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远远地看一眼,那自然没有任何麻烦的地方,齐遥嬉皮笑脸地说,“就是很麻烦很麻烦,也得替阿九弟弟你办到啊!不然我就会变得很麻烦了!”

抬头看了看客栈里的沙漏,齐遥笑着说,“现在时间还早,东街离这也不太远,不如我们慢慢走过去,我记得那有个很高的酒楼,好像叫做什么君再来,我们等会过去那订一桌临窗的酒水,到时候坐着等新郎新娘子,你

看如何?”

阿九的记忆中,东街那的确有一座君再来,算是京城最好的酒楼之一了,那里的二楼,视野开阔,能望得很远,赵恪若今日真的娶亲,自然是要经过君再来的,自己便能远远地望上一眼。

她想知道赵恪对这门亲事是否情愿,这从他的脸上可以分辨出来。其实阿九也知道,即便赵恪不情愿,他这亲也是必须娶的,太后的懿旨,抗旨不遵也是杀头的死罪。

只是她为蓝禾感到不甘,没有想到那日蓝禾的担忧竟然成了眼前的事实,虽说自己其实也有所准备,但是事情来得太快,她有些难以接受。

她蓦地抬头,对上了齐遥闪亮狡黠的目光,“好!我们现在就慢慢过去等!”

忽地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齐遥一番,“你不是号称从未出过任务吗?怎么对这京城比我还熟悉?”他没有问人就直接驾车到了青云山,背自己到这个客栈的路上也没有绕半分的远路,现在更能够一语指出东街有个君再来,惹人怀疑!

齐遥讪讪地干笑两声,“这个。。。我是没有出过任务,但是京城我却常来。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娘亲她是京城人士?”

阿九不与他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甩了甩华丽丽的狐狸毛披风,就大步往前行去,齐遥只好再次充当保镖,紧紧地跟随在她身后。

君再来果然是个大酒楼,能在京城这样的重地撑起如此大的门面,没有两把刷子是办不到的。

但是阿九却没有心情以同行的眼光去审视一下这座酒楼,急匆匆地跑到了二楼临窗处,点了一壶茶,坐等。

乾国嫁娶拜堂的吉时一般在已正,嫁妆多又住得远的人家,很多卯时就要从家里出发了,现如今不过才辰时,就陆陆续续地有梁家的嫁妆队伍经过这条东街。

君再来的生意也开始爆满起来,很多人都是冲着这赵梁联姻的热闹来的,指指点点评论的声音也逐渐大了起来。

果然是十里红妆,浩浩荡荡的嫁妆一抬又一抬地经过,更有好事的在那拿笔计算着,耳边充斥着唏嘘声,惊叹声,羡慕声以及叫好声。

忽然有人叫道,“快看!快看!新郎官来了!”

阿九忙探出脑袋去瞧,只见高头大马之上,赵恪一身红艳艳的喜服,刺得人眼睛生疼,他的脸上并没有一丝勉强,反而溢满了喜悦,一边经过,一边还拱手对着围观的人群作揖。

阿九有些失望,当初赵恪对蓝禾是怎样热切的,她全都看在眼里,不过经月,他却欢欢喜喜地迎娶了另外一个女人,连个交待都没有给蓝禾,难道这世间的男人都是这样喜新厌旧的吗?

不!苏润不会这样的!阿九猛烈地摇头,不小心撞上了窗户,额头上瞬间红了起来,肿起了一个包。

齐遥一把拉过她,查看她的伤口,口中不忘唠叨几句,“瞧你!那么大人了,怎么这么不小心?看个热闹也能撞到自己!”

他的身子挡住了阿九的视线,阿九并没有看到马上的赵恪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悲意,更没有看到人群之中,有一双锐利的眼正向她所在的方向射来。

正文 九十九章 开解

街上的吹吹打打一直延绵了一两个时辰,阿九望着渐渐远去的迎亲队伍出了神,素日最爱吃的小炒牛肉吃起来,竟然丝毫没有滋味,味同嚼蜡。

齐遥见她心情沉闷,故意挑有趣的事情说给她听,想逗得她一笑,她心里明白齐遥的好意,也很想就把这件事情放下了,只是想到蓝禾,她心中的这份郁结就怎么也无法开解。

齐遥无奈,只好软语劝解她,“昨日我在青云山上对你说的话,怕你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你心思重,喜欢什么都放在自己心里,殊不知有些事情,说出来了,不只自己能轻松些,说不定还能得到些好的主意。”

阿九对齐遥已经很信任了,不只是因为他是齐逍的弟弟,更因为这半个月来与他的朝夕相对,她想了想,还是把蓝禾和赵恪的事情娓娓道来。

齐遥听得很认真,等阿九说完,他便无可奈何地冲阿九叹了一声,“蓝禾自己早就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她都已经想开了,你又何必过于难过?”

