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青绸的眸子也幽深幽深的:现在的容连璧看着很好,可是谁知道以后会如何呢?她其实很担心,只是却没有说出来;因为连璧的确是待她很好,再者她也不想让姨娘和大姐姐为自己操心了.她已经长大了应该学会自己面对事情,然后去帮大姐姐、姨娘。

四娘和五娘都沉默了,可是让红锦就如此孤苦一生吗?不!两个人对视一眼心有默契,如此好的姑娘定会有人能识得。

”你说,唐二公子对我们锦儿——?“五娘在和四娘回房的时候,轻轻的在四娘耳边问道。

四娘摇头:”我看着不像,是香月姑娘想左了;唐二公子从来就没有对我们姑娘有什么特别的,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我看香月姑娘那个样子.我自然也是上了心的,可是再怎么看唐二公子,再怎么回想他对我们锦儿都只是平常的紧。“

五娘点头:”你也这样想啊。“

她轻轻吐了一口气:”不过也好,那样的家世也不是我们能高攀的,免得还要我们锦儿去受罪。“

这就是亲人了,反正就是自家女儿好:你没有看上我们宝贝女儿,去、去,远远的站着去,我们女儿还不要去你们那么复杂的家里吃苦受罪呢。五娘和四娘的心就是如此,你看不上我们,我们还不舍得红锦呢;如果唐二公子当真对她们锦儿有意思,她们要烦恼的便不是这个,而是香月了。

好在,唐二公子没有对红锦生出什么来,所以四娘和五娘叹息着回房去了。

虽然现在的天已经很冷了,可是红锦并没有回房,因为她怕被四娘和五娘堵在房里;她知道四娘和五娘是为她好,可是她真得不想再嫁人什么的;但是老人家的想法总是很固执的,她眼下也只有逃得一时是一时了。

兰初去看着四斤和若蝶的女儿,多多跟在若蝶身边守灵;茜雪被她留在小花厅里

##在她身边跟着不过是院子里的二等丫头。

”姑娘,下雪了。“

听到丫头的话,红锦抬起头看向天空,虽然夜色深沉但是近在眼前的雪花还是看得见:”呀,真得下雪了。“

她仰着头任那雪花纷纷落在她的脸上,凉凉的感觉让她的心平静了一下。

雪,在凤府的时候也是好大的雪,那个时候她曾对人说:我喜欢雪花。于是,她得到一枚玉雪花,很别致。

红锦猛然睁开眼睛低下头,呼呼的吐出两口气:都过去了,说过不去想的。

再看时,雪已经大了,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地上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雪,红锦这才感觉到冷,尤其是脚尖已经有些麻了;她真没有想到自己会想得这么入神,在她的感觉中她只不过是想了那么一想而已。

丫头看着红锦小心的又唤一次:”姑娘,我们回去吧,着了凉可不是玩儿的。“她刚刚唤过自家姑娘很多声儿,可是姑娘却根本不应她;她又不敢大声唤姑娘,只能打发小丫头去叫茜雪姐姐,可是茜雪姐姐怎么没有来啊?

红锦看看这漫天的大雪轻轻点头:”嗯,回去吧。“应该是这雪,不然她也不会想起本已经忘掉的事情;回去洗洗睡吧,也免得想东想西的坏了好好的心情。

心伤,总是在不经意间让人痛才是心伤。

”咦,凤大姑娘?“香月没有想到会看到红锦,发现红锦的脸已经冻得发白,忍不住道:”这么大的雪,你怎么也不伞呢。“她把手中的伞自然递过去:”拿着,小心不要让你们姑娘冻着。“她早听闻凤大姑娘的身体不好,尤其是在救了她的那个狼心狗肺的丈夫,弄得自己不能生养后,身子更是弱了一此。

看到红锦冻到发白的脸,她完全忘记了今天白天对红锦恼恨,脑子里所想的全都是红锦被人欺负的事情,不由自主的怜惜起红锦来。

再想到红锦不能生养,香月看看红锦身忠的大氅:”大姑娘真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这么大的雪这样的棉氅顶什么用?一会儿就会被雪打湿,到时不但是重而且冷湿气也钻到了身子里,更是对身体有害。“

