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姑娘喘了几口气转开了头,因为她没有办法答红锦的话:她总不能答,因为她喜欢人家的丈夫被人家看出来了吧?

红锦却没有放过她,轻轻敲了敲树枝,珠姑娘恼怒的转过头来:“你做什么?”声音一样很低,她不想让容连城听到她对红锦用这种语气说话。

“说刚刚妹妹提到的事情啊。”红锦看着她,眼睛和嘴角都是弯的:“如果妹妹非要说我刚刚让人救你是故意在害你的话,那么你刚刚扑蝶掉下水潭的事情,也是——,故意得了?”

被红锦的一双眼睛盯得不自在,珠姑娘转过了头去,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红锦的话,所以她知道,今天的亏她是吃定了。

怕红锦再说出其它的话来,她干脆合上双眼假装睡着或是昏迷了,打定主意就算是谁来叫她她也不会应声的。

珠姑娘却想错了,红锦并没有开口,她起身去找容连城的了,珠姑娘听到红锦和容连城说话,才知道容连城距她并不远。

听到容连城的声音珠姑娘心里就是一痛,她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到容连城扬声道:“大娘们的裙子也湿了,不如趁此到潭里多捉些鱼,到庄子里我请大家吃鱼汤,这潭里的鱼可视远近闻名,很好吃的。”

珠姑娘听到这里一口气又顶住,身子本来就已经弱了,当即真得再次晕过去,不用假装了,容连城在她被淹个半死之后,居然还牵挂着吃鱼!

031章做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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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姑娘终于回到了庄子里,不过因为庄子里只有几个###,除了几个婆子之外都是男人,她再不愿意也只能换上婆子的衣服:虽然她是客居容家,但是因为有家业在,所以自幼并没有受过这等委屈

她感觉婆子们的衣服脏得让她要做作呕。

尤其是她能嗅到一股婆子们身体快要腐朽的气味儿,好像她能嗅出来这个婆子距离死没有多远一样,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可是不换下衣服来是不成的,因为她的衣服湿成那个样子,再穿下去一定会生病不说,而她也没有办法让衣服贴在身上见人。

红锦带着若蝶等在外面,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珠姑娘才扶着丫头的肩走出来;她实在是没有脸见人,尤其是见红锦。

现在红锦穿得体体面面,而她却比灰头土脸还不如,在看到红锦那一双带着微笑的眼睛时,她心里更像是吞了十几只苍蝇一样难受。

“珠妹妹感觉如何?”红锦很关心珠姑娘的样子:“头是不是痛,鼻子是不是有些不通气?如果不舒服,我们就连夜赶回去的好。”

珠姑娘听着这些话可以说要多刺耳有多刺耳,因为她在质问红锦故意害她时,红锦的话无疑就是承认了:“你少来假好心!”

红锦微微一皱眉头:“看来妹妹的确是病了,那好好的歇一会儿,我看看能不能连夜回城吧。”她说完起身就走,行到门口转过头来:“珠姑娘还真是天生丽质,就是这样的粗扰衣衫,也自有一番动人之处。”

说完话红锦感觉心里痛快了很多,一笑推开门就走了:不管如何她可没有让珠姑娘冻着,来看她虽然是情面所在不得不来,但倒底也是好心,却遭她抢白红锦心里便很不舒服;红锦知道珠姑娘在意什么,所以才会提及她身上的衣服,给自己出一口气。

珠姑娘闻言气得脸都白了,她现在一肚子都是恼意、都是火气、都酸劲儿,当下便扑到桌子那里,用力掀翻:“滚,都给我滚出去!”

