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婆子听到之后那个悔啊:为什么刚刚自己不说那么一句?不就是上哼皮碰下嘴皮的事儿嘛——一这些婆子的该死之处就在这里,那岂是一句话的事情,那表示开口的婆子还有做人的一分良知在。

长随们是男人,脚下自然是重的,婆子们哪里禁得住他们踢打?不过两脚下去,便杀猪一般嚎了起来;在众婆子的鬼哭狼嚎中,马氏被吓得失禁了:她对人恶是一回事儿,轮到自己身上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兰初看到她的窝囊样子冷笑:”马大娘你的威风呢?我们还不曾好好的伺候你,你就变成这个样子一——用大娘你的话说,就是等不及l呗,那我就耒伺候伺候你吧。“

红锦却喊住了兰初:”仔细你的手疼,还是麻烦他们吧。“她指得是浩宇叫进来的长随,因为她实在是恨及了马氏。

马氏加于她身上的,她要十倍的还给马氏!

唐伟城此时忽然开口了:”大姑娘,你可是说有生意要多关照我的;今儿生意就摆在眼前,虽然数目不大,但生意可是不分大小的——严大姑娘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红锦看过去想笑一笑的,不过脸上的伤扯得痛便算了:”唐公子的意思是—?“

”我的长随可是闲着呢,跟着我一我就要付他们一天一百个大钱的工钱啊;大姑娘,那可是钱啊,真是让人肉疼的紧。“唐伟城说着话还抽动了一下脸,表示他有多肉疼。

他的长随在身后虽然面无表情,不过嘴角却有些无奈的动了一下:跟了这样的主子,真不知道是不是上一辈子造的孽太多了。

红锦立时明白过来:凤家的长随能有多少手劲儿,唐伟诚的长随可是有功夫在身的。

”好,五十个大钱,借唐公子的长随一用!“红锦叮着马氏.很痛快的应下了这件生意。

她一句话让花明轩和胡正豪没有坐住,差一点自椅子上溜下来;也是他们坐没有个坐形,不过多半是被红锦和唐伟诚的话惊到了。

容连城也忍不住看向了唐伟诚,他眼中闪过一分不快:此时哪有那般说话的?

唐伟诚点头:”六十个大钱一个人!大姑娘,你要知道,我还是要管他们几个人饭的。“

他的话一出口,花明轩终于坐到了地上,而胡正豪也急忙托住自己的下巴;容连城只能移开了眼睛,免得对红锦的救命恩人有什么不敬的神情表露出来。

红锦这次很爽快:”好,就依唐公子;“她一指马氏对唐伟诚身后的人道:”有劳尊手了。“

唐伟诚身后的一个长随笑了:”要多谢大姑娘的赏才是。“他一面走向马氏一面道:”只是不知迢大姑娘要个什么样子?“

他活动了一下手掌,众人耳中就听到了一串朋响:”是要个外面不见血里面骨头全碎,还是要个里面骨头无恙,但是外面血肉不分呢7要不然,就先打个肿胀一拳高保证皮不破一分,然后再来…一“

这个长随的话还没有说完,马氏那里就要吓晕了:她看着那长随的目光,在他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自己脸塌鼻陷的重伤样子;不要说是这样的重伤了,就算是打得狠了些,她也是受不住的,因为她很怕痛,非掌的怕痛。^红锦没有想到这长随会如此说,当真是让她十二分的解气;当即道:”先用第三种法子,然后再来第二种,最后嘛当然要第一种一一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太过麻烦你了?“

