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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因为我打翻了醋坛子。”

“醋坛子…可是有一次我打翻了,阿姐也没生我的气啊?”

谢春深不知如何解释,只道:“你阿姐不是真的生我的气,这是因为你阿姐喜欢我,所以才生我的气的。”

阿酌听了,想了一会儿道:“那阿姐不生我的气是因为阿姐不喜欢阿酌吗?”

谢春深咳得厉害了些,深觉自己这小舅子实在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不是,你阿姐肯定是喜欢你的,只是和喜欢我不是一个喜欢法儿。”

“你这么说我就懂了,阿姐喜欢我就给我做好吃的,阿姐喜欢你就生你的气!”

谢春深听了,平白有些伤心,却还是道:“阿酌说的对。”

“谢老板,其实阿姐前几天还特别担心你来着,她也吃不进去饭,也睡不着觉,每天就是唉声叹气的,我看了都愁得慌。”

谢春深的心情好了一些,拍拍阿酌的头,道:“我知道了,阿酌也进屋吧,不然二娘好担心了。”

阿酌点点头,一溜小跑地进了院子。

谢春深的脸色这才沉了下来,他知道事情还没了。可是等他回酒楼时,却被告知赵青云和王佳婉住到县衙去了。他于是又赶到县衙,可是赵青云的兵把他拦在外面不让进。他找王广,连王广也不见他了。

赵青云这几日陪着王佳婉把安平县的风景都看遍了,他知道若是要保住谢春深,便要保不住自己了。

四年前他不过是一个传信的小兵,在送信途中中了埋伏,身受重伤,路过安平县时被王佳婉所救。后来相处的时间里,他便爱上了她,只是他知道王佳婉这么多年心中一直有一股怨气,他见不得她受委屈,便由着她为所欲为。

只是,以后怕是不能了。

四日之后京城的信便到了安平,赵青云打开信看了看,大体意思是,皇上敕令晋王千岁彻查安平内应之事,所有人都需听从。晋王千岁十日之内便到安平,让他们准备好。

这信上只字未提谢春深的事,但赵青云知道事情绝不会这样了结。

赵青云知道晋王千岁是圣上最小的弟弟,也知道这弟弟以前都是在敌国当质子,是几个月前才回京的,却不知为什么要让他来查安平的内应。因为让一个王爷来查这样的事,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

王广看完了信也是一头雾水,却听赵青云道:“青云有一件事想要县令大人帮忙。”

“什么忙?”

赵青云从怀里取出一张叠好的纸,道:“若是改日青云被治了罪,请您一定要把它给佳婉,然后照顾好她。”

“佳婉是我的妹妹,我自然…”王广打开那纸一看,却愣住了,不可置信道:“这…是休书?”

“是休书,青云欲抗下所有的罪名,轻则流放,重则处死,不能让佳婉陪着我受苦,所以请大人一定要照顾好她。”

王广点点头没再说话。

酒楼就要关门了,谢春深在柜台后看着阿酒、阿林和曲黎三人聊天,便听门外一人道:

“酒楼还要伙计吗?”

他听着声音分明有几分熟稔,抬头去看竟真是认识的人:晋白。可是熟稔中又有着几分陌生,竟是比原来还贵气了些。

聊天的三人也抬头看来,阿林最先反应过来,上前狠狠拍了拍晋白的胸口:“你个没良心的,怎么就那么不声不响地走了,我还当是被谁给抓走卖了呢!”

晋白笑笑:“是被抓走了,这是刚逃出来。”

曲黎也笑道:“下次走可要告诉我们一声,要是又悄悄走了,我们可就谁也不理你了。”

阿酒道:“你这一走,阿酌可就经常和我念叨你,说是少了知音,觉得孤独了,我二娘也时常骂你是个没良心的,走也不告诉她一声。”

“那时候太急,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们,这次不会了。”

晋白又走到柜台前,眼中隐约有些笑意,对谢春深道:“我听街上的人说,老板你前些日子因为通敌叛国进了牢房?”

