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一朝天子一朝臣嘛;想来大姑娘是不想用我们这些老人了,要用新人换旧人了;虽然我已经离开凤记,但是念在宾主一场的份儿上,我提醒大姑娘一句,这些新人可是靠不住了;做生意,可不是绣花,并不是样子好看就成。”

刁怀的话可谓坏到了极点.,不但话中有伤的污了红锦,而且还挑拨了在场的掌柜伙计们:这些人的心思,他可是摸得极为清楚。

他敢当面污红锦就是因为他料定红锦面皮薄,没有办法和他对质:你说我骂你了,那你说我骂你什么了一一凤红锦总不会说,你骂丢看中年青小伙计,和他们不清不白。

红锦看着刁怀:“你把话再说一遍。”

刁怀淡淡一笑:“大姑娘,你就算是今天晚上设宴,现在也应该当着大家的面儿给我个说法。”他的笑就是对红锦最大的讥讽,他又不是傻子,干嘛要说第二遍——~—他才不会给红锦机会打他呢。

可是红锦不会,浩宇会。

浩宇自然听出了刁怀话中对红锦名声的污辱,他冲上去一掌就把刁怀打倒在地上:“你个小人,你再敢乱说一句话,我今儿就打杀了你!”敢有人当着他的—面儿骂他的姐姐,他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刁怀挨了第一下子后便杀猪一般叫起来:“打死人了,凤大少爷要打死我了;讲不过道理就要打人,这凤家没有我们老人混得地了。”

春雪立即赶到了店铺后门那儿守着,不让人过来看;但是前面铺子里的客人还是听到了,只是没有听清楚刁怀喊得是什么。

浩宇又狠狠的打了刁怀了两个耳光这才放开他:“你再喊一声儿,我便打你一掌!你再敢乱说话,你可以试试一一看看爷敢不敢今天就打杀了你!”

刁怀摸了摸脸上的肿胀之处,满含怨毒看了一眼浩宇没有再喊下去: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不想再挨打;就算这些掌柜的都心向着他又能怎样?凤浩宇是少爷,他要打人谁也拦不住的。

直到此时红锦才喊了浩宇回耒,她不便分辩或是质问刁怀,但是浩宇出手教训刁怀时,她却可不阻拦。

看着刁怀,红锦强压下怒气:“把小四儿一.一.”她不想和刁怀纠缠其它,先救治小四儿要紧。

“不!”小四儿忽然大叫起来,他指着刁怀道:“你会有报应的!”

刁怀一听就急了,他一脚踢过去,踢得就是小四儿的头:他想把小四踢晕过去;一面踢一面喝道:“小兔崽子,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诬了我不算还敢诅咒我”

他没有踢到,因为过来抬小四儿的浩宇的长随,把小四儿往后一拖,躲过他的一脚;他想再踢过去时,已经有人扑过来捉住了他。

小四儿却并没住嘴,把他那天晚上的所见一五一十的大声喊了出来;并且最后把他被二少爷的人诬陷他偷了二少爷的东西,捉他送到刁怀这里,被刁怀叫人打他半个月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

最后小四儿喊道:“你以为小爷怕了,你以为小爷不敢了?!我呸一——!你家小爷就等着看你被大姑娘收拾呢,我相信老天爷的眼睛是睁开的,他一定会通过大姑娘的手让你得报应!”他喊得声嘶力竭,因为他忍得太久,因为他受得罪太大、太多了;他知道他要报仇只有一次机会,所以在没有确定红锦和浩宇真能保护他之前,他是不敢再开的.

可是现在他相信了,所以他开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帐房先生的身子摇了摇,腿一软就要跪下去,却被刁怀一把抓住:“你血口喷人!大姑娘,你现在怎么说?”红锦看着他道:“你说呢?”

刁怀气得连连咳了好几声:“就算这小子铁了心要诬蔑我,可是事实豁在这里,他所说的那些银子就摆在铺子里!他说我把银子贪墨了,那铺子里的银子却一分不少————大姑娘,你做事不要太寒大家的心,要知道失了人心可是大忌。”

小四儿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不可能!”

