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祥同样是大受惊吓,尤其是被君邪那淡定从容的神态给激得大怒,左手往后一甩,凌空一抓,离他尚有百米距离的一位精武卫腰间的长刀便凌空飞至他的手中。

长刀手入,伦圆一挥,闪过一道如闪电般的冷冽寒光,绿段武尊的真气贯注入刀内,青光耀眼,长刀挥动,无数的刀影在空中幻化重叠,那急速晃动的长刀带动四周的气流,震人魂魄,棕青光芒爆射。

看到冯祥有这般威势,身后的大军军心稍稍恢复,洪将军抓住机会,抽出腰间佩刀,高高举起,大喊:“公公无敌,公公无敌…”若非为震军心,打死他也不会吼出这种有辱军人本色的话来。

“公公无敌,公公无敌。”不得不说,冯祥的大发神威还是有点用处的,毕竟身为小兵小将,战场厮杀,哪里见过这种神乎其神的高手对决场面啊!心中震憾之余,不免对冯祥的威武更加有信心。

两万多人的齐声大喊,那气势说是响彻云宵亦不为过,冯祥在这种呐喊助威下,虚荣心极度膨胀,一声大喝:“君无名,接我一刀。”手中长刀汇聚着一股充满爆炸的狂暴气息,猛然劈向君邪。

对此,君邪却一点也不惊慌,冷冷一笑,交叠在一起的双掌往上一提,插在地上,被包裹衣布内的轩辕神剑便如被一股吸力紧吸住一般随着她手掌的上提而飞起,右手一探,便被神剑剑柄握在手中,手腕一转,斜挡于身前,左手按住右手臂,双臂同时金红光团爆射而来,成了一波接一波的云浪,顺着被包裹住的神剑一层层,一幕幕地荡漾开去,层出不穷,这些不停荡漾开去的云浪形成一幕垂天壁障。

‘轰隆隆!’一声声劲爆的巨响回响在天地之间,平坡在这强大的力量冲击之下剧烈地颤动起来,使得那大军中的步兵站立不稳,骑兵座骑更是受惊地来回乱踏,队形渐显凌乱起来。

君邪身前,尘土飞扬,被激起的无数乱石,夹着强劲的劲道四外散射,将百米外的大军吓得更是险些抱头鼠蹿,幸得距离有些远,且最前排的精武卫有自保之力,再加上洪将军和汪桐,所以后面的大军在安全无虞之下还是能很快的重整阵形。

飞扬的尘土中,君邪身体骤然拔高三丈有余,与冯祥凌空对立,轩辕神剑依旧包裹于衣布之中,左手自右臂推向剑柄,双手交握,猛力一伦,划出一圈燃烧着火焰的火环,双手手腕同时猛转,在转眼间便转动了上百次,无数剑芒倾刻间汇聚成一道密集的剑网,嵌入火环之中,闪烁着金红交加的光华。

“喝…”君邪一声轻喝,嵌着剑网的火环朝着冯祥推了出去,逐渐变大,直至到达冯祥的身前,已如滔天巨网一般将他罩在其中,再渐渐收紧,她终是不再单纯地防御,而是猛烈出击。

这是什么鬼剑法!这个君无名到底是修武者还是修剑者,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怎地功法和招式都完全不在他的认知当中。

冯祥大惊失色,慌忙长刀侧翻,右手迅速翻转,速度之快,竟如那长刀已脱离开他的手,在旋转的手心处不断地翻转,形成密不透风的护体刀芒,同时,一股强大而阴柔的劲气从他推出的左手处发出,瞬间就化成漫天的阴寒之气破开剑网,罩向君邪。

‘轰隆隆’…阴寒劲气凝聚成骇人的罡风撞上君邪身前的垂天壁障,爆发出阵阵的火红光,气流乱荡,如同电闪雷鸣一般,极其骇人。

冯祥这边更不好过,他虽在防守之余攻出一掌,然而君邪那带着火环的剑网却是威力强横,霸道无匹,带着撕裂一切的强悍罡气,将他的护体刀芒逼得逐渐缩小,阵阵地爆炸,一波又一波的激射火花震得周围的空间隐隐发颤。

两人凌空侍立,相距不过十米,各自的强大气势抵抗着对方的攻击,掀起了阵阵的气浪,满天光华明灭不定,强劲的气流,无数的光影,使得方圆十丈内一时之下狂风大作,一股狂霸无比,一股阴柔渗人的,两股气浪就此彼此攻撞防御。

‘砰…轰…隆…’

众人骇然中只听得阵阵闷声作响,地面尘土纷扬再起,遮住了他们视线,却没挡住阵阵席来的强悍气浪,阵前的精武卫修为虽不弱但同真气的高手相比还是有云泥之别,体内的真气被牵引地乱蹿,难以控制,座下座骑更是来回乱踏,马蹄前扬,使得这些个精武卫左摇右晃,险险摔下马,整个阵形乱成一团。

精武卫之后,是南炎骑兵,因前面有三千精武卫挡着,又是处于余波气浪边缘,因而除了前排骑兵被卷得摔下马外,后排的骑兵及再后的步兵幸运地没被波及到,但也由于前边的混乱而使得整支军队几乎乱成一锅粥,摔下马的骑兵更有好些被受惊的马匹践踏成烂泥。

