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国在门口站住了,想要给这些人让路;然而他是个大个子,很是醒目,那为首一人随便扫了他一眼,不由得就站住了:“哎?你——”

何建国抬头一看对方,也愣了:“哎?你?”

那人抬手就当胸杵了何建国一拳,同时用一口十分快速的中国话笑道:“何建国?操你妈,你他妈的怎么也跑过来了?!”

显然这人和何建国是很熟的,然而何建国却是并没有他乡遇故知的喜悦。怯怯的后退了一步,他支吾着说道:“赵、赵援朝,好久不见,原来你在这里啊。”

赵援朝兜头就给了他一巴掌,大声笑道:“傻×!你以为老子见阎王了?”

何建国挨了那一巴掌,也不反抗。而赵援朝见何建国身后站了一群结结实实的便装青年,就有些摸不清路数:“傻×,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今晚刚、刚到。”

赵援朝伸手拎了拎何建国的衣领:“现在是在哪儿吃饭呢?”

何建国往身后一比划:“就在这儿吃的。”

赵援朝立刻就笑了,用手指着何建国的鼻尖道:“傻×,你别逗我成不成?我问的是——”

他这话没说完,前方房门突然开了,却是李先生等人走了出来。段珀早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如今一看何建国正被人指指戳戳,讶异之余十分不快,当即吆喝了一声:“何建国,过来!”

赵援朝觅声望去,一眼看见了李先生,便把手收了回来,摇头晃脑的笑道:“哦,何建国,原来你和缅甸人混在一起了!”

何建国没理会,三步两步的跑到了段珀身边。

李先生半笑不笑的微微板着脸,先对段珀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自己领头先走,经过赵援朝时停住脚步,柔声说道:“代我向你大佬问好。”

赵援朝“哼”的笑了一声:“那是一定的啰!”

然后他把目光转向段珀,看出这小子仿佛是缅甸人中众星拱月的一个角色。哪知段珀在觉察到他的视线后,竟是停下脚步转过脸来,清清楚楚的问道:“你看什么?”

赵援朝一耸肩膀:“没什么,不让看?”

段珀摇摇头:“不让看。”

赵援朝一笑,伸过头去问道:“那我看了又能怎么样?”

段珀抬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

这一巴掌打的十分响亮,副官长见状,赶上来对着卫士们一做手势,随即就强行把段珀向前推去。

后方立刻混打成了一片。李先生对此情景毫不动容,只对身边一名随从低声吩咐了两句,然后转身对着段珀笑道:“老虎少爷,那些人算不得什么,您不要因为这个影响了心情,我们这就上楼去。”说着这几人已经走到了电梯前。

何建国依旧跟在后面,这时就听段珀询问自己道:“那人和你是朋友吗?”

“只是认识而已……”他很自责的答道:“我们是一个大队的知青,他和别人打架,打出了人命,很早就逃了,没想到是跑到了这里来。他……他很厉害的。”

段珀一听这话,就感到索然无味了。随着李先生走进电梯,他眼看着那控制板上的数字逐渐增加到了七,而后电梯轿厢往下一顿,却是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这回电梯门左右分开,扑面就是一阵成分复杂的气味,段珀走出去一瞧,发现此地不见天日,唯有暧昧的灯光旋转绚烂。触目之处皆是袒胸露乳的女子和奇装异服的男子,流行歌曲混合着浓郁烟气,让人在一片混沌中耳鸣目眩。

站在兴致勃勃的副官长和满面春风的李先生中间,段珀抬手扯了扯领口,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人间炼狱中,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第45章 故人

李先生作为向导,毫不犹疑的穿过这一片五光十色的混沌,最后停在了一处玻璃房屋门前。

段珀仰头观看,不禁惊叹。原来这房屋四壁皆是用十分洁净透明的大块玻璃制成,地下埋了七彩电灯,向上射出艳丽光芒,把这玻璃屋子烘托映照的宛如一只巨大鱼缸。而房内由高到低的摆设了长台,上下整齐端坐着一排排的妙龄少女,看年纪都在十五六岁左右,一个个浓妆艳抹,衣衫轻薄,胸前还别着一只圆形的号码牌。

