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提沙很灵活的向后拱了一屁股:“臭老虎,是不是肚皮疼,要我给你揉一揉啊?”

段珀转而去按住段提沙的肩膀,猴子似的借力直蹿到了父亲身上:“爸爸,回家吧!”

段提沙反手托住儿子的屁股大腿,稳稳当当的背起了段珀:“好,回家!”然后他侧过脸去,斜着眼睛对段珀一笑:“其实爸爸也正打算下午派人去叫你回来呢。”

段珀立刻很感兴味的发问:“找我干什么啊?”

段提沙转向前方,迈开步伐走去门口,同时又用很活泼的声音笑道:“不告诉你!”

段提沙背着段珀出了房门,而等候已久的副官就“唰”的一声撑开雨伞,伸长手臂遮到了将军父子头上。段珀的体重对于段提沙来讲实在是算不得什么,所以他一路步伐矫健,抄近路就直接走回了家中。

段珀有些疲倦,以为回家后就可以直接休息了,没想到进门之时,他忽然发现军医正独自站在房内。而段提沙弯腰把他放下后,就对着军医一点头:“开始吧。”

段珀莫名其妙的靠近过来:“爸爸,你生病了?”

段提沙微笑着把嘴唇凑上他的耳朵,低声耳语了片刻。段珀凝神倾听着,脸上渐渐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惊讶神色。等到段提沙说完抬头之后,他几近惶恐的摇头后退了一步:“这会伤害你的身体——为什么要这样?我不!”

段提沙伸手攥住段珀的胳膊,轻而易举的就把儿子拉扯到了床边。段珀扭动挣扎做出反抗,急赤白脸的大声吼道:“爸爸,你不要命啦?!那可是血啊!”

段提沙不由分说的把他拦腰抱起来放到了床上。双手按住了儿子的肩膀,他低下头一字一句的清楚说道:“老虎,要听话!”

这时他的神情就偏于阴沉严厉了。段珀嗅到危险气息,果然是急刹住了自己的大嗓门。而段提沙抓紧时间抻过儿子的手臂放在床沿,军医则是把药箱拎过来放到枕畔,开始准备器具。

段珀显然是很紧张,目光扫过军医那张刻板面孔,他心慌意乱的仰起脸望向父亲。段提沙站在床头,此刻就低头对他笑了一下,然后伸手覆住了他的眼睛。

肘部静脉处传来了轻微刺痛,他紧闭双眼忍受着血液流失带来的怪异感受。在经过了无比漫长的七分钟后,段提沙忽然抬起手来,语气轻快的笑道:“好了。”

段珀苍白着脸坐起来,自己用棉球堵住了肘部那个小小针孔——他知道并没有“好了”,这还只是开始。

他的血,紫红色的沉甸甸一袋,被军医拿出去随便倒进草地里去了。随后军医回到床前,从段提沙的体内抽出了同量鲜血。

感受着针头再一次穿透皮肤刺入静脉,段珀失去了喊叫的力量,闭上眼睛轻声问道:“爸爸,为什么要这样呢?我的血有问题?”

段提沙眼看着自己的血液一滴一滴流入儿子的血管中,心中感到了无比的愉悦。

“老虎,你不喜欢爸爸的血吗?”他柔声问道。

随即他当着军医的面俯下身去,在段珀的嘴唇上亲吻了一下:“爸爸爱你,和你血肉相融,这不好吗?”

段珀和段提沙亲密无间的生活了二十年,此刻却也感到了这话的疯狂。不过“爸爸爱你”这四个字还是很带有诱惑性的,于是他安心的点了点头:“好。”

凝神望着段珀那恬静的面容,段提沙恒久的微笑了。

“我讨厌你体内那肮脏陌生的血液……”他在心里暗暗的想道:“你需要我的净化。”

在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输血过后,军医收拾好器具,拎着药箱告辞了。

段提沙失去了四百毫升鲜血,然而神采奕奕,精神毫不萎靡。相形之下,躺在床上的段珀面色苍白,倒是显出了虚弱相。

段提沙站在床边弯下腰,饶有兴味的盯着段珀审视。

“那个小婊子到底是勾搭上了谁?竟然能生出这么好的孩子来……”他越看段珀越觉得美丽:“我的部下中有这么漂亮的男人吗?”

