一行人正在行走着,寂静的山间只听得到夜风吹拂,及山间一些小动物欢快的叫声,走路的声音却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见这一行人的步履有多轻盈。

崛起云城 第八十一章 埋伏

天色暗了下来,在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一处山腰间,一行人正在行走着,寂静的山间只听得到夜风吹拂过山头的声音,及山间一些小动物欢快的叫声,走路的声音却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见这一行人的步履有多轻盈。

这一行人不是别人,正是君邪、莫权、杨随及胡逵十人。

话说,应绝借居进君邪的体内后,大约傍晚时分,莫权等人便先后清醒过来,对于自己居然身处南山自是感到万分吃惊,更惊诧的是他们精神充沛,内力充盈,除了一些外伤之外,身体居然处于绝佳的状态中,更是恍然那离奇的陵墓之行就如梦一场。

若不是见独立站于山头,宛如俯瞰芸芸众生的铁面少年双手交叉于身前,手掌下所撑之物分别就是他们在墓室中所见到的轩辕神剑,他们真的会相信两个多月来的经历是黄梁梦一场。

面对他们的种种疑问,君邪便来个一问三不知,只说在他们昏过去后,两个全副武装的男子冒出来救了他们,且杀了鬼宗那几个人,之后鬼行带着秦子姚逃跑,那两个人便追去,她拿出神剑后,突然一阵地动山摇,然后,眼前的情景一变,他们就回到了南山,至于什么陵墓空间、应绝什么的,自是省略不说。

这般半真半假的话,自然没有一个人有半点的怀疑,虽然他们早就见识过她的阴死人不偿命的智谋,但从潜意识里还是对她有着绝对的信任,且陵墓里本就处处透着诡异,他们都能一眨间到达一个荒芜得没有一丝生命气息的荒地了,再莫明其妙地回来,那也是正常的事。

虽然没有拿到通天帝卷,不算完成任务,不过也没人在意,所谓的朝廷任务,如果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就真的可以去买块豆腐撞死了。

至于轩辕神剑,说已不在意,那绝对是在骗人的,但是他们都有自知之明,因而也没有人说什么,甚至自动把她手中的神剑当作烂剑一把,从外表看还真的挺像,半点锋利的样子都没有。

于是,一行十三人便在君邪的带领下在南山各处山头走着。

当头的君邪依旧一袭的黑色衣袍,背后背着以衣布包裹起来的轩辕神剑,脸上又重新带着铁面具,遮住半边脸,露出的另半边小脸绷得紧紧的,幽黑的灵眸在暗夜中闪动着危险的光亮。

菜鸟没有带着秦子浩来跟他们会合,让她的心很是不安,以菜鸟的能力,若非出了事,别说是小小的南山,就算是连绵万里的大山脉,也该早已找到她了,毕竟她与菜鸟因之血契的关系,彼此间有着心灵的维系。

陵墓空间之行,她虽得到了轩辕神剑、通天帝卷,还有一个不人不鬼的应绝,但是对于她来说,这一行,她失败得彻底,因为她失去了最喜爱的宠物、最默契的战友——小白,如果连菜鸟和秦子浩也出了事,她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会做出什么事来。

菜鸟,子浩!千万别有事啊!

在心里暗暗地对着不知在何方的菜鸟和秦子浩说着,君邪脚下步伐不停,却不是领着众人下山,而是带着他们摸黑在山间走着,顺着对菜鸟的心灵感应而一路寻去。

莫权和杨随没有问原因地在紧跟在后面,胡逵等人虽疑惑,但见君邪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自是没有人会笨得在这个时候去点燃火药,即使从未见她发过脾气,他们也绝不想有亲眼见证那一刻的时候。

‘沙沙沙…’

