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家族的人从南宫劲烈到南宫劲善,无一不被君邪这句明显到白痴都听明白的‘暗示’给憋得直想骂爹!

南宫劲烈堂堂的火行家主牛逼无比的一句问话被鬼绝无视也就算了,君邪和鬼绝旁若无人的‘互捧’也还是忍了,现在君邪居然还摆了明地把在场包括南宫劲烈在内的南宫家族人当成挡箭牌给推了出去,更甚于当头当脸地就给推出去,只差没来句‘我就把你们当挡箭牌了,咋滴?不爽啊,再不爽你们还是得挡,谁叫我君邪两个字的前面还冠着南宫两个字呢?谁叫我后面就是南宫家老祖宗的窝呢?’。

王者之巅 第十八章

南宫家族几人的脸上很精彩,同时更有一种晕眩之感,有些不明白事态到底是怎么发展的。

听着两人的对话,鬼绝貌似是要追杀君邪,而且还要她交出什么东西,这是怎么回事?鬼绝不是要对付南宫家族吗?君邪虽然是南宫家族的人,但她现在毕竟还没有回归家族,现在对外的身份更不是南宫家的人,就算公告天下昭示她的身份,也绝不会重要到需要动用鬼绝亲自来殂杀的地步吧?

站在这里的人,哪一个在南宫家族中的地位和重要性要比南宫君邪多得多,可这个鬼绝,却愣是连堂堂家主都给忽视了,更不要说其他人了,这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怎么回事?难不成鬼绝带这么多高手到我南宫家来大开杀戒就是为南宫君邪?”南宫劲冲紧皱着眉头,看向南宫劲善和南宫劲逸,一头雾头地低声说了一句,说完自己倒是先否定地摇着头,自觉自己这话问得实在是太废话。

南宫劲善和南宫劲逸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地失笑着摇头,南宫劲善目光冷厉地射向君邪,轻声低笑道:“老四,你这话说得可真荒唐,南宫君邪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女孩,有什么资格值得鬼族动用这样一支力量来杀她?说句自轻的话,就算是追杀你我三人,单鬼绝一人便足矣。”

“三哥此话在理,哎,虽则我向来疼爱君邪侄女,但也不得不说,她,还没有这个资本引得鬼族如此重视,纵然传言天炎城一战,她所表现出来无双的智慧、深不可测的修为折服当时城内的所有高手,纵然传言八大鬼仙皆死于她一人之手,可毕竟传言总是夸大的,她或许智慧不凡,但在修为上,短短五年又能高深到哪里去,我始终以为,真正杀死八大鬼仙的人或就是那冒险公会神秘的‘圣炎天尊’,因而若说她真的引起鬼族注意的原因,必然是她身怀‘轩辕神剑’,不过要夺她的神剑,也无须这般阵仗。”

南宫劲逸徐徐分析道,看向君邪的目光诲暗莫明,当说到‘轩辕神剑’四个字的时间,虽是极力以正常的语调说出来,但却仍不自觉地稍稍加重了点语音,可见‘轩辕神剑’在他内心引起的震动有多大。

不止是他,南宫劲善和南宫劲逸本是边听边点着头,当‘轩辕神剑’四个字一出时,平稳的呼吸亦是短促地滞住,眼中隐藏着极深的贪婪。

上古五大神器之首的轩辕神剑,主宰人间界的帝尊之剑,拥有着开地辟地之大能,落在南宫君邪这个小野种身上,实在是暴殄天物,若能为自己所有,那才是真正的千里马遇伯乐,良臣逢明君,凭自己的修为天赋,‘轩辕神剑’必然能真正地大放光彩,届时横行四界六域,何人敢阻,何人敢触其锋芒,一剑在手,诛仙杀神,天高地阔,唯我独尊,到时,莫说火行家主之位是囊中之物,就是五行至尊,也是手到擒来。

三人对话的声音极低极小,基本接近于腹语,在场的人虽修为皆是不弱,不过此时正处于剑拔弩张的时刻,并没有特别施展修为,因而并没有听到,除了一人例外。

君邪一面跟鬼绝言语对峙,一面展开精神波无声无息锁住在场南宫家族的人,尤其是南宫劲善三人,自是将三人的话听在耳中,甚至于他们的气息波动也逃不过她的感知。

哼,轩辕神剑是么?本上将归来,还没找你们算总帐呢,你们倒是先掂记上本上将的神剑了!真是好胆色,本上将要是不让你们跟神剑多亲热亲热,还真是对不起你们那副狗胆了。

君邪邪气地勾起嘴角,笑容灿烂无比,南宫劲善三人莫明地感到一阵冷风吹拂过他们的背脊,全身毛孔同时舒展开来,冷气嗖嗖地直往毛孔里钻,冷得他们浑身打了个颤,互相莫名地对视了一眼,不知所以然,只同时悚然暗惊:鬼族的鬼气真是恐怖,还未见他们动手,凭自己的修为居然还被鬼气无声无息地侵入,真是太可怕了。

南宫家族的人脸色不好看,鬼绝大人的脸色也不遑多让,目光停滞在君邪的身上,只气得恨不得指着她的鼻头大骂:‘无耻无耻,你混蛋实在太无耻,妈的老子自从出来就被你这混蛋带着一个坑一个坑地跳,你丫的现在居然把坑都挖到你家祖坟里来了,太无耻,太混蛋,太太太…’

“小混蛋,那你就试试本大人杀不杀得了你?”鬼绝狠狠地深吸了口气,目光森然地暴喝地一声,可怕的黑色飚风以他为中心狂卷起来,直升上数十丈高,犹如一条仰头怒吼的黑龙,双脚重重踏在地面,整个身子如同升空的火箭般冲上半空,黑龙呼啸着冲向君邪,显然,他被君邪彻彻底底地激怒了。

感到迫人的压人袭来,君邪目光冷凝,心底凛然:鬼绝能成为十大鬼仙之首绝非是傻子,也绝不是如此就能被激得失去理性的冲动之徒,眼前的局势,虽说鬼绝那边的数量多,南宫家这边除却百名守护者,就只有十人,再加上自己,但若论实力却是南宫家要强些,且南宫家这边又多了‘主场’优势,正是因为如此,之前才会彼此借着‘互捧’,实则是在暗自估量计算动手对已方的胜算到底有多大,凭她精神波的强悍,自是不会不知道鬼绝从一开始就一直以神识在探测南宫家这些人的修为高低,鬼绝现在这般直接动手,那么自是有所凭恃,也就是在他的计算中,南宫家的这些人加上自己都不是他们的动手。

难道他现在显现出来的修为并不是他真正的修为,他的修为还在南宫劲烈之上?