刁怀笑了,他笑得阴沉沉的:“不可能?那现在我就带着你和大家,一起去亲眼看看!看看我是怎么在凤家受欺辱,看看我是怎么被人诬陷的;大姑娘如果有半丝公正,我也不会被逼出凤记。

他说得很委屈,十二分的委屈;只是配上他的那个笑容,只会让红锦和浩宇生气。

刁怀转身就向屋里走去:”大姑娘,你不想让大家看看真相如何吗7“

红锦看了一眼浩宇:”不用看了,银子还在。“这是事实,她不得不承认。

刁怀环视了众人一眼:”大家听到了,大姑娘亲口说银子还在的;我刁怀可是没有半分对不起凤记,可是大姑娘却是如何待得我?“

那几个掌柜的和帐房先生都抬头看向了红锦:难不成真像刁怀所说,,要一朝天子一朝臣吗?红锦看着刁怀,自刚刚心中就有一丝怀疑,就在此时她淡淡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刁掌柜,你的新东家是谁?“

刁怀脸上的坦荡一下子消失了,他避开了红锦的眼神:”大姑娘不要顾左右而言他,现在您就说一说我被人诬陷的事情要如何处置吧一——你要给那小子治伤我不管,可是他做出那样的事请来,大姑娘你还想包庇他吗?如此一来,只怕要密告成风,而老人们可要注意了,说不定下一个被诬的人就是你们了。“他没有因红锦的话做有力的反击,如果他说:小四儿诬我在前,大姑娘现在又诬我在后,这凤记当真是容不下老人们了一一在场的掌柜、帐房们便会站到他那一边去。

要是他没有,他只是轻轻的一言带过,然后要追究小四儿诬陷之罪,分明就是想引开红锦的注意力。

红锦心下确定了,一面在心中细想一面看着刁怀道:”一直都是刁掌柜说话!你也让李帐房说几句;李帐房,你是不是也要离开凤记?“

李帐房的额头上立记得便见了汗,他看也不敢看红锦:”我、我…“我了半晌也没有说出下面的话来。

刁怀把话接了过来:”李帐房要不要做下去,还不是要看大姑娘的意思;大姑娘如果处事公道,诸位掌柜和帐房先生们都不会离开凤记的;但是大姑娘处事不公再这样针的我们这些老人儿,那么接下耒走得便不会只是一个李帐房了。“

”好口才!“红锦看向刁怀:”不过,我不是问你;或者说你和李帐房已经共进退了?“

刁怀立时道:”共进退也是被大姑娘逼的,我们被小四儿那小子所诬,可是大姑娘到现在也不肯还我们一个清白;李帐房性子虽然软弱一些,却也不想受这种冤屈。“他不想再和红锦辩下去,越辩事情越对他不利:‘大姑娘,你现在就给我们一句话,你是要治小四儿的罪还我们一个清白,今天晚上设宴请街坊呢;还是要和我们对薄公堂!”说完,他直直的叮着红锦,现在他就要答案:不管小四儿说什么,可是现在银子就在铺子里,这就是所谓的铁证如山.一一就算官府断案,也万没有他输的道理。

小四儿的脸白了,红锦盯着刁怀一时间没有说话,而浩宇站了起来,他这一次不是要打人,而是因为焦急:不能把小四交出去的.可是不交行吗?!

斗锦堂正文121章竹篮打水之计

红锦在刁怀得意的目光轻轻的启齿:“着人去报官。”

刁怀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看着红锦如同再看一个疯子:凤大姑娘不是被自己所疯了吧?

浩宇虽然不知道红锦为什么如此说,但是他相信姐姐,立时补了一句:“着人去告诉花公子一声儿。”有了花明轩在,他们又占理,不会让刁怀这个小人得逞的。

刁怀的脸色变了几变之后道:“大姑娘,你可想好了?”

