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那个老家伙?”久经大风大浪,天塌地陷都面不改色的冥煞突而因‘南宫风舒’这四个字而脸色大变,浑身的煞气汩汩地往外冒,若不是以理智死死地压抑住,只怕下边正打欢的双方人马就要直接丧身在他的煞气之下了。

跟冥煞站得最近的君邪受到煞气最直接的威压,赶紧运转真元力抵抗,蹙了蹙眉道:“你认识他?”

“千年前,就是他跟其他四行的家主和天剑宗宗主将本王封印在鬼井,哼,他的命还真大,当年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千年还不死。”冥煞冷哼一声,怒冲冲道,同时透着丝不解,毕竟当年南宫风舒几人伤得有多重,他最是清楚,尤其在最后时刻他的绝命一击,纵使他们在当时能撑着不死,也得落得个半废的下场,可如今南宫风舒竟然还没死,而且他出门时,他就在城里,却没能感应到他的气息,那就表示当年他竟渡过了渡劫期,却没有飞升仙界,千年后的今日,其修为更加深不可测。

闻言,君邪瞳孔猛地一缩,漆黑的瞳眸深邃不可测,心里暗自大吃一惊:千年前,将冥煞封印的五行家主和天剑宗宗主竟就是南宫风舒这一辈?结合南宫族史及冥煞所言,南宫风舒当年在渡劫关键时刻所谓的为除魔而身受重伤必就是与冥煞在鬼井的一战,而方才在主府大厅时南宫劲烈所言,南宫风舒当年渡劫竟是成功了?虽则她还没走渡劫那一步,但也深知渡劫的可怕,不说别的,就说风炎前身风梓,在渡劫时不仅处于全盛时期,还手握上古神器,尚且失败了,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南宫风舒是有多逆天才能在重伤半废的情况下渡劫成功的?

君邪在短短五年之内,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修武者成为今日在修真界小有名气的修真高手,在他人眼中,她就是妖孽的代名词,逆天的存在,但无论她有多妖孽,多逆天,都少不得背后的努力与机遇,纵然南宫风舒当年比她要努力千倍万倍,还是上天的宠儿,她也不认为在没有点猫腻的情况下,能渡劫成功。

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今日的火行…

一个念头如白光般闪现在君邪深思的脑海里,还未来得及抓住这抹念头,便被下边一声巨响给打断了。

顺着声音望去,却是南宫家族真正的缓兵到了,领头者显然修为不低,一到来便扭转了一面倒的场面,君邪一眼望去,便认出来者是庶系的一名主事者,南宫劲善的得力心腹,叫南宫劲严,修为至少是元婴中期,家族的高层终于出面了。

“好戏终于上场了。”将南宫风舒的事先放在脑后,君邪勾了勾嘴角邪笑着道,同时伸手拍了拍冥煞的肩膀,无声地安抚着他的情绪,当初若不是南宫风舒几人,指不定当日冥煞就能得到黑莲心,救了他儿子,今日也不用受制于她,他对于南宫风舒几人的恨意有多深,可想而知,不过,现在显然不是他发泄情绪的时候。

冥煞自是明白君邪的意思,她想看南宫家族的好戏,自是不想被人发现她就站在一边看戏,深吸了口气,缓缓平息胸腔里的恨意,收敛情绪,然下一秒,只见得眼前一道光影闪过,前一秒还说要看好戏的人突而冲着又重新打起来的战场掠去,转眼间便插入那正斗得激烈的南宫劲严和那个人类修真者之间,衣袖一挥,毫不留情地将南宫劲严给震开,护在那名人类修真者身前。

发生什么事了?

冥煞一头雾水,不过并没有随着出去,继续隐在暗处,看事态发展,突然很是期待这场好戏在他家主子加入后会怎么演变,面无表情的脸上隐隐裂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现在就他一人在看戏,别说,这种感觉还真爽,难怪他家主子有这个癖好。

南宫劲严正待将来闯者拿下,斜地里猛地蹿出一道人影将阻止了他的动作,还将他给震退,本来就攒着一肚子火的他这回在这么多人面前被震退,更加愤怒,而且这火绝对喷向那这个刚好撞上枪口上来的人,只是当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转过来时,那正口喷出口的话硬生生地卡在嘴里,转了个圈,呛回喉间,憋得他脸成猪肝色。

“南宫君邪?”南宫劲严的声音要说多生硬就有多生硬,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相助来闯者的人竟然是‘自家人’,而且就在一个小时辰前被祖宗恢复身份,甚至持有祖宗玉牌。

一想及此,南宫劲严的脸色涮地一下变得惨白,身子也不禁颤抖了一下,刚才他貌似直接脱口而出叫了她的名字?如果她要追究,直接给他冠上个不敬的罪名,再加上手上的玉牌,当场就可以将他给处置了,就算是家主,也不能说什么?

不过,南宫劲严这回倒是白担心,若是在平时,别说他‘不敬’了,就是他把君邪当他老爹般敬着,君邪都会将他给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是,此时的君邪,完全将他给忽视了,她的目光,她的心思,全放在被她所‘救’的来闯者身上。

来闯者其中的修士看年纪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身穿一件蓝色长衫,身形削瘦,肩若削成,面若玉琢,肤白凝脂,眉宇间竟带着几分媚态之像,然他咽喉间的喉结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他是个真真正正的男子。

在君邪蹿出来之时,修士如玉般的脸上瞬间布满讶然,他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有人跑出来相助他,但是当那人停驻在他的面前时,平静了许多年的心忽而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剧烈跳动起来,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袭遍他全身,当那人转过头来看他时…

‘咔嚓’,当那人映入眼帘时,一道声音忽而从脑海里爆炸开来,然后…然后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虚空,唯有站在他面前那勾着抹邪肆笑意的人儿是那样的实实在在,虽然她带着银色面具,看不清她的模样,但那熟悉的眼瞳,甚至是那陌生而又熟悉的银色面具,都如此清晰地跟心里的那人完美地重叠在一起,告诉他,她终于又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而不是他午夜梦回时的一道梦影而已。

两人相对而立,彼此注视着,似在这无声之中诉说着什么,亦或只是在无声中将对方的模样再次刻入自己的脑海里,毕竟几年的时间,足以物事人非,现在的他们自然也远不是当年的他们,时间是把最残忍的杀猪刀,虽则把他们雕刻得更加成熟,但也割落了少年时期的稚嫩,不管怎么说,那张脸已经被‘杀猪刀’下过手了。

“子浩。”最终还是君邪先开了口,嘴角淡淡的笑意倾泄出来,如同春暖花开般的笑意直达眼底,渲得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瞳更加琉光溢彩,眩目夺人,声音轻柔如梦幻般让人觉得不真实,在音尾似乎带着丝若有似无的起伏,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平平淡淡的一声招呼,却…

莫明地让人想落泪!

