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锦开口了:“父亲,你说了也不成,五妹和六妹不会嫁的。”她说得斩钉截铁。

小宁氏听到后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跳了起来,手指几乎点到了红锦的鼻尖上:“你凭什么这样说?我说她们要嫁,她们就要嫁!”她虽然叫得很大声,但是却表明她是真的怕红锦捣乱。

红锦伸手轻轻的把小宁氏的手指拍到了一旁,“我不喜欢有人指着我的鼻子;凭我是她们的姐姐,她们不愿意她们便可以不嫁。”她看向凤德文:“过两天我回新城时,会带上蓝罗和青绸去和我做个伴儿。”“我就是指你又怎么样?”小宁氏冷笑两声,“你以为你是谁,凤家的事情就由你说了算?你和你那个弃妇母亲一个样儿,还是老爷明白要把她字祖祠正殿上请出来,也免得你们母女丢老爷的人。”她知道什么能击中红锦的痛处,所以她并没有理会红锦要带走蓝罗和青绸的话,反正只要凤德文不同意,红锦便在凤家带不走一个人。

红锦眯起眼睛:“你说我母亲的牌位要自祖祠中请出来是真是假?”“老爷就在这里,我骗你这个做什么?”小宁氏眼底全是笑意,她为此在凤德文身上用了多少工夫和心思,为得就是要看红锦此时的表情。

因为那是唐氏和凤红锦、凤浩宇的心病,是唐氏死也要留住的名份,是凤红锦姐弟拼死也要保住的东西:因为那是他们母亲的性命。

红锦看向凤德文:“父亲?!”凤德文避开红锦的目光:“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好好的去过你的日子,凤家的事情同你无关。”他没有答红锦的话,但是看他的神色也知道小宁氏所说不是假的。

唐氏的存在对于凤德文来说就是一块污垢,他早就想能除掉才好,只是一直不敢去做而已;现在小宁氏给他想到了好法子,他怎么会不答应。

红锦看到凤德文的样子感觉手脚冰凉,那是她的母亲用性命换来的名份!她下死力的盯了几眼凤德文,又看向小宁氏,“你好好的做个凤家的大夫人有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害我们这些凤家的女儿?”小宁氏撇撇嘴:“大姑娘慎言,我可是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红锦定定的道:“你们如果做,我和浩宇就敢去告官。”浩宇已经气得站了起来:“对,就是一直告到京城,告到皇上面前,我们也要为母亲讨一个公道!”如果父亲敢那么做,那么浩宇还有什么理由把凤德文当做父亲看待。

“你敢?!”小宁氏没有想到红锦会如此绝决,“以女儿告父亲,首先就要领个大不孝,到时被打得皮开肉绽…”红锦定定的看着小宁氏:“我敢。”“我们敢!”浩宇大叫,他不可能让父亲如此对待母亲的。

小宁氏指着红锦的鼻子忽然笑了:“你是不是怕失去了嫡出的身份,在容家…”她摇着头:“可惜,你和浩宇根本就不是嫡出的。”她就是要把凤红锦姐弟的嫡出身份拿掉,不但可以让她的儿子做凤家的家主,还可以让红锦姐弟痛不可当。

红锦一掌拍掉了小宁氏的手指:“我说过了,不要指着我!”然后她轻轻的道:“瑞亲王就在这里,他就可以为我们呈上状纸打御状——你以为天下的官都能用钱买到吗?”“你打我?!”小宁氏尖叫起来,扬手就对着红锦的脸狠狠的打了下去,带着她自嫁到凤家后对红锦所有的怨恨,“你居然敢辱打长辈,今儿我就代老爷教训你。”她恨极了红锦,如果不是她父亲也不会被贬,她也不会在凤家被几个妾压制这么久;现在嫁出去的红锦回到娘家还对她指手划脚,想插手凤家的事情她哪里能忍下得?她忍红锦太久了,现在她终于可以出一口气,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了下去。

至于花明轩她并不担心,如果没有想到瑞亲王她又怎么可能劝得动凤德文?先拿掉唐氏的名分,接下来就把凤浩宇弄个半死不活,最后再对付凤红锦,让她知道得罪了她小宁氏会是什么后果。