红锦心下其实在急速的想着事情,口里却答道:“刁掌柜的一直想报官,现在难不成不想了?”说这话,她的目光自几个院子里的人脸上扫过。

发现几个大伙计的神色很紧张,放佛要去官府的人是他们似的:这太奇怪了,此事可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红锦心下起疑却没有露出什么声色来,接过来兰初送上来的茶水轻轻的呷不一口;现在她越镇定,刁怀心里就越不安,如此才能找到刁怀的把柄。

她心中在想的就是银子,原本她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而,可是却一直没有想到是什么地方不对劲而;问题绝对出在银子上。

看刁怀和李帐房的样子,也知道他们绝对贪墨了铺子里的银两;可是铺子里现在银子是怎么回事儿呢?刁怀凭空是变不出银子来的,借来的…那他就真是疯了。

他不敢借银子来放在铺子里,只要商家来提货银或是红锦让人把银子取走,刁怀岂不是拜拜忙了一场,那些他吞下去的银子,岂不是又都吐了出来?

还有一点儿,这么多的银子,刁怀就算借也要能借得出来啊。

刁怀死死的盯着红锦,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没有看到眼中的闰阁女子,居然如此的难缠:“我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我是个念旧的人,在凤记做了这么多年总是有些香火情的,不到万不得已,实在是不想和东家对薄公堂。”

“当然,如果大姑娘步步相逼,那在下为了自身的清白,便不得不到公堂上走一遭了。”他把去官府的责任推到了红锦的身上。

红锦笑了:“就算要去公堂,也要把银子点清楚才能去,到时大老爷问起来我们能答得明明白白。”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人:“到时官府也要把银子查封锁起来,没有半年六个月的怕是取不出来了;浩宇,去过官府之后你记得再取些银子过来交给可靠的人,货银总是要付的。”

这话一落地,大伙计们可以说是面无人色,有一个大伙计惊呼出生儿:“查、查封!”他们都看向了刁怀。

红锦刚刚那话就是试探;既然银子是有问题的,自然就要自银子下手;这些银子既然不可能是刁怀吐出来的,那么他一定会紧张才对。

刁怀贪墨的银子,红锦想八成已经被刁怀挥霍掉了,就算还有些银子应该也不错了;而铺子里的银子绝不会是刁怀的,扣下了这些银子刁怀应该很着急才对。

可是红锦却料错了,最着急的人不是刁怀而是铺子里的大伙计,再有就是几个掌柜的,他们没有惊呼出声是因为他们毕竟年纪大多了,能勉强稳住心神。

刁怀的脸色大变,李帐房的眼珠子乱转,他们在此时有些慌乱,他们没有想到红锦会在这个时候咦棍子打到他们的痛处。

“大姑娘,为了多年的宾主情谊,在下可以退一步,只要大姑娘设宴道歉并且给在下和李帐房一些补偿,小四儿要如何处置全凭大姑娘自行做主。”刁怀的口气软了下来:“在下绝不过问。”

红锦轻轻点头:“几桌酒席不值什么,说起来我也应该请街坊们吃顿酒的,至于补偿也没有什么,几十两银子我还能拿得出来,只要刁掌柜的答我一句话,这些我都依了你。”

刁怀还在转心思如何过此难关,不像红锦居然话风一转又软了下来,他当然是求之不得:“大姑娘要问什么?是铺子里的事情吗,大姑娘尽管芳心,我走时一定把所有的事情交待清楚才走,我一向是个…”

“不。”红锦看着刁怀:“铺子里的事情倒不用麻烦刁掌柜的,只要你把一件事情照实说出来就可以。”

刁怀不明所以,红锦看着他一字一顿:“刁掌柜的新东家是谁?”

刁怀的脸色有些难堪起来,他扫了一眼左右假装怒道:“大姑娘你几次三番的如此说是什么意思?”