她的丫头吓得呆立在一旁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姑娘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屋里的动静红锦当然听得极为清楚,她只微微一笑对若蝶道:“对庄子上的总管说,让他报给府里时写明了是谁弄坏的东西,不然小心拿不到银子。”

砸吧,反正砸得也是她们家的银子,红锦并不心疼。

晚上果然是一大锅香浓的鱼汤,人人吃得冒汗满足大呼过瘾;只有珠姑娘一口也没有喝,她只要想起容连城在潭边的那句捉鱼,便气得心口发疼,鱼汤便被她连碗一起扔出了屋子。

容连城听到婆子们的回话只淡淡的道:“倒是我和你们少奶奶想得不周到,珠姑娘现在着了凉怎么能用油腻的东西?珠姑娘想来是吃不下去,嗯,让珠姑娘清一清胃肠也好,今天晚上便不用给珠姑娘再做晚饭了,明儿一早给珠姑娘备一些清淡的——,稀粥就可以。”红锦看了他一眼,其实她听到珠姑娘扔出碗来心下也有气,不过她身位容家的媳妇,还是个刚过门不久的媳妇,不好给珠姑娘当众教训的,免得让人说出闲话来。

要教训珠姑娘的话,也只有容连城出口最合适,只是红锦也没有想到温温的容连城能这么“狠”:晚上不给珠姑娘吃东西,早上还只给吃稀粥,珠姑娘经这一次就会知道饭菜有多香了,看她还敢不敢再扔一次碗出去。

婆子们响亮的应了一声儿,庄子本来就不小,事情已经足够多了;容连城和红锦来了虽然多出差事来,但是有赏银她们并没有抱怨,但是那个珠姑娘却给她们添了很多的麻烦,婆子们早就不待见她了。

春天本来就乏得紧,晚上能不用再伺候那个珠姑娘实在是太好的事情,她们巴不得明天早上也不用熬稀粥呢。

红锦和容连城用过晚饭便回房歇下了,而珠姑娘在房里左等右等,也不见容连城和红锦去瞧她,也不见有人另送饭菜,等到二更以后她肚子饿得咕咕叫时,后悔不应该把鱼汤扔出去了。

珠姑娘饿得一个晚上都没有怎么睡着,自然也就把红锦咒骂了整夜;好不容易等到早饭时间,送到她面前的也只有一碗几乎能看到碗底的稀饭!

她盯着稀饭半晌,拿起来就扔到了婆子们的身上:“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样欺负我,看我回去…”

“姑娘息怒,这是大少爷特意吩咐奴婢们为大姑娘备下的,因为大姑娘昨日落水着凉,不能吃油腻腥荤的东西。”婆子被饭汤淋了一个满头满脸,却也只能忍气吞声。

珠姑娘听完婆子的话气得大叫:“滚,给我滚出去!”饭,她又没有吃。

看到婆子一身一头的饭汤,听完婆子加油添醋的回禀,容连城轻轻的道:“大娘受委屈了,若蝶,给大娘拿些钱压惊;珠姑娘那里想来是落水之后激得心火大,让她再清一清肠胃吧。”

红锦抿了抿嘴唇,看了一眼容连城什么也没有说,心道珠姑娘你好自为之吧,再这样闹下去,天知道容大少爷会如何整治你呢。

夫妻二人没有什么事情了,便备车准备回城;可是珠姑娘死活不肯自屋里出来,她非要她原本的衣服穿用不可:那些衣物都刚刚桨洗了,眼下的天气一个晚上根本干不了。

最终珠姑娘还是出来了,只是披了一件大大的披风,连头也包了起来;不过她的准备完全是不必要的,因为容连城和红锦的马车早已经走得远了。

珠姑娘便在上马车前又饿又气的再一次晕过去。

到了府中之后,珠姑娘便被送到了她的院子里,而红锦等着刁氏等人来大闹:珠姑娘一肚子的气没有发作出来,她应该不会善罢干休的。

可是一天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谁也没有打到红锦的门上来,倒让红锦微微有些奇怪;到了第二天红锦便明白了。