她听李妈妈说女人家最不能受寒的,想到红锦不能生养的病症:如果好好的毋养,注意保暖,万一老天开眼也说不定呢;如果凤大姑娘能生养的话,以后说不定能找个好婆家。

想到好婆家的时候,香月才猛然想起,凤大姑娘和她其实是敌人呢;可是她的手已经解下了自己的猩猩毡,英然心里很别扭嘴里还是说道:”来,我们换过来吧。“话便比刚刚有些生硬了。

红锦却没有注意到香月后来话中的生硬,只笑道:”可不成,快给香月姑娘穿上,冻着了可不是玩儿的。“一面说一面拉起香月的手来:”我这就回去了,用热水一泡多少寒气都赶了出去,你不用担心舟;倒是你出门在外的,可不能生病,不然就是我这个主人家没有照顾好,下次你不会再来我这里玩儿。“

下次?香月看了一眼红锦:她居然还让自己来下次;心底有什么轻轻的一刺,她的脸有些发热。

”我听说园子里有梅,自幼我便是爱梅的,看到下雪便忍不住过去看看;“香月嘴巴上说着,还是把猩猩毡的大氅给了红锦,硬是把红锦的大氅自己穿上:”我现在就去看看,大姑娘早些回去吧,记得回去不要立刻就用热水泡,对女人身体不好的。“

她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回头我给姑娘两个方子,姑娘记得按法子用,也…,对身子有好处的;“她说完挥手:”大姑娘,千万记住等身子真得暖和了再泡热水,不行就用手炉先暖暖小腹。“

红锦感到了香月的善意笑着点头:”记下了。姑娘如果喜欢梅花,不妨剪两枝回去插瓶儿;我记得我房里有只青花的瓶插梅正好,回去就打发人给姑娘送过去。“

”真得能剪两枝?“香月惊喜:”谢谢大姑娘,我素来喜欢梅的风雅。“她在唐家但并不是主子,所以再爱梅一年也难得能剪一枝摆在房里的,而她偏就爱这样的风雅;没有想到红锦居然平等看待她,许她剪梅花,这在唐家是绝不可能的,因为她不是唐家的主子。

红锦笑了:”剪吧,只要姑娘不把我的梅树都连根剪走。“说了一句玩笑话后她又认真的道:”梅不是风雅,梅是傲骨,就如香月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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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章知其心(350张粉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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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几枝梅而己,红锦没有想到香月如此郑重再问一遍,那只是梅花,留着那些树不只是为了看花的,最大的作用是为了梅子;腌得梅子,不只是她喜欢,蓝罗和青绸都喜欢,而且她想蓝罗怕是在转过年来后会更喜欢吧?说不定她腌得梅子还没有好,蓝罗那里就想吃了呢。

想到这里红锦笑得更加温柔:”路滑,姑娘小心。“说完红锦轻轻欠身,把伞给香月:”我就回房了,伞还是姑娘拿着;这猩猩毡我便收下了,多谢姑娘。“说完红锦便扶着丫头转身走了。

香月虽然也和红锦答礼,但是她根本就不是真得知道红锦已经离开,因为心里反覆在念的就是红锦那句:梅不是风雅,梅是傲骨,就如香月姑娘——这是在赞她,还是是讥讽她呢?香月站在原地呆呆的一直到红锦走得没有了身影后,才想明白:红锦是在赞她,绝不是在讥讽她。

凤红锦可以是个狠人,可以是个冷人,也可以是个绝情的人,但绝对不是个恩将仇报的人:香月对红锦的了解其实很深,因为她收集了很多红锦的事情。今天晚上遇上风红锦,她可是待凤红锦很友善,又提醒她如何保养身体,凤红锦不可能讥讽她;那话里除了称赞还有一分的善意提醒。

