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像是从林冬绪口中说出来的,惹得他忽然很想笑,拗不过,便由她拉着去了卧室。

两个人躺在床上离了有八丈远,沈暮轻手轻脚往林冬绪边上挪了挪,头顶上他冷声说:“你再动一下我就去睡沙发。”

沈暮咬唇:“我冷。”

林冬绪直接把被子全部盖在她身上。沈暮泄气,又把被子盖回他身上,“好了好了我不动,你不要受凉了。”

一直到下半夜沈暮都没睡着,她听着身边那绵长的呼吸,心里舒坦无比,于是又蹭了过去,见他确实睡着了,便胆子大了起来,搂上他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了深深的一吻。

黑夜里,月光下,她似乎看见他的睫毛动了动。

沈暮一怔,心口突突直跳,一咬牙,翻身坐在他身上,伸手去解他睡衣的扣子。他结实的胸膛露了出来,肌理线条依然是那么完美。她的手抚上他胸前凸点,又缓缓倾身吻了上去,辗转吮吸,在他的胸膛上一路舔舐向上,来到他的喉结上,细细啃咬。她的一只手在他胸前游走,一只手穿过他的下腹伸进他的睡裤里,握住他,轻轻捻弄。

终于,林冬绪闷哼一声,睁开眼睛厉声道:“你干什么?下来!”

沈暮笑了一声,低头堵住他的嘴巴,狠狠的吻他,咬他。而手下的动作也一并越来越激烈,她感受到他的身体在她手中慢慢变化,渐渐发烫,硬的不像话。

林冬绪呼吸越来越急促,伸手要把沈暮从身上推下去,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大力气,跟他抗衡了半天,也没让他得逞。沈暮忽然抽回手,坐起来,可是她微微一抬腿,将自己的内裤拉下,又跨回他身上,扶着他那火热一口气坐到底。

两个同时抽了一口气,沈暮因为太久不经人事,那里生涩的很,此时毫无前戏就这么容纳他,内里又涨又烫又疼。而林冬绪,被她丝绸般嫩滑的触感刺激到,身子微微颤栗,说不出的舒爽。

沈暮怕他一掌把她挥下去,尽管身体还不适应,她还是忍着难受扶着他的腰动力起来。她慢慢起来,又狠狠做下去,接着研磨几圈,几次下来,渐渐有了感觉,身体开始分泌液体,不是那么难受了。

林冬绪被她折磨的既舒服又难受,他按住她的腰不让她动,而后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咬上她的肩头,身体律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沈暮抬腰尽量迎合他的动作,两个人一年多之后的欢.爱竟是如此的契合。她的唇齿里溢出细碎的呻.吟,攀上他的肩头寻着他的唇吻了上去,直到身体深处那最敏感的地方被他持续不停的碰到,才无力的揪住身侧的床单,放声叫出来。

一阵猛速的冲击,他释放在她柔软的身体里,她被烫的阵阵痉挛,满足的叹气出声:“冬绪…”

他把她抱在怀里,再也舍不得放开。

他们温存许久,沈暮轻笑:“你早就醒了。”

林冬绪低低“恩”了一声,竟是没有否认,末了又加了句:“你明天别走了。”

沈暮笑了,眼角流出泪来,应了声:“好,我不走。”

再也不走。

第二天,沈暮打电话给丁和,让他们先回B城,又打回台里跟主任请了假。整整一个上午,沈暮都黏在林冬绪旁边,他去哪儿她就跟到哪儿。见他开门准备出去,紧张的问:“你要走?”

林冬绪看了她一眼:“我去买菜。”

“…”

“一起?”

“等我换件衣服。”沈暮高兴的说。

林冬绪的住处是普通小区,没有电梯,他们住在五层楼高,狭窄的楼梯道只能容纳下两个人并排。沈暮挽着他,跟着他的速度下楼。林冬绪因为断肢不舒服,走的极慢,又怕她着急,就说:“你先去吧,我待会跟上你。”

“不要,我又不认识菜市场,我就跟你一起。”

林冬绪没再说话。下到二楼,他又听她说:“车祸那天,是不是还跟周斐然打了一架?为什么警察找不到你,你的腿受伤,怎么去医院的?”

他顿了顿,回答:“把你救出来以后,周斐然在那辆车上没死掉,爬过来跟我打了一架,当然,最后我赢了,不过因为体力不支滚到公路下面的河水里,被河水冲到了下游的岸边。后来被个农民救了起来送到医院的。”

他的腿也正是由于泡在水里太久,而失去了最好的救治机会。几乎是一得知自己将会没了右边的小腿,他就给助理打电话让他转告沈暮单方便决定分手。

事情过去许久,沈暮听了还是心里一揪,心疼不已。见她那样恍惚的表情,他忽然笑了下,捏了捏她的手:“不说这个,你也不要再想了。以后…”

“以后还和以前一样,我陪着你。”沈暮抢先说,生怕他又讲出什么决绝的话。

两个人慢慢走到菜市场,沈暮才知道林冬绪原来还是个熟客,不少摊贩认得他,看他手里牵着个小姑娘,都颇为惊讶,打趣道:“小林,这是你媳妇儿?”

沈暮咬唇看着他,心想我看你怎么回答!

谁知林冬绪只是稍稍迟疑,什么也没说,缓缓点了点头。沈暮愣住了,心里乐开花了,闷头偷笑着,一抬头,便撞进他深深的眼眸中,脸颊噌的就红了。

买菜小贩见他俩眉目传情,乐呵呵的:“恭喜恭喜,啥时候办酒席?我也去蹭一顿!”