“现下放出来了,都是误会。”

“我在京城听着也觉得是误会,特地来看看老板你是不是还健在。”

“你在京城如何听说的?”谢春深一惊,心中已然有了些想法。

晋白却没回答他,只问道:“老板这店里可还有空房?”

“要多少间?”

晋白跑到门边,抻头看了看,回身道:“有多少要多少。”

卷二:春色三分千日醉(上)

作者:鱼江更新时间:2012-04-0520:06

赵青云和王广知道晋王千岁在谢家酒楼的时候,都吃了一惊,然后就急忙带着人到酒楼去迎接。

两人进了酒楼,却见大堂里一个锦袍的少年正和阿林说着什么,旁边坐着一些人,赵青云一看便知是易装的侍卫,于是便知那锦袍少年便是晋王了。

晋白自然也看见了赵青云,可是却只转过头去当做不见。赵青云只得在旁边等着,王广自然也不敢造次。

过了一会儿,谢春深和阿酒从对面的酒馆出来往这边走,晋白这才看了赵青云一眼,然后转身上了楼。赵青云急忙跟上,心中也摸不准这晋王是怎么个想法。

赵青云跟着晋白进了屋,便跪在地上道:“属下赵青云拜见晋王千岁,赵青云有罪还请千岁严惩!”

晋白倒了杯水,喝光之后才道:“你有何罪?”

“属下伪造罪证陷害谢春深,玩忽职守,陷国家安危于不顾!”

“这样的罪该怎么惩罚?”

赵青云狠狠咬着牙,道:“其罪当诛。”

晋白听了笑了笑,然后猛地把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怒道:“你那伪造的证据若不是被我截到了,此时谢春深便身首异处,哪里有你这样的官,视人命如儿戏,若只是杀了还有些不够,你说呢?”

赵青云手脚发凉,想来晋王不仅不打算放过自己,还想要牵扯上王佳婉。

“赵青云愿受千刀万剐,只求不要祸及他人。”

晋白来的那天便告知了谢春深自己的身份,谢春深惊讶之余便有了些惶恐:他竟然把一个王爷留在自己的酒馆里当了几个月的伙计么…

这日一早,谢春深和阿酒几人便被晋白的手下带到了县衙。晋白坐在王广的位置上,虽然是少年的脸,却透出丝丝庄严来。

而堂下跪着的人却是赵青云。

谢春深打量着大堂里的人,发现都是晋白带来的人,也不知这是要干什么。

晋白见人都到齐了,一拍惊堂木,道:“圣上密令赵青云彻查安平内应之事,赵青云却知法犯法,伪造证据诬陷谢春深,其罪当诛,念在安平内应之事尚未解决,暂且给其微惩,让其带罪立功。”

谢春深现在倒是听明白了,这是问罪呢。然后就看晋白挥了一下手,有人上前开始打板子,谢春深一数,整整打了五十板,屁股都打烂了,可是赵青云愣是一声也没吭。

“你们为什么要打青云,你们怎么可以打他!”王佳婉先前就在门外,可是却被拦着不让进,她听着里面一声声板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心急如焚却是进不来,刚才还是趁着拦在外面的人走神才闯了进来。

可是她一进门见到的却是已经血肉模糊的赵青云,她想上前去扶,谁知赵青云竟看也没看她一眼,对晋白行了礼就走了。

王佳婉傻了,眼睛也发酸,赵青云从来没有这样对她,如今这是怎么了,是生她的气了吗?是怨她连累他受了这样的罪吗?

