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道:“宫里有派人过来,太子说我是良娣。”

“良娣啊,好,太好了。”老太太很是满意,如今这情形,良娣已经是最高的了。

两人正说着话,仆从把太子带来的回门礼都整理好了,管事抄了礼单,让丫鬟送了进来。

老太太随手接过来,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姜婳凑过去,也傻眼了。

长长的礼单,都是贵重之物。

上好的狐皮、虎皮、熊皮,宫中贡品蜀锦、浣花锦、妆花缎,碧玺、珍珠、翡翠、玛瑙应有尽有,玉如意、红珊瑚成双成对……

还有各式各样的印纽,孤本的书籍字帖,贡品的笔墨纸砚……

这一套东西下来,虽然只有一马车,但样样是精品,就算是用来做给正妃的聘礼都多过头了。

老太太看看姜婳,“婳婳,这是什么意思?太子刚才说这些是你带的回门礼物。”

姜婳茫然地张了张嘴,“我也不知道,今早我都不知道要回门,更不知道还有回门礼物。”她倒是看见有第三辆马车,但是完全没有在意,更没想到装了这么多贵重之物。

“这都是太子准备的?”

姜婳道:“应该是吧。就算是下人准备的,也应该是他的授意。”这价值连城的一马车,就算是万大总管也不能私自决定。

老太太想了想,欣慰地点点头,“太子殿下他……对你很好。”

77、077 ...

太子送了这么多的回门礼, 就算是聘礼也多过头了,老太太想了想,“既然是太子送的, 总不能退回去, 我就收下了, 婳婳,小库房里的东西你都带走,等会儿我让人给你搬到马车上。”

她把那个紫檀木的匣子取出来,“这里面都是你母亲留给你和澄哥儿的,既然太子如此对你, 你就带走一半吧。还有我给你攒的嫁妆, 大件的家具就算了, 房契地契你都带上。”

“我只带上字画就行, 这些嫁妆都算了,万一出个岔子,得不偿失。”她想了想,“我要上一个庄子, 要是得空了还能去玩儿, 想吃什么稀罕瓜果还能让人种。再要上一个宅子,将来要是舅舅表哥来京都, 也不用住店, 就住这宅子里。”

有长公主在姜府,舅舅来了绝对不会住到家里,而东宫又不是她能做主的地方, 有个自己的宅子,也好接待亲人。

老太太迟疑了一下,宝贝孙女现在的身份,要是出个什么事,还真保不住财物。傍身的财物太多,没准还会惹人眼红引发事端,也就同意了。

两人把匣子里的房契地契翻出来,老太太给她也攒了些,都一起拿过来。两人挑了一个山脚下的小庄子,没多少田地,倒是种了不少的果树,品种多,味道还不错。庄子依山傍水,风景宜人,姜婳要是有机会去散心,住上几天也相宜。又挑了一个三进的宅子,虽然不算大,但胜在位置好,正好在东宫和姜府之间,离两边都不算远。

安排仆从把小库房的字画都搬到来时的第三辆马车上,把房契和地契都收好,姜婳看看快到午时,就去了前院,以太子的身份,应该不会在姜府留下来用膳,她也该走了。老太太一点儿时间都不想放弃,能多看孙女一眼就多看一眼,也跟着一起来了前院。

春光正好,祖孙两个携手穿过花园,过了二门,进了姜纬的书房。

太子和姜纬在屋里说着什么,姜澄待在院子里,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小脑袋没精打采地搭在膝上。

看见姜婳来了,他小嘴一撇,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就起了水雾,“婳婳……”

姜婳心头一跳,她还没有跟弟弟解释进东宫的事呢。

干脆先不进屋,姜婳招招手把姜澄叫过来,拉着他进了东厢房的茶水间。

“澄哥儿,你——”

还没等她开口,姜澄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婳婳,你是为了救我才进东宫的吗?他们说你是给太子殿下做妾去了。”

姜婳皱起眉头,下来了得让祖母查一查这在弟弟面前乱嚼舌头的下人,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安抚好弟弟再说。

“澄哥儿,我是进了东宫没错,可这事跟你没关系,你最多算是一个契机。”

“怎么跟我没关系?我中毒了,你刚好就进东宫了。”姜澄眼泪汪汪的看着姜婳。

姜婳用帕子细细地帮他把眼泪擦掉,“我早就倾慕太子殿下了。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回京都的第一天,就在码头上遇到了太子?他请咱们用了午膳,知道我喜欢那两幅画,当天就派人送来了。”

姜澄愣住了,“就为了这个,你就喜欢他吗?”