偶然见到一名美女,那没什么稀奇;偶然见到一群美女,那就比较难得;如今这玻璃房子里整整齐齐的总坐了约有六七十位,哪一个单挑出来都是佳人,而且房内四周还摆设了许多高大花木——花朵簇拥着人面,这样乍一看上去,在视觉上就很具有冲击力了。

副官长站在后方,乐的不能自制,嘴里那根雪茄是无论如何都叼不住了;段珀也很惊讶的直了目光,何建国更是微微的张开了嘴;只有李先生素来风流,见怪不怪。这时一位衣饰华丽的半老徐娘走了过来,用泰语对着李先生连说带笑。李先生倒是很绷得住,神情自若的一边回答一边做手势。而半老徐娘对着李先生连抛了几个媚眼儿,又对着后方段珀等人笑了几笑,随即就袅娜后退,请这几人进入玻璃房屋。

李先生且行且回头笑道:“老虎少爷,请您挑拣可意的姑娘吧,想要几个都可以。”然后又对着副官长递出一个微笑眼神。

副官长放眼一扫,已经看中了三个姑娘,不过他不急着发言,而是抬手拍了拍何建国的后背:“小子,机会难得,你也去挑两个玩玩吧!”

说完他走上前去凑到段珀耳边:“老虎少爷,您看中哪个了?”

段珀的眼神有些迷茫,慢条斯理的轻声答道:“都很好——不过我不要啦,我又不认识她们。”

副官长早就知道将军少爷的性情有些怪异,可是听到这话,还是惊的险些把雪茄咬断。而段珀说完这话后,忽然把两只手插进裤兜里,仿佛很不好意思似的低头笑了一声,又扭扭捏捏的转身背对了那一片美女,自己喃喃的咕哝道:“我想逛大街去!”

然后他抿着嘴抬起头,面红耳赤的眼望了前方的玻璃墙,想要打量一下自己的周身形象。可是抬头这么向外一看,他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僵硬住了!

墙外有人——一个紧贴玻璃、面朝房内的人!

这两位隔着玻璃相视片刻,段珀渐渐睁大眼睛,忽然大喝了一声:“啊!”

房外那人张开双臂,也是惊喜交加的喊了一嗓子:“啊!”

这个变故让副官长和李先生一起回过头来,看清之后李先生没觉怎样,副官长可是变了脸色,伸手就是一指前方:“张启星?!”

这一声质问话音未落,段珀已经转身冲向了门外,而那张启星也拔腿飞奔着迎了上来,最后这二人就在玻璃房前真真切切的相遇了。

段珀想要仔细看一看张启星,可是张启星没给他这个机会,上前一步就把他拥进了怀里。他顺势搂住对方的脖子,在那熟悉的怀抱中不假思索的张开嘴,一口咬住了对方的面颊!

张启星用手臂紧紧勒住了他的身体,他也恶狠狠的合下了自己的牙关。短暂过后,张启星疼的皱起眉头发出了呻吟:“哦……老虎,你咬死我了……”

段珀竭尽全力的抱住张启星,无论如何不肯松口。这是他死而复生的亲人,他在重逢这一时才深刻的感觉到,张家兄弟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他们从小相识,共同成长,段珀闭着眼睛就能分辨出张家兄弟的与众不同之处。他从来没有恨过这对兄弟的背叛和离弃,那只是让他感到了伤心和思念。

张启星闭着眼睛忍痛,任由段珀狠咬自己。而副官长赶出来站住了,刚想对这个狼心狗肺的崽子发出一顿痛斥,然而一见老虎少爷已经和崽子抱做一团,便强行忍住了话头。放出目光扫视四周,他见张启星那边不过跟了两三名随从,心中才稍稍安定下来。

段珀一鼓作气的咬了个痛快,最后口水淋漓的松开牙齿,他抬起头出言问道:“启明呢?”

张启星早知道他会问出这句话来,不过听在耳中,还是觉得怪不舒服:“启明没来清迈。”随即他抱起段珀转了一个圈,笑眯眯的问道:“现在这里只有启星,老虎要不要?”

段珀觉得自己就像做梦一样,恍恍惚惚的大声答道:“要!”

