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想说王氏几句不该和一个孩子说这些,可终是没有说出口,对于张寡妇,那也是她心里的疙瘩,王氏这一次说中了两个女人的心事,到算是没有惹来怨言。

虎妞被张氏带回东屋时,还傻傻的,张氏也没有心情宽劝她,也坐在炕头上发呆,桃花到是明白虎妞的心情,想来她怎么也没有料到王氏会对一个孩子发难,可见她还没有看清楚这一家人啊。

旁的不说,就拿程老太太和王氏来说,自私自利之人,可不管你是不是孩子,那是见不得别人比她好,比她好了好嫉妒,你不如她了呢,她又笑话你,她们就是这么一种人。

出师未捷身先死,虎妞这计划才刚刚生芽就被拍死,这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吧,桃花暗下为她祈祷,同志慢慢努力吧,穿越女可不是这么好当地。

穷人家的年只不过是一顿好饭,或者说能吃饱的饭就过去了,不像富人家花样那么多,正月走亲戚,破五喝饺子之类的。

到是初七吃面条这习惯,多少能坚持下来,都说初七吃面条给小孩缠腿,让小孩一年也不生病,从老一辈传下来的,到底真假就不知道了,不过是个习俗罢了。

这几天张氏虽然没有去西屋,听着程老太太强而有力的骂声也知道她的病好了,只是明天就是初七了,家里两个孩子,做面条又没有面,愁坏了张氏。

桃花到不觉得什么,年都这么过来了,一个初七又有啥难过的。

“娘,咱们这做荷包也能卖出去吧?”桃花想了这么些天,又有虎妞在,觉得家里想要有收入,还要先靠张氏的绣活才行。

“只要是绣品好的,到是可以卖到成衣铺子里去。”张氏以前也想过这事。

只是做荷包的布料要用好的,所以买来要不少的钱,程老太太怕卖掉不出去又Lang费了钱,张氏手里又没有余钱,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今天听女儿提起,张氏觉得这也是个出路,她到相信自己的绣工,荷包要真做出来了,一定也能卖上好价钱。

桃花到也有自己的想法,“娘,那咱们就买些便宜的布先做几个试试吧,正好我也想练练手,要是能帮上娘,以后咱家就能天天吃上白面了。”

这片地方穷,好布料做出的荷包不好卖,到不如做些普通布料的,本钱低卖的也就便宜,也就有人买的起,相信不会那么难,这样面向的广,需要的货也就多,多绣些家里的收入也就能好点。

张氏摸着她的头,“桃花乖,娘听你的,等赶集了就去镇上买些用料回来。”

说完又侧头看了虎妞一眼,“虎妞要不要学做荷包,婶子教你好不好?”

自打从西屋回来,这孩子到是越发的安静了,张氏想过安慰她几句,可是这事也不知道怎么劝起。

桃花听了心里暗叫不好,虎妞的眼睛却是一亮,“婶子,真的可以吗?”

古代的女子都要会做针线,才能嫁的好,虎妞原本就惦记着这一点,如今听到张氏主动说,岂能不高兴了。

张氏笑道,“当然是真的,等婶子买回东西来就教你们。”

虎妞清脆的应了一声,人总算是又精神起来。

初七这天,西屋一大早程老太太就起来赶了面条,不过是按人数赶的一人一碗,明显着程二郎和程老汉碗里的面堆的多,而王氏和程老太太是平碗,程林还小,只能吃下半碗,也就分了半碗。

王氏满脸的不乐意,几大口就把一碗面条吃了,巴哒一下嘴,显然是没有吃饱,悻悻的放下了碗,东屋张氏仍旧是糊了两个地瓜,三个人平分了。

虎妞被送过来程家后,张家就没有了动静,大冬天里的,又没有出屋,所以也一直不知道那边的动静。

赶集之前,桃花就问着张氏荷包有哪些种,又细问了怎么绣,张氏讲的很细,而且让桃花惊讶的是张氏这样的闷性子,在说到绣品时就能娓娓而谈,很是吸引人,就连虎妞都被吸引过来了。

