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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澈,我答应你。”想起那日易明晞的笑容,想起那日易明晞给她派发订婚任务时的深邃,她认真的点头,“只是我们中国人不同,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因此订婚首先要告知父母,还要择良日……”

他的瞳眸中跃起粲然星光,不等她说完便兴奋的站起,“没问题。”

“还有……”焦扬抬头,“程澈,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年轻的脸上依然未减兴奋之意。

“从明天起,我们分开住。”她定定的看着他,将他的疑惑与伤感一并收入眸中,缓缓解释,“第一,我们中国人传统守旧,若是未婚男女住在一起,不管同没同床,都叫做同居。那是一种很不好的行为,正因为我和易明晞有了那样的过去,所以我才想以后慎重开始。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签了合同,以后就是合作伙伴,鉴于工作,也不能太频繁太密切的接触。”

“我后悔签合同了。”程澈低呼,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那好。”焦扬作势起身,“你是不是也后悔订婚了?”

程澈怔了一下,随即摇头,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腰,“焦扬,焦扬,”他在她的耳边呓语,“你不知道,我是多么想现在就娶你。”

“那就等。”她慢慢闭起眼睛,脑海里却想起另一个人来,也是这样紧的拥抱着自己,告诉自己,除非去死,所以两人永远不可能分开来。

慢慢的,听到了心被冰冻的声音,嘶嘶的让人颤粟,似乎又触及到了过去回忆的那些心跳。

其实自己比谁都知道这样做的意义,可是两人这样挣扎下去,只有两人共同覆灭。

她已经选择了一次,知道那样的痛苦,便再也不想这样纠葛下去。她要他好,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像她这般,这么希望他好。

所以,就让她将坏人做尽,就让她一个人将那样的痛苦承担到底,就让她一个人将那样的决绝进行到底。

只要,他好。

第一部分 他+她 飘零(5)

程澈第三日便搬去了别的地方居住,临走时自然是又磨又蹭,焦扬笑着将他送走,再次回到自己公寓时,竟觉的大松一口气。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总要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地方。特别是在自己的心尚未静下的时候,若是与别人同居一室,便会觉得无助与恐慌。

尽管她强迫自己与程澈就此尘埃落定,可是心里仿佛还有一根弦在偷偷的不甘心。因此,满腹的心事,就必须这样搁置起来。

打开音箱,她起身收拾房间,因程澈搬家,房子里乱成一片。卧室,厨房,客厅,触目皆是一片狼藉。

好不容易收拾完毕,她惬意的坐在沙发上,无意间却瞥到了电脑桌上的一沓资料,心里又有一个地方悄悄揪紧起来。

那是蓝若琳交给她的资料,为便于更好的策划她们的订婚礼,她给他们的绝密资料。焦扬看着它们不由得一笑,点点酸涩涌上心头,因为是周末,难得的不用去公司,所以她便将这些东西拿到家里来进行统筹策划。

其实她不用打开,也知道那是些什么东西。

起身走到电脑桌前,她拿起剪子将那一沓文件袋打开,毫不意外的,里面有毓泰创建至今的资料,有易明晞的发家传奇,有蓝若琳的家族背景,最后,出现的是几张他们在一起的照片。

那应该是在一场舞会之后,易明晞与蓝若琳站在露台上远眺,对面是海边的了望塔,一袭蓝色晚礼装的蓝若琳面含笑意看着心里的男子,海风吹过她的发丝,与易明晞的眼神纠缠交合,他的目光是温柔的,欢跃的,宠溺的,甚至,还有那么一点霸道迷离的味道。

强与软,逼与诱,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一向体现的恰到好处。焦扬闷闷一笑,转而拿起另一张照片。

这是在哪里?应该是游乐园,因为背景是高高的摩天轮,而蓝若琳则坐在旋转木马上笑靥如花。原来再深的记忆也会想起,触及这张照片的时候,焦扬只觉得从心底涌起一点点的寒意。

她分明记得他们有过一日,也是来到了游乐场,她扯着他的袖子,赖皮的撒娇,“我们也去旋转木马好不好?”

