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锦答应了一声儿,两个人便没有再交谈;唐伟诚睡觉红锦去了石室取水:她脱掉衣服,把水囊抱在怀中跳进了大水池中,用大水池底的一块石头压住了水囊一角。

石室里不能生火,现在没有热食如果再喝冰水,唐伟诚的伤能不能好还真难说;反正,红锦为了唐伟诚的伤尽了最大的心力。

她泡在热水中闭上了眼睛,她知道唐伟诚一定是猜到了什么:把水囊扔到热水池中总是要捞起来的;就是因为唐伟诚猜到了,所以他才没有问一句。

红锦心中并不是不着急的,她的弟弟浩宇生死如何,若兰和春雪生死如何,还有胡氏、金绮姐弟三人、凤德文等等,他们在做什么?

可是唐伟诚一日不脱险,她一日不能离开的:滴水之恩还要涌泉相报,她岂能在此时弃唐伟诚于不顾。

她现在只希望她的遇袭已经让容连城知道,那么凭他和花明轩、胡正豪,一定可以保仝弟弟浩宇的。

对于名声她并没弄想太多,她认为容连城一定能理解不会多猜疑的:她和唐伟诚可是一直以礼相待的,就算是她为唐伟诚敷药,那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嫂溺叔援之以手,正所谓事急从权而已;她对得起天地良心四个字,心中无愧自然没有那么多的担心。

这池中的水是自池底那块石块下的泉眼冒出来的,那里是最热的地方,所以红锦才会把水袋放在那里。时间也差不多了,红锦把水袋取出来抱着上了岸,这次的水应该已经热了吧?时间可比上一次久多了。

唐伟诚的精神每睡一次好一分,睡过三四次之后他已经能够自己起身勉强行走了;不过他并没有提过要走,也没有说要让红锦走的话。

红锦和他两个人在一起话却并不多,但是并没有太过沉闷:红锦只是抬抬眼,唐伟诚就知道她想做什么;而唐伟诚只要一动,红锦便知道他需要什么;好像十几年的老友一般。

但是两个人都十分的守礼,就算只有他们两个人共处一室,却并没有半丝暖昧产生;光明磊落,不止是红锦、还有唐伟诚。

石室因为两个人的存在,也并不显得那么冰冷了,反而有了一丝暖意。

外面已经日出日落五次了。食物也所剩不多,勉强够唐伟诚和红锦二人吃一天。

睡醒之后的红锦,像往常一样去水池的石室中热水,可是等她出来之后,却不见了唐伟诚,只有他留下的几行话:”我今天出去一次,你在这里千万要小心,在你吃完这些东西之后,如果我还不能回来,你便想法子自己逃出去——不要在晚上,要在黎明时分;万事小心在意。“

红锦看完之后当然着急,可是就算她再心急也没有办法:人早已经离开了;唐伟诚的伤并没有好,他现在出去如果遇上那此刺客,根本逃都不逃不掉。

在石室中等,她还真是做不到;她自石室中出来,躲在假山中看向四周:园子里静悄悄

的,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她并没有离开去寻唐伟诚,现在最好的法子不是寻人,而是等待;等待是最受煎熬的,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分都是那么的漫长。

唐伟诚出去做什么,他这么久不回来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后面的这个想法让红锦坐立难安。

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红锦才听到假山外传来的声响;她急急探头:是唐伟诚!

唐伟诚气喘吁吁的钻进假山,看到红锦之后有些恼意:”你怎么在这里?“

红锦不甘示弱:”你怎么出去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都笑了:”先回去再说。“

唐伟诚只是出去买衣服,给红锦和他自己买了一些衣物、还给红锦买了胭脂水粉什么的;此外还有一些食物。

红锦看到这些东西,看着唐伟诚张了张嘴,最后只道:”为了这个实在是不必冒险的。“

”我一来是想想探探外面的情况,看看刺客们是不是已经离开了;二来也是为了联系自己人,再来我们也不能这个样子出去见人的。“唐伟诚只是简单的一解释,便摊倒在床上不动了。