也唯有这个解释了,鬼绝所带来的鬼将虽然数量不少,修为也不低,但南宫家四大长老皆是分神期上下的高手,这群鬼将根本不足为惧,而南宫劲烈与鬼绝的气息波动都显示同为合体期体为,实力应在不相伯仲之间,这般估算下来,自己与南宫志明还有南宫劲善根本不用出手,就已经占据上风。

但若鬼绝的修为哪怕只比南宫劲烈高上那么一点,整个局势就完全逆转了,像这种已经接近天人的修为,差一厘有时就是压倒性的胜利,南宫劲烈不敌,纵是四大长大将全部鬼将给灭了,鬼绝一人就可秒杀这里所有人。

果然不出君邪所料,鬼绝方一动手,南宫劲烈接着便出了招,未等鬼绝攻向君邪便已率先迎上鬼绝,因为他很清楚,到达鬼绝这般修为的超级强者,只要一出杀招,君邪是绝对连一招都无法抵挡的,所以他只能先动。

南宫劲烈的速度快得匪夷所思,连个残影都没有留下,整个人已化为一团炙热的紫色火焰进入了鬼绝的黑龙之中,接着便是‘砰砰’地数声激烈的爆炸声响起,整条黑龙像是被扔进去了点燃了的爆竹一样,在爆炸火光中疯狂扭动,隐隐之间,黑龙的里层被渡上了一层火红的光芒,炽热燃烧。

超级强者的对招,已经不需要任何的招式,这完全就是以力拼力,就看谁的真元力更胜一筹,而且两人的身形都是快到难以形容,修为稍低的完全看不出现在两人究竟谁占上风。

南宫劲烈与鬼绝打得如火如荼,四大长老也已与数十名鬼将斗了起来,局面看起来正如君邪所预料的那样,南宫志明等人根本就不用出手。

然而君邪银面具下的脸色却是有些不太好看,极少出现在脸庞上的凝重之色却是越来越重,黑曜石般的双眸深邃如海,金色光芒闪烁不定,眉宇更是直接凝成川字,一道接着一道的精神波暴射而出,缠绕在南宫劲烈和鬼绝的战斗圈四周,以她现在天极中段的精神波修为,居然需要全力施展才清楚地看清两人的交手状况,可见合体期的超级高手究竟有多么的恐怖。

但是这一看清楚,便直接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想,鬼绝的修为真的在南宫劲烈之上,虽然目前看起来不相伯仲,南宫劲烈反而更胜一筹,但是凭君邪超强的精神感知力,她能够感觉得到,鬼绝后劲强劲,而南宫劲烈就如同他的功法一般,一上去就是烈火焚烧,狠狠地压力鬼绝,占据着上风,但再猛烈的火也总有烧烬之时,尤其是与鬼绝这般的超高手对战,更是消耗得极快。

果然,南宫劲烈气势方稍坠,鬼绝揪准机会,高举双手,引得风云齐动,电闪雷鸣,嗡嗡声中,一颗硕大无比的黑芒电球夹着毁天灭地之势轰向南宫劲烈,所过之处,一连串的虚空爆炸如同扫把星划过天际时在后面留下一条长长的尾巴一般,仔细看过去,甚至能看到那方天地的虚空裂开一条长长的裂缝,真正地将天给划成两瓣。

如此恐怖骇人的气势是君邪此生首见,便是在前世,纵是她也达不到这个地步,这让她更深刻地理解到,修真大成者,一念可移山填海,一念可毁天灭地,并非夸张说法。

轰…

王者之巅 第十九章 神秘男子

南宫劲烈被强劲的冲击波震得倒飞出去,还未来得及感受内心的惊骇时,便见鬼绝以锐不可挡之势向君邪所在的方向攻去,当即心下猛地一个咯噔,想去救援,却止不住体内真元激荡,根本就来不及,只得寄希望于一旁的南宫志明等人。

就在南宫劲心思电转之间,在一旁一直关注着战局的南宫志明和南宫志涛看到这一幕亦被惊吓不轻,边大呼着:“邪儿小心。”边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君邪飞掠而去,南宫志明的速度竟超过了他本身的修为,然而终究还是慢了点,从他们看到鬼绝朝君邪再到他们动身,几乎是没有丝毫的考虑,但毕竟他们并没有君邪那般强悍的精神波,当信息反映到眼睛,再从眼睛传到大脑的瞬间,鬼绝已进入君邪的攻击范围,而君邪本身更是早已举着轩辕神剑准备御敌了。

就在南宫志明两人动的同时,南宫劲善三人了也同时动了,不过他们所动的方向却与南宫志明两人有所不同,他们并不是去救君邪,而是飞掠向南宫劲烈倒飞的方向,先一步接住南宫劲烈,而他们的动作要比南宫志明快得多,若是他们如南宫志明般是飞去救君邪的话,或能在鬼绝之前为君邪稍稍挡下最强的一击,毕竟他们修为虽远不如鬼绝,但距离君邪却是较近的。

君邪举着神剑的右手腕转动,挽出道极其漂亮璀璨的剑花,一朵朵眩亮的剑花在身前绽放,而在朵朵剑花之前更是早已布下了层层精神防御系统,鬼绝强势的攻击已经击溃了最前方的几道精神防御,灵海传来的阵阵难以忍受的刺痛更是表明鬼绝的攻势有多么的强横,凭她天级中段的精神波修为加上‘阴阳万元晶片’防御系统的辅助,居然被以摧枯拉朽之势摧毁。

鬼绝的实力竟强悍到如此地步?

