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副官长等人到来了。

段珀东倒西歪的起了床,和副官长进行了一番长谈。副官长这一路有马可骑,所以如今倒还从容,并没有疲惫的七死八活。端端正正的坐在段珀面前,他神情紧张的说道:“老虎少爷,请放心,照片已经被我全部烧光了。”

段珀点了点头——照片是一定不能落到泰国人手中的。他们父子近两年在出门时一直十分留意,不让任何人记录他们的影像。缅甸通缉令上的段提沙,仍然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这时卫士急匆匆的走进房内,又送来了一封电文。这封密电是从帕加村附近山中发出来的,说是国防军炸开了总司令部的地下军火库,当场就把库里的枪支弹药全部搬运到了司令部前方的空地上——成千上万支的冲锋枪和多达十几吨的子弹在空地上堆积如山,预备着从翌日清晨起供各国记者拍照。

这事实让段珀咕哝着骂了一句,根本无计可施;及至到了前半夜,电报又来了。

这回的消息更糟糕——又有一处小军火库被发现,国防军从中运出了两枚地对空弹道导弹。而距离帕加村最近的一处加工厂因为已经处在了国防军的巡视范围之内,所以管事人自行把工厂炸成一片飞灰,而后带着工人卫兵趁夜逃跑了。

段珀从小到大,一帆风顺惯了;如今骤然吃了这么大个哑巴亏,真是气的心中直翻黑血。大半夜的从床上爬起来,他把岩温等人叫到房内,咬牙切齿的开了个会。

这几个人都是年纪轻,岩温比段珀还小一两岁,岩燕年纪略大一些,也不过才二十七八,正是虎头虎脑脾气不小的年龄。三人在会议上一拍即合,导致会议在十分钟后就圆满结束了。

紧急集合的哨音响彻夜空,和衣而卧的士兵们揉着眼睛爬起来,抓起冲锋枪跑出了营房。一番忙碌过后,一支小队伍在岩燕的带领下,推着十几门榴弹炮悄悄下山去了。

岩燕熟悉本地地形,抄最近的路越过前方大山。在隐蔽处架好榴弹炮,他开始向对面山坡上的国防军阵地进行炮击——其实双方距离太远了,未必真能打出什么眉目来,但是也要打,权当是个警告!

这一场炮击从前半夜开始,彻夜不停,直到凌晨时分才告一段落。

这一行为的确是震动了国防军以及政府——一伙从缅甸逃窜过来的毒枭,竟敢公然和政府军做对,这可真是太让人讶异和愤慨了!

段珀很快就看到了自己那莽撞行为所引至的后果。在炮击过后的清晨,国防军一方面让记者们亲眼目睹了段氏集团的嚣张,一边派出重兵进山,进行了毫不留情的反扑与围剿。

国防军的战斗力果然和边防警察是大不一样的,段珀至多也就是支撑了两天,便力不能支的向缅甸退去。在段提沙的授意下,他一边退却一边放出言论,说自己要去同缅共或者泰共合作,给敌人一点颜色看看;而在另一方面,身在寮国的段提沙却是也请去许多外国记者——他自己并没有出面,只委派发言人出场,言辞激烈的谴责泰国政府这种屠戮缅甸难民的行为。

“我们是掸邦自卫军,我们当然会拥有武器!”该发言人义愤填膺的用英文对着记者们嚷嚷:“可是这并不能证明我们在制毒贩毒!说我们是毒枭,那么证据在哪里?请泰国政府拿出证据来!请他们把所谓的‘海洛因加工厂’找出来!把所谓的‘鸦片仓库’找出来!!”