他实在是累坏了。

红锦闻言心中一动,看了一眼唐伟诚没有再说什么,把衣服抱到了水池那里打开来看:里面只有外裳,中衣和小衣并没有——如果有,红锦怕是要羞恼的。

唐伟诚这是怕有人诟病红锦的衣衫不整:毕竟她和唐伟诚不见了近十天,有什么风言风语还真是难说。

换了外裳保留中衣和小衣,也就是为了保住红锦的清白名声。

红锦轻轻摇了摇头:其实不必,就算世人有误解,只要容连城相信她足矣;但是唐伟诚的所为还是很让她感激的。

她把外裳换了下来,看到唐伟诚道:”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唐伟诚淡淡一笑:”人言猛于虎。“他不认为自己所虑过多:”我还没有娶妻呢,大姑娘多为我想一想。“

红锦看他一眼没有再说话,这个男人有时候很口不对心的;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二十天的时间已经过半。

唐伟诚继续道:”我们明天黎明离开这里吧,要赶快到京城去才成;呃,我是要去相亲的,说好就是后天的,只是辛苦大姑娘要跟着我赶路了。“他后面加了一句解释,为什么要如此着急的离开这里。

红锦呆了一会儿才轻轻点头:”嗯,一切依公子的安排。“

唐伟诚没有再说话,他合上眼睛好像是极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一会儿;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底是什么感觉。

这个石室,他以后不会再来了,永远不要再回来。

天色还黑着的什候,唐伟诚带着红锦离开了石室,他在关掉石室的机会时多看了一眼石室,便一手按在机关上,头也不回的带着红锦走园子外走去。

他和红锦依然是钻狗洞,他的伤势很重,现在还做不到跃上墙头的事情。

出来之后走了不远,唐伟诚进林子里牵出两匹马来,示意红锦上马之后带着急驰起来:他自要离开石室之后,便没有再和红锦说一句话。

马儿跑得很快,凉凉的寒风打到脸上带着一丝丝的痛意,好像能把人所有的烦恼都带走一般,也能让人心中畅快一些。

红锦紧紧的跟着唐伟诚,一路狂奔直到太阳升起。

前面的路旁立着一群人,红锦近了才看到,那是唐伟诚的人,还有兰初和春雪;主仆相见没有相拥哭泣,因为唐伟诚只是略略停了停,便立即又打马狂奔。

红锦看着前面狂奔的唐伟诚,感觉他的后背有种莫名的酸涩,还有就是无奈与…,绝决以及绝望。

她其实很想喊他慢一点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喊:现在的唐伟诚让人不敢轻易和他说话。

在前面的镇子外唐伟诚才勒住了马,红锦没有想到镇外也有人在等他们。

等的人看到他们已经策马迎了上来:最先一人居然是容连城!

”大妹妹,你没有事儿吧?“容连城看到红锦时,眼中的关心、担忧并没有掩饰。

红锦心中一暖,除浩宇之外还有人待她如此关切:”我还好。“

看向唐伟诚:”多亏唐公子相救。“

容连城连忙向唐伟诚道谢,唐伟诚还了半礼之后,谢绝了容连城的好意:”我还有急事便不进镇了,我们在京城再见。“说完一抱拳,便带着他的人走掉了。

红锦发现,常跟在容连城身边的人少了一个;容连城身边的几个人身手极好,现在居然有一人不见了:那日在他们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

113章背你(粉红票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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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锦不敢往下想,那些刺客的身手如何她没有亲眼看到,###诚身上的伤她看到了;而且当天那些刺客身上的杀气,现在想起来还会感觉后背发凉。

只希望那人只是重伤,这样唐伟诚至少不会伤心;她可以看得出来,唐伟诚和他身边的人感情很好:那几个人说是长随,不如说是他的好友、他的兄弟。

容连城目送唐伟诚送掉之后,引着红锦主仆进了镇子:”你们主仆失踪多日,实在是让人担心不已;凤六夫人就在镇子上,我们歇一晚上,明天再赶向京城吧。“

红锦闻言微微一愣,看了一眼兰初二人并没有多说什么,点头答应了容连城:”让兄长挂心了。“主仆失踪乒日,而兰初春雪在前面等她一起骑马赶过来——怕也是唐伟诚安排的。

昨天他出来一天看来办得事情不少,不但联系到了他的心腹,而且还找到了兰初二人;红锦心下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找不到兰初二人,或是她们已经遇害,唐伟诚会不会和她一起出现在人前呢?