段珀意识到了父亲那目光灼灼的注视,就不甚自在的一撅嘴,又懒洋洋的翻了个身。

段提沙的头脑继续运转着:“会是谁呢?应该不是小兵们,他们没有胆量去碰我的女人;汉人军官们?那帮家伙向来挑三拣四,怎会看得上一个小婊子?再说小婊子是被关在房里的,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外人……这NND,难道小婊子是被老天爷给操了?!”

段提沙直着目光绞尽脑汁,无论如何想不出任何端倪来。最后他脱下鞋子爬上床去,和段珀面对面的侧卧了。

相视片刻后,他忽然把脑袋探到了段珀眼前,又很滑稽的撅起嘴巴,同时发出了粘腻的鼻音:“嗯……”

段珀会意的张开了嘴,有气无力的也做出了回应:“啊……”

然后段提沙就像一只长嘴蜂子似的凑上去,攫住了段珀那花蕊一般粉红尖细的小舌头。

段珀知道父亲喜欢这样的亲热方式,所以抬手搂住段提沙的脖子,极力把舌尖伸给对方。而段提沙轻缓持久的撩拨舔吮着,有滋有味,好像儿子是个糖人。

炎热的时光日复一日的消逝而去,在这年的九月份,军医又来了。

段珀很反感的做出了抵抗,可是在段提沙的威胁和劝哄之下,他最后还是被强行按在了床上。针头刺入血管,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鲜血被抽出身体,然后当做肥料泼洒在了窗外的一簇花草丛中。

他在一种莫名的恐慌中颤抖了身体,开始大喊大叫着想要挣扎下床。所以段提沙在抽血完毕后就合身压向了他——这的确是个最好不过的招数,因为段珀总不能把他刚刚失血的父亲推下去。

段提沙的鲜血被慢慢注入他的血管中,可这并没有让他感到元气增加。在段提沙的压迫下难耐的扭曲了身体,他于一种莫名的刺激中嘶吼起来。声音穿透薄薄板壁,他变成了房中一只小小困兽。而段提沙用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肌肉来感受着儿子的不安躁动,就觉得眼下这一切非常有趣、非常成功、非常胜利!

于是他怪声怪气的笑了起来:“嘿嘿嘿嘿嘿……”

笑过一气后他低下头,用嘴唇堵住了段珀那震耳欲聋的嚎叫。

段珀真是厌烦死了这种类似换血的行为——可是面对着刚刚流失了四百毫升鲜血的父亲,他又能怎么样?

他在头晕目眩的不适中无力起床,只好闭着眼睛大声抱怨,又把两只赤脚在席子上乱踢乱蹭。段提沙坐在床尾,像逗弄小动物一样,用手指轮番去搔儿子的脚掌。段珀痒的大笑不止,慌里慌张的就伸直双腿,把两只脚紧紧蹬在了段提沙的胸膛上。

十二月份,段提沙那位于丛山深处的城堡庄园竣工了。

庄园四周皆是人迹罕至的峭壁雨林,通往外界的道路上机关重重、关卡林立。段提沙为了节省出入交通的时间,甚至派人出去和几位手眼通天的军火商进行接洽,想要购置一架直升飞机回来。

庄园内部是极尽所能修饰装点了,不但房屋美轮美奂,而且附有花园和游泳池,以及水净化系统和发电设备。段珀还有点儿小孩子心性,兴高采烈的喜迁了新居——然而就在当晚,军医拎着医药箱子又来了。

这回他表现出了坚决的反对,并且试图在辽阔庄园内四处逃窜。不过段提沙亲自出马,打猎似的把他扛了回去。

段提沙事先特制了一张钢制骨架的躺椅,四周套置着粗厚皮带。把段珀放在躺椅上摁住了,他让军医过来抽出皮带,捆绑固定了段珀的手脚腰身。段珀在翻滚中带着躺椅一起倒扣过去,随即又被段提沙连人带椅子一起扳了过来。

这回他的鲜血被倒进了抽水马桶里。

他仰卧在躺椅上叫骂的声嘶力竭,一会儿声称要搬进工厂去住,再也不见父亲;一会儿又发誓要宰了军医,谁来求情也没有用。而军医作为段提沙的死忠部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继续实施他那一套行动。

段提沙则是笑吟吟的蹲在一旁,不时的用手掌去擦拭儿子额头的热汗。

段珀仿佛是被这种炮制给折磨的濒临崩溃了。

在接受过输血之后,他停止了呼号咆哮,身体在束缚中瑟瑟发抖,牙关在撞击中格格直响。段提沙解开皮带抱起了他,也不觉沉重,像摆弄小孩子一样托着他满楼里散步。

“小老虎呀小老虎……”他用甜蜜的语气含笑说道:“你怎么害怕了?爸爸给你鲜血,你不因为这个更爱爸爸了吗?”