风吹,草动,云遮月隐。

“小心。”君邪话音刚落,羽箭自四面八方如密雨般疯狂地射向众人,所有人在同时向四周躲闪开去,同时,天空之上炸开了一道炫丽的烟花。

“哼。”君邪冷哼一声,在箭雨之中旋身飞上,意念一动,精神波随即放出,本应射向她的羽箭停诡异地停在半空中,如同按了暂停键一般,将她包围得密不透风。

“去。”随着冷酷无情的一个去字,停顿在半空的羽箭顺着来路返射回去,瞬间,只听得山间两道的丛林间传来箭入肉的声声及垂死的惨叫声,连续不断的箭雨终是停了下来。

其余十二人迅速地围拢在君邪的身边,区区箭雨若在平时他们自是不会放在眼里,然而这两个多月来的经历却让他们变得有些如惊弓之鸟般,就怕这寻常不过的箭雨后面又有什么离奇的东西会出现。

这后面还真的有东西呢!箭雨刚停下,两道丛林间好一阵晃动,紧接着,一队身着兵服铠甲,手执长枪,另一只手执关着火把,身背弓弦的士兵从丛林间冲了出来,将他们全重重围住,从中走出来两个身着军装,外罩明晃晃铠甲的将军,手执着大刀。

漆黑不可见物的山间顿时被照明,山风吹拂而过,夹着血腥的嗜杀。

“君无名,识相的,就把轩辕神剑和通天帝卷交出来,否则,别怪本将军欺负孩子。”站在最前头的那名将军将大刀指向站在最前头的君邪,一双阴狠的眼里贪婪地看着她背上的所背的东西。

真是不知道该说这位军爷被宝物迷了心呢,还是天生就是个瞎子,若凭这百八十个士兵就能对他们怎样的话,方才死的就不是那队弓箭手,而是他们这些人了。

众人在心中冷笑不已,君邪双手环胸,不羁地斜站着,薄唇轻勾:“若我不交,将军准备怎么欺负我,将我万箭穿心,还是乱刀砍死。”

“哼,不交,本将军就将你剁成肉酱喂狗。”很肯定这位将军不止只是瞎子,还是个神经大条的白痴。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莫权冷冷地哼了一声,两臂双刃齐出,眼神阴鸷而嗜血,敢对他家头儿这么说话,这个不长眼的家伙的命他莫权定下了。

被莫权的眼神所震慑住,白痴将军不禁后退了一步,被身后那名沉默的副将扶住,只听他在他耳边说道:“将军,无须与他们多说,趁其他队未到之前,杀了他们,这个功劳自是将军的,拖下去,只怕会白白便宜了其他人。”

“说得对。”一语惊醒梦中人,白痴将军连忙说道,阴侧侧地看着君邪等人冷笑,大吼一声:“给我杀…”

‘杀’字刚下,人影闪动,火光映照下,骇人血光飞快狂飙,在夜色下划过,诡丽异常。

一时,阵阵哀嚎声,惨叫声在山间响起,浓重的血腥味弥散着,那群士兵还来不及奉命行事,眼前刀光一闪,便接连地倒下,莫权手执双刃冲进围列整齐的队伍之中,手起刀落,所过之处掀起阵阵血雨。

白痴将军被莫权这等如同血修罗般的杀劲给吓得整个人动弹不得了,较沉默的那个副将反应较快,立即高喊:“快快,杀杀。”

这时白痴将军也反应过来,立即指挥手下士兵作战,看得出来,他虽是个白痴,但指挥作战还是有一套的,这队士兵也算是精兵,很快被莫权杀得散乱的队伍分两组,一组执长枪近身搏斗,一组以弓箭射杀。

可惜,无论他们再精于作战也好,对于君邪这些修武界的绝顶高手来说,杀他们简直比切菜瓜还要容易,于是,当胡逵他们也跟着加入战斗后,用不了一盏茶的功夫,刚还喊打喊杀的吵闹场面平静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满地那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带着弯钩的血刃架在白痴将军的脖颈间,莫权嗜血的双眸带着冷酷的杀意:“胆敢对头儿不敬者,杀。”

吓得快尿裤子的白痴将军还没来得及求饶,脖颈一凉,整个头颅咕噜地滚到了地下。

这是一场以莫权为主的屠杀,他的功力虽是最浅,但杀技却是最高明,双刃舞动间,每每都要带起一阵血雨,其他人修为虽深厚,但下手却远不如莫权来得狠,若不是现如今的他们对朝廷愤恨不已,只怕还会顾着自己是一代武学宗师的身份而不肯下杀手呢,毕竟屠杀‘弱者’传出去并不好听。