“蓝禾她不过是迫于现实,无奈才说的那番话,她心里还是有赵恪的!”

齐遥摇了摇头,“我虽然并不懂情爱,但是也知道,这世间的夫妻大多都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定。赵恪和蓝禾,一个是京城豪门世家的子弟,一个是南疆蛊族的传人,本来就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成为夫妻,除非他们中的一个能为另一个完全舍弃自己的身份。显然,赵恪不能舍弃家族,蓝禾不能舍弃父兄。”

这番道理,阿九知道,蓝禾更有所感,所以当初在衮州时,她才会对自己说那番话吧?

“蓝禾对你说那番话时,其实说明她已经放下了,她懂得生命之中,还有比少男少女懵懂的感情更重要的事情。以赵恪的身份家世,他迟早会受父母之命,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既然他自己能接受,蓝禾也能放下,你又纠结什么呢?”

阿九楞了一下,忽然有种豁然开朗之感,是啊,自己又在纠结什么呢,赵恪和蓝禾,在这看重门第的古代,即便勉强在了一起,也不会快乐的,与其让两个感情恩爱的人,在生活和现实的折磨中,互相埋怨,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相忘于江湖。

她发出呵呵的轻笑,感激地望了齐遥一眼,“不知怎的,你这惯常不太正经的齐三爷,总能化解我心中的郁结,倒真像是朵解语花。”

齐遥努了努嘴,一副大爷我很行的模样,“也不是谁都能让我齐三爷出马开解的!”

他的模样实在很好笑,阿九不由扯了扯他的脸蛋,“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娘亲为啥独独宠爱你,因为,你太能讨人开心了!”

齐遥叫道,“别闹了,别闹了!你还想不想让你的好姐姐蓝禾找到相配的男人啦?”

阿九竖起了耳朵,停止了手上的摧残动作,“说!你有什么好主意?”

齐遥嘿嘿一笑,“听你那么大力夸赞你的好姐姐蓝禾,我就想,这么可爱的姑娘,要是能嫁入我们青州齐氏该多好!”

阿九笑嘻嘻地把脸凑近了,“你也觉得,蓝禾和你二哥很相配?”

“嗯嗯!我二哥早就到了适婚年龄,但是太忙,又不懂哄骗女孩子,偏偏我们齐氏讲究的是自由恋爱,他不主动提出要成亲,爹娘都不好随意给他介绍女孩子。我看我二哥哪,虽然英勇善战,但是于哄女孩子一事上,简直就是个白痴,靠他自己找媳妇,怕是想都不用想了。这事,还得靠我们两个来合计合计。”说罢,还装出不怀好意的怪笑两声。

“嗯,嗯,不过这事不着急,具体的还是得等我们找到苏润再说!”

齐遥一脸无奈,“知道了,不会把你的苏润忘记了的!”

就在君再来用过的午饭,因为齐遥的一番开解,阿九的心情好了许多,总算是用上了这半月来最丰盛美味的一顿饭,她边吃边问,“不是再过不多几天就要过年了吗?你打算怎么过?”

“就是现在快马赶回青州,也需要十几日的光景,这年是没法回家过了。你呢?你想回江州?”

阿九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苏润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今年这年我也只能一个人在外度过了。”

齐遥不高兴地撅起了嘴,“瞧你,没把我当人算?我可不管,我回不了家,就得赖着你,以往过年,我爹我娘我大哥二哥都会给我礼物的,这回都得你补上!”

阿九没想到齐遥竟然愿意陪她一起过年,不由笑着说,“希望我们能尽快找到苏润,到时候我让他教你两招?”

齐遥口上称好,但是不知怎的,心中却有些隐隐的失望。

酒足饭饱,钻牛角尖的事情也已经想透彻了,阿九心情愉快地带着齐遥下了楼,整个东街这时候已经恢复了素日的景象,虽然仍旧是人来人往,但与早上那副像要沸腾一般的热闹相比,显得清静了许多。

方走了几步,忽听后面传来一声柔和的男音,“两位公子,还请留步!”

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一时间又想不起来,阿九拧着眉头转过身去,看到了一张她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的脸。

竟然是赵明!

