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该问这样的问题。”他也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有些失措。

“没什么。”我淡淡的说,可还是不禁开始回忆:怎么谈恋爱?和李威从小就认识,自然而然的养成了一种模式:除了吃饭、偶尔的外出游玩,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在电脑前工作或者学习,怕影响他,我就读谱、看资料,练琴都安排在和他不在一起时。

见我不语,贺佳也有些尴尬。

“就送到这里吧,天色也不早了,再见。”我和他告别:“后天我约好要和乐队合音的,乐队的人都很忙,约他们一次很不容易,不去不太好,所以可能送不成炎炎了,希望你能帮我跟她解释一下。”

贺佳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垂眼看着地面,心里觉得有些对不起孩子。

“炎炎可能要失望了!”贺佳说,虽然也含着一丝笑意,但终归是有些勉强。

“对不起!”我咬咬嘴唇。

“没什么,谁都有不得已的时候,我理解。”

我看着他宽厚的笑容,忽然想起一个很久以前看过的小故事:北风和太阳打赌,看谁能让一个路人把风衣脱掉。北风吹呀吹呀,可越是使劲,路人的衣服裹得越紧。太阳于是发散出热力,行人便不把衣服裹得那么紧了,太阳的热力一点一点缓慢的散发出来,行人解开衣扣、过一会儿就敞开衣襟直到最后把风衣脱了下来。

贺佳就应该是像故事中太阳那样行事的人吧!

“对了,这个送你。”他忽然从手中的手提袋里拿出一个盒子,递到我手里。

我被动地接过来,一看:手机?是一部新的手机。

什么意思?

“昨天你忙着照顾炎炎把手机丢了,那孩子一定也花了你不少钱,这是我一点小小的谢意,希望你收下。”

“那怎么行?手机丢了是我自己粗心,炎炎又没花我多少钱,再说那也是我对孩子的心意,不行,我不能收。”说着我想把盒子还给贺佳。

贺佳用手挡住我递过去的盒子:“雨心,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感谢你对炎炎的关照。”

他忽然叫我“雨心”,还真让我有点不适应。

“不行,贺先生----”

“叫我贺佳。”

“哦,贺佳,真的不行,其实我对炎炎也没怎么关照过,受之有愧。”这是实话,说起来我都没和她相处过几次,炎炎对我的特别的好感有时让我觉得很累。

我坚持要把那个装着手机的盒子推给他,他依旧用手挡着。这个盒子就这样拉锯扯锯般的在我们之间被推过来,挡过去。

“再说我那部手机都不好用了,本身也该换了,真的不能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炎炎也没花我多少钱。没帮什么忙就收人家的礼物,会让人笑话的----”

贺佳接过盒子,我以为他被说动了,手却忽的被他抓住,他把盒子塞进了我的手里,手被烫了似的,我想抽出来,被他的手握住,他的力道正好,我的手抽不出来,却也没有被抓疼。

我惊慌的抬起头,他灿烂却温厚的笑容离我很近,简直有点----太近了!我的心好像也被烫了一下,呆掉了......

“我送出的礼物还没有被拒绝过,拜托你别帮我开这个先例!收下吧,我和炎炎选了一上午。希望你喜欢。”

然后他松开了我的手,热度消失后,手背一阵发凉,我看着手里的盒子,不知所措。

“我帮你补了张卡,还是你原来的手机号,你怎么都没挂失呀?手机的日期和时间我都调好了,里面有我的电话号码。后天我和炎炎一起去英国,你的决赛好像是在五月二号,听说你现在排在第一名,相信决赛一定会有好成绩的,如果顺利的话我应该能回来,到时去看你比赛吧。我先走了。再见,雨心。”

贺佳的声音在我耳畔缓缓响起,温润如水的声音抚过我的耳畔直达心田,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后许久,我抬起头来,看到他离开的背影有转过身来,向我笑笑、挥挥手,转身渐渐走远,转个弯,看不见了。

我打开盒子:是一部薄薄的翻盖手机,非常轻巧。我翻开它,打开电话薄,果然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和名字:贺佳!

