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出门的香月,眼底也全是倦色;她的眼睛周围并没有黑是因为她有秘法消去了,听到唐伟诚的话她脸苦了起来:昨天晚上听完李妈妈的话,哪里还睡得着?

唐伟鹏当然睡得也不好,很不好;他一想到日后要和唐伟诚有商有量的做事,一想到自己要在人前真正的尊他为长,他就像刚刚吞吐下了一百只苍蝇般,哪里还有心思睡。

睡得好的当然也有不少人,浩宇、四娘等人都睡得很好,红锦也睡得极安稳,早上起来时精神很不错:她知道要日夜兼程的,当然要好好的养养神。

用过早饭后的红锦,看起来更是容光焕发,听四娘等人叮嘱她出门在外万事小心总类的话:虽然已经被她们念过好几遍了,不过红锦并没有听腻烦——里面包含的疼爱只会让她感动。

直到唐伟诚兄弟带着香月等人进来,四娘等人才住口;而青绸的眼睛却红了,轻轻的再说一句:”给五姐带句话,我想她了;大姐姐你疼五姐时要连我一起疼上。“她舍不得大姐姐,也想去看看五姐姐,只是去京城的大姐姐是奉了旨意的,她当然不能随同。

红锦也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和四娘、弟妹道别,让他们不要太担心,自己会很快回来;便转身对唐伟诚兄弟欠身:”唐兄,唐三公子,香月姑娘我们走吧。“虽然没有对李妈妈说话,但是红锦对她轻轻的点头示意,表示对李妈妈的敬意。

香月自看到红锦脑子里便只有昨天晚上李妈妈的话,眼睛在红锦的身上瞄来瞄去,可是她没有看出红锦有哪里和她不一样: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她看着不像,因为她看到红锦上马车的时候,眼圈是红红的,显示她也是极不舍四娘、五娘和弟妹,分明就是极重情的人。

但是李妈妈很少开口,但凡她会开口所出的主意,就是极管用的;香月为难了,她是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相信李妈妈呢?她坐进马车后依然没有答案。李妈妈当然看出了香月的为难,但是她没有再和香月说一句话,坐进马车便倚靠一旁开始补眠。

李妈妈现在的心思已经自香月和唐伟诚的身上转开,她想到了唐家:这次回京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国丧期间唐家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她要如何才能保住自己和香月的性命,不用二公子分神照顾她们二人,是她昨天晚上想得最多的事情。

是真正的日夜兼程,除了三天后吃完了干粮及水后,打尖买了水与干粮和一此热包子后,唐伟诚都没有让众人下车去店里吃饭,还是让大家在车上吃包子,马鞭一扬继续赶路;除了打尖外能让他停下来的就是到唐家的驿站更换马匹。

如此赶路在四天后,香月的脑子里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她只想能停下马车让她能走一走也好。

感到马车的速度变慢后,红锦掀开车帘一条缝,却只看到前面唐家的马车,她只能打发人去请王五过来问问;王五很快奔过来:”前面是大长公主奔丧的车驾,她们在前面打尖休息正在上马车,我们不敢逾越所以前面的已经停下来,后面的马车就放慢下来。“

大长公主?那就是先帝的妹妹了。红锦闻言一丝兴趣也没有了,她放下了车帘:”再有两三日就到京城了,这此日子辛苦王五兄弟。“王五主要是守在她的马车附近,有什么事情才会到前面打探。

王五嘿嘿一笑:”大姑娘又客气。“他看到前面有飞骑过来,连忙道:”好像有人过来,我去看看有什么事情,大姑娘还是养养神吧。“凤大姑娘虽然门第不高,但倒底是正经的大家姑娘,却一路上没有叫过苦,更没有对吃干粮有什么异议;倒是香月姑娘身边的丫头,却向他报怨了几次,让王五心中很不喜。

香月此时也感觉到马车放慢了:”怎么慢了?“

她的一个丫头立时道:”是不是要让我们下车打尖休整了?身子都要被颠散了。

香月瞪了她一眼,李妈妈的眉头更是皱了起来:“这一路上你的话可真是不少,姑娘都没有抱怨过一个字,你如果受不了就下车吧,你们姑娘的情形你是知道的,可养不起你这样娇贵的真主子。”

