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定睛一看,那龙舟竟然进了水,估计是舱底破了,那水很快就漫了上来。

耳边传来太子的轻笑声,“这个萧岷,倒是有些手段。”

姜婳了然,看来这就是萧岷弄的了,安定侯府估计也没打算赢过萧岷,不过有了这样的意外,萧岷确实是万无一失了。

青色龙舟上的水手纷纷忙着处理舱内的水,其他的龙舟却飞驰而去,黄色龙舟一马当先,冲过了终点。

“桑桑!”萧岷高兴地大喊一声,“我们赢了!”

桑桑根本就没有过来看,她斜倚着,背后垫了个大迎枕,一身潋滟红衣铺展在雪白的毛皮上,听见萧岷的喊声,手中的粉彩小茶杯朝着萧岷一举,微微一笑,眸光流转,顾盼生辉,“我就知道,殿下肯定会赢的。”

萧岷兴奋得笑着,眼中好似亮起了星星。

他大步而来,一下子将斜倚着的桑桑扑倒在毛皮上,“桑桑,我、我终于可以娶你了!”

桑桑手中的小茶杯飞了出去,骨碌碌滚了好远。

萧岷目光如同烈火,紧紧盯着桑桑的脸,半晌,在那额间的红莲上轻轻落下一吻。

86、086 ...

萧岷在龙舟赛上赢了安定侯府, 虽然安定侯府的龙舟进水有些让人怀疑,不过按照约定,惠顺帝毫不犹豫地给萧岷和秦桑桑赐了婚。

侧妃也是要上皇家玉碟, 自然是要正规操办, 惠顺帝将婚礼的准备事宜交给了礼部。

礼部尚书就是姜纬, 姜婳偷偷跟父亲求了情,让他尽可能地把婚礼操办得风光些。

桑桑既然指婚给二皇子,继续住在二皇子府中就有些不像话了。萧岷想让桑桑住到他的庄子上,姜婳却邀请桑桑住到她那个三进的宅子里,离东宫和二皇子府都很近。

桑桑想了想, 选了姜婳的宅子。宅子里本来也配有仆从, 萧岷又安排了些人服侍桑桑。

姜婳挽着桑桑的胳膊, 将宅子逛了一遍, “小了点儿,可我也只有这一个宅子,桑桑委屈几天。”

桑桑笑了起来,“这还小, 比我历来住过的地方都宽敞多了。”

姜婳听了, 心里一酸。桑桑算是漏网之鱼,秦家覆灭, 她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估计她的养父是秦家的忠仆, 这才偷偷带走了她的母亲。这么多年过的都是隐姓埋名东躲西藏的日子,想必并不好过。

姜婳看看左右无人,悄声道:“桑桑, 花仙选那次太惊险了,你暂时什么都不要做,先蛰伏起来。而且,我觉得太后可能怀疑你的身份了,她很有可能已经派人去查,你那边有没有问题?”

桑桑沉默片刻,“养父已经把我的身份安排好了,就算太后去查也不会有结果。婳婳,你……猜到我的身份了?”

姜婳点点头,“我们两个还有太子、二殿下都没有见过先淑妃,也没见过画像,当年淑妃之事过后,宫中清理了不少人,见过淑妃的内侍宫女估计也没有了,可皇上和太后是见过的。那天花仙选你一露面,我发现太后的脸色就变了,连皇上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桑桑,很可能你和淑妃是有几分相像的。”

“我也想到了,只是总想冒险一试,灭族的血海深仇,我不能什么都不做。”桑桑的声音低了下去。

她向来是明媚的,姜婳从未见过她如此黯然的样子,安慰道:“桑桑,你先别急,与太后有仇的不止你一个,咱们慢慢筹划,总有机会的。”她没敢把太子的计划告诉桑桑,兹事体大,太子告诉她是信任她,却不能从她的口中传出去。

桑桑默然地垂着头。

姜婳笑道:“别难过了,我看二皇子是真心喜欢你,这次你成了侧妃,也算是好事。”

说起萧岷,桑桑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情。

姜婳道:“我看二皇子对当年的事一无所知,他是由太后养到七岁才搬到前殿住的,对太后也算有几分真情,接下来你可要小心应对,太后那边可能还会找你的麻烦。”

桑桑嗯了一声,“放心,我会小心的。”

……

姜婳本以为太后很快就会下手,没想到两个月了也没有动静。

“婳婳今天想不想出门?”太子脚步轻快地进屋,一把抱住了姜婳。

“热。”姜婳扭了扭身子。已经七月了,正是最热的时候,屋里放了四个大冰釜,太子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带着一股热气。

见自己被嫌弃了,太子松开手,漂亮的长眉一扬,“那婳婳是不想出门了?”