君邪心中惊骇,面上依旧一派镇定自若,暗思着若不利用魔尊的力量,单凭她现在的功力催动神剑不到十分之一的力量的抵挡,将会付出多大的代价?

电光火石之间,君邪心思百转,恰当她有所决定之时,一道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夹着天外之雷滚滚而来,这个声音应当是从未听过才是,为何却又有种熟悉的亲切感呢!以至于莫名的心头重重一跳,抵挡的动作也随着滞停了下来,虽只是一瞬间,但在这生死危机关头,稍微的分神便足以让自己死无葬生之地。

在生死线上徘徊过多少次的自己,怎么会仅因为一道声音而犯这样的致命的错误呢!该死的!

君邪来不及懊恼与理清那道声音的来意,急忙准备不惜暴露神剑的秘密来保住这条小命,便在这时,忽而感到一道无可匹敌的力量随着那恢宏威严的声音落下,将自己给包裹在内,奇异的是,她能感知到这道力量简单强悍到足以爆碎虚空,但她身处在这道力量的保护下竟如同置身于母亲的怀抱那般温暖与舒适,让也禁不住在无比的怀念中又再一次恍神。

‘砰’

震天大响,大地崩裂,天翻地覆,整片天地霎时劲涛涌动,令人胆战心惊!宛如焚天烈焰的气浪君邪的身前爆炸开来,尔后冲向八方空间,不断地响起爆炸巨响,然而身处最中心的君邪却是连一丁点的震动都感受不到,宛若置身于另一个空间一般。

“噗…”

一道血柱冲天而起,一路洒下凄美的色彩,在烈焰火光之中鬼绝如一颗炮弹一般倒弹出去,一路鲜血狂喷,最后在地面上划出一道又长又宽的血坑后才堪堪在数十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又是数口鲜血狂喷而出,将自个的黑袍给染成暗红色,本就苍白的脸更是如打上十多层面粉一般,鬼白鬼白的让人看了心头直打颤。

抬起充满着惊诧、恐惧、不可置信的目光,鬼绝幽绿的眸光里映着一幕奇景:黑云翻滚的天际蓦地竟出现一个硕大比的太阳,金光大盛,将滚滚黑云尽皆融化,还天际一片清朗,然而,在黑云尽散,云淡风轻的天边竟又出现另一个太阳,光芒虽比前一个弱了些,但却有一种感觉,后边这个太阳才是真正的太阳,果不其然,前一个出现的‘太阳’在眨眼间便从天际消失,化为一道璀璨的金光柱倾泄而下,将虚空停驻的君邪给包裹在内,渐渐的,金光收敛,凝聚成一道高大的人影出来。

君邪从恍惚中惊醒过来,霎时惊得一身冷汗直流,还未去想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随着一道金光柱笼罩而下,一只温暖而力的大手虚扶上自己的腰身,顺着那只手的力道,凌空旋转了两圈,再由一道不可抗拒的力道带着再跃高十丈左右,停驻在山峰壁上一块凸出的巨石上,在位置上,依旧横挡在进入陵墓山腹地的入口处。

该死的怎么回事?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柔顺了?

从那只大手揽在腰间再到双脚踏在实地上,君邪只来得及在脑海里冒出这么一句话,说不出的懊恼与惊悸从心头涌出,使得娇躯禁不住轻轻抖了一下,没有让自己多去思考,君邪深邃的双眸涌出若有实质的杀气,手腕轻动,手中的神剑剑身道道流光涌动,在阳光的照射下,炫丽而危险。

揽着自己的这个人太过危险了,不管这个人使用的是什么手段才让自己在生死关头频频恍惚,甚至能欺近自己的身边,自己是绝对不容许这个世界上有这种能无声无息对自己产生影响的存在继续留着,所以即便他现在算是救了自己,但依旧不能减弱自己的杀心。

君邪忽视心底深处的那抹怪异,顷刻间便已做下了要下手的决定,虽然是恩将仇报,但是一个陌生人能在生死关头影响自己,这让她觉得恐惧,她必须要将这种能让她产生‘恐怖’的人扼杀于摇蓝中。

“有我在,你任何时候都能恍惚,即便是在生死绝境,也没有人能伤害到你,我的主人,邪。”

就在君邪杀机已起时,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魅惑的味道在她的耳边响起,仿若知道君邪心里所想般的一句话毫无预兆地从她的耳朵里撞里她的脑里海,最后轰向她那颗平静无波的心,轻轻浅浅地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一个百转千回的‘邪’字更尤如一道电流触得她的心脏有种麻麻的感觉,眉宇不自觉蹙了一下,似乎这对种陌生的感觉有些抗拒。

霍然转过头,君邪不知哪来的强烈欲望迫切地想知道是在自己的耳边说这句话的人到底是谁?

最先撞进黑曜石般的双瞳的一双浮动着金色光芒的冰眸,从那双如能容下整个宇宙,却又无视宇宙万物的冰眸里,她只看到自己的影子,那般的清晰明亮,霎那间,她似乎在那双应毫无感情的冰眸里看到春暖花开,冰雪消融的暖意,炽热地让她竟不敢直视,移开对视的目光,如意料般,这双冰眸的主人是一个有着一张刀削般冷俊的脸庞,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此刻,她竟从这张冷俊的脸上看到的柔和的光芒。

轻扶在她腰间的手没有移开,手中的温度隔着衣袍传进她的肌肤,有种灼热的感觉,让君邪瞬间清醒过来,轻轻挣了挣,后退一步,让那只手从自己的腰间滑落,总算将这个‘救命恩人’的全身给看了个遍,只是,蓝色玉袍下这具笔直修长的身躯怎地如此熟悉?