刺绣仙桃、灵芝、马、羊、牛、兔等动植物图案,以及连线、盘长、云卷、回纹、万字、寿字、福字等纹样,都是表示纳福迎祥的意思,一些吉祥用语也常常刺绣在荷包的背面,如‘长命百岁’‘万福来临’、‘福贵有余’、‘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等,还有一些喜庆祝寿类的荷包,图案大都是松柏、仙桃、仙鹤等像征长寿的动植物。

石榴象征着多子,柿子象征着‘万事如意’,绣双燕、鸳鸯象征着夫妻恩爱和睦,张氏一边讲,还一边用针线合里的碎布在上面绣着,像云卷回纹那些桃花跟本就不懂,在看着张氏绣过之后才惊叹不已。

特别是张氏在一块碎布上面绣出一张完整丰满,针法细腻的图案时,虎妞都忍不住露出崇拜的神色来。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荷包竟还有这么些的学问,要想把刺绣这方面研究深了,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桃花抬起头来,只见虎妞用心的听着张氏说的,似要把张氏的每句话都背下来一样,不由得莞尔一笑。

桃花也用心听着,自是明白一个道理,这荷包也不是有固定样式的,要通过一个人对纹样的选择和图案的设计,把对自己向往的东西表现在荷包上面,如果感觉到图样还不足以尽其意,则必以文字辅之,或是先有图案而后请识字的人按图索骥,用吉祥话语看图命题,这样也算是起到了画龙点晴的作用,反正做荷包绝不是那么只要会刺绣和知道这些就行的,要看一个女人心巧手巧才能达到精的程度。

如此桃花到也不觉得虎妞跟着学心里不舒服了,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到底最后怎么样那还要靠自己,桃花细心的听着张氏讲解,不懂的时候就细细的问一遍,实在不懂就让张氏绣出来。

一直到深夜了,张氏看天色不早了,才让人睡了,看着两个孩子爱学,张氏也高兴,这些东西全是她娘传给她的,如今女儿也要学了,张氏自是高兴的。

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张氏去王家看看初十去不去赶集,桃花就拿着针线,回想着昨天张氏讲的那些试着动手,她想了一下,这地方穷,却对儿孙抱满了期望,等张氏买回来东西就绣些鲤鱼和麒麟的荷包上,寓意‘鲤鱼跳龙门’‘麒麟送子’,寄寓着对子孙出人头地,出息成才的渴望,相信一定会卖的好。

上一世时,桃花就喜静,如今坐下来研究这些到也有耐性,在看看一旁的虎妞就不行了,手里的布和针线都拧成一个疙瘩了,额头上也急出汗来。

有些事不服不行,就像有些人不会做饭,但是只要看别人做一下,他在做起来那就好吃,可有些人做了一辈子饭也不见得好吃,这些东西就是天生的。

正当这时,就听到外面有喊声,“程家的,还不快出来,你家大郎回来了。”

这声音桃花听着耳熟,却又想不起是哪一号人来。

到了虎妞听了手里的东西一落,“大伯?”

桃花这才想起来,那不就是那天冤枉张氏欺负虎妞的张家男人,难怪声音听着熟悉呢,等等,桃花的手也是一顿,大郎回来了?莫不是那个便宜爹回来了?

外面的声音刚落,西屋就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动,程老太太的哭声也瞬间传了出来,“我的儿啊,你可终是回来了。”

程老太太一路疯一样的冲出屋去,后身托托啦啦跟着程二郎一家三口,只有程老汉没有动静,若有人看到,就会发现在听到儿子回来的那一刻,程老汉的手就一直在微微抖着。

第70章:归来

程家院子里,站着一位模样三十岁的男子,一身的书生之气,青袍加身,虽没有一点补丁,可见那青袍也穿的日子太久,磨的有些发亮。

那模样与乡下人一比较,到清秀了许多,到也是仪表堂堂。

这正是程家大郎程响亮,程老太太扑在儿子怀里,放声大哭,程响亮也红了眼睛,跪到地上,“娘,儿子不孝,让您操心了。”

程老太太嘴上满是责怪,“大郎啊,你好狠的心啊,爹娘这一辈子都为了你,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丢下家人,你怎么舍得啊。”