王者之巅 第三十章 再见子浩(下)

“无、无、无…无名!”狠狠地吸了几口鼻子,秦子浩咧开嘴,如白玉般的脸庞犹如万千光华倾泄而下,霎那芳华,直接晃花了在场无数的眼,从来不知道,一个男子的笑容竟然可以美到花容失色、日月无光的地步,这人不会是修习了什么魅惑人心的邪术吧?

秦子浩一个箭步上去,将君邪狠狠地抱进自己的怀抱中,仰起头,目光莹莹地盯着上空,激动地不能自制,语无伦次地低喃道:“无名,真的是你?居然是真的,哈,那些传闻居然是真,你果然就是火行的人,君无名就是南宫君邪,哈哈,我,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个王八蛋,你怎么能丢下我呢?…”

任秦子浩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包容地微笑着诉听着毫无条理的低喃,这一刻,君邪只觉得心底深处的某一处柔弱重新焕发了活力。要说君邪心中的痛,秦子浩的失踪便是其中的一件,当年他就在她的眼皮子底子失踪,生死未卜,这么多年来,隐隐的自责总让她的心时不时地痛一下,然,天地之大,她不知道该从哪儿找起,更不知道该如何去找他,更怕听到的是他已死的消息,见到的是他的尸骨。

无人知道,她那颗如硬铁般的心里面包裹的柔软是如何的脆弱不堪,她一步步地追求至强的力量,如今为的仅仅只是护住心底深处的柔弱,那一再失去的痛,她不想再尝试了。想不到,命运的安排总是那么的奇妙,在她毫无准备之下,秦子浩竟活生生地站在了她的面前,依旧那般的柔媚,让人禁不住心生爱护之心,却又是那般的坚强,让人为之侧目,他似乎就是柔与刚最完美结合的代表,几年的时间,让这种完美更加的明显,就似一颗蒙尘的明珠终于抹去灰尘,开始绽放它最耀眼的光采。

秦子浩,你小子终于舍得来见我了!

君邪的心底忽而有种重重松了口气的感觉,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啸,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当然,这种感觉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再有机会尝试,她不会再让自己有失去的可能,她要用她的力量护住身边所有的人。

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在场的所有人集体傻眼了,这是什么状况?

当然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一道充满杀气的声音打断了这温情而诡异的一幕:“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人类,这回你逃不掉了,受死吧!”

凭空生出的一连串花瓣忽而发如潮水般攻向君邪,虽则君邪被秦子浩揽在怀中,但这些花瓣就像有自己的意识般以一种刁钻的角度避开秦子浩。

在杀气凭空升腾而起的时候,君邪便已敏锐地感觉到,因而在花瓣袭来时,只是快速地脱离秦子浩的怀抱,升抬起头,眉眼冷凝,眼中极快地掠过缕金色光芒,调出精神波在周身形成精神防御罩,霎时,‘轰’地一声,两股强大的力量以硬碰硬,顿时产生爆炸,发出灿烂的光芒,强横的气劲余波将一丈之内的所有人都给震退出去,唯有最中心的君邪稳站泰山,花瓣从她的头顶飘然而落,有种异样的美丽。

花瓣?这场景何其的熟悉啊!

君邪心中一动,转眸望去,在离她约有一丈多的地方正婷婷地站着一个女子,她身着漫妙纱衣,看似飘逸轻薄无物却又如纺似素雅淡洁,纤细的腰肢之上系着一条红艳似火、鲜艳如玉的纱带,细看之下,此条纱带竟是由成千上万的小花结凝结而成,相互交绕痴缠,纱带间悬挂着一条蛟鞭。

女子如瀑如丝的雪发半垂于背后,半轻拢于胸前,精致完美的脸庞得天独宠,美得近似虚幻,仿佛来自九天之外的仙女,美眸圆睁,闪烁着凶狠暴戾的光芒,长长的睫毛如两扇小扇子一般随着她的呼吸轻灵地抖动着,性感的嘴唇抿着,红艳中透着嗜血的光泽。

如此美丽的女子,对于孰来有爱美之心的君邪而言,自是一眼就认出来她是何人,更何况她还曾差点命丧她之手呢!

血蛟碧雪——雪姬!难怪在龙炎山上感应到的妖息会有熟悉的感觉,原来竟又是老熟人,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君邪眉梢轻轻挑起,嘴角习惯性地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正要开口‘打招呼’,身边的秦子浩先一步惊叫出声,声音疑惑中带着愤怒:“雪姬,你干什么?”

一击被君邪轻飘飘地挡下,雪姬暴戾气息更盛,尤其是看到君邪看向她的目光,明明白白地透着挑衅的意味,更让她狂怒不已,这个该死的人类,太嚣张了。

“嗷!”一声龙吟声响起,夹着似蛇咝的声音,气势惊人,犹如蛟龙出海,天地变色,被激怒的雪姬怒吼一声,幻化回本体,霎时,一条体积长达一百多丈,浑身血红光芒烁烁,片片鳞片寒光闪闪的血蛟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一股狂暴的气息席卷而开,巨大的压迫感压在在场所有南宫家族的人感觉浑身欲裂,体内真元开始乱蹿。

君邪挑了挑眉,双眸暴射出一道无形的光芒,罩在她周身的精神防御罩微微波动了一下,受到血蛟最正面冲击的她依旧飘然立在原地,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便连衣角都没有飘荡下,与旁边东倒西歪,狼狈不堪的南宫子弟形成鲜明的对比。

曾经与血蛟的对阵,她虽拿到想要的东西,结果却是落荒而逃,实在是有够憋气的,今日在这种情况下再遇,她是不是该跟她玩几下,解解这口堵了许久的气啊!何况现在是血蛟先动了手,她也不好不出手自卫是吧,至于就在这家族地盘上动手之后造成的破坏和结果,那就不是她所考虑的范围了。

可惜她这口气今天是注定出不了了,秦子浩的一声怒吼竟然奇异地让暴戾的血蛟停了下来,如同两盏大红灯笼的血红眼睛看了秦子浩一眼,然后不甘不愿地低吼了一声,光芒一闪,又重新变回妖媚惑人的大美女,虽然依旧愤恨地死盯着君邪,但却没有再动手的意思。

耶?现在这是什么状况?