她心中的喜悦满满的抬起头来:”大姑娘…,咦,大姑娘呢?“看到眼前空空的,香月看向自己的丫头,满眼里都是不解。

丫头是深知自家主子的脾性,知道她刚刚想事情太过入神了,可是她怎么会在和凤大姑娘说话的时候如此入神呢?自家姑娘就这样放心凤大姑娘?她很不解。

”凤大姑娘和姑娘打过招呼就回房了啊。“

听到自己丫头的话,香月失笑:”我居然又失神了。“不过她的心情很好,对丫头道:”我们去看梅,明儿一早再来剪吧;现在怕是看不出哪一枝好来。“

丫头看自家姑娘很高兴,便轻轻的问道:”姑娘,您对凤大姑娘倒底是…?“

香月的后背一僵,是啊,凤红锦那可是她的敌人!就算是她看出了自己骨子里的傲气”就算她用梅来夸赞自己,自己也不能就此忘了她是二哥哥放在心尖上的人吧?可是,她真得做不到讨厌凤大姑娘——尤其是这一点,真让她头痛。

一个她恨不起来、连讨厌也做不到的敌人,要怎么才能除去呢?

香月纠结了,因为让她放弃唐伟诚那是不可能的,她的二哥哥就是她活着的意义。

“呃,那个;”香月的目光有些躲闪:“她是个可怜的女子。”对,她只是可怜凤红锦,因为凤红锦的遭遇太让人愤愤不平了。

丫头长叹一声:“姑娘,我不看好你。”

香月瞪自己的丫头一眼:“为什么?”她和自己的丫头可是一起长大的,自然不同于一般的主仆。

“因为姑娘你不是说过吗.冷才是最重要的,要冷得下心肠来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是我看姑娘的心肠可是热得很,就算是不穿凤大姑娘的棉氅,姑娘你也不会冻着。”丫头说完还看了香月一眼,根本不惧她。

香月恨得咬牙:“小蹄子,宠得你无法无天了。”主仆二人渐行渐远。只是看完梅的香月,也没有找到恨红锦的充份理由,因为她太清楚红锦根本对唐伟诚没有男女之情;如果这样她还恨,和那些只为了自己就可以害得其它人死于非命的恶人有什么区别。

她不能变得那么丑陋,不然就是她自己看到自己的样子也会作呕的;可是唐伟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凤红锦一日不除,香月就不会成为二哥的人,早晚都会成为我的人——她怎么能让唐伟鹏趁心如意,自无意中听来这句话,她便打定主意要除去凤红锦。

当然不是杀人,逼得凤红锦离开这里,永远消失在世人眼前就好;但是现在她做不到了,她很清楚自己下不去手。那么,要怎么办呢?

香月苦苦的思索,其实只要断绝她二哥的念想就成,那不如就给凤红锦找个婆家吧!或者逼她回容家,主意不太好,容大公子简直就是一个畜牲啊;不过,那个畜牲现在活得好好的,实在让人看不过去。

她闭着眼睛寻找着借口:那个容大公子应该让他在凤大姑娘的手里受一辈子罪,让他好好的在凤大姑娘脚下赎他的罪过,对就是这样,绝不是因为唐伟鹏的主意;或者,给她另外寻个好男人,这个却有点难度…

迷迷糊糊的香月再一次在天要亮时才睡过去,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想出来的法子,能不能成了。

第二天香月并没有起得太晚,虽然也不早了。她匆匆梳洗过也没有用早饭,就带着丫头奔向园子剪了梅花回来,再插瓶的时候想到红锦的一张笑脸,她忍不信皱了皱眉头:为什么,凤红锦不##个恶人呢?

凤大姑娘给她送了插梅花的瓶来,她怎么也要去道谢的,便起身叫丫头抱着两枝梅花去寻红锦;她并不怎么缠着唐伟诚,只是在唐伟诚需要时候给他添一杯茶:绝不会说话、打扰到他,也不会留在他身边赖着不走,她是香月不是黄姑娘,她不会做让唐伟诚讨厌的事情。

红锦在房里听到香月来了笑道:“请香月姑娘进来吧,让人取只素瓶来插梅。”

“借花献佛本就羞愧,不想还被主人家料到了;”香月进来笑着见礼:“还请主人家莫怪我小家子气。”

红锦连心起身让座:“香月姑娘太过客气了,这梅,真是好!姑娘果然是爱梅之人,如果是我去断剪不来如此好的梅。”“姑娘有这等眼力了,还要哄我开心?”香月笑着把梅花给茜雪:“只要姑娘高兴就好;姑娘不是闲人,不知道可有打扰到姑娘?如果不便,香月就告辞了,就是为了送梅而来。”