姜婳笑道:“不止啊,这样的事情可多了,比如说我想学素斋,殿下就亲自带我去了善觉寺,后来有些不利于我的流言,也是殿下亲自出面摆平的。还记得上元节那天吗,殿下还带怎么去了临平湖,那满湖的小舟花灯,可都是他为我准备的。”

她想了想,脸上染了一丝绯红,“再说,太子生得龙章凤姿俊美不凡,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完美的。你可见过比太子更好看的男子?”

姜澄茫然地回忆了一下,老老实实地摇摇头,“不曾见过。”

姜婳拍了拍他的小肩膀,“我倾慕太子,太子也为我做了很多,就算没有你中毒的事,我早晚也会进东宫的,所以说,你不过是个契机。”

“可是,你、你成了妾室……”姜澄难过地拉着她的袖子。

“太子殿下的妾室也是有名分的哦。”姜婳解释道:“我现在是东宫的良娣,认真论起来,你要是见了我,也得规规矩矩地行礼,唤我一声‘姜良娣’才是。”

“良娣……是不是很厉害?”姜澄疑惑地睁大眼睛,泪水倒是止住了。

“嗯,很厉害。以后澄哥儿受委屈了,良娣姐姐给你做主。”

姜澄破涕为笑,“我才不会受委屈,我要做大官,给你当靠山!”

“有志气!”姜婳翘起白嫩嫩的拇指尖,夸道:“我的弟弟就是厉害。”

……

姜婳拉着弟弟从东厢房出来,发现院子里站了三个人:太子、祖母、父亲。

姜婳顿时一阵心虚,刚才她跟弟弟说自己倾慕太子的话,不会被太子听到了吧?

她看看三个人,三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咳咳,那个……”姜婳脸皮发热,“殿下,咱们要走了吗?”

太子长眉一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婳婳真是无情,回门的女婿竟然不留饭吗?”

女、女婿?姜婳差点被他这话给呛着,小脸更红了。

姜纬可舍不得掌上明珠尴尬,手一摆,“既然太子殿下不嫌弃,那就请吧。”他们本来就是打算去大花厅用膳的,出了屋才发现一双儿女在东厢房说话,干脆站着院子里等,没想到却偷听到了女儿说她与太子间的情意。

一家人去了大花厅,太子坐上首,姜澄坐下首,姜婳本想也坐下首,可太子要她坐身边,再说她现在是东宫的人了,只好坐在太子和姜澄中间,对面坐了祖母和父亲。

菜肴是家常居多,也有山珍海味。这几天姜澄中毒生死不知,姜婳进东宫,姜纬和老太太心急如焚,自己用膳都没有心思,更没想到今天会宴请太子和回门的姜婳,也没有提前准备。好在毕竟是尚书和长公主住的府邸,平常用的也不差,再临时采买些,也弄得像模像样。

依旧没人想起去邀请平阳长公主,姜纬倒了两杯梨花白,姜婳和老太太喝百花酿,姜澄余毒未清,不能饮酒。

姜婳看了看太子面前的酒杯,伸手拿到了自己面前,“爹爹,太子殿下他现在不能饮酒,只是今日是回门,这杯酒自有它的意义,不可不饮,就由我代替殿下吧。”

说完,她一口把梨花白给喝掉了,太子和姜纬想拦都没来得及。

梨花白同她平时喝的百花酿可是不同,一入喉就辛辣如火,一直从喉咙烧到肚子。

“咳咳咳咳——”姜婳面红耳赤,又呛又辣,咳个不停。

四个人都慌了,对面的老太太和姜纬站了起来,右手的姜澄小手给她拍着背,左手的太子眼疾手快,给她嘴里塞了一块甜甜的蜜饯。

甜味很好的缓解了辛辣,姜婳总算是不咳了。

太子轻斥:“看你再逞能!”

姜纬说道:“又没有外人,殿下不能饮酒就不饮,你抢着喝什么?”

老太太和姜澄舍不得说她,但满脸都是不赞同。

姜婳小脸咳得通红,眸中带着水光,可怜巴巴地环视一圈,四个人都说不出话来了,纷纷给她夹菜,她面前的小碟子一下子就堆满了。

……

这边午膳气氛融洽,平阳长公主却在生闷气。

上次姜澄生辰,人家家宴没有叫她。这次算是姜婳回门带姜澄回家,两件喜事,连太子都来了,还是没有人来请她。

堂堂长公主自然不能主动凑上去,再说,她在乎的也不是一顿家宴,而是……心中那隐秘不能说出口的小算盘落空了。

姜澄中毒,昏迷三日无药可解,她虽然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心中却是有些窃喜。如果没有姜澄,姜纬就没有儿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了姜家的香火,姜纬也得再生个儿子。

