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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谢春深依旧充当酒馆的大厨,这让阿酒和阿林清减了许多,也让客人们不再点菜。期间阿酒和阿林去牢里看了牛叔一次,牛叔依旧很沮丧,两人劝说了一番也没有结果。

第四天一早,谢春深穿着整齐地出了门,阿林在门口望了许久,然后笑着进了门。

“阿林哥怎么这么高兴?”这些天酒馆少了牛叔冷清了许多,连阿酒都觉得每天有气无力。

“老板他到县衙去了!”阿林有些兴奋,用力而快速地擦着桌子。

“老板去县衙啦?”

“嗯,你看老板穿上了他唯一的一件白衣服,还有只有过年才穿的靴子,腰上系着他最值钱的家传玉佩,所以我肯定他是去县衙了。”阿林信誓旦旦,可是这些解释并不能让阿酒明白。

“可是这与去县衙有什么关系呢?”

阿林的脸色忽然神秘起来,他眼睛睁得老大,向四周望了望,然后凑到了阿酒的耳边:“你知道咱们县衙的县令大老爷叫什么吗?”

“叫什么?”

“王广。”阿林神秘兮兮地说出这些便上了楼,留下一头雾水的阿酒。

“可是叫王广这和咱们老板有什么关系啊?阿林哥你告诉我啊!”阿酒跟着阿林上了楼,因为阿林说的话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第一次想了解他们的老板,这个开着不大的酒馆,喜欢睡觉的人。

“你猜啊,猜对了我就告诉你。”阿林把他的恶劣发挥到极致,对阿酒挤挤眼睛,仿佛是故意气她一般。

“县令老爷和咱们老板认识?”

“当然认识,而且还不只是认识这么简单。”

谢春深站在县衙外面等人通报,他已经三年没有见这个人,可是他现在并不激动也不惊慌,仿佛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一般。

他被领着进了大厅,然后就又开始等。他等了很久,可是他的嘴角竟然微微勾起,因为他知道那个人是故意的,想要冷落冷落他,或者是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那个人迟迟不审理牛叔的案子不过就是想要让他来,而他来了。

谢春深打量了一下大堂,发现这县衙也够寒酸的,比他那个屁大点的酒馆好不了多少,这个发现让他好受许多。

直到谢春深快要睡着的时候,才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那人站在他的身后。

“谢老板,许久不见。”

重碧(下)

谢春深放下手中的茶杯,几乎是一点一点地转过头去看身后的人,等他看清身后站的男子的时候,他似乎叹了口气。

“王广。”

身穿官服眼神明亮的男子也笑了一下:“你没忘记我,真意外。”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阿广。”

王广听到谢春深这样叫自己,眼神瞬间就柔和了起来,仿佛是想起了些什么,又仿佛只是在注视着谢春深。

王广慢慢走到主位上坐下,立刻就有伶俐的婢女端茶上来,王广看了那婢女一眼,立刻就让那婢女面若桃花。

他勾了勾嘴角,端茶时手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碰了那婢女的手一下:“裙子很漂亮。”

那婢女的脸更加的红,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就跑掉了。

王广看了谢春深一眼,然后端起那婢女刚刚端来的茶喝了一口。

“真香。”

“是茶香还是人香?”谢春深在笑,可是这笑并没有抵达眼底,甚至这种笑还有些嘲讽。

王广看得出谢春深的不屑,可是他并没有生气,只稳稳地放下茶杯,然后抬头看着谢春深:“你来有事吗?”

“为了我酒馆厨子的案子。”

“牛安,牛安,哦!就是现在关在牢里的那个厨子啊!”王广仿佛恍然大悟一般,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你说我这记性,前些日子也不知怎么的,好像是整个安平县的人都想进牢房里看看,我这案子是审也审不完啊,估计过两天才能审到你们家厨子的案子。”

安平县是个小地方,像老刘家丢了只鸡,老郝家养了只鸟这样的小事也会人尽皆知,因为,安平县没有秘密。

所以谢春深知道王广在撒谎,可是他没有揭穿王广,只是笑着点点头表示理解:“县令大人贵人事忙,只是春深想知道何时才能放牛安出来…”

王广摇了摇手指阻止谢春深说下去,嘴角一抹笑有些让谢春深有些想要咬人:“你的厨子牛安他打了人,打了人你懂吗,最轻也要打他五十大板,如果说的严重一些,说不定牛安和王嫂之间还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如果通奸罪成立,那么惩罚会很严厉。”

