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盛意挽留,一个执意要走,看在夏思瑶的眼里,只觉得萧岷是万分舍不得姜婳离开。

夏思瑶恨得都快将手中的帕子绞碎了,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情意绵绵了?萧岷送给姜婳的定情信物一定不能留!

姜婳要走,太子并没有留她。比起和小姑娘多待一会儿,他更不愿意让谢珩多看小姑娘一眼。

见太子没有挽留,萧岷也只好让姜婳走了。

……

夏思瑶离开二皇子府之后,没有回郡主府,而是去了姜府。

陪着平阳长公主说了会儿话,夏思瑶回了她原来住的院子,派人唤来了长公主的侍卫长莫德。

虽然已经搬离了姜府,她原来住的院子还保留着,只不过空荡荡的,屋里没几样东西了。

夏思瑶嫌弃地四处看了看,挑了软榻坐下,让丫鬟都退了出去,问道:“你知道姜婳的贵重物品都放在哪里吗?”

莫德想了想,“属下不知。不过要是银票地契什么的,应该锁在小箱子里,放在卧房。”

这个夏思瑶当然知道,这种小箱子她也有,但她想知道的是萧岷送的画作,画作装裱过应该很长的一卷,那肯定是不能放在小箱子里的。而且,既然是定情信物,肯定不能让人看见,也就不能随手放在卧房。

这种东西,应该放在小库房吧?

夏思瑶问道:“你知道姜婳的小库房在哪里吗?”

莫德摇摇头,“不知道,不过要是她私人的小库房,应该在她所住院子的后罩房里。”姜府上下都极宠爱姜婳,她自小到大的私人物品很多,从苏州回来的时候,也是带了好几个大箱子,她肯定有单独的一间小库房,而不是把东西都放在卧房或者书房。

夏思瑶没有去过姜婳现在住的院子,不过一般人都是这么布置的。她招招手让莫德近前,低声道:“今晚,你悄悄地把姜婳的小库房给烧了,小心点,别留下痕迹。”

莫德愣了一下,不过他杀人都敢,放火自然也不在话下。当下点点头,“是,郡主放心,现在天干物燥,很容易走水的。”

夏思瑶走后,莫德开始准备这件事,先是找人打听了姜婳的小库房具体位置。

他跟着长公主到姜府来也有六年了,府里的人都很熟悉,这点儿小事很快就查清楚了。

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有自己动手,而是派了个手下去放火。

他毕竟是长公主的侍卫长,万一要是让人看见或者被姜纬查出来,长公主也不会饶他,到时候别说这个侍卫长的位子了,就是姜府他都没办法待下去了。

到了子时,夜色深沉,姜府众人都沉沉入睡,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翻进了姜婳的院子,摸到了后罩房,撬开了一道门上的铜锁。

风三好奇地看着这人,这是谁要偷小祖宗的东西?他当然可以现在就把这人给杀了,可他得先弄明白这人要偷什么,不然禀告给主子的时候,主子问起他可答不上来。而且,不知道贼人要偷什么,自然就不知道对方具体是什么阴谋。

风三暗自得意,自从看了主子赏给他的《兵法集注》,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聪明了。

贼人轻手轻脚地摸进了门,借着一点儿月光,仔细看了看,屋里都是大大小小的箱子,一看就是他奉命要烧的小库房。

上头下了命令,不能留下痕迹,所以也不能用油什么的,不然很容易查出来。贼人东张西望,看见角落里有一筐子书,心中暗喜,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点了过去。

书还没碰到,后颈一痛,他倒是先晕过去了。

风三把那火折子给灭了。好险,他还以为是来偷东西的,没想到是来放火的。把那人蒙面的黑巾揭开,风三发现他认得此人,是长公主手下的一个侍卫。

长公主要烧小祖宗的库房做什么?

风三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不过他还记得那次万总管解释什么是“围魏救赵”的时候曾经说过,他可以烧了长公主的库房来给小祖宗解困的,大火一起,谁还记得罚跪小祖宗。

既然长公主要烧小祖宗的库房,那他也不用客气了。

风三拎起贼人,离开姜婳的院子,朝着长公主的库房而去。

他在姜府也有几个月了,没事干常常到处看看,了解环境,姜府的人他都认得,长公主的库房在哪儿他也知道。

风三目力极佳,借着月光看了看,长公主的库房中果然都是好东西,他挑了一堆精美的布匹,用贼人的火折子点着,又把火折子塞回到地上昏迷的贼人手里,拍拍手,乐呵呵地离开了。

嘿嘿,这下他按万总管教的,把长公主的库房给烧了,万总管一定很高兴,主子也一定会夸奖他的!

58、058 ...