君邪表示无比的疑惑,漆黑的目光充斥着如同好奇宝宝般的目光在秦子浩和血蛟之间不停地扫视着,充满着探究的意味,血蛟耶?号称最嗜血暴戾的血蛟居然在狂怒的情况下,这么简单这么快就平复下来?只是因为一声怒斥?靠,秦子浩这一声的威力还真够大的,尤其是再看着雪姬那一副‘敢怒不言’的模样,君邪表示她真心不理解。

就在君邪高速运转着她那已深度开发的脑袋来研究秦子浩跟雪姬到底是什么关系的时候,秦子浩却夹着怒火走上前两步,挡在君邪面前,面对着雪姬,眯着眼睛,冷冷问道:“雪姬,你与无名有仇?”此时的秦子浩完全与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狐狸,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是…”雪姬下意识地开了口,然在秦子浩的目光下却硬生生地把要冲出口的话在嘴里绕了一圈,变成另一个相反的答案:“没仇!”快速而急促的两个字透着极度压抑着火气,听着似有种堵气的味道,美眸落在秦子浩和君邪的身上,微微荡漾着别人看不懂的异样光芒。

嘿,没仇?如果她们这样都算没仇的话,那么君邪想,她或许该重新学习学习‘仇’这个字了!

看着站在她面前一副保护者姿态的秦子浩,君邪竟从未有一刻觉得他竟是那么地的有…霸气,他现今虽也是名修士,但论起修为来说,比她要差得远了,却被已经修成人身的血蛟压得死死的,不得不让她开始怀疑他们之间有着什么不为不知的关系。

想了一圈,君邪直接地问出口:“子浩,这条…哦,不,是这位雪姬姑娘是你的…”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秦子浩给急急地打断:“无名,你别误会,我跟她没关系的,就,就一起上路的伙伴而已,我,你要相信我,我心里一直…”

这么多年来,他心里念着,盼着的人就只有她,无数次幻想着与她再次见面的情景,多年来的不要命修炼为的就是能在相遇后地日子里保护她,他再也承受不起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消失的痛苦,轩辕陵墓内发生的一切让他无数次在梦中惊醒,在期待盼望的日子的,伴随着他的还是那时不时搅痛他心的忐忑,他怕时间的流逝,让她忘记了有他秦子浩这个人,也怕他不在的日子里,她的身边会出现其他的男子,所幸她没有忘记他,甚至她那毫不掩饰的激动与惊喜,让他看到的希望,在这种欣喜与忐忑下,他的神经变得无限的敏感,生怕她会误会自己与雪姬之间的关系。

秦子浩过激的反应引得君邪不禁侧目,在她的印象中,似乎还从未见到他这般焦急上火的时候,当然演戏的时候不算,很少有什么什么能让这只狐狸失态,因而君邪愣了几秒,才莫明其妙地看着秦子浩补下被打断的话不解道:“我只是想问她不是你收的兽宠,你干嘛反应这么大?”

秦子浩顿觉得瞬间被人掐住了脖子,卡壳了,白如玉般的脸上一阵青一红,讪讪地扯了扯嘴角,正待说话,几道破风声忽而传来,抬眼看去,从火城的方面几道紫色的身影流星赶月般地冲着这边赶来。

王者之巅 第三十一章 情敌相见

秦子浩顿觉得瞬间被人掐住了脖子,卡壳了,白如玉般的脸上一阵青一红,讪讪地扯了扯嘴角,正待说话,几道破风声忽而传来,抬眼看去,从火城的方面几道紫色的身影流星赶月般地冲着这边赶来。

“大胆妖孽,竟敢在我火行地盘上放肆?”远远一声怒吼犹雷霆震怒般在空中炸响,当先一道人影便停在君邪等人的面前,一身如强横的气息当头便罩了过去,赫然竟是南宫劲冲,身后几道人影是跟他同一辈的庶系精英,想来是被雪姬变身后的妖气给引来了的。

但他们没有想到君邪也会在此,这个如今是族内新晋的第一名人,虽本身在家族内无根底,但拥有的权力却让人非常忌惮,无论老祖宗这些做的原因的是什么,在等级森严的家族内,现在的南宫君邪绝对是家族第三人,地位仅次于老祖宗和家主,只是刚得势的她不趁机在族内活动活动,巩固自己的势力,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南宫劲冲张了张嘴,想开口问些什么,但憋了半天,把自个的脸憋得一阵青一白,却硬是憋不出半个字出来,他本就恨极了君邪母女,后来又发现那么多事,彻底地跟君邪结上了仇,自君邪回族后,哪一次见了面,不是一副杀气腾腾,恨不得将君邪给千刀万剐了的暴怒样,现在她上位了,他再恨也不能直接就她杠上,一时间,竟不知该以何种表情站在她的面前。

南宫劲冲不开口,庶系的人自然也保持着沉默,只是盯在君邪身上的目光,各种诡异难解。

相较于南宫劲冲的各种纠结,君邪却只是淡淡地赏给他一眼,便将目光继续落在秦子浩和雪姬的身上,复仇的计划已然全部在她的脑海里,现在她不急,该讨的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被君邪直接无视掉,南宫劲冲及其随同他一起来的人都不禁一股怒火直冲上胸腔,这种无视的感觉让这群高高在上的人觉得自己被污辱了,而且还是被他们现在恨不得抽筋剥皮的‘野种’污辱了!