张启星望着段珀的面孔,在极度的喜悦中也有些失神。正当此时,那副官长忍无可忍,终于是大踏步走上前来怒道:“张启星,你还有脸来见老虎少爷?!”

张启星心中有愧,自是无言以对;然而段珀却是回过头去,对着副官长说道:“从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副官长咽不下这口恶气,还要分争,可是转念一想,又硬是把话憋了回去。

张启星被副官长瞪的很不自在,低声对着段珀笑道:“我们两个出去玩,好不好?我认得路,我带你。”

段珀本来就打算要走,如今又有了张启星做陪伴,自然更是毫无留恋。副官长怕他跟着张启星会有危险,还要饶舌阻拦,可是段珀根本不听话,很不耐烦的就跟着张启星跑掉了。副官长不好伸手去拉扯他,急的唉声叹气,连方才那满腔的欲火都随之熄灭了。李先生作为一名旁观者,本来就摸不清头脑,所以也无法劝慰,莫名其妙的不知如何是好;至于何建国,则变成了一只可怜巴巴的孤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张启星,带着面颊上一个通红的牙印,领着段珀走进电梯,向下直到了一楼。其间他不时的望着段珀微笑,又用手指去捻对方那薄薄软软的手掌。

“老虎。”他忽然说道:“你长高了一点。”

段珀斜了他一眼,随即转过头去望向前方,好像不屑于搭理他似的。

张启星长久的凝视着段珀,就见他微微仰起脸,皮肤在电灯光的照耀下白皙如玉,而浓密睫毛扑撒下来,让一双眼睛陷入了浅淡的阴影之中。

张启星有些口干舌燥——发自内心的爱恋反映到肉体上,他感觉自己浑身都痒酥酥的绷紧了。

两人穿过楼下大堂,张启星笑问道:“老虎,今夜你到我那里住好不好,我们一起睡觉。”

段珀正有此意,而且感觉这种行为是十分自然正当的:“好啊,可惜启明不在。”

张启星毫不遮掩的抬头长吁了一口气:“又是启明——我们两个没什么大区别,谁来陪你不都是一样的?”

段珀认真的辩驳道:“才不一样!启明比你白!”

张启星“嗤”的发出一声讥笑:“天哪!男人要那么白干什么?去做小白脸吗?”

段珀攥起拳头狠捶了他的后背:“闭嘴!你这条黑鱼!”

张启星的身体是高挑而结实的,肌肉匀称的呈流线型,很富有男性的美感。满不在乎的挨了那一下子打击,他在面颊传来的微痛中心花怒放,感觉旧日的空气一点一点的回归了。

清迈是个好地方,他早在十几岁那年就想带着段珀过来好好的逛一逛,结果为此付出了惨重代价。他奇怪于段珀并没有对自己兴师问罪——不过对方既然不问,自己也就乐得装糊涂;快活一时算一时。

在走出饭店大门后,眼前的情景让张启星愣了一下。

饭店门口的空地上,乱哄哄的聚集了许多青年,目前看来已经分成了两帮,然而各自全是按兵不动。其中一人跨坐在一辆摩托车上,身边簇拥了许多手持棍棒的打手,正是赵援朝。

张启星站在台阶上,不明所以;段珀一眼看到了赵援朝,却是登时认了出来。

“那个……那个……”他公然伸手,像指点水果一样指向了对方,口中对张启星说道:“他刚才惹了我,没占到便宜,现在这是要干什么?”

张启星看清了赵援朝的面目,不禁一笑,拉着段珀就大踏步向前走去。经过赵援朝面前时,他停住脚步笑问道:“小子,干什么呢?带着这帮人想要过来堵谁?我告诉你,你马上给我滚,否则我就去找彼得杨,让他扒了你的皮!”

说完这话,他又笑嘻嘻的抬手在赵援朝头上打了一下。

彼得杨大概是位了不得的人物,足可以压制住赵援朝的。而赵援朝显然也是认识张启星,不甚甘心的望着面前这两人,他没说走,也没说不走,单是阴着脸沉默。

张启星并没有追究不休,他转向段珀低声道:“咱们走,逛夜市去!”