手却舍不得打儿子一下。

“娘,儿子知错了,你莫伤心了,心里要是还气就打儿子几下,莫伤着了身子。”

一旁的张家大郎也呵呵的傻笑,“是啊,老太太快起来吧,大郎如今可是秀才老爷了。”

程二郎在一旁看着也红了眼睛,王氏眼睛乱转,抬起衣袖抿了把干涩的眼角,“娘,大哥也回来了,这一路奔波,外面这么冷,咱们还是进屋吧。”

程老太太这才收了哭声,母子两个搀扶的站起来,“大郎啊,你瘦了。”

站起来后,程老太太脸上还带着泪痕打量着儿子,忍不住心疼道,程大郎耳朵微微一热,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娘,咱们还是先进屋吧。”

左右没有见到程老汉,程大郎的心也是一沉。

程老太太最听大儿子的话,连忙应声,“好,咱们先进屋,先进屋。”

张家大郎干笑两声,“大郎,你们家团圆,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过来看你。”

程大郎态度冷漠,只嗯了一声,张家大郎也不在意,转身走了。

程老太太这才发现一点,“那个张寡妇呢?”

程大郎避而不答,“娘,咱们先进屋吧。”

程老太太也就没有多问,被儿子扶着进屋了,跟在后面的王氏看着母子两个这么亲近,进屋时狠狠的拧了自家男人一把,程二郎忍下疼也不也出声。

王氏心里当然不舒服,同样是儿子,干嘛一个不干活天天像大爷一样养着还当成了宝,难不成她家的二郎不是亲生的不成?

王氏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也不敢说出来,旁的不说,只要这话一出口,程老太太得第一个跳起来,王氏也算是这点聪明,知道惹不起这位大伯。

往日里程大郎在家时,因为程老太太偏心,王氏暗下里没少把这火气发到自家男人身上来,那时程二郎的日子并不好过,程家大郎带着寡妇私奔之后,王氏暗下没少笑话,程二郎的日子也好过些了,如今程家大郎刚回来,这程二郎就又挨了王氏的气,日后怕少不得受这样的气。

东屋里,桃花一直没有出来,只是刚听到程家大郎回来时,手微微一顿,然后就继续做着针线活,全然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暗下耳朵却一直听着那边的动静,自然没有错过程老太太问程家大郎张寡妇的那句话。

张寡妇没有跟着回来,桃花有两种猜测,一是这个便宜爹把张寡妇安排在哪里了,等和家里说通了在将人接回来,另一种可能就是张寡妇能跟着便宜爹私奔,就也能跟旁的男人私奔,怕是半路遇到好的把便宜爹也给撇了。

两种可能对桃花来说都不是好消息,她想着让张氏离开这个家,所以只要出任何一种不利的情况,都会影响到她的计划。

坐在一旁的虎妞就没有那么静心了,“桃花,你爹回来了,你咋不过去?”

虎妞也听到了关于那个传说中的娘的‘消息’,没有跟着桃花的爹回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一时之间也没有底了,只希望快点把情况弄明白了,好计划一番。

桃花聚精会神的注意西屋的动静,跟本没有注意到虎妞说话,直到被虎妞推了一下,才猛的回过神来,忘记了收敛,狠狠的瞪了虎妞一眼,然后继续听西屋的动静。

别说她这一眼到顶用,带着一股凛冽的味道,震的虎妞有些胆怯,到不敢在招惹她了,一边注意西屋的说话声,心里还在寻思,这是一个五岁孩子该有的眼神吗?怎么觉得怪怪的呢。

桃花却不知道这么一个眼神引得虎妞多疑,不过她早就做好了打算,不管虎妞怎么弄都不会承认是穿来的,看她又能怎么样。

西屋那边程老太太拉着儿子坐到炕上之后,就一直嘘寒问暖的,多是些琐碎的话,急得桃花暗骂废话,人要真有什么也不会有力气回来,恨不能直接冲过去把自己想问的问出来。

正当这时,一直蹲在地上抽着水烟的程老汉开了口,“你回来了,那张家的寡妇呢?”