那丫头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只是眼角却闪过了几分厉色。

“金儿,你如果不愿意跟着我就说出来,回到府里我会对大总管说一声,看看什么时候府里有用人的地方,就把你送过去。”香月的话说得虽然委婉,但是等于是已经厌了这个叫金儿的丫头。

金儿原本就不如常跟在香月身边的另外一个丫头得宠,现在听到李妈妈和香月的话,心头更是一凛:“婢子知道错了,婢子也只是担心姑娘不惯而已。”

“我惯不惯的,我自己会开口说话。”香月说完后不再理会金儿。

此时正好有老仆过来低低的道:“前面几里处大长公主的车驾在,所以我们的车队才会放慢了。”

“大长公主?”香月喃喃的重复一遍,倚向一边:“刚刚飞骑过去的王五做什么去了?”她深知王五是对红锦极好的,却从来不肯正眼看她。

036章大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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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月的问话刚出口就被李妈妈给拦回了:“姑娘只是自己好奇.你们跟在马车月围伺候着,不要到处胡乱走动。”然后先回头看向香月:“姑娘要好好静一静才成了。”

香月闻言脸上微红,看看李妈妈没有说话,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不管是脸上的神色,还是眼底的光芒,都明明白白的告诉人,她的心根本静不下来。

李妈妈轻轻一叹,挥手把金儿等丫头都打发下去,就算是香月常带在身边,由李妈妈亲手调教的银儿也被打发下马车,只余下她和香月二人时,她才道:“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这车队是奉旨进京的,自有我们二公子或是凤大姑娘出面处置,你多问一句说不定会就会招来什么祸端——不要忘了,还有三公子在呢,你还是少说少做的好。”香月脸上微红,十几年来李妈妈还是第一次如此待她,自那天晚上开始李妈妈便有些不同,现在更是严厉了一些:“妈妈,我只是好奇大长公主…”

“是姑娘你能好奇的事情吗?我说过了,我们的车队是奉旨进京,原本是面圣现在便成了奔丧,不要说是姑娘我们,就是三少爷也论不上他说话。”李妈妈看着香月:“你在想什么我清楚,可是世上的事情十有八九都不如人意,想要得到什么时定要清楚自己有什么,有多大的份量才可以,最忌的就是乱了心。”

香月微垂着头:“我,没有乱了心。”

“以情乱心还不叫乱了心?姑娘自幼是什么性子,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如果不是因姑娘现在所思所想已经同在庄子上时不一样,又怎么会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香月啊,听妈妈一句话,做人万不可以太过贪心,且在世上最难求的就是一个人的心。”李妈妈说完长长一叹:“你,好自为之。”

香月看李妈妈一眼:“那二公子不是在强求吗?”李妈妈看着香月轻轻摇头:“有些事情我说了你也听不进去.只求姑娘你行事时要三思,且不能失了为人之根。”说完她不再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

香月看李妈妈如此脸上更是通红,但她性子本就不软弱自然也就不再和李妈妈说话,反而注意起马车外的情形;她看了一会儿,再也忍不住的轻轻推推李妈妈:“妈妈,你看你看。”声音虽然轻但是极为惊愕。

李妈妈睁开眼睛偷偷向外看去,只一眼便又靠在车厢上:“凤大姑娘的马车。”

“她为什么、为什么…”香月十二分的吃惊。

李妈妈不为所动:“有什么可惊讶的,长公主要见谁自然由长公主说了算,姑娘你还是好好歇一歇吧。”她的眉宇间全是不快。

香月咬咬粉唇:“如果她当真得了长公主的赏识,再加上和瑞亲王又是朋友,就算是和离之身,做二哥的妻也没有什么不好了;那、那我…”她的眼底闪过了焦虑。

李妈妈看她一眼:“二公子没有和你谈到凤大姑娘的事情吗?”