珠姑娘撞邪了。

这是刁氏亲口说的,她对容夫人所说:不然珠姑娘的性情怎么会大变的?她一向是个温婉识礼的好姑娘,不可能会做出急跑、扔东西、打骂下人的事情来。

刁氏的心机不如珠姑娘,可是论起对付男人来,十个珠姑娘也不是刁氏的对手;刁氏当然是生气的,恨不得立刻过去把红锦撕碎.她什么也没有做就是因为容连城的态度。

容连城对珠姑娘的态度让刁氏把气忍下了:“你啊,平日里那么聪明,怎么这么一点儿事情也看不开?我们女人不得男人的心,你是做什么都是错的,懂吗?你后来实在是不应该发小脾气的,发得不是时候。”

刁氏认为女人发小脾气、任性应该发到男人的心里去,发得他心里痒、身上软,而不是让男人生出讨厌来;而珠姑娘所为,正是最糟糕的。

珠姑娘被刁氏一说也转过了心劲来:她只是被嫉恨冲晕了,可是眼下明白事情也做过了,怎么补救呢?姑侄两人一核计,便有了珠姑娘撞邪一说。

这就不能怪珠姑娘了,因为是被邪物所冲,所为根本就怨不得本人。

容夫人当然是不相信的,她听完刁氏的话后很想给她一个耳光:把容家上下这么多人都当傻子耍吗?

红锦却笑吟吟的开口:“我看也像呢,平日里妹妹的性子的确不是那个样子,真得就好像换了一个人。”

容夫人看向红锦,并没有发作刁氏,要看红锦如何收拾刁氏和珠姑娘:她已经警告过刁氏和珠姑娘,不要再打容连城的主意——她是她,她不是原本的容老太夫人,不可能给儿子塞这么多姨娘的。

刁氏听到红锦的话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这孩子八成是在山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红锦连声附和:“我看也像;只是四姨总不能放着妹妹不管吧,我们还是找个道行高的给妹妹驱驱邪的好。”

“驱邪?”刁氏看了一眼容夫人,没有答应;她们这样的人家,要作法可是大事儿,没有正室的同意她哪里敢吭一声。

“锦儿说得有道理;”容夫人不用看红锦就知道应该说什么话:“只是这道行高的仙长怕是不好找啊,到时来了搅扰一场却不能治病怎么好?一定要找个稳妥的才成。”

红锦立时笑着接口:“母亲所虑极是,我倒是知道一位道长极是可靠的。”

“是什么人?”

“浩宇的朋友,皇商唐家的二公子寄名的道长。”红锦看了一眼刁氏,她和容夫人根本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唐二公子的师父当然好;”容夫人一语定乾坤:“就请这位道长吧。”

刁氏自然不想用红锦请来的道长:“远水…”

容夫人淡淡的道:“撞邪又不是什么急病,我看珠姑娘现在情况也没有什么,等上一天有什么大不了的?道长总要请个德高望重的,不然怎么能让他到我们的内宅来;好了,就这样吧,你记得好好谢谢锦儿,”

刁氏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对着红锦干巴巴的道:“少奶奶费心了。”她心里很不安,怎么都感觉不踏实。

红锦看着她笑得很灿烂:“四姨客气了,妹妹的事情我怎么能不上心。”

032章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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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锦当然要好好的照顾一番珠姑娘才可以:珠姑娘在庄子里得到了这么大的教训居然还是不死心,再加上一个刁氏在一旁兴风作浪,看来那教训对于刁氏姑侄二人来说实在是太小了些。

刁氏被红锦笑得心底更是不安,匆匆说了两句话赶回去和珠姑娘商议对策;珠姑娘也想不出来什么法子来,一切有容夫人做主她根本不可能阻止红锦请来的道士为她驱邪。

道士到得并不慢,在第二天下午便到了府中,红锦看到之后吓了一

跳:上一次他和唐伟诚见过这位老道士一次,当时他只是平平常常的一个道长,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来。

但是出现在她面前的老道长,身上穿着九宫袍,衣袍无风自展很有些仙家气像;红锦在心底忍不住嘀咕了一声:这老道长该不会就是以驱邪骗人的把戏为生吧?