从头到尾,君邪都没有参与这场屠杀,而是束手立在一旁,冷眼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倒在自已的面前,平静无波的眼底深处有莫明的情绪在涌动着。

确定已无留下一下活口,莫权收起双刃,抹去脸上的血迹,回到君邪的身边,目光移到站在君邪身后,仍是一脸猪头样的杨随,眉心不禁皱了起来,暗骂自己太过粗心了,刚居然放任这个叛徒留在头儿的身边,若是他趁机又对头儿做出什么,那他就万死难辞其疚了,终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即便是现在,或许内心深处还是不肯相信他会是叛徒,才会这般掉以轻心吧!

‘嘀嗒嘀嗒…’马蹄声远远传来,大地微微颤抖,显然来的人并不少,必定是接到信号而来。

“无名前辈,我们是否需要避开?”胡逵垂手询问道,虽则现在他们内力已恢复,但外伤却是不轻,即使对他们的行动影响不大,但与大队人马进行厮杀,还是非明智之举。

君邪自是明白他这句询问的意思,却并不打算从善如流,而是轻勾起一抹邪笑道:“避?此时的南山只怕早已布满了朝廷的兵马,我们能避得了几次,纵然能一一避过,那么山脚下呢,冯祥必然带着精兵高手在候着咱们,这些虾兵蟹将数量众多,若是会合在一处,你们谁有把握真能以一敌万?”

君邪两句话便点醒了众人,纷纷暗自羞愧,看着君邪的目光崇敬无比,不愧是无名前辈,什么时候都能如此清醒地看清形势,深谋远虑,亏得他们自认历经人事沧桑,却只想到了眼前,没有去想,个个击破,方为上上之策,况且,该死的朝廷,将他们骗得团团转还不够,居然还敢派大军埋伏他们,真是不知死活。

没有躲闪,在君邪的带领下,众人顺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急速掠去,这次,不是大军埋伏他们,而是他们在前路等着大军,这次,不用多说什么,双方一撞上面,连给他们发信号的机会都没有,君邪一个手指指过去,信号兵就去见了阎王,而这一指,便是君邪的号令,又是一场的大屠杀,这一次,胡逵等人把这段时间以来所积累的满腔愤恨一股脑儿全爆发出来,发泄在这次的屠杀中。

就这般,他们一路走,一路清杀掉冯祥埋伏地山里等着他们的军队,凭借着深厚的功力,他们总能先发现对方,因而这一路的清杀,倒是顺当得很,当然,对于本身就已是有伤在身的他们在数量比他们多出百倍以上的军队面前,还是免不了要伤上加上,不过,那都是小意思。

浓郁的血腥味飘荡在整座南山,一条条血路铺就了他们前进的方向,隐匿在山间的军队被他们清理得七七八八了,一天的时间,整座南山便在他们边杀人边‘赏风景’下被踏遍了,但是,君邪的面色却是越来越阴沉,出手越发的毒辣,像是表演一般,她以美得像舞蹈一样的杀技,将朝廷的伏兵给送下了黄泉。

天色又暗了下来,刚清杀掉最后一拔朝廷军队的君邪等人停了下来,早将南山踏遍的君邪相信菜鸟和秦子浩已不在南山之中,既然如此,那就唯有等下了山再做打算了。

下山后必然有一番血战,君邪便决定先在山上休息一夜,待明日再下山。

虽是修为深厚,但有伤在身又经过一天一夜激烈的战斗,除了君邪,其余人基本都快要垮下了,状态较好的灵云老人及其灵木老人两人到山里打了几只野味,众人吃饱意足,便困极地寻了个地睡下,养好精神,方才能应付接下去与朝廷的大战。

夜来凉风,山间堆起了火篝,噼里啪啦的火苗跳跃,驱散了山间的寒意。

十三人各自睡在一边,看其样子,睡得极熟,突而,其中一人霍然张开双眼,巡视着睡熟的其他人,眼中一抹情绪闪过,站起身,将目光移向靠坐在一块大岩石前睡熟了的君邪,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在她的面前站了许久,双眼一闭,又再睁开,眼中浓浓的杀意一闪而过。