合上手机,良久我长长的叹口气:贺佳,刚才的意乱情迷只是我一个人的吗?

晚上打开收音机专门听听新闻,手机上的日期和时间调的正好,分秒不差。我有些害怕了,而且清楚的知道为什么害怕,越发有些不安。心里有一个意识非常清醒:我喜欢上了这个叫贺佳的超级大款!着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灰姑娘爱上了王子。但是我如果处理不好,就会成为一件可笑的事情。

贺佳不是普通人!而我甚至不是一般概念中普通人家的孩子:现在甚至可以说是个孤儿了,又是“搞艺术”的,在旁人看来很纷乱的行当。我不禁怅然:想一想都觉得是童话。对,就是童话!

手机响了,我接起来,是安子。

说是怀孕反应得厉害,心里难受,想和我说说话。我安慰她半天,答应她二号比赛完搬过去陪她住几天。

安子啜泣的挂了电话,她最后的一句话让我恍惚良久:“我不怪他,就怪自己糊涂。和魏然这样的公子哥儿谈恋爱要么就一定要有个结果、能被娶回家的,要么就是玩玩算了。既然知道不会有结果,为什么还要爱上他自找苦吃?”

和贺佳也应该是一样的:他会和我有结果吗?我自信没有能把握住瑞安集团总裁的魅力。那就和他谈谈恋爱开开心,然后各走各路?不!有那个时间和精力不如寻一个可靠的男人嫁了,然后买菜、做饭、生孩子平安一生!

我看着被自己的手握得有些发惹的手机:谢谢你,安子,谢谢你及时的点悟。

第二天我到音像店买了一套精装版的贝多芬音乐CD集,送给炎炎做礼物,又觉得和那部手机比起来有些微不足道,逛来逛去在一家水晶店里看上一条紫水晶的项链坠子: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猪,满顺眼的。价格也不菲,虽然还是没法和那部手机,我觉得还能拿的出手,买了下来。挑一张卡通的书签,写上几句祝福和送别的话,同水晶和CD一起包装起来,回到学校让赵阳送到张老师家,假称有事脱不开身,拜托张老师转送给炎炎。

再见炎炎。再见贺佳,等你从英国回来就应该忘记我了吧,我也会忘记你的!

贺佳和炎炎走的那天我关了手机,与阿敏合了几首协奏曲,下午到乐团合了决赛的曲目,效果不错。我开心的回到宿舍,好几天不见的李晓楠大小姐回来了,她的成绩目前排在第二、我和她的积分相差不大,决赛时还真得看评委的了。

“小雨,换手机了!哇,最新款呀!哎呀,这可是我最喜欢的款了,一直没舍得买。这回你怎么变大方了?”楠楠看到我放在枕边的手机,拿起来爱不释手地摆弄着,一边惊讶的大声说。

我忙着低头整理着乐谱:“旧的丢了,这是朋友帮忙选的,对了,把你手机号给我输进去。”

楠楠半天没出声,我整理完乐谱,一抬头看见她盯着手机屏发呆。

“怎么了?楠楠,发什么呆呀!”

“呃?”她如梦初醒,把手机递还给我:“没什么。”

我看到她的无名指上多了一枚钻戒,钻石的光泽闪了一下,很是醒目。

“周洲给你买的钻戒?”我微笑着问楠楠。

“嗯,我们订婚了。”她的脸红红的。

“太好了!要请客呀!”

“会的。”沉浸在甜蜜中,楠楠有些神不守舍。

“小雨......”楠楠欲言又止。

“啊!”

“哦,没什么,我来拿点东西就走了,决赛时见。记住,是五月二号。”她好像有些不放心。

“记住了。还没结婚就变得这么啰嗦!还没吃饭呢,我去餐厅了。”我调侃她。

我拿起手机和乐谱就出了宿舍。

剩下的几天我开始了疯狂的赛前准备,拉琴拉琴拉琴。排除一切杂念,躲开所的人和喧嚣拉琴。

转眼到了五一这天,幸亏有手机,不然我真不知道日子过的是哪一天。

分手一定是惨烈的吗?