泰国国防军没能拿出证据——他们甚至连段家庄园都没能找到,更别提那些大大小小的海洛因加工厂了。至于鸦片,鸦片是随着工厂走的,段珀从来不把鸦片存放在帕加村一带。

这让泰国国防军显得有些不那么占理,但也没关系,国际肃毒组织对段氏父子的调查结果摆在那里,而眼下的一点点不顺利,至多是让他们略感尴尬罢了。段提沙躲在寮国,国防军没法子跑去寮国战斗,所以索性把全部力量都对准了段珀。

段珀且战且退,盘算着去马泽那里避一避风头,哪知他刚一进入缅甸境内,就被守候已久的缅甸国防军给截住了。

第82章 绑架

一九八二年的农历春节,是段珀所经历过的、最糟糕的节日。

他迫不得已的放弃了几处加工厂,以便自己可以调动更多军队过来抵抗缅甸政府军和泰国国防军的双面夹击。事实证明他的实力的确可观,武器装备也高人一筹,可惜名不正言不顺,而且因为连续犯过几次冒进的错误,所以立足不稳,并没有稳扎稳打的重新找到新根据地。

马泽目前音信皆无,据段珀派出的密探调查,此人仿佛是从前一阵子开始就被缅甸政府军控制在了东枝区的家中,目前恐怕是行动不得自由——换言之,这家伙是干脆指望不上了。

于是,在农历正月十五这一天,段珀集中炮火轰出道路,强行突破缅甸政府军的防线,进入了张家兄弟的地盘上。

段珀是走投无路了,否则他不会跑到张家兄弟这里讨便宜的。当然,也不能算是讨,因为凭他目前的力量,虽是狼狈,但也不必讨,抢就是了。

张家兄弟并不肯接纳这一支两千多人的队伍。在经过了这几年暗中相争的龃龉之后,张启星放出话来,说是段珀一个人要来避难,可以,没问题;但是段家军不许来,如果来,那就打。

段珀还没有凄惨到要一个人跑去避难的地步——就是凄惨到了那般地步了,也做不出那样的事情。双方谈不拢,那就打。

于是就真打起来了!

在农历正月二十日、也就是西历二月十三日这一天的傍晚,双方的战争暂时停止了。

段珀许久没有吃过这么多的苦头,而且一吃就是没完没了。段提沙在寮国吹嘘聒噪,遥控部下去清迈等地兴风作浪,又屡次放出谣言、做出种种反扑之势来恐吓泰国政府。可是他的努力并没有吓退泰国国防军,段珀陷在崇山峻岭里,目前简直没有全身而出的希望。

此刻他疲惫不堪的吃过晚饭,因见岩温正坐在在一棵老树下盘腿休息,便摇摇晃晃的走过去,一屁股坐进了人家的怀里去。

岩温无可奈何的伸直了双腿,让自己变成段珀的肉垫子。而段珀闭着眼睛叹了口气,随即侧身一靠,依偎到了岩温的胸膛上。

“NND!”他喃喃的自言自语:“有张软床就好啦,累的我腿疼!小黑鬼,给我揉一揉。”

岩温抬手搭在段珀的大腿上,心不在焉的捏来弄去。如此过了片刻,段珀软软的蜷缩在他的怀中,竟然是睡着了。

段珀醒来的时候张牙舞爪,非常具有杀伤力,让岩温恨的牙痒痒;可是如今一旦睡着了,却又显出几分安静稚弱。岩温把段珀的胳膊腿全扳扯过来,很巧妙的把他团成了一团,从头到脚正好是一抱。

向后靠在老树干上,岩温闭眼打了个大哈欠,又把怀里这一团段珀抱紧了一些,然后就也跟着入睡了。

岩温一觉醒来,已是天亮。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和段珀都换了姿态——自己是四仰八叉的仰卧在树下,段珀则是枕着自己的手臂,胳膊腿儿都乱打乱踢的没了章法。

岩温处在半睡半醒间,懒洋洋的不愿起身,所以格外留意的审视了段珀的面容。

万恶的参谋长是个美丽的小白脸儿——这是众人所公认的,岩温也没有办法否认。抬手轻轻一捏段珀的鼻梁,他顺势把对方那睫毛偷偷揪下了一根,然后扭过头一口气将其吹飞了。

裤裆那里有些涨,不用看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岩温伸手下去,隔着裤子抓了抓痒,也不把它放在心上——仗都打到这一步了,谁还能有这份心思?硬就让它硬去,等天下太平了再让它出来发发疯,泄泄火。

挠完一把收回手,岩温在片刻之后忍不住又挠了一下。隔着裤子摸上去,那玩意儿比刚发射过的枪管还要硬、还要烫,简直快成了武器。于是岩温下意识的扭头又看了段珀一眼,一个念头从心中浮现出来:“坏种,再敢往死里作践我,我就干了你!”