南宫劲冲虽然个姓较冲动,但也不是傻子,尤其是这几年的家族内战更让他的心思大有转变,说白了就是多了心眼,他心里的怒火明明比其他人都要来得大,但还是生生地忍住,顺着君邪的目光转而将视线落在秦子浩和雪姬身上,终是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一个念头俘上脑海,瞬间便被怒火转到他们身上,双手一掐法诀,就要直接给敢无视他的秦子浩和雪姬好看。

“嘿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咱换个地,你看一堆苍蝇在旁边虎视眈眈的,别没说两句话,就让我这条小命丢在这里。”秦子浩将君邪和南宫劲冲等人之间的表情看在眼睛,漂亮的双眸微微眯起,边冲着正等着开口的君邪笑着如同狐狸般道,边斜眼瞥着南宫劲冲等人,从他踏进火行的地盘,报出君邪的名号后就遭到围堵击杀,他就知道君邪在南宫家族并不‘好过’,此时一见这些明显是南宫家族的主事者对待君邪的反应便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秦子浩的想法很简单,与他的无名为敌,就是与自己为敌,凡是与自己和无名为敌者,就别想好过。

君邪邪肆地勾起嘴角,自然知道犹如狐狸一般的秦子浩在想什么,淡漠的目光斜斜的瞥了眼掐着法诀的南宫劲冲,跨前两步挡在秦子浩和雪姬的面前,如同最热情的主人家般,笑哈哈地招呼着道:“哈哈,幸得子浩提醒,若是让讨人厌的苍蝇伤了远到而来的朋友,倒是我这个主人家不是,来来,哦,还有雪姬…姐姐,咱回城去。”

说着,无视秦子浩小害羞的表情和雪姬狰狞地抽搐着脸色,君邪走上去一左一右地拉着他们,回过头,目光闪动着奇异的光芒看了南宫劲冲一眼,便自顾自地带着两人往火城的方向走去。

南宫劲冲掐着法诀正要打出,被秦子浩和君邪的一唱一合激得气血倒冲,险此真元逆流,好不容易控制着险些失控真元,憋着一股怒火再次掐动法诀,不想君邪猛地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很‘平和’,但是诡异地,在她这一眼下,他竟发现一股莫明的力量将他给困住,无论他如何驱动体内真元,都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三人大摇大摆地进城去,这个诡异而可怕的现象让他又惊又惧。

“五爷…”其他人眼见君邪如此嚣张地带着一只妖和一个来历不明的修士进城,完全无视他们的存在,都忍不住想要不顾一切地动手,但南宫劲冲没有动,他们也不敢自作主张地轻易妄动,目送着三个人影越走越远,众人急了,纷纷焦急地看向南宫劲冲,却终于发现他的不对劲。

而这时,那股禁锢着南宫劲冲的神秘力量突兀地消失,南宫劲冲终于恢复行动能力,第一反应先是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来,整个人犹如虚脱了般半跪下去,豆大的冷汗从额际滑落。

这般模样的南宫劲冲吓坏了现场一大票人,纷纷焦急地上前,一时搞不清他这是怎么啦?分明还没动上手,不是吗?而这是还是在他们家族的内围据点,就是有高手暗下黑下,也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何况以南宫劲冲的修为也不至于被阴了都不知道。

最后还是南宫劲严临危不惧,让大家镇定下来,这才小心地扶起南宫劲冲,蹙着眉头,担忧问道:“五爷,是不是那条血蛟下的暗手?”在他看来,君邪和秦子浩都不具有在他们面前杀人不见血的能力,而雪姬这头血蛟的能力深浅如何,他却说不准,因而每一怀疑自然便是雪姬。

南宫劲冲一口气已经顺过来了,目光遥望向城门口的方向,眼底还着未曾掩去的惊惧,面对众人的关心和南宫劲严的疑问,只是冷凝着一张慎重的脸摇了摇头,不耐地推开他们,边不发一言地朝着城门的方向极速而去,边暗暗思量着:一直以来,他们始终都太小看了这个‘侄孙女’了吗?那般可怕的手段,无声无息的攻击手法,若是再任由她这般下去,那么…不行,她只能到此为止了!否则用不了多久,输得一败涂地的人就会是他们。

跟随南宫劲冲而来的众人见状,以为他是追着君邪三人而去,急忙也紧跟而去,南宫劲严安排人清理现场后,也随着回城,一头妖蛟进城,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件小事。

没有人发现,在不远处的一颗参天大树上,一道光芒闪过,瞬间消失无踪。

光明正大地带着秦子浩和雪姬回到府里的住处,君邪完全就没去考虑过雪姬这头血蛟的身份会在火城引起多大的风波。

一回到住处,君邪才发现修御天已经跟南宫风舒‘叙旧’完回来了,正等着她,满眼的欣喜在瞥见她拉着秦子浩的手时,瞬间冷凝了起来,再见秦子浩的容貌,瞬间便记起来他是何人,瞬间金眸更是一片暗沉,恨不得手起刀落,将他被君邪拉着的那只手给砍了。

不过,很快修御天就冷静下来,像是没看到秦子浩一样,刀削般的脸庞瞬间柔化,一脸温暖笑意地迎上君邪道:“邪,回来了。”

君邪看到修御天也很是开心,自然地放开秦子浩和雪姬的手,三步化作两步地走到他的面前,轻点了下头:“嗯,这么快这聊完了?”

“念着你,没空跟南宫风舒那老头废话。”君邪的反应完全取悦了修御天,平时闷在心里的话很自然地就说着出来,不动声色地瞥了脸色僵硬的秦子浩一眼,然后温柔地牵过君邪的左手,放在自己宽大的掌中,轻轻地揉搓着,像是要搓去什么脏东西,这只手刚拉过别的男人,他不喜欢。

“呃!”君邪是低情商,可不是白痴,修御天说得做得都这么明显,她要是再弄不清楚状况,那可以去买块豆腐撞死得了,当着秦子浩这个好友和雪姬的面前,君邪破天荒地觉得两边脸颊都烧得厉害,幸亏有面具稍稍遮挡着,不至于那么明显,心里同时有股异样的甜蜜涌起,却被只顾着脸烧的她给忽略了。

秦子浩站在一边,看到这幕,突然只觉得嘴里一片苦涩,心痛得几乎窒息,他终究是慢了一步,错过了吗?如果他能找点找到她或是在云城的时候就向她表明心意,会不会今日的结果就不一样了。

这个男人是谁?他是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边?他们真的已经在一起了吗?

