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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氏的儿媳既是自己的侄女,鹏程对她,也只是面子情,现下月娥也被万程所弃,月娥也收起以前轻看她的心,和罗氏万分莫逆起来,罗氏因刘氏掌了家,银姐病在床上不起,喜儿虽可陪伴,她那还有个小儿子要照顾,再则夜里,鹏程往喜儿房里的脚步也增多了,平日也多是寂寞,现在月娥既折节来会,哪能误了她的好意,妯娌两格外亲热,不是月娥坐了轿子去杜家庄看罗氏,就是罗氏乘车去月娥那里吃饭,来往的好不密切。

这日,恰是齐哥订亲的日子,众亲戚们齐聚杜家贺喜,薇珠也收拾前来,刚走出一截,就遇到祝奶奶的车,祝奶奶见到薇珠的车,掀起帘子,叫薇珠:“来,咱娘俩路上也好说说话。”薇珠也不推辞,上了祝奶奶的车。

薇珠没见祝大嫂,问道:“弟妹呢?”祝奶奶一笑:“她害喜的慌,我不许她出来。”薇珠笑道:“恭喜姨妈。”祝奶奶笑道:“人老了,不就图个孩子在着,热闹热闹。”话还没落,正坐着吃果子的薇珠孙子奶声奶气地说:“太婆婆不老。”祝奶奶听这孩子说的,乐得把他拉到自己怀里:“乖,太婆婆不老,要看着乖乖长大。”薇珠也笑笑,不觉已经到了杜家庄,车子停下,丫鬟上来打起帘子,薇珠正打算扶祝奶奶下车,祝奶奶一眼看见罗氏带着月娥迎上前,小声道:“你小婶和你姆姆,近来倒格外莫逆。”薇珠笑笑:“年纪也大了,想来月娥也不会那么争强好胜了。”

说话时,罗氏已经上前,笑道:“姨妈这时候才到,想是嫌我们招待不周。”祝奶奶一边下车,一边笑着说:“只是路上遇到薇珠,和她同路,这才耽搁了会。”薇珠在丫鬟搀扶下,已下了车,见奶妈没赶上来,正打算转身抱孙子下来,那小小孩子早自己跳下来,罗氏赞道:“这小官官,多机灵啊。”薇珠谦逊几句,一行人这才进门,祝奶奶边走,口里边说:“大孙媳过门也一年了,可有喜信了?”罗氏笑道:“贤哥在书房功书要紧,再说他们年纪还小,这种事情也是急不得的。”祝奶奶点头:“大媳妇,你比以前可是长进不少。”罗氏低头,连称不敢,薇珠看向月娥,见她也是满面笑容,心里奇怪,也没说甚,就到了正房。

正房除了刘氏,还有另一个人也在坐着说话,因背对着,薇珠也没看清楚,刘氏看她们来了,忙迎上前:“姨婆,本应我去接的,只是这里又有事情绊住脚,姨婆可有怪过孙媳?”祝奶奶故意把脸一沉,道:“等会罚你服侍我一天,我这气才消。”说的众人都笑起来。

另一人这时也站起来见礼,笑道:“嫂子是最慈善的,怎么这时候又和孩子们置气。”薇珠打眼一看,原来说话的正是陈娘子,也顾不得行礼,拉了她手就道:“婶子,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此时众人都各自行过礼坐下。

陈娘子把薇珠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笑道:“昨天才到的,家里屋子,几年没回了,住不成,亏大侄子借了几间房屋住了。”薇珠初听,还以为她家是罢职回乡,看她身上,补服,素金带一样不拉,才放下心。罗氏此时笑道:“五叔已是升了长沙知府,此次回乡,一是祭扫叔公们的坟墓,二来小叔叔已经长成,要毕姻了。”陈娘子点头,祝奶奶笑道:“恭喜恭喜,我才想着,最近喜事不多,谁知接二连三的喜事。”陈娘子笑道:“我那儿媳,也是祝家的姑娘,听的品性不错,不知嫂子听过没有?”祝奶奶哈哈大笑:“就冲富不易妻这点,姑娘就定是个好姑娘。”众人也各自说些闲话。

薇珠和陈娘子多年不见,酒席上怎么说的够,喝了一会,托言有些乏了,双双离席,到昔日老奶奶避暑的屋里坐坐,这屋子自鹏程回来,又着意修理一下,弄成个小小院落,鹏程起个名字,叫半闲院,只是布置还是老奶奶当日在时的布置,也有个音容宛在的意思。

