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依旧惹得频频投来的视线。

那边坐诊之人全神贯注,一心只放在了诊病上,倒是不曾发觉那边的异样。

轮到春生时,那徐清然正在整理手中的银针,只垂着眼帘,将包裹银针的布裹卷起来,头也为抬的对着春生淡淡地道着:“请坐。”

春生闻言,嘴上泛着淡淡的笑意,便在他对面坐下了。

徐清然将东西收拾好后,便又提着笔,在一旁的记录贴上记录着什么,仍是头也未抬的问着:“说罢,病人都有哪些症状。”

钰瑶立在身后,瞧着徐清然这样的做派,一时憋不住笑,笑出了声儿来。

春生面上亦是带着笑,只笑着回着:“有些许头晕,手脚发凉无力的症状,倒是不见发烧,已经过了三日了,之前在德济堂取了几幅药吃了,却人不见好,反而又添了咳嗽的症状···”

春生说到这里,便将手里的药方子递了过去,道着:“这是之前取药的药房,徐大夫请过目

——”

这徐清然听到笑声时还未曾抬头,倒是听到春生开口说话时,手中的笔一顿,这才抬起了眼来。

一时瞧见了春生,面上微微一愣,嘴上只道着:“春生姑娘···”

春生只将面上的面纱给取了下来,看着徐清然笑着道:“徐大夫,别来无恙。”

徐清然忙将手中的笔搁在了砚台上,看着春生,似乎有些尴尬,可随即马上恢复如常,喉咙里只微微轻咳了一声,见她笑着,也随着不自觉的笑着:“徐某方才失礼了···”

又忙问着:“是你生病了么,听你方才那般描述,许是药方子未见起效,反倒是将病情越拖越严重了,来,我先与你诊脉看看——”

说着便举起了手,欲替春生把脉。

春生见状,一时只有些不好意思,只抿着嘴,笑着道:“呃,所病之人乃是家母,并非是我,我今日过来···其实是来为母亲请大夫的——”

说到这里,话语一顿,随即,只抬着眼看着徐清然道着:“不知徐大夫是否——”

原本是想要请徐大夫入府前去问诊的,许是瞧见这前来问诊之人委实过多,一眼便知一时半会儿怕是忙不过来,说到嘴边的话便又一时止住了。

徐清然知其意,只见春生话语似有几分犹豫,分明是有些不好意思,今日药堂里前来看病的人特别多,近两年来,徐清然已经极少外出问诊了,通常都是坐在药堂里,为寻常百姓瞧病瞧得多。

若是有人来请大夫,也是派的其余的大夫过去跑一趟,除了在外游历问诊以外,已经许久不曾到过哪里府中去瞧病了,大部分病者都是亲自过来。

然而此刻,瞧着眼前的姑娘,抿着唇,耳尖泛着红,面上泛着的淡笑犹豫春风般和煦,竟觉得心窝子被人挠了一把似的,只觉得心痒痒的。

徐清然搁在几上的一只手微微握紧了,然而面上却是一派镇定,似乎想了一下,往后头的队伍瞧了一眼,只朝着春生道着:“嗯,约莫晌午的时候应当可以闲下来了,在下届时亲自去一趟贵府为伯母问诊吧,不知贵府是否方便——”

春生听他那般说着,有些意外,双眼弯弯的笑着,立马道着:“自然方便,如此,便麻烦徐大夫了···”

与徐清然说好后,又与他详细说了一下林氏的病症,春生见后头排队的病人有些多,不便多做打扰,只忙起了身,与他约好了时间后,便要告辞了。

哪知,只瞧见这徐清然也随着一道起身了,见春生看着他,他只冲着身后排队等候的病人说了声:“各位,劳烦稍等片刻。”

便又对着春生道着:“我送你出去。”

春生闻言只有些意外。

身后的钰瑶只冲着春生不断眨着眼。

春生瞧见他已经起身了,虽有些不好意思,可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推辞。

只得由着一道往外走。

一到了药房外,春生便立即止住了步子,道着:“徐大夫不用送了,您去忙您的吧···”

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忙道着:“对了,前几日徐大夫替我解围,还未曾谢过您的,春生再此特谢过公子的好意。”

说着只朝着徐清然福了福身子。

徐清然只微笑着道着:“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要客气。”

