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田间那点事10

笑笑不爱出门也不与人来往,在村子里热热闹闹帮他们筹备婚事的时候,却只有他还什么也不知道。

他出门买个东西,平日里不怎么敢跟他搭话,通常点个头就走的村民见了他都冲他笑一笑,有个别为人开朗的居然还调侃一句:“小哥,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笑笑给问得一头雾水,只是生性寡淡,也没有开口去问。

宝瓷日日撑得肚儿圆,虽不知肉到底长上了没有,心理上就觉得舒坦了点儿。没事捏捏自己的小腰,再悄悄搁胸口上探探,就觉着好像还真长了那么一点儿。

她坚信自己只是营养不良,又不是先天贫瘠,多吃多睡一定能长肉!

只是如今不下地了,吃得撑了,她就拉着笑笑出去走走。反正和宝瓷一块儿,笑笑去哪儿也高兴。

手里拉着宝瓷的小手,面上一笑,那满面的冰霜便一瞬散尽,比那清晨出水的莲花还要美,看得路过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若不是这眉这眼这般天下绝色实难找出第二个,还真要以为是换了个人。

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笑笑奇怪的看着远处村民们用板车一趟趟拉着东西,一团团红艳艳的扎眼的很。

“村里有什么喜事吗?”

“村子这么大,还能没点喜事吗?”宝瓷明明是饭后散步,还嚼着饭后的零食,立志把长肉大业进行到底。

她这么说,笑笑又不是爱管闲事的,也就没再在意。

宝瓷刻意不带他去君叔那里,笑笑也知道最近展云倾会去君叔那儿所以更不想遇上。遇上君叔那儿张灯结彩着,又请附近邻居帮忙一起备了酒席,既是在农家,便一切都按农家的规矩来。

只是本以为南宫雪雁和宝瓷也是小有交情的,大喜之日怎么也该请他来,然而却意外的被婉拒了。管家只道少爷偶感风寒不宜出门,却无人知南宫雪雁蒙着被子哭了一宿。

这晚宝珞便被差着来通知宝瓷准备妥当,她便对笑笑说:“我和宝珞出门一趟~”

她既然和宝珞出门,笑笑愿不愿意都是不能有意见的。只是这两日宝瓷不再下地以后他们两个天天腻歪在一块儿,笑笑都有些飘飘然的习惯了这样的腻歪了。

如今宝瓷丢下他一个人出门,他跟被抛弃的小狗儿似的微微失落的看着她出了门

宝珞不会头还好,她作甚闲着没事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默默的转回头,打了个哆嗦。

真冷。

这个腻歪男人就是她以后的姐夫么。

这边人前脚出门,宁宁就后脚进了屋,改不了的咋咋呼呼,“笑笑,快跟我来一趟!”

“有事?”

“你来就是了!”

宁宁拉着笑笑便往君叔家走,却又什么都不说,让笑笑一时疑心难道君叔家出什么事了若是出事,宁宁可不止是这种程度的咋呼。于是他又打消了这个疑虑,只跟着宁宁走就是了。

然而远远的一看见君叔家篱笆墙内的情形,笑笑就有点懵。

一团团喜气耀眼的红,龙凤烛,端正的囍字

“谁要成亲?”

宁宁笑得暧昧,他一暧昧,笑笑就自动领会“你和宝珞成亲?”

宁宁笑容僵了僵,虽然这个想法也挺合理,可是不是他要的啊~~

你猜你猜你再猜!

看着宁宁那双闪闪亮的眼睛,笑笑沉默了。然后他艰难的挤出……“君叔和君婶儿……要梅开二度?”

这形容大大的不妥好不!!

宁宁对笑笑的想象力绝望了,好吧这不怪笑笑,谁让这孩子一直都活在无望之中呢。

宁宁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盯住他的眼睛正色逐字道:“是、你、要、成、亲!”

笑笑面无表情,“跟谁?”

“……”

你真的一丁点儿都没想过是宝瓷么,你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啊~~抹泪~~惊喜什么的已经不指望了,宁宁只能如实招道:“快去吧,宝瓷等你呢。”

笑笑继续面无表情,“你们把她绑了?”

“……”

宁宁的心情已经不是同情可以形容的了。

“我们没有绑!宝瓷自愿的!她让爹娘帮忙筹备的!!”宁宁已经什么都交代了,他可以进去了吧?

然而笑笑沉默片刻,“我要验明正身,见到宝瓷我才进去。”

宁宁现在只想小口小口的吐个血。他只能无奈的进去告诉宝瓷,惊喜什么的是已经砸了,还是她自己老实出来亲口跟笑笑说吧。

笑笑走到院门外,乡亲们都冲他和善的笑着,“新郎官来啦?”“恭喜呦小哥~”

可是他无心去应,即使面上只是淡淡,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屋里会是宝瓷吗?是宝瓷吗?

