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便是她祖母承恩侯苏家,但祖母那辈,也只有祖母一个女儿,并没有听说过还有其他的女儿,除非是旁支的,但旁支的女子,是不可能有那样华丽的礼服的,锦羽织并不是旁支的女子所能穿得的。

那该是谁家的呢?

电光火石间,她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如果苏展的脸,完全便是乾国人的脸,一点都没有蛮族人的特征的话,那便就能够解释为什么他从来都是戴着面具的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也有可能苏展的亲生父亲是姓苏。

“苏…….” 她不由反复地咀嚼着这个字,想从上面得到些什么线索。

“苏……”

鬼小一脸纳闷地问道,“你在苏什么?”

阿九猛然跳了起来,“苏”

她不由为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惊呆了,但无论从年龄,时间点,还是苏展房间里的蛛丝马迹推断,她的想法还是很有可能的。如今她所要做的,便是证实自己的想法。

若此苏,果然是彼苏,那么也许,自己和赵律都不必死了

正文 一百九十九章 送饭

一百九十九章 送饭

一连几日,苏展都没有回来。

阿九几乎已经把他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都未曾再发现什么其他的线索,她甚至无聊到翻遍了他书房里的每一本书,期待还能从中掉下点什么书信来,却仍旧一无所获。

期间,鬼娇倒是来找过她一次。

鬼娇开门见山地说,“孟篮节那天,我就要和族长成亲了,希望你不要再缠着族长了。”

阿九闻言差点被空气给噎到,她无语地问道,“鬼娇姑娘,请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缠着你们族长了?我是怎么来这的,你是鬼大鬼小的妹妹,应该不会不清楚吧?”

鬼娇似乎也觉察到了自己的无礼,她微黑的脸上染起了红晕,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只是担心……”

她的道歉,倒让阿九对她刮目相看起来,原来不过只是个有些婚前恐惧的小姑娘。

阿九叹了一声,拍了拍鬼娇的肩膀,“你放心吧,我对你们族长呢,是一丝一毫的意思都没有的。你哥哥他们没有告诉你,我是已婚妇女吗?我已经成亲了,有个很帅对我很好的夫君,我们两个很相爱,所以呢,我是绝对不会对其他的男人另眼相看的。你,可明白?”

鬼娇慢慢地消化着阿九话里的信息,过了一会,她的脸上就闪起了高兴的笑颜,她忙道,“我明白了,谢谢你”

阿九想起了心中的怀疑,问道,“你们族长是不是年纪很大了?”

鬼娇的脸上闪过一丝娇羞,“恩,族长已经有三十二岁了呢”

阿九张开小嘴,不由惊叹,“哇他都三十二岁了,还没成亲吗?”

鬼娇的脸色更加绯红了,“我爹还活着的时候说过,老族长和他早就订好了,族长将会娶我们家的女儿,可是我娘亲一直生儿子,一直生儿子,直到最后才生下了我。族长他,是要等我长大……”

越说到后面,鬼娇的声音越低,但语气中的羞涩喜悦,却是一听了然。

阿九细细地掰了掰手指头,“三十二岁……”

若是自己的爹爹还活着,那也该是这个岁数了。

算起来,时间上也差得不太多。

鬼娇见她沉思,不由问道,“你在干什么?”

阿九忙笑着回答,“哦,我在算你们族长等了你多少年。你看,我们乾国,男子十五岁就能成亲了,大多数男子十八之前都已经娶了夫人,等到三十二岁的时候,孩子都已经成亲了,你们族长为了等你,真是煞费苦心啊”

鬼娇笑得更加甜蜜了,“恩他那样对我,我将来等嫁了他,一定好好地为他分忧解闷,做一个像柔夫人那样的族长夫人”

“柔夫人?”阿九的心中一动,忙追着问道,“柔夫人是哪位?”