西屋顿时一静,王氏坐在炕尾,听了这个也立起了耳朵,她也正好奇这事呢,怎么就大伯一个人回来了,程二郎隔在中间,另一边是程大郎,而炕头是程老太太,程林就坐在炕里面,靠着墙角,手里摆弄着几片竹子,玩的不亦乐乎,跟本没有注意大人们的事。

程大郎拘泥的搓搓手,程老太太看儿子难以启齿的样子,就接过话,“行了,孩子都回来了,还说那些做什么。”

程老汉这次却没有给老妻面子,“就是你把他宠坏了,要不然他怎么会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情来,他也不小了,孩子都五岁了,能做出这种没头没脑的事来,今日就把话说明白了,也省着日后在弄的乱七八糟的。”

“大郎这不是也考中秀才了吗?那些事就过去了,你这样逼孩子做什么?”

程老汉跟本不看老妻,只盯着大郎,“那张家的寡妇呢?她家的孩子人家张家可都送到你媳妇那屋养着呢,你今儿回来了,也明白这事不能就这么过去了,咋也要给个说法才行。”

程大郎没等开口,程老太太又抢过话,“给谁说法?她养着还不是吃咱们家的东西,是她挣的不成?”

“你住口。”程老汉动怒,喝向老妻,脸上老实本份的神情也带起几抹狠劲来,“老大家都分出去过了,哪个吃你的了?你送过啥东西过去?”

一句话堵的程老太太半响没有说出话来,随后见儿子疑惑的看过来,不由得心虚,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双手还一直拍着炕。

“我的命苦啊,一辈子为了这个家,最后弄的里外不是人,好人全是你们当了,就我是那个恶人,是我让她们娘俩分出去过的,我这样做不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只知道吃弄的这个家还不安宁。”程老太太开始和大郎哭诉起来,“你带着寡妇私奔,让咱家在几个村里都抬不起头来,二郎也要过日子,我是个做娘的,让二郎一家子供你读书,你做了这事,哪能在坑了他们,这才把她们娘俩分出去过,可地和粮食也没缺了她们一口,我左右做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程大郎听了惭愧不已,起身跪到地上,“娘,你别哭了,都是儿子的错,是儿子对不起爹和娘,对不起二郎。”

坐在炕尾的王氏听了程老太太这番话讥讽的挑了挑嘴角,说什么为了二郎,到弄的她家二郎像不义是的,还不是嫌弃人家母女俩个吃闲饭。

就连东屋的桃花都为程老太太这厚脸要忍不住翘起大拇指,今日她算是长见识了,见识过程老太太的厚脸皮,又见到了她的不要脸。

不过通过程老太太的态度,也能看得出来那个便宜爹似乎对她们母女也并没有那么不在意,不然程老太太大可不必说这个谎了。

程老太太还在哭,程大郎跪在地上,闹成这样,程老汉无声的叹了口气,“大郎,那张家的寡妇呢?”

却是不忘记这个事,不过这次程老太太到聪明了,也不出声阻拦了,毕竟刚刚她那么一阻拦,弄的老头子把她做的事扯出来了,让她一阵心虚。

程大郎低着头,“张梅红半年前就走了,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屋里所有的人一愣,到是王氏最快的先反应过来,忍不住偷偷的勾起唇角来,原来是让人给甩了,难怪会独自己回来了。

程老太太也是一愣,脸上闪过羞恼之色,一个寡妇罢了,自己的儿子还没有不要她,她到是嫌弃起儿子来了。

程老汉到叹了口气,“这样也好,你现在考中了秀才,好好努力,明年考个举人回来,以后好好跟桃花娘过日子。”

程大郎说完后也愧对家人抬不起头来,张梅红跟着别人跑了之后,也把他靠给人写字挣来的钱全带走了,他只能靠体力去干活养自己,这才让他憋了口气,奋发图强考中了秀才,才得以有脸回家。

东屋里,桃花冷笑,果然让她猜中了,难怪不一直难以启齿,原来是被人家给甩了,怕是这样没脸回家才努力考中了秀才能有脸回来了吧?