两人进了屋,丫鬟把茶,点心摆上,薇珠道:“下去吧,等有事叫你。”陈娘子顺势躺到榻上,道:“天下的事,怎么说的清,你大伯那位尊宠,听得竟失了宠,今日酒席,连个面都没见到。”薇珠倒了杯茶,笑道:“人总没有老使顺风船的时候,再说,当日她既以色侍人,也该想到这个结果。”

陈娘子捡块点心,笑道:“说到顺风船,你那三婶子,才更顺,想不到今日一见,憔悴许多,我昨日听到些风声,说的老三为个宠妾,居然把她赶到这里来住,可叹可叹。”薇珠笑笑,道:“月娥不过就是个妒字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一命。”陈娘子听的有人命,坐起来道:“这又怎么说?”薇珠长叹一声:“罢了,都过去的事了,只是当日,若不愿那人入房,就和婆婆说,既入了,也该好好待她不是,竟不知不觉,弄杀了人。”陈娘子听薇珠这样说,也叹道:“世间有一就有二,你婶子当年做下之时,就该想到了,若她还糊涂不肯改,那又有甚好叹息的。”

薇珠看向陈娘子:“婶婶高见,我就不如了,婶婶在外面多年,历练多了。”陈娘子打她一下:“在我面前,还谈这些做甚,该打。”两人放下这些,又谈些别事,原来五先生这次进京选官,是住在登哥家中,登哥已是去年,升了侍读,陈娘子对玉珊赞不绝口,说没见过这么能干,漂亮的媳妇,服侍婆婆又好,和登哥也是恩恩爱爱,陈娘子笑道:“现在满京的人都知道,李翰林和夫人,极为恩爱,举案齐眉,羡煞旁人。”薇珠听的很是放心,叹道:“我还怕登哥在那花花地方,变了心肠,谁知他依旧如此。”陈娘子笑道:“若是心如磐石,怎会变心,若心有半点软了。”也不说完,只往外看,薇珠会意,两人又讲些别的闲话,坐勾多时,丫鬟来传罗氏的话,请她们两位回去席上。

两人这才起身回去,陈娘子挽着薇珠的手,悄声道:“我看你家三叔家里,为那个妾,还会闹出事来。”薇珠笑道:“那些事,管它做甚,我看大伯的意思也是,只要不太出格,也不管他,这事,他也不好说的三叔。”陈娘子冷笑:“他自己在这事上,怎好说的别人。”两人一路说着,回了宴席。

此时席上正在击鼓传花,讲笑话玩,祝奶奶讲了几个,见薇珠来了,起身笑道:“来,薇珠,快帮姨妈挡挡,今这话也不知怎么了,全到我手上。”罗氏笑道:“想是姨妈家有喜事,这花才老到姨妈手上。”祝奶奶哈哈大笑:“若如此,多讲几个又何妨?”薇珠看向月娥,见她只是随众笑笑,心里暗叹。

正在热闹时候,管家领进个祝家的小厮,小厮先施礼毕,才道:“老奶奶请回去,二老爷升了徐州知州,报喜的已经到了门上了。”罗氏听了,起身笑道:“恭喜姨妈,这可是大喜事。”众人也纷纷道喜,祝奶奶叫起小厮,笑道:“既如此,我就不奉陪了。”薇珠笑道:“这不正依了姨妈的话,接二连三的喜事。”月娥看的别家都热闹,只是自己家里,如此冷清,心里更是难过,暗自把辰儿咒了个不得超生,面上还是要随众人道喜。祝奶奶走后,罗氏吩咐刘氏备礼贺喜,薇珠也吩咐了人,回去和月香说,备份礼去祝家。

这才重新坐下入席,陈娘子这时方想起一事,对薇珠道:“怎么不见你身边那个小清,难道嫁去了?”薇珠还没说话,罗氏起身,布了筷菜,笑道:“那丫头,还没看出来,竟是个极有福气的,守了那人八年,人都说她只怕那人背信了,谁知那人做生意发了迹,回来郑重下聘,娶去做了当家奶奶,你说,谁还能有这样福气?”

薇珠听的罗氏这样说,笑道:“谁还有三婶身边的红儿有福呢?虽是做的填房,却着实旺夫,听的尹家现在扬州种盐,那扬州盐商的排场,姆姆不就说过吗?”罗氏一拍手,道:“是,上次我有幸,得进皇宫一趟,本以为天子所居,如何豪富,谁知别的倒也罢了,只有那登东的地方,比不上那盐商家的。”众人听了,笑个不住,月娥听人提起红儿,心里忧愁,只是借了这侄儿的喜酒,替自己洗洗那愁肠罢了。