小宁氏自嫁入凤家一直很冷静,从来没有做过冲动的事情:所以红锦根本没有料到她突然之间会打人,不防备被她打在了脸上,清脆的响声厅上的众人都听到了。

第一声响起来,第二声紧接着响起来。

凤德文大叫:“住手!”红锦现在可不是任她的妻妾打着做乐的,她可是容家未来的主母,万一打伤了她被容家问罪,他要如何交待。

浩宇大叫着扑了过来:“贱妇,你敢打我姐姐?”他如同一头怒狮一样扑向了小宁氏,恨不得把小宁氏撕成碎片的样子。

而花明轩的握着茶盏的手指节发白,一双眼睛隐含的怒气深不可见底,不过他并没有动。

小宁氏本来就打算狠狠扇红锦两个耳光的,因为她知道不可能按着红锦痛快的打一顿,打两下出口气回头也能安抚下凤德文;因此她打得飞快连着正反两个耳光打到红锦脸上,红锦才反应过来,但是她是坐在椅子上的,想打还小宁氏是不可能的;当下红锦用尽力气狠狠的踹了过去,踹在小宁氏的关节处使之跌倒在地上。

然后红锦挺身站起来,双手拎起裙子一脚接一脚踹了过去,“这一脚是还你的,这一脚还是还你的!这一脚是利钱…”她踹的飞快,一脚接着一脚,也不管是头是脸只管狠狠的踹下去。

花明轩握着茶盏的手已经放松,看着拎起裙子踹人的红锦眼底深处闪过了笑意;当初,他会注意到红锦就是因为她在踢人——这么有精神的女子,相信全天下也没有几人。

“住手,住手!”就想过来拉红锦,却被浩宇反身拦下问他为什么要把母亲的牌位移出正殿。

小宁氏在地下不断的躲,嘴里依然不停的教训红锦,要到官府去告红锦个不孝。

红锦不恼,淡淡的回一句:“夫人说我打你,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一定打得夫人满意。”她一使眼色,和若蝶、若雪拉起小宁氏,扬手就对着小宁氏的脸上就连甩了四个耳光过去。

不论是小宁氏要把唐氏的牌位自祖祠大殿中移出来,还是辱骂唐氏为弃妇都让红锦恨极;她早就想打人了,小宁氏能给她一个机会,她当然要打个痛快、打个解气。

非要打得小宁氏求饶不可,看小宁氏还敢不敢打她母亲牌位的主意。

红锦一面打一面轻轻的道:“这些,是我代我母亲教训你的不敬!”一连打了十几个耳光后,红锦停下喘啦一口气又是一掌甩在小宁氏的脸上:“这是代蓝罗打的,还差青绸的,夫人不要着急。”

094章掌畜生(恭贺新年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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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宁氏被踹得全身上下都疼,尤其是其中有两脚落到了##,她感觉下巴都要被踢下来了;但是她还是咬着牙不断的教训着红锦,打定主意就是不求饶,不让红锦得意。

她也不断的叫她的丫头过来,可是没有一个人过来救她,除了二夫人和翠绢之外,其它各房的人都坐得极稳当,连劝一劝的意思都没有;而且最让小宁氏生气的就是胡氏的神情,她现在兴奋的就差鼓掌叫好了。

胡氏当然是高兴的,不管是红锦还是小宁氏都是她恨得牙痒的人,现在两方的人大打出手怎么不让她兴奋莫名?红锦吃亏也罢,小宁氏倒霉她好,胡氏都不在意——她巴不得红锦和小宁氏打得两败俱伤呢,不过现在看来不太可能了。

二夫人和翠绢站起来想过来劝一劝的,却被五娘和蓝罗、青绸拦下话起家常,根本就脱不开身。

至于花明轩和胡渠豪两个外人,现在吃着点心一副看好戏的欠扁样子:前提是有人敢去抒这两个人;哪里有半分要劝一劝的意思,倒有些嫌红锦打得不够用力一样,胡正豪看得兴起还会挥一挥手,以他权威人士的身份道:“这一下子偏左一点会打得人更痛一些,换成我打一下子保证七天不会消肿。”

至于凤德文,现在已经和浩宇大叫起来,喝斥儿子让开,但是浩宇一点儿也不示弱;小宁氏气得大叫:“老爷,如此逆子你还不狠狠的打两下让他清醒一下!”打了凤浩宇他自然会让开,现在只有指望着凤德文救她了。

凤德文听得只瞪眼:他何尝不想打人,可是看浩宇的样子,如果他敢动手这个儿子就敢还手;他可不想在瑞亲王和胡将军面前丢这个人,所以只能对着儿子跳脚;浩宇却不买他的帐,对他的怒异不理不睬.