还记的他当时的眼神,微眯的瞳眸里划过一丝不屑,正儿八经的告诉自己那是弱智少女们玩的游戏。他的她,应该不屑一顾。

于是,他们携手离开。

从此,她牢牢的记住了他的话,以后就算有过机会,也不坐旋转木马。

可是,他却打破了记忆里顽固的禁忌,墨黑的瞳眸闪耀着怜惜的光,一脸幸福的看着木马上的女子。

原来,再深刻的记忆也会成为模糊。

不是记忆不够深,不是感情不够深,原来真的只是时间不够久。

焦扬冷笑出声,转而将照片背面朝上的放在桌子上,准备构思他们的订婚礼。结束,她一直祈求的不就是他的放开,他的结束?那么,既然他将这个结束的序礼放到她手里来,她几乎没有理由不将它完成的更好些。

一场感情,一场纠葛,一场生死,总要有个尾篇。只是,她从未想到,上天会给她一个这么大的恩惠,能让她亲手设计这个典礼。

第二天交案子的时候恰巧看到蓝若琳与易明晞都在,焦扬恭敬的拿出案子,先说了一遍整体思路,易明晞倒没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看到蓝若琳不停的点头。

以“甜蜜,圆满”为主题的订婚礼策划,步步已经细致到极点,相信他们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果真,易明晞扫了一眼,闷闷的嗯了一声以示过关,焦扬暗暗舒了一口气,无视他眸瞳里晦明不定的眸色,说道,“易总,蓝总,我想请假三天。”

“为什么?”易明晞抬头,眸光在接触到她的平静时瞬又低下,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

“我妈妈身体不大好,我回去看看。”她微笑着解释,“再加上现在不算很忙,等到过上几天,为了完善典礼,初案的每个细节都要细细谋划,那时候想抽身都不行了。”

“准了。”他垂下长睫,唇齿间吐出两个简单的字。

明明是无限肯定,可她却觉得一丝哀伤。

打电话给程澈,说假已请下。明天便随她回去,程澈似乎很忙,交代了两声便挂了电话,因为明日要回N城,说今晚上就暂不和她一起吃饭,加班加点做工作。

她嗯了一声,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机械的回家之后才发现没有饭吃,厨房空空的,冰箱也经历了最彻底的扫荡。

明天要出门,很有可能会吃不好饭,看来今晚必须要出去吃了。焦扬拿起包,又下了楼,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司机反过头来问她去哪儿,她怔了一怔,竟不知道应该在哪里吃饭,回国半年多,似乎就没个单独吃饭的时候。想到上次在上槿还遭受了那样的事情,她摇下窗,三个字脱口而出,“去X大”。

明日身份将被全新定性,她会成为别人的未婚妻,于是在这最后一个夜晚,竟出奇的想去以前那个纯净的校园里去看看。

不知道怀有什么心思,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寻求什么或是祭奠什么,总之这样的想法近乎迫切,几乎成为她今日最强烈的本能。

到了X大,才刚刚八点。她沿着映雪湖慢慢的走,去了她们以前最常去餐厅一部,尽管已不是晚饭时间,但是餐厅却还是超乎寻常的热闹,几个同学大概是聚餐为同学过生日,轰轰闹闹的划拳喝酒。焦扬远远的看着他们,嘴角不由得凝出一抹淡笑。

她要的鱼香茄子铁板饭端上来的时候,下面的铁板还在嘶嘶的燃着余火。焦扬小心翼翼的转了一圈,刚要低头吃下第一口,腾涌的热气便将她的视线彻底蔓成模糊,仿佛一种悲伤也在心底慢慢随之潋滟,香喷喷的茄子溶于嘴里,可她的心痛却涌上喉咙。

她突然怔怔的抬头,仿佛那个男人又坐在对面,看着自己面露忧色,“每次都让你慢点吃,你怎么上来就这么急?”

随即嘴角上感到温和一触,“你看你,又烫着了吧?”

仿佛那一瞬间的美好又回到了眼前,焦扬不自觉的抚上嘴角,眼泪在筷子与桌壁碰撞的刹那间应声而落。

原来还是忘不了。

为什么明明他们的明天将各自不同,她还是会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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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兴啊不高兴,很郁闷啊很郁闷……

第一部分 他+她 飘零(6)

这一顿铁板饭吃的压抑又缓慢,吃完之后,已经快要九点。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很多打着自习的名声去恋爱的学生已踏上归途。她慢慢的走在那条熟悉的小径,很多次,他和她的很多次,都消耗在这条路上。

他们当时也和现在的学生一样,将去图书馆查资料视为在一起的最好幌子,然后这条小径上,诞生了他们的第一次吻,最凶的一次吵架,最浪漫的一次约会,最不想回忆的……那次分手。

吃的太饱,走的时间又长,高跟鞋早已承受不了这样的磨砺,她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空下的椅子。只是肌肤在触碰到铁质冰凉的时候,内心竟也忍不住随此一颤,抬眸看向月亮,只有努力睁大眼睛,才能生生逼散已经攻击她一晚上的阴郁朦胧。