大火烧起来的时候, 正是人们熟睡之时,待到发现,已经来不及扑灭了。

长公主的库房烧得塌毁, 里面的布帛之物全都成了灰烬, 金银玉器也黑乎乎变形扭曲, 长公主的私人财物一夜之间化为了乌有。不仅如此,库房中还有她为夏思瑶准备了多年的嫁妆,也付之一炬。

平阳长公主又心疼又愤怒,下令侍卫长莫德彻查此事。

莫德有苦难言,他明明是派手下去烧姜婳的小库房, 这人怎么反而把长公主的库房给烧了, 难道是听岔了?

库房中的尸体就摆在那里, 想要忽视都难, 只好说这个侍卫生了贼心,想要进库房偷东西,却不小心点燃了布帛,引起大火, 自己也被烧死。

长公主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可侍卫是她自己的,也怪不到别人头上去。

夏思瑶更是暴跳如雷, 她的嫁妆全都烧毁了, 难道就两手空空嫁人不成?她狠狠抽了莫德几个耳光,把他骂了一顿,要不是此事不能暴露, 她真想把莫德给杀了。

莫德低着头,遮掩了眼中的凶光,只做出一副老实认错的样子。

……

姜婳没有理会库房起火之事,她与长公主之间向来是维持着井水不犯河水,更何况,现在有更吸引她的事情要做。

姜婳去了墨香斋,问了桑桑来求画之事。

桑桑容貌殊丽,掌柜对她的印象很深,点点头,“确有此事。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对吗?”林溪客的画作只在墨香斋售卖,也常常有人来墨香斋求画的。

姜婳摇摇头,“没什么不对。”

桑桑所做之事都留意刻意的痕迹,而且她也是故意让姜婳知晓。姜婳怀疑,就算她没有在二皇子府中遇到桑桑,将来也会在什么地方与她偶遇。

姜婳不想再去二皇子府中,干脆给桑桑下了帖子,请她到姜府小聚。

桑桑一早就来了姜府,姜婳亲自去门口接她。

车帘挑起,桑桑根本就没等人放好车凳,轻巧地从马车上跃了下来,她轻盈善舞,身子比一般女子要灵活,也不像养在深闺女子那般娇弱,高挑的身子丰满挺拔,站在姜婳面前比她高出半个头来。

桑桑穿了件大红百蝶穿花襦裙,乌发如云,戴着攒金丝玛瑙华胜,一颗颗血红的玛瑙珠落在她雪白的额头。这样艳丽的一身,穿在她身上只觉得光彩夺目。

姜婳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睁大,不管桑桑是抱着什么目的想要接近自己,她可真是好看啊,腰肢那么纤细,胸脯又那么饱满,比自己那里大多了。

桑桑笑盈盈上前挽住姜婳的胳膊,语气亲昵,“婳婳怎么亲自来接我了,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呢。”

“你可是我的贵客。”姜婳笑道:“我的院子粗陋,桑桑不要嫌弃才好。”

两人挽着手臂往里走,只看呆了门口的家仆,他们本以为自家姑娘已经是难得的绝色,没想到还有人站在姑娘身边毫不逊色。

桑桑道:“婳婳的院子必然是极雅的,我这个粗人说什么嫌弃。不过既然是初次上门,自然要先去拜会长辈。”

姜婳点点头,“祖母的院子同我紧邻。”

桑桑歪头看了她一眼,“好,咱们拜见过平阳长公主,再见过婳婳祖母,就去婳婳的院子。”

姜婳眉头挑了一下,她故意没提长公主,桑桑果然主动提出要去拜会。

平阳长公主正为了库房失火之事郁闷,根本就没精神见人,姜婳带着桑桑进屋行礼,长公主赏了一支玉簪,就让她们退下了。

桑桑一边走,一边把玩着那支玉簪,“婳婳,我没见过太后,她和长公主像吗?”

姜婳道:“平阳长公主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和太后生得很像,夏思瑶也有几分像太后。”

桑桑上次在二皇子府中也见到了夏思瑶,“夏思瑶和长公主也像。”

“嗯,毕竟是亲生的母女嘛。”

“婳婳。”桑桑挽着姜婳的胳膊,低声问道:“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婳道:“太后啊……保养得很好,和长公主看上去就像姐妹,头发一点儿没白。”

桑桑笑了起来,她问得是太后的脾性,姜婳肯定明白,却故意回答太后的容貌,小姑娘还真是谨慎。

不过这也实属正常,她懂得姜婳对太后是个什么心思,姜婳可不懂她是如何看太后的。

桑桑叹道:“抚养了当今皇帝,又抚养了二皇子,位高权重,叱咤后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样的人自然……保养得好。”