段珀苍白着脸色仰过头去,一只手臂乱绵绵的垂下去,随着段提沙的步伐摇来荡去。断断续续的吸足了一口气,他从喉咙深处吼出了粗糙嘶哑的声音:“爸爸,滚!!”

段珀在这庄园内度过了梦魇般的第一夜。

第二天清晨,他气冲冲的带着卫士跑下山去、直奔工厂。而这天当晚,他在何建国的小屋里对付了一夜。

第三天下午,他觉得自己有些想念段提沙,怒气也已经发散的差不多,就又回到山中,找爸爸去了。

第55章 出逃

何建国从吉普车上跳下来,沿着林中小道一路疾行,连跑带跳的赶向了工厂。

还未靠近工厂大门,他就听得房屋里面传来一阵惊恐喧哗,随即大门开了,段珀一脚将个士兵打扮的黑瘦男人踹了出来。

迈步跨出门槛,段珀从腰间拔出手枪对准那瘫在地上的男人,面无表情的扣动扳机,一枪爆头。

何建国吓了一跳。

等卫兵把那尸首拖走之后,他才心惊胆战的走上去小声问道:“怎、怎么啦?”

段珀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没什么,这混蛋偷白块。”

何建国这才放下心来。后退一步站到背阴处,他出言问道:“老虎,你不是说今天给我放假吗?怎么忽然又把我叫过来了?”

段珀把他拉扯到了房后僻静地方,压低声音说道:“今天是三月一日啦!”

何建国懵懂的望着段珀,没听明白:“是啊,今天是三月一日啊!”

段珀用手指一戳自己的胳膊肘:“笨蛋!我是说这个!六月、九月、十二月——如果再有一次的话,肯定是在三月啦!”

何建国一下子就醒悟了,不禁也严肃了面容:“那怎么办?你真要去宰了军医吗?”

段珀抬手一敲何建国的脑壳:“傻瓜!宰了他,爸爸还会找别人的!我们又不是只有一个军医。”然后他抱住双臂快速摩擦了两下,脸色雪白的说道:“建国,我真害怕……可是爸爸不听我的话,一定要那样做——”他抓住何建国的手往自己额头上摸:“你看,我现在就已经出冷汗了!”

何建国见了段珀这个神经质的可怜模样,也是十分同情。用手掌擦去了对方额头上的涔涔汗水,他颇觉心痛的问道:“是不是很疼啊?”

段珀慌里慌张的摇头:“疼倒不是很疼,可是非常不舒服……”他把手按在心口处胡乱揉搓了两下:“我也说不清,反正就是难受极了,再来一次我非死不可!”

何建国跟着惶惑起来:“那……那你和将军吵一架去?将军不是很疼你么?你使劲闹一闹,大概将军就不会再勉强你了。”说着他伸手往外边小路一指:“要不然,你今天晚上还是到我那里去住吧!”

段珀将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把手指拧的又青又紫。心事重重的转头望向山林深处,他在沉默片刻后低声说道:“我想跑的远一点,去清莱!”

何建国眼睛一亮:“带我吗?”

段珀没理会,自顾自的讲了下去:“正好现在没原料,工厂里面也都清闲,我先躲两天再说!”

何建国高兴了,欲言又止的压低声音,他很积极的和段珀打商量:“顺便再去趟清迈,好不好?”

段珀垂下眼帘一撇嘴:“清迈吗?我……我不想去。”

然后他率先迈步向太阳地里走去。

段珀,实在是不能再忍受那种换血行为了!

他怕,怕的没道理、没来由——就是纯粹的怕。

尖锐针头刺入皮肤,抽出血液,然后就是漫长的输血过程。他在极度的不安与恐慌中紧闭双眼,黑暗中出现的却是军医倾倒自己鲜血的情景。于是他开始歇斯底里的磨牙霍霍、狂吼乱叫,在忽冷忽热的感觉中头晕作呕、汗出如浆。

他并未因此怨恨段提沙——从来没恨过,他不会。

不过在所有的反抗都宣告无效后,他决定要逃一逃了!