“这几日不是生理期吗?干吗还这样坐。”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傻傻的自己,蒙惑的同时已顾不上羞涩,“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他的面庞似乎也划过一丝羞涩,只是因为夜色而迅速的掩了过去,随即胳膊用力一扯,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到了他的腿上,欲要挣扎之时,却被他紧紧的锢住了腰,温热的呼吸半强迫半引诱的在耳边回响,“别动,就这样呆着。”

月弯如钩,焦扬怔怔的看着月光透过树叶向下洒出的一片惨淡,还是让沾在树叶上的夜路淋湿了眼睛,纵然努力控制,纵然逼迫自己甚至心痛,可是她还是抑无可抑的想要苦出声来。

她将头埋在膝盖里,任由汹涌的泪水沾湿微厚的裙摆,闷闷的,只有她自己能洞察到自己的心伤,唇咬的已经尝出一丝甜腥,但是却还是无法抑制瞬间而涌的悲伤与酸痛。

一年又一年的时光,她原以为自己的思念已被岁月打磨的没了痕迹,可是偏偏为什么,却还是像是在烙在心里那般刻骨?

他只记得她的背叛,她的决绝,却没有料到,其实四年的分离中,她早已痛的仿佛被挖心去骨。

不知道哭了多久,抬头时已发现四周渐渐静了下来,焦扬掏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却在不经意回头的时候,看到斜对面的椅子上正坐着一个单薄的人影。

其实他的身躯可谓是魁梧,但是却在茂密的灌木丛中,显得莫名的单薄和孤凉。

怔愣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为什么哭?”

声音低如尘烟,她亦抬头,“你怎么在这里?”

“跟来了。”低眸的瞬间突然看到他的手心突然有火星闪亮,伴着袅袅的呛气腾入她的眸中,刚刚晶亮的眼睛再次因此而变得酸涩,焦扬强压下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为什么跟来了?”

“不放心。”他丢下三个字,瞬又逼上她的瞳眸,“为什么哭?”

如同一场赛跑,他们之间追逐竞技,比谁的韧力强,比谁的言语狠,可是很多时候,却只能归于一个原点。

其实早已经没有路可走,只是面对往昔未来,她却在和他分手的那一瞬间便下定了决心,即使不能把他忘掉,即使真的无路可退,就算是要拼尽全力,也要杀出一条血路来继续前行。

这是她与自己的纠葛战争,决心已下,行动已展,甚至连未来也已经逼迫自己定了下来,可是从没想到,每走一步,都会是那么辛苦。

犹如钢钉扎于自己的脚背,与易明晞的每一次见面,她都举步维艰,可是就算是再艰难,再困苦,她都会走下去。

但是今天,面对明日自己全新身份的界定,面对他淡淡却利索的“不放心”,她苦心竖起的防御,竟还是想撤除下来。

她看着他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笑,仿佛除了哭之外已经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表情,被泪水冲刷后的眼睛犹显黑亮,焦扬弯起唇角,“想起以前,不知道就怎么了。”

“你怎么开始吸烟?”仿佛唯恐他再提及种种过往,她瞅了瞅他手里的烟,微微皱起眉头。

冷夜里传来一声微叹,他看着散发着微光的烟蒂,不凑到嘴边却也不掐灭,就这样手执着烟蒂坐在她的旁边。

铁椅因为增加了另一个人的负重猛地颤了一下,焦扬的心随之一凛,这一刻,俨然回到了从前。

“习惯了。”看着烟的末端渐渐成了灰白色,他应了三个字,随即轻轻一弹,烟灰便开始在他们面前四散,纵然是在黑夜,她也清楚的看到了那一点点四散的朦胧。“听没听说过,酒是外向人的宠物,而烟才是内向人的良药。”

“借酒浇愁,那只是给外面人看的表演,应酬,交际,这些才是酒发挥用途的地方。可是烟,”他突然一声嗤笑,“明知道这个东西有毒却偏要依赖,却偏放不了手,这才是最大的绝望。”

“可是烟可以戒掉。”她笑,“只要有决心,再大的瘾都会戒掉,况且,”她看了看他手里的烟,那点可怜到极致的微光已濒临熄灭,“戒烟,死不了人。”

“如果我死了,你会难受吗?”烟蒂上的光还没有灭,他忽然狠狠掐灭了那一点光,转头看着她,“如果我明天就去死,你今天会不会难过?”