马氏双眼一翻眼前一黑就要晕过去,她不敢想像这样打下来,她的脸还能叫做脸嘛;她知道,红锦和这个长随,不是想吓吓她,而是说得出就做得到。

只是有唐伟诚的长随在,她想晕也是不可能的。

重重的一掌掴在马氏的脸上,她立时便清醒了过来:长随打得这一掌很讲究,让她痛不可当却又不会伤及面皮一点。

”不麻烦、不麻烦,在下还要谢谢大~B娘的好差事呢。“这长随”叫醒“了马氏之后,对红锦微笑回答。

不过马氏醒过来看到他的这张笑脸,自心底凉了上来。

”大姑娘,大姑娘,在下给姑娘付那六百个大钱,把这个差事交给在下如何?“唐伟诚的另外一个长随忽然开口了:”我可比他多五六个好法子呢,绝对比他整治这婆子整治的好。“

”大姑娘,还是给在下吧,在下多给姑娘六百个大钱。“又一个长随开口:”我可是有十几个法子打人,而且管保打不灭她,只会让她恨不得早死而已。“

马氏看向唐伟诚身后的几个长随,同看到了地狱的恶鬼一样:居然有人抢着要来整治她。她现在知道什么叫做忝人了,后悔,生平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后悔。

红锦看着马氏:”真没有想到马大娘如此好福气,居然有人出银子要打你,我怎么能不同意?诸位尽管放开手就行。“

容连城并没有开口说话,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任由红锦把所受的一切还回去:还有什么比自己亲手报仇更痛快的?

花明轩和胡正豪的目光却自容连城的脸转过,好像看到了什么一般,两个人对视一眼之后却没有说话。

马氏被打得鼻子也歪了,嘴巴也斜了,疼?她的感觉已经不是用疼痛能够形容了,可是却连晕过去也做不到:只要她眼一黑时,绝对有一掌能让她清醒无比;她是真得想就此死了才好。唐伟诚的长随打人很讲究,没次都会告诉马氏会打成一个什么样子:比如说,他说要打掉马氏一颗牙齿,那就马氏在一掌之后就只会掉下来一颗牙齿来一一可是这样,恐惧更让她的痛苦了三分。

打完之后马氏就变成了一个狗头,就算是她的父母也不会认出她是谁来。红锦叮着她:”你现在知道什么叫做打人的痛快了?“马氏刚刚打红锦时可笑的很得意、很痛快呢。

马氏嘴巴里的东西已经被人取了出来,听到红锦的话后,她不停的求饶:”大姑娘,是奴婢错了,饶了奴婢这一条狗命吧!“

红锦看着她的眼睛:”刚刚我们主仆三人向你求恳时,你可曾饶过我们?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被你打而不求饶吗一一因为我求饶你也不会放过我,不是吗?“

这人虽然被打得面目全非,可是红锦一样没有生出一丝怜悯来:如果妲不是被人所救,现在早已经被马氏用针扳弄成了一个少半熟的大活人了!那个时候,可不曾有人怜悯她啊。

对恶人,就要有恶人的手段,就要比恶人还要恶三分。

马氏绝望的看着兰初拿着针板过来,她嘶声叫道:”大姑娘,我不敢了,我知错了,饶过我的狗命吧!我真得知道错了,大姑娘、大姑娘一——!“

兰初冷冷的道:”你真吵。“然后把那针板在她的嘴巴上晃了晃,吓得马氏立时闭上了嘴不敢再叫。

兰初冷笑一声,把针收回放到了距马氏胳膊有一指的地方,也让她感觉一下什么叫做化灰的恐惧。

马氏终于知道了红锦的当时的感受,可是她却没有像红锦一样咬牙硬撑着,在针板刚刚落到她的胳膊上时,便如同杀猪一样叫了起来;太痛了,她叫道:”大姑娘,求求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不要这样折磨我,你杀了我吧!“

春雪在一旁冷冷的道:”马大娘,这针扳可是你弄出来的东西,用在你的身上正好,怎么能叫折磨呢?刚刚你可是让我们姑娘好好享受的,我们姑娘享受过了,现在正是大娘你要好好享受的时候。“

红锦缓缓点头:”马大娘,就是这话,你让我享受过了,我是投桃报李,大娘你现在好好享受吧。

马氏现在真正的后悔了,她后悔为什么刚刚要那么狠的对待红锦:仔细想一想,其实红锦只是打了她几掌而已,她和红锦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不可结的仇恨。

她并没有想太多,因为在针板那烧红的针刺入了一点,屋里又飘起了那烧焦的味儿时,马氏便大叫一声晕了过去;不过立时她又痛得醒了过来。

马氏现在真真切切的明白了一句俗语:自作孽不可活啊。

浩宇看到这里跳了起来:“姐姐,她、她这样对你、对你…一”他不敢相信眼睛,世上居然会有马氏这样恶毒的妇人,居然有针板这梯恶毒的东西。

花明轩眯起了眼睛来,而胡正豪站了起来,他顿了顿脚才没有过去踢歼马氏!