鬼娇笑着说,“柔夫人就是族长的娘亲啦虽然我出生的时候,她就已经升天了,但是我娘亲从前和她走动得多,常跟我说起她的故事呢”

阿九的心砰砰跳着,她还记得,那时候舅公师父苏贰依说起,他的夫人是叫柔儿,那么多的巧合放在一起,让她不由不去想苏展的真实身份。

两个人又东拉西扯地聊了会天,鬼娇笑着告了辞,“阿九姐姐,那我就走了哦,哥哥还让我去给那个大恶人送饭呢我明天再来找你玩啊”

大恶人?

阿九忙道,“我跟你一起去,行吗?”

鬼娇有些为难,“我听说,他和你是一起的,我怕族长知道我带你去,会不高兴。”

阿九的目光里透着恳求,“你也一定知道,他是因为才被你们家族长逮了来的,如今他被囚禁了起来,我却在这里好吃好住的,我心里过意不去。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也不会自不量力要把他救出来,我只是想看看他好不好,和他说两句话,什么都不会做的,你放心”

鬼娇的神色有些松动了,“那……”

阿九想了想,“我偷偷跟着你,就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说几句话,然后就跟着你出来,绝不久留,你不说,我不说,没有别人知道,也没有人会责怪你的就算……就算不小心被人逮住了,那也和你没有关系,都是我自己尾随你的。”

鬼娇想了想,又觉得在这沙岛之上,就算阿九想耍什么花样,也施展不开,所以便爽快地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回去取饭,你就悄悄跟我后面,记得躲闪啊”

阿九感激地点头。

鬼娇拎着菜篮子,徐徐地走在前面,阿九一路尾随,虽然菜篮子里飘出的鱼腥味是那样地重,但她也只有强力忍住,继续跟踪。

等到了一座茅草所盖的狭小屋子前,鬼娇忙招了招手,把手中的菜篮子递给了阿九,“你送进去吧,我就在门口,要是有人来了,我叫你,你就得马上出来,知道了吗?”

阿九点了点头,冲她感激一笑,然后便进了去。

赵律抬起头,惊喜地看到了阿九,他低低地道,“你怎么来了?”

他的身子被铁链锁住,动弹不得,但好在身上没有伤,鬼大也只不过是把他丢了进来,并没有对他有所折磨。

阿九捏着鼻子指了指地下的菜篮,“替你送饭的姑娘,好意让我进来跟你说两句话。我是想来和你商量商量,怎么逃出去。”

赵律皱着眉头,“你怎么了?”

阿九摇了摇头,“我对这鱼腥味有些反胃,先别说这个了,我推测出一个大秘密,但是还有没有证据证实。如果给我找到了机会,证实我是对的,那我们两个就都不用死了。”

赵律挑起眉,“哦?”

阿九警惕地望了望四周,然后凑近赵律的耳朵,悄悄地说道,“他们的族长叫苏展,据我的推测,很有可能是我们乾国人,而且相当有可能是我舅公流落在沙岛的儿子,也就是说,如果我猜的是对的话,苏展应该是我的表叔”

赵律一愣,“你是说,苏展可能是承恩侯苏家的后人?”

阿九点了点头,继续小声说道,“我得找个机会证实这件事,然后再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把我们两个放了。”

赵律却并不乐观,“如果他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怕是一时间很难接受你的说法,说不定还会引起他的反感;若是他从来就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也想必知道你和他的关系,如果他原来就无动于衷,那你又怎么指望他现在会对我们有所松动?”

阿九沉思地点头,“你说的不错,但好歹也要去试试看嘛。对了,你来之前,有没有安排好你的人,准备接应我们?”

赵律又是一愣,他苦笑着说,“我是带着必死的决心而来,没有想到要布置什么……更没有人会来接应我们。”

阿九叹了一声,“若是小遥子在,他肯定会表面上假装投降,背后设置好一切机关暗道,然后自己深入敌人内部,把敌人的核心打散,再从后面切断敌人的退路。你……太老实了”

赵律心中泛起一丝苦涩,他低低地道,“我一收到蛮族族长的信,就派飞鸽给齐兄弟传了信,他想必很快就能赶了来了,我已经留下印信,若是齐兄弟赶了来,南疆军可以借他随意使用。”

阿九的脸上立刻笑如灿花,她跳了起来,“太好了,小遥子来了,一定有办法能救我们出去,我们都不用死了”