“不能算是谈过吧?二哥极少提及凤大姑娘,只说他定会和我成亲。”香月说这些话时,心里并没一点安定;男人的心,有时候更像是海底针。

李妈妈看着她:“姑娘,你拿出经文来读一读吧。”

香月看看李妈妈,长吸一口气拿出经文来认真读起来:虽然李妈妈的话她现在并不是全信,但至少她认同一点,如果不能静下以来,她是绝不可能会做成任何事情的;因为凤大姑娘和她的二哥都是极为聪明的人。

红锦也很吃惊,她听到大长公主要见自己吃惊的不行,要知道她今天还是第一次听闻大长公主此人,如此高高在上、尊荣无比的女子要见她一个升斗小民做什么?心里有再大的不安,她也只能驱车赶过去。

飞奔了一会儿看到了驿站,红锦才整理衣裙、头发自车上下来,步行到豪华得根本不像是马车的大长公主车前:“民女凤氏给长公主请安,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闻凤家大姑娘性子直爽,想是被我皇家的规矩吓到了,快快扶起来。”车里的声音很慈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

红锦听到后有一阵子恍惚,她原以为大长公主会是个美妇人;想想先帝的年岁,她也就释然了,知道是自己想得有些幼稚。看到宫车外的老太监弯下腰来要扶自己,她连忙叩头道:“民妇谢公主恩。”

然后自己就在太监的虚扶下站起身来。

太监却汞意她上车,红锦睁大眼睛看着太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好了:上公主的宫车?她真得没有想过,原以为只是对答两句,想想可能公主她老人家见人就是这个规矩

也不可知。

红锦顺从的凳上宫车,大红色锦帘向两旁分开,她低下头,宫车很高她低头只是为了表示尊敬,因为她对皇家很是敬畏,只要是能掌握她生死的人,她都会很敬畏的。

但是宫车里并不是一道帘子,第二道帘子再次分开,红锦才算是进到了宫车里;因为前面不远处有一道纱帘,一旁的有宫女把褥子放到地上,红锦不用人提醒便拜了下去。

她真得没有什么不愿意的,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是面对绝对的权力她心中并没有因为平等民主而生出反抗来,她跪得有些甘心情愿;红锦因此还在心中笑自己:原来自己是如此的怕死。

是的,宫车时的一切都在提醒着红锦,如果她说错一句话就很有可能付出生命时,心头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快扶起来,你们也是,不论是谁都要来这么一套吗?”慈祥缓慢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便有两个宫女亲自扶起红锦来。

红锦依然谢过长公主站在那里,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等长公主开口了。

“拉起来吧,你们都出去吧,让我和凤大姑娘说会子话。”长公主并没有起身,透着纱帐可以看到她依然还歪在榻上。

宫女们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红锦屏气敛声的站着,后背都有些僵直:现在连个提点自己的人也没有了。

“你不看我这里车里帐幔布置吗?有没有些眼熟?”长公主打量着红锦:“长相算不得美人儿,不过统身气派却是独一份,倒是平添了七分的丽色。”

红锦的脸红了,她也不知道长公主为什么要说这些,还是依着长公主的吩咐仔细打量宫车的装饰,然后她明白为什么长公主召她过来了:这车上所用的每一样东西都是织锦行的东西,就连那迎枕、软枕等等同样也是。

长公主床榻下的软鞋,就是今春织锦行的新品,一对粉色的、毛算年的兔子;红锦原以为这些东西会是小孩子的所爱,不想偌大年纪的长公主也会喜欢。

她再次拜谢:皇家的人喜欢她商行的东西,是她的荣幸,是皇家的恩赐。

长公主笑着招手:“不要拜来拜去,坐到我这里来;”她看看床榻再看看红锦脸上的神色:“你不会想一直站着吧?到京中怎么也要三四天,你不怕累?坐到这脚榻上吧。”说着话,她自床榻里面拿出一张皮毛的褥垫扔在脚踏上:“坐吧。”

红锦被长公主吓了一跳,如果自己当真被留在这宫车上直到进京,那她还真不能一直站着;当下谢过长公主坐了过去。

“先帝大行也是意料中的事情,我们皇家的人目前来说活得最大岁数的人应该是我了;我今年也有七十多岁了,唉,看着弟弟、妹妹们一个两个的离开,还真是让人伤心。”长公主说这话合着眼睛。