崛起云城 第八十二章 人心(上)

十三人各自睡在一边,看其样子,睡得极熟,突而,其中一人霍然张开双眼,巡视着睡熟的其他人,眼中一抹情绪闪过,站起身,将目光移向靠坐在一块大岩石前睡熟了的君邪,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在她的面前站了许久,双眼一闭,又再睁开,眼中浓浓的杀意一闪而过。

“君无名,别怪我。”右掌举起,那人低沉着嗓音自语,而本该警觉性极高的人却半点也没有醒过来的意思,而那人也半点不怕自语声会把人给惊醒。

真气凝于右掌,那人对准君邪的头顶一掌就要拍下去,却在距离她的天灵穴不过三寸,突生一股强悍至极的气劲将他给震开,‘砰’地一声轻响,那人向后震飞数步,惊骇至极地看着猛然睁开双眼,深沉平静地看着他的君邪。

“灵云爷爷,你这是要做什么?”拂袖站起来,君邪云淡风清地问道,如同不知刚刚自己差点丧身于他之手一般。

灵云老人,居然会是灵云老人!

自来无心的君邪在此刻突生一股烦燥至极的情绪,漆黑得看不清情绪的双眸紧紧地锁住他。

灵云老大脸色惨白至极,心如擂鼓,双眸闪烁不定,不敢迎视她的目光,微瞥开去,带着丝侥幸的心量吱唔着道:“我,我见山间夜深露重,便想来为无名前辈添件衣裳。”这是个很好的理由,但,他的心里却没有底,明明,他已经下了‘迷魂香’,为何她没有被迷倒?

“灵云爷爷如此关心无名,无名该如何报答呢?”静默在看了他半响,君邪忽而勾起一个如童孩童般天真的笑容道,微低头下沉吟,如在为该如何报答而苦恼一般。

“不,不用…”君邪如此无害模样落在灵云老人的眼里却如同撒旦恶魔一般,狠狠咽了咽口水,后退好几步,连连摆说道,两鬓渗满着冷汗,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什么,他总觉得她其实什么都知道。

不理会他,君邪啊地一声欢喜地抬头起来,脚一勾,将靠放在岩石旁的轩辕神剑勾起来,往前一递,笑容可掬道:“既然灵云爷爷如此喜爱这把剑,无名就把它送给你如何?”

“送…送给我。”灵云老人眼底极速地闪过一丝惊喜,随即便如同见到最恐怖的事一般浑身颤抖得厉害,却强自镇定,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道:“不,不敢,轩辕神剑乃无名前辈所得,灵云岂敢愧受,灵云有自知之明,非神剑主人。”

直到此时此刻,还要如此虚伪吗?君邪带着笑意的眼中露出失望之色,拿着神剑的手轻动,包裹着神剑衣布解开,露出土黄色的剑身,毫无一丝的灵气,轻抚着古朴的玉石剑身上刻着的日月星辰,口气平淡至极:“人贵自知之明,有了自知之明,就不会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有多少人真的能做到这一点呢?灵云爷爷…”

豆大的汗珠滴落,灵云老人这时若还心存侥幸的话,那就太过愚蠢了,身子猛然一弹,拉开两的距离,棕绿色真气倾泄而出,在周身凝成护体真气,同时也运气于掌,一副准备拼命的模样。

“灵云爷爷,你这是做什么?这里有敌人吗?”重重地往前踏出一步,君邪的口气依旧平淡,脸上却浮现一抹邪肆的笑意,就如前世的她总喜欢勾起的那抹邪笑。

“君无名,少再明知故问,交出神剑,看到你曾唤我一句灵云爷爷的面子上,或许我还可留你一命。”面目一变,棕绿色的光芒下映着的是灵云老人狰狞的面孔,便连那平时看来带点仙风道骨的白发都透着一种诡异的狰狞。

老气横秋地摇了摇头,君邪嘲弄地邪笑道:“留我一命?你若有如此把握,何至于怕我如此?”