段珀带着何建国和两名卫士上了吉普车,不声不响的向山外开去。经过半天的颠簸后,他在下午时分到达了清莱。

为了不让段提沙为自己担心,他让段军驻清莱的联络官往总司令部发去了电报。联络官当年还曾照应段珀上过几天学校,此时再见,他觉出了一种亲切意味,便很有意挽留将军少爷在自己家中住下;可段珀到了这般地步,心思却又活动起来,不甘就此停步。和何建国嘁嘁喳喳的商量了几句,他趁着天色尚早,伙同那两名卫士发动汽车,继续向清迈赶去。

段珀是蓄谋出逃,准备很充分,把钱和护照都随身携带了。在喜来登饭店开了房间,他这一行人不声不响的安顿了下来。

吃过晚饭后,何建国跑到了段珀的房间里,兴高采烈的想要和对方一起看电视。段珀把遥控器扔给他,然后一路宽衣解带的走向了浴室。

何建国盘腿坐上了床,象征性的搜索了一阵子中文频道。眼看着那浴室房门半开半掩,又有一阵隐隐约约的芬芳水汽飘散过来,他不禁有些出神,下意识的就放下了遥控器。

轻手轻脚的下了床,他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浴室中。

雪白的浴缸里满是泡沫,段珀伸伸展展的躺在水中,只露出了脑袋。闻声斜瞟了何建国一眼,他轻声叹道:“唉,好累。”

何建国面红耳赤的走上前去蹲下来,试试探探的伸出了一只手:“老虎,我、我……”

他是心猿意马了,骚动的几乎失语。手掌没入温水,他结结实实的抚摸上了对方的胸膛。

段珀哆嗦了一下,身体内的血液也蠢蠢欲动的加快了流速。扭头看了何建国一眼,对方那又害羞又尴尬的神情忽然让他觉得有些倒胃口。

一把拨开何建国的手,他蹙起眉头转向前方,不甚耐烦的斥道:“没兴致,别碰我!”

何建国不好意思了,讪讪的把湿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哦。”

段珀彻底的忽视掉了何建国。

闭上眼睛仰靠在浴缸里,他在似曾相识的洗发水气息中开动脑筋,想象着张启星就坐在自己面前。抬手拈住了一边乳头,他轻轻捏弄,自行撩拨。

他已经很久没有快活过了,轻微的刺激就足以让他感到沉迷。低低哼出一声呻吟,他将另一只手摸向了下身——那里已经硬的不像话了。

可他还是不想和何建国做那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他隔三差五的就要对这青年嫌弃几天,也说不出原因来,总之就是不想给他好脸色,更不许他占便宜。

段珀不大精通床笫技巧,自己如此抚弄片刻后,也并没有感到很舒适。最后他放弃似的停了动作,红着脸又望向浴缸旁的何建国。

“喂!”他发出了冷硬粗糙的声音,一本正经的发出质问:“看什么?要对我耍流氓吗?!”

此言一出,何建国被戳中痛处,果然就像受到针刺一般跳将起来,上面支支吾吾的语无伦次,下面裤裆处支着老高一顶帐篷。

“我、我、我、我没有!我可没、没说过这话,我、我……”

他结结巴巴的且说且退,撤出浴室后实在是辩驳不出什么了,索性转身就走,一瞬间便遁了个无影无踪。

段珀并不是个欲望澎湃的青年,虽然方才十分情动,不过在用凉水冲净浑身泡沫后,他又平静了下来。

独自一人占据了整间套房,他在孤单之余也感到了自在。把空调开到了相当低的温度,他裹着毯子躺在床上,饶有兴味的看起了电视节目。及至到了午夜时分,他也就在不知不觉间入睡了。

在这样清凉而舒适的环境中,段珀睡的很沉。

清晨阳光热辣辣的照射在了他的头脸上,这让他在深层睡眠中略略受到了一点烦扰。轻轻软软的哼了两声,他在朦胧中睁开了眼睛。

一股温暖而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目光迷离的眼望上方,他想自己是看到了父亲。

下一秒,他骤然吃惊的睁大了眼睛——近在咫尺的脸孔,可不就是段提沙?!段提沙穿着一身白色衣裤,站在床边深深弯下腰来,背着双手凝望段珀。

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房来的,也没人知道他将这个姿势保持了多久。段珀仰面朝天的摊开手脚,目瞪口呆、无话可说。

额头传来了潮湿温柔的触感,那是段提沙撅起嘴巴亲吻了他。

“臭老虎……”段提沙用轻快的声音含笑说道:“竟然偷偷的跑出了这么远,害得爸爸还要连夜出门来追。你说你怎么这样不听话?”