只是追问他母亲的事情,让凤德文的头都有点儿大了。

他已经在想要不要回去坐下,反正红锦手下也没有多大的劲儿,不会把小宁氏打出个好歹来,而且看女儿的样子也打累了,相信到打不动的时候她自然会停下来的;他在这里和儿子较劲儿,也只会让瑞亲王等人看他的笑话罢了。

教女无方,教子无方!凤德文除了暗恨红锦姐弟不孝,不知道在外人面前给他留三分体面外,也没有其它的办法:最后一跺脚他转身当真转身回去坐下吃茶生闷气,不再理会小宁氏和浩宇。

小宁氏没有想到凤德文会坐回去,她脸上痛得厉害,可是红锦却一

掌接一掌打过来,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终于她挺不住大叫:“我错了,我错了!”她叫的同时落下泪来,因为她不甘啊。

她准备的这么久,却还是被凤红锦羞辱了一顿,心里的难受根本用言语形容不出来,所以一直没有落下来的泪水就这样汹涌而出。

红锦停下手来,盯着她的眼睛:“你用什么法子要移出我母亲的牌位?”牌位要移出来可不是小宁氏想做就能做到的,没有理由凤氏宗族的长辈们不会同意的。

小宁氏咬牙不说话,她不可能说出来.因为会功败垂成。

红锦打得真累了,她现在是有孩子的人不可能太过劳累,便转身坐到了凤德文身边:“浩宇,你去和夫人好好的谈一谈。”

凤德文的脸色大变低喝:“红锦,你不要太过份了!”“父亲,倒底是谁过份?”红锦看也不看凤德文,她怕自己忍不住一掌打过去。

唐氏已经死去多年.可是小宁氏和凤德文还是不肯放过她,凤德文居然还说红锦过份:如果他不是红锦的生父,红锦真得一掌就打了过去。

可是凤德文不是小宁氏,红锦身上流着他的血,如果不是被凤德文逼得太过她是真得下不去手:她也有些奇怪,按理说她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才对。

凤德文被红锦的话噎到了,他吞了一口口水下去才道:“怎么说,瑞王爷和胡将军还在,守着外人留几分体面吧,有什么事情没有外人的时候再说个明白不好吗?”

红锦闻言看向了凤德文:“父亲原来也是要体面的,我听到母亲的牌位要自大殿中移出来了,以为父亲已经不在乎体面了。”凤德文的老脸通红恼羞成怒:“我的话你没有听到?!再闹下去,不要怪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念父女之情。”他却忘了,对他这个父亲来说,红锦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他却是喝斥红锦越是不肯顺了他的意。

红锦听得失笑别过头去看向小宁氏:“父亲什么时候对浩宇和我有过父子之情了,我怎么不知道?”她真不知道凤德文怎么有脸提什么父女之情。

她没有再给凤德文开口的机会:“第一,父亲把母亲的事情给我们说个清楚明白;第二,蓝罗和

###亲事就此做罢,只要她们不同意父亲便不能强迫她们###。”她的意思很明白,想让我不再闹下去,行,只要你答应这两件事情。

凤德文恨得咬牙,因为这两件事情都是他不可能答应红锦:唐氏的事情说出来,只怕红锦闹得更厉害,而蓝罗和青绸的亲事更不可能作罢,因为亲事成了对他生意上的帮助太大了,尤其是织造大人和蓝罗的亲事,他是志在必得。

“不可能的。”他咬牙道。

红锦淡淡的道:“我并不是和父亲讲条件,这两件事情我定要做到,只是告诉父亲你一声。”

她当然知道凤德文不会为了小宁氏而放弃他会到手的好处。

只要是凤德文的女人,不管心性手段如何,其实都是可怜的:因为在他的心中,妻妾根本不能和银子相比,哪怕是有可能到手、还没有到手的银子都比他的妻妾重要的多。

花明轩忽然低垂下了眼帘:如果此时的红锦被容大少爷看到会做何想?他刚刚已经对红锦有些不满,怕是会生气吧?他看戏的心情一下子就没有了,眼底深处多了一抹深深的担忧和无奈——就算他猜到了又能如何。