军队最前边的汪桐修为深厚,释放护体真气将气浪余波挡在外,极力控制座骑,洪将军则胜在骑术精湛,且修为也不算太低,同样能稳坐马上,只是看着自己军队,那脸却是黑得堪比灶底锅,比摔下马的骑兵还要难看。

相较这边,立于君邪下边稍后的莫权和杨随却是半点事都没有,不是他们功力深不受影响,而是君邪将他们护得密不透风,可怜的全军将士,要怨就怨冯祥没有保护他们。

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浑身冒着冷汗的冯祥挥舞着长刀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护体刀芒以不可挽回之势溃散,火环剑网威势更猛,毫不留情收紧,金红交加的亮光大盛,将冯祥整个人包裹住。

“啊…”亮光大盛的剑网中,凄厉的惨叫声骇人心魂,一道身影从中如断了线的风筝涮飞出来,重重在摔倒在大军阵前,整个人如同被千刀万剐一般,一头花白的头发七凌八落,脸上布满着交横纵错的血痕,入肤三分,极度地恐怖,身上锦衣更是被割得粉碎,只余一块布料遮住重点部位,免得污了众人的眼,赤-裸的全身如同那张脸一般交错着数不清的血痕,汩汩地往外冒着血,看不见一块好皮肤,整个像是从血海里捞起来一般,恐怖至极。

然而伤得如此重的冯祥却如同没有感觉到身体上的割肤之痛,而双手重重地捶着自己的头,又使劲地往地上撞下去,口中发出一声接一声犹受十八层炼狱酷刑一般的惨叫,表示他正在受着比身体上更重的痛苦。

‘砰…’半空中一阵巨响,君邪凌空互踏双脚,整个人又骤然拔升了两丈余高,居高而下,运转体内的‘无极心诀’内力,长剑举过头顶,旋转一圈,爆发出强大的气势,口中大喝一声:“石破斩。”金红气芒中爆出闪着刺眼白光的剑芒,夹着石破惊天的强横绝世威力,全力劈向依旧在撞击垂天壁障的阴寒罡气。

‘轰…’罡气四荡,气浪四溢,星星火点落下,光华闪烁之中,黑衣少年执剑飘然落下,不扬起丝毫尘沙,脸上的铁面具在光华气浪的折射下,透着神秘邪凛的霸气,如同魔王战神下凡。

气浪散去,尘土飘散,天地恢复了平静,无论是坐于马上的,站着的,倒在地上的,全都呆住了,不仅为这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战果,更为眼前这个如魔如神的小少年。

那真是人吗?

直至冯祥一声惨过一声的嚎叫入耳,汪桐最先回过神来,目光稍动了几下便快速跳下马,一脸焦急地扶住痛苦难当的冯祥,急切询问:“公公,公公你怎么啦?”他很疑惑,明明是被剑网所伤,为何他一直抱着头呢!难道是君无名做了什么?

冯祥正在忍受着极度的痛苦,除了痛,什么感觉也没有,哪里回答得了他,脑袋那如同被千万根针扎着的剧痛着实令他生不如死。

洪将军这里也反应过来,先是指挥混乱的军队重整对队形,然后跳下马,将身上的披风盖在冯祥的身上,抬头间,见对面,神色依旧轻松的黑衣少年,心里的恐惧无限蔓延,连他都如此,何况他的部属。

“嘿嘿,小绝,做得好。”手提神剑,君邪嘴角噙着邪邪的笑意,在心里同应绝说道,自动地将一个活了千万年的人称为小绝,刚同一个绿段武尊高手对战,修为不及对方的她能如此轻松,还真得多亏了住在她体内的应绝。

“谢主公夸奖。”冰冷依旧的声音在君邪的脑海里响起,身为修士,举手间能让灭掉一个蓝段武尊,即使他法力恢复不到一成,又是灵神之体,将法力暂时传给被借居之人去对付一个绿段武尊,那不过轻而易举之事。

君邪淡笑,身后的莫权走上一步,伏低在她的耳边道:“头儿,时辰已到!”

时机刚刚好,君邪抬头,笑得别样温柔,让身边的莫权和杨随齐齐打了个冷颤,自此坚信一句话:头儿笑得越温柔,越危险。

崛起云城 第八十七章 天戮(上)

天际,一轮夕阳缓缓西斜,绚丽的金光洒落整个平坡,将滚滚云层都染成了金色,美得惊动魂,但落日的气息却是那般悲凉。

冯祥败得如此之惨,已经被两个精武卫扶到一边,忙着止住身上七横八纵的剑痕,否则不稍一会就得血流尽而死,脑袋如针般的刺痛已渐渐消散,靠着最后一丝理智强撑着,死死睁着双眼,他要睁大眼睛看着,看着那个小少年被铁骑踏成肉酱,就算是死,他也要拉着她陪葬。

冯祥一倒,洪将军便恢复主将之职,高据在马头,却已没有了原先的气势,座骑马蹄不安的乱踏,一身久经沙场的杀伐之气让他表面看起来还算镇定,汪桐本就为一城之主,又是修武高手,此时却是退居洪将军身后,身后十个亲卫装扮的高手在他左右相护。

精武卫则分成两拔,一拔在旁护卫着不肯退到大军后方的冯祥,一拔则一字排开,气势汹汹地侍立在洪将军身后,然其座下座骑的不安分可显示他们的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镇定。再后面的两万大军就更不用说了,面上明显地露出了怯弱之色。

目光极好的君邪将被她打击得不成样子的两万多大军的表情看在眼里,一双黑亮的眸子邪芒四射,举起尚包裹在布包内的轩辕神剑指向洪将军,朗声道:“南炎军听着,修武界向来与朝廷河水不犯井水,今南炎皇帝无故计杀我修武界前辈高手,视我修武中人于无物,违天逆命,君无名承继轩辕大帝神剑,代天行命,以此立誓,不报此仇,誓不罢休,吾修武中人将与南炎赵氏皇族不死不休,尔等若不速速束手归降,弃暗投明,天必戮尔等!”