说刚说完,便看到赵律那张纠结的脸,她心下有些不忍,便闭了嘴,讷讷地道,“额,你放心,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不管怎么说,这次都很感谢你的仗义相救,时间不早了,我这就先出去了,等下次有机会再来看你”

说完,也不等赵律回答,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鬼娇见她出来,冲她竖起了大拇指,“阿九你果然说话算话,说几句就出来,果然没有墨迹”

阿九笑着说,“这里危险,我们两个有话等回去再说啊”

两个人携手刚走了两步,便被一声厉喝截住了,“你们两个在这里干嘛?”

鬼娇见是自家的哥哥,便笑着说,“我带阿九去罗娜家玩呀哥哥,我现在和阿九是好朋友了呢”

鬼大狐疑地望着她们两个,“是吗?我让你给囚犯送的饭呢?”

鬼娇一指身后,“早就送了,你自己去看看去好啦,不和你多说了,我要跟阿九去找罗娜玩了。”

说完,就拉着阿九向一家人家跑了去。

等走得足够远,回头已经望不到鬼大的身影了,两个人才停了下来,拍拍各自的胸脯,鬼娇道,“吓死我了,还以为是族长大人呢,幸亏是哥哥,不然这回我们可惨了”

阿九也惊了一身汗,“还好我立刻出来,没有多呆,不然岂不是被逮个正着?”

鬼娇拉着她的手,“走,我们去罗娜家既然说了就一定得去,这样下次万一事发,我们也能说得过去。”

阿九目瞪口呆地看着鬼娇,没想到这丫头这么聪明,果然蛮族人绝不像外人以为的那样,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呀

正文 二百章 解谜

二百章 解谜

罗娜也是个有趣的姑娘,阿九与鬼娇一直在她家玩到很晚,才告辞回去,这短短时间的相处,已经让鬼娇对阿九产生一种朋友的感情。

她笑着对阿九说,“我们这么晚回去,族长一定会问起的,到时候你就说,是我带着你去找罗娜玩的,他应该就不会再责怪你了。”

阿九有些感激地点点头,好吧,她觉得自己的运气总是很好,遇到的女孩子,大多都是可爱单纯的,比如踏雪沉香,比如鬼娇罗娜。

果然,等她踏进苏展家的时候,苏展似乎已经等候很久了,他沉沉地问道,“去哪了?”

阿九便把鬼娇教她的话说了一遍,笑着反问,“你既然没关着我绑着我,自然也就不会管我去哪里玩吧?”

苏展沉默半晌,说道,“你不必白费心机了。赵律他犯了众怒,是必须要死的,他不死,不足以平民怨。等孟篮节一过,我便派人送给你回乾国。”

阿九望着那张泛着冷光的银色面具良久,忽然问道,“你为什么姓苏?我听说蛮族的老族长,是叫沙涨,那你为什么不姓沙?”

苏展一窒,过了良久才道,“我母亲姓苏。”

阿九笑着说,“怕不是这样的吧你确定是你母亲姓苏,而不是你的父亲?”

苏展眉头一皱,“你知道我父亲是谁?”

阿九心下一惊,原来苏展竟然知道自己并不是沙涨的儿子。但随即却了然,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却一定知道自己的相貌,小时候还好,长大了以后又怎么能对着两张截然不同的脸蛋,还自欺欺人地说,我们是父子?

很好,苏展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等他知道了,想必很多想法都会有所改变。

她笑着从衣柜中拿出了那个布包,打开来后,指着那套华丽无比的锦羽织礼服道,“这是锦羽织,是织物中的上品,价格比金字还贵,在乾国,只有公侯伯爵府的主子,才有自个拥有它。这应该是你母亲的东西吧?”

苏展轻轻地捧起了这件衣服,茫然地道,“是我娘亲的。小时候,我每次要碰这件衣服,她都会把我推开,连碰都不让我碰。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它很华贵,却并不知道原来它还有这些讲究。那么,你告诉我,我娘亲,到底是什么身份?”