谢春深的事就算到此为止了,安平县又平静下来,赵青云和晋白两人早出晚归,鲜少看见人影。

王佳婉从早到晚等着赵青云,也没有见到他的人。

这样过了半月,晋白才算是闲了下来。想来应该是事情解决了,只是赵青云依旧不闲着,谁也见不到他的人。

晋白闲下来后便经常到阿酒家里去,和阿酌一起读书,吃刘芸做的好吃的。而谢春深也因此遭了刘芸的冷落,他心里不是滋味,却是有冤说不出,只得日日往阿酒家里跑,给刘芸干活,可是却也得不到什么好脸色。

这日谢春深一进院子,便见晋白、阿酒还有阿酌坐在一起,也不知说的是什么,笑得前仰后合。

谢春深看了一肚子气,可是偏又没法子,只生气地瞪着阿酒。阿酒却不理他,只和晋白说着阿林前几日是如何给曲黎买了身做衣服的料子,曲黎又是如何绣了个香包给阿林。

恰好这时刘芸端了茶水出来,谢春深赶紧去接,可是刘芸却没用他,只睥了他一眼,道:“谢老板又来我家是干什么?”

“二娘你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春深来自然是想念二娘了,来看看二娘。”

“谁是你二娘,你可别乱叫。”

谢春深只觉自己是脚面子上的癞蛤蟆,着了这一家子的烦。

这一天他又败给了晋白,晚上两人一起回酒楼,谢春深终于忍不住了,在路上对晋白道:“你没事别总到阿酒家里去,阿酒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你这样不是坏人家的名声吗?”

晋白瞟他一眼,并不把他的话当回事:“我可是听阿酌说,前些日子你天天往阿酒家里跑,怎么,你跑没关系,我跑就坏了她的名声?”

谢春深哪里想到阿酌什么都说,心虚道:“我去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去可就没有道理了。”

“你有什么道理?”

谢春深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脸上隐隐透出几丝绯红来:“我以后是要娶阿酒的,去看她自然也是应该。”

晋白惊讶地看着谢春深,然后脸色又恢复正常,道:“既然是这样,你怎知我去看她不是应该的?”

晋白这意思可让谢春深炸了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一个王爷怎么还想要和我这样的平头百姓抢媳妇儿!”

晋白十分无辜地点了点头,道:“谁规定的我就不能抢?”

谢春深语塞,恼道:“你这不是欺压良民,以公谋私吗!”

晋白点点头并不言语,已然认了那罪状。

“晋白,即使你是王爷,也不能这样不讲道理,不遵王法,我要去告你!我要告你去!”谢春深如今哪里还有丝毫先前的稳重,比前些年的阿林也好不了多少。

晋白原先还是和声和气的,听谢春深这样一说,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挑衅道:“你去告吧,这安平县里如今都是我的手下,我也想看看你告了我会有什么下场。”

谢春深哪里能不知道如今的状况,于是只能打落了门牙往肚里吞,好不凄楚。

他寻思着,晋白这事要想解决还是要靠阿酒,于是第二天一早便在酒馆里等着她。

阿酒一进酒馆,谢春深便把她拉进了酒窖里。

“阿酒,你快去和那晋白说,让他不要缠着你了,我怕再过两天,二娘真的看不上我了,到时候把晋白当女婿了可怎么办?”

阿酒听完之后无辜地看着谢春深,温和道:“那不是也挺好的吗?晋白是王爷,要是看上了我,那我以后至少也是个王妃不是。”

谢春深一听,脸都绿了:“阿酒你没良心,阿酒你怎么能和晋白联合起来欺负我!”

阿酒皱眉,不解道:“我怎么就和晋白联合起来欺负你了?”

“你原先还说愿意嫁给我来着,怎么晋白一来你就反口了呢,我这边都在准备聘礼了,你那边却不嫁给我了,你这不是欺负我是什么!”

“我不是欺负你。”

“那是什么?”

阿酒脸上蓦地展现出一个十分明媚灿烂的笑容来:“只是别人喜欢我,我也没有办法啊!”

谢春深听着这话分明就是有几分耳熟,不就是前几天阿酒吃醋,他说的吗!好你个阿酒,才几天的时间,也不知跟谁学坏了,他纯良的阿酒哪里去了!