也算他命好,这次让他中了秀才,不然这个家他还真回不来,不过如此一来,虎妞就可以不用在呆在她家了。

想到这,桃花抬起头来,见虎妞早就傻了。

第71章:家人

虎妞万没有想到她会遇到这么一个不良的母亲,跟人私奔也就算了,能半路继续私奔,跟本连孩子都不管不顾,她贪上怎么样的一个家庭?又是怎么样的母亲?

想她努力了这么多,那么多的努力,可是今日换来了什么?一切全都泡汤了。

桃花看着虎妞的眼睛都红了,这可怜的孩子,终于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穿越女都可以解决的了吧?不管什么时候,还是要面对生活啊。

同情归同情,桃花可没有忘记虎妞是什么样的人,继续听着西屋的动静。

程老汉说完那句话之后,巴哒巴哒又抽起水烟来,向来性子闷的他能有这番强硬的态度和这几句话,也算是不错了。

程老太太不瞒老头子这样对儿子,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大郎,地上寒气重,快起来吧,你要好好保养身子,将来还要当举人老爷呢。”

王氏借机推了身旁的程二郎一把,“还不把大哥扶起来。”

程二郎慌乱的嗯嗯了两声站起来,不过此时程大郎已自行站起来了,竟还向程二郎作了一个揖,“这些年来让二弟受累了。”

程二郎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慌乱的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大哥,这是我该应做的。”

程老太太看了也接过话,“大郎,自家兄弟,你弄的这么客套干什么,快到炕上来坐,你是怎么回来的?”

程大郎对二郎笑笑,才侧身坐到炕边上,跟程老太太说起话来,王氏看了撇嘴,什么二郎做这一切就是应该的,到像她家二郎就是个干苦大力的是的。

王氏这边生气,忍不住又伸手拧了程二郎一把,突然又挨了一下,换成旁人早就惊的大叫出声,好在程二郎早就习惯了,面上到也没有什么变化。

王氏看了更生气,恨的又拧了一把,心里的火气才算是消了。

“娘,你放心,这次我回来了,一定好好努力,等考中了举人,咱们家都能过上好日子。”经历了这么一件事,对程家大郎打击也挺大的。

原先在家里时,程家大郎在几个村里,就是在镇上也是有脸面的人,哪怕是家里穷,那也是有学问的人,走到哪里不被人敬着。

程家又只让他全心的用功看书,不要说地里的活,就是家里的活都不让伸一下手,这些年来,程大郎一直过着大爷一样的日子。

自打带着张寡妇私奔去了外面之后,手里没有钱四处受人白眼,最后张梅红带着所有的钱跟着旁人跑了之后,程大郎出去干苦大力的那些日子让他终于想起家里的好,甚至也想起了张氏的好。

所以回来之后,听到张氏和孩子被分出过之后,程大郎才会心里觉得愧疚,想着张氏的温柔和贤惠,直到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他才发现。

程老太太听了儿子的话,眼睛又是一红,“好孩子,你能这么想,娘就高兴了。”

回来了这么久,程大郎终于忍不住问妻女,“娘,咋不见桃花母女两呢?”

西屋这么大的动静,程大郎不相信东屋听不到,暗想妻子是在生他的气,所以才一直没有过来?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

和老太太看儿子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不悦,“你担心什么,桃花娘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去哪里了,桃花在那屋呢。”

想着自己爹回来了,竟一点动静也没有,程老太太又接着道,“那孩子也是个没良心的,你回来了,竟也不过来。”

程大郎不敢为妻女说话,心知母亲的秉性,只劝道,“你和她们质气,岂不是伤了自己的身子。”

这话说的程老太太高兴,忍不住跟儿子诉起苦来,“你不知道啊,你要是在不回来,咱们程家怕就留不住你媳妇了。”

程老太太的话刚落,程老汉就喝道,“你又乱说什么,还想这个家闹的不安份是不是?”

“我哪里说错了?她和李木匠村里可都这么传呢。”

程老太太不满的嘟囔出声,底气却没有那么足。

可程大郎听了心却是一沉,“桃花娘和李木匠?”