姜纬没有妾室,只有她一个正妻,到时候自然会来同她亲热。

说起来,她嫁人的时候才十几岁,也过了两年缠绵缱绻的好日子,生下女儿没多久,驸马就染病去世,

自从前驸马去世,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被滋润过了。

嫁给姜纬之后,丰神俊朗的夫君日渐消瘦,更是一次都没有碰过她。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就在一个个空虚寂寞的长夜中流逝……

如果姜澄没有活过来,她本来是有希望结束这守活寡的日子的。

平阳长公主坐立不安,自从姜婳姐弟两个从苏州回来,姜纬对她就越来越冷淡。原本还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姜纬虽然不会在她这里过夜,但偶尔也会来看看,态度也温和有礼。

现在却不同了,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上次姜澄中毒她前去探望,他非但拒绝了她请太医过来的想法,还目光冰冷,唇角含着冷笑,显然是将她当成敌人来防备了。

这样下去,她想同姜纬琴瑟和鸣是绝无可能的。

平阳长公主看着窗外一株娇嫩的海棠发了会儿呆,唤道:“金燕,过来帮我梳妆,我要进宫去见母后。”

78、078 ...

用过午膳, 太子和姜婳回了东宫。

第三辆马车去时装的是太子准备的回门礼物,回来装的是姜婳小库房中的字画。

姜婳喝了一杯梨花白,头脑稍微有些发晕, 太子想牵着她回卧房歇息, 她却不肯。

“殿下, 您自去歇着吧,我要盯着人把我的字画都放到小库房里去。”

太子好笑地看着她,“哪里用你亲自盯着,东宫的内侍要是连这点儿活都干不好,还要他们做什么?你不放心, 让你的丫鬟去盯着就是了。”

“不要。”姜婳担心的是祖母给她的那两本画册, 她给藏在这些字画里了, 要是被人搬动的时候不小心发现, 她可没脸见人了,得抽空子藏到身上才行,“这些字画都是我的心爱之物,我要亲自看着。”

太子拗不过她, 只好陪着她一起去后罩房, 姜婳也不愿意,“您既然累了, 就去歇着, 我马上就好了。”

一边说,还一边动手把他往正屋推。

太子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直接进卧房去了。

姜婳松了口气,盯着小内侍把几箱子书画都搬到小库房,让人都退下,她打开其中一个箱子,把祖母给的两本画册塞到袖子里,好在今天穿的是对襟大袖宫装,这两本画册勉强能藏住。

姜婳小心地托着自己的袖子回了卧房,在门口看了一眼,萧决正倚在窗下的软榻上,手里拿了本书看着。

趁着这个机会,她连忙来到衣柜旁边,这里有个箱笼,是装她的私人物品。

正想把画册藏到箱笼中,还没从袖子中取出来,背后猛地贴上一个坚实的胸膛,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纤腰,萧决低下头,鼻子在她的白皙柔腻的脖子里蹭了两下,轻声呢喃:“婳婳,你真香呢。”

姜婳一个激灵,手一抖,两本画册“啪嗒”一声掉在了箱笼上面。

她慌忙去拿,萧决长臂一伸,率先抢到手里,“婳婳藏了什么宝贝,给我看看。”

“不能看!”姜婳赶紧去抢,萧决高高地举了起来,姜婳伸直了手臂都没够着。

萧决把画册举得高高的,随手翻开一页,长眉一挑,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姜婳,“啧。”

姜婳羞愤欲死,拉着他的胳膊使劲往下拽,“你、你快别看了!”

她那点子力气,如何能跟萧决想比,萧决气定神闲地又翻开一页,叹道:“这个姿势不错,等将来定要和婳婳试一试。想必以婳婳柔软的腰身,很容易就能摆出这样姿势来的。”

姜婳一张小脸烫得快要烧了起来,她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姿势,只知道不能再让他看下去了。

她猛地跳了起来,手指尖堪堪够着了他手里的画册。

似乎受到了鼓励,她连跳了几下,每次都能摸到个边边。

只是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她看向萧决。

他正盯着她的胸前,每一次跳起,她鼓囊囊的小胸脯就会欢快地跳动。

“呀——”姜婳低呼一声,双臂环在胸前紧紧地抱住自己,恨不得再多长两只手好捂住他的眼睛,“你你你你闭眼!!!”

萧决低笑一声,把画册顺手放在箱笼上,弯腰抱起姜婳,直接放到了花梨木拔步床上,大手一挥,银红的床帐放了下来,床榻间顿时笼上了一层暧昧的红色。

姜婳躺在柔软的床褥间,双臂还牢牢地抱在自己的胸前,黑白分明的眸子警惕地瞪着萧决,“你、你想干什么?!”