刁怀的脸色大变,他的神色变换几次之后怒道:“大姑娘,你如此诬我是不是安心就是要泼我脏水?既然你做了初一,就不要怪我日后做十五!”

红锦看着他撇了撇嘴:“你说错了吧?是你早就做了初一,而现在我要做十五!”

“大姑娘,做十五这样的好事儿,怎么能少了我们哥俩?”花明轩摇着扇子出现在院子里,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今儿天气不错,很适合做十五。”

红锦和浩宇起身:“又扰两位公子,实在是…”

花明轩把扇子“唰”一下子收了起来:“大姑娘你这就不厚道了,尤其浩宇,我们还是兄弟,你就是这样兄弟?这样的好事儿居然也不告诉我一声儿。”

他自顾自的走到抱厦下看着兰初得眼睛都变了起来,还眨了眨他的桃花眼:“兰初姑娘,有劳了。”他大大的弯下了腰。

兰初翻了一个白眼,带着婆子进去搬了两把椅子出来给花明轩和胡正豪,兰初最恨的人是凤浩天,可是最讨厌的人非花明轩莫属。

“啪!”他的牙直接飞出去一颗。

胡正豪的手劲可不像是浩宇的,这还是他控制着力道,不然飞出去可就不会使一颗牙齿,而是刁怀这个人了。

刁怀的嘴巴里满是鲜血,他捂着嘴巴看向胡正豪:“我要到官府去告你无冤不故就打人!”

胡正豪轻轻的瞪了他一眼,根本没有理会他的叫嚣,换出一块帕子来仔仔细细的把手擦干净,然后便把帕子掷到了刁怀的脸上,回身施施然的走了回去。

浩宇看的两眼放光,他立下决心一定要学武!

刁怀满心满怀的怨毒,可是他却不敢再叫骂;最然这个打人的并没有对他说一个子,可是他却明白,如果他再敢开口乱说话,那人打断他的腿也是小事,就算是杀了他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红锦看向刁怀道:“我自然不能让人在手下受一丝半毫的委屈,而冤屈更加不行了,现在我们就点一点银两,然后大家一起看着把它封存起来等官府来取。”她捏到了刁怀的短处,自然不能放过。

刁怀闻言扫了一眼周围:“大姑娘,其实不必如此小题大作的。”他现在只想赶快脱身离开这里,只要离开了再报仇还有得是机会。

“哦?刁掌柜的冤屈怎么能算是小题呢?”红锦看向刁怀的眼中带上了笑意:“就算是刁掌柜的心胸宽广不追究了,我也不能寒了众人的心,一定把此事查个清楚明白才行。”

“来人,清点银两。”红锦不再看刁怀:“春雷,让人准备好,一会儿我们就去官府。”

刁怀听到这里脸色大变,他的眼珠转了几转:“大姑娘…”

那边已经有大伙计哭了起来:“大姑娘,不行,不能报官啊!”

终于有人肯出来说话了,红锦等得就是他:“此事同你无关,退到一旁去。”她连正眼都没有看那大伙计,只是催促帐房们:“快些,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

刁怀也大急喝斥那伙计,可是红锦催促帐房的话让大伙计那里肯理会他,扑过来跪倒在红锦的脚下:“大姑娘,不可以让官府把银子封存,那里面有我的银子啊!有我们家全部的银子,卖了房子的银子啊。”

刁怀大喝一声:“你胡说什么?”

红锦脸色微变没有理会刁怀,只是看向大伙计:“你说什么?这些银子里有你的银子?你可想清楚了再说,这些银子可是铺子的银子。”

大伙子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把事情,在刁怀的喝斥下源源本本的说了出来,原来刁怀让他们把银子存到柜上,一个越内一两银给半分银的利钱。

他本不太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可是他看着李帐房先把银子放到了铺子里,接着几个凤记铺子的掌柜也把银子放到了铺子里,他一看就完全放下心来,这样的好事可是打着灯笼也难寻的,立时急急回家把银子拿了来,后来更是把房子押到当铺换了银子存到铺子里。