冥神细想,如此她见过这样一个人,她一定会记得的,他是谁呢?

似乎同样是在某个生死关头之际,她见过这样的一个人影,什么时候呢?

他叫自己主人?自己什么时候收过这般强大的手下而不知道?算一算,嗯,应绝一般叫自己主公,且他现在正在沉睡中,冥煞嘛,叫自己主子,如今正在万里之外吧,还有就是菜鸟那只鸟,就是叫自己主人,可这是一个男人,不是只鸟,还有,就是…小白…

脑子里的影像不停地回放着以往经历的生死时刻,排除过滤思考着种种可能,有些混乱的思维越来越清晰,就差那么临门一脚,那个可能性就要在脑海里蹦出来的时候,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落在他们身边,焦急而又带着余悸叫道:“邪儿,你没事吧!”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眨两下眼间的时间而已,南宫志明和南宫志涛盯着君邪上下打量着,虽见不到她的脸,但听她呼吸正常,知她并无受伤,一时放下心来,重重地松了口气,这才将目光转向救了他们侄女的救命恩人身上。

饶是他们两人自认在修真界中地位尊崇,一直都站在世界顶端俯瞰着芸芸众生,然而在这个蓝衣男子的面前,他们竟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渺小,轻风吹拂,蓝衣男子没有丝毫动作,连表情都没有变过,却有一股隐而未发的浑然霸气随风飘散在天地间,与天地融为一体,他就是天,他就是地,凛凛威严,如山高,如海深,众生蝼蚁,弗敢正视。

若是方才他们没有听错的话,这个蓝衣男子说了句‘鼠辈敢伤吾主人,死!’,难道他口中的主人就是他们的邪儿侄女?

嘶,南宫志明和南宫志涛因这个想法而狠狠地倒吸了口气,这个蓝衣男子的修为深不可测,不仅轻易挡下鬼绝的杀招,更是将鬼绝给打飞出去,那么他的修为最低限度都要比鬼绝高上一筹,或许还不止,也就是说他的修为最起码在五行之中无人可敌,这般的绝世强者居然屈居于君邪之下?

南宫志明和南宫志涛看着君邪和蓝衣男子的目光都直了,呆呆的反应不过来。

倒是君邪经南宫志明两人这一打岔,暂时按下心中的激荡,幽深的目光瞥了身边将目光专注在她身上的蓝衣男子一眼,便移向鬼绝,这一看,啧啧,可怜的鬼绝,一条命都去了半条了,幽绿的目光死死在盯向他们。“咳咳,你,你是…”鬼绝半跪在地上,气息虚弱地仰着头,断断续续地开口,结果这一开口,差点让好不容易吊着的半口气给呛死。

蓝衣男子听到鬼绝的声音,这才将目光从君邪身上移开,冷酷的冰眸如寒刀般射向鬼绝,薄唇轻启:“唔,你还没死?”一脸的正经八百,语气是绝对的纯真善良,语调是多少的四平八稳,意思是绝对的单纯。

“噗…”

“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远一近,一悲剧一欢乐。

鬼绝‘噗’地一声,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幽绿的双眸如欲吃人般地怒瞪着,胸口急剧起伏,很让人当心他随时会一口气喘不上来。

君邪‘噗’地一下喷笑出声,微扬的嘴角裂开了不小的弧度,眉梢高高扬起,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她铁定大笑出声,亏得这家伙能用这么冷的语气说出这么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来,好样的,真不枉在她身边呆了那么久的时间。

南宫志明和南宫志涛好不容易才从蓝衣男子的威势下找回了神智,冷不丁的差点没因一句话而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看着蓝衣男子的目光直接惊恐了,南宫志明更是有种看到另一个君邪侄女的错觉,突然觉得他之前对君邪的担心全是庸人自扰,这她这侄女的本事还有她身边的人,啧啧,一个‘圣炎天尊’,一个冥王鬼煞,现在还来一个神秘男子,他觉得他要为南宫劲善甚至是整个南宫家族担忧才对。

这时,南宫劲烈和南宫劲善几人带着风声赶到君邪的身边,南宫劲烈脸色惨白,嘴角带着血迹,气息不稳,显然受到了重创,如果不是一身的修为支撑,只怕早已倒下,眼里透着未曾收敛的焦急,只是瞬间又恢复了平淡无波,目光在蓝衣男子的身上多停留了几秒,便移向鬼绝。

现在的形势完全是逆袭了,鬼绝受的重创比南宫劲烈还要严重,带来的数十名鬼将被四大长老压着打,用不了多久,鬼绝及所带来的鬼将就要全部覆灭在这里了。

王者之巅 第二十章 死士鬼将

鬼绝幽绿的眸光透着绝望,目光从君邪等人身上扫过,狠狠地抹掉嘴角边的血迹,凄厉地看着君邪,颓然笑道:“呵呵,想不到今日竟然是我鬼绝的绝命之日,君邪,南宫君邪,你,你好,好…”真好啊,枉他自命聪明,今日竟步上老二他们的后尘,死在南宫君邪的设计之下,一个南宫君邪就让鬼族损失一半精英,恐怕就算是鬼王也始料不及吧!

“嘿嘿,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今日你我才初次见面,想不到鬼绝大人对君邪如此之好,临死前的愿望居然只是希望我好,这真是…真是太感动了。”君邪感激涕零地接下鬼绝的话,未了还十分郑重地点下头,一副愿你安息的样子道:“你对我如此之好,君邪无以为报,唯有在你离开后,将鬼族全族送去陪伴于你,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孤孤单单的,嗯,先送你仅剩的一个兄弟去陪你,可好?”