“哼,君无名你别太狂了,不管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我就不信堂堂的绿段武尊会杀不了你,何况…”邪恶冷笑,灵云老人仿若想起了什么,恐惧的神色掩出,露出得意无比阴笑:“何况,你已经中了我独门的‘禁功散’哼,即便‘迷魂香’对你毫无用处,但‘禁功散’,我就不信你能化解得掉。”

一路护着的她的慈祥老爷爷,此刻却对她面露狰狞,这种反差感觉真不好受!

君邪甩去心中的烦燥,回以更邪恶的阴笑:“你可以试试我能不能化解得掉。”

见君邪始终淡定从容,灵云老人心下也没底,但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今日不是她死就是他亡。

不再多言,灵云老人眼眸冷光闪动,以自己为中心的急速地刮起了狂风,狂风中,灵云老人双臂同时爆出棕绿光的光芒,双手化掌为爪,脚下一蹬如同一道旋风一般刮向君邪,绿段武尊的威势果然不同凡响,随着他一动,方圆百里内的空气似是凝结了一般,只有他周身随着真气施放而带动气流的涌动。

果然是他!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熟悉气流涌动,君邪平静的双眸浮动起一层残酷的杀意,脸上笑容不变,左手将神剑背于身后,右掌一翻,一股劲气便在她的手上流转起来,衣袍渐渐鼓动,体内内力节节攀升,在灵云老人攻入到她的防御范围时,大喝一声,一掌打了出去。

‘砰…’强劲的真气碰撞,爆发出一连串爆炸之声,乱石飞射,卷起漫天黄沙。

这么大的动静,其他人在大受惊吓下猛然惊醒过来,以为敌人来犯,护体真气立即释放而出,快速地进入戒备状态,目光更是在第一时间投向君邪所在的方向,却在看到那一幕时集体呆傻掉了,以为自己尚在梦中。

君邪和灵云老人相对而站,一个一掌前推,一个双掌化爪前抓,光华闪动中气流涌动,长发鼓动飞扬,一个双眼爆出邪凛的亮光,一个双眼爆射出暴戾的气息,分明就是生死相斗。

这,怎么好好地就打了起来了?

众人面上带着不解与沉重的神色,跨前几步,却不敢冒然插手,杨随红肿的脸上几经变化,双眸轻眯,直射向灵云老人,眼底有着恍然,同时,嗜血的杀意倾泄而出。

感受到身边杨随身上散发的杀气,莫权神色一凛,凝气于掌上,往他的肩膀一按,冷声道:“你又想做什么?”

“杀人。”无视加压在自己肩膀上的力道,杨随目露冷光,恨声道,碧玉棒执起,另一手握得咯咯作响。

“你还想杀头儿,那我就先杀了你。”莫权气得双眼涌起血丝,手上一用力就想拍下去,这等死不悔改的叛徒,他早就应该杀了他了。

‘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接着是耀眼的火光炸开,漆黑的夜空瞬间恍然亮了起来,下一秒便又陷入到了更深的黑暗之中,两道身影伴随着炸开的火光分别向涮飞出去,莫权的动作一顿,杨随趁势从他的手下向前弹出去,直冲灵云老人所在的方向。

同时,其他人也动了,分成两拔,莫权、胡逵、萧镇锋、铁勇、怜星仙子、田怡飞向君邪,陆耿、郭寒、灵虚老人、灵木老人飞向灵云老人。

灵云老人刚被真气反震出去,还未来得及平复体内真气的涌动,随着一声大喝,杨随以碧玉棒为剑直取他的咽喉,口中大嚷:“老混蛋,纳命来。”

该死!灵云老人将在君邪那讨不到好的怒气发泄在杨随的身上,双臂交叉对准杨随就轰了出去,劲道之猛尽显武尊高手的威势。

杨随不过区区武士,在这种以内力真气比拼的对阵中,毫无疑念,这一招若是轰中,神仙难救,而随后而来的陆耿等人亦赶不及前来相救,危急关头,一道黄光急速过,划过杨随的脸侧,抢在他之前撞上灵云老人的真气。