红锦不知道如何劝慰,只能道:“公主节哀顺变。”

“我知道,没有太过伤心;”长公主看向红锦露出一丝微笑来:“我听说了你很多的事情;”她的一双眼睛看上去并不浑浊,根本不像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让我想起了我年青时的很多事情。”

红锦正不知道如何作答时,长公主道:“我已经有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吧?在之前也只是稍稍眯一会儿就会醒过来,你给我说些有趣儿的事情、或是古儿都成;忧虑并不是好事,只是它不太听话,就像个调皮的小孩子,你越是想让它离开,它越是粘着你。”

听到长公主的话,红锦再一次愣住:长公主因织锦行而召自己相见,见了自己只是想听她说些有趣的事情,皇家的人心思果然是不同一般人啊。

说什么呢?红锦笑着先说了几个多多和四斤的平常闹出来的笑话,看着长公主的眉头舒展开来,她便道:“不如,民妇给公主讲个长些的?还有几日才到京中,正好可以让公主借此打发些时光。”

“行,你说吧;”长公主闭着眼睛,鼻息已经平稳下来:“我喜欢听你说话。”

红锦便讲起了她上一世最爱看的一部仙侠小说,虽然因为工作忙并没有看完:据说很多人都没有看完;而且她看过的东西好些还忘掉了,但是记住的东西并不少,足可以应付长公主了。

长公主的心情很不好,可是现在国丧期间是不可以讲喜庆、笑闹太多的故事,但也不能讲些苦情故事招得长公主心情更不好,也唯有仙侠类的故事才可以。

037章无心与有心(400张粉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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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锦并没有把故事说得很紧张、很有趣儿,就算是精彩的部分.

她也用一种极为缓慢的语速来说,几乎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能让人很快放松下来。

长公主就在红锦缓慢、声音不大不小的讲述中,慢慢的睡了过去;可是红锦并没有停下来,她只是把故事又重头再讲一遍,反正讲得也不多,看长公主依然熟睡,她才真正的放下心来,却还是缓缓的讲着故事,并没有向四周看去。

虽然说宫车上现在看起来就她和长公主两个人,但是天朝堂堂的公主身边绝不可就任由她一个陌生的人伴侍在身边;所以在没有人请她出去时,她便继续的讲述着,声音并没有起伏,也没有四处观望;她相信如果到了她应该出去的时候,自会有人现身的。

“姑娘。”轻轻的声音忽然响在红锦的耳边,把她吓了好大的一

跳,不过并没有忘记长公主熟睡中,所以并没有惊叫只是猛然住口向后看去:年过半百的妇人立在她的身后,看她的穿戴打扮,就是三四品大员家中的女眷也不一定比得过她。

最重要是女人的全身上下散发贵气,也不是一般官宦人家的女眷能

比的。红锦立时心中明白,此人应该当是长公主身边最得力的第一

人;连忙轻巧的起身,她对妇人拜了下去,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妇人看红锦如此脸上神色更见柔和,指了指外面示意红锦跟她出去。

宫车的车厢外空出来的地方极大,现在也被宫俏所围。妇人笑顾红锦:“有劳姑娘。”

红锦连心还礼:“不敢当,民妇本也没有做什么。”

妇人微笑:“姑娘请到这边歇息吧,已经备下了茶果点心;如果乏累就自管睡一睡,不妨事的。”顿了顿道:“姑娘歇过来后,长公主只怕也就醒了,到时想必会有赏赐。”

红锦闻言拜下去:“民妇大担请辞,这本是皇家的宫车,民女不敢久留。”

妇人有些为难:“话虽然如此,但是长公主醒转之后如果要寻姑娘…”

红锦连忙道:“还请夫人允民妇逾越,让马车随长公主车驾之尾。”

妇人再次微笑,特意命人送红锦回到她的马车上,才转身进了宫车。

长公主也可能是累极了,这一睡直到半夜时分才醒转,醒了便唤人:“可有什么东西吃?饿坏我了。”一身贵气的妇人连忙扶长公主起来,又吩咐人上饭菜:“出门在外只有些粗食,公主将就用些吧。”