第一眼相见,他没有错过他眼底的煞气,男人的直觉,他们将会是情敌,那一刻,他看着被无名握着的手,觉得自己比他更占有几分胜算,然下一刻,手却被放开了,心里爱着的女子笑着迎上那男人,他们的互动是那样的自然与温馨,似再也插不下第三个人。

他还有胜算吗?

王者之巅 第三十二章 两方对峙

诡异!

绝对的诡异!

一张圆桌,君邪坐在中间,左看秦子浩一张狐狸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殷勤地对着修御天不停地‘叙着旧’,右看修御天顶着一张威严的俊脸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热情地跟秦子浩寒暄,两人那热乎劲,活像久别重逢的一对情侣,君邪突然觉得,她是不是该给让位了,堵在他们两人中间,怎么就有种第三者的感觉啊?

正相互暗地里较着劲的两位‘基友’要是知道君邪此时脑里的想法,铁定非气得掐死她不可。

秦子浩跟君邪相识相熟的过程,修御天从头看到尾,对于秦子浩对君邪的感情,君邪迟钝没有感觉到,他可是心知肚明,而君邪的性格,他也很清楚,这娃对爱情迟钝呆木,对朋友那是热情如火,掏心掏肺,秦子浩是她为数不多的几个好友之一,重逢的这段时日来,就没少听她提起过他,听得他不爽已久。

这会秦子浩突然迸出来,一副依旧对君邪情根深重的模样,让他心头火气一起,差别没给控制住,扁掉他那张狐狸脸,看他还拿什么勾引他的君邪,偏君邪也对他一副亲昵得不得了的样子,他要是敢一拳揍下去,他百分之百肯定,君邪绝对会给那家伙‘报仇’,不会对自个手下留情的,所以他只能采用笑里藏刀,兵不见血刃的办法让他知难而退。

很不巧,秦子浩跟修御天想到一块去了,虽然在看到修御天跟无名两个亲密的举动后,他伤心欲绝,整个人都被绝望给笼罩着,但他并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更不会只凭着那刺眼的一幕,就立即丢盔弃甲败退,只要无名一天没亲口跟他表明她爱上那家伙,他都有争取的权力不是吗?就算那家伙原来跟她有最亲密的关系——是她的宠物,这点在无名介绍修御天给他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

于是,两只情敌不谋而合地扛上了,而罪魁祸首确明显半在状况外半在状况内,至于雪姬,面对君邪这个大仇人却不能打不能杀,早就郁闷地不知跑到哪去画圈圈去了,因而,就出现了如此诡异而和谐的一幕。

‘啪’!

俗话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于是,忍无可忍的邪君大人爆发了,霸气侧漏地一掌拍在桌面上,霎时,诡异的气氛破碎了,笑里藏刀的两只绝美的笑容同时僵硬在脸上,冷光四射的眼光瞬间变得怯怯,不敢再动弹。

君邪一掌拍下去后,见两人都一副小媳妇的样子看着自己,顿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叹息地摇了摇头后,才无奈开口道:“说正事吧!你们两个都给我正常点。”

所谓的正事就是南宫风舒找修御天叙旧的原因,至于秦子浩当年失踪的原因,早已经说明了!

当年在云城,带走秦子浩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们秦家的一位活了几百岁的祖宗,秦子姚死后,秦家这一代就只剩下秦子浩了,因而闭关中的秦家老祖宗感应到秦家灭族灭种的危机,急忙出关,那时秦家的其他人已被鬼宗抓走,于是他便找到了秦子浩,将他给带走,救醒了他后,发现他身怀灵根,于是便压着他修习他们秦家的法诀,进入修真界,不到习有所成,绝不放人。

而秦子浩在学有所成得到祖宗的放人后,便火急火燎地全天下找寻君邪,在路上就遇上了出来找寻君邪报仇的雪姬,于是,一段难以说清道得明的故事就发生了,只不过显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君邪开口,两人哪还敢再耍什么花招,修御天立即轻咳了一声,恢复一副正经威严的一派圣王派头,以指轻击着桌面率先开口道:“南宫风舒这次找我,话里话外,都提到了五行大会的事,我想,五行大会近段时间就要开始。”

君邪略一沉吟,翘了翘嘴角道:“五行大会本该每十年举行一次,这届倒是提前的五年,看时间,早该已经开始了,不过可能是因为鬼族或是其他原因,直到现在五行虽已聚过多回,但真正的五行大会却一直没被提起,南宫风舒刚一出来就提起这件事,我有预感,这个大会没那么简单。”

说着,君邪嘴角扬起抹邪魅的笑意,漆黑的双眸荡漾着夺目的光彩,看着修御天道:“这次五行大会的火行的人员中一定会有我的名字,小白你不是五行中人,按理是绝不可能出现在五行大会上,南宫风舒却跟你提起这件事,摆明了把你这位圣王算到了火行中来,就是不知道他准备让你以什么身份跟去,总不可能是天一神族的圣王大人吧?”

看着君邪似笑非笑的表情,修御天白皙的脸庞泛起了可疑的红晕,敲击着桌面的节奏明显乱了起来,呐呐地支唔了半天,才直直地望进君邪漆黑的眼里,一字一顿道:“用火行嫡系一脉脉主夫君的身份,邪儿以为如何?”