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地传进了每一名军士的耳中。

南炎两万大军立即骚动起来,刚刚她可怕的力量即使是身为绿段武尊的超强者也难以抵御,何况是自己这种普通的军士呢!现在又听她自言是代天行命,承继人文始祖轩辕大帝的神剑,如果是真的,只怕这名纤弱的小少年挥挥手,自己就会灰飞烟灭了。

遭天诛戮,非同小可!他们区区凡人,岂能与天斗!

两万军士纷纷侧目将目光投向了洪将军,静待着他的决策,若这名少年真的是天之使者,他们还是不要妄图与天斗的好!

洪将军此刻心中也是翻江倒海,没想到,他没想这个君无名会说出这翻话来,一时也拿捏不准她说的是真是假。

天玄大陆自来信奉鬼神之说,上至君皇,下至走夫贩卒都相信神鬼的存在,君皇自称天子,宣扬承天应命,今日被指违天逆命,那可就不是好玩的事了,而且这名少年年纪轻轻就能从百多名绝顶高中人脱颖而出,且轻飘飘地就打败了身为绿段武尊的冯祥,要说只是个凡人,那是打死他都不相信有这样的凡人。

洪将军的心里已经对君邪的话信了七八分了,只是身为将领对皇帝的忠诚又让他拿捏不住主意,一旦信了她的话,向她投诚,那便是公然的造反,若是她只是在诓他,自此他便成了叛臣,万劫不复。

正当洪将军犹豫难决的时候,汪桐目露杀光,驱马上前,伏在他的耳边道:“洪将军切勿被君无名所欺,此人自来最善玩弄诡计,将军若是上当,只怕,皇上盛怒,九族难活。”最后八个字说得甚重,如同八柄铁锤重重地砸进洪将军的心里。

汪桐此时的心早已被仇恨填满,他可不管她是否真的是承天应命,还是耍弄什么心机,今日他必要他为他儿偿命,即便真会遭受天戮,他也在所不惜,然而,她的实力明着摆在那里,他知道自己是无法手刃仇人,所以他必须借助南炎大军的刀,那就绝不能让洪将军心生退意。

见洪将军有所松动,却依旧犹豫不前,汪桐咬了咬,面露坚决,继续道:“君无名欺人过甚,杀害修武界各位前辈,今竟将罪过推给吾皇,是可忍孰不可忍,洪将军若能为天下除此害,功在朝廷,皇上必然嘉奖,南炎修武各派也将视将军为恩人,汪某更愿将汪城献上。”一顿,眉眼微挑:“将军莫非是怕了君无名?”

不得不说,汪桐这番恐吓利诱,外加激将法确实起到了作用。

洪将军原本犹豫的心在利诱之下已颇动心,再被这一激,立即面色一沉,威严地冷哼一声,手中长刀往前一指,指向君邪,怒喝道:“君无名,少在这里妖言惑众,吾皇乃上天之子,尔竟敢对皇上不敬,宣言造反,罪莫大焉。”

摇了摇头,君邪看着这两万多大军的目光透着怜悯,暗自道:别说她没给过他们机会,要怪就怪汪桐的借刀杀人,你们将军的愚蠢。

君邪怜悯的目光让洪将军心下有些不安,但一想到不杀她的后果和杀了她的好处,便不再犹豫,声嘶力竭大吼:“全军将士听令,君无名违抗圣旨,重伤重臣,妖言惑众,意图不轨,罪大恶极,给本将军杀…”跃马率先冲杀出去。

“杀…”一千多名精武卫最先跃马随着洪将军冲杀过去,后边两万大军虽心生惧怕,但将令不得不从,硬着头皮也随着冲杀上去,两万多大军对付三个人,无须摆阵,直接以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冲向敌人。

君邪站立原地不动,斜睨了一眼冲杀过来的大军,不惧反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贯穿天地,响彻方圆百里,直震得所有冲杀过来的南炎大军气血翻腾,骑兵马蹄前扬,步兵惧然止步。

就在众人骇然的注视下,君邪狂笑声骤停,黑亮的双眸爆射出璀璨妖冶的红色光芒,直射向南炎大军,红唇邪肆扬起,透着嗜血的冷意,执剑的手缓缓举起,直指苍穹,手臂一运气,‘噗嗤…’包裹神剑的衣布被劲力震得粉碎,露出一柄通体土黄的古朴玉石剑,剑身黯淡无光,实在是连普通的利剑都比不上,太渗人了。

“哈哈哈,这就是轩辕神剑?哈哈…君无名,你这时从哪里挖出来的烂剑啊…”当所谓的轩辕神剑出现在众人的眼里,洪将军先是心中一紧,一惧,继而一愣,最后嘲讽地仰头大笑起来。

他这一笑,全军的将士也随着大笑起来,原本恐惧的心因而着这柄‘烂剑’而驱散了不少。

然而下一刻,就没有人笑得出来了!