他的目光深邃而又凝重,借着路灯昏暗的光,她还是自他的瞳眸里看到了自己,只有自己,唯一,专注。

焦扬突然想起明天的订婚来,瞬时那一点点绝望与寒意自心底涌上全身,“我会很难受。”她收起了唇角强作的那抹笑颜,定定的看着他,“易明晞,我会很难受。”

我会是世界上最难受的一个人,难受的想去死,但是依然会活下去。

既然明天两人会走向不同的路,易明晞,请让我先你一步调转方向。时至今日,不想看到你与别的女人并肩,不想看到你与别的女人缠绵,不想看到你与别的女人构造未来,所以只有我先行一步,先走。

我必须用自己的一生做赌注,才能完全祭奠与你所有的过去。她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眼眸波光流转,璀璨的犹如阳光下的碎钻,“易明晞,不管你信与不信,我都曾经很爱很爱你。”

那么爱你的时光,犹如烙在我心里一样挥之不去。“易明晞,我曾经那么那么的爱你。”

“爱”之一字,重重的,她用了那么大的力气,仿佛是料定一生只有这一次说这个字的机会,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字,融入嘴里,除了酸涩与苦痛在舌尖缱绻,却再也没了那份甜蜜的缠绵。

“所以我真的想去死。”易明晞看着她,唇角突然有笑意潋滟开来,仿佛带着水渍,晶亮却又悲伤,“焦扬,我真的想就在你面前死掉,我想看看,你能有多难过。”

“你那颗冷冰冰的心,到底会多么难过。”他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浸在夜色里朦胧却又遥远,“你那颗冷血的心,到底会有多么难过。”

他的表情悲惋却又哀伤,仿佛下一刻便真的会迈向死亡。听到他这话,她一下害怕起来,猛地将手捂到她的唇边,直到手心感受到那一片温热,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在冲动。

想要抽下来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

易明晞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捞下她的脖颈将头锢住,他的唇印到她的唇上,霸道的,逼迫的,最后在情绪的牵引下慢慢回归温和缠绵,而则她完全的听从了情欲的指派,依偎在他怀里热情的迎合与辗转。

吻着吻着,却有泪水流了下来,顺着唇角流入他们的舌端,两人均是一怔,但是很快的,便投入了更激烈的交缠,那样咸涩的味道,到了今日,却仿佛已经成了情欲的催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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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存稿放上,唉……

我今天做了一下午的行测题,发现该不会的还是不会,但是没办法,老妈逼着我做……烦死我咧……

很多的题,看解析答案都看不懂……人家都过情人节,我在这儿做题……我真是命苦的人……

我肯定今年还考不上……烦呀!

第一部分 他+她 飘零(7)

直到脖颈突然钻进一阵清凉,迷失的理智方才被动的回归。焦扬猛地推开易明晞,看到他眼眸里未散的浓烈情欲与狂热意识乍然明朗,“不行,我要回去。”

他一愣,继而唇角掀起戏谑的一弯,“用不着表现出贞洁烈女的样子。”

一句话让她整理衣服的动作突然一滞,苦笑之后还是恢复淡然,原来一场交心过后,他们的关系还只会是冰点。

她不应该忘,以易明晞的性子,若不是放逐火海,便是置身冰窟。他与她的交集,只会是这最极端的两极。

焦扬反身一笑,“我不是装,是真的要回去了,明日还要赶早车。”

她明日便要成为别人的未婚妻,可是今日却在一个看不到五指的地方和另一个男人卿卿我我。虽然程澈口口声声说不在乎,可是已经对不起程澈一次,总不能再沦丧下去。

今日的拒绝,也是对自己的考验,更是对未来的成全。

易明晞的瞳眸微眯,看了她良久之后终于也随之起身,“一起走。”

他的颀长在前面引导,她静静的走在他的后面。依然是那条走了无数遍的校园小径,可是现在终是两个位置,以前是与其并肩,两个人笑着比谁的影子长。现在是一前一后,明明隔得很近,却永远无法汇集。

两人一路沉默,他开车很稳,稳地甚至有些拖沓,根本是侮辱了宝马这款世界名车的功效。焦扬看向窗外,数着路边一棵棵的树,明明心里数的无比清楚,可是却在他停车的一瞬间,脑子瞬间空白。

“下车吧。”他把车停到公寓门口,唤醒了她的懵然。

“哦。”她收拾起包,一副如梦初醒的傻样子。下车走了两步,还是没听到车发动的声音,不由得转头。

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她看着隔着车窗的他突然兴起异样的感觉,转身飞奔过去,“易明晞,三天后见。”

易明晞被她突如其来的告别搞的一怔,反应过来之后她已经转头,同样是小跑的姿势,蓝色的裙摆荡啊荡的回旋在他的眼前,他却只记得她那双黑亮到粲然的眸子,澄澈如镜,却映出一色决绝与感伤。