段珀看那赵援朝是非常的讨厌,简直有心一枪毙了他。不过他理智尚存,知道凭着自己的身份,无论如何都不该亲自和人争吵斗殴——这种事情,应该交给李先生去做。

思及至此,他也就抛开烦恼,专心去和张启星逛那泰国有名的清迈夜市去了。

第46章 清迈之夜

段珀跟着张启星一路步行,来到了清迈最大的夜市场中。

夜市场这种地方,最大的特点就是热闹繁华,往来游人中包括着各种肤色各种国籍,统一都带着点儿娱乐狂欢的劲头。

段珀到了这人山人海的地方,两只眼睛简直不够用。张启星担心两人会被挤散,就一直攥着他的手不肯放松。后来他们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片专卖饮食的商业区,张启星正在专心致志的往前挤,忽然感觉段珀在后方摇动了自己的手臂,回头一瞧,就见他伸手指着路边一处热火朝天的小食摊,口中大声唤道:“启星,启星!”

张启星把目光越过众人头顶遥遥一望,发现那是个炸香蕉兼烤鱿鱼的摊子,食客众多,生意极好;就转过身来拥住段珀,在那人群中奋力挤了过去。

这一片的摊位,四周都用拆开的塑料编织袋围出界限,一间一间的分隔开来。张启星先把段珀安置在了角落座位上,然后顶着一头大汗凑上去买来了炸香蕉和烤鱿鱼。段珀没尝过这些东西,看别人都买,以为十分美味;然而如今亲自品尝了,感觉味道不过尔尔,就很失望的摇头表示不吃。

他不吃,张启星也没心思吃。两人继续前行,走了没有几步远,张启星的胳膊又被撼动了:“启星,启星!”

这回段珀是挤进了一处赌场中去——又不会赌,只能是跑到了一处套圈的摊子前瞧热闹。套圈这种玩法,看起来是非常简单的;段珀旁观片刻,很感兴味;张启星见状,就给他买来十个竹圈子。

段珀在半分钟内就把圈子扔了个一干二净,毛也没有套到一根,然而玩的很高兴,留恋着不肯走开。张启星又接连给他买来五十个圈子,因为心中很怕他会套个不休,便站在旁边闲闲的说话,一会儿谈到西边在放电影,一会儿谈到东边在演歌舞,讲的段珀心神不宁,最后果然是随着他心慌意乱的离开了。

张启星发现段珀精神很健旺,如果不加约束的话,大概能一直逛到天亮——这可不行。

所以他若无其事的带着段珀越走越远,最后就穿过了夜市区域,上了大路。段珀问道:“启星,这是要去哪里呢?”

张启星向前一指:“已经很晚了,我们回饭店里去休息吧。饭店离夜市场很近的,几分钟就到。”

段珀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两人这样走了两三分钟,张启星忽然开口道:“老虎,这一年我真想你。”

段珀扭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不带感情的低声说道:“启星,有些话我不想听,你也就别再提了!”

张启星咽了口唾沫:“好。”

两人又手挽手的步行了几分钟,前方路边出现了一桩高大辉煌的建筑,正是喜来登饭店。

此时已然夜深,可是饭店大堂内依然人来人往,穿梭不止。有人在门口来回徘徊,见到张启星回来了,就停下脚步一弯腰。张启星也没理会,带着段珀快步走进去,乘坐电梯上了二十楼。

张启星在缅北山区里,生活艰苦,所以一旦有机会来到清迈,就毫不吝惜的挥霍钱财,一定要让自己过的舒服一点。领着段珀走进豪华套房内,他随手关了房门,又甩去了脚上的拖鞋。而段珀里里外外的四处察看,就见这套房间装饰华美,分为卧室和客厅两部分,浴室也是极其的宽敞明亮。从落地大窗向外看去,居高临下的可以望出老远,将下方那灯火通明的夜景尽收眼底,风光十分美丽。

段珀很愉快,感觉这里比李宅要好上一万倍。而张启星不声不响的去了浴室,自作主张的蓄了半浴缸温水。

然后他故作镇定的喊道:“老虎!来洗澡啊!”