姜婳看看天色,都已经申时了,“这会儿子出门做什么?”

太子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今天是中元节,本以为婳婳会想去放河灯,没想到婳婳嫌热。”

放河灯?姜婳眼睛一亮,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放河灯是寄托对逝去亲人的悼念,指引逝者找到往生之路。说起来,姜婳自母亲去世那年离开了京都,这还是第一次在京都放河灯。

“殿下,我想去!咱们这就出门吧?”

“婳婳不是嫌热吗?”太子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再说,我也累了,肩膀好酸。”

这个小心眼的家伙!姜婳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走到太子身后,双手在他肩膀上按揉着,“我给殿下揉一揉就不酸了。”

软嫩的指尖在肩上揉着,太子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舒服归舒服,他却舍不得小姑娘劳累,不过一炷香的工夫,他就转过身握住了姜婳的手,“好了,天色差不多了,咱们现在就出门,到了城外正好放河灯,放完河灯去酒楼用膳,然后再回来。”

看来他都安排好了。姜婳高兴地应了一声,换了身素净的衣裙,太子也脱掉身上的朱红色纱袍,换了身月白色绣云纹的家常夏袍。

两人乘着马车径直去了郊外河边。

已是黄昏,河边有很多卖河灯的,各种形状都有,以莲花灯居多。

天还没黑,太子也不急着放河灯,牵着姜婳的手在河堤上慢慢散步。

这还是姜婳第一次在人来人往的地方与他牵着手散步,两人都是神仙似的人物,引来路人频频回头,不过周围的那一圈侍卫一看就不好惹,也没有人敢上前骚扰。

姜婳扭头看了看萧决,夕阳最后的红色艳丽无匹,照在他俊美的脸上,那鸦色的长睫在如玉的面庞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怎么了?”萧决轻轻捏了捏姜婳的手心。

“没什么。”姜婳笑道:“就是您总是穿朱红色衣服,今天突然发现,您穿这种白色也很好看。”

萧决薄唇一勾,露出一个愉悦的浅笑,黑漆漆的眸子亮得好似天上的繁星。

姜婳不由得看呆了。

他真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了。

还没用晚膳,两人也没逛很远,看看天色已经黑了,河面上的河灯已经一盏盏绽放,太子牵着姜婳的手回到马车旁,万德祥从马车里抱出两个硕大的莲花灯递给两人。

姜婳蹲在河边,将莲花灯放入河中,轻轻拨着河水,让莲花灯缓缓离开岸边,顺流而去。

“母亲。”姜婳目视那河灯远去,心中念道:“您的仇一定会报的。”

她的身边,萧决也将河灯放下。他原本是不信鬼神不敬神佛,可重生一事太过诡异,除了认为这是苍天怜悯神佛相助,他还真是无法解释。

姜婳的河灯是为她的母亲点燃,他的河灯则是为自己的母后所点。这么多年了,母后的仇还没有报,他已经等不及了。

两盏硕大的莲花灯顺着河水,同无数大大小小的河灯一起飘向了远方。

姜婳在河边默然站了许久,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走吧。”

姜婳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个人一直在看着她,萧决目光稍转,从人群中扫过,好似完全没有察觉似的。

上了马车,萧决见姜婳神色有些黯然,不想让她沉浸在这样伤怀的情绪中,笑道:“婳婳想去哪里用晚膳?”

东宫的膳食极好,都是大御厨做的,色香味自然都没得说,但是吃了这么多天,姜婳还真想换换口味了。不过她回来之后,还真没好好逛过,京都的酒楼也只知道一个天香楼。想了想,“您说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听您的。”

她这样乖巧,萧决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捏了捏那雪腻晶莹的脸颊,笑道:“进了城不远有处酒楼,咱们就去那里。”

果然入了城门不过行了一盏茶的工夫,马车就停了下来。

姜婳扶着太子的手下了马车,抬头看了一眼,很大的酒楼,两层高,一阵阵饭菜的香气从里面传来,姜婳觉得自己的肚子饿了。

萧决微微偏过头看着姜婳,眼角的余光却朝身后扫了一眼,那个人跟了他们一路,他故意挑了一个不起眼的酒楼,也是为了方便他下手。没有千日防贼的,那人已经盯了他几个月了,这一次,他就给他一个下手的机会。

萧决道:“这酒楼不大,侍卫都留在酒楼外,免得太挤了。”

万德祥一愣,刚想说什么,看见太子的神色,又把话咽了回去。

跟着的侍卫围着酒楼站成一圈,一旦有什么动静也好尽快赶到。萧决牵着姜婳的手上了二楼雅间,万德祥只带了一个侍卫留在了门外。

掌柜的虽然不认识太子,可经营这么多年也很有眼力了,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惹不起的贵人,亲自上雅间来,把店里的拿手菜介绍了一番。