容连城的眼睛合上了,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马氏这人,只凭针板就是死上七次八次都不冤啊一一最毒妇人,,就是指得种妇人。

红锦只是睁着眼睛冷冷的看着:刚刚就这样被马氏刺了下去,善恶到头是不是终有报她不知道,她也不要等老天来伸张正义;她要的就是:人如何待她,她必加倍还回去。

那车夫在一旁看到这里,终于受不住开口了:“够了!大姑娘你有丰事就去寻夫人,不是夫人的吩咐,不管是马大娘还是我们,哪一个人敢动大姑娘一根头发?”

车夫以为扯出夫人宁氏来,便能保他们这些人一条性命。

红锦闻言看向车夫:“你看不下去了?可是刚刚我就被你的马大娘这样慢慢的刺了下去,直到现在我的伤口还在痛!如果不是唐公子来救我,马大娘就会用这钎板把我的全身都刺遍一一那时,这满屋子里的人,也没有一个人说看不下去。”

红锦长吸了一口气又冷笑道:“夫人?你以为你们的夫人会救你们不成?我现在就放了你们回府,绝不会动你们一根汗毛,不过我和你们打个赌,你们在回府之后绝不会活过三日,你敢不敢和我赌?!”

此时兰初也把针板收了回来,而马氏正痛得死去活来,她已经把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要弄这么一个害人的东西出来,真想狠狠给自己两个耳光

看着马氏又被泼醒之后,红锦淡淡的道:“做生意当然不能只收回本银,兰初、春雪,你们两个讨些利钱回来。”她指得不只是马氏,还有那些助纣为虐的婆子们。

刚刚兰初二人动手,只是把她们主仆所受的还了回去;接下来要讨些利钱,才能让这些恶人知道世上真有报应,还是现时报。

红锦说完之后,在心底默默的加了一句:然后,我们回府一一!

“好!”唐伟诚拍手称赞一声儿“就应该如此,这才是生意人的本色。”

容连城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婆子们:“大妹妹,我去让人安排车;你一身是伤,平常的马车怕是不能坐的。”说完,他又叮嘱浩宇好好的照顾红锦,便起身出去了。

花明轩和胡正豪并没有动,今天他们并没有一丝要看戏的意思,而是非常的想要入戏:凤家的某些人,要好好的教训一番才是;这事儿虽然表面上看和他们无关,其实骨子里就是因为他们生意而起一一他们很明白这一点,并且不想装傻。

容连城当然会有计较,但是对于花明轩二人耒说,容家要算是容家的帐,可是他们要算的是他们的帐。

五十二章咄咄逼人好人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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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连城安排了事情之后再进屋时,兰初和春雪也讨完了@@,浩宇正在吩咐长随们拖婆子们出去。

他看了一下马氏过去和红锦说了两句话,扫了一眼屋里的人,最终还是让浩宇把红锦抱出了屋里;他和浩宇、红锦坐了一辆马车。

花明轩和胡正豪故意落在最后,看向唐伟诚笑道:“不知道唐公子是如何得知凤大姑娘遇险的?”

红锦第一次在山上遇到匪人被唐伟诚所救,说是碰巧遇上当然没有人会怀疑什么;但是今天这事儿再说是碰巧,可真就说不过去了。

附近的几条街都是民宅,唐二公子无论怎么碰巧也不会走到这种地方来才是;他能到这里来,只能说是特意来的;只是这个特意,却让人容易生出些怀疑来。

唐伟诚看向花明轩,再看看红锦的马车,轻轻的吐出一句话:“碰巧。”然后看了一眼花明轩的扇子,把自己的折扇“唰”的一声儿打开摇了几下,这才一步三摇的向自己的马车行去。