王氏早就忍不住了,笑着接过话,“大哥,你可别怪娘,娘也是担心你,李木匠可没少给大嫂送东西呢,大嫂还送给娘了呢,要不娘咋知道呢。”

程老太太心虚,“那些东西还不是进了你们的嘴,到说是送了我的。”

吃人嘴短,一边吃着一边又说人家坏话,当着儿子的面,又是儿子的媳妇,程老太太多少有些面上挂不住。

程二朗到急了,吭哧半天,“大哥,你别多想,李木匠和大嫂真的没有啥,大嫂啥样人你还不知道吗?”

王氏暗下扯程二郎的衣袖,程二十郎用力的甩开,气的王氏脸都黑了,她也发现了自家男人的心思了,只要一和张氏有关,他的胆就大了,啥也不顾了。

这也是王氏恨张氏的原因,试问哪个女人喜欢自家的男人对旁的女人那么在乎呢。

程大郎笑道,“二哥放心吧,我没多想,李兄弟一直尊重我,也不会生出那样的心思。”

与其说是在说给旁人听,程大郎更多的是在安慰自己,一个男人在不喜欢自己的媳妇,也容不得被戴上绿帽子。

程老太太冷哼一声,儿子如此相信张氏,让她心里极不舒服,感受到老头子看过来的目光,又不敢在多说,那次张氏差点跳湖的事,直到今天仍旧让她记忆犹新。

正当这时,被念叨着的张氏终于从外面回来了,东屋的桃花是最先听到院子里脚步声的,零乱又带着焦急,推门的力道也很大,明显很着急。

张氏从王家一出来,正好碰以张家的男人,听说大郎回来了,就急冲冲的往回跑,直到进了外屋后,整个人才静下来,傻站在外屋到也不急着去西屋了。

换成哪个女人,对自己的男人带着女人私奔心里也是有怨的,张氏在是个三从四德的男人,也有自己心里的底线,寻思了一下,转身进了东屋。

西屋里一大屋子人都等着张氏过来呢,听着到东屋的门声,都愣住了。

程老太太先不高兴的骂起来,“呸,自己没能耐守得住男人,到怨起男人来了,你要真有这个能耐就永远别要自己的男人了,多的是姑娘要进我们程家的门,当年要不是看你们母女可怜,你还能活到今天,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德行,甩脸子给谁看呢?我们老程家不吃这一套。”

“娘、、、”程二郎焦急的唤出声。

王氏逮到机会出心里的恶气,怎么能放过,“娘,大嫂这是在怨大哥呢,我看还是让大哥过去给大嫂认个错吧。”

这哪里是劝,跟本就是在挑拨。

进了东屋的张氏紧咬着唇,坐回炕上,将桃花抱进怀里,一把把抹起泪来,桃花轻声道,“娘,错的是爹。”

虎妞知道这时得哄好张氏,全家就张氏心软,要想留在这里而不被送回去,只能靠张氏了,红着眼睛道,“婶子,你别哭了,我娘不要我了,这几天在婶子家,婶子对我最好,我早就把婶子当成娘了,要是叔不要婶子了,婶子去哪虎妞就跟婶子去哪。”

你到真是会卖乖,桃花心里鄙视她。

可惜了,张氏此时哪有旁的心情,她到是白费这个心思了。

正如桃花预料的一样,虎妞算是白表‘情’了,张氏只顾着自己抹泪,哪里有心情想旁的。

看着虎妞在一旁咬唇无助的样子,桃花心里爽了,她觉得自己挺邪恶的。

西屋程老太太被王氏一挑拨,心里的火更大了,“呸,也不看看她有那个资格吗?要不是我们程家收留她,她早不知道死多少回来,如今还要起脸面来了,也不看看她有没有那个资格。”

“娘,莫气坏了身子。”程大郎一脸的尴尬。

以前也总看着娘这样骂张氏,他也不觉得什么,可是自打这次从外面回来之后,一想起张氏来,他总觉得心虚,甚至对不起张氏。

王氏也幸灾乐祸道,“是啊,娘,可别气坏了身子,咱们这个家可全要靠你呢,大嫂年少不懂事,又没有教她,以后娘多教教她就是了。”

“行了,你少说一句吧。”程二郎听不下去了。

王氏阴阳怪气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你总这样在旁边帮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大嫂有啥呢。”

“你还胡说。”程二郎喊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