她尽量维持着身体的平稳,脸上也始终保持着微笑,只是心中所掀起的惊涛骇浪,却一阵阵地冲击着她的心脏,是被认出来了吗?怎么办?要逃吗?齐遥的功夫敌得过赵明吗?一个个念头接二连三地涌进大脑,令她的呼吸都快有些紊乱。

她强自镇定,挤出一丝笑容来,装作一副完全不认识对方的样子,眼带迷茫地问,“请问,这位兄台是在叫我兄弟二人?”

感谢刚才喝了点酒,她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感谢齐遥给她买的新衣服,把她的脖子深深地埋在了衣服里,感谢她的大姨妈,她的脸色显得比平日苍白了不少。

很显然,赵明没有认出她来,一向温文有礼的他向阿九和齐遥二人行了个礼,“请问这位小哥可是有遗失了什么东西?”

阿九疑惑地望着赵明,“没有呀!”

赵明笑道,“还请公子查看下颈间?”

阿九照言一摸,不由“哎呀”了一声,“我的玉符!”

赵明恭敬地递上一物,正是阿九颈间遗失的那块云诀子大师的半块玉符,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掉落了,而且落到了赵明的手中。

阿九接过玉符,谢过了赵明,“多谢这位兄台的义举,这玉符对我乃是十分重要的信物,今日还多亏了这位兄台了!”

赵明摆了摆手,“小的不敢当,拾获公子玉符的乃是我家主人!”说着伸手一请,从他身后闪出一个一身墨袍的男人来。

阿九心神俱颤,身子不由往后退了两步,好容易抬起头来,正对上一双幽深而冷酷的冰眸。。。

正文 一百章 前夫

有句话叫做做贼心虚,用来形容阿九此刻的状态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赵律的目光犀利,有着野兽般的警觉和洞察,她乍一对视便自觉心脏颤抖地更厉害了。

然而此刻,苏润行踪不明,还需要自己去设法相寻,是绝不能在赵律面前露出马脚,惹他怀疑的。想及此,阿九静心凝气,很快就使自己冷静了下来。

自从在衮州剿魔时,谜踪阵中发现自己静神敛气能使五感特别敏锐后,阿九曾经自己偷偷试验过几次,每当情绪特别紧张,激动,焦躁之时,只要气沉丹田,静气凝神,就能让自己很快处于清明的状态。

只见阿九冲着赵律一抱拳,“啊呀!那就多谢这位兄台了!在下竟然不知是何时遗失的这物件,若是没有兄台的相助,回去若发现了,岂不是要急死?”

赵律一双深邃的眼,盯视着眼前这长相酷似亡妻的男子,久久不能移开。

他因要帮祖母给赵恪传个话,才出现在东街,未曾想脑袋竟被从天而降的半块玉符砸了个正着,一抬头,便瞥到了一张魂牵梦萦的脸,虽然他是个男子,也让赵律有足够的兴趣结交他。

赵恪拜完堂,礼成之后,他就匆匆赶到这君再来,终是让他见着了他。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个英武雄壮的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粉装玉琢的男孩子,是很容易引起人们的八卦猜测的,尤其这男人还是举国闻名的镇南将军。

赵明见状不妙,赶紧上前替主子解围,“呵呵!这位公子爷,我家主子乃是镇南将军,就在这君再来楼下,恰巧公子的玉符掉落了下来,因为赶着替我家二少爷传话,所以就没有及时叫住公子。幸亏您二位在这用了午饭,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阿九讪笑两声,赵律的注视让她浑身都感觉不舒服,她伸手扯了扯齐遥的袖子,寻求帮助。

齐遥早就意识到了阿九的不对劲,眼前的这位镇南将军,那几乎要将阿九吞没的眼神,也让他心中无端生出几分恼意,他轻轻捏了下阿九的手背,示意稍安勿躁,他来搞定。

齐遥冲赵律抱了一拳,“原来是镇南将军!将军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是我等的荣幸!在下青州齐遥,与小弟来京城游玩,这回还真多亏了将军了!”

赵律并没有理会齐遥,那冷削的薄唇,冲着阿九沉沉吐出几个字,“你,叫什么?”

阿九皱了皱眉,想要随便编个名字算数,但是以赵律的威势,怕是瞒不太过,与其让他觉得受到欺骗,往深里追究,还不如就横竖横了,她脸上漾开一朵笑意,“将军是在问在下吗?在下姓袁,幽州袁九。”

幽州袁氏?赵律的眸光一闪,“当年的西北大将军袁韬,是你的什么人?”