还真就叫她料对了,老道士并没有什么法力:就算是那得道的高人,也万不会出现在世人面前;这位老道士虽然只是一介凡人,不过却出自武道名门,一身功夫很是不凡,但是他维谢生计的方法却和大半儿的道士相同。

老道士被容老爷迎进了正厅,不一会儿便相谈甚欢,几乎可以说是一见如故;看得红锦眼珠差一点没有掉地上:和她上一次见到的老道长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不要说是容老爷、容夫人了,就是刁氏也听得入神,几乎就要忘了这个老道士是红锦请来的,她已经改口称老道士为仙长了。

看到老道士的“道法”如此深厚,红锦便闭上了嘴巴:看来不用她出场,这个老道长就能摆平所有的人。

于是,次日珠姑娘再三的言明自己已经无事的情形下,就是刁氏也没有出言阻拦老道士施法:有邪驱邪,无邪健身嘛;刁氏现在已经对老道长信服的不行了——任谁看到自老道士手指上开出了鲜花来,都会相信他是位有道法的高人。

红锦虽然经历非凡,可是她总是感觉老道长的道法有些古怪,怎么说呢?很像是魔术而不像是道法。

当然,能让刁氏心此放心的还有一个原因:红锦并没有单独去见过老道长,也没有使人给老道长传过什么信儿。

并不需要搭什么祭台,老道长让容家的人在院子里摆上供桌.又把珠姑娘请到院子里坐好便开始施法了。

看着那一道道的火自老道长的口中吐出来,红锦真得想打个哈欠:还真就是把戏而已;不过却把容家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老道长又是跳又是舞抓腾了半晌之后,桃木剑一指就听到珠姑娘身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叫:“吱吱”的叫得人头皮发麻。

“真、真撞邪了!”最吃惊的人莫过于是刁氏了,因为主意是她想出来的,她自己心知肚明珠姑妨没有撞什么邪;可是听到那瘪人的叫声,她当然是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容夫人回头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又看看身边的容老爷却并没有说一个字。

接下来那“吱吱”声忽远忽近、忽大忽小,叫得红锦脸色也有些发白“她不明白这个老道士是如何做到的,她当然不会相信珠姑娘当真是撞了邪的。

盏茶功夫老道长便是一头的汗水,他终于大喝一声,一拍桃木剑

一串火光飞出,绕着珠姑娘转了一圈之后,便听到”吱吱“声大变,仿佛很痛苦的样子。

而那火聚到一起显出一个似人又非人的样子,在空中烧了半晌才随着吱吱声一起消失。

”孽畜,终于、终于收了它!“老道长收起桃木剑来长长的吁了一

口气:”累死老道了。“说完身子一晃便坐倒在地上,把容老爷等人吓了一大跳。

红锦没有想到仙风道骨的老道长会在收妖后跌倒,不过随即便明白刁氏怕是要多多的出血才可以了。

”如此便好了吧?“刁氏看看脸色惨白的珠姑娘,再看看老道长一

时间没有敢立刻过去。

老道长咳了两声看向红锦:”此鬼有了些道行,老道还真是伤了元气,可是又没有带徒弟过来.只能麻烦少奶奶帮忙了;少奶奶是见过我做法的,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红锦上前欠身:”愿意为老道长代劳,有不对的地方还要烦请老道长提点。“

她根本就不需要和老道长私下说什么,因为她只是需要老道长前来而已。

现在老道长的一番作为已经镇住了刁氏和珠姑娘,看珠姑娘的脸色也知道她眼下怕也说不清楚她是不是真得中邪了。

红锦行到香案前,把老道长烧着的符纸灰收集起来放到一只大大的碗里,然后就用香案上所供的酒、茶掺到一起倒进碗里:这是她特意给珠姑娘调治的香灰浓汤。

容连城忽然上前:”我也看过人家做法,给锦儿打个下手吧。“

他过去提起桃花剑来:”应该用此剑搅一搅才可以吧?“

老道长很郑重的点头,刁氏便把到口的话咽了下去,看着容连城用把脏兮兮的剑搅符灰汤。

之后红锦端起碗来送到珠姑娘面前:”妹妹吃下去吧,不然你体内的邪气是出不来的。“

珠姑娘抬眼看向红锦,她想自红锦的脸上、眼中看出是不是在谋算她来,但是红锦脸上除了担忧什么也没有。

她不想吃,因为红锦:就算是有那些吓人的事情发生,可是她依然对老道长有那么一丝丝的存疑,尤其是最后老道长说由红锦来代他做事时,她更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珠儿,你还是吃下去吧,身子要紧不是。“刁氏开口相劝。