段珀怔怔的没回答,只是下意识的抬起左手,捂住了右边手肘。

段提沙见他全身赤裸,就把手摸向儿子下身,揪住那东西捻了一把:“真是娇气的老虎,你不喜欢爸爸的血吗?”

然后他抓起堆在一旁的薄毯子抖了抖,将其完全展开。不由分说的用薄毯把段珀裹成了细长的一卷,他抱着儿子直起身来。

“坏老虎!”他拦腰托住段珀,嗲声嗲气的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连爸爸都不要了,爸爸这回一定要打你的小屁股。”

这话让段珀很觉烦恼,所以他就把唯一自由的脑袋拱向父亲胸口,十分不满的怒道:“我还要打你呢!”

段提沙嘻嘻一笑,一脚踢开了房门。

段提沙昂首挺胸的托抱住段珀,在便衣卫士的簇拥下穿过饭店二十楼的长长走廊,乘坐电梯直降一楼。

这一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过饭店大堂,而段珀因为略感含羞,所以就把脸埋进了父亲的臂弯中。待到出了大门,段珀放出目光扫视前方,只见何建国和那两名卫士垂首站在车前,全是一脸垂头丧气的倒霉相,想必是已然挨过了痛斥。

一名留守在外的副官这时走上来打开汽车车门,段提沙把儿子送进车内,随即自己也一步跨了上去。

段珀东倒西歪的依靠车门,从那薄毯卷子里挣出了光溜溜的上半身。扭头看着那神出鬼没的父亲,他忽然心头火起,扑上去一口咬住了对方的面颊。

这一口咬的很有力量,疼的段提沙直哼哼。然后段珀松开嘴巴,凑到父亲耳边大吼一声,震的段提沙又是一抖。

段提沙把段珀带回了李宅。

段珀是被段提沙扛回楼内的,而李先生十分淡定的迎接出来,若无其事的笑道:“将军,我猜您今早在外面街上,一定是遇到彼得杨了。”

段提沙一手拢着儿子的两条大腿,一手按着那松松卷起的毯子:“是的,怎么了?”

李先生笑的越发开心了:“彼得杨刚派人送来了请柬,邀您晚上去他那里吃顿便饭——当然,到时他会特地过来为您带路。”

段提沙垂下眼帘,噙着一点笑意想了想:“我犯不上亲自去见他,你代我出席就好。”

李先生听闻此言,就靠近段提沙耳语了几句。段提沙听后眼睛一亮,随即和李先生相视诡谲一笑。

“真的么?”他露出了一脸急色相,垂涎三尺的笑着答道:“那我倒是要去赏鉴一番!”

李先生连连点头:“将军请放心,彼得杨在这方面的确是有些本事,绝对不会让您失望就是。”

第56章 晚宴

段提沙站在穿衣镜前,垂下眼帘为段珀梳理头发。

段珀的头发已经长到了可以倒伏下去的程度,这在他那里乃是难得的事情。段提沙一手拿着把美丽的鲸骨梳子,一手托着一小盒发蜡,双管齐下的琢磨许久,终于给儿子梳出了一个乌黑锃亮的小分头。

“嗳……”他满意的后退一步,上下打量着段珀笑道:“我漂亮的小老虎呀,爸爸简直想把你一口吞下去。”

段珀转向了穿衣镜,不以为然的审视了镜中形象。

他今天穿了一件泰国式的香槟色无领衬衫,下配着白色长裤,显得格外洁净清爽。丝绸料子像水一样光滑沉重,凉阴阴的流过前胸后背,让他感到了一种新奇的舒适。

他也不知道镜中人好不好看,只是做惯了毛头小子,此刻眼看自己那短发被拾掇的光可鉴人,就觉着头皮有些发紧。

段提沙上前一步和儿子并肩站立了——他比段珀高了半个头,是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对着镜中父子仰起头,他那保养良好的长圆脸上泛出滋润光泽,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射出了骄傲又野蛮的锋芒。

他今年四十五岁了,他的灵魂永远不老。

这时,彼得杨到了。

彼得杨依旧做西装打扮,英俊潇洒的让人想起好莱坞男星。而见到段提沙时,他表现的似乎也不必任何好莱坞男星差劲——段提沙刚在楼梯上出现,他便热情洋溢的伸出双手,用低沉动听的声音呼唤道:“啊,段将军!”

段提沙一手领着段珀,一手背在身后,停住脚步含笑一点头:“彼得,你太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