这个念头在岩温心中一闪而过,然后他就感觉很痛快,很过瘾。如果有朝一日当真干了坏种参谋长,那他一定要一边干一边掐着对方的脖子,上下一起去要他的命!

岩温恶狠狠的意淫良久,末了终于是清醒透了,这才小心抽出手臂,翻身爬了起来。

他自去洗漱吃喝,然后四处巡视战场。段珀伸胳膊伸腿的躺在地上仍然是睡,后来副官长跑过来了,见他睡在了太阳地里,才连忙把他唤醒:“老虎少爷,别睡啦,这不热么?”

段珀揉着眼睛坐起来,发觉自己果然是一身一头的汗,燥热之极,又回忆起昨夜自己是和岩温同睡的,就大怒着站起来骂道:“狗娘养的小黑鬼!睡醒了就自己跑掉,让我在地上晒太阳!”

副官长不理会这些吵嘴嚼舌头的小事:“老虎少爷,山里的加工厂是不是该停工搬迁了?我看今天张家那边没动静,不如就用这个上午,派人去把机器产品全部装箱送走吧!”段珀蓬头垢面的遥望远方:“那边现在全是泰国人,让岩燕去,多带兵,一旦出事,就马上把东西炸掉撤退。”

副官长听了这话,深以为然。当即跑去向岩燕传了话。

副官长走后,段珀带着个卫士继续寻找岩温,在寻找的同时还洗漱了一番,并且忙忙的吃了一大碗饭。煌煌的大太阳悬在空中,晒得他头皮疼痛,最后岩温没有找到,他倒是在营地边缘找到了一条小河。

小河清浅得很可爱,段珀走近后弯腰细瞧了瞧,也未见到蚂蝗水蛇。蹲下来深深低下头,他往滚烫的头皮上撩了一捧水,清凉的感觉立刻就让他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

他高兴了,扭头对着身后的卫士吩咐了一番。待卫士领命离去后,他坐在河岸一块硕大无比的平坦石头上,弯腰去解开了鞋带。

欢欢喜喜的脱掉一身被汗水沤透了的衣裤,他赤裸着身体走回河边,伸出赤脚趟那河水。正当此时,卫士夹着洁净军服和一柄大伞赶回来了。

卫士将军服放在那块单人床一般的大石头上,然后把自己也脱的只剩下一条裤衩遮羞。撑起大伞笼罩在段珀头上,他随着对方一起下了水。

大伞所带来的一点点阴凉让段珀很觉舒适。光溜溜的在水中蹲下来,他很惬意的搓搓洗洗——好一阵子没洗澡了,他清理的还挺仔细。

清澈流水不仅涤荡了他的汗渍,而且降低了他的体温,让他渐渐觉出了一点舒适的凉意。打着冷战站起来,他踢着水花走到了岸边。用肮脏军服抹拭了那块平坦大石,他随即就一丝不挂的爬了上去。

石面的热量温暖了他冰凉的屁股,他在大伞的笼罩下眯起眼睛,将两条修长的白腿伸到了伞外的阳光世界中去。

阳光很快抚平了他腿上所有的鸡皮疙瘩。伸手摸了摸肚皮上的粉红疤痕,他顺带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脐眼。

“打仗这种事情可是真受罪啊!”他一边想一边坐直了身体,腰身是单薄的一捻,小圆屁股却是饱满结实。伸长手臂在脚踝上挠了两下,他慢吞吞的拿起了军装上衣抖开。

手臂伸进袖子里,他刚想让卫士把伞收起来,不想话未出口,那卫士忽然战栗了一下,随后就将一只手向下摸进了衣服堆里:“老虎少爷……”

他那声音从牙关中挤出来,带着一种不可抑制的惊惶:“对面……对面有枪。”

段珀一惊,手上动作却是不停,继续有条有理的穿着上衣:“什么人?多少枪?”