摆上来的饭菜是十六个小菜,四样汤食,四样面食;那香气飘散在空中,就算是不饿的人嗅到都会想尝一尝。

长公主看一眼:“这些就不错。”吃到半饱时才问妇人:“福雅,人呢?”她问得是红锦。

“回自己马车去了。”福雅一面侗候长公主用饭一面细细的对长公主说了红锦的事情:“我看着倒是个识大体知进退的人儿,只一面奴婢还不能断定她是不是有攀附我们皇家人的心思。”

“嗯,你多注意些;”长公主放下了碗:“心思很是灵透,如果品性好就可以放心;如果品性不好,说不定只能…;我那侄儿可当真是人中龙凤。”

“瑞王爷当然是极好的人;”福雅扶长公主再歪在榻上:“也许只是您多想了,不要说她是个和离的不幸妇人,就是正经的姑娘家,她的出身能被王爷收到身边做个丫头,都是她天大的福气了。”

长公主抬眼看看福雅:“你错了,凤氏可能无权无势,但她不缺的就是傲骨;不要说是在我那侄儿身边做个丫头,就是侧妃她也安不会同意。孩子,是个好孩了,只是配那个好侄儿却不行。”

福雅笑道:“奴婢的眼光向来不如公主。”

“希望她是个识礼知进退的,这世上有些人是她永远不可以心存妄想的;”长公主摆摆手:“去叫她过来吧,人,要多看看才成。

香月还在看着外面,因为她前面的马车就是唐伟城的:多半天再加上多半夜,他自凤红锦去见公主后,一直不曾回到马车里,也不曾看他策马回来。

她看看李妈妈不自觉的想起了新城酒楼中的一幕,如果不是因为酒楼上发生的事情,她也许不会如此担心。

她和凤红锦坐下点菜,直到用饭完毕,唐伟诚的话都不多;不管是他对凤红锦,还是对她,话都少得可怜,尤其是对她只说了两句话。

凤红锦那么聪明的人,可能是觉查到了什么,草草用过饭便借口有事儿匆匆告辞,丢下她和二哥坐在包厢里。在凤红锦走后,她感觉温暖如春的包厢,温度便一下子转成了寒冬。

”香月,你要如何做、如何说,你才能相信我定会迎娶你?“唐伟诚看向她的目光,她现在想想还一样冷得她心疼:”为##你非要做这种事情?“

香月不明所以,因为她根本忘了头上的簪子:”二哥,我、我怎么了?“

”怎么了?“唐伟诚的目光落在香月的头上:”簪子,你都戴到了头上,不就是想让我看到吗?“

香月的脸涨红了,她想起了簪子来:的确,她要这支簪子就是想仿制一支,然后戴在头上给他看,但今天她真得没有存这个心思。

唐伟诚看着她:”香月,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我说我会和你成亲就定会做到,凤大姑娘和我,这一辈子只会是朋友,我都以我生母的名义发过誓了,你为什么还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再看一眼她:”不要做让你、让我都后悔的事情,你明白的。“

说完这些话唐伟诚拂袖而起,把她扔在酒楼自顾自的走了。香月愣愣的坐了好半晌才能动,她把头上的簪子取下来,用力的握在手中:如果不用力控制自己,她怕自己会把这簪狠狠的扔在地上,踏为几段。

凤红锦!香月在那一刻才明白她的心思有多么的奸狡,不动声色满怀好心就让自己吃了如此大的亏,却还分辩不得:她的确是有那个心思夺了凤红锦的簪,但有错吗?她可是二哥哥名正言顺的二夫人,凤红锦算什么呢,凭什么她能有二哥送得东西,而自己却没有。

她就在那一霎间把凤红锦恨透了,一直在包厢里坐到日影西斜。

来寻她的人不是她所想的二哥,而是凤红锦。香月在看到红锦时一脸的惊讶:”大、大姑娘?“

红锦进来笑道:”我问到一个极好的玉匠,他原本是在天川城最大的玉器行做雕工师傅的,现如今老了回来颐养天年;还是托了点关系才让他答应为姑娘做支簪,我回府却没有找到人,问了才知道姑娘一直在酒楼;走吧,我们快去。“