对于红锦做得事情,花明轩并没有认为是错:他这个人有一个大大的毛病,就是只要他喜欢的人不管做什么,对他来说都不是错的。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上心性阴毒、为一己之私而害人的朋友;而凤德文所做的事情,不只是红锦认定不对,胡正豪几乎气得要拆了凤家,所以花明轩根本不用去想什么礼法,对他来说红锦和胡正豪就是对的,因为这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兄弟,一个是他心仪之人。

如果凡事只讲礼法不讲人情,那又何必交什么朋友?是兄弟、是朋友就是要互相支持:他相信他的兄弟朋友,就如同相信他自己。

凤德文听到红锦的话所得七窍生烟了:“你,你…”忽然他想到了容连城:“你不知道你的所为已经被夫家所不容?还不回房去反省,好好的向女婿赔罪,还要在这里胡闹,到时怕你后悔都晚了。”红锦心中微微一痛,的确,她的丈夫不是一个和她并肩面对人生各种风雨的人。

“我的事情不必父亲操心,母亲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儿,是父亲告诉我,还是等夫人开口呢?”红锦并不认为小宁氏是铁嘴钢牙,她一定会开口的。

凤德文别过了脸去大喝道:“来人,请你们少爷去书房读书。”他不能让小宁氏开口说出一切的,不然今天红锦姐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叫人进来,当着瑞王爷和胡将军如此对浩宇,他还真是需要很大的胆量。

红锦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一摆手,赵七往厅门前一站没有哪一

个敢进来,气得凤德文脸皮紫涨的瞪红锦,却不也对红锦如何:因为赵七的那双眼睛一直盯着他。

此时小宁氏脸已经肿胀起来,她终于大叫道:“我说,我说;”她喊出来的同时眼底深处却闪过了一丝恶毒的笑意:“因为唐氏生前不贞,所以老爷才要把她自祖祠里移出来。”

她的这句话喊得极大声,厅上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一下子厅上鸦雀无声,都没有人大声呼吸,人人都睁大眼睛盯着她。

浩宇一愣之后一掌狠狠的打在了小宁氏的脸上,这一次他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掌就打得小宁氏吐出一口血水和一颗牙齿。

红锦缓缓的站起来,长长的吸气、再吸气,然后看向凤德文一字一

字的问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她的眼睛都红了。

唐氏生前被宁氏所逼不得不一死了之才能保住一双儿女,现在凤德文和小宁氏居然还要往她身上泼污水,诬蔑她的名节这让红锦和浩宇恨不得杀了小宁氏!

凤德文别过了脸去没有答话,心下却在埋怨小宁氏: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此事八成可能要黄了——他在这个时候,担心的还是不能把唐氏自凤家除名。

红锦紧盯着凤德文低吼着又问了一遍,凤德文却道:“这是家事,今日王爷刚回…”

“啪——!”一声响起,红锦狠狠的甩了一掌在凤德文的脸上:“你也算是为人夫、为人父?!”他简直就是畜生,根本不是自己和浩宇的父亲。

095章惊魂吐实情(80张粉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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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锦因为身上的血脉对凤德文就算没有幻想,但是却###否认他是自已的父亲,所以不管如何对他还是有着一点尊重;但是凤德文居然想把唐氏的牌位自凤家移出去:他连唐氏死后都不肯放过她,这就不是他对唐氏有没有愧疚的问题了,所以红锦怒不可遏一掌打了出去。

其实用畜生两个字骂凤德文,畜生又何其的无辜:畜生都个个都是护犊情深,不肯让它们的孩子受到一点伤害,哪怕是付出自己的性命。

凤德文被打得愣了,厅上众人也愣了,霎间厅上静得没有一丝声响:众目睽睽之下红锦居然掌捆亲父,这可是大不孝!

凤德文是被红锦姐弟联手教训过一次,起因自然也是唐氏,但那一次是趁乱而为,姐弟二人知道遮掩,并没有让太多的人看到;凤德文压根儿没有想过红锦会明目张胆的打他,才会没有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之后他暴跳如雷,就算红锦现在是容家的少夫人,他也不能让女儿掌脸的: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对红锦上纲上线去官府告女儿一个不孝,并不是因为他对红锦还有一份亲情,而是他不舍得容家这棵大树。

他决定狠狠的打过去,所以跳起来后高高的扬起了胳膊来:“你鬼上身了吗?连我也敢动手。”他馋话虽然是斥责红锦,却还有着一层为红锦开脱、为自己找回脸面的意思——如此,他打完红锦后不追究她的大不孝也有个台阶下,不至于被人笑。