卫士手里的伞微微颤抖了:“见、见不到人……枪口很多……”

段珀也要跟着他一起哆嗦了——河岸两边的山坡的确是长草葱茏,可这一带目前是他段家军的地盘,他是刚刚从那坡上走下来的,竟然没有发现丝毫异动!

这帮伏兵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埋伏多久了?

段珀无暇多想,一颗心已经是跳的没了节奏,举动上却是还算自然。从衣服堆里抽出干净裤衩,他那额头在不知不觉中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动作僵硬的抬起一只脚,正在他要把脚伸进裤衩里时,周围忽然起了一片响动——全副武装的二三十人骤然从草坡中站了起来,一色的迷彩服装扮;为首一人用枪管拨开身前野草,好整以暇的向下逼近段珀,同时出言笑道:“老虎!不必穿啦!”

段珀扭头望向来人,心中百般滋味登时汇聚成了一股子苦气冲天的怒火——那是张启星!

张启星随即用冲锋枪的枪口一指那卫士:“干什么?把枪给我扔掉!”

卫士没扔,把刚摸出来的手枪又放回衣服堆里去了。

然后张启星在一个相当的距离处停住脚步,把目光又转向了段珀。

段珀除了上身套着一件敞怀军装之外,其余再无一丝一缕。蓝天烈日碧草之间,这一具雪白纤细的身体被放置在粗糙坚硬的大石头上,构成的画面实在是让张启星感到无比心动。

可是此刻,段珀忽然开口说话了。

“你要杀我?”他问张启星。

张启星含笑摇头。

“你要绑架我?”他继续问。

张启星这回点了头,脸上依旧是笑,笑的眼睛亮晶晶:“你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吧!反正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段珀知道事实绝不会这样简单动听,不过既然张启星不肯说实话,那自己再饶舌追问也是白费。不动声色的缓缓移动手指,他眼望着张启星,手上悄悄握住了枪。

下一秒,他猛然举枪扣动了扳机!

在枪响之前,张启星已经抡起冲锋枪砸向了段珀的手腕。手枪应声而飞,子弹射向空中,枪声却是响彻了山林。

张启星抬手向后做了个手势,立刻有士兵赶上来,凶神恶煞的把卫士给架走了。

随后他上前两步走到段珀面前,不由分说就把对方那两只手腕拧到了身后。未等段珀有所挣扎,他把一副手铐套上去,只听“喀哒”一声轻响,手铐已经锁的严丝合缝。

将那条干净裤衩拿起来卷成一团塞进裤兜里,又把冲锋枪斜挎到了身后,张启星腾出手来,拦腰抱起了段珀。

在转回身去面对部下之前,他飞快的低头亲吻了段珀的短头发。

他仿佛是满腔柔情了,可惜换回来的却是一声防空警报一般的长吼。段珀从小嗓门就大,今天他这声音更是嘹亮到了极致。被方才那声枪响惊动了的段军士兵听到了参谋长的呐喊,当即就慌里慌张的觅声追踪而来——可是此时,张启星已经抱着段珀趟过小河,走到对岸去了。

段珀看到自家士兵追上来了,登时就收了声音。他没指望着士兵能救自己——不能够的,他们没那个本事。他只是要这些人知道自己平安无事,别糊里糊涂的就自乱了阵营。

这时副官长和岩温也没头苍蝇似的冲到了人前,岩温是目瞪口呆,副官长则是气的浑身发抖,隔着一条河大骂张启星。张启星挨了骂,然而满不在乎,笑嘻嘻的告诉副官长道:“不要怕。我只是替你们来保护老虎。等到将军回来了,我自然会把老虎交还回去。”

副官长在小河对面指着张启星怒吼:“你以为将军回不来了吗?”