阿九早料到赵律会有此一问,“那正是在下的堂伯祖!”

说着扬起一张玉一般的小脸,眼中闪出几丝亮色,“说起来,在下和将军也算是亲戚呢!将军的夫人寿昌郡主乃是在下的表姐,小时候在下还跟表姐一起玩过呢!”

原来是一脉同根,怪不得竟然有着如此相似的容颜,赵律点了点头,“今日是舍弟大婚,既然都是亲戚,不如随我去护国公府一聚?”

护国公府正在办喜事,里面人多口杂,认识自己的人又不在少数,穿帮的可能性大大增加,自己是绝不能进去的,阿九垂下眼帘,闪过一丝恼意,再抬起头来时,却已经是天真一片,“表姐她也在吗?那年你们大婚,我在盘龙山跟着师父学艺,没赶得及来观礼,一别经年,我还真有些想她了呢。”

气氛,一时间仿佛被冰冻住了一般,凝滞。

良久,赵律才低低地答,“你表姐她,半岁前,病故了。”

阿九张开了小嘴,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怎么会?”小半晌才又叹了口气道,“我姑母当年拼了自己性命把表姐生下来,可怜她又身中残毒,这花样年华,又嫁得如此良婿,哎!表姐夫,还请节哀!”

又朝身边的齐遥道,“我一直在盘龙山学艺,不久前才下的山,祖父早就病故了,我们这枝,血脉不旺,只留了我一根,其他的族人,在堂伯祖故去那时候就已经不来往了,所以。。。竟然不知道这等重大的消息,我真是。。。真是愧对表姐!”说完,还装腔作势地抹了抹眼泪。

赵明见赵律又陷入了自责与悲伤中,忙出面打圆场,“表少爷,今日是我家三少爷大喜的日子,不如两位一起随我们主子,去府中喝一杯?”

阿九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冲赵明摆了摆手,“今日三公子大喜,本来就没有作什么准备,这不,刚听闻了表姐的消息,我这心里,难过地紧,还是不去贵府叨扰了,免得。。。免得。。。”

又对赵律深深作了一揖,“表姐夫,还请莫要见怪,小弟素有心悸之疾,受不得大喜大悲,心中有些不畅,怕是不能恭贺令弟的良辰了。

等改日,改日一定登门赔罪!”

赵律见她脸色苍白,不似作伪,便点了点头,“赵虎!你替我护送表少爷回客栈!”

身前不知道从哪跳出来一个熊腰虎背的男人,冲着阿九一抱拳,“表少爷,请!”

那赵虎,办事毫不含糊,一溜把阿九和齐遥送回了客栈,然后就回去赵律那复命去了。

阿九进了自己的房间,赶紧坐下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然后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也不知道刚才自己那点小把戏能不能瞒过赵律。

按照赵律的为人,他该是没那么容易相信自己的身份的,肯定会派人去核实一番,也不知道文大哥那时候做得缜密不缜密,忧心啊!

“不好!”阿九猛得站了起来。

齐遥早就发现她回来后的不对劲了,只是阿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不好打搅,这回她如此激烈地一声大叫,想来必定是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他忙扶住她,“怎么了?”

阿九颓然地又坐了下去,脸上一片灰败,她刚才忘记了,她竟然忘记了,她怎么能忘记了呢,文大哥他给自己造的名籍上,自己是个女孩子啊!她竟然还在赵律面前一口一个小弟,呜呜呜呜!

齐遥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刚才那个镇南将军,到底是什么人?”

阿九软绵绵地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回答,“他是我前夫。。。”

正文 一零一章 消息

“前。。。前夫?”齐遥华丽丽地被雷倒了,“那。。。那你难道就是?”

“没错,我就是传说中已经病故的那位寿昌郡主。”阿九浑身没劲,懒懒地趴在桌子上,不再动弹,她也没有心思再去编织什么谎言,去敷衍齐遥。

齐遥半晌没有说话,他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理智告诉他,这一定是段艰险的豪门秘辛,自己听了绝对不是什么福气,但是情感却不断在他脑海中叫嚣,问吧,问吧,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不问清楚,睡都睡不着啊!

他犹豫了良久,终于还是情感战胜了理智,“那个。。。我说。。。你不是病死了吗?”

阿九冲他翻了个白眼,“我要是死了,难道在你眼前飘的,是鬼啊?”