珠姑娘就算是再不想喝,可是架不住容家众人的一致的劝说,她自己心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得沾染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最终想来想去只能抱起那碗香灰来一口又一口的咽了下去:太难喝了。

因为里披掺得有酒,所以她吃完脸便有些红了;红锦亲自伸手去接她手中的碗,伏身的时候喃喃自语道:”妹妹这邪撞得可真够厉害的,只怕符灰是不够用的。“

珠姑娘心中一惊,她看向红锦咬牙:”果然…“红锦已经起身把碗递给一旁的兰初,看向老道士:”道长,还要借黑狗血一用才成。“

老道长一指香祟上的碗:”里面就是。“

红锦让兰初取过来:”妹妹只要饮三口就好。“

珠姑娘紧咬牙关,她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要再喝下去了,因为现在她就要忍不住吐出来了;红锦把狗血往她面前一送,她嗅到那腥味儿再也忍不住张口就狂吐起来。

倒是红锦身子骨大腔从前,所以闪得很及时;不过一碗狗血全都淋到了珠姑娘的脸上、身上。

珠始娘尖叫:”啊——!“她现在有了杀人的心。

红锦也吓得大叫:”都转过身去,来人,取水泼!“

那老道长很识趣的大叫:”冷水,要用冷水,快!“

于是在珠姑娘的尖叫声中,一桶又一桶的冷水泼了过去,泼得她全身上下湿淋淋的。

”够了。“红锦叫停,然后看向老道长:”这样就可以了吧?“

”可以了。“老道长看了一眼红锦,很郑重其事的点头。

珠姑娘快要气死了,可是全身湿透让她无法奔过来找红锦和老道士算帐:”泼水,这算是什么道理?这也算是作法?“她质问老道长。

刁氏也感觉到不对劲儿,所以也盯着老道长等他回答。

老道长却不慌也不忙:”这位姑娘是落水之后撞邪,自然是被水鬼附身的,那水鬼主魂虽然已经被我的三昧真火炼化,但是它还有一丝魂留在姑娘体内——只吃符水不沾水是不足以引出那水鬼的一丝魂来。“

他说得振振有辞,自水鬼的产生到水鬼如何消灭,他说了一个通透:”世人多有误解,所以才会让水鬼一再做恶不能根除;而且姑娘被水鬼附身之后寒气都已经内敛,所以才没有一点受寒的样子,如今有冷水相引,以符水相逼,寒气已经逼出,虽然会病几日不过却是好事儿。“

说完之后他用一双眼睛看向刁氏,目光炯炯有神:我用水浇你家侄女是为了救她.你还不谢谢我?

刁氏听完之后心悦诚服,她原本就是信神信鬼的人,当下对着老道长深深一福:”多亏仙长相救。“

红锦听完老道长的胡诌,看着湿淋淋的珠姑娘:”恭喜妹妹了。“她的肚皮都要笑破了,唐伟诚的师父果然是个高人。

珠姑娘看着红锦一言不发,她已经猜到了红锦用意:自己落水之后她相救过自己,可是自己却不知好歹,不知悔改,所以她才会让自己重新淋湿,然后由着自己发病。

迎上珠姑娘恨恨的目光,红锦微笑;她就是那个意思,珠姑娘的所为就应该让她自受,看看她能不能想明白些,不要总盯着旁人的丈夫不放。

珠姑娘知道自己就算是说出来,也会让那个老道长说成是妖言,再来一句她身上还有鬼怪,她可真就吃不消了;当下便垂下头来不再看向红锦——姑母的话还言犹在耳,而且她原本想的也不是和凤红锦硬碰硬的。