‘砰…轰…’比刚刚还在厉害的爆炸声震得整个天地都摇晃了起来,黑暗瞬间再次被炸开,余波将接近爆炸中人的几人给震开。

杨随首当其冲,整个人于半空中被震地翻飞一圈,向后涮飞出去,半道上被一股柔和的力量给包裹住,缓和的后冲的力道,紧接着一双温暖的手半抱住他的腰,双双旋身飞下。

“头儿。”一落地,杨随面露惭愧地看着救了自己的君邪,他真没用,连那个老混蛋的一招都接不了,还妄想杀他,却差点死在他的手下,最后还得让头儿来救他。

拍拍杨随的肩膀,君邪并没有怪他,转过身,目光犀利地射向离她五米开外的灵云老人,正见他欲逃离。

“哼,你以为你逃得了吗?”冷哼一声,君邪意念一动,一道精神波以500千赫的频率直击灵云老人的大脑。

刚向半空弹起的灵云老人惨叫一声,直直地跌落下来,刚好,灵木老人和灵虚老人也到达了他的身边,将抱头哀嚎的他给扶起来。

“师兄,师兄,你怎么啦?”灵木老人和灵虚老人关切地询声问道。

灵云老人脑海只是剧痛了一下,此刻已经恢复过来,布满皱纹的脸上惨白如纸,透着深沉的绝望,不敢看向自己的两个师弟和其他人,他想不懂,中了‘迷魂香’的人除非过了药性,否则即便是在他耳边打雷也吵不醒,他们何以醒得这么快,先前明明都是昏迷着啊。

“无名前辈,灵云老头,大晚上的,就算你们有闲情逸致比划两招,也得照顾一下我们几个累垮的老骨头。”站在两人的中间,陆耿虽说得如同在开玩笑一般,但心里却并不轻松,隐隐之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是,两个多月来的恐怖经历,再加上一天一夜的厮杀,难得能睡得那么熟,你们这也太不厚道了吧!”萧镇萧撇了撇嘴,很是不满地瞪着灵云老人道。

“不对,就算我们再累都好,凭着习武人的警觉,我们也不应该睡是人事不知,他们都打成这样了,我们才醒来。”自醒来后一直感觉不对劲,经萧镇萧这么一抱怨,胡逵粗眉紧凝,再看君邪和灵云老人的的样子,一丝念头在脑海里闪过,震得他睁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灵云老人。

其他人经他这么一说也捉住了脑海里那丝念头,一道道怪异而不可置信的目光移向灵云老人,暗道:不会是他们所想的那样吧!

“是你,是你这个老混蛋在肉里加了东西,让我们昏睡过去,你好借机杀我头儿,盗取轩辕神剑是不是?”杨随也想到了这一点,恶狠狠地吼了出来。

他这句话是说出大家心中闪过的那个念头,但在内心,他们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尤其是灵木老人和灵虚老人,很是不悦地怒瞪着杨随道:“杨随,别胡说八道,我师兄绝不是这种人。”这句话,也是说给自己的听的。

“哈,他不是这种人,那他是什么人?修武界德高望重的武尊前辈,慈祥的老爷爷,我呸,他根本就是个表里不一的老混蛋。”杨随怒极反笑,啐骂道,不羁的脸上是阴冷的笑意,挑动着眉梢道:“若我猜得不错,在轩辕大殿的第一间墓室里,就是你,灵云老头在头儿的背后下黑手,害得头儿掉进黑洞里。”

原本听着杨随这般骂灵云老人,灵木老人和灵虚老人两人就愤怒不已,现今又听他这么‘无耻’地把自己背叛主人的罪过推到他们师兄身上,更是怒不可揭,不过却因顾忌着站在他身边的人而没有动手。

灵虚老人怒骂道:“杨随,你怎可这么无耻,分明是你背叛了无名前辈,现在,想把这个罪名推到我师兄的身上,你把无名前辈和我们都当成了傻子不成?”