却见君邪面对全军两万多人的嘲笑,不羞不恼,眼神微凝,胸前黑衣里射出五色光芒,点点星光浮动,然后南炎全军便笑声嘎然而止,目露深深惊恐地看着她。

他们只见,眼前黑衣少年剑指苍穹,凛然如天神,薄唇轻启,铿铿之声震人心魄:“尔等执迷不悔,休怪君某行天戮之职!”

话音一落,整个天地突而全暗了下去,乌云盖天,如同天狗食日一般骇人,他们眼中所谓的烂剑在这时射出耀眼的光辉,一层浓郁的白雾喷薄而出,带着无双灵气,天地苍穹在这一刻为之颤动,剑尖冲出射出一束惊魂光柱,隐隐似深夜的龙吟低啸,腾龙出世,惊煞九宵。

剑指之天际,云层滚滚翻涌,汇聚而来,形成巨大的旋涡,继而电闪雷鸣,旋涡中心劈落一道闪电与剑光融合在一起,涣发出刺眼的亮光,将所有人都罩在其中。

天地,神剑,黑衣少年融合成一体,人即剑,剑即天,天即人!

这等景象直把所有人都吓得屁股尿流,纷纷不经军令便往后退,偏偏双脚像是被定住一般,难动分毫。

“神剑?天之使者,她真是的天之使者,我们得罪天了,我们得罪天了…”惊恐之中,南炎大军之中不知是谁哭喊了出来,继而一声接一声的惊喊声响起,全军大乱。

洪将军自己也吓得半死,根本无法安定军心,他面色惨白如纸,全身血液倒流,双手紧拽着缰绳匆忙掉转马头便要落跑。

天戮,天戮!这两个字在南炎大军将士的脑海里回荡着,漫天的恐惧与无助如同一只巨型的大手扼住他们的咽喉,只要那个少年一声令下,就能轻易地降下天谴,让他们永沉地狱。

步兵原本在后,慌乱落跑当然跑不过同样要往回跑的骑兵了,于是,骑兵疯狂地冲入步兵阵中,踩死撞死者无数,两万多人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横冲直撞,那场面惊悚骇人到了极点!

站于君邪后面的莫权和杨随看着这个场面,直接傻掉了,嘴巴张得大大的,互视了一眼,均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莫明其妙’四个大字!

转过头,看着傲然直立,举着柄毫无灵气的土黄色玉石剑直指天际,一动不动的君邪,头顶更大的问号:怎么回事?难道头儿还有这等莫鬼莫测的神力,还是那柄看起来毫无特色的神剑其实真的蕴含有无上法力,能让两万多大军像是中了邪一般,自乱阵脚?

崛起云城 第八十八章 天戮(下)

转过头,看着傲然直立,举着柄毫无灵气的土黄色玉石剑直指天际,一动不动的君邪,头顶更大的问号:怎么回事?难道头儿还有这等莫鬼莫测的神力,还是那柄看起来毫无特色的神剑其实真的蕴含有无上法力,能让两万多大军像是中了邪一般,自乱阵脚?

疑惑不解的不止是莫权和杨随,还有南炎大军后面的冯祥、汪桐及那一千余名精武卫,好好的大军杀到半路突而大叫了天谴,疯狂地往回跑,这不是中邪了又是什么?

难不成,君无名真的会妖法,还是那柄古仆的轩辕神剑真有上天之剑,君无名因了这柄神剑也拥有了神通之力,能驱动神法?

冯祥和汪桐越想,心里的惧意越深,虽没见到那两万多大军所见到的情景,但也有种想拔腿落跑的冲动。

可惜,冯祥这半吊着的半口气注定了他就算想逃也逃不掉的,转眸见汪桐已是不自觉地将马头掉转,面上一缕狠绝闪过,不管是她会妖法还是神法,既然他已经活不了了,那就算死他也在拉着君无名陪葬。

如此一想,冯祥干脆破罐子摔,由于伤势实在过重,便紧拽着扶着他的一名精武卫,憋着一口气虚弱地张了张口,那名精武卫只得伏低身子,将耳朵贴在他的嘴边。

半响,那名精武卫脸上神色变化,终还是扬高声音道:“汪城主,冯公公有令,命你即刻前往相助洪将军,破君无名之妖法,冯公公说了,各大派的门下弟子还在我们的手中,汪氏一族已与朝廷绑在一起,汪城主是聪明人,当知今日不是君无名死,就是我们亡。”

已是心生怯意的汪桐没有了刚才恐吓利诱洪将军的狠绝,缰绳勒紧,正欲再后撤,耳边便传来那名精武卫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淋得他一个激灵。

是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从他被逼得向冯祥投诚,设计诱捕各大派子弟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修武界的叛徒,没有后退之路了,原本是仗着儿子,妄想借假投朝廷,得到至宝,那时,不仅可一统修武界,还能凌驾于朝廷之上,一切本该是完美的,却因君无名坏了大事,让他落得进退维难之地!