五一节这天中午,我接到了安子的电话,她声音微弱、说话断断续续:“小雨,在、在哪里?我......快来帮、帮我。”

我吃了一惊:“安子?你怎么了?你在哪里?”意识到什么,我大声的问。

“我、在医院。快来、我肚子疼、疼的厉害。身边没、有人,我害怕......”说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抓起钱包就冲出宿舍,在去医院的路上心都快跳出了。攥紧的手心里全是汗,一种不好的预感让我害怕,不敢想医院里安子是什么样的情形。

当我四处乱找,终于在病房里找到安子时,她刚从手术室出来。给她扎完液体的护士对我说:“跟我来补一下住院手续。”我跟着她补完住院手续,找到安子的主治大夫,大夫神情严肃:“宫外孕。幸好来得及时,不然会出危险的。手术还顺利双侧输卵管切除。”

“切除?会后什么后遗症吗?”我不太懂。

“以后她不能自然怀孕了。”大夫面无表情的说,这些事儿她应该见得多了。

我呆在原地:“那怎么办?”

“张大夫!急诊!大出血!”一个护士急匆匆的喊她。她站起身就往出走,留下一串话给我:“想要孩子可以做人工受孕,她现在情绪比较激动,给了镇静剂,一会儿可能要睡一会儿,多安慰安慰她。唉,现在的女孩子......”最后一句话显然不是说给我听的。

我回到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安子,脸色苍白,双眼微阖,吊着点滴,无限憔悴。冰凉的液体流进她瘦弱的身体,好像一点儿生气也没有。

“安子?”我轻唤她。

她无力的睁开眼睛,见是我,头偏过一侧,泣不成声。

“怎么搞的?”我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冰凉。

“孩子没了。小雨、孩子!孩子没了......”安子空洞着眼睛看着我,头发不知是被泪水还是汗水打湿,凌乱的贴在脸上。语无伦次:“孩子、我的......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他,他是我和魏然唯一的联系了......”

我看看四周、她一个陪护都没有:“魏然呢?他怎么不来,这时候你应该叫他来呀!”

“我打他电话他不接,他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不接我电话了......”

男人!这就是男人:他们风流快活,种下祸根,然后就拍拍屁股若无其事的走人,留下女人来独自承受苦果。

“我给他打!”我从安子的手机里调出魏然的电话,用我的手机拨了过去,电话那边传来“嘟----嘟----”的接通声。握着安子的手,看着她婆娑的泪眼,感觉自己的眼泪也快掉下来了。

“喂,小雨呀!”电话那边传来的魏然清亮的声音。

“魏然,在哪儿?”

“陶然轩,吃饭呢。吃了没,过来吧。”他大声的说,一片嘈杂声中依稀听到有人和他说话,还是个女声,在劝他喝酒。

他还在喝酒!我的火腾的烧了起来:安子躺在病床上没了半条命,可始作俑者却还在继续风花雪月,若无其事!

看了一眼安子,她靠向床头,无力的看着我。我拿着电话走出病房,掩上房门。

“别闹了,重要电话,”电话那边的魏然不知在跟谁说着,我听见门开关的声音,他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小雨,你不是比赛吗,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你能不能来趟医院?”我压着怒火,尽量平和着说。

“去医院?你怎么了?”他好像在着急。

“我没什么,安子流产了,你应该过来看看她。”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我看见安子手臂上的针头,泛着冰冷的光泽。

“......”电话那边一片沉默。

“魏然!”我大声说:“安子现在需要你,不管你们将来怎么样,你应该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负责?”魏然也大声的喊过来:“我对她很负责,该给她的都给她了!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儿,你叫她听电话!”

“不行。”下意识的觉得他要对安子说的话肯定会再次伤害她,我回绝的很利索。

“你生什么气?现在受罪的是她!”

“你少管!她有事儿让她自己来找我!没你什么事儿!”