林冬绪低声笑了笑:“还没定。”

沈暮一路跟在他身边,甚少说话,也就是挑菜的时候给个意见。

买了菜回家,沈暮没让他做,“你呆着看电视去,我来!”

林冬绪低眉温柔的看着她,“小心点,别弄伤自己了。”

一顿饭沈暮做了快两个小时,自己都快饿死了更别说林冬绪。盛了两碗饭,便叫林冬绪上桌,“我好久没做了,时间没控制好,不过我保证,味道绝对一流的!跟以前一样。”

林冬绪尝了一口,眼睛有些红,点头:“跟以前一样。”

晚上洗了澡躺在床上,沈暮又很自觉的蹭了过去,林冬绪侧身将她按在怀里:“别闹,今天不做。”

“为什么,你昨天明明很享受啊。”

林冬绪不做声,过了会儿才说:“我知道你存什么心思。我不想要孩子,现在不想要。”

“为什么?有什么不好?你不是很喜欢小孩么?”

“我默认了我们现在的关系,不代表就要要孩子。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想用孩子作保障。但是现在,我不想要孩子。你要是觉得不能接受,可以明天就回去。”他这么说。

沈暮沉默了,从他怀里挣脱开,抱着被子背对着他睡到床边,一整夜,她都没再跟他讲过一句话。

第二日林冬绪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位置空了。他戴上假肢在屋里找了一圈没见到她人,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她的手机号,也不知道她住那间酒店。心里隐隐不安起来,后悔不已,昨夜当真不该讲那样的话,他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担心他目前的状况不能照顾好怀孕的她。

一天过去了,沈暮没有回来,他在客厅做了整整一夜,等到了第二天晚上,他终于明白,她是回去了。就像他说的,要是觉得不能接受大可以回去。是他自己把她赶走,现在又能怪谁?

林冬绪拨通了记忆里一切有关她的号码,不是没人接就是不知道沈暮的行踪,他又开始担心她会不会在路上出事。两天里,他被折腾的不成人样。他找出沈暮穿过的睡衣,把它放在鼻端深深吸气,汲取衣物上沾染到的她的味道。清淡的香气带着点奶味,就像她稚嫩的皮肤。他坐在那儿,手里握着衣服,又是一天过去,未眠。

第三天早上,林冬绪的目光已经有些呆滞了,他明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要回B城找她!可是刚刚准备站起来,门口传来钥匙声,紧接着,门就被打开了。

他抬眼看去,先是一个粉色的行李箱被丢了进来,然后沈暮才出现在他眼睛里。因为爬楼的原因,她还在喘气,见他赫然坐在沙发上,她似乎被吓到了,顿了一下,才说:“你…这么早起啊。”

他不说话,紧紧盯着她。

沈暮换了鞋说:“我回了趟家。”

林冬绪呼吸一滞,果然是这样!心里不知道在别扭什么,冷冷开口:“看得出来。”

“是不是没睡好?你脸色很差。”

“用不着你管。既然回去了,做什么还回来。”

沈暮听着他酸味十足的口气,心里窃笑,这点子果然有用,一声不吭离开了,他真的还会想她,看他模样憔悴,胡子都出来了,想必这几日没有休息好。那晚他说出那种话,当时真是被他气个半死,一整夜没睡想出这么个办法,也好刚顺便回家把事情都处理完,好过来陪他。现在见他那别扭样子,心里舒服的大半。

她不以为然的说:“不欢迎我?那我走就是了。”说着她弯腰开始装模作样的穿鞋。

只是她没想到,林冬绪忽然服了软,有些挽求的说:“别走。”

她一愣,险些眼泪又下来了。直起身,关了门走过去,才好好说话:“我回去把行李都收拾了,随身物品自己带过来了,不方便带的打包让人寄过来了。电视台的工作我辞了,你知道我们主任那嘴脸,我说我这个月工资不要了他都不肯放我走,帮他做完最后一个专访才放人的,累死我了。”

她坐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腰,仰头轻轻啄了下他的脸颊,继续说:“跟我妈也说了,她没反对。其实我这次回去,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拿户口本。我开始以为我妈不同意呢,我都准备用偷的了,谁知道我妈大大方方的主动把户口本交给我,还跟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相濡以沫。”

话音一落,林冬绪便掰过她的脑袋劈头盖脸吻了下来,唇齿呢喃:“这才叫相濡以沫。”

沈暮软瘫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笑道:“今天天气不错,我户口本都拿来了,要不,咱去民政局?”

“不去。”

沈暮紧张问:“为什么?”

他捏了捏她的脸:“好几天没睡,我样子太难看了。”

她扑哧笑起来:“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不去。”

“到底去不去!”

“要不,先叫声老师听听?”

她羞道:“老师,求您跟我结婚吧!”

“我考虑考虑。”

“林冬绪,你再敢矫情试试?我马上就回娘家!”

他把她揉进怀里,闷笑:“媳妇儿教训的是…”

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他就已经将她的双唇含住,细细品味,依依不舍。

窗外晨曦温暖的日光透过帘子,照耀在他们身上,是金色一片。这是全新的一天,也是全新的开始。沈暮忽然想起徐志摩说过的一句话。

——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然,你不但给了我结果,甚至爱我如生命,我想,在我未来的年岁里,你的相伴,才是我最美的年华。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