她微微摇头,认为唐伟诚太过小心了,他们行得正坐得端怕得什么人言;不过唐伟诚的好意她是明白的。

容连城看着红锦轻轻摇头:”只要大妹妹无事就好。“他说完这句话,眼底闪过了一丝什么,眼神不经意看向了唐伟诚一行人远去的方向。

那个唐公子怎么能每次都如此巧的救下红锦来呢?容连收回目光:”走吧,想来六夫人十分‘想念’大妹妹了,看到大妹妹会很高兴的;还有,大妹妹要找的布匹织花样,我母亲已经写了信给京中的好友,到京中不需要奔波就能拿到新花样,所以这几天大妹妹不用太过劳心费神,只管好好调养一下身体;其余的交给愚兄就好。“

这些日子他不只是担心,几乎就要绝望的时候,便得到了唐家的消息;得知红锦还活着并且无恙时,他是很高兴的。

他并不是瞎子,唐伟诚那张白如纸的脸表明他是受了伤的,虽然有衣袍罩着看不到伤口,但是只凭脸色也知道他的伤势不轻;可是红锦全身上下连根头发都没有掉。

容连城看着红锦心下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换作是他有高深的功夫在身,在那种情形下要保护红锦,是不是也能护到如此周全呢?

他如此想,并不是怀疑红锦什么,他并没有生出半分怀疑来,因为他相信红锦,也相信唐伟诚:这两个人都是磊落之人,绝不会行不光明之事。

此时的唐伟诚已经放缓不再狂奔,因为他的伤口有几处绷裂了:策马狂奔”根本就不是他眼下应该做的事情。

“公子,你为什么要让我们通知容连城?你可是差一点就没命了,你不会还是什么都没有对凤大姑娘说吧?”他的一个长随脸上有着斜斜的新伤,看上去狰狞异常;他是李四。

唐伟诚看他一眼:“你小子瞎想什么。”

“公子,是我瞎想吗?你问问张三他是怎么想的?我实在不明白公子如此自苦是为了什么;如果公子你不说,那就放开手吧,我们不去京城,我们也不回老宅,这天下之大我们哪里去不得?”李四并没有嘻笑,他很认真。

他不能理解唐伟诚的所为,也不极为不赞同唐伟诚的所为。

唐伟诚看看他的脸:“不是瞎想是什么?唉,先不说这个了,赵七

的伤势没有大碍吧?”

“送回他的师门了。”李四垂下了头,手握得很紧:“他会回来的,他被送走时让我给公子带话,说他一定会回来的。”

张三淡淡的开口:“赵七的事情以后再谈,我们先谈凤大姑娘的事情,公子。”

唐伟诚回头想狠狠瞪他一眼的,可是看到张三那只空荡荡的袖子他偏开了头:“凤大姑娘的事情归容公子管,和我们有什么相干。”

张三盯着自己主子的脸:“公子拼命相救我能明白,可是公子眼下所为我不明白——你这是何苦?”

唐伟诚咬牙:“说过了,让你们不要瞎想的——我当时只是想找个肉盾而已,现在刺客都不见了当然要送她回去——难不成我还要请她吃完燕翅席再送她走不成?”他说完用力鞭了自己的马儿一下,马儿再一次开始狂奔。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所以脑子并不清楚,根本想不到什么像样的借口;说完之后他自己也感觉借口太差劲了,才会跑掉的。

而且他现在很喜欢风,尤其是劲风扑到脸上、身上的感觉,让他的心情能稍微的好一点儿。

李四看着唐伟诚的背影:“还是不要问了,不然公子再这么折腾自己,说不定他连这半条命也留不住了。”

张三长叹一声看向王五道:“你怎么不劝一句。”

王五淡淡的道:“你们不是已经劝了嘛。”他开口也是如此结果,自家主子的脾性就是这样的,他能做就是护好自家主子,不要让主子再有那种自己拼命的机会。

“走吧,跟上公子不要再提这些事情,我们接下来可是要加千万分的小心才成。”王五一夹马儿也跑了起来,他扬声问道:“李四,你给了那个兰初姑娘什么东西?”