汪桐苦涩地想着,马头一转,双脚一夹,便驱马驶向混乱不堪的大军,凭他的修为及眼力,很快便找到混在大军之中的洪将军,由于步兵、骑兵乱成一团,便弃马从众人的头顶跃过,跨坐在满脸惊惧的洪将军身后。

“洪将军,何以未战先惧?”汪桐一出声便以真气将话语灌入洪将军的耳朵里,无论他们是中了邪还是怎么啦,明显可看出他们的不对劲,因而此举,是为拉回他的神智。

洪将军混乱的神智突而一震,转回头,脸上的惧意却丝毫未减,颤着声道:“汪…汪城主,风云变色,上天震怒,君无名以神剑欲行天戮之职,你我皆犯天戮之罪,天大地大,无路可逃也!…”说到最后已是悲声痛哭,满是绝望。

风云变色,上天震怒?汪桐趁隙抬头看着天朗云霁的天空,再见一个个边疯狂四处乱蹿的边口口声呼天谴的士兵,与他所见分明不同,于是更加坚信必是那小少年施了什么妖法。

“洪将军,清醒过来,莫中了君无名的妖法。”汪桐边以真气大吼出来道,边双掌按于洪将军的后背,以精纯真气注入他的体内。

声音如九天惊雷,听在洪将军的耳朵里恍若雷霆之音,激醒他迷乱的神智,体内缓缓流入如清泉般的真气,平复他因心乱而四处乱蹿的真气,那风云翻涌的天变在眼前消失。

“这…这…”洪将军又惊又怒,紧接着为自己的方才的失态而羞愤不已,马头一调,执刀指向君邪大吼:“君无名,你竟敢对本将军使用障眼法,拿命纳。”

君邪对洪将军的暂时清醒半点不吃惊,邪恶一笑,魅惑的声音轻飘飘地飘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是障眼法还是真是天谴,往后一看不就知道?”

那声音如同魔音一般让无论是清醒者还是神智受损者皆情不自禁的往他们军营所在方向望去,只见天际一抹暗红色的气息突然在天空弥漫开来,巨大的火焰腾而起,挟带着巨大的轰响,大片大片白色烟雾漫天飞舞,恐怖而狰狞。

这回,莫说是洪将军和两万多军士,就是冯祥和汪桐也是惊恐不已,若说之前是所谓的风云变色是天谴的话,那现在的火烧军营又该如何说呢?那炽热的感觉是如此的明显,那滚滚的浓烟遮蔽了天日。

“军营无故起火,真的…真的是天谴…”冯祥身边的精武卫在火光的映射下,也纷纷边后退边面色惨白地大叫起来,面上全是绝望。

便在这时,大地一阵颤动,如同地震一般,紧接着马蹄声响起,气势之大宛若千军万马,平坡两边的一道火红的光线出现,如同从营地里的火焰蔓延出来的火线一般,逐渐的放大,所有人的眼睛也在恐惧中不断地睁大。

那火线如包围圈一般将他们给重重围住,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而来,上天入地无处可逃。

在绝望之中,众人的神经紧紧地绷着,眼见那赤红的火线逐渐清晰,却没有一个人能动得了。

待得那火线入眼,展现在大家眼前的赫然便是骑着火红高大骏马的十个少年郎,人数虽少,然而那足足比一般的高头大马还要大上一倍的火焰烈马气势汹汹,奔腾有力的四肢分明就非凡间所有,说是天兵天将骑着座骑而来,亦非不可能之事。

“天啊!快逃啊…”分明只是十人而已,却让两万多的南炎士兵发了疯般地四处蹿逃,完全生不起一点反抗之心。

“别逃别逃,快迎战,迎战…”坐在洪将军的马后,汪桐强压下心里的恐慌,运气于声,大声连吼,别人认不出来,他可认得出来,这种座骑分明就是杨随和莫权的在进南山之前所骑的座骑,阴谋,这一切都是赤果裸的阴谋。

可惜,就算他终于想清楚是怎么回事,也挽回不了败势,两万多大军本就已经在‘天谴’的巨大恐惧中阵脚大乱,如今又是‘营帐无故自焚’,又是‘天兵天将降临’,他们早已绝望了,不少人直接吓得屁股尿流,不等对方出马,被自己人踩者已是不计其数了。

冯祥也是满心的绝望,事到如今,他自是也已想明白了君邪的阴谋,但是,他更明白,从他出手的那一刻,这个阴谋就已经实施了,不,不,从她主动现身,这场阴谋就已经在实施了,无可挽回了。

这是一场心理战,一场以区区十数人对战两万多人的心理战,什么‘承天应命’,什么‘天谴’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唯一让他想不通的就是她是如何能让两万多人同时产生幻觉,就算是世上摄魂术最厉害的高手也绝计做不到这一点。

“杀…”以内力发出的吼杀声更是震得所有人心神俱碎,气势汹汹的火焰烈马更是带着野兽般的气息,还未接近,便让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气势扑面而来。

十人十马宛如十根一往如前的利刃切入到大部队之中,惨烈的战斗,不,是惨烈的大屠杀,就在平坡上上演了,在满天血雨和嘶吼声、惨叫声中,一个接一个的南炎士兵倒下。

渐红的天际,似乎也被那血染的大地给映得通红通红,血腥味弥漫了天地。

额际微微渗出冷汗的君邪邪颤的双眸映着漫天的血雨,有种疯狂的情绪在蔓延着,轩辕神剑自上而下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足下一弹,整个人便如离弦的利箭一般射了出去。