“你......”我刚要说什么,魏然“啪”地挂断电话,我怔怔的看着手机,顿时气结。

我转身,推开病房门看到安子惨白的脸,冷笑的看着我,她一定听到了。

“周雨心,别忙了,他是不会来的!就算是拽他到这里他也不会再看我一眼的,其实我叫你来干什么呢?他只会更生气。”她有些凄惨的说。

我咬紧嘴唇,看着她:“安子,你放心,咱们不会叫人白欺负的。”

我转身出了病房,晕头转脑的在迷宫一样的医院里转了几个圈才转出来,迎面打辆出租车:“陶然轩!”

一路上我的手机不停的响,先是周洲打了两个,等我用气得颤抖的手从包里拿出手机正准备接时他正好挂断,然后紧接着就是贺佳的电话。我看着来电显示,贺佳的名字一闪一闪的,他回来了吗?想起自己下定的决心,挂断好像不太好,于是把手机扔回包里,任由它响着。过了一会儿,贺佳可能也失去了耐性,手机的铃声再未响起。

陶然轩,本市最昂贵的销金窟。有幸拜魏大公子所赐,第一次站它的门前。午后灿烂阳光的直射下,金碧辉煌的建筑直晃得我睁不开眼。我拿出手机,打给魏然。电话很快被接起:“喂----”

“魏然,是我进去找你,还是你出来?”

他愣了一下:“你在哪儿?”

“陶然轩门口。”

迟疑了一下,巍然说:“你等我一下。”

我于是在白晃晃的停车场旁,顶着炎炎的烈日,笔直的站着,等。

安子,我一定把这个冷酷无情的家伙给你带回去,我愤愤的想。可是带回去又能怎么样呢?一个已经没有情意的男人面对一个哀怨的女人.....这么想着,我又有些灰心。

正是就餐的时间,停车场冷冷清清,我站在这里很是醒目,门口的保安和门童一眼一眼的看我,不理他们,我目光直定定的盯着陶然轩的门口。

胃开始隐隐作痛了,才想起来今天只吃了早点,现在都快下午三点了。坚持一下,等我把魏然拖到医院,让他看看他干得好事。

“小雨,你怎么站在这里?”身后有人叫我,熟悉的声音,我转过身,李威已经走到了我身后,他一边还在跟不远处正在停车的几个人招招手。

“等人。你呢?”我答。好久不见他,越发的气宇轩昂了。“我们总裁今天回国,刚从机场接回来,我去迎一下。”

“那你忙去吧。”

“好,下回再聊。以后有事儿来这儿找我吧,我调到这家酒店了。” 他向我挥着手快步走向那辆刚停好的车。

下回还是别见了,我在心里对他说。虽然我们的分手不像魏然和安子闹得那么惨烈,可是也伤了心的,伤痕还在,表面的虚与委蛇还是省了吧。

我回过身看见魏然歪歪斜斜的向我走来。他显然喝多了,脸红扑扑的,一身酒气,冲着我直乐。我走过去拽住他的衣袖:“跟我走。”

“去那儿?”他任我牵着往路边走,傻笑着。

“去看安子。”

“我不去。”他忽的就生气了,使劲儿甩我的手,力气真大,我的胳膊被他甩得荡了开去。这是我料到的,我又抓住他,固执的继续拉他:“不行,你一定要去。就算是个老朋友你也应该去看看她,何况她现在很需要你的帮助。”

“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知道,小雨,你放开我,快放开!”他拽着我,我根本拉不动他。我气愤的转身看他,在转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看到李威他们一行人站在一边向我们这里看过来。距离有些远,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我顾不上这些,盯着魏然那双因为酒醉有些血丝的眼睛:“魏然,你不能这样。安子对你有多好就不说了,她现在躺在医院里,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你却在这里和人推杯换盏,你心里过得去吗?为了要你的孩子,她丢了半条命,不过让你过去陪陪她,有那么难吗?”

魏然再次甩开我的手,点燃一支烟,长长的吁出一口后,才抬起眼:“她的朋友多得很,怎么会没人陪?是她叫你去医院,再给我打电话,对不对?”说着他眯起眼睛看我。

那有什么不对?我和安子是最好的朋友。让我心寒的是他的态度:多年的女友如此境况,他居然不为所动,竟是如此的冷酷!