正在喜乐之时,有个丫鬟匆匆跑来,面有焦急之色,对罗氏道:“老奶奶,水姨奶奶在前面闹起来了。”众人的动作都停了,银姐不是病在床上吗?怎么又闹了起来。

罗氏见众人都在看她,面红一红,起身道:“众人都是至亲,就各自招呼,我带媳妇去看看。”说着带着刘氏就去了。众人哪还有吃的下的心肠,唤过丫鬟过来问。

原来自银姐病了,虽还有个喜儿,但鹏程总觉得喜儿不够风情,恰好刘氏带来的丫鬟中,有个换小秋的,生得眼若秋水,唇若涂朱,鹏程见了,对她也有个想头,只是自己儿媳的丫鬟,怕有顾忌,几次去和罗氏说,要她把那丫鬟要到她房中,自己好收用。罗氏虽心里暗骂,却素来有个贤惠的名,也拼了老脸,却和刘氏说见这丫鬟聪明,想要到自己房里了。刘氏何等聪明之人,沉吟了也就同意。

小秋来到罗氏房里,鹏程也不往外去了,无事就到罗氏房里守着,小秋虽对这白胡子的老爷有些看不上,却也难挡那许下的富贵,半推半就,从了鹏程,鹏程新得的人,就和罗氏商量,替她开了脸,收了房,谁知罗氏正在择日,就有个丫鬟说给服侍银姐的小丫鬟,小丫鬟哪知什么好歹,也在那说,银姐知的,一股醋意直涌上心,拢拢头发,穿衣挣扎起身就去寻鹏程说话。

等罗氏她们到时,银姐已经披头散发,哭的不成样子。欲知后事,还等下回。

作者有话要说:呃,现在知道了吧,陈娘子就是和薇珠谈心事的,擦汗,女人没个手帕交是不行的。

凄惨惨银姐归西 受惊吓月娥信?/a> 且说罗氏见银姐这样,皱眉不语。鹏程见罗氏来了,拱手道:“奶奶来… 3317 1733 2008-09-25 21:45:16 75

且说罗氏见银姐这样,皱眉不语。鹏程见罗氏来了,拱手道:“奶奶来的正好,还请夫人多劝解些,我还要去陪客。”说着起身就要出去,银姐本哭的正兴,见他要出去,跳起来到他身前道:“爷,你也别糊弄我,哪家的公公,把儿媳房里的丫鬟收了去的,传出去,不是杜家的脸面都不要了吗?”鹏程被她拦住,又见她这样问,一时答不出来,罗氏只好上前扶着银姐的肩头说:“妹妹,那个丫鬟是媳妇见她生的还伶俐,我这里乏人手,才送了过去,也是缘法,老爷一见就喜欢了,并不是媳妇房里的丫鬟。”

鹏程听罗氏说的有理,绕过银姐就要出去,却被银姐死死拉住衣角,鹏程厌恶地看向银姐,见她哭的两眼尽赤,头发蓬松,脸上已显老态,病了这几个月,早没有平时的一点风流灵巧劲,不由心生厌恶,道:“你身上不好,就该安心养着,何必再出来。”说着就扯了自己袖子,出去了,银姐见鹏程对自己无半点怜爱,不由又痛哭起来。罗氏冷眼看着,上前道:“妹妹,老爷既已这样说了,你安心养病就是,何苦还要自己出来,给别人看笑话。”

银姐此时心如死灰,听的罗氏这几句话,心里的气又转向罗氏了,冷笑一声道:“奶奶好贤惠,只是,纵占住玉堂春,也是夜里孤寂。”罗氏听的银姐这样说话,把脸一放,大声道:“我平日为了姐妹情谊,对你们也没多少规矩,今日,你竟这样说我,爷也是乏人服侍,你要不服,就养好身子,起来服侍爷,也省得我的烦恼。”

刘氏见罗氏这样说,也上前来扶银姐起身,嘴里道:“姨娘这话说的,婆婆年纪大了,找几个人来服侍公公,也是常事,姨娘保养好了身子,这家里,有你的尊荣,何苦要学那小家子,哭闹不休呢?”银姐止住哭,扫刘氏一眼,见她对自己虽满脸是笑,眼里却毫无关切,刘氏见银姐不说话,对罗氏道:“婆婆,姨娘想是病糊涂了,找两个人护送她回去。”银姐听的她们两对话,心里一阵阵发冷,自己这辈子,图的什么,儿子,尊荣,什么都没有,丫鬟们听了刘氏的话,都来扶银姐回去,银姐晃悠悠被她们扶起来,脚步虚浮,往小院走。

罗氏见她这样,对刘氏道:“也请个好太医来好好瞧瞧,总这样病着,也不是事。”刘氏边搀她回转酒席,边笑道:“媳妇已经想着了,每天都不断药。”罗氏拍怕她的手,笑道:“既这样,我也就放心了。”说话时,已经回到酒席上,罗氏见她们都不吃酒,只在那里坐着说话,笑道:“也没甚事,只是银姐病的发了昏,嚷了几句。”