唐家的马车是后来才到的,花明轩等人赶来时,这民宅外面只有红锦坐的那辆马车而已。

胡正豪看了一眼唐伟诚的折扇,自怀中掏出一把折扇来,也“唰”的一声打开,然后抢上前,挤开了唐伟诚的长随,冷哼了一声,居然抢先上了唐家的马车。

唐伟诚的长随脸上闪过惊容,看了一眼胡正豪附耳对唐伟诚说了一句话;唐伟诚的眼睛却盯在胡正豪的扇子上,听到长随的话也只是哼了一声儿,并没有什么神色变化。

就在他要上马车,却被花明轩用扇子拦住了,用一把展开的折扇拦住了:“唐兄,唐兄,要让客人先让嘛。”

唐伟诚的目光落在花明轩的扇子上,脸色有些变了;他又哼了一声把扇子收了起来:因为他的折扇明显不如花明轩和胡正豪的。

不过他并没有相让花明轩先上马车,他几乎是和花明轩一起挤上马车的;花明轩居然没有被他抗道一旁去,和他同时进了马车。

只不过唐伟诚却只能看着花明轩坐到胡正豪身边去:那边是他常坐的主座。

“我们来得匆忙,并没有多备马车,不想碰巧唐兄有马车,我们兄弟运气不错,就借光了。”花明轩笑得很明朗,手中的扇子几乎扇到了唐伟诚的鼻子下面。

唐伟诚看了一眼花明轩的扇子,忽然间也笑了,他还很有礼的拱了拱手:“客气客气;每个一百两银子,承惠成惠!”

说完,他伸出一张大手来到花明轩鼻子下,把那把碍眼的扇子压了下去。

花明轩冷不防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一百两?唐公子还真是客气了。”

唐伟诚皮笑肉不笑的道:“那,承惠一人二百两,小本生意概不赊欠。”

胡正豪瞪了唐伟诚一眼:“你这还是小本生意?你不如去改行做强盗算了。”

唐伟诚脸上的假笑假得不能再假了,可他依然是追帐不已;花明轩和胡正豪二人头疼了,他们忽然发现再假做生意也不算是新手了,但是却没有红锦那手还价的本事儿!

三个人吵了一路到凤府门前下车时,都很默契的闭嘴没有再提什么银子的事情;不过唐伟诚是不是一笔勾销了那笔帐,却不得而知了。

唐伟诚到底没有说为什么会那么巧救下红锦来,他同样没有问花明轩一行人为什么能这么快找到这处民宅。

如果没有他的话,红锦只要再被马氏用针板伤上一两次,花明轩等人也就到了。

花明轩和胡正豪却并没有生气,他们笑嘻嘻的下了马车,和容连城打过招呼就向府里走去。

“唐兄,今天多谢你了;”容连城对着唐伟诚一礼到地:“在下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唐兄,因为事关凤大姑娘的安危,还请唐兄直…”

“是方人豪。”唐伟诚的眉毛轻轻的皱了一下,打断了容连城的话直接说出答案,便向府中走去。

容连听得一愣:方人豪?此事和方家还有关系?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也向府中走去。

他并不是和花明轩等人一起赶过去的,他是在半路上遇到了浩宇等人,听说是要去救红锦,他当然跟了过去。

对于花明轩等人为什么在到了附近之后,很快的能确定是哪一条街、哪一处宅子,都让他有些奇怪;只是事关红锦的性命,他也就没有问。

此时听了唐伟诚的话后,他想到了浩宇等人会知道那处宅子的答案:两家世家,凤家自然会对方家有一定的了解。

红锦进了府之后,并没有回她的院子,和浩宇带着众人直接去了宁氏的院子;在她一下马车的时候,便让人给五娘齐氏和四娘石氏送去了消息。

宁氏今天自早上便心烦意乱的有些坐不住,就算是诵了半响的经文也不能定下心来;屋里院外有些响动,便能让她动无名;正在屋里训斥一个小丫头不小心打碎了青花瓷的茶盏时,就听到院子传来了脚步声。

宁氏眉头一皱:“是谁这么没有规矩?”

