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约记得,那个杀手是被关在什么地牢的,既然是在东宫内,那她能不能找到那个地牢,找到谢珩呢?

如果谢珩是为了救她而来,那她可以偷偷放走他,再跟谢珩说清楚,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她不需要救,东宫就是她的归宿。

如果谢珩是为了政见不同党派之争而刺杀太子,那这件事跟她就毫无关系,一切就交给太子处置好了。

88、088 ...

直到回到东宫, 姜婳都在想着今晚的事,太子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过, 他不打算告诉她真相, 倒要看看这个小姑娘会做出什么事来。

姜婳怀着心事,一晚上没有睡踏实。

太子向来是抱着她睡的,她状态如何他心中最是清楚。大拇指在她眼睛下淡淡的乌青上抚了抚,“婳婳怎么了,没睡好吗?”

姜婳心头一跳, 抬眼看看太子的神色, 见他神色淡然, 好似并没有怀疑什么, 笑道:“有点儿闷呢,想散散步。”

太子道:“说起来婳婳自从来了东宫,总在这嘉溪殿待着,还没有在园子里逛过呢, 今天反正我也没事, 就陪着婳婳走走好了。”

姜婳求之不得,连连点头, “谢谢殿下, 那真是太好了。”

若是平常,她是不愿意出嘉溪殿的,太子妃虽然从来没有传唤过她, 可这东宫里总是有女主人的,要是在园子里碰上,也是给人家添堵,更何况自从她来了东宫,太子每晚都是宿在嘉溪殿的。若是让太子陪着逛园子,碰上太子妃的话,估计会把人家气到吐血,还以为她在恃宠示威呢。

她是妾室,只管讨太子喜欢就是,规劝太子去别的女人那里宿夜不是她该做的事,可她也不想与太子妃对着干,都是可怜的女人罢了。

只是眼下她要想找出谢珩的关押之处,就不得不把东宫逛上一遍,有太子陪着,东宫里什么地方都去得,自然更好。

太子牵着姜婳的手出了嘉溪殿。

东宫占地极广,远比一般的王府要大得多,亭台楼阁,飞檐长廊,清池水榭,奇花异草品目繁多,姜婳走的脚都酸了,还是没有看到像地牢的地方,经过的每一片林子她都仔细看了,根本就没有地牢入口。

太子捏了捏她的手心,“婳婳累不累,要不要歇一会儿?”

姜婳摇摇头,“我不累,还想再逛逛,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东宫里闲逛呢。”

太子心中叹了口气,他那地牢藏得多隐秘啊,小姑娘就这么在东宫里逛上一年也不会找到。得了,还是他带她过去吧,总不能把她白嫩嫩的小脚丫走出血泡来。

太子牵着姜婳的手,指了指一旁一个清幽的小院,“婳婳知道这院子是做什么的吗?”

姜婳看了看,这院子有点儿小,院子里铺了青石板,没有种树,正房三间,也没带厢房,“是客院吧。”东宫的大小宫殿很多,她的嘉溪殿只是其中一座,这种没有题名的院子就更多了。

太子一笑,也没有说她答的对不对,牵着她进了院子,直接走进东梢间的卧房。

卧房布置得很简单,一张大床,床边放着箱笼,花梨木的梳妆台,一看就是普通客房的布置。

姜婳疑惑地看看太子,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

萧决拉着她站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小姑娘,问:“婳婳,你发现这梳妆台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姜婳倒是没看出什么不同,不过他特意带自己进来,又这样问,显然是有原因的。她仔细地打量着梳妆台,花梨木制作,下面有几个小抽屉,拉开看看全是空的。上面嵌着一面大铜镜,打磨得十分光滑,铜镜周边是一圈藤蔓花纹,上沿正中是一朵小花,五朵花瓣,花心是拇指大小的圆钮。

萧决拉着她的手指,压在那花心圆钮上,用力一按,只听一阵“吱扭吱扭”的声音传来,姜婳惊讶地四处张望,只见那大床的床板竟然掀了起来,露出一个洞口来,下面隐约有灯光露出,照在洞口向下的台阶上。

“这、这里怎么会有个入口?”姜婳的心怦怦直跳,似乎猜到了什么。

萧决笑道:“这是地牢。”

地牢竟然在这不起眼的客院里,要知道这样的客院在东宫不知有多少个,要不是提前知道,想要找到地牢简直是大海捞针。姜婳叹道:“我还以为地牢都是在树林里呢,比方刚才路过的竹林,林子中应该有个通往地下的入口,从入口进去就是地牢。”

萧决轻笑一声,“谁告诉你的?难道是从话本子上看的?好好的林子里挖个地洞,大剌剌地让经过的人都看到,傻子才会这么设计吧?”