众人只是笑笑,月娥道:“姆姆,水新娘既病的这么重,何不送到别庄去好生养着,省得在家里面,病久了,总有些不好。”罗氏听她说的有理,点头笑应,薇珠见月娥这样,只是暗叹,和陈娘子对看一眼,也不说话,一时酒都够了,众人散去,陈娘子又说有登哥带给薇珠的信,和薇珠同去取。

陈娘子取了信出来,递给薇珠,摇头道:“你那婶子,性子竟一点没变。”薇珠接过信,拆开看眼,见说的不过是些家事,没甚要紧,就收起预备回家细看,嘴里道:“月娥若性子稍软和些,也闹不到这样程度。”

丫鬟送上茶,薇珠吃了茶,两人不过又说些话,叹息一阵,陈娘子送薇珠出去,薇珠也就回来。

到家时候,月香迎出来,孩子见了娘,也顾不得在祖母面前做规矩,说不上几句,就扑到娘怀里撒娇,薇珠和月香说了两句,知道已经给祝家备了礼送去,薇珠点头,月香带着孩子下去了,平姐和涟哥姐弟俩,也来见过薇珠,见薇珠有些疲惫,姐弟俩也退下去。

薇珠今日,见了陈娘子,和她说了许多知心话。心里也感慨万分,自己卸了状,就歪在床上准备躺下。正朦胧之间,听见有人进来,薇珠睁眼,见是洛程,问了声:“回来了。”等了会,不见洛程回答,薇珠有些奇怪,睁眼看,原来洛程坐在椅子上,只是想什么。

薇珠起身,坐到他身边,问:“今是怎么了?不去收拾歇息,只在想些什么?”洛程叹道:“没想到大哥三弟两家,今都不安宁。”薇珠见洛程这样,拍着他肩膀说:“那是他们,虽说是至亲,只是现在各自分开,也只有自求多福。”洛程眼里含泪,道:“想起父母在日,全家和乐,是何等的好,现在大哥三弟他们。”薇珠知道自己官人,是个老实不过的,只想好,不记坏,也没多说,只略安慰几句。

虽有银姐闹过,亲戚们私下也有话说,只是鹏程临老入花丛,对小秋也有一两分真意,还是定了日子,虽没有遍亲亲友,自家人也摆了着酒,铺陈间房,把小秋正式收了。

陈娘子借住在杜家,也不好不来,也备份礼,恭喜鹏程又纳宠,鹏程接了,不免脸上也有喜色盈面,接了几杯酒喝,正喝得高兴,有丫鬟匆匆跑来,鹏程斜着醉眼,喝道:“这是什么时候,乱闯什么?”丫鬟吓得忙跪下:“老爷,不是小的乱闯,是姨奶奶不行了,求老爷去看一眼。”鹏程正喝的高兴,把杯子一放:“不行了就去回奶奶去,我这里正有喜事,不是惹晦气吗?”丫鬟只得起身,去里面回罗氏。

罗氏听的银姐不行,放下酒杯,吩咐喜儿伴着小秋,带着刘氏起身,小秋见自己喜日子,被银姐一搅,觉得不吉利,只是不好说,手搅着帕子一句话不说,喜儿也不劝她,只是指着房里铺设,夸个不停,小秋这才回转来。

罗氏到了银姐房内,见银姐身边只守了个小丫鬟,银姐躺在床上,眼巴巴地只看着门口,见罗氏进来,身后只跟了刘氏,那泪不觉流了满面。罗氏见她已是弥留,心里也有些不忍,只是上前道:“妹妹,老爷事忙,我来也是一样的。”银姐此时已经口不能言,只是抬手,罗氏会意,对丫鬟说:“去请你大爷来。”丫鬟领命去了,银姐此时,不知心中想甚,只是流泪不止,不一刻,贤哥匆匆来了,罗氏此时也摆不了什么架子,对贤哥道:“你姨娘快不行了,你们夫妻也给她磕个头,算是她生你一场。”

贤哥别扭跪下,刘氏也忙跪下,银姐见了,眼闭一闭,紧攥住的手撒开,就此西去。

罗氏见银姐去了,也哭几声,刘氏也掉了些泪,贤哥心中也不甚疼,只是怕别人说他不孝,也嚎啕出来,鹏程这时得到信,也赶了过来,身上还穿着吉服,见了银姐的尸身,想起也有几年恩爱,不免也哭了一场。只是小秋身边丫鬟来人请去,想起新人不能冷落,叫过刘氏,吩咐要好好发送银姐,自己就去入洞房了。