立时就有丫头出去看掀开帘子就看到了抱在浩宇怀中的红锦:红锦戴着帏帕,她并没有看到红锦脸上的伤;在他们姐弟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男人,有她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

想到今天自家主子的心情不好,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大姑娘,大少爷,你们这成何体统,而且我们这里是内宅,你们怎么能带着人乱闯?!这不是给夫人…”

红锦没有受伤的胳膊正好就在丫头这一侧,扬起胳膊来对着丫头打了下去:今天,她可不是来和宁氏好好的讲什么道理——她今天是来寻宁氏晦气的!

宁氏身边的一个丫头罢了,居然一见她就开口训斥,以为她自己是谁?不过是宁氏的一条狗罢了;打了她,宁氏也只能看着: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就硬出头想在宁氏面前落个好,就是找打的人。

丫头被红锦一掌打了一个趔趄,她扶住了门边才站住:“大姑娘,你…”这丫头她急了。

自她跟了宁氏之后,除了宁氏身边的八个一等大丫头,还没有哪个人敢对她喝斥一声:更不要说是打她了;而且这不是在打她,这是红锦在打宁氏!

不说其它,只依着孝道,不论是她犯了什么错儿,做儿女的都没有权利不禀明父母就处置父母身边伺候的人。

可是红锦却打了她,就在宁氏的房门前:受侮辱最大的人不是她,而是她的主子。

红锦冷冷的看着丫头,嘴边噙着一丝冷笑;今儿她是来讨公道,是来找宁氏的晦气的——孝道?宁氏对于她凤红锦来说,屁都不是!又哪里来的孝道。

“住口!”宁氏的话传了过来:“怎么跟你们大姑娘说话呢?没有规矩的东西,出去给我跪在院子里,好好想想清楚。”

“是锦儿嘛,快进来吧;这日光正毒呢,也不说在意自己的身子一些;”宁氏的这番话放柔了声线,根本不见了刚刚喝斥小丫头的严厉:“来人,给你们大姑娘备莲子汤,不要放冰——大姑娘身子不好,吃温的更好…”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反而惊得叫了一声儿;她站了起来几步到了红锦面前:“这是怎么回事儿?这是怎么回事儿?来人,给我把大姑娘身边伺候的人…”

“不用了麻烦夫人了;”红锦开口了,只是声音冷冷的:“夫人少想着我一分,我便能安生一分,还能多活一日!”

宁氏听到这里眼底闪过了厉色,不过嘴巴上却道:“是不是有人看你得了我的欢心去寻你的麻烦?是哪个,锦儿你自管说出来,一切自有母亲为你做主;可怜我的儿…”

浩宇刚要开口喝斥宁氏的假惺惺,却被红锦拦下来:她可以吵闹,宁氏不敢拿她怎么样,因为她的背后是容家——容连城就立在不远处;但是浩宇不可以,宁氏恼了一个不孝让浩宇去跪祖宗牌位,浩宇便只能去,何况宁氏不会对浩宇如此温柔的。

“还真是多谢夫人的高看,不是夫人的高看,马氏能掳了我去?能把我打成这个样子?能用针板这个东西把我的胳膊弄个熟肉?!能如此的肆无忌惮做这种欺主、灭了人性的事情?!”红锦盯着宁氏,一个字一个字的吼了出来。

她就是要嚷出来,就是要让屋里屋外的人都听得到!

红锦是故意改了对宁氏的称呼,不称之为母亲而是称为夫人,而她也是故意对宁氏挑衅不敬:就是要让宁氏的反应落在众人的眼中,不用她说一句话,也不用宁氏直承什么,是人都明白马氏所为就是她宁氏所指使。

不然,依宁氏的脾性,依宁氏在凤家的地位身份,她都决不能允许一个小辈儿在自己面前大喊大叫,并且连声母亲也不唤。

她如此是因为她心虚,是因为她怕把红锦逼急了;可是她却不知道,马氏的狠毒手段已经把红锦逼急了。

现在的红锦连一分面子也没有给她留,就这样把话硬邦邦的扔到了她的脸上!