他不信,可是他止不住满心的期待不信和期待,无望和希望,心里始终是放不下期望,他愿用一切去换下一刻走出来的人是宝瓷

然后他看到一团火一样的红花,然而拿着那大红花走出来的人,却是展云倾……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告知今晚吃

红烧肉,然后在满心期待着红烧肉上桌的时候,却看到端来了一盘羊屎豆。

问题已经不在于想不想吃好不好吃红烧肉什么时候上而是特么的这种东西是怎么上桌的!?

笑笑冷着眼看他走近,展云倾只是浅浅一笑,将那一团喜气洋洋的红色扔给他,“拜堂前见新娘可是不合礼数的。”

“那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帮忙而已。”

笑笑讨厌他站在这里,讨厌他的笑,讨厌他的从容

可是他的讨厌在看到从屋里探头出来的人之后就顾不上了,宝瓷从门后露出她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微微一弯,便弯出一个笑,直渗进人心里去。

笑笑就只能看着她,一时间脑袋里什么也想不了。

她在这里。

门后露出的一角红衣,是新娘的喜服。

笑笑脸上的表情缓和下来,像冰雪消融渐渐露出的一道□,暖暖的软软的从脸上的笑容溢满出来。

宁宁跑回来低声道:“呐,人都已经看到了,看看就行了快让她进去别坏了规矩……”

笑笑却哪里听他说什么,人已经几步走过去,把小新娘从门后扯出来,手臂一圈便捞进怀里,止不住脸上笑靥靥的低头看着她,连漆黑的凤眼也带了温软的弧度。

宝瓷给他看得不自在,在他怀里扭扭,没扭出来,只能抬头提醒他道:“人家说成亲前不能见面……”

笑笑依然笑靥靥道:“那我就不看你。”说罢把头往宝瓷颈窝一埋,用力的蹭了蹭他时常一难过了就窝进这里躲着,可是没有一次像这样止不住嘴角往两边扯着,压都压不下来。

他现在就真的不能抬头了,这张傻笑的脸,抬起头来会被人笑死。

可是,他就算不抬头也在被人笑啊……

乡亲们都乐呵呵的瞧着这一对儿,媳妇是他的,又不会跑了,瞧这个心急呦~~

可是可是,宝瓷选了他。

没人明白这对笑笑的意义,即便展云倾就在这里,宝瓷却选了他。

“笑笑!你再抱下去就耽误吉时了!”

宁宁真想吼一声:“谁来把这个无药可救的傻帽拉开啊~~!”可是很显然,即使吼了,负责这个任务的也是他。所以他还是自己动手“你要是不想现在成亲我们可以改天”

“不改!”

这句话终于有了效果,笑笑总算肯松开宝瓷,捏着她的脸一边用力板着脸一边又压不住眼底的笑,警告道:“不许跑!”

>直到宝瓷被捏到脸变形应道:“我不跑”他这才松开了手,看着宝瓷被君婶儿带进了屋里身影消失不见,满面笑意的转身。

虽然一转身迎上的是展云倾那张让人腻烦的脸,他的笑容也只是微缓了片刻,便又恢复有什么关系,过了今天,他便正式出局。

从今往后,再没有他这个眼中刺肉中钉~~

“就知道傻笑!先戴花啊!”

宁宁贤惠的把大红花给他戴好把头发帮他束好,一切收拾的妥妥当当,推他进了喜堂。高堂的位子上是君叔和君婶儿,里正主婚,场面不大却正式的很。

笑笑只知道,宝瓷这回跑不了了。

拜了天地高堂拜了夫妻,笑笑的嘴咧得有点给他无止尽的大,这时一旁有人端了喜称来给他,笑笑看着那称杆微微愣,“应该不是现在掀盖头吧?”

端喜称的人更愣,转头向其他人,“是现在掀盖头吧?”

众人一致表示没错啊。

笑笑虽然没成过亲可也知道哪里不对啊,难道一个地方一个风俗?他看看连君叔君婶儿都一脸淡然,他们总不会搞错的,真是自己太孤陋了?

笑笑于是接过喜称,挑开宝瓷的盖头

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一个噩梦。

宝瓷怎么长了一张展云倾的脸!?

擦!这不就是展云倾么!?

他一把揪住一身喜服的展云倾的衣领,“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明明是宝瓷吧!?他不可能连宝瓷的身形都认错吧!?为什么会在一瞬间变成了展云倾!?

旁人也在惊讶着,可是他们却都上来阻拦着笑笑,“哎哎新郎官,不能这么对新娘啊!!”

新!!新你老妹!!