“打得好!”花明轩的声音突出兀的响起,并且轻轻的鼓了两下掌,在一片静默中是那么的清晰。

胡正豪重重的击了一下拳:“唐氏夫人九泉之下得知此事,所想就是如此吧?”他和花明轩的话是在提醒红锦接下来要如何做。

在这个世上,有些规矩是不能犯的,就算你有再大的道理、再多的缘故也不可以破坏规矩:比如父子纲常。红锦当众打了凤德文,就算凤德文因为诬唐氏的名声而被治罪,但是红锦的罪名也小不了。

所以花明轩和胡正豪一起出声,不出是为了阻止凤德文施暴,真正的用意是给红锦出主意避过这一劫:他们能理解红锦的心情,但是世人的想法却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连璧在看到凤德文扬起手来时,也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我嫂子有身孕了,大夫说要嫂子静养为上,不能磕碰着,不然很有可能动到胎气而让孩子不保。”

凤德文因为花明轩和胡正豪的话脸微红,扬起的手却怎么也落不下来;在听到连璧的话后,他知道自己不但不能打红锦,就是碰她一指头都不行:万一红锦在他凤家小产,容家老爷和夫人的怒火他还真承受不起。

他悻悻的收回胳膊,可是一肚子的火气顶得他难受,拿起茶盏狠狠的掷向了浩宇:“我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儿女!”红锦一掌打出去气也消了一点,再加上花明轩和胡正豪的提醒,她立时就听懂了:“我为了凤家尽心尽力多年,你居然还要在我身后污我名声,还要无故责打我的孩儿,我向你拼了!”凤德文不是说她鬼上身了嘛,那她就鬼上身给他看。

红锦一面喊着一面对着凤德文抓过去:“今天你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不把那个污我的贱妇处置了,我就拉你一起到阎王面前评评理!”

凤德文听得惊疑不定的躲过了红锦的手去:“锦儿,你疯了吗,你再胡说些什么!”

“我不是锦儿,我就被你和宁氏联手逼死的苦命人,为了孩子们我忍了你们这么年,最后你却还要污我名声,今天我定要为自己讨个公道。”红锦瞪着一双眼睛,她实在是气极了,就借生母的名头好好的整诿小宁氏和凤德文。

凤德文看着红锦心中的惧意慢慢的生出来:“锦儿,你不要吓人。”他还寄希望于红锦只是吓他的。

如果真得是吓他,红锦当然不会理会他的话;如果不是吓他的,果然是唐氏来找他讨个公道,又怎么会理睬他的话呢?凤德文是吓得六神无主才会说出一句废话来。

红锦尖叫道:“你现在就给我说个明白,我哪里不贞了?你们谁胆敢胡说一个字,我今天就带他到地府让阎王爷给我做主。”她一面说一面扯了自己的头发一把,头发披散下来加上她气得青白的脸、发红的眼,还有不小心咬破嘴角溢出的一缕血丝——就算现在有人说红锦只是装腔吓人凤德文也不肯相信了。

小宁氏也不肯相信,她大叫:“凤红锦你不要装神弄鬼,你今天大不孝的事情…”她说到这里被红锦转过头瞪了一眼,吓得后半段话是什么都忘了;她没有想到现在的红锦如此吓人。

“你有胆子再敢说一句?你害得我女儿还不够吗?”红锦阴森林的盯着小宁氏说了一句话。

小宁氏移开目光:“老爷,她只是吓人的,她是吓你的,太阳还没有下山怎么可能会有鬼出来作祟,你不要被她骗了。”红锦嘿嘿冷笑了两声,举起了手一指小宁氏正要说话时,小宁氏忽然自己好端端的跌倒在地上:不要说是小宁氏,就连红锦自己也吓了一跳。

不过她的目光扫过花、胡二人时,看到了胡正豪手中的花生粒之后便明白了,当下又阴森森的道:“你还敢再乱说话吗?”小宁氏吓得大哭大叫起来:“我不敢了,不敢了。”她吓得胆子都破了。