红锦盯着宁氏惊愕的目光,指着兰初手中的针板:“现在,就请夫人给我一个说法!今天,就是此时此地,夫人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

红锦咄咄逼人,一个喘息的时间也不给宁氏,就把话摆明了:没有迂回,没有遮掩,就这样明明白白的把一切摊到了桌面上,不容宁氏回避。

就在她把花明轩等人带到宁氏的院子里时,就在她们一行人不用人禀报硬闯了进来时,就已经没有给宁氏留一丝面子了。

因为宁氏根本就不配红锦给她留体面。

五十三章夺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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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氏愕然,完全的呆住了;她一时间脑中是一片空白,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今天自早上开始她便在等马氏的回复,时间越久她心里越是不安:她怕的当然不是红锦,而是容家;如果被容家捉到什么把柄,那她的下场可真就太惨了,不说其它人就是凤德文在此时此地绝不会饶了她的。

她后悔了,她想到事败被容家知道的后果之后便生出了悔意,可是她使人出去寻马氏却无果:她并没有过问马氏要如何做,当然也就不知道马氏会在哪里整治红锦主仆。

刚刚她在屋时听到丫头叫出大姑娘三个字来时,心下便明白事情坏了:红锦既然回来了,并且还一进门就掌掴了她的丫头,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宁氏才喝止了丫头,她以为红锦就算是知道了,但是无凭无据之下也不会如何;只要她稍稍哄一哄红锦,不用她提点红锦也应该知道适可而止;就像前两次的事情一样,不会让她很难堪。

但是现在她被红锦的话给惊呆了:她没有想到红锦不再像原来一样点到为止,而是把事情全抖了出来——难不成,马氏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宁氏的脸上显出一丝不同寻常的红晕来,她强自镇定下来飞快的转着心思,并且扫了一眼屋里的其它人。

浩宇怒目圆睁的瞪着她,容连城一脸怒气的瞪着她,花明轩、胡正豪、唐伟诚虽然脸上没有什么神色,但是能跟着红锦一起来到她的院子里来,当然是摆明站到了红锦一面。

宁氏的心思转过之后,咳了两声道:“锦儿!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岂不让客人们听了之后笑话;你有什么委屈自管说就是,哪里能如此…”

红锦盯着她:“事情我没有说清楚,还是夫人你没有听清楚?要不要…”

“哟,这是做什么呢?姐姐这里今儿可真是热闹啊。”五娘的声音比人要快一步。

看到五娘和四娘一起进来,宁氏的脸沉了下来:“我今儿这里有客人,有什么事儿…”

“我的天,锦儿,你这是怎么了?被何人所伤,告诉四娘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石氏清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宁氏的话。

五娘也赶到了红锦身边问长问短,根本没有人理会宁氏逐客的意思。

宁氏只能把这口气硬咽了下去,不过脸上怎么也有些挂不住;这小小厅上,可是有太多的外人了。

红锦对四娘和五娘道:“四娘、五娘,正好你们来了,听春雪说一说,也好能有个人为我说句公道话。”

春雪把事情字头到尾说了一遍,就算是处置马氏的事情,她也一并说得详细;听说之后,不管是宁氏、四娘石氏还是五娘齐氏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发白,而屋里的丫头都屏声息气,看也不敢看红锦一眼。

在春雪的话音落下之后,屋里静得一丝声音也没有。

石氏和齐氏是被马氏所想的恶毒法子吓到了,而宁氏心中却把马氏骂了一个狗血淋头:笨蛋!一碗药灌下去事情便成了,她便要弄这些幺蛾子——只要把红锦弄成个傻子,有什么气不能出?

宁氏根本不知道马氏还有这些小心思,不然她是不会同意的;虽然她也明白马氏的心思,如果红锦傻掉了,再折磨红锦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马氏轻重不分种下这样的恶果,自然一切要由马氏自己吃。

宁氏打定主意之后看向红锦:“原来是马氏这个刁奴!只是她一向在我面前老实有加,怎么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八成是受了什么人的唆使,不知锦儿可问出来没有。”

红锦冷笑:“夫人这话真是好笑,此事还用得着问吗?现在问问这屋里的人,还有哪个不知道马氏是受什么人指使的?”