红锦等人听得目瞪口呆,这天下还有这样的奇事,大伙计的话没有说完,就软到在李帐房旁边。李帐房早在大伙计说出那些银子里有自己的时,便已经软倒在地上了。

众掌柜的脸色苍白,低着头不敢看红锦,其中脸色最难看的一位掌柜,他可不只是把身家都存到了这里,而且还把他铺子里的公银也放到了这里。

斗锦堂正文122章后患是不能留的

红锦轻轻一叹:“这几个伙计也就罢了,你们几个可是****的,怎么会相信刁怀的胡话?

一两银半分利钱…相信这话和相信天下会掉银子有什么区别?”

脸色最难看的掌柜的苦着一张脸道:“大姑娘,他是说有生意、生丝的生意…盛泰源

可是狠赚了一笔的,而刁怀他说知道我们凤家有人藏起了不少的生丝来,同时他说有路子可

以卖出去,给得价格很高。”

他顿了顿,老泪都流了出来:“生丝我们也见到了,那个买生丝的商人我们也见到了,是、是方家的人,他们方家的三爷管得库房出了差错,把一库房的生丝毁了一半儿又不敢让方人豪知道,所以他才会偷偷出来收生丝。”

“只要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我们把买下的生丝悄悄的搬出来,然后再交给方家的人便可以了,我们每个人都能赚一大笔银子,可是、可是谁想…”他恨恨的看了一眼刁怀:“他、他连我的棺材本儿都骗了去。”

红锦听完之后看向刁怀:“看来你的新东家就是方人豪了,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刁怀低垂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看也不看众人。

红锦冷冷一笑:“你不是说受了委屈吗?刚刚说话那么大声儿、底气十足,现在换成人家受了委屈,你便没有一个字了?”

刁怀抬起头来:“大姑娘你向怎么样就直说吧。”

红锦没有向到刁怀会在软倒地上后,还能如此的镇定:他评得是什么?心下一转她看向院子里的几个人:“你们交给了刁怀多少银子?”

众人迟疑了咦下还是各自报上了数目,红锦听完之后呆了呆,因为铺子里的现银如果数目和账面上相符,那么还不足这么人给刁怀银子的一成!

红锦还是让账房们快些点一点现银,不用红锦催,现在他们干活从来没有过的利索。不一会儿现银点出来了,铺子里的现银和账面是相符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也就是说,其它九成的现银并不在这里。

红锦不急,可是掌柜和帐房先生们都急了,那可是他们全副的家当。

刁怀面对质问却冷冷一笑:“你们还敢追问?当你们是什么好人吗,你们看到那些生丝的时候可有一个人向过要告诉东家?”

满院子的人都窒了窒,看了一眼红锦姐弟不也再说话了;他们的确是心中有愧的。

红锦看着刁怀:“你不是我问我要如何处置你妈?”她叫过来兰初:“你去问问小四儿,他向怎么报仇?”

兰初进去一会儿之后,婆子们抬着小四儿出来了。

小四儿看着刁怀:“你也有今天,当初打老子时可曾想过?”刁怀眼睛闪了闪并没有答话。

红锦看着刁怀轻轻的道:“你一味方家会为你出头?你一味方人豪会来保下你?”

刁怀看了一眼红锦:“大姑娘不要太过武断,你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往往都有可能,就像是,我刚刚认为我不可能会输的,可是眼下却成了大姑娘的阶下囚。”

花明轩和胡正豪坐下后并没有再开口说过话,他们只是来看看出了什么事儿,居然要经官府,主要是爬红锦姐弟吃亏罢了。

所以在红锦姐弟没有吃亏的时候,他们是不会出手也不会出声的。

红锦怒极可笑:“先不说你卖主求荣,就说你对小四儿下得毒手就天理难容!小四儿,你有话尽管说。”

小四儿特意求了兰初自屋里出来,自然是想亲眼看看刁怀的下场:“大姑娘,小四儿也不求其他,只要让他尝一尝小四儿所受的苦楚变成。”

这要求并不过份,浩宇一抚掌:“好,我答应你!他打断了你的腿,我就打断他的腿。”

刁怀的脸色变了:“你们想用私刑?”