君邪一动,早就蠢蠢欲动的莫权和杨随相视一眼,同时将拇指和食指放在嘴边,吹出一声口哨,两匹火焰烈马便在一匹银色骏马的带领下飞奔而来。

莫权和杨随身形一动,飞跃到火焰烈马上随着银色骏马杀入屠宰场,瞬间便与已杀得兴起的谢凡十人汇合在一起,什么也不用多说便非常有默契地互相配合着将两万多大军围在中央屠杀。

君邪则如同一名追魂夺魄的使者,直冲向汪桐的所在,所经过之处,便扬起片片血雨,残肢断骸铺就了她前进的道路,哀嚎声响彻天地。

汪桐看得出来火焰烈马上的少年便是丐帮中人,修为都不高,于是便打着玉石俱粉的决心从洪将军的马背上弹起,攻向离得最近的钟玉。

当那夹着劲风的掌风袭来,钟玉还未反应过来,一道黑影便挡在她的面前,同时,一道更为凌厉的罡风从那道黑影身上爆散出来,袭向攻来的汪桐。

汪桐惊诧地刚一闪身,那道黑影立即便欺近前,凌厉的攻势如同天罗地网一般罩住他全身各大要害死穴,急忙释放护体真气护住身体各处弱点,同时回掌攻向黑影,带着同归于于尽的气势。

崛起云城 第八十九章 血屠

桐惊诧地刚一闪身,那道黑影立即便欺身近前,凌厉的攻势如同天罗地网一般罩住他全身各大要害死穴,急忙释放护体真气护住身体各处弱点,同时回掌攻向黑影,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

君邪邪眸一凛,身子一扭,避开汪桐的攻势,右手反剑收于后,左掌如同苍龙出海一般带着强横的劲风扫向汪桐的后背。

甫一交上手,汪桐便发觉来者是谁,一击不中,一颗心已掉下无限深渊,反应竟比平时慢一上拍,高手交战容不得一点闪失,君邪的出招从来都是迅捷得让对手难以躲闪,汪桐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掌打中了后背,清脆的骨碎声是在杀声喊天的平坡上是那么地清晰,自脊椎以下全部断裂,仰天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朝前飞了出去,掉落在混战不堪的骑兵之中,还未来得及喘那最后一口气,就被惊得四踏的马骑给踩成肉泥。

堂堂一个云城城主,修武界的高手,最终的下场却是马蹄下的那瘫肉泥,或许他该庆幸君邪给了他一个痛快,否则他一个修武界的叛徒,就算不被千刀万剐,也要受尽各种凌辱而死。

几乎在汪桐被震飞出去的同时,君邪身若翩鸿,飘然落下,银色骏马踏着遍地尸体而来,正好接住了她。

钟玉双手弯刀齐出,砍落近身的两名南炎骑兵,回头冲着君邪巧笑嫣然,半点也没有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的惶恐,有的是溢出眼的激喜。

君邪回以一个无奈的浅笑,朝着银马杀气纵横道:“银风,杀…”

银马朝天轻鸣,马蹄扬起,落下,马下便是两名骑兵的尸体,前奔,劲风突起,尘土飞扬,所过之处,满天黄沙下夹着片片血红,沙落,尸骨无存。

残阳似血,映着铺满残尸断骸的平坡,不知是夕阳照红了大地,还是浸满鲜血的大地照红了苍穹,总之,今天的天地特别地红,特别地压制,特别的血腥。

足足一个时辰,这一场大屠杀进行了整整的一个时辰,而刽子手却只有十三人,外加十三匹高头骏马,杀到最后,他们都手软了,若不是手中利器够锋利,没入南炎士兵身体后差点就拔不出来。

这是一场奇迹,一场活活大屠杀的奇迹,更是一场史上最为残酷的血屠。

一个时辰后,君邪一声‘停’,对于苦苦争扎至今的剩余南炎军士来说无疑是活命的希望,不约而同地同时便冲着君邪跪下,哭喊求饶。

站立在银马马背上,君邪反手执轩辕神剑,宛如红色的风吹拂过她垂落在额前的青丝,潇洒而不羁,衣裳上并无染上半点血迹,干净而清爽,傲立于血屠场,更像是一名仗剑江湖的侠客而非刚刚进行了一场大屠杀的嗜血恶魔。

更显深幽深的双眸扫过跪倒在她面前的南炎士兵,大约还有一万人,每个人的脸上带着深深敬畏,那鼻涕眼泪流满整张脸,非常的难看,君邪的嘴角却是高高扬起,略显稚嫩的声音透着威严的气势:“降者去军服,不降者杀。”

她嗜杀,却不滥杀,手屠无反击之力之人有违她自来的原则,但她更知道她不可能仅以‘天命’之说就来收服对方的大军,让他们安全离开,趁他们心智未归,以杀戮的视觉震撼在他们的心底留下了永不磨灭的痕迹,才是最快最有效的收服之法。

如今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剩下的大约一万人就算给他们一百个熊心豹子胆,也绝计不敢背叛于她。