红锦挽留:“姑娘刚来哪里能走?坐下说会儿话吧,昨天晚上好大的雪,今天看这雪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路上想来极为难走,我呢,正好偷一日闲。”

香月笑着坐下和红锦说些闲话,在不知不觉中话题转到了浩宇和盛泰福身上“便自然而然的转到了花、胡二人身上,又因花、胡二人提起了唐伟诚:这个圈子绕得可不是一般的大;香月偷偷看一眼红锦,发现她并没有查觉到什么,便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她当然不会只是为了送梅而来,那只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也全了她客居的礼节。

”说到我们公子那是极为不易的,原本由老爷主事时,我们公子还好;可是老爷这一病,我们公子便…;可惜,我却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只能在一旁看着干着急;“香月说到这里看一眼红锦:”听说夫人要给我们公子寻一门亲事,我只盼着是一位官家的小姐;我们公子虽然庶出,但本事是不缺的,到时能借到妻家的势力,也就不会被大夫人捏在手心里了。“

红锦闻言有些愕然,香月对她说这些做什么,这是其一;其二,唐伟诚怎么可能会同意唐夫人给他说得亲事;看着香月极聪明的,怎么会说出如此糊涂的话来。

香月看到红锦脸色微变,心里便重重的一沉,她原本就是不太放心,因为红锦是个城府极深的女子,她的心思看是看不出来的,所以她才会决定在今天试探一番;不想刚开口试探,便发现凤红锦的变了脸色,这怎么不让她心惊。

她的二哥已经把凤红锦放在了心尖上,如果凤红锦再对她的二哥有心思,那以后还有她的什么事儿?

香月再接再厉定要好好的试探一番:”我前天晚上也对我们公子说了这番话,只凭我们公子要离开唐家自立门户是极难的,也只有借妻家的势力了;唯有官家的姑娘才能助我们公子,真希望老天保佑,会让我们公子找到一位很好的官家姑娘,能帮上我们公子。“这也是警告,凤红锦你就是再有本事,也帮上我们公子的忙。

红锦并没有说话,她很无语,因为这倒底是唐伟诚的家事。

香月看红锦不说话便问了一句:”大姑娘,你说是不是?“她是故意的,因为现在看红锦十二分的不顺眼。

红锦笑着摇头:”这样的事情我哪里知道…“”我自幼无父无母,孤苦伶丁的;“香月低下了头:”从来有什么事情也没有个人商量,更没有人能给拿个主意;现如今我们公子到了要紧的关口,我也只想到这么一点法子,却还是有些不安,就忍不住向大姑娘说了;因为一见大姑娘,我就感到很亲切,不想、不想大姑娘却…,也是,是香月我高攀了。“她在唐家看多了各种的阴谋诡计,用起来当然也是出神入化。

红锦看看香月,让人取了棉巾来给她:”你也不要伤心,我也是和香月姑娘一见如故呢;只是唐兄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好说话,既然香月姑娘说了,那我只有一句话说给香月姑娘多做个思虑而已。“

她还真是没有想到香月的性子一会儿一变,弄得她真不知道如何应对她:”官家的小姐我不知道成与不成,但是香月姑娘不要对唐兄说借妻家势力之事;“她咳了两声:”唐兄是个傲骨的人,是不屑借妻家势力的,这种话他听了只怕会不快。“

香月闻言猛然抬头,完全忘了她还在伤心中:一语惊醒梦中人,而且,凤红锦居然会知她二哥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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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章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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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月是爱唐伟诚爱得太痴了,又在看到凤大姑娘的厉害之后,自己和人家比较一番,发现事事处处并无强过凤大姑娘的地方,而唐伟诚的心思还全放在凤大姑娘的身上:痴加上焦急,她才会在前天晚上说出那样的话来,当真是太过”聪明“了——如果不是一心想让唐伟诚看到凤红锦的缺处,她哪里说出那样的话来。

唐伟诚是个男人,绝对不可能会借助妻家的势力,这还是其一;再有唐大夫人所想所思就是拿捏住唐伟诚,又怎么肯给他说一门好亲事:只要亲事到了唐大夫人的手上,就绝不会有什么好人家给唐伟诚的,八成都是像黄姑娘那样全家上下都要依赖唐大夫人为生的人家,不要说是借势了,到时候不拖后腿已经是托天之幸。