笑笑正要出手,展云倾却比他快了一步,这样近的距离笑笑一时不备被他点了穴道。展云倾一笑,“这么急躁可不好,多听听大家的劝,一家人了,要和睦啊”

笑笑一瞬宛如有狂风暴雪雷鸣闪电环绕着,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宝瓷藏到哪里了!?”

展云倾的面目竟有几分阴森起来,“宝瓷是我的,我不会放手。既然你这么舍不得她,不如你也成了我的人,我们三个人就可以在一起了。”

笑笑动弹不得,竟没有一个人来帮他。君叔君婶儿面露着为难,一旁里正开口道:“这可怎么好呢,按规矩拜了堂,可就生是一家人死是一家鬼了……”

这些人全都疯了吗!?<

br>为什么全村的人都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君叔君婶儿为什么不阻拦!?

展云倾笑得阴恻恻的,拉过不能动的笑笑“那么我们,也该入、洞、房、了”

入你妹的洞房啊!?

展云倾你个禽兽放开笑笑!!

放开!!

宝瓷伸出手几乎声嘶力竭用尽全部力气喊出这一声,猛地睁开眼,整个人如同从高空坠落一瞬晕眩。

晕眩,恍惚,头痛,虚浮各种感觉席卷而来,眼前从一片模糊到渐渐清晰,视线里一只枯瘦的手还保持着伸出去的姿势,像干枯的人干一般几乎要皮包骨头,透着不健康的惨白。

她愕然的收回那只手看着,头脑迟钝,好半天才确认那是自己的手。

视线缓缓转移,床铺,帐幔,陌生的房间她试着爬起来,然而全身虚浮无力,缓了好半天才慢慢坐起身,然而刚离开床铺晕眩再次袭来,整个人跌在地上,已经不知道碰倒了些什么叮哐响了一片

她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整个人都在恍惚和不真切中这里是什么地方?笑笑呢?笑笑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咩哈哈哈~~~被骗了吧!!

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炸不出你们这些深水鱼!

关于暂结啊~~就是说。。第三卷人家还没想好。。所以到这里暂停一下,休息一下忙过年喽~~

等我整理一下思路,我们第三卷待续~~

第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 展云倾你个禽兽放开笑笑!!

宝瓷伸出手几乎声嘶力竭用尽全部力气喊出这一声,猛地睁开眼,整个人如同从高空坠落一瞬晕眩。

晕眩,恍惚,头痛,虚浮各种感觉席卷而来,眼前从一片模糊到渐渐清晰,视线里一只枯瘦的手还保持着伸出去的姿势,像干枯的人干一般几乎要皮包骨头,透着不健康的惨白。

她愕然的收回那只手看着,头脑迟钝,好半天才确认那是自己的手。

视线缓缓转移,床铺,帐幔,陌生的房间她试着爬起来,然而全身虚浮无力,缓了好半天才慢慢坐起身,然而刚离开床铺晕眩再次袭来,整个人跌在地上,已经不知道碰倒了些什么叮哐响了一片

她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整个人都在恍惚和不真切中这里是什么地方?笑笑呢?笑笑在哪里??

“哎呦我的姑奶奶!怎么就起来了?几时醒的??”

一个穿着轻纱白衣的年轻男子似是听见响动走进屋来,满面的惊诧,忙上前来扶。

宝瓷在看见那身轻纱白衣时心才稍稍放了下来,这一身应是沧溟水榭的着装,那么她是在沧溟水榭了?

她被扶回了床上,心稍定,再去看自己那瘦干干的爪子,如此清晰如此真实,真实得叫人吃不消

她的脑子渐渐清楚了些,终于想起满齐在她脑子里种蛊要把她变成个白痴,好做成傀儡给南宫麟川当手下。展云倾来救了她,她也等到笑笑了,可是然后蛊虫入脑她就陷入了昏睡

那么,那一切都是梦?

蜀州,田园,她和笑笑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竟是梦?

难怪,梦里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难怪都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原来她根本就没有醒……

她究竟是睡了多久,竟然瘦成这个样子?

那白衣男子或者说白衣少年。怎么看这人的年纪应该也不大,浓眉大眼的,甚至有几分可爱。

他扶着宝瓷躺好,说着:“你先躺着,我让厨房熬点汤给你……”正要起身离开,却被宝瓷一把揪住领子抓回来,那干干瘦瘦的爪子要抓他也费了不少力气,宝瓷缓了口气,问:“笑笑呢?”

白衣少年顿了一下,若无其事道:“少主现在没在,等他回来了会来见姑娘的。我叫白小天,姑娘有什么事找我就行。”

他话一说完突然又被宝瓷拉近了几分,瞪大着眼睛看宝瓷一脸狰狞几乎从牙缝里挤着问道:“你们少主,今年多大了?”

沧溟水榭的人未必知道她的年岁,但一定知道笑笑的!

白小天被她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吓着了,“十,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