话音还未落,跪在地上南炎士兵七手八脚地将代表着南炎军士的铠甲军服脱干干净净,只差没把里衣都给脱掉了。

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带着浓浓血腥味的粘稠,除却君邪,杀得双眼通红的莫权十二人个个面色苍白得毫无血色,胃里阵阵抽搐,胸口极度烦闷,若非不想被看扁,只怕个个早已吐得浠泣哗啦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大屠杀的场面,也是第一次杀人,杀时兴起,杀后方觉阵阵后怕,手脚冰冷地如坠万年冰窟,不禁自问:方才的杀人恶魔是自己么?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地残忍,你不杀人,就要为人所杀,记住,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今日若流的不是他们的血,就是你们的血,肉弱强食,就是这么简单。”淡淡如云淡风清的声音在莫权等人的脑海里响起,仿若有清凉的微风轻扫过心田,腥味淡去,烦闷之感散去,羞愧地看向君邪。

君邪微笑地回以他们一个安抚的笑容,转回目光,移向被她留着一口气的冯祥望去,座下银马通晓人性,前蹄前扬便朝着走了过去,莫权等紧随而去,刚归诚的万人士兵跪在原地。

茫茫平坡上,哀鸿遍野,倒在一大堆死尸里,身上浸满了他人之血的冯祥睁着双呆滞的双眸,脑袋里无意识地回放着护卫着他的精武卫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他的身边的情景,他们的滚热的鲜血喷溅到自己的身上,他们死前的哀嚎似是在他的诉控。

这些可都是他从皇都里带出来的最为精锐的皇家军之一,今日却被几个十几岁的小少年当菜瓜一般给砍了,且明明的还手之力却无还手之心,引颈待死。

三千精武卫,两万大军啊!

他冯祥一生都在阴谋诡计中沉浮,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一步步爬到今日的地位,所见所闻所使之阴谋阳谋多不胜数,想不到今日竟会败在一个十几岁的孩童的手里,被活生生地给阴死,可悲啊!可恨啊

他怎会没有想到,君无名从武盟大会上现身以来,最会耍弄阴谋诡计,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她既然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从轩辕陵墓里出来,又岂会没有发现四处巡视的骑兵而大摇大摆地出现呢!她分明就是故意现身,引他聚集大军,好给他来个一网打尽。

可叹他一时被贪婪与自大迷了双眼,就这么眼巴巴地掉入她的陷阱中,葬送了自己,葬送了大军,葬送了皇上的雄图伟业。

‘嘀嗒嘀嗒…’天地一片寂静,马蹄声响的声音如此清晰,落在冯祥的耳里便是那一道道的催命符,他很想就这样死去,就不用再去面对那可怕的恶魔,可惜事与愿违,他明明只剩最后一口气了,意识却还是如此的清晰,清晰到他转眸里便将那恶魔的样子清晰地映在他的眼里,即使死也摆脱不了。

“冯祥,要怨就怨你运气不佳,碰上我君无名,君某向来恩怨分明,这段时间承蒙您老人家的照顾,君某受益匪浅,你放心,为了报答你的恩情,君某很快就会送你家的好主子下去给你照顾。”君邪居高临下,诚恳无比地说道,红润的唇角扬起一抹云淡风清的弧度。

“你…”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人生最后一个字,冯祥带着满心的不甘和悔恨停止了呼吸,双眼死死地盯着上空,死不瞑目。

君无名,君无名!皇上,你纵是雄才大略,也决计斗不过君无名,今日她一计,以十三人破两万大军,他日她实力壮大,南炎皇室覆灭之日不远矣,皇上,老奴先走一步了,黄泉路上,老奴等着您!

断气的瞬间,冯祥绝望地想着。

身后的莫权等人看着前面的黑衣少年,眼睛里满是狂热,眸光紧紧地锁住迎血而卓然独立的人,这就是他们的头儿,有着气死人不偿命的淡然,有着敢与天斗的狂侫,有着不按常理出牌的胆大妄为,她既说了要送南炎帝下黄泉,那么休管你是天子还是天他老子,就得乖乖地下地狱。

当奉命去杀人放火的陆耿等人气喘喘地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暮色之下,灰暗的颜色掩盖不了满天满地的血红,那满地断肢断骸触目惊色,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呛得他们以为侵身血海之中,人间炼狱也不外如是!血场之中,黑衣少年挺直腰杆,长身傲立,高据于巨型银色骏马之上,污浊的血腥沾染不了她那一身绝世无双的灵气,身后十二名少年少女跨坐于火红烈马之上,通红的双眼盈满着狂热,对象不言而喻,最意外的是,再后面居然跪满着密密麻麻的人,虽然都仅着里衣,但看得出来,他们便是那南炎军士,眼里却如同中邪一般唯有那个黑衣少年,透着深深的敬畏。

陆耿几人相视一眼,均不意外地看到宛如作梦般的不可置信,天啊!他们的盟主,这个小少年到底还准备给他们这些老家伙什么惊吓,这么大胆而荒诞的计划她居然完成得这么漂亮,说是她是妖孽,还真是高看了妖孽这两个字!