齐遥讪讪地摸了摸脑袋,“不是大家都这么说吗?”虽然他家是江湖世家,但是和乾国的官场也是有所来往的,更何况,寿昌郡主是这么一个举国皆知的名人,他自来就有所耳闻。

“哎!”阿九长叹一声,“说来话长!从前的事,有空再讲给你听,现在我纠结的是,竟然那么不巧遇到了赵律,这几月当男人当惯了,忘了替我伪造的身份名籍上我仍然是个女孩子,我简直是猪头脑子啊,刚才竟然还跟他称兄道弟。”

齐遥摸了摸鼻子,喃喃道,“可不就是猪头脑子吗?自己贴身戴着的玉符,也能给不小心掉下去,要不然不也就没这回事了嘛!”

阿九恨恨地踹了他一脚,“事到如今,你还不替我好好想办法?哼,要是我不幸被赵律抓住了,我就告诉他,我是被你勾引走的!”

齐遥只觉得浑身一抖,寒气顿时冒了出来,“好,我想,我想!那个啥,你可不要瞎说啊!”

嘴里还不忘叽叽歪歪,“明明你是被苏润勾引走的,跟我可没有半吊子钱关系啊!”

阿九双目一瞪,“快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齐遥眼珠子一转,“不然我们连夜离开京城?”

阿九摇头,“还有苏润呢!我们的目标是来营救苏润,现在苏润在哪都还不知道呢,怎么能轻易撤退?”

“要不,我们再改妆易容一番?”

“赵律的人都知道我们住这了,若是我们突然消失了,岂不是更让他起疑心?”

一连几个建议都被阿九无情地否决了,齐遥郁闷之极,“话说,你那么怕赵律干吗?你不是都死了吗?别说他对你起了疑心,就算他拿到确凿的证据,他又能奈你如何?”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阿九高兴地跳了起来,不忘捶了捶齐遥的胸口,“好孩子,我就知道你聪明,鬼主意多!”

说罢昂起了头,挺起了胸,“别说我现在是幽州袁九,和赵律没有一点关系,就算我仍然是寿昌郡主,死而复生了,也还是和他赵律没关系啊!我跟他早就和离了,在南疆衙门里,可是铁板订钉的事实啊!”

齐遥无奈之极,“你这动不动就装大姐大的脾性可得好好改改,你齐三哥比你大了两三岁之多。”

阿九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姐姐算上两世的年龄,活了得有近三十岁,做你这小屁孩的阿姨都足够了。

“只是。。。”齐遥还是不免有些担忧,“我看那赵律,恐怕不会就此罢休,近日,他肯定还会来找你的。”

阿九冷笑一声,“就让他放马过来好了,我跟你赌一万个馒头,他就算猜到了我的真实身份,也不敢声张出来。”她的死因可是一场大火,纵火之人直指他赵律的小妾,就算天下人都信了她是假死,舆论也不会放过他的,他赵律背负着整个护国公府赵家的名声,他赌不起。

晚餐时分,齐遥终于陆续收到了手下的消息。

上两月以来,京城守卫城门的兵士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殊情况。云诀子居住的那个宅子里,既没有打斗痕迹,也不见家具缺角摆设损伤。

齐遥叹了一声,“看来,敌人手脚很利落,痕迹抹得很干净。只能从晋国那位二皇子身上着手了。”

阿九皱着眉,“晋国远在万里之外,我们又没有什么助力,很难从人家皇宫里探到消息啊。再说,那位二皇子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可疑,纵然与这件事情有关,但是绝对不是关键人物。”

齐遥摇了摇头,“我的感觉是,这位二皇子和这件事情关系很大。洛柔死了很多年了,奎杰一直都没有出手。为什么他会选择这个时间点向苦僧大师下杀手,又掳了云诀子大师和苏润?你不觉得奇怪吗?”

“苦得大师说,晋国皇帝身子虚空,怕是不久于人世,膝下几个有些实力的儿子,位夺晋国的这张龙椅,早就剑拔弩张,闹得不可开交了,这位二皇子便是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可是二皇子要争夺皇位,又能与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呢?”

齐遥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这个二皇子其实很关键。”

窗外忽然响起了一阵紧凑的笛声,齐遥神色微凝,对阿九说,“除了齐氏,我还托了江湖上其他的朋友打探这事,怕是有什么消息,我出去看一下。”

不多久,齐遥一脸疑惑地回了来。

阿九忙问,“怎么样?”

“你上次在落叶镇上,跟我说,你见着了两个相识的姑娘,她们,叫什么名字?”

阿九很奇怪齐遥怎么会突然问起那事,“踏雪和沉香,你突然问她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