“你。”萧决答道。

姜婳没听明白他的荤话,萧决却吻了下来。

他的唇滚烫,却意外的柔软。

他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霸道地叩齿入关,勾着她一起缠绵。

尽管不是第一次亲吻了,姜婳还是敌不过他的攻势,很快就放松了手臂,白嫩的小手无力地搭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萧决的舌尖与她共舞,修长的手指却悄悄地解开了她对襟宫装领口的玉石纽扣,一路向下。

姜婳无知无觉,她只觉得浑身发热,掌心脚心都烫得厉害,后腰脊背一阵阵酥麻,带得心尖尖也颤抖起来。

身上猛地一凉,她昏沉的头脑中似乎有了一线清明。

低头一看,宫装不知何时衣襟大开,中衣也散在两边,露出里面的小衣来。

两根纤细的带子绕过脖颈和纤腰,玉白色的小衣上绣着娇艳海棠,一朵朵粉嫩的花瓣,似乎开在玲珑的娇躯上。

“啪嗒”,一滴鲜红的血落在小衣上,在两隆小丘间开出了最艳丽的花朵。

姜婳惊讶地抬头望去,萧决狼狈地捂着鼻子,黑眸中满是懊恼。

“噗——”姜婳一个没忍住,突然笑出声来。

萧决气恼地睨了她一眼,钻出床帐,大步去了净房。

“哈哈哈哈——”姜婳笑得蜷成了一团。

姜府

外院书房烛光明亮,姜纬正坐在大书案后面,认真地翻阅着太子今天送来的孤本古书。

太子的礼单他也看了,说是回门的礼物实在是贵重过头,不过这即是太子的心意,又是女儿的脸面,再贵重他也收了。

儿子性命无忧安全回府,女儿虽然身份上委屈了,可太子对她明显是情根深种,女儿对太子也颇有情意,姜纬心中多少有了些安慰。

压在心头的巨石去了,他干脆把太子送来的古书都搬了过来,细细揽阅。

侍从轻手轻脚地进来,禀道:“老爷,长公主派了人来,说是请你过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姜纬的手一顿,也好,有些事他也想同她说明白些。

姜纬起身,带了两个侍从,一前一后打着灯笼,去了长公主的院子。

侍从留在院中,姜纬进了正屋。

大丫鬟金燕站在明间,屈身褔了一礼,等姜纬进了东次间的卧房,就把门关上了。

卧房内烛光摇曳,双鹤鎏金小香炉的鹤嘴中吐着袅袅细烟,味道香甜。

“纬郎。”平阳长公主特意妆扮过,脂粉盖住了她病黄的脸色,在烛光下也有了一丝红晕,“你好久都没来看我了。”

姜纬道:“长公主唤我来,所为何事?”

平阳长公主嗔道:“难道无事就不能找纬郎说说话吗,我们可是夫妻,纬郎这样冷漠,倒像是陌生人了。”

姜纬冷笑一声,“我们当然不是陌生人,陌生人哪会不管不顾地害了别人的妻儿。”

“你、你什么意思?”长公主脸色微变。

姜纬冷声道:“生在皇家,想必你自幼就是顺风顺水,想要什么只要开口即可。你想嫁给我,只要在太后面前稍稍透露一丝,太后自然会替你扫清障碍,除掉我的妻子。”

“纬郎!”长公主震惊地看着他,“你竟然是这样看母后的?!林氏她是难产而死的,与我的母后没有半点关系!”

“没有半点关系?”姜纬向前一步,居高临下看着长公主,“如果不是你的母后把她一个好好的正妻贬为妾室,她又怎么会难产?”

长公主不由得退了一步,“那、那是因为林氏御前失仪犯了大错,母后才这样做的。”

“呵。”姜纬嗤笑一声,“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喝了你那母后赐的茶,体力不支晕倒,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御前失仪?平阳,你那母后为什么要召一个侍郎夫人进宫,你真的不明白吗?”

平阳长公主嘴唇翕动,半晌才道:“纬郎,你、你多心了,母后她是听说林氏颇有贤名,这才召进宫一见的。”

姜纬目光中满是嘲讽,“那一个颇有贤名的夫人,怎么到了你那母后面前,就御前失仪犯下大错呢?”

平阳长公主张口结舌,她紧张地看了看那双鹤鎏金小香炉,那里面是太后给她的特制熏香,怎么还没发挥作用?

姜纬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眉头一皱,这股甜香……似乎以前没有闻到过。

她为什么看这香炉,这香炉有什么问题?她约自己前来,难道是有阴谋?

姜纬心生警惕,刚想转身就走,一股难耐的热潮却猛地席卷了全身,他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

“纬郎,你怎么了?”长公主又惊又喜地唤了一声,扑上前扶住了姜纬的胳膊。

温香软玉袭来,姜纬头脑发晕,眼前的脸孔不停变幻,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在自己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