张启星毫不费力的托着段珀,又漫不经心的一耸肩膀:“我这不是正在等着他老人家嘛!副官长,你消消气吧!我不会打老虎,也不会杀老虎,你何必这样激动?”说完他流里流气的嘿嘿一笑,带着他的人马扭头便向山坡上走去。

段家军隔河相望,毫无办法。后来岩温忽然看到那位给段珀撑伞的卫士正筛糠似的站在一旁,就冲上去狠踹了他一脚。

他这一脚踢完,副官长也反应过来了,跑过来对那卫士边打边骂:“混账东西!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撺掇老虎少爷跑到这里来?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老虎少爷被人绑走了?!”

那卫士自知失职,惊惧之下哭的十分伤心:“我没看到……一点声音都没有,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埋伏下来的……呜呜……”

这时岩温一手拉开副官长,然后从腰间拔出手枪,一枪就把那卫士打了个透心凉。

段提沙所教育出来的孩子是这样的,理智无情的几乎近于教条。段珀被人绑走了,而卫士竟然好端端的还活在这里,这是不对的,卫士必须死。

第83章 深刻感情

段珀那双手被反剪着铐住,丝毫不能活动;而军装上衣前襟大敞着垂下去,他几乎就是全裸在了张启星的怀抱里。

于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他只能是默然无语的扭过脸去,硬着头皮垂下眼帘。

张启星走的很有劲儿,虎虎生风的往前奔,一路小跑的出了这一片山林。在林外小路上找到事先备好的车辆马匹,他这一批人是训练有素,无须命令便开车的开车,牵马的牵马,悄无声息的就一同踏上了返程。

张启星占据了越野车的后排座位,前方并无卫士,只有一名司机。司机一旦发动汽车,就仿佛变成了一台目不斜视的机器,除了驾驶再无其它心思。而张启星显然也是不把司机当人看待,在接下来的言语行动上是丝毫没有顾忌。

“老虎!”他用一条手臂托住段珀的上半身,另一只手腾出来,就很怜爱的抚摸了对方的面颊:“我看你是又长大了。”

段珀把目光转向张启星,发现这家伙倒是没大变模样——其实也还是变了一点的,毕竟是奔三十岁的人了,总不会和当年那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模一样。不过话说回来,现在他对张启星的相貌性情都不是很感兴趣了;随便对方是什么样子,段珀都感觉无所谓。

因为张家兄弟和他已经不是“自己人”了。

他们各有事业,明争暗斗,连“外人”都做不成,简直就成了一对仇人。

段珀彻底的漠然着,认为自己和张启星无话可说。可是张启星眼睁睁的看着段珀,却是心潮澎湃的很。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澎湃的是哪一出,可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简直都馋了,饿了!

在颠簸的路途上俯下身去,他迫不及待的就把鼻尖拱到了段珀的颈窝处,一边吸气一边亲吻。段珀不干了,瞪着两条腿在张启星怀中翻翻滚滚:“别碰我!”他气喘吁吁的大声喊叫,仿佛车里正在打雷:“滚啊!!”

张启星一愣,没想到段珀对自己的行为竟是反感如斯。伸手用力钳制住段珀的身体,他陪着笑想要去哄慰对方:“老虎,别生气啦!我是启星啊,启星总不会害你的,对不对?”fR段珀涨红了一张脸,在张启星的手臂中磨来蹭去,因为双手受制,所以身体格外扭动的激烈:“这话我不信,你信吗?”他像一条白蛇似的猛然打了个挺,怒视着张启星质问:“你自己信吗?”

张启星迟疑了一下。双手把段珀抻直了搂进怀里,他低声咕哝道:“我信。”

段珀又忍无可忍的怒吼道:“我要穿裤子!”

这一嗓子喊出来,却是提醒了张启星。他知道段珀骨骼单薄、关节柔软,故而就侧身让出座位,将段珀送过去仰卧躺好,随即又抬起对方的双腿分开下压,几乎是把段珀对折着团成了一个球。单手把段珀固定成了这个姿势,他把一边爱抚着段珀的屁股一边问道:“老虎,这几年你有没有想我?”