春生便看着徐清然,两人相视一笑。

春生便告辞先行离去。

徐清然立在门口瞧了一会儿,见春生身子丰盈,方才瞧着面色红润,气色不错,身子已然大好,与记忆中那个羸弱的小丫头已是天壤之别了。

里头的病人还在等着,有药堂的小厮战战兢兢的前来催促着,徐清然只立即转身往里头去了,走了几步,复又回过头来往外瞧了一眼,见春生几人正要上马车了,这才快速往里去了。

然而徐清然的身影前脚刚消失在了视线里,后脚,正要上马车的春生只忽然觉得视线一黑,只觉得被一道黑布蒙在了脸上,春生顿时惊叫一声,随即,嘴便被人一把给捂住了,只觉得被人一把给拖上了另外一辆马车,于众目睽睽之下被人一把给掳走了。

第218章

因为事发有些突然, 彼时蒋钰瑶已经先进了马车, 春生随后, 素素在底下扶着春生。

春生将要上马车,只觉得忽然被一股大力从后一把粗鲁的给钳制住了。

春生只惊得大喊了一声, 随即视线一黑,人已经被掳进了另外一辆马车。

对方根本就是早有预谋, 那一连翻动作不过就是眨眼间的事儿。

待素素等人反应过来时, 马车早已被飞快的驾走了。

素素只惊恐的朝着那辆马车追着惊恐的唤着:“姑娘, 姑娘——”

追了几步, 身后方叔驾着马车追了上了, 对着素素大声喊着:“快上马车——”

马车在素素脚边略微停了下, 素素惊慌失措的爬了上去。

还未来得及坐稳, 方叔大力甩着马鞭,便朝着方才那辆马车消失的地方追了上去。

街道人头攒动,一时,被两辆马车惊得人仰马翻。

因着方才那一番变故着实发生的太快, 好些人压根就没有瞧清楚是什么回事儿。

便是有人瞧见了, 也只疑惑的道着:“方才是有人被掳走了罢···”

而一问, 大伙儿都没有瞧见,只以为是自个眼花了。

是以, 那济世堂外的街道上乱了一阵, 很快便恢复如初。

而方叔追了整整三条街,待追到了苏府门外那条大街上时,马车竟然离奇的失踪了。

却说春生一被仍进了马车, 还未来得及挣扎,只觉得捂住自己口鼻处的帕子传来一股刺鼻的奇香,春生浑身无力,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不多时,身子一歪,便已不省人事了。

待春生迷迷糊糊醒来时,身子只觉得松软无力,脑袋里昏呼呼的,只见四周一片漆黑,已经是到了深夜。

春生的思绪还有些迷糊,不适的动了动身子,这才发觉身子酸楚难受,竟是一动都动不了。

春生只费力的张了张嘴,只忽然发出了一阵“唔唔”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待神色清明了些,这才发觉自己嘴巴被堵了一团东西。

春生一愣,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脚早已被捆绑住了,完全动弹不得。

而眼睛上蒙着布条,被蒙得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瞧不清。

春生心中一惊,这才总算是想起了方才在济世堂外的遭遇,顿时,心中一紧,难道自己遭人绑架了么?

这般想着,心中顿时有些慌,只挣扎着要起,然而双手被捆得紧紧地,被困在了身后,脚也被绑住了。

一时,整个身子只侧躺着,如论如何费力都起不来。

春生只“唔唔”的叫唤了两声,然而四周却是静悄悄地,显然并没有人。

出不了声儿,瞧不清东西,又丝毫动弹不得,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所为,所为何事,因着一无所知,这才觉得恐惧。

慌了一阵,仍无济于事,又挣扎了许久,只觉得身下一阵柔软,该是躺在床榻之上。

春生心中只有些惴惴不安,只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在这青天白日里竟然敢当众掳人,且瞧那手段如此雷厉风行,又如此稳妥,一看便知定是早有预谋。

她来到这扬州不足一月,几乎是日日待在了蒋家未曾离府过,按理说是不会得罪什么人的。

只除了——

春生心中顿时只有些复杂。

她知道那位苏夫人不喜欢她,她也知道她定是知晓了关于她与那沈毅堂的事儿。

她的不喜,春生尚且能够理解,是以,无论如何膈应她,敲打她,春生便也一直忍着,不曾真的与之撕破脸皮。

毕竟是长辈,毕竟,她做不到那般理直气壮。

只是没有想到,竟会——

倘若真如自己所猜想的那般,那将她掳来,是要如何对付她呢?