李四一听用剑鞘一磕马儿便越过了王五去,只匆匆扔下一句:“哪有什么,你不要乱讲。”他倒吴第一个追上唐伟城的人。

唐伟诚脸上已经平静的不见一丝波澜:“她们居然为了这么点事儿就动杀手,要狠狠给她们点教训,为赵七讨点利钱回来才成。”现在的他嘴角眉梢都挂着那么一丝狠厉,但是身上却没有半分杀意。

他已经把心事都压了下去,再一次深深的埋了起来;只是埋得再深,却不是忘掉口身上的伤口他也已经简单的处理过了,要想好好的敷药包好只能等到下一个铺子投宿时再说了。

红锦并不知道自己让唐伟诚主仆小小的争执了一番,她正和容连城并骑向镇子上走去;容连城并不有再提红锦遇袭的事情,在他没有查清楚之前他并不想再提及此事,尤其是眼下。

眼下他只想能让红锦受惊之后的心安定下来,所以一路上都给红锦说着笑话:书上看来的,还有身边的,最后甚至是他小时候的趣事儿。

红锦听着听着便笑了起来:“真看不出来你儿时如此顽皮呢。”

容连城笑道:“说起顽皮来,我可是家中最老实的一个;”说到这里他忽然勒住马儿跳下去,那边有一家卖松子糖的小贩。

他买了一包松子糖又跳上马来:“给你,吃吃看;我听府里的人说,松子糖是极好吃的。”他自幼便不喜欢吃这此东西的,现在长大成人更是不知道松子糖是什么滋味儿了。

红锦微笑着接过来,在容连城的注视下吃了一颗,的确##的很。

容连城听到红锦的话后,再次跳下马来走到红锦的马下伸出手:“我们索性走回去吧。”说着话屈起了一只腿来,示意红锦踩着他的腿下来。

红锦看着他的笑脸,伸出手去由容连城扶着她、踩着容连城的腿下了马;一起走一走也好,她还真是在石室中憋坏了。

小镇并不大,人也不太多;有民妇坐在门前做针线说笑的,有老人家依靠在墙上晒太阳的,还一群小孩子跑来跑去的嘻闹,甚到跑到红锦一行人不远处好奇的打量他们。

一路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一路慢慢的行来,红锦的心还真是安静了下来;她看着这些淳仆的人,心里有着极大的羡慕:他们,多么的幸福。

身边有她要倚靠一生的人,再加上阳光洒在身上,她感到很温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她转身看向容连城:“谢谢兄长。”

容连城微笑摇头:“没有什么,前面便是客栈了,大妹妹可累了?”

红锦摇了摇头,看看客栈道:“可惜,这路太近了些。”她现在还真是不想看到胡氏。

容连城偏头想了想,招手叫过来长随把他和红锦的马儿接过去:“我们那就再走一走。”说完转身又叫土两个长随,还有春雪和兰初。

红锦没有反对,跟着容连城沿着小镇上的路继续向前行去;一路上轻声笑谈着,七拐八拐之后红锦看到了一片田野。

田野里并不是枯黄一片,刚刚冒出头的麦苗绿油油的很招人喜欢。

容连城并没有停下脚步,引着红锦沿着田间的小路一直向前走,直到身后的小镇变得很小很小。

红锦自醒来之后从来没有真正放松的心,在空旷的田野里慢慢的放松,宁氏、五娘、凤德文等等这些人,在她一步一步的行走间都慢慢的离开了她的思绪。

就在这空空的只有落叶与麦苗的田野里,红锦寻到了心灵的安宁;她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天空:这天,真蓝、真大。

那些无形的桎梏在这一刻都远离了红锦,她的心自由自在的,而她的脚一直没有停下。

终于,红锦累了。

容连城停下了脚步,看向红锦柔声道:“累了?”