谢春深此时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在见到他之前,谢春深觉得他应该没有变,可是现在,他在害怕,如果三年时间真的改变了王广,如果王广真的如同他自己所说的要判定牛叔和王嫂通奸,那么事情就复杂了。

谢春深的内心在挣扎,他在判断王广是不是认真的,如果他是认真的自己该如何应对。

“你知道我不是认真的。”王广忽然笑了,然后挑衅一般看了谢春深一眼,“当然,以后我也可能认真起来。”

谢春深听了前一句话觉得王广还是原来的王广,听了后一句话觉得,王广太招人恨了…

同时谢春深又知道,这个案子就是王广用来要挟自己的筹码,三年后的第一次交锋王广就占了上风,不过他除了有些恼怒却不太担心了,因为这样的王广其实是他一直熟悉的王广,诡计多端,但是言出必行,只要答应他的要求,他就会遵守自己的诺言。

出了县衙,谢春深不紧不慢地往酒馆走,他现在有一种感觉,他感觉王广和他终于要走向一个结局,或许是走到了同一条路上,或许是走向相反的方向,而他现在站在路口不知结局。

谢春深回到酒馆的时候,阿酒和阿林正在嘀咕着什么,他想阿林总算是接受了阿酒,即便他不情愿,即便他不想,可是他还是接受了,所以很多事都是有转机的。

两人同时看了他一眼,然后阿酒有些踌躇地往前走了两步,不确定问道:“老板,牛叔什么时候能回来?”

谢春深肯定阿林对阿酒说了些什么,可是他总不能和阿林计较,这样反而显出自己小心眼了,于是勉强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明后天吧,你们俩这两天别去看他,他出来的时候也别去接他。”

“为什么?”阿林一向藏不住事儿,马上站了起来。

谢春深看了看一脸迷茫的阿酒,又看了看惊讶的阿林,然后便向楼梯走去,声音却还是进了两人的耳朵:

“我想要晾晾牛叔,不然他还以为咱们支持他,下次说不定就为了王嫂杀人了。”

阿林一听也懂了,胸有成竹答道:“放心吧,我和阿酒保证不正眼瞧他!”

阿酒有些为难,急忙摇头,可是阿林才不理他。

第二天县太爷就审了案子,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原告销声匿迹了,所以即便牛叔被放了出来,这件是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当天牛叔独自一人拎着自己的小包袱,浑身馊味地走出了牢房,他觉得心里有些不好受。从他进了牢房开始,他就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像阿林说的那样改变一下,可是每当想到王嫂他都忍不住想要为她做些什么。

牛叔心中想着这件事,失魂落魄地在街上走,天已经黑了,他也不知怎么地竟然走到了酒馆。酒馆的门已经关了,可是却有灯光从门缝透出来。

他在门口徘徊了许久,几次想要敲开面前的这扇门,可是最终都停住了手。牛叔在门口坐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坐着发呆。

月亮升起又落下,牛叔终于站起身来,他的脚步有些蹒跚,一点一点地没入夜色中。

“他走了。”少年趴在桌子上,眼睛看着门的方向。

“我知道。”青年放下手中的笔,转身上了楼,留□后一地的寒光。

第二天牛叔来得很晚,只低着头,面带愁容,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谢春深先前已经告诉阿酒和阿林先不要理牛叔,所以牛叔进屋的时候两人都假装忙着手中的活儿,谢春深连头也不抬。牛叔默默走进了厨房,他知道厨房外的三人为什么那样,可是他却不愿意放开王嫂。

他开始切菜,比平时切的要慢很多。

四人就这样过了一整天,快要关门的时候,牛叔终于从厨房出来,却是谁也不看就往门外走。

“牛叔!”阿林终于憋不住了,在牛叔马上就要出门前叫住了,可是却又不知该说啥,只焦急地看着谢春深。

谢春深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的账本,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牛叔,这才开口:“牛叔你还是不愿意放手么。”

牛叔站在门口,双手一点一点地握成拳头,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谢春深叹了口气,把账本放回原来的位置,然后就转身就往楼上走,声音却还是传进了牛叔的耳中:“你明天不用来了,想不明白你以后也不用来了。”

这句话就是说,如果牛叔不放开王嫂,那么他就不再是这个小酒馆的厨师。

阿酒和阿林一听谢春深的话都傻了,而牛叔却没有说什么,只转身出了酒馆。

谢春深并没有回头,背影看起来也是冷漠的。这是阿酒第一次意识到谢春深这个人也是有冷漠的一面的,或者他一直都是冷漠的。

之后几天牛叔果真没有来,阿林有些生谢春深的气,可是谢春深只是平静而淡漠地说:“如果他不能放下,以后只会越来越糟糕。”