花明轩此时出声了,他看着天空:“今儿天气真不错,你说是不是?这样的天气里居然会有跌倒跌断了双腿,唉,此事我要到大老爷面前去做个证,只希望到时不会误了吃饭的时辰啊。”

胡正豪点头:“就是就是,这年头就有这样的笨人,居然会把自己跌得全身是伤,这院子里许多的人,想来大家都会愿去做个人证的。”

刁怀吓得尖叫起来:“你们敢?大老爷不会被你骗过去的。”

红锦冷冷的问道:“其余的银子呢?”她并不想为那几个人讨什么公道,不过却不能让刁怀落下好处。

刁怀眼神闪烁,说:还是不说呢?不说,他怕真得被打断腿。

“凤大姑娘在找银子吗?说起来真巧,我这里倒是刚得了一点儿银子,凤大姑娘如果能看上眼,不妨先拿去用着。”随着话声,店子后门现出了方人豪的身影。

红锦起身微微点头:“方公子怎么回来小店?事先不知道是怠慢了。”她心下却在奇怪,方人豪居然肯为了刁怀亲来一趟?

方人豪一笑:“这么多年来,我只在凤家找到了这么一个人,岂能不来呢?”他一开口便表明了来意:“只是还请凤大姑娘高抬贵手。”

红锦只是伸手想让:“方公子是客,还请坐下吃杯茶。”

她并没有理会方人豪的话,转头吩咐道:“先把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关到厢房去,不要在这里让客人看着笑话。”

方人豪微笑:“大姑娘,你是不肯给这三分薄面了?”

红锦看向他:“我也要向方大公子讨三分薄面,改日去方家的店铺也找上这么一两个人,到时方大公子是不是也要高抬贵手?”

方人豪眯起了眼睛:“凤大姑娘如果有这想法,不妨一试。”他相信他手下不会有人背叛他。

红锦淡淡一笑:“人都有缺点的,只要找对了法子,就是铁人都可以点头…方大公子真想一博?”

方人豪看看地上的刁怀,在转过头时来微笑起来:“此事是在下有错,嗯,对不住的地方在下好好的向大姑娘赔礼:”说着一躬到底:“此人呢还请大姑娘高抬贵手,就算是在下欠了大姑娘一个人情,来日方长留个余地如何?”他这话有威胁的味道。

红锦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得到刁怀此人,可是不让敌人如意是不会错的,她轻轻一指小四:“方公子,你也是掌理一家生意之人,我请教公子,如果是你会放过刁怀吗?日后,我如何服众?”

方人豪没有想到红锦说得如此明白,他沉吟了一声儿转头对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声,那长随走到刁怀身边,一手抬起他的一条腿来,一脚就踏了上去。

骨头断裂的声音人人都听得到,刁怀痛叫一声便晕了过去,那几个被刁怀骗了的人****几步,要离方人豪远一些。

方人豪看向红锦:“大姑娘,如此可能服众了?”他这是在欺红锦是一个女子,相信一定可以吓得她再也开不了口。

红锦的脸色是变了,她微微皱起眉头:“方公子,这刁怀是我们凤记的掌柜,你无缘无故弄伤了他,这汤药费、工钱等等还要请方公子留下银子来。”

方人豪是足够狠,可是红锦并不惧,她可是被人追杀过的,那些匪人杀人与被杀时,她可是亲眼见识过了。

眼前的,只能说是小儿科,方人豪太小看了她的胆量。

浩宇低沉的声音响起:“方公子,你留下银子来之后,我们是不是要去官府走一趟?你伤了我们凤记的人,不能就这样走了吧?”