修御天的眼神太过炙热深邃,君邪第一次在对视中不自觉得选择躲闪开他的目光,胸腔内的那颗心似要配合着他乱起来的敲击节奏般也跟着咚咚咚地乱跳起来,然而当修御天那句话一出口,心口跳动的那颗心骤然停了下来,脑袋也千年难得一回地出现了空白,转回目光,愣愣地看着修御天,似乎一时没想明白,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得看到精明的君邪露出这么一副天然呆的样子,修御天整颗心都在瞬间软化了,眼神更加炙热,金亮的眼珠愈显深沉,抬起手,抚上她已拿掉面具的脸,轻轻地抚着,低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仿若来自遥远的地方般幽幽地再次问了出:“邪儿以为如何?”

极其诱惑的声音,让脑袋渐渐恢复理智的君邪再次短路了,直到,几声极其压抑的低咳声响起,才猛地回过神来,却是第一时间错过修御天的目光,扭头看向声音来的来源,却见秦子浩如玉的脸庞惨白得可怕,仿佛瞬间所有的生机都被硬生生地抽离掉,整个人显得摇摇欲坠,浓浓的悲伤与绝望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被秦子浩这副样子给骇了一大跳,君邪脸色大变,立即执起秦子浩的手,边按在他的手腕上探着脉,边急切问道:“子浩,你怎么啦?”

看到君邪这副发自内心的关怀,秦子浩的脸色奇迹般红润了许多,抽开被君邪探脉的手,尽量收敛自己悲伤的情绪,扯起嘴角,故作轻松地笑着道:“我没事,可能这一路赶来有些累了而已,真没事!”够了,这样就够了,能得到她真心的关怀,他就该满心欢喜了,起码,他在她的心底占有一席之位。

“嗯?”君邪很是怀疑,秦子浩的样子明明很是不对劲,不过见他脸色好了许多,以精神波探测也没查出什么,便也只能相信他的话了,但还是温言道:“要不你先去休息休息。”跟南宫家那群人的一场火拼,想来也是耗了他不少精力。

得到的不无意外是秦子浩的摇头拒绝,君邪也不勉强再说些什么,反正自从回来,这两个男人就一个比一个怪,转回目光看向修御天,倒是意外的,他竟兀自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就这一会,她被修御天吓得远去的理智也都全体归位了,瞬间,两边耳朵可疑地开始泛红。

火行嫡系一脉认真算起来,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人,而恢复了身份了的她自然而然就是嫡系一脉的最高主事者——脉主,嫡系一脉脉主夫君,那不就是她的…夫君!

夫君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实在陌生得跟从不认识一般,活了两辈子,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一个人对她说,要当她的夫君,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有一个男人顶着她夫君的名号站在她身边,这,这太…惊悚了!

没错,就是惊悚!一想到那个情景,君邪的第一反应不是所有女孩子都会出现的甜蜜和向往,而是感到惊悚!

修御天抬起头来迎上的就是君邪那双邪魅霸气的黑眸闪烁着一种犹如见到鬼一般的光芒,不用猜,他也知道此刻她那颗异于常人的脑袋在想些什么,金亮的双瞳深处期待的光芒黯淡下去,哎,是他逼得太急,吓到她了吧!不过,就她那对感情木纳到人神共愤的地步,若是不时时给她敲一敲,逼一逼,估计到他与天地同寝那一日,两人的关系都不会再有寸进。

不过,现在,他已经敲过了,就不能再逼了!修御天很好地掌握着欲擒故纵的小把戏,主动开口转开这个话题,将重点再次放在五行大会上,在南宫风舒出来后,他就已经感觉到火行的气运已经弱到快见底了,邪恶之气正全面地吞噬着火行剩余的那点气运,而随着的,火行的天运也乱成一锅粥,照他估计,其余四行也差不多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下,五行大会的召开,就注定了极度的不安稳,而隐隐之中,他也感到丝丝的不安,而这丝丝的不安来自君邪。

他并没有错过,当他提起五行大会时,她的身体瞬间僵住,一种难以说明的情绪在她眼底深处若隐若现地浮现,他说不清那是什么,似乎有兴奋,也有忐忑,有期待,也有害怕…待他想看清时,她早已恢复了正常,仿若他刚看到的,只是错觉而已。

然而,此后,无论他说什么,她都能正常同自己分析研究,正常到他真要怀疑那一眼是否真是自己关心则乱的错觉而已。

三人讨论了大半天,又聊了些其他的有的没有的话题,修御天和秦子浩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虽然很想继续留下,但也不能耽误心爱之人的休息不是吗?

待两人离去后,君邪半点要休息的意思都没有,起身走到窗边,抬头望着已经黑下去的天空,漆黑的双眸映着只有几点星光的夜空,少见地出现了迷茫与怯弱。

“五年了,整整等了五年了,终于要来了!五行大会!五行神殿!”喃喃的低语从君邪的嘴边缓缓地呼出,声音轻得仿若是腹语般,霎那时,眼底的迷茫与怯弱已被坚定和狂热所替代,转身,向着床的位置走去,时间不多了,她必须要尽一切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提升实力。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南宫风舒的出山在家族内热闹了一阵子,也就慢慢地淡去,相较之下,君邪恢复身份且得南宫风舒玉牌一事,就热闹地比较长一段时间,只是奇怪的是,庶系并没有对此做出什么动作,或是来找君邪的渣,仿佛已经认命了般,而趁着这机会,嫡系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夺权收权,却也顾忌着祖宗及家主而没敢做得太过火。

而就在这种继续着家族内乱的日子里,家主南宫劲烈也接到木行家主的来信,正式确定了五行大会的日子,就在两个月后,这次大会轮到木行东方家族主持。

在知道了这件事后,君邪便考虑要在大会之前,先给南宫家族来个大洗牌,一些早该消失在这世上的人也风光得够久了,是时候该把血债讨回来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还没动手,对方倒是先忍不住动起手来,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他们这是怕她在五行大会上若是出个风头什么的,在家族的地位也更加固若金汤,到时就不是他们来收拾她,而是她去收拾他们了,所以,他们就决定趁着南宫风舒忙着跟其余四行的祖宗之类的交流商讨的时候,出其不意地冲君邪出手了,而出手的理由就是秦子浩和雪姬。