只是一指她就让她跌倒在地上的不是鬼是什么?虽然青天白日的不太可能,但是事实就是事实,由不得她不相信了:她吓得双眼一翻晕倒在地上。

浩宇原本惊愕的要叫母亲的,不过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花、胡二

人:他除了姐姐最信得过的人就是他们了,然后他就继续装作吓呆,准备一直呆下去。

红锦没有再理会小宁氏,因为此事最让人恼恨的是凤德文,而不是小宁氏,就算主意是小宁氏出的众凤德文可是唐氏的丈夫,他逼死了发妻之后还要污她身后之名,怎么能让地下的唐氏心安,怎么能让红锦原谅他。

她转过头看向凤德文:“还我公道——”每个字都拉了长长的音,听上去还真是带着几分诡异的味道。

凤德文看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过来的红锦,感觉女儿现在当真是鬼气森森:“不关我的事儿,我什么也没有做,真得没有做,你相信我、相信我!”

古人是很相信鬼神之说的,而凤德文自知对不起唐氏,在看到小宁氏被女儿远远一指就倒在地上后他便深信不疑,开始开口求饶了。

“还我公道——”红锦又来了一句,她要让小宁氏和凤德文当着众人的面儿,亲口把他们的龌龊之事说出来,才能真正保住母亲的名声。

凤德文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他现在只想让唐氏赶快归位,不要再来寻他了,同时也把小宁氏恨坏了:如果不是小宁氏出的主意,又怎么会把唐氏的鬼魂招出来。

“我错了,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就饶过我吧!”他先想的还是自己的性命:“都是那个贱妇出的主意,不关我的事儿,要不十几年了你的牌位一直在正殿上,我从来没有动过那个念头。”

“哼!”红锦冷冷的盯着凤德文,忍住没有一脚踢过去。

“你的陪房长仆在你死后,一直为你守墓从没有离开过,并且直到现在他还是独身,那个贱妇知道后,便说捉了那长仆来打到他亲口承认,如果他不承认就强用他的手按手印在备好的口供上,然后再把那人打死或是弄哑弄残,再把他的供认和他交给族里,到时…”凤德文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被红锦一脚踢得跌坐在地上。

红锦实在听得气坏了:凤德文和小宁氏如此的丧心病狂,不但要诬母亲的名声还要害死对母亲一直忠恳的长仆——就算是仆人,那也是一条性命啊。

浩宇眼角都瞪得裂开渗出了血丝,他“嗬嗬”怪叫着要扑过去打凤德文:母亲,他为母亲不值,他要代母亲出一口气。

幸好有四娘、五娘在,她和浩民一起拦下了浩宇,没有让他过去打凤德文:如果他打到凤德文身上,正好会被人利用此事赶他离开凤家,披凤家的一切当然也就和浩宇无关了。

凤德文吓得哪里敢反抗,连躲也不敢躲,听凭红锦的脚落到他的身上,口里只等求饶:“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听那贱妇的话,你就饶我这一次吧。”

红锦盯着他好半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原谅他?要怎样的心胸才可以原谅这样的一个人?她相信唐氏九泉之下有知也不会原谅凤德文的,而她也不会。

凤德文没有听到“唐氏”的话,以为唐氏想带他去见阎王爷,吓得伏地大哭:“不要带我走,不要带我走。”

红锦气得头直发晕,可是却也不知道应该拿凤德文怎么办才好——以凤德文的所为,他应该以死向唐氏谢罪;但是他当然不会自寻短见,而红锦也不能手刃亲父,只是就此放过凤德文又让红锦很不甘。

当下不再理会凤德文,她冷冷的看向清醒过来在籁籁发抖的小宁氏:“你…”

红锦刚开口,小宁氏已经连连叩头:“夫人,是贱妾不对,您就饶过贱妾的一条贱命吧。”她不怕人却极怕鬼,眼下她哪里敢再对唐氏有半分不敬。

096章有话要对你说(100张粉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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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向来都是欺善怕恶的,尤其是小宁氏和凤德文这样的人,对他们来说鬼可比他们恶多了,所以他们怕鬼而不怕人:红锦等人在凤德文夫妻二人看来再厉害,也有他们各自的弱点,只要肯用心、多用些时间怎么也能拿捏得住。

看着伏地求饶的小宁氏,红锦冷冷的道:“主意就是你出的?”