香月看着红锦的笑脸,真得很想很想一掌打过去:她居然还敢再来提此事,是什么意思?挖苦吗?但是她勉强压住火气:”如此费事真是给大姑娘添了麻烦,不必了。“

红锦奇怪的看着她:”姑娘不是很想仿制一支吗?哦,对了,是不是姑娘要去京城再做,也是,京中能人辈出想必手艺要比我们这小城里的好得多;看看天色又到用晚饭的时候了,我们一起在这里用晚饭吧。

香月的一口气硬生生的堵住了,可是想到二哥那冰冷的双眼,她是真得不敢发作凤红锦,只得坐下来勉强和凤红锦应酬;好在,凤红锦并没有问起她头上不见的簪。

红锦不是没有看到香月头上的簪不见了,不过她并没有往心里去:也许香月姑娘不想在唐伟诚面前戴着旁人的簪,必毕唐伟诚待香月可是极好的——香月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极为精致?不要说是新、凤两城,就是天川城里一般世家的姑娘们也远远比不上香月的;戴旁人的簪,香月可能怕她的夫主不高兴。

她来寻香月,是听说香月还在酒楼上,想到自己匆匆告辞时说道:“就麻烦唐兄陪香月姑娘,我还有急事要先走一步。”

香月和唐伟诚都叫自己,红锦才想起唐伟诚可是个大忙人,也许下午他有什么事情要做便道:“唐公子如果有事儿要忙,就请香月姑娘在酒楼等我。”说完她便走了。

可是事情一忙起来红锦也就把香月的事情忘到了脑后,直到问起香月没有在府中才想起自己的话,急急赶回了酒楼:真不知道唐兄这是在发什么脾气,就算再忙也要把香月姑娘送回去啊;但是人家夫妻的事情她可是不好过问,所以见到香月的时候只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和平日一样和她说笑。

香月的感觉就是另外一番滋味儿,就算是现在想起来她心里都是涩涩的,眼圈便忍不住红了起来:那个凤红锦行事倒底是有心还是无心,真是让她怎么也猜不透。

感觉到李妈妈看她,香月转身扑倒李妈妈的怀中把心中的事情说出来:“妈妈,你还认为她不会和二哥在一起吗?”

李妈妈长叹:“香月,那簪你还了没有?”

“没有,”香月心里不痛快,虽然知道唐伟诚没有明说,却一定是希望她把簪还给凤红锦;就因为唐伟诚希望她还回去,她偏就是不想还回去:“李妈妈,你说端亲王是不是对她有些不同?如果我…”

李妈妈叹气:“他对你发了誓,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他呢?你如果再错下去,依着你二哥的脾气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的。”

038章你喜欢谁(410张粉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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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月在辈妈妈的怀中扭动了几下:“可是他心里没有我,就算是成了亲也是有名无实。”她抬头泪眼模糊:“妈妈,我所求不多,只是想让他能多看我一眼,能让我给他生个孩子。”李妈妈没有说话,过了一会轻轻的推开香月:“你是个有主意的人。”

香月又伏在李妈妈的怀里:“妈妈,如果她当天真是故意的.你能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欺负吗?我只有妈妈这么一个亲人。”李妈妈过了好半晌才道:“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可是人心却是求不来的,你也要记住这一点,不是妈妈不帮你,而是妈妈也没有法子。”她说完任由香月在自己的怀里,又合上了双眼。

唐伟诚被唐伟鹏纠缠着:“长公主为什么要召凤大姑娘过去?”“我不知道。”可是他的回答唐伟鹏不相信,一直拉着他说话不肯放开;唐伟诚知道弟弟在担心什么:如果长公主再立到自己背后,唐家更没有什么东西会是他唐伟鹏的了。但,他是真得不知道,并且还很为红锦担心。