虽鹏程吩咐,要好好发送,不过是棺木厚些,装裹好些,停了三天,不敢停长,怕触了新人的霉头,也就抬出去,因她有子,罗氏主张,就葬到了祖坟上,写信给风哥,让他来奔丧,风哥来的时候,已经是来春二月,见杜家这样发送,也没甚话讲,到她坟上哭了一场,罗氏又把银姐的房卧赏给他了,衣服首饰,也有七八百银,风哥感激收了,一路宣扬罗氏待人宽厚。

薇珠听得银姐死讯,正在和陈娘子闲话,不过叹息几句,银姐风光一世,死后连葬入祖坟,也要别人做主。

陈娘子家的屋起好,搬了进去,又完了儿子的婚事,把儿子一家连一房家人,两个丫鬟留在家里,自己和五先生去湖广上任不提。

薇珠在家,把家事渐渐托了月香照看,宁哥中了举,涟哥跟着他,弟兄俩日夜只在书房用功,平姐定了亲,约定年底出嫁,薇珠无事,只是看着人帮平姐准备嫁妆,闲时也到几个亲家家走动走动。

这日薇珠正在张家,和张奶奶闲话,丫鬟报素娟来了,话还没落,素娟就抱着几样针线进来,各自见礼坐下,素娟这几年,也学着掌家,谈吐没有昔日害羞,把几样针线拿给薇珠,笑道:“二婶,这是给平姐做的喜帐,婶子瞧着可入眼。”薇珠和张奶奶打开看看,针脚细密,刺绣精致,都赞不绝口,薇珠收了,谢过素娟,又说些闲话,素娟笑道:“婶婶可知道,我三婶近来吃斋念佛起来?”

薇珠奇了,道:“三婶不是历来不信这些,怎么会?”素娟笑道:“还是我母亲告诉我的,说那日水姨娘过世,三婶听了,夜里突然大叫,说金姐来找她,发起热来,次日恰好门口有个高僧过,说是被冤魂缠上,三婶病中,也不由信了,就遣人去做了场法事,病好了些,吃斋念佛起来,说给谁都不信。”

薇珠这才大悟。对张奶奶道:“亲家,难怪上回,三婶病了,我遣人去瞧,只说做场法事就好,原来是这种缘故。”张奶奶摇头:“虽说妒嫉也是常事,只是你那婶子,也太过了。”薇珠点头,道:“听得她现在也不骂三叔了,说是自有冤报,看来,她是真悟了。”又说些闲话,各自散去。

刚过了中秋,平姐婆家已是定了日子,就在腊月十二娶平姐过门,薇珠赶着做衣裳,打首饰,忙个不住,这日起来,刚到正堂说几句话,管家引个小厮进来,那小厮见了薇珠就跪下道:“二老奶奶,求您和二老爷去料理三老爷的事吧。”薇珠摸不着头脑,吩咐那人起来说话。欲知何事,还等下回。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写到这里,大家都感觉到了,文快完了,本来是打算今天把结局码出来,但是,看直播去了,所以,结局就只有明天出来了。提前感谢追文,留言的同学们,你们给了我莫大的勇气和信心,挨个给我抱下亲下。

大结局 就不写章节名了

且说薇珠听的有人来报,事出突然,忙细细问了。这人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厮,被管家遣来,在月娥那里和杜家庄都受了气,见薇珠和颜悦色,这才一头哭,一头说。

原来自辰儿进家,万程在她身上要紧,交代家人们,都要称她辰奶奶,安哥媳妇听了这话,也不说甚,只是听到有人在她面前说什么辰奶奶,只罚那人在太阳下跪着。如此几次,下人们也没有敢叫辰奶奶的,辰儿见了安哥媳妇这样,不免到万程面前撒娇撒痴,说安哥媳妇不把她放在眼里,万程心疼她,把安哥叫来,说了一顿,要立起规矩来。

安哥被老子训了,回去见了媳妇,刚开一句口,就被媳妇堵住嘴:“这样的事情,也好意思说,男子家虽然喜新厌旧也是常事,却没见过公公这样为老不尊的,宠妾也罢了,现在竟要叫下人喊她什么奶奶,说出去,还不是惹人笑话,难道还要叫我叫她婆婆不成,告诉你,你要做孝子,也只有公公婆婆两人,其他的,都给我滚的远远的,别搭上我。”

安哥见媳妇说的有理,坐到她身边,叹气道:“你说的是道理,只是父亲的话,也不好违。”被媳妇一口啐到脸上:“呸,他做的荒唐事,让全家都跟着丢脸,那人进门,婆婆既允了,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公公的乱命,我绝不遵。”