红锦轻轻的点头:“累了。”说完她满意的吐了一口气,身体的劳累反而让她的心活泼灵动。

容连城转过身子看看小镇,再看看红锦忽然道:“来,我背你回去。”

“啊?”红锦一愕然后脸便红了起来,如同是熟透的苹果;一向守礼、稳重的容连城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累了,回去路还很远。”容连城看着红锦,目光柔柔的:“我们,是未婚夫妻,并且过了年节不久就要成亲了。”

红锦因为后一句话脸更红了,不过心动因为头一句话柔软了一下。

容连城蹲下:“这里没有什么人,到镇子不远处我会放你下来的。”

红锦是很累了,脚都酸了;可是她还是在迟疑:这怎么都有些惊世骇俗。

春雪和长随们已经转过了脸去,好像正在商量着要回去的样子。

“兄长也很累了。”红锦终于找到一句话,她并不想让容连城背着。

容连城抬头看她:“走吧。”他坚持。

他不是忘了礼法,而是他忽然想为红锦做点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其实他并没有真正的对红锦用过心思,虽然她是他的未婚妻。

眼下的红锦累了,而且她刚刚脱险,容连城不想她再累倒;背红锦有什么呢?他们可是未婚夫妻,并且他并没有其它的歪心思。

红锦却没有同意,她如何能同意呢?做为一个女孩子,她就是再累也不可能让一个男人青天白日的背起她。

容连城忽然后退了一步,然后便握住红锦的小腿一下子把她背了起来。

红锦不防之下惊呼了一声儿,招来了春雪等人的回头,她的脸上立时便火烫火烫的:这太羞人了!

容连城走得很轻盈,走过呆愣的春雪等人身边时淡淡的道:“大妹妹扭到脚了。”他说谎脸一点儿都不红,脸红的是红锦。

红锦不敢看春雪等人,也不好意思在容连城的身上的扭动,只能安静的任由他背着自己向小镇而去。

容连城的呼吸悠长悠长的,显然他真得没有动什么歪心思;不过红锦身上却火烫火烫的,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以后,你累了就说,有我呢。”容连城一面走一面轻轻的和红锦说着话:“那些事情你也不必烦心了,一切都有我。”他说得并不用力,平平淡淡的却带着十二分的诚挚。

红锦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儿,现在的她哪里还有什么脑子想其它?

容连城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而是说起了闲话来:他生意上的、生活中的,一些他记得的有趣的、难忘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说给了红锦听。

阳光照在了两个人的身上,短短的影子里根本分不出哪一个红锦、哪一个是容连城。

小镇不远了,容连城蹲下了身子:“大妹妹,如果你的脚还酸痛我们就等一会儿,让人去叫顶小轿来。”

红锦轻轻的摇了摇头,眼光飞快的扫过了容连城额头的上汗水:看来,她还真得是不轻啊。

汗珠折射着阳光,每一颗都在红锦的眼前闪动着光芒。

容连城一笑:“那我们就走回去。”他也想这条路能够长一些,再长一些。

红锦看着他的后背没有动:这宽宽的后背,能挡得住以后的风风雨雨吧?她的心头闪过了这么一个念头。

“走啊。”没有听到脚步声的容连城回过来唤红锦:“是不是还累?”

红锦的脸还有此红色:“不累,我们走吧。”她都不好意思道谢。

看到客栈的招牌时,红锦的羞涩云消雾散:那里,还有一个胡氏在等她——钱虎那帮人来袭击她一事,凤家有多少人知道内情?包括不包括胡氏、五娘,甚至是凤德文呢?这些事情她很想忘记,永远不会再想起;可是不行,因为她要活下去。

人只有活着,才会有其它。红锦扫了一眼身旁的容连城,吸了一口气迈步进入客栈。

114章活见鬼(泪奔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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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在房里听到房门轻响,便让丫头去开门:“快去,看看是不是容公子回来了。”她知道容连城在寻找红锦,不过她并不认为凤红锦还能活着回来。