想到那日,她离开苏家时,那苏夫人隐隐发寒的眼神,春生的身子不由打了个颤。

春生心中只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行,绝不能如此坐以待毙。

头蹭着身下的被褥,春生只费力的撅起了身子,缓缓的将身子翻了过来,原本侧躺着,变成了整个身子趴在了被褥上。

只因双手被绑在了身后,不过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便已是有些气喘吁吁地了。

春生用脸与膝盖受力,蹭着床榻,只撅着身子,欲要坐起来,虽然手脚被困住了,但是她的身子较为柔软灵活,眼看弓着身子,将要坐起来了。

正在这时,只忽然听到“砰”地一声,门被一股大力,用力的踹开了。

春生被唬了一跳,身子一惊,一时,便又软倒在了被褥上。

姿势有些狼狈。

然而春生压根无暇顾忌这些,她只听到稳健的步伐声,正朝着这边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了过来。

倘若是被捆着仍在了地上,扔在了马车上,或者旁的什么地方,春生或许还不觉得惊慌。

然而,她现下是被捆着扔在了床榻之上,这意味着什么,尽管不愿作此猜想,然而却由不得她不这般想着。

步子越来越近,极沉,男子的步伐,一步一步,仿佛踩在了春生的心头。

春生的身子不自觉的发着抖,凭着本能,察觉到危险的气息。

不自觉往里躲着。

然而她的脑子还有些晕,身子还有些发软,无论如何挣扎,也不过是在原地折腾罢了。

步伐在床榻前稳稳停了下来,隐隐察觉有人立在了床前。

春生一时止住了挣扎,只趴在被褥上,身子有些微微喘息。

尽管安静了下来,然而被捆在背后的两道手腕子却是被勒得泛红,甚至还蹭破了皮,两只嫩白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泄露了心中的恐惧。

屋子里有些静。

下一瞬,只觉得那人往里头靠了过来,春生一时大惊,嘴里不断发出“唔唔”的声音,便又拼命的挣扎了起来。

然而下一瞬,只觉得一直宽大粗糙的手握住了她两只手腕子,正在替她解开绑在手腕上的布条。

春生一愣,只不可置信似的,缓缓地停住了挣扎。

手被松开了,又酸又麻,竟一时抬不起来。

嘴里塞的东西也被一把取了下来。

春生的手与嘴恢复了自由,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揉了揉手腕子。

许是,与预想中截然不同,许久,春生仍是有些愣愣的。

半晌,只嘴里低声的道了一声“谢谢”,嘴也发酸,声音发哑。

只撑着身子翻了过来坐着,正欲抬着发酸的手去揭开蒙在眼睛上的布条。

然而下一瞬,自己的两只手却忽然间又被人一把给握住了。

春生心中顿时一惊,然而一抬眼,视线里却仍是一片黑暗。

只觉得那只大掌轻而易举的就将她给钳制住了,方得以松绑的手又被重新捆住了。

只这一次却是被绑在了床头,只将春生的两道臂膀固定在了床头,竟然将她捆在了床头。

春生大惊,顿时整个身子开始发凉。

只蹬着被捆住的双脚胡乱的踹着,嘴角惊恐的道着:“你要作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

然而她的手被吊在了床头,双脚被绑着,任她如何挣扎,也不过如同砧板上打滚的鱼儿似的,根本无济于事。

春生眼前一片黑暗,只胡乱踹着,随即,一只大掌摁住了她的双脚,那样强悍的力道,顷刻间,她便已丝毫动弹不得。

另外一只手伸过来,正有条不紊的撕扯着她的衣裳。

她本以为是要将她给放了。

然而如此反差的变故,令春生心中顿时图生一股子绝望,只觉得在她方要松懈之际,将要瞧到希望之际,生生的掐住所有的希冀。

春生已经吓坏了,身子抖着不停,被布条遮掩下的双眼已经开始流出了眼泪,只抖着唇开口问着:“你究竟是谁?求你放了我——”

声音里竟透着一丝哀求。

然而她越是哀求,只觉得身上的动作越是粗鲁。

那只大掌只一把残忍的撕碎了她身上的衣裳,又抓着她胸前的肚兜用力的一扯。

春生只觉得胸口一凉。

随即,一只布满粗茧的大掌便探了过来,往她胸/前粗鲁的摸了一把。

春生的眼泪只不停地往下掉,浸湿了蒙在眼睛上的布条。

然而那只大掌还在继续,只将她的衣裳悉数撕碎了,又去扯她的亵裤。

她像是一条砧板上的鱼儿,此刻只能任人为所欲为。

从未这般无力绝望过。

春生的脑子有些空白,全然放弃了挣扎,就在她的亵裤一把别人撕扯掉了之际,春生只绝望的低声哭泣着:“沈毅堂,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