满屋的丫头婆子俱都低下了头,不敢看厅上的各位主子一眼,生怕被人误会她是猜到内情的人。

红锦用手在屋里指了一圈:“看看她们,明眼人哪个不知道她们都知道了,只是因为惧怕那指使的人,所以才人人都噤声的。”

宁氏长叹了一口气才稳住了自己:“锦儿,到底是何人指使马氏做这等恶事,你说给我听。”她并没有理会红锦那些话的其他意思。

五娘和四娘都笑了:“姐姐,那马氏可是姐姐的心腹人啊。”

宁氏看向她们:“她哪里算得上我的心腹人,她不过是我的陪嫁罢了,这些年她在府中管的琐事多,少有在我跟前伺候的时候;不过她一直都是老实的人,能做出这等恶事来还真是奇怪啊。”

红锦盯着宁氏:“马氏马大娘的眼中,可只有夫人一个主子,她所做的事情当然出于夫人的吩咐。”

容连城也看向宁氏:“凤夫人,此事还请给我们容家一个说法。”

宁氏真恨不得把红锦的嘴堵上,她看向容连城道:“不用容公子说,我也要好好的为锦儿出这口气的;来人,把马氏这个刁奴带上来。”

她很聪明的不再和红锦纠缠,要直接问马氏。

红锦等的就是她这一句话,要的就是她把马氏带上来;还是那句话,她凤红锦今天是来算账的。

马氏被带了上来,看着比红锦伤得还要重三分的马氏,宁氏的心里打了一个哆嗦:凤红锦还真下得去手。

在她的喝问下,马氏只说一切是自己所为,并没有什么指使;宁氏还惺惺作态的让人打了马氏,不过马氏到最后也是死死咬住是自己一人所为——如果不是如此,红锦等人也不会直接回府,而是直接弄着马氏去官府了。

马氏虽然没有一点硬骨头,可是你就是用针板逼问她,她也只说一切是她自己所为,同夫人没有关系。

车夫带上来再问,他倒是说马氏所说,这一切都是宁氏吩咐的;可是马氏把话接过去,说那些话是她说的,指使为了能让车夫这些人为她所用而已。

宁氏眼底闪过了一丝笑意,看着马氏轻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她的心终于放下了。

红锦早在回府之前,便已经知道凭马氏想捉住宁氏的把柄不可能,也就是说要为自己喝弟弟是、已经生母唐氏报仇,现在还做不到。

虽然无凭无据不能拿宁氏如何,但是红锦并不想就此放过宁氏,她今天一定要出一口恶气:要狠狠的打掉宁氏的威风,还要进一步的夺权!

是的夺权,如果她和浩宇在凤家有权,那么红锦也就不会如此容易就被马氏得了手去:究其根本,还是在凤家他们姐弟没有一分权柄。

依靠五娘和四娘并不是良策,而且也不是长久之计;并且也到了为浩宇接掌凤家打基础的时候。

红锦看着宁氏:“夫人相信马氏这恶奴的话?”

宁氏想了想道:“锦儿,这恶奴太过狠毒,此人居然蒙骗了我这么多年,如此的奸猾,她的话我当然不信。”

红锦讥讽的笑了:“不相信马氏恶奴的话是夫人聪慧,不会被马氏这恶奴骗到;只是夫人你这样问话,马氏这恶奴自然是不会说出实话来的。”

“夫人,这种恶奴就要这样问话才成;”红锦看向兰初:“你,给夫人看看我们的法子,可要好好的伺候马大娘,报答她今天对我的高恩厚德。”她说完这番话,用目光环视了一圈屋里的人。

宁氏还没有开口,兰初已经走到马大娘跟前,举起了针板来对着马大娘道:“你还是说实话的好!”话音刚落针板就对着马大娘的肩膀落了下去。

兰初轮圆了拍下去的,那针板上的针尖在阳光下闪着晶亮的寒光,看得屋里的丫头婆子自眼中痛到了心底,每个人的心都被那针尖上的寒光耀得缩成了一团。

“啪”一声响,针板结结实实的落在了马氏的肩膀上;屋里的丫头婆子们都闭上了眼睛,就连宁氏和四娘、五娘都合上了眼,不敢看那血淋淋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