姜婳:“……”

她就是这么想当然来着,要是让她设计地牢,还没准真弄成这样了。

姜婳指了指入口,“我想下去看看。”

她总觉得太子带她来这里有些奇怪,倒像是知道她想要找地牢似的,难道他猜到了自己想要救谢珩,故意设了个圈套给她?

不管是不是圈套,只要下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下面臭烘烘的,下去做什么?!”萧决修长的指尖在那铜镜的圆钮上面一按,床边又“吱扭吱扭”地复位,地牢的入口消失不见。

姜婳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敢执意要入地牢,只好跟着太子出了院子。

“婳婳还逛吗?”

姜婳摇摇头,“累了,咱们回吧。”既然已经找到了地牢,不管是不是太子故意泄露给她的,总要借机来看一眼,不过今天显然是不行了。

……

接下来三天,姜婳没有轻举妄动,一是她猜不透太子的意思,二是太子没有离开东宫。

她小心地观察着太子的神色,他好像并没有猜疑她。太子去前殿的时候,她也会出嘉溪殿,在外面的园子逛一逛,有时候还会靠近那个地牢小院,可并没有人阻止她,也没有人偷偷跟着她。

第四天,太子去了皇宫那边,姜婳决定去一探究竟,不管地牢里有没有关着谢珩,不管她要不要救他,总要去看个清楚再说。

留下疏桐在嘉溪殿守着,姜婳带着兰芽出了门。

在园子里绕了半天,姜婳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放心大胆地直奔那个小院。

兰芽早发现姜婳神色不对,颇有点鬼鬼祟祟做坏事的样子,紧张地问道:“姑娘……不,不是,良娣,您来这院子里做什么?这里住着谁?”

“我也不知道住着谁,得进去看一眼才知道。”姜婳道:“你就在这院子里守着,要是有人来了,你就大声咳嗽。”

兰芽一听更紧张了,“您要做什么?还是先跟太子爷说一声吧?”

姜婳认真地点点头,“我会说的,等殿下回来我就告诉他。”她本来就没打算瞒着太子,偷偷过来也只是担心太子不肯放过谢珩。如果她放走了谢珩,肯定会告诉他原因,如果没有放走谢珩,她也会告诉他自己来过。

留下兰芽在院中,姜婳进了东梢间的卧房,还是上次一模一样的布置,简单的家具,一看就没有人。

姜婳按下了铜镜上的圆钮,床板掀开,露出了洞口的台阶。

她长这么大,也从来没有进过这种地下的洞口,更别说地牢了。

站在洞口,姜婳小心地探着头看了看,下面有灯光透过来,好在不黑,台阶也能看清。

可她还是莫名有些害怕,双手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裙子,轻声喊了一句:“有人在吗?”

躲在暗处的太子差点笑出声来,你当是串门子呢,还问“有人在吗”。

地牢里没有半点声音,姜婳咳了一声,又轻声喊道:“谢侯爷,你在下面吗?”

太子不由得扶额,他是不是该安排个门童在这里,把她像客人一样迎进地牢?

姜婳踌躇良久,咬咬牙,终于迈出了一步。她拎着裙角,仔细地看着脚下的台阶,生恐踩到了什么斑斑血迹或者蛇虫鼠蚁。

不过二十几层台阶,下到最底,姜婳的背上已经冒了一层细汗。

地牢里并不想她想的那样黑,墙壁上燃着油灯,三面墙壁加一面铁栏杆就是一间牢房。

第一间是空的,姜婳不敢细看,飞快地瞥了一眼,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刑具或者残肢断臂,甚至牢房里还很干净。

她大大地松了口气,掏出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

一共三间牢房,前面两间是空的,最靠里的一间关着一个人。

他的衣衫破碎,染着血迹,露出的肌肤上伤口狰狞,四肢被铁链固定在一个十字形大木架上,低垂着头,不知是生是死。

隐约的血腥气和一股腐败的气息融合,姜婳一阵恶心,隔着铁栅栏,她轻声唤道:“喂——”

那人垂着头,没有一点儿反应。

姜婳心中暗暗着急,稍稍提高了声音,“喂,你醒醒!你还活着吗?”

那人的胳膊轻轻动了一下,铁链发出轻微的响声。

看来还活着。姜婳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你是谢侯爷吗?”

那人吃力地抬起头来,他的身上遍布伤痕,脸上却干干净净,只一眼,姜婳就认出来了——

这是给弟弟和谢珩下毒的杀手!

姜婳头皮一麻,惊叫一声,往后退了一步。

她的身子靠在了一个坚实温暖的胸膛上,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身,男子身上熟悉的清冽香气传来,低沉的声音入耳:“婳婳,你找谢珩做什么?”