“你…噗…”鬼绝紧捂着胸口,急速的起伏犹如狂奔了几十里般,一口鲜血再次狂喷而出,原本鬼白的脸色竟泛起一抹红潮。

“哎呀呀,别太激动,知道你很感动,但也要顾着点自个的身子嘛。”君邪言词恳切,完全一副为对方着想的语气。

“啊…”半口气吊着的鬼绝死殃殃地硬给气得展开双臂发出中气十足的一吼,吼声那个叫震天啊!一点也不像是受伤快死的人,幽绿的双眸眦裂,眼里尽是通红。

“鬼绝大人。”正与四大长老缠斗的二三十名鬼将在鬼绝被蓝衣男子轰倒时便焦急地想与脱离与四大长老的战斗圈,冲向鬼绝,可惜被死死地围困住,脱不得身。

“想走,有那么容易吗?”二长老冷笑了一声,与其余三位长老身形一展,阻去其余鬼将的去路,誓要将所有鬼将斩杀于此。

剩余的二三十名被阻,心里焦急,更加拼死突围,虽然他们的实力远不如四大长老,但所谓狗急能跳墙,在他们不要命的死拼下,竟多次险些被他们突围而去。

“拼了。”眼见同伴在四大长老的围攻下一个接一个魂飞魄散,短短不过几个眨眼间便只剩下十来个,剩余的这十来个鬼将一时赤红了眼,幽眼的双眸浮动着诡异的红色,极快地交换了眼神,霎时本如乱头苍蝇一般胡乱突围的十个名鬼将身形晃动,瞬间形成一个奇怪至极的阵形,这个阵形并没有什么威力,也没有使他们的力量有所增涨,似是只是个有秩序的阵形而已。

自然,四大长老并不认为死到临头,这十来名鬼将还有这个闲情逸致摆弄什么阵形,鬼族是出名了诡异阴险,谁也不知道这无害的阵形下是否隐藏着鬼族的厉害秘术,因此也是多留了个心眼应对,然而放开神识,却又实在感应到有任何不对劲之处,但这也才是最不对劲之处,可这般僵峙下去,也非上策。

四大长老分立四个方位,相互打了个眼色,决定不管对手是真的要出杀手锏,还是在故作悬虚,联手使出绝招将其一举歼灭。

四大长老同时停下了动作,接着动作一致地在胸前接着摆出五个相同而又复杂的手印,速度非常之快,只能勉强看到残影晃动,但是每打出一个手印,皆能在他们周身感应到一团炙热的火焰升腾而起,最终五团肉眼看不见的火焰升腾在他们的头顶,形成五角星的形状,将那一方天地全部包裹在极度的热流之中。

‘轰…’

四大长老极速的手印动作骤然停住,四个五角星形状的无形火焰图形中间猛地喷出无数温度高得吓得人的紫色火龙,从四个方位喷出的紫色火龙快速地缠绕在一起,顷刻便形成天罗地网罩住那十来名鬼将,不断地向里收缩,每收缩一寸,虚空每一寸便发出‘噗嗤’的犹如某件物体被极浓硫酸融化时的声音,还有刺鼻的烧焦味蔓延开来,威力非常之强大,纵是拥有分神后期修为的人置身其中,只怕也保不住自个的躯壳。

奇怪的是,在此等威力的天罗地网包围下,那十来名鬼将却毫无畏惧,依旧保持着之前摆出的阵形,并没有做出任何防御举动,而所摆出的阵形也没有发挥任何威力,像是在束手就擒。

‘噗嗤…’

最外围的鬼将已经在天罗地网的威力下焚烧成灰烬,风一吹,连点渣都没有留下,而且以紫色火龙组成的天罗地网燃烧着的并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可瞬间将神魄元神一同焚毁地的天火。

眼见最外围的鬼将毫无反抗地被焚烧掉,四大长老暗自呼出口气,神识同时放松下来,皆认定对方只是在搞虚的而已,何况他们对他们四人合手施展的‘天星罗网合诀’有着绝对的信心。

然就在他们神识刚放松的瞬间,意外就发生了,只见留余的那七八名鬼将趁着这短短的时机突然动了起来,恍忽间似乎突然间成为了一体,又再定神再看时依旧分开站着,其中四人突然跃起,犹如飞蛾扑火般,释放全身修为,冲着罩下的天罗地网中的四个方位撞过去。

霎时,‘砰…轰…砰…轰…’

犹如炮串的鞭炮被点燃了一般,整个天罗地网疯狂地爆炸起来,而就在这同时,恰是鬼绝被君邪给气得仰天大吼的时刻,两互呼应,似是在欢庆君邪这一方的压倒性胜利一般。

可是…

“不好,他们怎么懂得破解我们火行的秘术‘天星罗网合诀’?”大长老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双眼瞪得犹如铜铃大。

那四个自动扑向天罗地网的鬼将的举动在不懂‘天星罗网合诀’的人面前是飞蛾扑火,但是在四大长老看来,那可犹如天塌地陷般的惊恐,因为那个方位正是针对他们四人所站方位的弱点,也就是破解‘天星罗网合诀’的罩门所在,更惊恐的是,这四个鬼将早在他们摆出看似无意义的阵形时就站在这四个方位,也就是说,那个阵形实际上是为了破解‘天星罗网合诀’的。

就在大长老话音刚落,四大长老同时准备补救的同时,剩余的四名鬼将已经快速地从破开的缺口脱离出四人的包围圈,落在鬼绝的身边。

“鬼绝大人。”四鬼将惊叫了一声,接着并没有丝毫的废话,其中两鬼将扶起鬼绝,另两鬼将动作一致地将十指扣出一个奇怪的手印,然后往自己的灵海穴点去。

‘砰’地两声,两鬼将同时全身爆炸,诡异的血雾从爆开处弥漫开来,如同扔下了两个烟雾弹般,只不过这两个烟雾弹杀伤力可是不小,且带着极强的毒素,毒素顺着空气蔓延开来,纵是修为再高,也不敢轻易接近。