红锦看向刁氏:”四姨,快把妹妹送回房中吧,莫要着凉了。“眼下这院子里早已经没有男人,不管是容老爷还是容连城都在泼水时避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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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章铜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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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姑娘被送回了房,红锦和容夫人一起回到了厅上,却只有容老爷一个人在。

”现在春耕正忙,连城和二管家又出去发放种子了——今天已经是最后一批,明天开始连城就能轻松一些。“容老爷说完之后,对老道长道了谢。

就如红锦所想,老道长狠狠的敲了刁氏一百两银子才走。在他走时对红锦微笑:”以后有什么可以让贫道效劳的,干万不要客气。“他是对这一次的收入很满意,认为如果再有这么一次的话,他和徒弟们今年一年都不用再出来做事。

红锦因他的话想起了唐伟诚:太是一对师徒了。

接下来的日子,容连城天天都要往城外跑,累得脸都瘦了一圈;不过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容家是粮商,也是以粮起家,当然不能丢了根本。

红锦很体贴他,不但总是等他回来一起休息,并且常常亲手弄几个,小菜,让容连城在回来的时候能吃上一口热的;最让容连城感动的就是红锦会天天让人为他备下的热水,有了那此热水,他的疲劳可以少一大半儿。

今天容连城早早就出城了,晚上也回不来要住在外面了;红锦无聊###贾氏那里坐了坐,也只能回自己的房里了。

容家的事情她现在已经上手,并不需要每天忙个不停:兰初和若蝶实在是好帮手;只是眼下她却落得无事可做,忍不住想起了凤城的织锦行来。

”弟妹。“一个男人欠身让路。

红锦便住足还礼:”姐夫有礼。“容大姑娘的夫婿孙君生。人还长得不错的,可以说一表人材就是形容他这种人的,立在那里当真能让人生出玉树临风之感。

如果不是他身边立着一位妖娆女子,怎么看这也是一位正人君子。

红锦对他的印像并不好.一个依靠岳父养家糊口的男人,居然还光明正大的收了小妾:理由当然是充份的,因为容大姑娘自成亲到现在已有三载却并无生养,他唯一的女儿还是通房丫头所生。

因为看不入眼这个男人的所为,红锦也就打个招呼便走掉了,并没有意思和他多谈:看着红锦的背影,孙君生哼了一声:”女子应该以此而为耻。“

妖娆的女子拉了拉他的衣袖:”相公,走吧,奴婢都快要饿坏了。“他们是来吃饭的。

孙君生回手一抚女子的脸:”走,我们现在就走。“在红锦还没有嫁到容家之前,他曾义正言辞的劝容老爷退婚,理由是红锦不是一个好姑娘,妇德根本就一样也没有。

他对容老爷并无太大的惧意,甚至说都没有什么敬意,因为士农工商,他的身份可金贵的很,岂是容老爷这个满身铜臭的能相比的?只不过对于他的指手划脚,容老爷并没有理会,这也让他更为不齿容家的门风。

所以他已经对容大姑娘说过:”你只要取银子过来家用,那边还是能少去便少去,免得你再被你们容大少奶奶带坏了。“

这些话红锦当然不知道,不然也就不会同他打招呼了。

至于今天他过来用饭,是因为容大姑娘被容夫人请了过来,同时留话说中午让他也过来一起用饭:容家的饭菜当然不是他家能比的,所以才会带着他新纳的小妾过来一起用饭。

红锦到了厨房里转了一圈才到大厅里,而容家的众人都已经到了,她是最晚的一个;红锦便带着众人上饭菜,她立在容夫人身边伺候。红锦不知道孙君生的狂言,但是她却知道这位书生极重规矩,所以并不想让他再以那种鄙夷的目光看容老爷夫妇,她决定今天中午好好的伺候容夫人用饭:她不知道孙君生是来用饭的.不然也不会去大厨房再过来了。