她原本就是一个心思玲珑的人,听到红锦提醒的一句话便把所有的弊处都想到了,同时后背的小衫也被她的冷汗打湿了。想到前天晚上唐伟诚听完她的后什么也没有说,她的心便沉了下去。

红锦并没有提防香月会猛然抬头,反倒被她炯炯的目光吓了一跳:”香月姑娘,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她现在深悔刚刚多嘴,不应该看到香月的眼泪就提醒她那么一句。

香月木然的摇头:”我很好,没有什么。“却忘了相谢红锦。

她的冷静素来被人称道,可是在面对唐伟诚用生命去爱的女子时,她的心根本就静不下来;最重的事情是,她以后要怎么办?

红锦看她脸色不好,还是轻声道:”要不要,让人去请大夫?“

”不用了。“

香月缓缓起身,勉强一笑道:”打扰姑娘了。今天听姑娘一番话当真是胜读十年书,想起十几年的风雅来;“她轻轻的摇头:”却比不过姑娘十几年的铜臭。“说完轻轻蹲下去道辞。

红锦原本还想劝她两句,也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而已,依着唐兄的为人只要把话来说开也就是了,相信做为男人他能理解香月一心为他着想的心意;但是香月却突然要告辞,红锦看她的脸色也不好强留,便把她送出了院门,看着她袅袅婷婷的走了。

红锦和香月都不知道,在小厅的后窗那里有人翻身上了屋顶.几个闪落便消失在唐伟诚所住的院子里:正是唐伟诚本人。

他心知香月对他的心,所以不想刺激她但又担心红锦,才会悄悄跟香曰到了红锦屋中;当他看到香月哭泣逼着红锦答她的话时,他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事情他认为已经和香月说得很清楚了,为什么香月还要再来试探红锦的心意?他的心中自然是不快的,不过听到红锦提点香月的话.他的心还是轻轻一颤:他从来没有寄希望于红锦对他有多少深的了解.那句话给他很大的惊喜。

但也就是惊喜而已,他已经和香月有了婚约,是不可能再对红锦表白什么;曾经因为花明轩的存在,激起来的那几分心思,现在已经深深的藏到了心底深处:他不能给红锦幸福的话,当然不会去招惹红锦;所以他绝不可能让红锦知道他的心意。

转回房时红锦略略收拾便去灵棚里,要和若蝶商议赵七下葬的事情;原本是想三天下葬的,不过后来确定了朝廷对赵七确有封赏,所以若蝶想让赵七能看到,才会托到了七天头上。

可是再也不能托下去了,人死入土为安,再说若蝶和多多这样一直守在灵棚里赵七身边,对他们母子的身子骨儿也不好。

红锦刚一入灵棚,若蝶便看了过来:”姑娘,我们今天、送赵七

走吧。“泪水顺着脸庞滚落下来。赵七已经陪了她们母子七天,不能再留他了。

伸手挽起若蝶来,红锦劝慰道:”你要记住,让他走得心安些,不要让他走也不放心,时时刻刻的牵挂着你。“只有让若蝶打起精神来才好。

若蝶轻轻点头:”一切就全拜托大姑娘了。“她又跪倒在赵七的灵床前,痴痴的看着赵七的脸,过了今天她再也不可能见到赵七。

红锦心酸也只能压下,上前给赵七拜了几拜,出去安排一切事宜。

时间在忙碌中飞快的流失,好像就在眨眼间已经过了午时;红锦终于得了一点空闲,坐到抱厦里间开始吃午饭:饭菜是茜雪亲手弄得,很是费了番心思,无非就是想让红锦能多吃一些。

红锦也真的饿了,刚刚拿起筷子还没有来得吃一口饭菜,就听外面传来”噔噔“飞跑的声音;她挑了挑眉,茜雪还没有喝斥时,就听管家叫道:”姑娘,大姑娘,圣旨、圣旨到了!“

红锦的手轻轻一颤,筷子就掉到了桌子上;她还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听到圣旨二字,不过转念间就知道应该是封赏赵七的圣旨,一面吩咐