姜婳扭头看了桑桑一眼,正瞧见她美丽的眼中一丝怨恨,不是嫉妒,不是羡慕,而是那种不共戴天的仇恨,这种眼神有时候她照镜子,也从自己的眼中看到过。

姜婳心头一动,“说起抚养二皇子,太后的运气也实在太好了,二皇子一出生就没了母妃,跟在太后身边直到七岁才搬到前庭去。”

“运气?”桑桑摇摇头,“世上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尤其在皇宫中,看似偶然的事情,不过是有人精心筹谋的结果。”

这句话包含的意思太多,姜婳只略略一想,一颗心就如擂鼓一般跳了起来。

如果太后抚养萧岷不是偶然,那筹谋这一切的人是谁?

皇后和淑妃都死了,只有太后得到了全部的好处。

皇后是怀着身孕的时候中毒,如果萧决没能顺利出生,那把唯一的皇子养大的太后,在萧岷登基后,一定能保持她现在的无上尊荣。

不,应该比现在更好,毕竟萧岷单纯,比惠顺帝更加容易操控。因为此事,秦家满门抄斩,萧岷没有外家可以依靠,对太后言听计从。

如果这是太后筹谋的结果,那当初给皇后下毒的人,真的是淑妃吗?

听说当初惠顺帝与先皇后恩爱,连太后都要避其锋芒,后宫之中,做主的是先皇后,而不是太后。

一丝凉气从后背升起,姜婳心中发寒,当年的惨案,难道是太后的一石二鸟之计?

她低头看了看桑桑挽在自己胳膊上的玉手,桑桑想做什么?

姜婳正想着,两人已经到了老太太的院门外,她暂时收敛的情绪,“这是我祖母的院子。”

饶是老太太见惯了自家孙女漂亮的小脸,见了桑桑也露出了惊艳的表情,她赏了桑桑一支赤金累丝镶红宝的步摇,笑道:“我们婳婳才从江南回来不久,她久不在京都,也没什么要好的女伴,还请秦姑娘以后多来玩儿。”这还是姜婳交的第一个好友,老太太很是重视,“秦姑娘今天留下来用午膳吧,我吩咐大厨房多做几个菜。”

桑桑笑着应了。

陪老太太说了几句,两人去了姜婳的院子。

姜婳想试探当年的事,还有桑桑到底要做什么,可桑桑却变了态度,顾左右而言他,说起五月京都评花仙的事来。

快到午时,院子里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姜澄小跑了进来,“婳婳!”

他进了屋才发现屋里还有别人,连忙站住了。

姜婳给他倒了杯茶,“这位是秦姐姐。”

“秦姑娘。”姜澄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桑桑也还了一礼,“姜小公子。”

她看看姜婳,“这是你弟弟?真是可爱。”

她原本是想与姜婳联手,一起杀了太后来报仇,毕竟姜婳的生母被太后所害,对太后一定是深恶痛绝,而且姜婳名义上是长公主的女儿,有很多机会能接近太后。

可是她见了老太太之后就犹豫了,此时再见到姜澄,顿时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姜婳和她不同。

她孑然一身,死了也不会连累任何人。

姜婳就不同了,她有疼爱她的祖母,有这么可爱的弟弟,也许还有一个疼爱她的父亲。

她不能把姜婳拉下水。

59、059 ...

五月花仙评选是太后想出来的。

今年是太后的整寿, 她想要风光大办万民同庆,可她的寿辰是在冬日近年关的时候,天气太冷, 什么活动都不方便, 干脆在五月举行评选花仙的盛事。

这件事是礼部承办的, 京都少女都可以参加。先各自把画像送到礼部去,筛选过后还要献上才艺,才貌双绝之人才能赢得花仙的称号。

有人传言这是在为太子和二皇子选妃,太子没有侧妃,二皇子是正妃侧妃都没有, 京都少女齐齐心动, 参选者如过江之鲫。

桑桑原本是想借作画的机会接近姜婳, 再谋后事, 可她现在见了姜婳的家人,改了主意,只打算让姜婳帮自己画像就行。

“婳婳不参加吗?”桑桑保持着姿势,“你要是参加的话, 这花仙肯定是你的。”

姜婳细细地描绘着笔下的线条,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没有把桑桑瞳孔边缘的碧色画出来, “我没打算参加。再说, 有你在,我也得不了花仙。”

桑桑笑了起来,“婳婳的嘴可真甜。”

姜婳认真地看了她一眼, “我说真的,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桑桑眨眨眼,“我倒有个法子,能让你见到比我更好看的。”

“什么法子?”姜婳停下笔,好奇地看着桑桑。

桑桑指了指梳妆台上的铜镜,“婳婳站到那里就见到了。”

姜婳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黑白分明的眸子笑得弯了起来,“咱们两个别在互相吹捧啦,让别人听见,肯定要笑话咱们不要脸。”

……

互相吹捧的话被风三给传到了太子耳中。

太子一脸阴郁。

他辛辛苦苦养了两年,把自己养得面如冠玉,就为了讨她欢心。不说别的,至少那些金刀侍卫再好看也比不过他。还有萧岷、谢珩也没有他好看,姜纬就更不用说了。

明明自己是她身边最好看的男子,没良心的小东西却没夸奖过自己一句!