“魏然!”我看着眼前的他,衣衫松散,一身酒气,嘴角抿的很紧,狭长的眼睛斜眯的看着我,目光凛冽。我从未见过如此情形的他,陌生而遥远,仿佛不认识似的。

“你倒是很仗义嘛!你打算让我对她说什么?再续前缘吗?不可能!你回去告诉她,不要跟我玩心眼儿,不要做蠢事,她玩儿不过我。她有今天是自作自受,我不欠她什么,让她乖乖的按照答应我的话去做,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会让她后悔所做的一切......”

“魏然!”我大声喝止他,眼前的魏然还是那个我心中侠肝义胆的阳光少年吗?我不敢相信刚才那些冷酷的话语出自这个我认识了七年的朋友的嘴里。我气的发抖,胃又开始疼了:“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她怎么你了?多少年的情意你一点儿都不顾了吗?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谁说我无情都可以,就是你不能!你回去问问你的那个好朋友安子欣同学,我有没有亏欠过她?”魏然也大声的喊我,一只手示意我去找安子,不知指向哪里。一男一女大声的争吵引来了周围行人的侧目,怒火中的我们谁也没有顾及这些。

“你以为给她钱花就行了吗?你从来没有爱过她、给过她感情,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和她在一起,你这不是害她吗?”

魏然好像被我说中了,瞪着眼看着我,不说话。

半晌才说:“那是她愿意的!她心甘情愿!”死不悔改的语气。

“那你就可以伤害她了吗?”我仰起头质问他。

“不用你管,周雨心,我再说一遍,不用你管!你什么都不知道!”他冲我吼。

“我知道!不就是你另外喜欢一个女孩儿吗?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伤害别人你就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安子欣告诉你的?我饶不了她!”魏然惊讶的看着我,然后他的表情迅速变为愤怒。

我摇摇头看着他,说:“真没想到你这么无情,我真后悔认识你!”

“你后悔认识我?”魏然逼近我,他的脸有些扭曲。我有些后悔今天冒失的来找他:和一个酒醉的人能说清什么?反而把事情弄拧了。

“对!如果我不认识你,安子就不会认识你、也不会爱上你!”

魏然忽然抓住我的一只手臂,有些狰狞的说:“你终于说对一件事,如果不是认识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这个傻瓜,你跑来替你最亲爱的安子欣同学出头,可你知道她把你当什么?”

“放开我,你把我弄疼了!”我挣扎着,试图挣脱他,手被他捏得好疼,可魏然根本不理会我,拽我拽得更紧,一口气径直说下去:“好,我都告诉你。我一直爱的是你!是周雨心!你这个傻瓜!”

“你说什么?”我惊讶的看着他,他瞪着我的眼睛里冒着火光,恶狠狠的说:“从一开始我爱的就是你,安子欣和我在一起的第一天就知道。你算算,有多少年了,嗯?我从来没骗过她,那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利用我对你的感情一次次的和我分分合合,想要控制我,这次居然弄出个孩子!可笑,他也不看看我是谁?说我无情?我亏待过她吗?她现在吃得、住的、穿的、车子那一件不是我给她的?她花了我多少钱?周雨心,你纯情!你和李威谈了多少年?你得到什么了,啊?还不是挤在宿舍里?我比李威强多了!这么多年来我不说不是因为你有朋友,从别的男人手里抢女人有什么难的?我是因为周洲,我跟谁争也不能跟他争!那个傻子把你看成仙女一样捧着,就怕你不开心,你皱皱眉头他能难受一个月,结果呢?你根本不稀罕!轻飘飘的就把他扔在一边!你倒是个有情的?你就不冷酷?”

我惊呆了:安子说的魏然心中的女孩儿居然是我?这怎么可能?那她这些年就一边和我做朋友、一边和魏然谈恋爱、而且她一开始就知道魏然对我......

我回忆着那个早晨安子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她看我的神情、她的冷笑......有什么东西很清楚的被掀开,晾晒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可我忽觉得一阵冷风嗖嗖的从心底吹起,吹得我一身冷汗。

看着被他攥着的手臂已经泛红,疼得都有些发麻了,感觉自己的胃疼得马上要抽搐起来了。我得走了,不能再和这个酒鬼纠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