段珀走了一身汗,听说可以洗澡,自然很是愿意。脱下鞋袜赤脚走进浴室,他看那浴缸雪白阔大,不由得就抬手去解了衣扣。三下五除二的脱下上衣,他弯腰刚把裤子退到了大腿处,忽然感到了一丝异样——缓缓扭过头去,他发现张启星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这让他立刻就觉出了不自在,同时想起了许久之前,两人发生过的那一场荒唐情事。双手抓着裤腰迟疑了一下,他收回目光,刚要出言驱赶对方;不想张启星忽然醒悟过来,当即就匆忙转开了身体:“我去给你找洗发水。”

段珀见张启星忙忙碌碌的满浴室乱转,自己那话就没能说出口去。一横心把自己脱了个精光,他抬腿迈进浴缸,在那温暖的水中坐了下来。

对于段珀来讲,这样洗澡实在是太难得的享受了。张启星蹲在浴缸旁,将那洗发水挤在手上笑道:“老虎,我给你洗头发,好不好?”

段珀在水中伸展了双腿,因为舒服,所以身心倒是暂时得到了放松:“我的头发这么短,不用你洗。”

张启星笑了笑,将双手合在一起摩擦了两下,而后就揉搓到了段珀那浸过水的脑袋上。丰厚芬芳的泡沫向下糊住了段珀的眼睛,这让他紧闭双目,同时笑着不住甩头。

张启星摘下花洒,放出水来为他冲去了泡沫,然后将一只手沿着后脑勺向下抚去,伴着那水流来擦洗段珀的后背。

段珀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启星,你出去,我自己洗。”

张启星听闻此言,动作就停顿了下来。眼望着段珀的裸体发了一会儿呆,他忽然觉得如果下一秒自己再不动手,那就一定要被憋的爆炸开来了!

于是他扔下花洒站起身来,几近粗暴的撕扯下了周身衣裳。赤条条的迈进浴缸,他红着眼睛单腿跪下来,面对了段珀。

“老虎,我……我……”他下身那东西鼓胀着一直支出了水面,通红锃亮的一颤一颤:“我……”

他一边结巴一边暗自防备着,因为知道段珀自有一套“纯洁”理论,也许会立刻一脚踢得自己断子绝孙。然而段珀像个水妖似的坐在浴缸里,非但没有勃然大怒,而且还眼睁睁的望向了他那勃发的下身。

故而张启星纵身一扑而上,水花四溅的抱住了段珀。

张启星想要亲吻段珀的嘴唇,可是对方一味的摇头不允;他亟不可待的立刻向下,一口衔住了那一粒粉红乳头。这举动让段珀大大的打了一个冷战,连张启星都清楚的感觉到了。

“老虎……老虎……”他一边用力吮吸一边含糊呼唤,同时把一只手探入下方,挤进了段珀的双腿之间。手指坚决而有力的探到了后庭,他用指尖抵住入口,打着旋儿的揉按起来。如此逗弄了片刻,他把段珀的一条腿抬起来搭上浴缸边沿,然后在温水的润滑中,把手指向深处插去。

这样的进入似乎是并没有让段珀感到快活,因为他已经开始皱着眉头去推搡了张启星的肩膀。张启星屏住呼吸抽出手指,随手拿过香皂来,在自己那下身处反复的蹭了许多遍。回身拔起浴缸底部的塞子,他在这人造的急流中抬起了段珀的双腿,跪起来对准位置后猛然就是一顶。

突然的侵犯让段珀疼的大喊了一声——他后悔了,想要终止了,可是为时晚矣,张启星已经将那东西滑溜溜的插入了小半。按住段珀连连几个挺身,他一言不发的就大抽大干起来。而段珀先是挣扎着想要反抗,可在被迫承受了片刻之后,他大概是熬过了起初那一股子难受滋味,身体瘫软着仰卧在了潮湿坚硬的浴缸中。

张启星一直在留意观察着段珀的反应,如今见他红着脸只是喘息,下身那里也半软半硬的肿胀了,体内更是滑溜溜的进出如意,便心中暗喜。伸手插到对方的腋下,他双臂用力,竟是就着相连的状态,把段珀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段珀显然是更喜欢这个姿势,下意识的就抬手搂住了张启星的脖子。张启星深吸一口气,托住段珀的屁股上下颠动,丝毫不停的连干了十几分钟,下下都深顶在那敏感一点上。段珀仿佛是快活的不知怎样才好了,喘息中把牙关咬的格格直响,又狠狠的啃咬了张启星的额头面颊。