容夫人却拉着她坐下:”你这孩子怎么说不听呢,快坐下用饭,一

家人坐在一起才热闹嘛。“

孙君生的眉头微微一皱:”岳母这话错了。孝是大道,弟妹如此是应当应份的…“

容夫人闻言扫了过去:”我们这是容家,规矩自然由我们说了算。“她看了一眼孙君生身边的小妾:”我们容家的规矩就是,新入门的小妾要伺候主母用饭三年,我看她是不合适坐着的。“

孙君生面露不快:”岳母大人.我们过府是客…“

”你还知道是客啊;“容夫人今天是一分面子也没有打算给他留:”贤婿学问很大,不知道学过喧宾夺主这个词吗?“孙君生的脸上一青,他愤而站起来:”不识规矩礼教为何物枉自为人,我堂堂一个圣人门徒羞于为伍。“说完他转身就向外行去:”秀儿,给我回家做饭!“他的小妾一直跟在身边。

容大姑娘看看容夫人,再看看丈夫起身追了出去:”好,好.我们走,你先不要生气了。“可是孙君生也没有理会容大姑娘,自顾自的步出了大厅。

容老爷和容夫人神色不变,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到:”来,用饭。“

二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看,只是看看远去的女儿轻轻叹口气,为容老爷开始盛汤。可是她的汤刚盛了半碗,那边孙君生便带着妻妾又回来了:”岳父、岳母,我回来是最后说一次,礼教是大事,你们再不放在眼中,那小婿只能自此之后过门不入了。“

容老爷的脸上闪过了黑气,而容夫人却拦下了他,夫妻二人谁也没有开口:现在说话反而是助长了他的气焰。

红锦拂了拂衣裙:”姐夫好志气,那也就是说日后你要独自养家了?“

孙君生闻言脸上涨红:”你闭嘴!这里哪有你一个妇人说话的份儿,天下间都没有这样的规矩道理——岳父,也只有容府才有这种牝鸡司晨的事情,才会让天下人耻笑。“

红锦看了一眼容老爷和容夫人,看他们并没有要答话的意思才淡淡的道:”我们容家的事情不劳姐夫你这个外姓操心.依我看天下人要笑也要先笑那个自成亲就没有养过家的人。“

孙君生怒视红锦:”你知道不知道羞耻二字?在娘家不听双亲教养,以姑娘之身做铜臭之事,还气死了继母——我如果是你就一头撞死,免得贻笑天下。“

”姐夫虽然不是我,却应该一头撞死了;因为你所说得铜臭.可是养了你一家人几年呢;“红锦不再想同这种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纠缠:”母亲,这些年我们容家可真是对不起姐夫,让姐夫蒙羞忍辱,实在是应该好好的赔个不是并改过。“

世人并没有苛责她经营织锦行,而容家的人也并没有一个人指责过她,什么时候轮到孙君生这个外人,一口一句铜臭的骂人?!

红锦的脾气上来便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他如果当容老爷和容夫人是岳父岳母,便不会如此说话;既然他根本目中无长辈,那红锦为什么还要给他留脸面。

孙君生原本还想再骂的,不想听到红锦这样一番话,便冷冷的道:”还好,你还有三分良善之心,改过还是来得及的。“

红锦连翻白眼都懒得翻,天下间居然有如此自大、自视其高的人:”母亲,我们这些年来月月给姐夫银子,这种铜臭之物污了姐夫的清名,依我看不如就自今天打住吧;我们容家铜臭也就罢了,总不能把清贵的孙家也硬要染上铜臭。“

容老爷眼底闪过了笑意:”媳妇说得极是,此事便这样吧;这些年来倒是我们想得不够周到,委屈了贤婿。“

红锦立时对着孙君生一礼:”姐夫,我代父亲和母亲向你赔礼了;多年来让你硬沾染我们容家的铜臭实在是我们的不对,不过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容大姑娘闻言急了:”弟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