仿佛是在暗示着离别,虽然是那么浅显,他还是捕捉的清楚。

第二日早九点的班机,焦扬与程澈约定到机场集合。检票,登机,飞机起飞,这次回N城的旅程,应该是一帆风顺。

下了飞机,两人直奔家里。袁月昨天听说女儿要带男朋友回来,当时还笑话她说故弄玄虚。她又不是没见过易明晞,还至于这样大张旗鼓的回来。而且,她最知道女儿与易明晞交往已久,两个孩子情深意厚也看在眼里,至于订婚结婚,那完全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但是没想到打开门,站在女儿背后的竟是一黑发但却碧眼的年轻男子。

袁月一下子愣在了门口,做女儿的及时了解了母亲的惊讶,在袁月还没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之前,焦扬一个用力将妈妈扯到旁边,“妈,这是我男朋友程澈。”

袁月虽然仍处于怔愣之中,但是看焦扬的神色也不能多说些什么,扯起嘴角迎入他们,“好好,欢迎。”

在做饭的时候,趁程澈在焦扬卧室里工作,袁月忙把焦扬扯到一边,“扬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焦扬伏在母亲的轮椅上,“你女婿啊,怎么?不喜欢?”

“易明晞呢?”袁月看女儿不在意的样子,急道,“上次是他,怎么这次便……”

“妈,你相信我,我是认真的。”焦扬定定的看着母亲,“我和易明晞只是同事,没有别的关系……”

“你……”

袁月还要追问下去,却被焦扬一旋身子,亲热的揽住了脖子,“你放心好了,这次是一百个准。程澈很好,虽然是外国人,但是已经在咱们这里有了事业,人好待我也好……”

“扬扬。”袁月打断她的话,将她的手握在手里,“别的我不管,你一定要幸福。”

“是,我会幸福……”,“福”字还没说完,放在围裙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号码,眸中划过一瞬晶粲,只是过了半秒,便又黯淡了下去。

“妈,你想吃什么?我做。”她回过身,收拾起砧板上的东西,“是糖醋鱼?还是清蒸?还是酸辣?”

“糖醋吧。”

“好。”

看着女儿在厨房忙活,袁月终于在她加了一勺又一勺的糖之后忍不住开口。“扬扬,那是糖。”

“我知道。”焦扬又加了一勺,随即纳闷的看看包装,“是不是过期了,没大有味道。”

再次尝了一口,还是摇头。

袁月看不下去,摇着轮椅跑到她的旁边,“怎么会?前几天我还糖拌西红柿来着。”

“那要不,您尝尝?”她舀了一勺,小心翼翼凑到母亲唇边,“小心烫!”

“啊。”只是在舌尖沾了一点,袁月便忍不住缩头,皱眉道,“扬扬,快成苦的了,你怎么还嫌没味道?”

看着母亲的夸张,焦扬半信半疑的尝了一口,只是沾了一点便将汤匙猛地放下,果真涩的难吃,甜的到了极点反成了苦。

可是为什么刚才没有觉察到呢?焦扬讪笑着应付着母亲的嗔怪,一边收拾厨具一边想,这样突然不知道什么味道的时候已经三次了,难道真的什么味觉麻痹?

大概还是因为刚才看到他电话的缘故吧。她刷着锅,悻悻的想,太不知所措了所以才忘记了分寸,但是不管怎么说,一个症状出现三次,总要去看看医生才好。

“妈,你明天去不去复查?”还未等袁月回答,焦扬便自问自答的确定了方向,“妈,我陪您去医院吧,您的心脏,再好好查一次。”

袁月应声,见焦扬忙活的差不多,转着轮椅摇了出去,开始忙活收拾碗筷。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程澈是个讨人喜的年轻人,会不停的说些笑话来讨袁月欢欣。焦扬看到他们两人相处融洽的样子,一颗心也渐渐放了下来,不自觉的自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之后迅速合上。

程澈纳闷的凑过头,“看什么呢?好好的吃一顿饭,你都拿起手机三次了。公司有事儿?”

“三次?”焦扬茫然的反问,随即不好意思的拿起筷子,“是吗?没大有事情。”

吞了一个丸子细细咀嚼,焦扬借机掩下自己的不自然,又说了些话干巴巴的搪塞过去,心里却还是忐忑不安,明明知道今日的回家只是为了更好了结,可是心里却像是驻足了一个不安分的乐者,时时将那根被迫安静的心弦隐隐拨动,每一次回响,她都觉得失望与惊惧汇聚而来。

这样一种不安的感觉,一直维持到她第二天与程澈陪伴妈妈去市立医院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