灵木老人较为冷静,转眸看向站着一言不发的君邪,语气犹带怒气道:“无名前辈,你仁慈地饶恕了杨随这个叛徒,但他却不知悔改,还这般污辱我师兄,这种人留不得。”

将神剑当拐杖般撑着,君邪嘴角轻勾,别有深意道:“我不是好人,对于叛徒,我从不手软,负我者死。”

崛起云城 第八十三章 人心(中)

将神剑当拐杖般撑着,君邪嘴角轻勾,别有深意道:“我不是好人,对于叛徒,我从不手软,负我者死。”

一个‘死’字说得众人的心猛颤,灵云老人更是手脚发软,若不是有灵虚老人扶着他,只怕此时早已瘫倒在地了,虽然君邪并没有看着他,但他知道,这句话是在对着他说,对她的恐惧让他头脑一片空白。

莫权却奇怪地看着被君邪护在身后的杨随,他深知,头儿这句话绝对不是说出来唬人的,依她的性子,对于背叛她的人,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她都绝不会让那个人好过,也正是因此,他才奇怪,头儿对杨随为免太过仁慈。

现在想想,若是杨随真的背叛暗害头儿,头儿就算不把他千刀万剐,也要将他抽筋剥皮,又岂会对他的背叛熟若无睹,甚至一次又一次地护着他,转眸再见杨随此时对君邪的这句话毫无畏惧,甚至还深表赞同,一个念头快速地在脑海中闪过,却只当自己在妄想。

“既然无名前辈也这么说,那就请不要再姑息杨随这个小人。”灵虚老人趁热打铁地开口道,灵木老人也一脸肃杀之气地点头,心里涌现出的不好的感觉,让他迫不及待地便想出手杀了杨随,似是若不杀了他,那么便将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慢着。”灵木老人刚欲对朝着杨随下杀手,君邪一声喝断,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令人打自心底发寒的邪肆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若有实质的邪光却是射向灵云老人,红唇轻启:“灵云爷爷,事到如今,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跟大家说说的吗?”这是她给他的最后一个自首的机会,也将是他最后的机会。

所有人的目光立即移向面如纸灰的灵云老人,眼里渐渐浮现了不可置信的目光,灵木老人和灵虚老人两人同时面色变了几变,僵硬地扯动着嘴角,道:“师…师兄,无名前辈想让你说什么?”

“我…”灵云老人抬起头,看着两位师弟一眼,目光飘移,怎么也没有勇气说出来,想不到自己一世的英明,竟然毁在了一念之差上,既然今天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那还不如一死百了。

如此一想,灵云老人忽而目露凶光,推开扶着他的灵虚老人,足下一弹,便直攻君邪而去。

没有人想到灵云老人会突然发难,皆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掌朝着君邪的面目拍去。

君邪似是早已料到灵云老人会如此,面对来势汹汹的掌风,笑容不变,身形微闪,在那一掌贴近面颊时,堪堪贴着他的身侧飘到他身后,同是,纤纤玉指一伸一点,轻易将某个欲寻死的家伙给制住。

“想寻死?觉得没脸见人了,哼,早知今日,当初就该管好自己的贪念。”自他的身后绕到前面,君邪星眸厉芒骤然四射,不威而自怒。

在超强的威势下,灵云老人眼露骇然之色,更加地面如纸灰,也不知算不算是回光返照,在这一刻,罢工的脑袋又开始转动起来了。

他算是明白了,君无名真的不是个好人,她早已看到他的意图,却不允许他死得那么容易,她要他受到审判,她要让他的师弟,昔日好友,修武同道看清楚他这个堂堂的修武界武尊,受人敬仰爱戴的武尊是怎样一副丑陋的嘴脸,让他受尽唾弃,让他在临死前受尽内心的凌迟,她要让他后悔不该妄夺她的东西,不该背叛她!

君无名,你太狠,太毒,太过分了,太妄自尊大了!

轩辕神剑有能者得之,凭什么他灵云不能略施手段夺取,凭什么他要受到这般的折磨,她又凭什么这样对他,他并非她的手下,他们本就只是结伴而行而已,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背叛的问题,何况,本就是她先设计他们,是她先利用他们,他纵然杀了她,又有何错?