阿林便没了话说,只得愤愤地瞪他。

谢春深依旧替代牛叔的角色,做饭做菜,味道稍稍好了些,可是依旧难吃,所以三人都瘦了一圈。

因为谢春深做的菜很难吃,所以酒馆里的客人都有些抱怨,可是谢春深只挑眉道:“不好吃就不吃,谁又没逼你吃。”

那些客人都是熟客,也知道谢春深在开玩笑,并未放在心上,渐渐就每天都来逗弄谢春深,让阿酒开了眼界。

期间阿酒和阿林去牛叔家看过两回,也总是劝牛叔,可是牛叔只是闷着头不吭声,让两人都没了法子。谢春深知道两人去牛叔家并不阻拦,看着两人垂头丧气地回来也不奚落。

阿酒想,谢春深大抵是真的想要牛叔好,一边逼他,一边又想让他们劝他,开解他。可是谢春深不知道,感情这种东西勉强不得,不能勉强索取,也不能勉强剥夺。

眨眼便是立春,阿酒想趁着天气暖和的时候晒一晒家里的东西,谁知竟然翻出了暮明远在世时酿酒的手记,上面的字迹是阿酒所熟悉的,一时间又让她想起了父亲活着时的生活。

晚上阿酒翻看了暮明远的手记,里面记载的都是如何酿制酒,有果酒、粮食酒、菊花酒、重碧酒的酿制方法,还有不同的酿造方法,比如火迫、冻酒。

阿酒以前只是偷偷在自家的酒坊里偷酒喝,她并不知道该如何酿酒,如今看着自己父亲书写的手记,忽然觉得酿酒十分新奇,不知不觉竟然读到了深夜。

这日酒馆里并没有什么客人,谢春深手中拎着包裹从楼上下来,仿佛心情很好的样子。

“阿林你去收拾收拾衣服,给阿酒也找一件,咱们去浴池。”

阿林一听马上把手中的抹布扔到了阿酒怀里,两步窜上楼:“我再不洗澡就要生蛆了!我马上去收拾!”

“这猴急的,又不是娶媳妇儿。”谢春深下了楼,看了眼呆若木鸡的阿酒,笑道:“收拾收拾,今天不卖酒了,咱们去洗澡。”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透瓶香(上)

阿酒觉得自己头上在冒汗,浑身冰凉,仿佛置身冰窖。她想一定不可以和谢春深阿林去浴池,不然自己的身份一定会暴露的。

她咽了口唾沫,小心地观察着谢春深的表情道:“老板,我前些天刚洗了,我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家吧。”

谢春深只是看着阿酒,也不知在想什么,可是阿酒的心都要跳出胸膛了,她怕谢春深不允许,然后她的身份就会曝光,当这种恐惧到达一定的程度时,阿酒开始破釜沉舟了。

“老板我走了,明天见!”阿酒说话的同时已经迅速转身,她准备迅速地离开谢春深能控制的范围,出了酒馆就一直奔跑回家。

可是,谢春深并没有给阿酒逃走的机会,他迅速而准确地抓住了阿酒的手腕。

“着什么急,洗完再回家也不晚。”

阿酒还想说些什么,谢春深却已经不听了,恰巧这时阿林也收拾好了衣服从楼上下来,谢春深把两人推出门然后利索地锁了门。

阿酒被两人推搡着到了安平县唯一的浴池,女人一般都会在家里洗,所以这个浴池只有男人来,而当阿酒进了浴池的门并看见一屋子半裸或者□的肉体时,阿酒的鼻子差点喷出鼻血来。

阿酒的脚都软了,她哆哆嗦嗦地抓着阿林的手臂,眼睛尽量盯着阿林的脸看,以免看到旁边那些污人眼睛的东西。

她可怜兮兮地转头去看谢春深,垂死挣扎:“老板我家里真的有事,让我回家吧!”