秦子浩和雪姬的到来,一开始也只在这表面平静实则风起云涌的湖面激起一点点的涟漪而已,毕竟君邪现在风头正盛,且南宫风舒明显还知道了君邪身边有个冥煞,既然连鬼族冥部的冥王都在火城随进随出了,那么多一条小小的血蛟,也没啥关系,祖宗没开口,其他人自然也聪明的不去触这个邪了,于是,秦子浩和雪姬就以君邪客人的身份在火城内住了下来。

但是现在,南宫劲善就以雪姬是妖魔为由,以执法长老的身份,杀气腾腾地带人将君邪的住处团团围住,要让她交出雪姬,或是亲自击杀雪姬,以证清白。

南宫劲善很聪明,他没有再用君邪勾结邪魔歪道为理由来发难,毕竟她的父母就是以这个理由被家族赶尽杀绝,自己却依然能在家族逍遥自在,所以那个理由对她绝对没用,而换汤不换药从另一方面切入,那就不一样了。

莫说君邪已动了心思要大开杀戒,就算跟他们无仇,她也不可能将雪姬交出来,虽然两人现在的关系是敌多过是友,不过中间有了个秦子浩,那就是串在一起的蚂蚱了。

于是,双方就对峙住了,一开始双方都打起了口水仗,当然对于一向比较喜欢直接虐杀死对方或是阴死对方的君邪来说,口水仗这种事她一点兴趣没有,修御天、秦子浩和雪姬同样如此,但是在同一个家族,要打之前还得废些冠冕堂皇的话,所以他们这一方的出来废话的就是南宫志明等这些受着家族教育长大的嫡系中人。

废话的内容实在是没什么营养,千篇一律地,南宫劲善这一方仗着执法长老的身份理直气壮地大吐正邪不两立,雪姬这条血蛟什么包藏祸心,什么别有所图,什么正值五行大会召开之际,要扼杀所有可能祸乱家族的因素,总之不杀雪姬,不足以显示自己正道人士的身份,不足以表示自己热爱家族的耿耿之心。

南宫志明这一方自然是据理力争,一条条地反驳回去,总之一句话,你们丫的就是在这故意找渣,别以为你是执法长老的身份,就可以无法无天,也不看看看现在的嫡系可不同以往,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别想趁着祖宗和家主不在就来耍阴谋!

“别吵了!”站在一边听着口水仗听到终于不耐烦的君邪极有气势的一声低喝,立即让两方所有声音都消了下去,揉了揉额角,看着嫡系这边由南宫志明带头的近二十人,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在族内地位不低且修为都算是上上之流,再看南宫劲善那边,人数至少要多了一倍以上,同样是族内的核心人员,修为上也不弱,不过,她并不认为这就是南宫劲善的底牌。

“邪儿想通了,准备交出那条血蛟?”南宫劲善顿了一下,率先开了口,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看着君邪就像看着最疼爱的孙女一般,只是那双眼睛里射出的冷冽寒光却是毫无掩饰。

涮地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在君邪的身上,等着她开口,也不知双方每人的心里是期待她交出血蛟还是不交出好,而身为‘罪魁祸首’的雪姬则妖媚地靠站在一边,事不关已。

一步步走上前,站在南宫劲善的面前,君邪目光一抬,深邃犹如泓寒潭的黑瞳隐着雷霆杀气,嘴角邪邪勾起,红唇嚣张地轻启:“南宫劲善,收起你那伪善的嘴脸吧!也不用再找什么破借口,用来用去都是这一招,你不嫌烦,我还看着恶心呢!少废那么多话,直接动手吧!让我看看,这五年来,我娘亲的珍稀药材到底能让你修练到哪一步?”

王者之巅 第三十三章 复仇之战(上)

静,死一般的寂静,数十人的现场竟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一句话的威力直接轰得双方人马呆滞掉,他们一直都知道,君邪很邪,很嚣张,甚至连祖宗都不一定放在眼里,跟南宫劲善有着不共戴天的杀母之仇,但这段时日以来,她并没有主动对南宫劲善三兄弟做出什么,让众人都以为她志在家族权势,眼前她根基还稳,真要撕破脸皮,吃亏得必然是她自己,所以对南宫劲善等仇人视而不见,然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依旧还处于弱势的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嚣张无比地直接宣战。

且听她话里的意思,她母亲的什么珍稀药材落在了南宫劲善的手中?这时,有不少人嫡系子弟恍然,似乎自五年前开始,南品劲善三兄弟的修为突发猛进,原本的他们在族内只勉强算得上处于中上的之流,却突然在短短的时间内,一跃成为仅次于家主及四大长老的顶级强者,而庶系的子弟也在这几年跟打了鸡血一般,纵然有些人天赋比不过一些嫡系子弟,但是每每在修为测试中,却总压那些嫡系子弟一头,让他们每次都气愤之余疑惑不解。

现在若南宫君邪所言不假,那么这番变化,定是那些所谓的珍稀药材所致。若真是如果,那么那些药材该给是多么的珍稀且逆天啊,难道这就是南宫劲善三人当年杀死莫凌夕的真正原因?

电光火石之间,一众嫡系心头百转,而庶系人员的脸色也是急剧变化,先是呆滞,再到惊诧,再到后来的青白交接,最后竟有几人泛着尴尬之色。

而这其中脸色最是精彩的当属南宫劲善、南宫劲冲、南宫劲逸,尤其是南宫劲善,本身是庶系最高主事者,又当了多年的执法长老,还从来没有人敢众目睽睽之下这般落他面子,当即反倒被气得站在当场,半天都做不出一点反应,只是一口血堵在胸口,涨得他一张老脸都成猪肝色。

“无知小儿,休…休要以为有老祖宗撑腰,就敢如此放肆,别忘了,你只是恢复了身份而已,还没当上家主呢!…”南宫劲冲反应过来,明显支吾了一下,然后涨红着一张脸冲着君邪大吼,一双眼睛瞪得犹如牛灯笼一般,细心的人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心虚的闪烁,话里的意思也带着威胁的意味,让君邪好好看清现在的时势。

可惜,人家君邪看没都看他一眼,只是那眼里的杀气越来越浓,越来越浓,形成了两道实质的杀气漩涡,似要将目光所及的所有人都给绞杀进去,直接望进她眼里的南宫劲冲觉得自己瞬间被绞成碎片,后面的话硬生生地憋在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来。