夫妻俩在屋里说,早有那想讨好辰儿的婆子,把话告诉辰儿,辰儿听了,恨得银牙差点咬碎,她自得了万程的宠爱,把月娥远远送走,自认为家里,再没有大似她的,进杜家,本要是在旧时伙伴们面前显显,自己今日的风光,谁知却被安哥媳妇顶回来。等到万程夜里回来,先使出解数,把万程伺候的浑身都酥了,再掉几滴泪,把安哥媳妇说的话,添上一些,告诉万程,又哭着说:“若是奶奶还在,奴让一让也是小事,那媳妇却是小辈,也这样作践起来,奴怎么见人?”万程被她迷的昏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还怕她不欢喜,更何况这种事情,百般劝慰了。

第二日一早起来,就把安哥叫来,说他媳妇不孝,要休她出去,安哥听了,在万程面前跪着道不是,万程没说什么,辰儿打扮的娇娇娆娆出来,见安哥跪着,笑道:“大爷这是怎么了,大奶奶的错,怎么能叫大爷赔不是。”万程见辰儿这样说,喝了口茶,说:“安哥,你起来,这事是你媳妇不对,只要她过来,给你姨娘陪个不是,这事也就了了。”

万程话音没落,就听到冷笑:“公公,你要宠妾,也没见过主母给父妾赔不是的。”原来这安哥一跪,自然有人去报了,安哥媳妇听的自己男人,居然这么脓包,心中的火气越发的大,急赶过来,恰好遇到万程这样说话。安哥见老婆过来,万程没叫起,也不敢起,只是用手去拉媳妇的裙边,意思让她也跪下,安哥媳妇见了,瞪他两眼,拉他起来:“你男儿家,跪天跪地跪父母,跪那外头来的歪刺货做甚?”安哥被媳妇这样一拉,也就起来。辰儿见了,大哭起来。拉着万程道:“爷,你快给休书,休了我去,省得被别人作践。”

万程见爱妾哭的梨花带雨一般,心中大疼,骂安哥媳妇道:“大奶奶,我听你姨娘说起,原还不信,谁知你在我面前,都这样,这种不孝的媳妇要来做甚,唤了你父母来,把你领回去。”安哥媳妇见公公这样说,到他面前施礼如仪,起来才道:“公公要休媳妇,也没甚话讲,只是公公,凡事也越不过一个理字去,媳妇虽然愚笨,却也持家有道,对公婆没有过高声。幼承庭训,对长辈也尽到孝道。只是今日公公之命,要媳妇对父妾执长辈礼,恕媳妇不能从命。本朝律法,无子父妾,连期亲都不是,公公这样提法,岂不是无礼之举,无礼之举,媳妇断不敢从命,若公公以为,这是媳妇做错,那开了祠堂,请了尊长来说理,看媳妇是该休还是不该休。”

万程被安哥媳妇一番话,说的无话可说,见媳妇凛然正气,自己也不觉脸红,只道:“既这样,你们两口先下去,日后辰儿的事,也不需管。”安哥媳妇对公公又行一礼,这才和安哥一起下去。

辰儿见讨不到便宜,心里恨起安哥媳妇来,只是她是个正经进门的媳妇,再讨不了好去,只得常在万程面前哭泣,要搬出去,省得受窝囊气,万程舍不得爱妾受苦,安哥媳妇说的也有道理,想了半天,何不两下分开过,儿子大了,也该分了,定了主意,请了几个亲戚来,商量分家,众人听得万程打算,直觉的荒唐,只是这也是他家事,也不好有甚说话,做了见证,安哥夫妇,得了一间店面,一座宅子,三百两银子,安哥媳妇听了,只是叹气,却也没法,带着房里的丫鬟婆子,搬出这里。芹哥因跟着月娥,万程也不分他什么,只说乡下那几百亩田,就归了他。

万程虽然昏,却也怕月娥知道,有甚话讲,只是到了都分定了,才遣人去告诉月娥,月娥气的手足冰凉,把万程千薄幸,万昏庸骂了一顿,却也无法,安哥媳妇反来劝她:“家和万事兴,公公既听不进去,再讲甚,反是我们做小辈的忤逆了,婆婆该好生保养,休气坏身子。”月娥见媳妇这样贤惠,也收起那要去和万程找话讲的心,只算计着,要给芹哥找户好人家,好出出那口被退婚的恶气。

自从分家,辰儿全似做了正宫,每日对家务指手画脚,当着面,无人敢不听从,背地里,怨声载道。月娥素日管家,虽然严苛,却也有制度,辰儿那有这种才智,再兼要和月娥作对,凡当日月娥用的人,全辞了,换上几个对自己奶奶不离口的。万程此时才全放开手脚,生意也放下,交给管事的,和辰儿两人,恣意取乐。