小宁氏吓得涕泪横流,不敢承认其事但更不敢说谎,所以只是在那里不停的叩头,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能让唐氏饶她一命。

花明轩很担心红锦的身体,虽然说有老大夫和李妈妈的调理,她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可是先前的事情让他心有余悸;他找机会给红锦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见好就好——再说装鬼的目的也达到了,真要收拾凤德文和小宁氏不必由鬼来出手,且由鬼来出手的话反而会露出马脚来。

红锦明白花明轩的意思,冷冷的看着凤德文和小宁氏道:“你们会有报应的,时辰差不多我先回去了,不过我还会再回来的。”她就是要再吓一吓小宁氏和凤德文,让他们不敢再乱动什么坏心思。

说完这些话后,在青绸和若蝶她们赶到身边后,红锦便软倒在她们的怀中:唐氏就这样回去了,接下来的便是红锦本人。

红锦被扶到椅子上坐下,被喂了两口茶便醒过来,自然是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不知道;在听完浩宇的叙述后怒道:“父亲,你要如何还我母亲一个公道?”

凤德文看看小宁氏悻悻的坐回椅子:“都是她出的主意…”虽然把事情都推到小宁氏身上去,但是如果休掉小宁氏他还有些不情愿,怎么说宁知县活动的差不多要高升了,他不想断了和宁府的联系。

如果唐氏没有走,他当然也不会想到宁府,立刻就会休掉小宁氏;但是现在唐氏走了,他的惧意便消掉了好多,又开始考虑他的生意。

可是此时的小宁氏却还是伏在地上不停的哭着求饶,根本不理会凤德文和红锦。四娘和五娘对视一眼,过去假装去扶她起来,发现小宁氏可能是被吓傻了:小宁氏的双眼无神,嘴里反反复复只会说那么两句求饶的话。

红锦不太相信小宁氏就这样被吓傻了,可是就算是抱来了她的儿子她理也不理,就算是听到凤德文说把她的儿子教给二夫人养育,她也没有一丝反应。

凤德文看小宁氏这个样子烦燥起来:“拖回房里去!”他的声音不免有些高,倒把小宁氏吓得不再哭,不过却她却走到了凤德文面前仔细的看了他半晌,然后轻轻的在他耳边道:“嘘,她说了她会再来的,不要大声说话被她听到带你去见阎王爷断官司。”

小宁氏说芜还左右看了看.然后缩起肩膀来:“老爷,她会再来的,会再来的,再来就要把我带走了,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说到后来不停的尖叫着大哭,把她儿子都惊到大哭,可是她却理都不理她儿子,把身子缩成一团想钻到桌子下面去。

她是真得被吓傻了。

她自知所为对不起唐氏,所以在听到唐氏说还要再来时,便吓得魂飞天外一心认定唐氏再回来必不会饶了她:从此之后,每天都活在恐惧中,害怕唐氏来把她带走。

凤德文被小宁氏的话吓了一跳,想到唐氏所说的那一句她还会再回来时,心下也是一凉:如果她再来了怎么办?不行,他要去请高人来作法才可以。

他这样想着看了一眼红锦和浩宇,心知作法不能让他们姐弟知道.

不然他们定不会答应;这却难不倒他,红锦是要回容家的.至于浩宇打发出去做事也就是了。

红锦不知道父亲心里的小九九,只是盯着他看了半晌:“父亲,我母亲的事情,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吧?”

凤德文扭过脸去咳了两声:“我也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以后不会了。”

红锦哼了一声:“父亲不是想这样就算了吧?”

“我会去祠堂向你母亲请罪的。”凤德文也是为了心安,如果对唐氏三跪九叩能让她不再来作祟,他情愿去多磕几个头。

虽然如此太过便宜了凤德文,可是他是红锦姐弟父亲,父子伦常摆在这里红锦和浩宇也不能把凤德文如何,就算是心有不甘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红锦扫了一眼厅上的人:“父亲,丑话说到前头,如果日后再有什么事情对我母亲不利,那我只能请王爷和将军做证,把今天的事情到族中长辈们面前说一说,请他们给做主。”

凤德文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他实在是没有脸说什么了。

“父亲能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想么是因为太累所致,我看家里的事情交由五娘和四娘打理,外面的事情就交给浩宇和浩民##。”红锦紧紧逼了一步,认为再让凤德文做一家之主,##肯定少不了。

凤德文当然不想答应,可是看看红锦和浩宇的神色大有一言不和,就闹到族里的意思他也只能低头应下来:心里当然是憋气的。

胡氏看戏看得心中大爽,尤其看到小宁氏傻掉她更是差一点大声笑出来;但是红锦一句话就把她自云端打下来:凤家里里夕外的事情同她没有一点关系,她也不要想再能捞到半分好处了,她怎么能于。

“大姑娘,老爷现在身体很好根本不需要颐养什么天年,而且有父亲在哪有儿子当家做主的道理?你一个嫁出门的姑娘不要管得太宽了。”胡氏开口就没有好话。

红锦却没有理会她,由着她叫嚷只对凤德文道:“那这两夭父亲就把事情给浩宇和浩民交待清楚吧。还有,青绸和蓝罗的亲事——?”