渐渐的唐伟诚发现唐伟鹏纠缠自己并不只是为了打听长公主的事情,只怕和唐家大夫人派出来的黑蛇有关;他并没有看到黑蛇,却感觉到他们就在不远处

他和黑蛇交手的次数太多太多了,多到防备黑蛇

的暗算几乎成了他的本能。

黑蛇来了?唐伟诚看看自己身边的弟弟:京中只怕是出了什么大事儿,所以才会让唐大夫人不顾一切,把最后一支黑蛇派出来接应她的宝贝儿子。

他看到唐伟鹏的目光不止一次焦急的在长公主的车队扫过,心知黑蛇就是因此而不敢接近的,让唐伟鹏无法接到他母亲给他送来的消息;唐伟城在心中悄悄的笑了,因为同时他看到红锦自长公主的宫车中走出来,对他轻轻的点头后就上了自己的马车:至少眼下长公主对他和红锦是没有恶意的。

唐伟诚再看一眼弟弟眼底深处的焦燥,他决定好好的跟在长公主身后进京,绝了要改一条路的主意:并没有任何事情需要急急的赶去京城,路遇长公主他便只能慢慢的跟在后面,相信不管是谁也不能挑出他和红锦的错来。

此时的唐伟诚并不像香月所认为的那样,满脑子都是红锦,一直守到天亮也没有回马车睡;而是被唐伟鹏缠住,被劝着想要和长公主的车队分开走。

对香月唐伟诚已经有了怒意,但是也只最让他生怒而已,并没有想过要毁掉婚约;他向来是个一诺千金的人,如果不是极大的错事,他是不会拿香月如何:除了红锦,这是他对第二个女子如此宽容。

看唐伟鹏还想继续罗嗦下去,唐伟诚淡淡的道:“先帝大行,我和香月成亲就要到三年之后了。”这是国之大礼,并不是他要拖延亲事。

唐伟鹏心中早已经为此事很高兴了:“很遗憾,我还给二哥成亲备下了厚礼呢;不过国丧也只得如此,只是苦了香月妹妹。”

“我会好好待她;名份已定,听她说如果不是她上一次推迟亲事,现在我们已经成亲了;”唐伟诚平淡的道:“虽然我不记得很多事情,但是也不会苦了她的。”

唐伟鹏的眼底闪过不快:“二哥一向待香月妹妹极好的。”他回头看了一眼,忽然看向唐传诚:“不知道香月和凤大姑娘,谁更得二哥的欢心?二哥又想什么时候向凤大姑娘提亲呢,只不过赶国丧,二哥和凤大姑娘的好事也要等到三年后了。”

唐伟诚淡淡的道:“三弟莫要乱说,我和凤大姑娘只是朋友而已。”

“当真只是朋友?”唐伟鹏斜了一眼唐伟诚,好像是在开玩笑:“二哥不会是不好意思,所以骗我的吧。”

“当真只是朋友。”唐伟诚的话并不多。

唐伟鹏忽然正色起来:“既然二哥对凤大姑娘没有其它心思,我倒是极欣赏她的,回到家中就向母亲说,等到国丧一过,便纳了她做我的二夫人也不错。”说完盯着唐伟诚的脸一眨不眨。

唐伟诚却波澜不惊:“嗯,如果母亲同意的话;”他看向弟弟还笑了笑:“除了母亲同意外,三弟还要看看端亲王是不是会答应,虽然王爷没有说过什么,不过待凤大姑娘极为不错,三弟想要抱得美人归还要多用些心思才好。”

他说得极为平淡,可是心中却已经动了杀机:唐伟鹏对香月有意思他知道,没有想到他现在又把主意打到了红锦身上,便让他忍无可忍了——敢伤红锦、敢对红锦动歪心思的人,唐伟诚是不可能容他们活下去。

唐伟鹏看看二哥平静的脸,无趣的叹气:“你真是个不知女人好处的无趣人,除了香

月#是不是什么女子在你眼中.都是可以分成赚银子的人与赚不到银子的人两种?”他试探不出什么来,看看天色也已经放亮:“我去前面看看,长公主如果不用早饭,正好让我们兄弟打打尖。”

他自然不会相信唐伟诚的话,因为事关重大所以他要确切的知道凤红锦在他二哥心里的地位:新帝就是瑞亲王,现在的二哥可是度上了金的,但是唐家不能落在二哥的手上,他总要找到二哥真正的软肋才可以。