阿九叹了一声,原来苏展也不过是个不知道自己身世的可怜虫罢了,心里存了一些同情,语气便柔了下来,“公侯伯爵里面,但是有两家姓苏的,一家是建宁侯苏家,他们家数代单传,都没有女儿,另一家就是承恩侯苏家,他们家只有一个女儿,便是当今太皇太后”

苏展皱着眉头,一动也不动,“你是说?”

阿九点了点头,“不错,你的母亲不可能是苏家的女儿,但你既然姓苏,那你的父亲才应该是苏家的人。我想问你,你母亲的名字里可是带着个柔字?”

苏展有些颤抖地道,“不错……”

阿九问道,“你母亲,可还曾给你留下过什么东西?”

苏展从脖子上解下了一块玉符,递给了阿九,“这是我母亲临终前给我的,她让我好好保管。”

这玉通体晶莹,显然是每天都佩戴着的,上面印着团花,团花的纹路里,还清晰地刻着一个依字。

阿九激动地说,“对了,就是我没猜错,果然你就是舅公失散的儿子”

苏展疑惑地问道,“舅公?”

阿九高高地举着这玉符,高兴地说,“你看,这上面有个依字,是我舅公名讳里的一个字,我舅公的妻子名字里也有个柔字,你的年龄和我舅公的儿子又差不多,你也姓苏,你母亲的遗物里有只属于公侯伯爵家才能拥有的物件,你看,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这分明就是说,你就是我舅公苏贰依的儿子”

“苏贰依……”苏展喃喃地念道。

阿九笑着说,“你爹和你母亲坠入情网,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两个人不能结合,也不能为世人所容,所以他们两个便携手私奔了。然后在一个地方以苍天为媒,大地为证,结为了夫妇,过了好几年无忧无虑的自在日子。”

阿九见苏展听得认真,便接着道,“但是有一天,你父亲去了一趟集市,听到了一些有关他的传闻,原来他的家人因为他的私奔,而很不好,回家之后,他整日闷闷不乐。当时你母亲已经怀了你,孕妇本来就情绪激动,容易多想,你父亲又整日唉声叹气,她便觉得你父亲是在后悔与她结合,一气一下,便收拾了东西,带着你跑了。也许这件衣服,是当年带出来的,与你父亲拜堂时用的礼服,所以她便还珍藏着,便是不小心掉入了海中,也死死拽住,不肯放弃。”

苏展沉沉地问,“你能够确定吗?”

身世之谜困扰了他足够三十年,自他记事起,就不断地问娘亲,他到底是谁,每次娘亲都含着眼泪让他不要再问。后来,娘亲去世了,爹又对他那么好,他便渐渐把这事藏在了心底,再也不轻易提及。

阿九点头,“你把你的面具揭开,我听祖母说,外甥像舅,我天子伯父就跟舅公有几分相象呢若你真的是舅公的儿子,那我一定能看得出来”

苏展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抵受不住对身世之谜的向往,他徐徐地把面具从脸上移开,露出一张清俊绝伦的脸来。

因为常年不见阳光,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与裸露在外的脖子手臂截然不同,他的剑眉星目,与舅公看起来极像,鼻子挺拔,嘴唇薄翘,与天子伯父很是相象。

也许是因为不受阳光的侵蚀,他的脸看起来很年轻,完全不像是已经过了三十的,若是与赵律站在一起,怕还要比赵律更显得嫩一些。

阿九惊喜地道,“我百分之一百确定,你就是舅公的儿子,我的表叔天哪,想不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惊喜,若是祖母知道了,舅公知道了,该有多高兴啊”

苏展一时有些愣住了,“表……表叔?”

阿九猛力地点头,“对呀,你的爹爹和我的祖母是姐弟,你和我的爹爹是表兄弟,那你岂不就是我的表叔?这么说来,咱们还是一家人,你说你怎么就能对自己的表侄女,下这般的狠手?”

不知怎的,苏展的心中掠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他便又醒了过来,“我并不知道你是我的…….表侄女。”

阿九笑着说,“现在知道也不晚啊,你看,既然我们都是亲戚,赵律家与你家也有很深的渊源,最重要的是,我们都是乾国人,那我那天的提议,你难道还不能接受吗?”