89、089 ...

姜婳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她缓缓地扭过头,正对上太子黑漆漆的眸子。

“殿、殿下……”姜婳腿一软,直接靠在了萧决的怀中。

“婳婳。”萧决抱着她, 声音很轻柔, “你来这里找谢珩做什么?嗯?”

“我……”姜婳喉咙又干又涩, “我想看看谢侯爷有没有……被你……关在这里。”

“哦,如果他被我关在这里,婳婳要做什么?”

姜婳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萧决环在她腰上的手臂,“我想问问他,为什么要来杀你?他、他应该没有和太后合谋才对, 上次那个杀手——”

说到这里, 她看了看牢房里的那个人, “这个杀手就是太后派来的, 害他中了毒,他又怎么会和太后合谋呢。”

那杀手瞪着他们,目光怨毒。

姜婳不由得往太子怀中缩了缩。

萧决松开她的腰,牵着她的手慢慢出了地牢, 院子里, 兰芽一脸惊慌地看着姜婳,她根本就没有看见太子爷进屋, 自然也就没能给姜婳通风报信。

萧决根本就没有理会兰芽, 牵着姜婳出了小院在园子里慢慢走着,微风吹过,送来阵阵荷香, 粉色白色的荷花盛放,碧绿的荷叶铺满水面,姜婳却没有欣赏的心思。

“婳婳接着说,如果谢珩不是太后派来的,你又要做什么?”

姜婳抬起头看他,他也正垂眸看她,鸦色长睫在玉白脸庞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黑漆漆的眸子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姜婳的心突然就平静了。

她本来也没有打算瞒过他,不管会不会救谢珩,能不能救出谢珩,事后她都会告诉他的。

“如果谢侯爷来杀你是因为政见不合,他与你在朝堂上有冲突,那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我不会胡乱插手,也不会救谢珩出地牢。”

姜婳细白的手指勾住岸边垂下来的柳丝,“如果谢侯爷刺杀你是因为我的关系,我想、我想放他走,告诉他我不需要他帮我,我现在很好,我喜欢殿下,殿下也疼我,东宫就是我的归宿。”

萧决的薄唇勾了一下,黑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很快就消失不见。

他板起脸,凉凉地看了姜婳一眼,“呵,马车遇袭他救你,他中了毒你又救他,你进了东宫他又救你,他被我抓了你又救他,你们倒是郎情妾意,救来救去的还有完没完了?!”

姜婳脸色一白,抓着太子的手指,“不,不是这样的,您听我解释。”

萧决甩开她的手,双臂抱胸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好啊,你解释,我听着。”

姜婳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他中毒是被我连累了,您让百里先生救了他,我欠他的就算是您帮我还了,至此也算两清了,他再做什么也与我无关,哪怕是他为了帮我来刺杀您,也不是我让他做的,我问心无愧。”

她的手指悄悄地勾住太子的袖口,“只是,这件事因我而起,我心里总是有些别扭。就好比……珍宝阁的掌柜,我买过他的东西,也给了银子,我与他有过往来,但心里不会有他的身影。可如果有一天,他因为我的原因丢了性命,哪怕不是我的错,我心里也会难受,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么个人。”

“殿下,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姜婳的手指慢慢攀到太子的胳膊上,黑白分明的眸子盈盈望着太子,“我不想有人因我而死,不想记着任何人,我的心这么小,装了殿下一人就已经满了,没有地方装下别人了。”

萧决的薄唇不受控制地勾了起来。

他本想再吓唬她一番,可听着小姑娘说“我的心这么小,装了殿下一人就已经满了”,他怎么也压不住心中的欢喜。

他本来也没有怪她,自从她在谢珩的剑刺来时舍命相救,他的心就沦陷了。

只要她守着他,只要她喜欢他,她做什么都可以。

萧决的大手搭在她小巧的肩头,低头在那红润饱满的唇瓣上亲了一下。

“呀——”姜婳惊叫一声,小脸唰一下就红透了,她紧张地捂着嘴,东张西望了一番,好在周围并没有人。

“紧张什么?”萧决嗤笑一声,“这可是东宫,有哪个不长眼的敢看我的热闹?”

姜婳在他的胳膊上轻轻捶了一下,“那您也不能在外面……那什么。”

萧决笑了起来,低声问道:“心很小,装我一人就满了?”