唐伟诚看着弟弟走远了,才回头道:“给我干粮。”他不会去打尖吃热食,因为黑蛇就在周围,他要保证红锦不会有危险才成。

红锦在五更左右被叫起来,赶到长公主的宫车上时天色已经微微放亮。

长公主看到红锦笑得还是很慈祥:“来,过来坐吧,不要理会那此虚礼,我向来不喜欢的。”虽然长公主说不喜欢,红锦还理郑重其事的行过大礼,才又坐到了公主榻边的脚踏上。

“昨儿倒是睡了一会儿;”长公主看向红锦叹气:“只是想着先帝总睡得不踏实,也不知道现在的新君是谁——凤姑娘见识不凡,你认为谁会是新君。”

红锦被问的心里一颤:“民妇不敢当公主谬赞,朝廷大事民妇什么也不懂,不知道、不知道新君会是谁;不过民妇想先帝那么英明,新君应该是众望所归。”

“众望所归啊?”长公主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那凤姑娘你认为哪位王爷会是众望所归?”问题还是在原点。

红锦努力平稳着自己:“民妇对王爷们一无所知,实在是不知,请公主降罪。”说完叩头的时候,她的额头与鼻尖已经见了汗水;答不出上位者的话,也是一种罪责。

福雅笑了起来:“公主,您问凤姑娘这样的问题凤姑娘怎么答得出来?就是奴婢天天跟在公主身边也想不出来呢;再说这样的朝廷大事,自有男人们去操心,公主不是要听昨天凤红锦讲得古儿吗?”

长公主笑了起来:“就是,就是;昨天我们讲到哪里了,让我想一想。”她不再追问新君的事情,让红锦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但是心中也因此更加的小心,她现在可不认为是长公主无聊叫她来解闷的。

跟在长公主身边的有几干人,想找个解闷的人还不容易?就算长公主对织锦行的东西青睐有加,但是她给过银子:依着公主的见识来说,这点东西远不足让她对红锦一个民妇屈尊降贵那会是什么原因?红锦很想要知道。

她接着昨天的故事讲下去,不过看长公主的精神很好,便把故事讲得精彩了两三分,并没有讲得十分出彩:她并不想攀附长公主。因为有一句话老话叫做伴君如伴虎,皇家的人如果变脸可不是损失银子的事情,而是会要人脑袋的;长公主就是给红锦如此危险的感觉,完全不同于花明轩。

就本心而言,红锦很抗拒皇族:在民间不论讲什么样的尊卑,至少不会有人想杀谁就杀谁,而不会被人问罪;但是宴族可以做到,他们杀了谁,除了一顿训斥,严厉些加上禁足外还有什么?

长公主听故事到中午的时候,留红锦陪她用饭;红锦推辞了:“公主是何等尊贵的人,民妇万万不敢,还请公主恩准民妇回马车。”

长公主没有留难红锦,由着她去了,吩咐宫女选了四样菜式给红锦送去,看向一旁的福雅:“很心细的人,倒的确是识得进退,而且对我们皇家的人有打心底生出来的畏惧;那些传言,应该做不准才是。”

福雅轻轻点头:“那以后便不用叫她过来了吧?”

“让她来吧,说起来她真得有些像我年青的时候,是个很不错的女子;”长公主摆手:“再说长途漫漫,由她伴着我说说话也可以打发时间。”

福雅没有再多说什么,红锦也只能天天都到宫车上去说古儿给长公主听;不过因为她的缩减,故事能讲三天已经是不错的了;她是想第四天在进京前能好好的歇一歇,京城里的事情虽然没有什么是她能帮上忙的,至少她可以照顾好自己,不要再让花、胡二人因为她而分神。

前面就已经是京城,红锦的马车已经归队;但是长公主的车驾都停在了城外,更何况是唐、凤两家的马车,黑蛇终究没有寻到机会,只能灰溜溜的回去:现在他们就是想把消息送进城中都不可能,只能望城门而叹。

039章宫墙也关不住(420张粉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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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蛇离开不久,长公主的宫车里有多出一个灰色的人影儿,看那婀娜的身段应该是女子,她躬身用极为沙哑的声音道:“全部都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