苏展的脸上显出几分犹豫,但是很快他便又恢复了神色,他低低地道,“我答应过爹爹,不能这样做的。”

阿九摇摇头,“此一时,彼一时嘛”

苏展却道,“爹爹虽然不是我亲生的父亲,但是却对我有着养育之恩,娘亲常说,若不是爹爹,我们两个早就已经尸沉大海了。做人,不能忘恩负义,这是娘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过的。对不起,我做不到。”

阿九急了,“可是,你至少要把我和赵律给放了啊”

苏展望着阿九道,“你,是迟早都会放的,但赵律……如今已经不是我一个人能够控制的事情了。后天,便是孟篮节,就算我肯放过他,全蛮族的族人也不会放过他的。”

这一切都与阿九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她气呼呼地道,“你怎么能这样身体里流的明明是纯正的乾国血脉,却还帮着蛮族来打自己的国家?赵律他,算起来也是名义上的寿昌郡马,还是你半个亲戚呢,你竟然丝毫都不肯让步,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苏展的神色也冷了下来,“你失望也好,不失望也罢,赵律的结果已经不能改变了,他杀了那么多蛮人,孟篮节那天,必要给大家一个交待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他重新戴好了银色面具,一挥袖子,就朝外面走了出去,不知道是因为想到了什么,却又中途折返了回来,他一脸认真地道,“我的身世,你知我知便好,不许说出去,若是蛮族的族人知道了,那么不只是我,你也会遭受灭顶之灾。”

若是族人知道了他们心中敬仰的老族长竟然编造了谎言来欺骗他们,他们敬若神明的前族长夫人,竟然是乾国女人,他们敬重爱戴的族长竟然根本没有蛮族血脉,那么愤怒是可以湮灭一切事务的

阿九自然不会笨到连这么重大的问题都搞不清楚。

但她却还是郁闷了,解开了苏展的身世之谜,却换不来他的倒戈支持,赵律仍旧面临着生死危机,而且时间越来越紧了,后日,后日便是赵律上那什么婆娑典礼的日子,到时候他堂堂镇南将军,就要像祭祀用的牲口一样,被活杀,被分割,光想着,就觉得腹内翻江倒海……

剩下的时间,只有一日了,若是明日还想不出办法,那赵律就完蛋了。

正文 二零一章 典礼

二零一章 典礼

很快就到了孟篮节这一天。

从昨夜开始,就有无数蛮人涌入设了祭台的广场,早早地占据有利地形,以期稍候能近水楼台,得到赵律的一片肉。

广场上蛮人的议论声,愤恨声,都能传到阿九住的地方。

今日,赵律就要被活杀了,阿九急得团团转,但门口却有两个门神看着,她几次想冲出去,却都被拦住了,她忍不住便破口大骂开来。

她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鬼小闻讯赶来,见状不由为难地道,“姑奶奶,你就安静点吧,这会广场上都是族人,大家都早已磨刀霍霍了,无论是什么都无法改变结局,你还是呆在这里,等过了今日,就能把你送回去了。”

阿九着急得道,“可是我也不能眼看着赵律就在我面前死掉啊”

鬼小无奈地道,“怪只怪,赵大将军是南疆军的主帅,还让我们族人损失惨重,且不管到底是谁先出的兵,但我们的族人毕竟牺牲那么多,赵律总是要负责任的,他若不死,难以平民愤。”

对于蛮人而言,出征侵犯别人的族人,是他们的英雄,因为他们的掠夺旨在造福族人,而赵律,却是族中数万英雄的刽子手,他残忍地击碎了蛮人的侵略梦,也残忍地破碎了无数个家庭,蛮人几乎个个都恨不得食他的肉,饮他的血。

阿九的心情很是沉重,事已至此,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能够救赵律。他被关在重重看守的囚房里,身上缠着厚重的铁链,就算大门敞开着让他逃走,他也跑不了几步路,更何况,沙岛四周都是宽阔的海域,蛮人的战船由重兵看守,仅仅凭他个人之力,他又能逃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