让人去伺候若蝶换衣服,一

##人准备香案等等.她也急急的回去换衣裳。

接圣旨是不能穿着丧服的,那可不是大不敬;但是你也不能让圣旨等着你啊,同样也是大不敬,所以红锦来不及梳头只是飞快的换了衣裙,几乎是小跑到外宅:此时此刻,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皇权。

红锦到了外宅时,才知道圣旨还没有进府门,刚刚是地保飞奔来报,让他们做准备的;回身看到多多和若蝶已经换下了丧服来,过去牵起他们母子的手来:”赵七要为你们做的,他做到了;所以,你们要高兴不要落泪,怎么也是赵七的大喜。“

她的眼眶随着话却红了起来,若蝶和多多都只是点头再点头,身子都微微的战栗着:他们很紧张。

紧张是可以传染的,很快外宅都鸦雀无声了。

”圣旨——,到!“随着一声公鸭嗓子的叫声,有人高高举着圣旨走到了红锦等人面前;红锦连忙带着众人跪下接旨,听那太监宣读;不过红锦是大多都没有听懂,只听到赏金千两,赐宅一座,封怀化将军。

怀化将军是多大的官儿红锦不知道,不过听到将军二字,红锦猜想应该是个不小的官儿了,真是代赵七高兴;后面的话她就没有听懂,还是等到若蝶接过圣旨后,才知道朝廷给了赵七是正三品的武将官职:虽然是追封,但是古人都讲究死后哀荣,当然是极大的好事儿。

朝廷给了若蝶一个四品的诰命,而多多也得了一个正六品的武尉官职:这就是荫妻与荫子了;虽然说女儿是赵七亲生的,但是她生为女儿,所以只是得到了长命金锁及玉佩等四样吉祥物而已。

如此恩赐可以说是达到了极致,红锦连忙让人封了银子给传旨来的太监,并请他们到厅上奉茶;那太监年岁并不大笑着对红锦施礼:”大姑娘有请,是给我这个老货面子原不该辞的,可是皇命在身,还要赶去容家传旨,只能请大姑娘原谅一二了。“

太监虽然只是伺候皇帝的奴才,但是见了外官那都是鼻了朝天的主儿,更不要说对无品无阶的老百姓了;可是他偏就对红锦很客气,不止是客气而且能称得谦卑了。

太监辞了吃茶的事情,却看向不远处的灵棚:”朝廷已经明发了旨意,相信地方上很快就会来协办赵将军的身后事儿,还请将军夫人和小公子节哀顺变。“

若蝶和多多上前答礼,终于把太监送了出去;如此一来赵七今天也就不能下莽了,因为他可是三品的将军大人了,下葬便有了许多的讲究,只等地方上来算日子、择墓地等等。

太监刚走不久,红锦府门前就客似云来,完全不似前几日的冷清;认识的、不认识的、远的或是近的,做官的、世家的,是人人都没有落到后面,大多都是亲来吊唁。

红锦一面应酬着一面思索着容家的事情:不知道皇帝现在会如何处置;她担心的不是容连城,而是连璧。

到了晚上连璧来了,他先到赵七灵棚那里上香,然后寻红锦见礼说话;他抹了一把脸:”大错让赵、李两家担了,小错让哥哥担了;朝廷给了我一个七品的闲职,军粮以后由我来负责。“红锦闻言放下心来:”这就好。“她原本担心连璧会受到连累的:”回头我把那些田地给你,就真得无事一身轻了。“如果不是圣旨迟迟不下,她早把田庄地契什么的给连璧了。

”那不需要;“连璧的眉头紧锁:”姐姐,现在田地有的是,赵、李两家被查抄了,他们的田地都归我所有;而容家留下来的大半田地也归我打理,这是皇命。“他吐了一口气:”我听那圣旨的意思,好像对我们容、赵、李三家的情况是知之甚详啊。“

红锦想到了灰十一,又想到花明轩笑道:”反正是好事。“”可是;“连璧又抹一把脸:”朝廷决定明年继续用兵,要大震我们天朝的声威;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明年我们要卖给朝廷的粮,那可是一个庞大的数。“他说到这里又抹了一把脸:”我算来算去都是不太可能。“