姜婳扭着身子不敢看他,刚才急着向他解释,说的时候没觉得什么,此时在他口中又重复一遍,顿时羞得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萧决纵声大笑,牵着姜婳回了嘉溪殿。

……

次日,太子约谢珩东宫一叙。

谢珩如约前来,他不得不来,太子那天放走他实在太过奇怪,虽然他的蒙面巾没有扯掉,但他猜测太子一定认出来了。

小内侍没有把谢珩带到前殿书房,而是带到了演武场上就退下了。

演武场一旁摆着兵器架,刀枪剑戟闪着寒光。

谢珩暗暗戒备,太子约他来这里,是不是想借着比武光明正大地了结他的性命?太子手下想必也是有些高人的,不过——

谢珩心中豪气顿生,就算比武又怎样?他自幼习武,无论拳脚还是刀剑,要想赢过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姜婳不是夸过他“年少有为功夫了得”吗,这些年,他确实也没有遇到对手,这一次正好酣畅淋漓得比试一番,就算技不如人也心服口服。

谢珩在演武场等了一刻钟的时间,太子才过来。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一身天水碧绫裙的姜婳走在他的身边,两人十指相扣,边走边说着什么,姜婳脸上带着笑,宽大的裙摆被风吹动,拂在太子月白色的袍角上。

男子高大俊美,女子花容月貌,如同一对神仙眷侣,走在一起说不出的和谐融洽。

谢珩的心像被蜜蜂蛰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错了,从姜婳扑到太子怀中为他挡剑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错得太离谱了。

不管什么原因他们还没有圆房,但姜婳的生活绝对不是他想的那样水深火热,她并不需要他来拯救。

看见谢珩站在演武场,姜婳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有预料到会在这里见到谢珩。

昨天她在地牢被太子发现,太子就告诉她了,他在中元节那天就把谢珩放走了。

太子对谢珩颔首示意。他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只要姜婳的心在他身上,别的他都不在乎。谢珩刺杀他并非出于恶意,谢父又是忠烈之士,谢珩自幼进军营,勤勉努力,他不想把这样的人给杀了。

而且他还有点私心,虽然谢珩觊觎过他的小姑娘让他不快,但有人对小姑娘忠心耿耿,他还是很乐意的。

姜婳看看太子又看看谢珩,不明白他们是要做什么。

演武场上并无内侍宫女服侍,只有他们三人。太子道:“久闻谢侯爷功夫了得,想要讨教一番,不知谢侯爷什么武器用得最趁手?”

“既然太子不吝赐教,用什么武器就请太子说了算吧。”

谢珩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无比惊讶,中元节那天太子用盘子挡了他的剑,他就知道太子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可却绝对没有料到太子竟然要亲自动手与他比试。

要知道曾有太医预言太子活不过及冠的,而且太子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据说也是因为体弱多病。

太子笑着看看姜婳,“婳婳,你想看什么?”

姜婳紧张地看了一眼兵器架,她什么都不想看,巴不得他们不要比试。

看小姑娘的脸色白了,太子也不勉强她,笑道:“婳婳喜欢看我舞剑,那我们就比剑好了。婳婳站远些,给我助威。”

太子随手从兵器架上取了一把长剑,“谢侯爷是不是习惯用自己的软剑。”

进东宫是不能带武器的,可太子知道谢珩的腰上有软剑。

谢珩也不遮掩,抽出软剑,“请太子殿下赐教。”

也不知道谁先动的手,姜婳根本就看不清场上的情况,只见两团剑光凌厉迅疾,如出水蛟龙一般绞在一起。

谢珩心中有愧,原想随便比划两下,故意败给“体弱多病”的太子算了。等真的动起手来才发现,根本就由不得他。太子的剑很辣无比,招招致命,他不得不凝神戒备,使出浑身解数来应对,哪里还能随便比划。

打着打着,谢珩的血性也上来了。

小时候不说,近两年来他确实难逢敌手,颇有种高处不胜寒之感。现在与太子过招倒是棋逢对手,谢珩脸色越来越凝重,他很珍惜这样难得的机会,惺惺相惜之余又难掩兴奋。

场上两人战得酣畅淋漓,姜婳紧张地眼睛都睁大了。

她既担心谢珩伤了太子,又害怕太子把谢珩给杀了,她看不出谁更胜一筹,十指无措地绞在一起,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剑光人影。

只觉得过了无比漫长的时间,场上的两人分开了。

谢珩的剑指向太子的左臂,太子手中的剑却抵在了谢珩的咽喉。

谢珩一笑,抱拳道:“太子神勇,谢某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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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两人都没有受伤, 姜婳松了口气。

比试结束,太子约谢珩去了书房,姜婳回了嘉溪殿。

不知道太子与谢珩说了什么, 反正刺杀一事好像就这么过去了, 太子没有追究谢珩, 谢珩也没有再次刺杀太子。

过了月余,天气渐渐转凉,到了中秋团圆节。

按照惯例,团圆节宫中是有家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