这一瞬发生的极快,在君邪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血雾已经顺风蔓延开来,完全遮住了鬼绝他们的身影,且相信,他们已经趁着这个极短的时间逃跑了。

“呵,鬼绝带来的竟是鬼族死士?”如此看得起她,还真是荣幸!君邪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意,没有将后一句话说出来,手腕轻转,手中的轩辕神剑在身侧划过眩丽的光彩,以剑化刀,似轻描淡写般地朝着血雾劈了过去,剑气如猛虎出山,如腾龙出海,呼啸而去。

诡异恐怖的血雾在轩辕剑气之下犹如破布般被劈成粉碎,顷刻便消失了干干净净,露出了血雾之后已逃远的三个身影,只稍再一个飞跃便消失在众人眼前,远遁无踪,此时再劈一剑或再出一招,已是来不及了。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逃跑?

当然不!

君邪气定神闲,这在此时,那鬼绝即将消失方向传来三个凄厉至极的惨叫声,紧接着三个身影便只剩下一个,剩下的一个身影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从半空中以垂直落体的方式掉落。

而此时,君邪身边的蓝衣男子右手衣袖似才做出轻稍的摆动动作,却原来在君邪举剑出手的同时,蓝衣男子紧随其后也出了手,他的动作非常快,以至于看起来似乎是在君邪劈开血雾之后才动手,两人配合之默契竟似一人一般。

‘嘶…’

然,就在此时,远处的空间忽而裂开一道口子,一股强大而邪恶的吸力从那道口子中传出来,竟将从半空掉落的鬼绝给吸了进去,瞬间就没了踪影,若不是君邪等人的全部精神都注视在那个方向,亲眼见到这一幕,否则只怕都看不到空中裂开的那道口子。

“撕裂虚空。”蓝衣男子与君邪同时开口,接着两双眼眸闪过一道光芒,眼睑微微眯起,表情动作出奇地一致。

“方才撕裂虚空救走鬼绝的神秘力量难道是鬼王亲自出手?”南宫劲烈紧皱着眉头,抚着胡须喃喃自语,似有无数的疑问充斥在他的心中,但现在显然就不知他理清疑问的时候,身为家主,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办,特别是君邪的事,还有神秘莫测的蓝衣男子。

王者之巅 第二十一章 回归家族

鬼绝被以这种方式救走,他们也无法追赶,今日这场在南宫家族看来是莫明其妙的突袭战终是落下的帷幕,虽然南宫子弟死伤不少,连禁地都遭到损坏,但也基本上将敌人全数歼灭,算是打了一场大胜战,而最大的功臣,不用说自是君邪和蓝衣男子。

南宫劲烈不愧为南宫家族的家主,在鬼绝被救走后便有条不紊地吩咐四大长老处理善后的事宜,由于墓陵山是南宫家族的禁地,寻常子弟不得踏足,因而此时便当场吩咐直接交由南宫劲善三兄弟处理,包括那受重伤的百余名守护者。

近几年,南宫劲善三兄弟控制着南宫家族不小的权力,便连墓陵山这般的禁地也插上了手,就是那百名守护也有不少个是庶系的精英子弟,南宫劲逸还是管理全族人手调配的长老,因而此事交给他们来处理,也是合情又合理,只不过此等微妙时期,墓陵山受袭事件却是烫手山芋,一个弄不好,不仅无功受而会弄得一身骚,毕竟相较于嫡庶旁系之争,祖宗山坟在每一个南宫子弟心中的地位都要重得多得多。

南宫劲善三兄弟有苦说不出,如毒蛇般的目光盯在君邪的身上,如果不是南宫劲烈还站在当场,只怕会直接扑上去撕了她,当那毒蛇般的目光移到她手中执着的长剑时,森冷的眸光变成掩饰不住的贪婪,舌尖忍不住舔了舔,上古五大神器之首的轩辕神剑,落在一个小女娃的手中实在太过浪费了,若是能为自己所拥有,南宫劲烈这个家主就等着下台吧!

“哼。”南宫志明两兄弟见南宫劲善三人这贪婪的模样,很是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目光也随着移到君邪的手中神剑,止不住心中的担忧,匹夫无辜,怀壁其罪啊!何况君邪也并非无辜,她本就是南宫劲善他们眼中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只怕君邪归家后的第一件事,就会被他们以各种家族名义夺去神剑,鬼绝有句话说得好,再阴险的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毫无作用,而今日的南宫家族绝对实力有大半握在南宫劲善的手中。

南宫志明目光悄然移向始终站在君邪身旁的蓝衣男子身上,悄悄地松了口气,有这个男子在身边,再加上他与志涛的相助,南宫劲善怕也不敢真做得太过,只要不是仗势来压人,她这侄女总归不会吃太大的亏。

南宫志明在心中不停地盘算着一切有利无利的局势,缓步走到君邪面前的南宫劲烈似并没有察觉到表面平静,暗里的波涛般,锐利的眸光直视着君邪,淡淡开口道:“你是志昊的女儿君邪,我的孙女。”语气是肯定的,听不出其中的感情,让人摸不透,他对于这个孙女是喜欢还是厌恶。

君邪撇了眼满目贪婪的南宫劲善三人一眼,当着他们的面,缓缓地举起手中的神剑,然后很有种嚣张的味道挑了挑俊眉,一运劲,神剑便在众人的目光下消失无踪,随后才转回目光,邪谑地迎上南宫劲烈充满霸气威严的目光,有些随意地笑了笑道:“我叫君邪,南宫家主。”随意自然的笑语听不出半点的情绪,只是那话中的意味,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南宫志明有些头疼的抚额,他就知道,族会针对君邪的事闹得不可开交简直就是一场笑话,人家对于姓南宫压根就看不上,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征住的父亲,想起在天炎城冒险公会后园自己经历的那一幕,直挺的身躯不禁狠狠地抖上三抖,南宫志明多想拍拍老父的肩膀,跟他说一声:父亲,她待你真好!