张启星知道这是他在表示好意,不过这热情着实是让他疼的快要落泪。婉转躲避着扭开头去,他声音喑哑的说道:“老虎,你要是舒服了,就喊叫出来吧。”

段珀被对方那根粗大性器深深楔住了,身体一阵阵的战栗。张嘴微微吐出一口气,他带着哭腔做了个深呼吸,声音全哽在喉咙里,却是发不出来。憋闷之下他咬住嘴唇,满脸通红的去捶打了对方的肩膀。

张启星见状,索性探头凑上去,用牙齿轻轻咬住段珀的乳头,忽轻忽重的使出力道,同时自己随着下身那出入的动作哼出声音来。而在这样的刺激和诱导下,段珀果然也随之发出了低低的呻吟。

“老虎……”张启星侧过脸去,用面颊磨蹭那热而硬的小小乳头:“大声一点。”

段珀仿佛很委屈似的扭过脸去哼唧了两声,随即却又转回头来,张大嘴巴对着张启星大嚎了一嗓子:“嗷呜!”

张启星很销魂的叹息一声,一边动作一边喘吁吁的答道:“哦……老虎……也不用这么大声,会被外面听到的——”说到这里他那神情忽然扭曲起来,掐着段珀的腰死命向上耸动起来:“老虎,你再叫一声!”

段珀扶着张启星的肩膀,感觉自己的身体完全被对方撑开填满,后庭那一处简直就要炎热爽快的融化掉了。忍无可忍的低下头,他紧闭双眼再次大喊了一声:“啊!!”

而张启星就在这爆发似的叫喊中抽搐了身体,把精液一股股的注射到了段珀那身体深处。与此同时的,段珀也抵达了高潮。

这两人保持着欢喜佛的姿势,互相搂抱着喘息了片刻。张启星低头看见了喷溅在腹部的白浊液体,就用手指挑起一点,送进嘴里吮了一下。

段珀见了,不禁歪过头去,脸上露出探究神情。

张启星对他一笑:“好吃。”

段珀微微皱了眉头:“那你吃你自己的嘛!”

张启星知道他在这方面是有些傻气的,所以继续逗他:“只有老虎的好吃,别人,包括我的,都恶心。”然后他上下抚摸了对方的后背:“我想再吃一点,好不好?”

段珀没能理解他这话的含义,很觉困惑:“没有了。”

张启星双手掐住他的腰向上用力,扶着他慢慢起来,自己也随之抽身而出。盘腿在浴缸内坐下了,他将段珀拦腰抱在了怀里,忽然低下头凑到对方胯间,一口衔住了那软缩下来的器官,狠狠的吸了两口。段珀惊叫一声,随后又哈哈傻笑起来:“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张启星没想到自己和段珀会有这样情投意合的时候,心尖上好像被浇了一勺蜂蜜。他有心再和对方盘桓一度,然而段珀却是主动伸手打开了水龙头:“洗澡,睡觉。”

张启星很缠绵的搂抱着他:“再来一次,好不好?”

段珀漫不经心的摇了头:“不,我累了,要睡觉。”然后他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明天我还有事情要做呢!”

张启星不敢逼迫段珀,只好是不甚情愿的给他洗了澡,又把他抱进了卧室。段珀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感觉十分舒适,朦朦胧胧的只是要睡。

张启星意犹未尽,坐在一旁对着段珀摆弄不已,一会儿捏一捏胸口,一会儿摸一摸大腿。段珀摊开手脚趴在床上,先还不在意——后来忽然不耐烦的回过了头,半睁着眼睛吆喝道:“启星!”

张启星在他股间抬起头来笑道:“老虎,让我舔舔你。”

段珀睡意汹涌的趴了回去,喃喃问道:“你不嫌脏吗?”

张启星缓缓向上,用舌尖划过了段珀的脊背:“老虎身上没有脏的地方。”

没有回应,段珀已经睡着了。

第47章 心有所思

段珀从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翌日清晨他早早的醒来,顺便惊动了身旁的张启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