那个什么桑桑跳了个舞就把她迷得神魂颠倒了!

她答应自己的两幅画像一幅都没画呢,却给桑桑先画上了!

萧决越想越气,当即派万德祥去了姜府,说自己要画像。

姜婳真不想来。

上次太子说要画像,结果她来了之后太子提了纳她进东宫,两人不欢而散。再加上善觉寺他强吻自己的事,姜婳恨不得与他再不见面。

可已经答应了的事,她又不能反悔。

姜婳收拾了画具,还是跟着万大总管来了东宫。

经过他强吻自己的事,姜婳只要见到萧决就尴尬,眼睛左右飘忽,就是不敢看他。

萧决又好气又好笑,“婳婳,你不看我的话,怎么给我画像?”

姜婳暗暗咬牙,目光落在他朱红色锦袍领口的那枚洁白油润的玉石纽扣上,“太子殿下想要什么样的画像?坐着?站着?下棋?抚琴?”

萧决道:“舞剑。”

桑桑跳舞有什么好看的,他舞剑的话,一样能让她惊艳!

姜婳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在她印象中,太子就算没有病弱之态,也没有足够健康到可以舞剑。

万德祥送了长剑上来。姜婳不能让萧决保持某个舞剑的姿势不动,只能看他舞剑,之后凭记忆再画下来。

萧决把朱红色锦袍的一角掖在腰上,抽出长剑到了院中,姜婳站在廊下,静静地看着他。

原以为太子不过是随便比划两下,没想到他真会舞剑。

一个漂亮的剑花挽起,秋水长剑带着凛冽寒气,在空中划下道道冰寒的残影。朱红色的身影如蛟龙出海,矫健凌厉。

姜婳的眼睛倏然睁大了。

暗处的风三奇怪地挠了挠头,问一旁趴着看热闹的风十一,“你不是说主子的身手极好,连我都不是对手吗?我怎么看主子的剑招全是破绽呢?”

风十一白了他一眼,“那要看是什么情况。杀人的时候,谁会用花里胡哨的招式,都是怎么狠辣怎么来,最好一招毙命。可这样的剑招使出来不好看啊,给小祖宗看的,自然是要花哨漂亮,管他什么破绽不破绽呢,反正小祖宗又不会看。”

风三恍然大悟,看了看姜婳,小姑娘果然微微张着嘴,一脸惊艳地看着太子。

姜婳没想到太子真会舞剑,还舞得这么好看,与桑桑跳舞不同,他的舞剑霸道凌厉,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太子眼角的余光瞥见小姑娘的表情,心中甚喜,收了剑招,拎着长剑走到姜婳身边,“婳婳,我的舞剑如何?”

姜婳眨眨眼睛,看来萧决的身体真的大好了,这么一通上下翻飞,他都面不改色,呼吸均匀。

她肯定地点点头,“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太子殿下的剑舞得十分好看,我只怕画不出殿下的英姿气韵。”

折腾了这么一通,终于得了小姑娘的赞扬。萧决心中得意,长眉一挑,“比桑桑跳舞如何?”

怎么跟桑桑比起来了?姜婳嘴角一抽,“桑桑跳舞是为了五月的花仙评选,我给她画像也是准备送到礼部去筛选的。”

“什么花仙?”萧决倒是隐约听说过这么个事,但没有关注过,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的。

姜婳解释了一下,“听说这是给……给您和二皇子选妃的。”

选妃?萧决眉头皱了一下,这显然是太后为了拉拢人心想出来的歪门邪道。至于选妃,父皇早就答应了他,他的后院要自己做主,不会给他赐婚,他的侧妃还是良娣良媛,甚至是没名分的侍妾,都由他自己说了算。要不是两年前他病发昏迷,这个太子妃的位子也会空置,罗问蝶根本就进不了东宫。

这花仙评选与他的妃子可没有关系,萧岷的侧妃倒是有可能。

至于萧岷的正妃……太后一定会留给她的自己人,毕竟在太后的计划中,这个位子可是将来的皇后。

萧决黑漆漆的目光落在姜婳的脸上,“选妃啊?那婳婳参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