南宫劲烈威严的脸庞僵了僵,随后若听不明白君邪话里的意思般和蔼地笑了起来,精明的双眸划过一道精光,上上下下地盯着君邪看了会,满意般地轻笑道:“好,今日你为南宫家族挽救了一场浩劫,立了大功,想来此时也累了吧,志明,你先带君邪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有事迟些再论。”

此话说得实在极有意思,直接就给君邪颁发了一张大功臣奖状,挡住了南宫劲善他们的反对之声,一句回家算是已经为之前族会之上的争辩给出了最后结论,再来一声不亲不疏的‘君邪’称呼,让人吃不定他真实的意思,最后的一句迟些再论,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将掌控权牢牢地握在自个的手中。

南宫劲冲张嘴,正想说些什么,旁边的南宫劲逸拉了拉他的衣袖,对他示意地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君邪和善可亲的笑了一下,似是对于她的归来很是欢喜,随后便和南宫劲善拉着南宫劲冲,在南宫劲烈的摆手下告退而去。

君邪耸了耸肩,对于南宫劲烈的话只是报以一抹邪笑,并没有再说什么,正要随着南宫志明离去,南宫劲烈突而又开了声,却是对着蓝衣男子而去:“险些忘了,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今日相救之恩,南宫家族上下铭感五内。”

其实南宫劲烈并不是现在才看到一直站在君邪身边的蓝衣男子,而是之前他称君邪为主人,所以按理来说,所谓的相救之恩应该是算在君邪的头上,他也一直在等着君邪向他介绍,可谁知君邪从头到尾像是在把蓝衣男子当隐形人一般,让他不得不多嘴问一声,毕竟这般的高手在修真界绝对是算是上号的,可任他搅尽了脑汁也想不出来谁能跟这号人物对上号。

蓝衣男子目光始终注视在没有再看他一眼的君邪身上,有些委屈地轻撇了撇嘴,淡淡道:“姓修。”他做错了什么,怎么主人完全无视他了!

“呃…”真是够简洁的,南宫劲烈干干地笑了一声,摆手让南宫志明带他们回去。

正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同时从墓陵山腹地深处似传来一声极为短促的声音,声音又短又模糊,很容易会被忽视掉。

正欲离开的君邪四人因这一变故猛然停下了脚步,有些迷茫地回头看向那腹地深处,蓝衣男子浮动着金光的冰眸里甚至极快地掠过抹莫名的惊诧。

南宫劲烈脸色剧变,不复以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沉稳,连那稳健的身躯都不可抑制地抖了几抖,随后见到南宫志明他们因这变故而停在原地,脸色再次剧变,出口的声音不知是因焦急或者什么而竟然变得有些尖锐:“你们还在那做什么,快回去,志明,传我法令,任何人不得踏进禁地十里的范围,违者以族刑法处之。”

说着,朝着南宫志明扔过去一个物什,不理会他们的惊讶疑问目光,身形一动,便朝着墓陵山腹地深处飞掠而去,几个眨眼间便从四人的面前消失不见,同时从腹地深处涌出一股极其强大且充满着古老味道的罡风将还处于迷惑中的四人推出了墓陵山的范围。

停在进山的外围山道上,君邪四人有些晕头转向地晃了几晃才稳住了身形,南宫志明和南宫志涛迫不及待地喊了一声:“父亲。”便往前跨上几步,谁知脚步才刚跨进山口范围便被一股无形的屏障弹了回来。

“怎么回事?”两兄弟面面相觑,显然还未从这变故中缓回神来,但是他们清楚地记得方才南宫劲烈说的是让他们传法令,法令那可是家族最高的指令啊!南宫志明摊开手中握着的一枚古朴的火焰形状令牌,确定那句法令并不是幻觉,究竟腹地深处发生什么事,竟让向来不轻易露出情绪的父亲这般失态。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苦思无果的南宫志明两兄弟竟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君邪。

接到两人的目光,君邪莫明其妙地摊了摊手,无辜道:“别看着我,你们南宫家族的事,我一个刚来的外人哪知道其中的妖蛾子。”说着,撇了撇嘴,转身便自个走了。

“呃…二哥,咱这侄女还真…有脾性。”南宫志涛愣愣地看着渐行渐远的修长身影,一句话在嘴里转了几转才迸出来,实在不知该怎么形容,最后只能用不褒不贬的‘有脾性’来形容,他记得这女娃小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啊,那个懦弱得一点性格都没有的侄女不知不觉都长成了有脾性的大姑娘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这就叫有脾性,她真正有脾性的时候,你还没见过呢!南宫志明投给自个的三弟一个不堪回首的眼神,摇了摇头,拽过他便朝着君邪远走的方向追去,没有他们两个跟着,君邪在火城绝对是寸步难行。

果然如所料那般,君邪方才一踏进火城,明里暗里一道道或探究或冰冷或不怀好意或杀气腾腾的目光就跟探视灯一样不停地将她给切割成无数段,如果不是见着她的身边站着南宫志明两兄弟,那就是不止是眼神围攻了,早就亮兵器了,显然君邪的到来已经被某些人以最快的速度传出来了。