谢春深并没理阿酒,只是把手遮在眼睛上,往浴池里眺望。而阿酒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悲惨无奈的未来了,不是谢春深自己发现,就是阿酒自己承受不住这样大的压力自己招了…

阿酒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只是麻木地被阿林拖着走,几个坦胸露乳的中年男子好像是和谢春深很熟,“坦诚”地站在三人面前与谢春深交谈。可是他们在谈什么阿酒并没有注意,因为这短短的一段时间让阿酒深切地明白男人和女人的不同,阿酒的精神被彻彻底底地摧毁了…

谢春深和那几个中年男人说了会儿话,就被澡堂的伙计招呼进了后屋,那伙计径直把三人引到了走廊末端的屋子里,然后就走了。

阿酒依旧是被拖进了屋子,还好这里并没有外面那些不穿衣服的人,这让她稍稍放松了些。

阿林转身把门闩划上,然后就以让阿酒咂舌的速度迅速剥光了自己。当阿林不着片缕地站在阿酒面前,并且对阿酒笑了一下的时候,阿酒彻底癫狂了,她想:阿林哥真白啊!

还好阿林并没有怀疑什么,只以为是阿酒腼腆,有点不好意思赤诚相见,所以阿林很自然地展示了自己的身体后就悠悠然地跨进了屋里唯一的池子里。

这时阿酒才注意到那池子,那池子不大不小,应该是够三个人洗了。阿酒咽了口唾沫,脑袋一点一点转到了谢春深的方向,却见谢春深也正看着自己。

“阿酒快下来啦!水温刚刚好,快下来!”阿林从水里钻出来,身上没有一处不是湿的。

阿酒打了个哆嗦,她不想下水,于是趁谢春深没注意往后退了两步,想要找机会逃走。

“阿酒,”谢春深解开了自己的中衣带子,不慌不忙道:“你今天要是跑了明天就不用去酒馆了。”

阿酒听了只觉得自己进退两难,因为如果自己跑了,就不用去酒馆了,自己不跑,到时候被发现身份,以后恐怕也不用去酒馆了。

没事洗什么澡啊!

偏偏这个时候阿林还要火上浇油:“阿酒快点脱光下来啊,让我看看你那家伙。”

阿林说完还发出了从未有过的下流笑声,谢春深听了竟然也笑了出来。

可是阿酒笑不出来,她甚至快要哭出来,她压根就没有阿林说的那个家伙,到哪里找一个给阿林看啊!

“老板…老板,我…我不行,我要回家!”阿酒现在已经完全崩溃了,她迅速而敏捷地往门口跑,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让她觉得危险的屋子了。

可是,就在只剩下一步的距离的时候,阿酒的手臂被谢春深捉住了,下一刻阿酒就被滚烫的热水包裹了,她因为惊慌又喝了许多口水,整个人都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阿酒想,自己一定是要被淹死在这个池子里了。

然而在她扑腾了一阵之后,后颈却被大力提起,接着头就脱离了水面。

“咳咳咳…咳咳…”阿酒鼻子酸涩,眼泪横流,而谢春深就在她的眼前。

“水又不深,自己站起来不就好了。”谢春深松开阿酒,却还是让阿酒看到了他裸|露的上身。

阿酒满脸通红,刚才的惊吓和害怕让她彻底恼了,哪里还顾得上暴露没暴露身份,一边抹眼泪一边往池子外面爬。

谢春深和阿林不知阿酒是怎么了,一头雾水地站在水里看着她。阿酒吭哧吭哧地哭了,这下可把池子里的两个人吓坏了,可是没等两人反应,阿酒就飞快地冲出了屋子…

谢春深并没有想到阿酒会那么生气,一下子也愣住了,两人光溜溜地泡在水里,目瞪口呆地看着阿酒消失的方向。

良久,阿林才若有所思道:“老板,阿酒是生你的气还是生我的气?”

谢春深思索了一下,然后十分坚定道:“肯定是生你的气。”

阿林有些相信,还有些不想相信,可怜兮兮地道:“那阿酒为什么要生我的气?”

谢春深想破了脑袋,终于想出了一个原因蒙阿林:“因为你刚才说你要看阿酒的家伙。”

阿林猛烈而狠利地拍了自己的脑门一记,恍然大悟般道:“我说阿酒像个姑娘家似的,阿酒…阿酒莫不是…”

“什么?”

“阿酒有病!”

“阿酒有病?”谢春深眼睛也睁大了,茫然而焦急地看着阿林。

阿林痛心疾首地捶了捶谢春深的胸口:“阿酒一定是有病啊,要不然怎么能长得又矮又瘦,要不然怎么说话细声细气的,他肯定是得了什么病!”

阿林见谢春深犹疑未定,像是并不知道阿林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于是阿林又神秘兮兮地小声道:“你知不知道住在城东卖鸭梨的水哥儿?”

谢春深不知道阿林提水哥儿是什么意思,所以只能点了点头,问道:“怎么又扯到水哥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