这时胡逵和灵木、灵虚三人也赶到,表情反应就跟陆耿他们一样。

“盟主,师兄他们果然不在左兴岭,奇怪的是那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就算是鬼宗的人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恍过神来,胡逵焦急而担忧地开口道。

“等在望兴坡的各派弟子也不见了,那里倒是有打斗的痕迹,并不激烈,似是他们都被轻易地制服。”灵木老人同样面露担忧道。

果然不出所料,倒是南剑门青枫真人的失踪情况有些诡异,君邪凝眸沉思,脑海里忽而响起惊诧不已的声音。

崛起云城 第九十章 修士

果然不出所料,倒是南剑门青枫真人的失踪情况有些诡异,君邪凝眸沉思,脑海里忽而响起惊诧不已的声音。

“主公,右边三十里外灵气涌动,应是有不少修士聚集在那里。”脑海里响起应绝惊疑的声音,接着便几声喃喃低语:“奇怪,此地乃是凡尘俗地,修士怎会在此聚集,甚至大打出手?”

应绝的话让君邪心一动,表面却没有表现出来,抬眸看着众人道:“各派弟子应是被冯祥和汪桐使计抓走,依冯祥谨慎的性子,情况不明之下,众弟子安全应是无虞。”一顿,灵眸一转,唤道:“钟玉,凌非,云城这段日子可有情况,尤其是汪府。”

身后的一名清俊少年和一名俏丽少女驱马走上来,清俊少年凌非回道:“这两个多月云城之内还算平静,只有三处地方有些不对劲。”

君邪眉梢一挑,俏丽少女钟玉立即接着道:“第一处是汪府,张老爹有消息传来说,大约一个月前,有一天晚上,从汪府的后门运进好几十辆遮得严严实实的大车子,看其车迹,入地很深;第二处是秦府,两个多月前,头儿刚进南山没多久,秦府便遭大火,整座府坻化为乌有,府内所有人凭空消失…”

说到这里,钟玉小心地瞄了君邪的一眼,但见她眉宇只是微拢了一下,便没有其他表示,也猜不懂她的心里,继续道“第三处,便是南宫山庄…”

南宫山庄?听到秦府遭大火都多大反应的君邪在听到这四个字时,亮如黑曜石的双眸涌动起不明波雾,稍纵即逝。

没有人发觉她这一瞬间的不对劲,钟玉也没有发现,接下去道:“其实南宫山庄的不对劲也是我们自己的猜测而已,因为它太平静了,平静到不正常。”

君邪还未说什么,凌非便将他们的分析说出来:“此次武盟大会,整个南炎修武界都轰动了,连在外游历的武尊高手也都全回来了,南宫山庄身为云城第一山庄,近水楼台,可是除了南宫君华在武盟大会上现身外,南宫山庄并无丝毫的表示,尤其是这两个多月,连轩辕陵墓现世的消息都没能让他们动容,庄内一切如常,但据李伯伯他们暗中探来的消息,两个多月前好像南宫族内的什么长辈来了,可惜查不出来是什么长辈,只知南宫志洛亲自相陪,庄内的事务都交给了他儿子南宫君华打理。”

凌非的分析条理分明,然深知其中缘故的君邪却想到了另一层,依那晚所听到了,南宫家族应是非普通的修武家族,区区武盟盟主,原本就不被放在眼里,这点倒没什么奇怪之处,不过,轩辕陵墓的现世,连鬼宗、魔宗都来了,南宫志洛还是没反应就确实很是奇怪了,她虽还不知道南宫家族的深浅,但可以肯定,南宫志洛在暗中一定有做了什么事,只是李伯伯他们都非正规的探子,探不出来而已。

若她没有猜错,他的‘无动于衷’,应是与那所谓的族内长辈有关?长辈?难道是南宫志洛口中的本家长老?现在离测评大会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本家长老提前来到云城,或许是因为轩辕陵墓,更确切地说,是为轩辕神剑和《通天帝卷》而来,呵,看来,她以后的日子真是难再平静了。

凌非说完便面露期待,君邪微微轻点了下头,凌非和后面的谢凡等人立即眼露欢喜,欢欣之情表露无遗,看得胡逵等人对君邪佩服得更是五体投起地,他们看得出来,这一群少年少女年纪虽小,却有着难以驯服的野性,她一个小小的肯定便让他们欢喜至此,可见他们对她有多信服。

略一思考,君邪快速地将这些消息在脑中过滤了一遍,又想起方才应绝所说的话,抬起头,灼亮的双眸射出智慧的光芒,边分析边开口吩咐道:“运进汪府的那几十辆大车里装的应是各派弟子,灵木爷爷,灵虚爷爷,陆爷爷,郭掌门,你们即刻赶往汪府救人,凌非,程锦,你们领一千人马给我将汪府重重围住,绝不可放走一人,尤其是纵云队,全部击杀,其余精兵卫队,降者不杀。”

“谢凡、钟玉、你们领两千兵马控制云城四处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入,莫权、杨随,你们领三千兵马控制城内各家族,敢反抗者杀…怜星仙子,田宫主,铁勇爷爷,萧爷爷,你们注意南宫山庄的情况,无论他们有什么异动,都不要出手,只要时刻监视他们的动静即可。”

君邪一一分配任务,再转向胡逵道:“胡爷爷,你继续追踪青枫真人他们的下落,魏平,柳雪、吴风,你们领三千人马相助,一路清杀其他残余人马,记住,要听从胡爷爷的吩咐,若路遇拥有诡异力量者则佯装朝廷兵马,切勿正面相碰。”

对于君邪所说的拥有诡异力量的人,凡从陵墓空间出来的者皆神色侧然,显然是想到了魔宗鬼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