被眼神围杀,君邪始终淡然自若,没有一丁点的害怕或者是不适,相反那嘴角边始终挂着的笑意倒显得她很是享受众人瞩目的感觉。

不过她泰然处之,并不代表有人能忍受她被这般对待,蓝衣男子冰冷的眼眸跳动着两簇淡金色火焰,冰寒而恐怖的威压如同泰山一般向着四周压过去。

瞬间‘砰砰砰’的声音此起彼伏,明里暗里所有对君邪投以不善目光的人皆被如同天降的威压给压得双膝重重地跪倒在地上,疼得额头上冷汗直留,发间却又奇异地附着一层薄薄的寒霜,冷得他们直打颤。

于是,君邪原本是受到‘贵宾般’注目礼式的欢迎,一下子就晋级到了帝王般的待遇——跪拜式的欢迎仪式。

“哟,火行南宫世家的待客之礼还是…周到啊!”君邪呵呵地朗声笑起来,笑声中带着讶异及享受,只是这笑意却不达底,深邃不见底的黑瞳别有深意地瞥了蓝衣男子一眼,似在指责他多管闲事。

蓝衣男子摸了摸鼻子,很是无奈而讨饶地咧开了嘴,可能由于他不太常笑的缘故,这讨好的笑容配上他那张跟冰削似的脸,实在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南宫志明两兄弟自看见君邪在进城后嘴角挂着的扬那抹堪称完美的笑意后,就很是自动自觉地把自个当成透明人,那笑容实在是让他们两人有种背脊蹿上一股凉气的感觉,此时见那跪了一溜的人群,还有身旁两家伙的互动,更不是自觉地抖了两抖,那感觉就像是在六月伏天被冻死一样。

就只是单纯地走在街上都不安生,未免再发生其他无法挽回的事端,南宫志明直接将手中的令牌亮起来,压下暗地里妄想搞风搞雨的人后,便向南宫志涛使了个眼色,尽量地加快步伐,以最短的时间将这两位祖宗送进南宫主府的一处院落,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从院落里逃出来,赶紧去传法令去了。

从踏进这处院落起,一直挂着莫测笑意的君邪陡然抿直了双唇,一种悲伤且不安的情绪从她的身上溢出来,甚至那如松柏般挺直的身躯也在瞬间如被压跨了般佝偻起来,轻轻地颤动着。

“主人。”立于君邪身后的蓝衣男子看着向来意气风发的人儿抱着双臂轻颤的模样,心跟着揪疼起来,跨前一步,轻轻地揽住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那颗在变冷的心,用双臂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支撑着她这一刻的软弱,他知道她的事情,所以他猜测,她之所以如此悲伤,是因为这所院落是她曾经的居住地,因而勾起了她某些不好的回忆。

他所猜测得没错,这处院落是曾经南宫君邪一家三口居住的地方,在这里有过欢乐有过悲伤,更有过不堪回首的往事,这些往事被真正的南宫君邪压在心底的最深处,而当君邪踏足这所院落里,有关这里的一切回忆便如潮水一般涌入她的脑海里,包括一些情绪反应也自然而然地做了出来。

王者之巅 第二十二章 圣王小白

在原来的南宫君邪的记忆中,君邪得到的关于她父亲南宫志昊的信息非常并不少,但是与父亲相处时的情景记忆却是非常之少,原本君邪以为那可能是由于南宫志昊身为火行的下任家主,要处理的事务繁多,所以陪伴她们母女的时间少的缘故。舒骺豞匫

然而在进入这所院落后,一股脑地涌入的陌生信息却打破了君邪原本的猜想,一幕幕的场景在脑海里回放着,基本全部都有南宫志昊的身影,南宫君邪的成长,几乎每一日都有南宫志昊的陪伴。

他宽厚的臂膀将小小的南宫君邪高高举起,转圈,逗得她咯咯直笑,把她放在肩膀上,让她可以看得更高。

他用着那温厚的声音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教她叫爹,叫娘,教她讲话,但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他弯下挺直的背脊,只为爬在地上当马给她骑,带着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天寒了,她畏寒睡不着,他整夜整夜地将她抱在温暖的怀抱里,给她唱童谣,哄着她睡觉。

下雨了,她喜欢站在雨中看着雨幕,他二话不说抱着她站在雨幕之下,用自己的臂弯为她遮雨,自己却被淋了一身湿,这一站常常就是大半天。

生病了,她吃不下任何东西,他心疼心焦,用了一整夜的时间翻遍医书,然后亲自进入厨房,洗手作羹,人生的第一碗粥就是为女儿熬的,虽然味道不敢恭维,但是看着满脸焦黑,一身狼狈的父亲,小君邪却觉得自己吃到了人生最好吃的美味。

浓浓的父爱犹如潮水般通过记忆灌向情感匮乏的君邪,瞬间将她的一颗心涨得满满的,让她禁不住泪流满面,完全沉浸在其中,然而幸福却不长久,犹如梦魇般的一幕如同利剑一般刺入她的脑海里,将所有幸福的画面都劈成碎片,留下的只有那一幕如恶魔般狞笑的情景。

她亲眼看着他最爱的父亲被捉走,承受家族最重最灭绝人性的刑法,亲眼看着如山般的父亲在火海里轰然倒下,看着那张俊秀温和的脸庞在极度扭曲中僵化,看着那挺拔的身躯寸寸成灰,听着那温厚的声音从粗重的闷哼到撕心裂肺的嚎叫再到寂静无声。

从头到尾,小小年纪的她被迫观看了行刑的全过程,多少次在嘶喊中昏厥,再被水泼醒,再昏厥,再泼醒,不断地重复着,直到行刑完毕。

由于南宫君邪的出身及容貌,在整个南宫家族之内,除了少有的几个人外,几乎所有人都在背后议论过她,怀疑过她,可是从她懂事起,她竟从未听到过任何一点刺耳的话语,不管明里还是暗里,所有人对她都是客客气气,尊敬有加,这一切都是因为南宫志昊将她保护得太好太好了。

有南宫志昊在,她的人生是阳光的,是美好的,是充满着温暖与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