“想吃什么?”太子问姜婳。

姜婳知道他尝不出味道,吃东西最多看个口感,也不客气,自己点了几个菜。

有掌柜的示意,他们的菜自然是优先做的,很快就有一个伙计端着托盘上来了。

那伙计包着头巾,下巴处围着一片白色的棉巾,低头弯腰,将托盘放在桌上。

太子看着那人,黑眸中闪过一丝厉光,姜婳却完全没有察觉到异常,只看着托盘中的饭菜。

她正暗自奇怪,伙计为什么不动手把菜都摆好,只见那低头弯腰的伙计拉住下巴处的棉巾向上一扯,那棉巾拉到了眼睛下方,顿时遮住了大半面容。

姜婳头皮一麻,意识到出了问题,还没等她叫出声来,那伙计飞快地从腰间抽出软剑,雪亮的剑尖朝着萧决胸口刺来。

87、087 ...

姜婳的脑袋“嗡”的一声, 来不及细想,扭身就扑到了太子怀中。

她这一下出乎刺客的意料之外,那雪亮的剑尖眼看要刺到她的后背, 却被刺客硬生生转了个方向, 朝着太子的肩膀划去。

太子也是吓了一跳, 他单手抱住她,身子一扭将她护住,另一只手抄起桌上装了花生的盘子,朝着利剑撞了过去。

“叮——”的一声,还没等刺客下一招使出来, 不知从何处冒出四个黑衣人来, 将他团团围住, 四把利剑同时指向了刺客。

太子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感觉到怀里的身子在微微颤抖,轻轻拍了拍姜婳的后背,柔声道:“没事了,别怕。”

姜婳听着屋中毫无动静, 小心地扭过头, 才发现刺客已经被黑衣人围住了,想来这黑衣人就是太子的暗卫, 可能一直就守在太子身边来着。

她又去看那个刺客, 只一眼,她的身子就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太子正抱着她,清晰地感觉到了她身子的紧绷, 薄薄的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姜婳的目光与刺客对视了一眼,又飞快地转开。

怎么会是谢珩?!

虽然他的头巾遮到了眉毛下面,脸上的蒙面巾也扯到了眼睛下,只露出一双星目,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以为来刺杀太子的肯定是太后派的人,上次谢珩中毒,虽然是被她牵连,可太子允许谢珩去见了被抓的杀手,他肯定知道了幕后黑手是太后才对,应该绝对不会投靠太后来刺杀太子,而且这么隐秘的事情,太后也不会派这么个不是心腹的人来做。

那他为什么要杀太子?

姜婳想起了那天在东宫见到他的情形,他形容憔悴,满眼血丝,看着她的眼神沉痛又愧疚。

姜婳心里升起一丝不确定的想法,他不会是为了救她吧?

谢珩手里的剑握紧了,这几个月是他有生以来过得最煎熬的日子,如果不是他,太子派的人是能保护姜婳的。本来安全的局面,因为他的横插一脚,致使他和姜澄都受了伤,而姜婳为了救他们两个,进东宫做了良娣。

他知道姜婳是不情愿的。

在他和姜婳议亲的时候,太子就对姜婳有意,如果她也愿意的话,两厢情愿,她早就进东宫去了,而不是为了救他们被迫求到太子头上。

在谢珩看来,姜婳进东宫都是被他给害的。

他本想一辈子就这么远远地守护着她,可是花仙选的时候,祖母也去了,回来和母亲说悄悄话被他无意中听到了,原来她还是处子,太子一直都没有碰她。

他不知道太子是什么毛病,但是听说有些人不举只能用些变态的手段来折磨女人获得满足,也或许是太子对姜婳没有那么喜欢,到手了也就失去兴致了。

不管什么情况,姜婳在东宫肯定是水深火热。

他下了决心要救她,就算拼上一条命,也要让她脱离苦海。

只要杀了太子,东宫里的人就会迁到别的府去,像姜婳这样没有服侍过太子的,很可能会被遣散回家,就算没有,他也可以想办法把她救出来,毕竟那府邸的戒备没有东宫那样森严。

谢珩的手紧紧地握着剑柄,没想到他等了这么久的机会,太子身边却潜伏着四个暗卫。

更没想到的是,姜婳竟然扑到太子身前来挡剑,她难道是喜欢太子的吗?为了保护他宁可自己被刺中?

太子的手臂将姜婳紧紧地箍在怀中,大手在她背上轻轻摩挲着,轻声问道:“婳婳,你说这刺客该怎么处理,要不要直接把他杀了?”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姜婳背后的寒毛却竖了起来,“别、别杀,我害怕。”

太子似乎轻笑了一声,“那拉到外面杀啊,好不好?”