因为当天的情形她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看到钱虎制住大首领,之后又有人扑过来相救时,便低下了头藏到丫头身后,不敢再抬头看过去;因为她知道凤红锦转危为安了;她忍不住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心下安定了不少——因为她敏锐的感觉到,大首领一行人似乎并不介意杀了她和她的人。

虽然不能确定,但是刚刚生死关头时的惊惧她认为有一次足够了,也就在那个时候,胡氏认为什么事情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较好,尤其是关系到性命的事情。

然后她便听到了马蹄与惨呼声,她抬头看到的是飞起来的头颅、满天的血雨!

当时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尖叫,拼了命的尖叫;而那闪亮的刀剑

就要砍到她身边丫头身上,她知道下一次便会是她。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一声冰冷的暴喝:“还不去追?这些人有什么要紧,如果跑掉了正主儿,我们兄弟明天也就不用再吃饭喝酒了。”

随着暴喝,那些刀剑忽然就都消失了,随着马蹄声的远去,周围只余下了胡氏和几个丫头婆子:其余的人都倒在了血泊中。

浓重的血腥气让胡氏跑到一旁吐得直不起腰来;那一霎间带给她的

恐惧,让她在之后的几天里夜夜睡不安宁,晚晚都会梦到发生的一

切。

她脱力坐倒在地上直到冷得发抖时才清醒过来,她让婆子去寻红锦的尸骨;当然不是好心要为红锦收尸,而是想确定一下凤红锦是不是已经死掉了。

红锦和她身边的大丫头并没有在那些尸骨中,胡氏听到之后也只能认为是老天眷顾凤红锦了;她在当时被那些黑衣人吓坏了,并没有注意到红锦主仆的影子。

因为她的问起,镇静下来的丫头倒有一个说看到杀匪人的几个人带着红锦主仆离开,而后那些黑衣人才会追了下去。

胡氏在那时才知道,原来自己能拣一条性命,多亏了红锦等人的离开;不过她心中并没有感激.只是一心盼着凤红锦一去不返。

实际上的情形,是唐伟诚带了红锦上马的时候,他身边的长随李皿和赵七一人带了兰初、一个带了春雪上马.也同时夺马逃走。

他们并没有和唐伟诚选同一个方向,是为了引开黑衣人;而他们两人认为王五和张三等人会追上去保护唐伟诚的。

可是王五和张三为了掩护唐伟诚逃走,和黑衣人缠斗起来,拖住了不少的黑衣人;只不过他们也受了不轻的伤,在最后关头张三拼着一条手臂不要,才和王五侥幸逃得一命。

而李四和赵七跑得并不是很快,他们也是为了吸引那些黑衣人.

所以赵七伤重几乎死掉;不过黑衣人数量众多,他们和唐伟诚终究是走散了。

之后的几天他们潜伏起来并没有寻找唐伟城,因为他们的举动很有可能会引来黑衣人的注意;再后来他们确定了黑衣人退走,可是却同样找不到唐伟诚了。

直唐伟诚以暗号联系他们时,他们才又见到了自家的主子;却又被拒绝跟在身边,只让他们带着春雪和兰初,第二天在路边等他们。

只不过胡氏等人都被血光吓傻了,并无一人注意到红锦和春雪、兰初不是一起逃出去的,甚至不是向一个方向逃出去的。

而这一点被唐伟诚料定,并加以利用:他当然不承认是为了保住红锦的名声,他是为了不用太过多余的解释,也为了自己的相亲能顺利进行。

胡氏后来指挥着丫头婆子把财物都放到一辆车上,由婆子赶着马车带着众人一起向镇子而去;那满地的尸体,也只能由官府来收了,她一个弱女子哪里能收拾得这个;胡氏连她身边人的尸骨都没有理会,带着人就这样走了。

她报官之后便住到了客栈中,官府的人盘问了她两三天,直到容连城来了之后她才解脱;她对容连城是很有些感激的。

不过容连城并没有给她道谢的机会,盘问了她一番之后便离开了客栈,只是说让胡氏等在这里,便一去几天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