南宫劲逸忍着抹掉两鬓冷汗的冲动,脚步移动,将南宫劲冲拉后两步,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他这个四哥还真是永远也改不也冲动的本性,现在局面已经闹成这样了,别说口头上的威胁,就算是刀棒加身,也吓不了她,且她浑身散发的冰冷而决然的杀气无一不在告诉每一个人,她今日就要以他们的鲜血为她的母亲报仇,洗涮五年前那场耻辱。“好!”就在现场所有人都被越来越浓的杀气压得快要抓狂的时候,南宫劲善终于暴吼了一声,垂于两侧的双掌泛起红光,双目赤红地瞪着君邪,面目变成狰狞起来,开口的声音不再和善而是透着阴森的狠毒:“南宫君邪,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强者,什么叫做乳臭未干,五年前,我能将你逼入死路,五年后的今天,我同样能送你上西天,还有你身后那群不自量力的家伙。”

“南宫劲善,你真想反了不成。”君邪还未开口,南宫志明先跨出一步,怒气冲天道,而他身后的嫡系子弟也同样的震惊与愤慨,显然他们虽与庶系争斗不休,但却没想过,南宫劲善竟真的说出这种话,真的打着要动手灭了他们的想法。

君邪的话远比南宫劲善要嚣张的多,但不同的是,她只是个未及二十岁的女孩子,年轻人嘛,再嚣张,再目中无人,也是血性的表现,可一个长辈,一只老狐狸说出来的话,那就是另当别论了。“呵呵呵…”突兀的低笑声忽而响起,君邪一步一步地后退,拉开与南宫劲善的距离,漆黑的双瞳内异样的光芒暴盛,使得那双眼睛蒙上了一层光雾,看不到一丝瞳仁,仿若不是一双人类的眼睛。

君邪做事从来不喜欢拖泥带水,既然已经决定动手了,那就直接撕破脸皮,手底下见真章。而就在这时,一道灼热的火浪冲着她的脸面喷涌而来,过高的温度使得空间变得扭曲、暴裂起来,却是南宫劲善已经率先动手了。

君邪虽在后退,但与南宫劲善的距离实在有些过近,这一幕又来得太过突然,没有人会想到南宫劲善身为爷爷辈的长者居然搞突袭,措手不及下,只听得一声声惊呼声起,却来不及做出反应,嫡系子弟不少人只在瞬间闪过一丝念头,那就是:完了,这一招可是他们火行法诀里面的高级杀招,最适合在突袭之下一招杀敌,因为时间太过短,对手来不及防御,而在没有防御的情况下基本没人能抵挡得住这以天地极精纯火元素练就的‘极火’的煅烧。

然而就在他们绝望的念头还没落下时,诡异的一幕却发生了…

只见去势汹汹的火浪在喷进距离君邪还不到两寸范围的地方突然奇异地停滞住了,不,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抵挡住了,火浪依旧在翻腾怒啸着试图往前冲去,却始终无法再寸进,而几乎快跟火浪面贴面的君邪自若地傲立着,丝毫没有受到火浪的影响,甚至连丝衣角都没有翻起,给所有人一种怪异的感觉,那就是那股无形的力量所阻隔的两边是两个不同的空间。

不过,这种可称得上是奇景的画面并没有持续太久,不过是半个眨眼的功夫,随着君邪目光一抬,被阻挡住的火浪突而像是受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袭击一般,疯狂地蹿动起来,接着便发出一连串的爆炸,砰砰砰的跟大爆竹一般,火光四射,最后湮灭。

对峙的两方南宫家成员被爆炸产生的余波震得一退再退,拉开一段足足有数丈的距离,而待他们站定的时候,爆炸中心安然站着的只有君邪和南宫劲善。

“南宫君邪居然能轻易挡下这一招,还能反击?这怎么可能?”

“猝不及防之下,就算是家主被这一招突袭,至少也得受伤,她,她,难道她的修为已经超过家主了?”

“不是修为问题吧,我觉得是她,她的反应敏捷得太变态,所以才能及时布下真元防御罩,只是能完全抵挡得住,说明她的修为深不可测。”

“非也,就算她反应再敏捷,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而且我刚才分明感觉得到,她的周身根本没有真元气流流动。”

“什么?那她是怎么做到的?天啊…”

震惊过后,低低的议论声从两方人马中发出来,南宫君邪很强大,家族大部分成员只是听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但是亲眼见证的了这幕,再联想到传言,众人的表情立即变了起来。

嫡系这边个个一脸的惊喜,盯着庶系那边的目光也凶狠了起来,夹着点点的杀气,之前他们虽过来支援,但一点都不想开打,除开一些明面上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在他们看来,双方力量悬殊,自然不想送死,虽然听说南宫君邪的朋友修御天很强,但他们并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强,而现在知道南宫君邪真有那种独力灭掉八大鬼仙的力量,底气立刻足起来了。

而庶系那边则正好相反,纷纷将目光投向南宫劲冲和南宫劲逸,似乎有种想要撤退的意味,这让向来感觉敏锐的南宫劲逸差点没气炸了,两军对阵,最重士气,这都还没开打就气馁,未打先输一半,他们庶系的子弟什么时候这么没用了?

其实南宫家族虽然已经有辱五行之称,但族员也真不至于落到这般没用的地步,之所以会这般,那是因为这中间站着一个非常阴险的家伙,而刚好这阴险家伙会一种更加阴险的能力,于是乎,在不知不觉间,在场大多少人的精神都被某人操控着。

南宫劲善显然也感受到已方已有不少人萌生了退意,先是大恼,接着脑中白光一闪,犹如毒蛇般的目光直射着与他相对而立,嘴角挂着冷邪笑意的君邪,顿时明白过来,又惊又怒地大吼一声:“是你搞的鬼。”

这一声大吼犹如晴天之雷,震响在每个人的耳边,将他们惊得一震,接着,南宫劲善又再次先一步出手,这一次,他显然不再带着试探意味,而是真正的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