红锦知道现在的米、小麦等作物的产量并不是那么高,可是她上一世虽然在孤儿院动手种过田,但是所知并不多,而且种子是大问题,她可弄不出来良种。

”如果真得不行,就给瑞王爷写封信吧,相信王爷能明白的。“红锦也没有好法子。

连璧却握着拳:”不,我只是想请姐姐给花王爷写信,请朝廷恩准浩宇、姐姐和我一起供军粮;说什么,我们也要拿下来。“他的眼睛盯着红锦:”定要拿下来,不管多难,军粮我们定要足量送上去。“

028章欺君(上月粉红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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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红锦也明白这是天大的机偶.并不是每一个商###以遇上的;而且有了供军粮的差事,在买田地上官府也会给一些好处,重要的是自商转成了地主,也就是士农工商里的农。

”就算是如此我们手中的田地也不多,依然还是要买田地才可以;“红锦微微皱眉:”而且你提出这样的要求也不好,京中的情况很复杂,我和浩宇可以和你合作,不必要在朝廷那里挂上名字了。“连璧闻言也没有说什么,匆匆和红锦商量了几句便急急的起身要走:”对了,明儿一早伯父和凤氏族长等人会来吊唁。“说完一笑对着红锦抱抱拳就飞也似的去了。

红锦却愣愣的坐了好久,直到唐伟诚进来才起身:”我想,怕是唐兄猜对了。“

唐伟诚轻轻点头:”相信花兄能应付得来,我们,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至于明年用不用兵先放在一旁,只说今年用兵我想天朝粮仓已经十有九空了,明年的军粮朝廷是定会要的,这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儿,大姑娘不妨在此事上多用些心思。“

红锦轻轻点了点头:”香月姑娘没有事儿吧?听说她在自己屋里用得饭?“

”没事儿,今天这府里已经足够忙乱了;“唐伟诚微笑:”她只是不想出来添乱而已。“说完起身道:”我去,看看赵七。“现在他总是忍不住想和红锦说两句话,可是真要和红锦说话时他又总想逃避。

第二天也当真的热闹,就连巡府大人都来吊唁了,还会有什么人不来的?最热闹的是,红锦的宅子在今天又接到了两道圣旨。

一道是给红锦自己的,一道却是给唐伟诚;送圣旨来的太监笑眯眯的道:”瑞王爷果然没有骗我这个老奴啊,唐二公子果然不在凤城老宅中,这里还有王爷他给二公子的私信。“

唐伟诚接过了信后,便再一次给了太监银子:头一次给得痛快,第二次给得就有此不痛快了,花明轩这不是故意的嘛。

两道圣旨是奖励红锦和唐伟诚往边关运粮的功劳,唐伟诚得了一

个七品的官职,而红锦只得了赏并没有封;同时让他们三天后启程进京面圣谢恩。

虽然红锦并没有得得到封诰,不过她却得到了皇帝御笔亲书的”巾帼“二字:她是完全的放下心来,就算是一辈子不嫁,只凭这两个字也没有人敢欺到她的门上。

此时的花明轩正在皇宫中,两只眼睛周围全是青黑色,因为他连日来根本没有正经睡一觉;他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子笑容,一双眼睛闪着寒光,让一众太监宫女无人敢抬头看一眼。

”王爷,皇上醒了。“总管太监过来唤他。

花明轩的身子一晃便进了内殿,宽大的存床上病弱的皇帝显得更加的瘦小。

皇帝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他看到花明轩进来笑了笑:”这天下,就全托付给你了。“

花明轩身子一僵,他和皇帝这些天来所争执的就是此事:”皇上,您还是安心养病…“他在皇宫里住了这些日子已经快要疯了,如果真让板起脸来做皇帝在皇宫里住一辈子,不如现在就杀了他的好。

皇帝轻轻一叹:”朕的时间不多了,江山是我们花家的江山,如果你就是不要,就算是把它拱手送给蛮夷,朕、我也不管了;也管不了,你、好自为之吧。“老皇帝说完这句话后,就这样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花明轩跪倒在地上,寒着一张脸一句话也没有说;屋里并没有人,只有皇帝和他。