姜婳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他、他为什么要刺杀殿下,也许是有苦衷的呢,殿下还是先问问清楚再说吧?”

“哦,问问啊,那得严刑拷打一番啊。”太子扭着头看着姜婳的脸,“先砍掉他一只胳膊,好不好?”

姜婳的脸唰一下就白了,“殿、殿下……”

“怎么了?”修长的指尖碰了碰她的脸颊,“婳婳的脸怎么这么白?”

姜婳软在太子怀中,双臂抱住他劲瘦的腰身,颤声道:“肚子疼,好疼,殿下,您给我揉揉。”

太子给进到屋里的万德祥做了个手势,抱起姜婳,绕过屏风将她放到后面的软榻上。

他知道刺客是谢珩,知道小姑娘也认出来了,还知道她想救谢珩,本来按照他的计划,是要把谢珩抓起来折磨一番的,是杀还是放,就看他的心情。

可他没想到小姑娘会舍命救他,当时的情形,她可不知道自己能躲过那一剑,她扑到他的怀里,是真的想用她的小身子帮他挡剑的。

前世,她决绝地弃他而去。

今世,她要舍命救他。

萧决只觉得心里涨得满满的,热热的,酸酸的,像是有什么情绪要破胸而出。

就冲着她舍命相救这一点,她想救谢珩,就由她吧。

太子的手从姜婳的襦裙下探了进来,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果然冰凉一片,看来她是真的不舒服了。

他暗暗运了些内力,大掌温热,很快就将她的小肚子弄得暖暖的。

“婳婳舒服些没有?”

“嗯……还没,您再给捂一会儿。”姜婳侧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却什么都没听到。

她不会知道,谢珩早就走了。

谢珩本以为要厮杀一番,他就算死,也不能死在当场,哪怕只有一口气在,也要离开,如果他刺杀太子的事情败露,会连累长宁侯府的。

没想到万德祥一示意,四个黑衣暗卫全都让开,退到了屏风处站成一排,万德祥的手一摆,做了个“请”的动作。

谢珩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没明白他们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就这么放自己走了,甚至都没有扯下他的蒙面巾看看他是谁。

也许外面有埋伏?他们怕在屋里动起手来误伤了太子?

不管外面是什么情况,他都要走的。

谢珩浑身紧绷,戒备地出了雅间,走廊上空荡荡的,无人值守。他紧紧地抓着剑柄,下了楼梯,沿途也没有遇到客人,直至出了酒楼的门,外面的侍卫看了他一眼,竟然也没有上前拦他。

倒是有大街上的人看到他握着剑,吓得远离了酒楼。

谢珩几个纵身离开了酒楼,他不敢回家,生恐有人跟着,在城里转了无数个圈,也没发现有人。

太子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放过了他。

……

太子给姜婳足足揉了半个时辰,冰凉的小腹已经暖透了,“婳婳怎么样了?”

“嗯……我觉得……还没好。”姜婳还没想出如何才能救谢珩,偏偏外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太子轻笑一声,“那是不是我揉的地方不对?”他说着话,修长的指尖向下探去。

“啊——”姜婳惊叫一声,双腿紧紧地夹了起来,双手按住他的大手,不让他继续往下,“好了,已经好了!”

太子也没打算在这雅间里对她做什么,大手从她的襦裙中退了出来,给她整理好衣衫,“既然好了就去用膳,刚才不是肚子饿了?”

姜婳坐在软榻上,迟疑着不知道出去会看到什么情形。

太子弯腰将她抱了起来,绕过屏风,将她放在桌边的椅子上。

屋里已经没有别人了,四个暗卫不见了,万德祥不见了,谢珩……也不见了。

姜婳紧张地看了一圈,没有打斗过的痕迹,没有血迹,没有残肢断臂,桌椅都摆放整齐,再说她刚才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托盘上的饭菜已经摆在了桌上,那托盘不见了。

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姜婳睁大了眼睛,“人、人呢?怎么都不见了?”

“婳婳想找谁?”太子给她夹了一块酱鸭,塞到她的嘴里,“万德祥就在门外。”

姜婳两口把酱鸭咽了下去,“那刺客呢?”

太子给姜婳剔了一块鱼肉,放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凉凉地睨了她一眼,“那刺客败了我们的好兴致,婳婳担心他做什么,好好用膳!”

姜婳看了看太子的脸色,没敢再说什么。她一边食不知味地吃着,一边想着:太子肯定不能就这么放刺客离开,上次那个给弟弟下毒的杀手可是被他抓住后一直关在东宫。既然谢珩不会被放走,那一定是被四个暗卫用剑胁迫着离开的,肯定是出了门就被绑起来了。

谢珩应该会同那个杀手一样被关在东宫,就算太子回去后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不会放他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