方人豪看向浩宇:“刁怀已经不是凤记的人了吧?此事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在此事做无谓的争执,我们都是生意人,时间是很宝贵的…既然凤大姑娘和凤大公子不满意…”

那长随手起脚落,刁怀一声惨叫又醒了过来;他痛呼:“方公子…!”他真没想到方人豪到了之后,会对着他出手。

知道现在他才明白,他在方人豪的眼中就是一条狗,一条比不上方家看门狗的狗。

方人豪看也没有看刁怀一眼,只是拿眼着红锦和浩宇:“现在,不知道可以服众了吗?”

红锦淡淡的道:“又要加一笔汤药费了,真是不好意思让方公子破费了。”她不掩饰对刁怀的恶感,有人代她出手教刁怀她当然乐见其成;更何况还有银子可以赚,她当然不会让阻止。

而胡正豪和花明轩在一旁摇头晃脑的,仿佛在听什么美妙的乐曲一般。

方人豪的眼睛阴沉了下来:“大姑娘,这可是你逼我的。”他说着这话手向怀中掏了过去。

花明轩和胡正豪几乎同时站了起来,只要方人豪有异动,立时便会他们拦下,当然是以胡正豪为主。

红锦并没有动,只是看着方人豪:“方公子说笑了,你到我们凤记打了我们的人,还说我逼公子…改日我也到方记去如此让方公子逼一次,也就打成平手了如何?”

方人豪冷冷一哼,自怀掏出了一张纸:“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那位断了双腿的小兄弟的卖身契!”

小四儿双眼通红,自软塌上挣扎着要扑过去摔到了地上:“你这个该死恶人!”

方人豪不理会小四儿的话,只是看着红锦道:“一人换一人,如何?”

浩宇瞪着眼睛过去亲自扶起了小四儿,怒视着方人豪却没有说出话来,不管如何,那纸卖身契是真的,而小四儿当然不能交给方人豪。

红锦咬牙:“好!”她不能不答应,不可能再让小四儿受到伤害。

小四儿吐出一口鲜血:“不!”就晕了过去。

红锦让人把小四儿抬到屋里去,接过了方人豪手中的小四儿的卖身契确认无误之后收起:“银子。”

方人豪看着红锦:“什么?”

“银子。”红锦重复:“那些银子对于方公子来说并不算什么。”

方人豪盯着红锦看了半响,不知道为什么真得把银子拿了出来,并给兰初。

“银子。”红锦又重得了一遍。

方人豪笑了起来:“大姑娘,你不是想要利钱吧?”

“方公子肯给我就肯收,不过我要得不是利银,而是汤药费…”红锦张口滔滔不绝的对着方人豪算起了帐来。

少了一个刁怀,她要请掌柜的,这要多话费银两,因为要得急嘛;而在找不到掌柜之前,铺子的损失自然是轻不了的,这个当然要算到方人豪的头上。

揭下来还是帐房及几位掌柜和其它帐房,这些人都要换过,换人就是银子啊,而且好几个铺子没有掌柜、没有帐房,她可是会损失大笔的银子。

算完之后,红锦看着方人豪门很淡定的道:“方公子,这些银子在你的眼中不算什么,可是小女子只是小本经营,所以还请方公子莫要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九百九十六两五钱银子,银票或是现银都可以。”

方人豪的下巴掉到了地上。

刁怀痛得满头大汗,不过他听到红锦的话后并没有什么担心的神情。

花明轩和胡正豪对视一眼轻轻摇头:唉,看来大姑娘和唐伟城做了几次生意之后,这生意经可是念得很地道啊。

“方公子,你是不是不想给银子,要欺负我这一个弱女子?那我现在就出去让街坊们给我评评理去。”红锦起身取过帷帽来戴上,就要往外走。

“大姑娘,你这也、太黑了些吧?”方人豪看着红锦并没有发作,反而在苦笑。

红锦点头:“说得也是,那就一千两整吧,反正方公子也不在意这么几两银子,上一次在我手上,方公子可是赚了不少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