晋白在院子里坐着看阿酌写字,他在安平的事已经了了,再过几日便要回京。

阿酒端了茶水过来,放下茶也看着阿酌写字。

晋白叹了口气,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成熟:“真的不和我去京城看看,阿酌还小,去京城看看的话,以后还指不定会有什么样的出息。”

阿酒没看他,只盯着阿酌写的字,声音也是平和的:“不去了,安平很好,在安平县当个酒馆的老板娘也很好,我只怕到那繁华的地方去挑花了眼,反而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因为晋白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故而也不失望,只笑道:“你不会花眼的。”

阿酒不明白:“为什么?”

晋白挑了挑眉:“京城最好的人就站在你面前,也没见你花眼。”

阿酒笑了,然后从怀里拿出晋白给她的那块玉佩,递还给他:“上次你走得急,现在总算能还给你了。”

晋白却不接:“这玉佩你留着吧,日后阿酌若是上京去考功名,带着这玉佩到王府去找我,我也好照顾他。”

晋白见阿酒还是没有收回去,于是摇摇头又道:“你不必担心我日后会来纠缠,我喜欢的可能不是你,而是你懂事的弟弟,还有热心的二娘。”

晋白说得这样直白,反而让阿酒有些招架不住了,只得把那玉佩又收了回去。

晋白既然要回京了,有些事情自然也要处理了。皇上此次之所以让赵青云查安平县的事,是因为他在战场上立了功,可是他却如此的不顾百姓生死,玩忽职守,这官是肯定没得做了。

至于定个什么罪,晋白还在想,罪名不能轻了,否则以后上行下效得不偿失。也不能重了,因为若是传进了皇上的耳中,自然要拉谢春深出来,还指不定又要出什么乱子。

但是有一点却是明确的,赵青云已经和自己有了约定,在众人面前受了那五十板子,所以无论什么罪都是落不到王佳婉身上的。

卷二:春色三分千日醉(下)

作者:鱼江更新时间:2012-04-0520:29

王佳婉一连半月都没见到赵青云,她也知道事情不对,可是问王广,王广却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说。

这日她终于忍不住了,以死相逼让王广带她去见赵青云,却是在县衙的后厅见的。

她第二次看见了晋王千岁,而她的夫君跪在冰凉冷硬的地上。

前面说什么她都没有听见,只听见最后一句:家财充官,流放南疆。

她仿佛是被雷打中了,可是缓过劲儿来之后却又觉得释然了,大不了她就跟着他到南疆去便是了,原本两人也是什么都没有的,如今还是什么都没有,也没什么。

赵青云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有因为留住了命而有什么惊喜的,只是听着,然后朝王佳婉的方向走来。

王佳婉有些激动,她以为赵青云是向自己走来的,谁知他却是和自己擦肩而过,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心里一下子没了底,想要追出去,手却被王广拉住。

“哥你让我去追青云啊,你别拉着我啊!”

王广摇摇头:“赵青云不想见你了,你追了也是白追。”

“我是青云的妻子啊,我是他的妻子,他怎么会不想见我!”

王广有些不忍,却还是把赵青云写的休书拿了出来:“你现在不是他的妻子了。”

王佳婉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张休书,上面是她熟悉的字迹,然后疯了一般把那休书撕得粉碎:“你骗我,青云才不会这样对我,他才不会!我要去问他,我要亲自去问他!”

王广死死抱住王佳婉,心中也不好受:“佳婉,听话,青云这是为你好,你莫要再去为难你们俩了。”

王佳婉眼泪像是奔腾的河,哀号道:“哥,你让我去问他,我要亲自问问他,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我不要就这样分开,让我去吧。”

王广终于是放开了手,让王佳婉追赵青云去了。

赵青云就在王佳婉前面不远处,她越叫他,他就走得越快,王佳婉一个不小心绊到了脚,惊慌之下急忙用手着地。那地上都是尖利的石子,她这跌倒的力气不小,两个手掌都被尖利的手掌划破了。

她哪里受过这样的苦痛,再也站不起来。她抱着腿哭了起来,现在,她后悔了。本来赵青云这次进京是封都尉的,可是如今因为她,都尉没封成,还获了罪,她真是个没用的人,没用也便罢了,还处处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