辰儿又去接两个昔日认得的一般的人进来,通共取乐,万程见她不妒,心里更是感激,连日厮混,本只有辰儿一个,万程已支持不来,今再加两个强似她的,万程不过一月有余,就走路打飘,辰儿见了,只说他要进补,拿些人参,肉桂这些,熬得浓浓的,当茶样喝,万程喝了这样东西,虚火上升,只是拿着辰儿她们泻火不至。那两个粉头见了,劝辰儿道:“他对你也没甚不好,你这样对他,天理良心也过不去。”辰儿鼻子里哼出一声:“这样脓包,连老婆都降不住,他要对我真有情,就该把那老货休了,接我进门做正室才是,哪像现在,委屈不已。”

原来人心甚是不足,辰儿初时,只得报仇就罢,谁知进了杜家门,还是受了些气,外面又添上些骂名,一肚子气没出处,再加万程始终上了年纪,床上事体,支持不来了,辰儿又和旧日最心爱的一个相好搭上,嫌相处不便,把家里管账的撵了出去,这相好就补了缺,辰儿此时只嫌万程阻碍他取乐,只是若私自逃去,还没捞够,就定了这样一个计策,日夜只和万程取乐。万程还以为辰儿趋奉他,哪想到背后包着祸心。

这样不过半年,万程身子越发淘空了,只是靠些补品来撑气,辰儿见差不多够了,却借着给万程养病的名头,把那两个粉头一人送了二十两银子,一对镯子,两套衣裳,打发回家。万程还不自知,自己身子支撑不来,夜里还要做些生活,熬不得几天,只剩下一口气,辰儿这才不慌不忙,派人请安哥过来,安哥来了,见自己父亲只剩的了一丝气,父子天性,不由指着辰儿骂了一通,辰儿也不回嘴,只是掩面哭泣不止,万程直起身子,骂了儿子一顿,安哥赌气走了。

万程这时,也知道自己不行了,见辰儿还护着自己,更是感激,把自己历年积下的,总拿出来,给了辰儿,辰儿见万程这样,反还流几滴泪,说自己服侍爷才一年,哪想到天不佑,不能白头。两人抱着哭了一场。

万程久虚的人,哭了一场,也就睡去,辰儿见了,收拾衣服首饰,把细软尽情卷了,顶了门,相好在外接着,从窗口跳了出去,离了杜家。

辰儿这里离了杜家,转眼日上三竿,小厮们起来,不见主人出门,推推门,关的死紧,以为主人和平时一样,在里面做些事体,也不理会,各自梳洗,只是都到午饭时候,也不见主人起来,有些慌了,敲了门,还是不见回应,又等了会,已是日落时分,七嘴八舌商议,这从没有过一日不出来的理,有个小厮眼尖,见窗户有个小缝,推开看看,见主人睡在床上,帐子也没放,忙从窗户爬进去,开门放众人进来,有个胆大的上去试试鼻息,摇头称主人已经不在了。

这些人平时不过是趋奉辰儿才上来的,也没甚主意,商量了半日,才找个人去告诉安哥,安哥急急来了,见自己父亲真的不在了,未免哭了一场,起身问可见辰儿,却是谁都没见,安哥媳妇听的公公不在了,忙也换了孝服,来这一看,找了两个有力量的婆子,擦洗换衣,因已经夜了,也不好买的棺材,只得停到板凳上。自己和安哥看守了,在正堂守着。

到了早晨起来一看,谁知奴仆连夜逃了不少,家里只剩得几个甚事不知的小厮和两三个婆子,安哥媳妇叹了一阵,遣了个小厮下乡来找鹏程他们回去主万程的丧事,小厮愣头愣脑,跑到杜家庄,谁知鹏程自得了个小秋,日日在那取乐,也患了病,在那调养,听的弟弟死了,只说个自己不便去,打发他去寻月娥,月娥听了,哼了一声:“我和他情断义绝,这丧事不理也罢。”小厮没法,这才来找洛程。

薇珠听完,叹了一阵,没想到万程是个这样结局,欲待不管,却也是自己叔子,欲待管,上面还有鹏程,正在徘徊,鹏程遣个人来,拿着五十两银子说:“三叔自有自己儿子,做兄的实不好管,再则做兄的也还病着,这五十两,权当助丧之费。”薇珠只得收了,和洛程收拾了前去。

到了南京,进了杜家,见安哥夫妇,披麻带孝,守在灵前哭泣,见洛程夫妇来了,两夫妻跪到洛程跟前大哭起来,薇珠安慰了,问过安哥,知道一早就遣人买了棺材来,好歹装裹进财,只是这丧事的银子还不知哪里去寻。薇珠听的奇怪,万程做生意也几十年了,家里怎么连丧事银子都拿不出来?