“罢了,你们都反对我拒了就是。”凤德文现在是心灰意冷,哪里还有心思去攀什么权贵,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大醉一场。

胡氏看到红锦理都不理她气得跳脚,听到凤德文的话急忙扯他的衣袖:“老爷,做人怎么能言而无信呢?”她连连给凤德文使眼色,让他不要答应红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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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绸和蓝罗的亲事既然凤红锦在意,那就是筹码啊,老爷大可以用此和凤红锦好好的商墨商量家里家外由谁做主的事情;而且就算凤家由凤浩宇做主了,只要老爷能攀上织造和钱粮营司大人,那么老爷以后还可以把家中的大权重新握在手中。

她生怕凤德文不明白她的眼色,还伏到凤德文的耳边悄声把话说了一遍,凤德文的眼中一亮:对啊,自己怎么这么糊涂呢,差一点就放弃了大好的机会。

凤德文立时改口:“我是想拒,但是对方可是官而我们只是民,亲事也已经说定了怎么能说拒就拒呢,真拒了说不定到时会招来什么祸事呢。”他说完看红锦的脸色不好,今天还真不敢再招惹大女儿:“为父也是没有法子啊,只能委屈了蓝罗和青绸。”

红锦冷笑一声,就听到门外传来容连城的声音:“出了什么事情?”他是久等红锦不回房便过来看看,不想走到厅外就听到有人再说什么闹鬼,还和红锦有什么关系似的,吓得他心中狂跳急忙赶进厅中看看。

不过他听到的好像还是青绸和蓝罗的亲事,而红锦的面色很没有什么不妥,刚刚因为担心红锦出了意外而消失的怒气又自心中生出来:这么久她还在纠缠此事,那样的事情就不是她一个嫁出门的女儿能过问的“锦儿,你也应该吃药了,我们回房吧。”容连城咳了两声,不等到人答他出了什么事情,便再次开口让红锦随他回房。

他认为红锦已经胡闹的足够了,再怎么说蓝罗和青绸的亲事都是凤家的事情,而且青绸还有生母在,红锦实在是多事:她一个有喜的人应该好好的调养身体,而不是操心这些闲事,看也知道红锦父亲是铁了心的,虽然是委屈了蓝罗和青绸,但是父母之命有什么法子呢。

红锦看向容连城:“还有点事情说完我就回去用药。”容连城微微皱眉看看弟弟心下也有气:他在这里跟着凑着什么热闹!他看向红锦目光坚定:“先服药要紧。”

连璧急忙开口:“哥哥,等一会儿吧。”他过去把刚刚的事情对容连城耳语了一番,不想哥哥和姓嫂再生出什么误会来。

容连城没有想到小宁氏会疯了,不过小宁氏也是应得此报,他并没有对小宁氏生出同情来,但是对红锦的性子却有些无奈,而且对花明轩和胡正豪帮着红锦胡闹更是不赞同。

不管怎么说凤德文都是红锦的生父,而且要诬红锦母亲的主凶是小宁氏;再者就算退一万步,凤德文哪怕是有干般不是、万般不对,红锦也不应该亲手打自己的父亲:这是极大的不对——只论对错不讲长幼尊卑,真是太胡闹了。

长辈有做错的地方晚辈指出来,就算是吵闹一场让长辈明白就是了,哪能动手呢。红锦现在耳是他的妻子,当然不能让她养成这样的习惯。

“锦儿,我们回房去服药;我也有些话要对你说。”容连城想到以前在凤家住的时候,就应该好好的劝诫红锦,她今天也就不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红锦示意容连城稍候,看了一眼胡氏对凤德文道:“父亲,那两门亲事你是坚决不退了是不是?那还真是让人为难啊,你说是不是王爷?”

097章琉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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