如此一想,灵云老人绝望的双眸迸发出冷厉的精芒,慈爱和蔼的面容撕去,狰狞的面容浮现阴犯之色,冷冷道:“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纪,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今日技不如人,阴沟里翻了船,无话可说,君无名,要杀要剐,给个痛快的,若想借此休辱与我,那你就打错算盘了。”

看着突然如变了另一个人般的灵云老人,除了君邪和杨随,皆如同见鬼般地瞪大双眸,难以置信眼前之人就是前一刻的那个他们尊重的灵云老人。

君邪暗自摇了摇头,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虽然她不是君子,却也没那个闲情去羞辱一个待死之人,难道是她给人的形象就是那么无聊么?哎,真是可惜可叹啊!

“师…师兄,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杨随说是真的,你…”灵木老人大受惊吓,冲过来钳着灵云老人的肩膀,边摇晃边犹带颤抖问着,连话都说得不顺当了。

灵云老人凛然着目光回视着自己的师弟,又回眸瞥过其他个尚在震惊中的人,冷笑道:“没错,我是在烤给大家的野鸡里下了‘迷魂香’,为了保险,我还给君无名下了‘禁功散’,哪知,竟对她毫无用处,落得如此下场,只怪自己还是太大意了,呵呵…”

猜到是一回事,亲耳听到他承认,又是另一回事,众人先是一愣,继而愤怒不已。

“灵云老小子,想不到你道貌岸然的,居然敢做出此等事,幸而无名前辈神通过人,否则,岂不是要栽在你这老小子的手里。”萧镇锋气得冷眉倒竖。

“灵云,你这老家伙搞什么东西,你我相交这么多年,我一直敬你是个君子,想不到,你竟是个伪君子,这么多年,你真够会演戏的。”身为相交了几十年的好友,陆耿更多的是痛心疾首。

“灵云啊灵云,现在是你做错事,却还不知悔改,我们真的看错了你。”怜星仙子同样的痛心疾首,若是他肯惭悔,或许他们还能说他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为他求求情,可是现在,他如此模样,真真让他们心寒啊!

“灵云前辈,一直以来,你都是晚辈们学习的榜样,不止是武学方面,更多的是你的仁和的作风,可今日,你却做下这等下药杀人夺剑的勾当,实是令修武界蒙羞。”郭寒和田怡这两个武宗后辈既是愤慨又是痛心,有种偶像破灭的难过。

除了自来不常在江湖走动的胡逵没有开口,其他人皆忍不住痛心责骂,而灵木老人和灵虚老人却似被震飞的魂魄才刚刚回体,目光复杂地看着面对责骂声而冷笑依旧的师兄,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冷很冷,眼前之人是那么地陌生,陌生到他们从来就不认识他。

“哈哈,你们骂够了没有,你们有什么资格骂我。”差点就淹没在口中洪潮中,灵云老人嘲讽地大笑起来,把其他人的责骂声给笑停了,才睁着泛着血丝的双眼,继续冷笑道:“别跟我说,你们就没动过夺剑的念头,也别跟我说,你们在知道君无名利用设计你们的时候,没有动过杀她的念头,哼,我只不过是将所想的做出来而已,你们有何资格责骂于我。”

一句话问得所有人皆禁口不言,愤怒的神色稍减,心虚地瞥向一旁一脸高深莫测的君邪。

半响,胡逵才往前站一步,昂首扬声道:“不可否认,轩辕神剑的吸引力足以将天下第一君子变成天下第一小人,我们都是凡人,是凡人就免不了受外物所诱惑,尤其是在一连串的离奇的经历,见识到更广阔的天地,更是无次数徘徊在死亡边缘后,心境都会有极大的变化,极欲增强护身保命的筹码,这本无可厚非,我敢承认,我胡逵确实是动过夺剑的念头,尤其是在知道一直以来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被设计欺骗的时候,也确实因不愤而动过杀机。”

胡逵磊落坦荡的话令灵云老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其他人则向君邪投去羞惭的目光,显然胡逵说出了他们的心思。

君邪星眸微眯,黑瞳波动着看不清情绪的光华,不见动怒,也不见赞赏,让人猜不透她是怎样的一种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