安哥擦擦泪,叹气道:“今早上我差人去绸布庄问,才知道绸布庄上月就倒了,父亲自接了那人在家,只是日夜取乐,哪还有心思管生意,那些管事的,自然都趁机捞钱,不过四五个月,一家生意红火的绸布庄就此倒灶。”安哥媳妇也接话:“昨日晚了,也没细看,也没防备,谁知那些无良下人,逃走同时,也卷了些东西,家里细软一毫没有,辰儿想必也卷了些东西趁乱走了,唉,真是家门不幸。”

薇珠听了,正在思量,安哥又道:“侄儿虽有间铺子,只是生意只能勉强糊口,拿不出多少银子,刚才和媳妇商量,要把这宅子卖了,为父亲治丧,不知叔叔可有何话说?”洛程正在沉吟,薇珠已经开口:“既这样,唤几个可靠些的家人,把那些能收来用的,都收来了,这所房屋,也要问问你们母亲的意思,还有众亲戚也该知会一声,凡事都立起样子来,也是杜家脸面。”说到脸面二字,薇珠长叹一声。安哥依言而行。

果然陆续有亲戚来吊孝,吕氏来时,见月娥不在,问过薇珠,知道月娥不愿来,虽万程做事荒唐,月娥这样,也是不对,还是吕氏亲自去月娥那里,说好说歹,再则芹哥也该给父亲带孝,第三天月娥才回来,也只是换了素服,脸上也不甚哀戚,守在灵前,反是洛程夫妇忙个不停。

月娥听的要卖宅子给万程办丧事,她虽手里有钱,这时恨万程还来不及,哪还愿拿钱出来办丧事,点头同意,洛程也就去找牙子,把这所宅子卖了,只是年老旧宅,虽然宽大,也不过卖得五百两银,写了卖契,约定万程百日满了,再行交房。

洛程把银子交给安哥,安哥拿了,这才打发各种费用,停了二七一十四日,抬回祖坟,埋了万程,那五百两银刚刚用的精光。

薇珠见各事都了,和洛程又留一天,月娥反早早回去,安哥夫妇对洛程感激不尽,只是这里也要腾房给买主,精巧的拿到自己宅里去用,那些粗笨家伙,唤了人来,能卖则卖,薇珠见这样,虽然感叹,却也觉得这是万程自取,和洛程上车回家。

洛程见薇珠不说话,问道:“怎么,你担心这事一出,平姐又要守孝,婚期要推迟?”薇珠道:“也不甚要紧,亲家那边,也是知礼的,横竖不过九个月孝,叔侄一场,守也正理。”洛程叹道:“没想到三弟,竟是这样。”薇珠但笑不语,此时车停了,薇珠掀帘问道:“这是怎么了?”赶车的小厮跳下车说:“前面围了圈人,说是官府在勘验尸首,要等一等。”薇珠点头。

等了会,见还没散,洛程下车走走,那勘验尸首的,恰是熟人,远远看见是洛程,站起来拱手道:“是二老爷,这是要回去?”洛程也拱手为礼,那记录的书办听了,抬眼看是洛程,道:“既是二老爷,这不就是尸亲?”洛程摸不到头脑,那官府已经答了:“混说,他们早分了家,这可是三老爷的妾。”洛程听到这,知道死了的是辰儿,那官府早让各人自去验尸,拉洛程坐下道:“二老爷,三老爷府上,可是老出怪事,前才听说,三老爷死了,本县还去吊孝,谁知今日这女尸,竟是三老爷的妾。”

洛程道:“那日找不到她,都道她逃去了,谁知竟在这河里。”官府呵呵一笑:“逃是逃去了,只是和她姘头躲了十多天,见贵府不去找寻,这才带着卷来的银子要去外乡,谁知走到这里,那姘头要趁女的睡着,卷了细软走了,谁知被这女的发现,揪住不放,那人勒住脖子,把这女的推到水中,本以为没人知道,谁知却被边上船家看见,把他揪去见官,这才派人来打捞,足足捞了三日,才捞到尸首。这里还说,要派人去三老爷府上,查得确是赃物了,让他们来领去,尸首也好领回去葬了。”洛程这才知道始末,一个衙役跑来说尸首勘验完了,洛程别了官府,自己回车上。

回到车上,薇珠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洛程把辰儿结局学说一遍,一时人群散去,车继续行,薇珠看向洛程:“你可还嫌我不行你纳妾?”洛程深作一揖:“若不是贤妻,我可没有这碗安闲饭吃。”薇珠只是笑,一时却已到家,全家团圆,甚是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