皇帝驾崩,然后接下来就是他即位;花明轩额头的青筋直跳:这个位子,他并不合适,为什么皇帝就是不肯相信他呢?他真不甘心就此束手,因为他还不想死,因为他还想要去找凤大姑娘,和她游遍天朝的山山水水。

皇位,并不是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力,那是责任,那是重担;花明轩深知以自己的性子来说,做了皇帝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他玩兴大盛,管不住自己每几年就劳民伤财一次,来个天下巡游;二就是他管住自己操劳国事,最终因为心情郁闷,不过十几年就郁郁而终;而第二种可能最高口

花明轩握拳,忽然低喝:”来人。“

总管太监马上入内:”皇上,王爷。“他的目光扫向床上的皇帝,忽然双膝盖一软就要哭倒在地上。

”起来!“花明轩的声里有着从没有的森寒:”皇帝的遗诏,取来。“

总管太监一愣,不过却知道花明轩的命令不可违抗,虽然不齿他在先帝刚刚宾天就要正位,但是他没有和自己的脑袋过不去,火速爬起来自一旁取来遗诏。

花明轩缓缓的打开,盯着遗诏上的名字想了很久之后道:”取皇帝的印绥来。

总管太监不敢说话,只得把印绥取来。

花明轩没有自地上起来,他就在地上开始写一封圣旨;总管太监忍不住轻轻扫了一眼,他的心立刻就跳了直来:不,不可能!他马上收回目光,汗水自额头出现,他首先想到就是他自己的小命——怎么办?怎么办?

他眼睁睁看着花明轩在他写得圣旨上盖上了皇帝的印绥,然后花明轩就看着自己写得圣旨冷冰冰的道:“想不想活命?”

总管全身一抖:“请王爷指路。”现在唯一能让他活命的也只有花明轩了。

花明轩抬头看着他,冷森森的一笑:“这皇宫就像你的家一样,这道旨意还差什么,你知道的?”

总管深身的冷汗湿透了重衣“老奴、老奴万万不敢!”

花明轩看着他:“我让你做,你就必须敢。”

总管抖了半天咬牙道:“遵王爷之命;只求王爷到时能给老奴一条生路。”

“事情成了,你就出宫跟着我吧;如果不成,嘿嘿。”花明轩的声音冷到了极点。

总管不再说话,跪在地上镇定了好久,长长吸了一口气才起来:“老奴,这就去办王爷的差事。”他的心已经定下来了,倒底是见过大风浪的人。

花明轩想了想道:“传端亲王进宫。”总管只是躬了躬身子,便退了出去,现在他已经知道自己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劝,只要听瑞亲王的安排就好。

大殿里又只剩下了花明轩一个,在忽明忽暗的灯烛映照下,花明轩额头与鼻尖上也全是汗水:他这样做,倒底对不对?抬头看一眼床上的皇帝,他忍不住喃喃的道:“我不适合,真得不适合;危急时候我可以为国拼命,但是盛世之时治世却不是我所长,我也没有那个性子。”

“皇上,王侄我,我所为也是为我花家江山。”花明轩对着龙床重重的叩下头去。

“唉——!”幽幽的叹息传来,龙床的皇帝眼皮动了动,却好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也好像是不愿意看到眼前人,他只用尽力气说道:“花家的江山朕已经交给你,你想如何做都随你,只要你能对得起得天地;还有能保得住自己的性命。”他的唇边闪过一丝冷笑:“这张椅子坐上后,那心就会变的,会变成什么样子,就、就…”

皇帝没有说完最后一句话,这次是真的去了。

花明轩这次却呆呆的看了皇帝好久,他没有叫御医是因为皇帝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就是御医来了也没有任何办法的:“皇上,请恕臣之罪。”他说完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

床上的皇帝一动不动,因为他是真得归天了。

总管回来了,没有说什么只是把一个小小的包裹放在花明轩的身前:原本就应该是他的,所以他和总管都知道这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花明轩挥手:“想要活命,不要离开这座大殿,不要和人说话,在端亲王来了之后,你也不要跟进来,更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总管先向龙床的皇帝叩了九个头,这是他伺候了半辈子的主子;然后又向花明轩叩头,在挑晃的灯烛下,他躬着身子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