段珀没说话——他胸口那里憋闷的难受,连气都要喘不过来了。

然而张启星还觉不足。用手托住段珀的后腰继续上抬,他干脆让对方的光屁股向上朝了天。这回段珀全凭着脖颈肩膀着力,越发窝的痛苦;费力的张嘴发出了几声呻吟,他想现在是真的不一样了,张启星已经完全不在乎我了。

这个想法一生出来,他反倒老实了。

因为他怕死。

张启星从小就知道段珀很“软”,所以揉搓的很肆意;他就没想到段珀是会长大的,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又能“软”到哪里去?侧过面颊在那屁股蛋上蹭了蹭,他晓得段珀是刚刚在河里洗过的,所以毫不犹豫的就把脸埋向了对方的股间。

“老虎,让我舔舔你好不好?”他扒开段珀的两瓣屁股,撅起嘴巴在那微绽的粉红入口处亲了一下,然后探过头去,居高临下的对着段珀挤眉弄眼:“我让你好好的舒服一下,你就不要再和我闹脾气了,怎么样?”

段珀并没有回应,只是神情痛苦的对着张启星“啊”了一声,声音还很微弱,仿佛底气都断了。张启星见此情景,立刻察觉到了异常,当即放手把段珀那身体又伸展开来。段珀那胸臆间总算是得了畅快,可是还未等他彻底缓过这口气,张启星亟不可待的又凑上来了。

张大嘴巴一口叼住段珀那一侧乳头,他满嘴口水吸的啧啧有声;一边痛吮一边上下其手,摸摸索索的就把手指探进了对方臀间密处。段珀紧蹙眉头闭了眼睛,没有快感,只是一阵阵的恶心——因为双方之间的感情已经耗尽了。

没有感情的爱抚亲热只能让段珀想起“一屋子肉”,而“一屋子肉”永远是他脑海中一幕令人作呕的回忆画面。

张启星掏出钥匙打开了手铐,以便自己可以把段珀揉圆搓扁。他知道段珀在生气,生气是必然的,因为自己这些年一直在和他暗里做对,如今又搞偷袭把他绑架了过来。不过现在他没有心情去搞怀柔战术了——双方分隔了四五年,他现在恨不能一口把段珀吞到肚子里去!

他对段珀一直是很有欲望,想干了他,想吃了他。欲火焚身、欲壑难填。

越野车在山路上行驶许久,最后终于拐上了平坦大道。道路关卡处的士兵远远看到汽车,立刻搬开路障让出通道。

张启星把段珀横抱在怀里,这时就喘着粗气笑道:“老虎,我们要到家喽!你要不要看一看外面?”说完他从段珀身下抽出了湿淋淋的手指。

段珀被他调理的很不好受——满心的厌恶,满心的恼火,还有满心细痒痒的小舒服。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他不肯回应。

张启星见他赌气不肯起身,反而正中下怀。手指挤回臀间捅入穴口,他饶有兴趣的抽插搅动——车上空间狭窄,不适合真刀真枪的大干;所以只能过一过干瘾,先用手让对方适应一下。

越野车在一处高房大院前停下了。

张启星把手在身下坐垫上蹭了蹭,然后从裤兜里掏出那一小团皱巴巴的裤衩,给段珀穿了上。车外围上来一大群卫士,乱哄哄中有人伸手打开了车门,而张启星就洋洋得意的抱着段珀跳出去了。

段珀从小到大,身体一直没什么份量,轻得很;所以张启星毫不费力的托抱着他,一边抱一边还能有闲心和旁人说话。耳朵倾听着副官卫士们对他的欢迎和恭维,他不由自主的就飘飘然了,感觉自己是位打猎归来的猎人,而段珀,自然是他的小猎物。

段珀垂下头去,双手紧紧拢住了军装前襟;两条腿就没地方藏了,只好是白嫩嫩的晾在外面。无数道好奇的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他害羞了,可张启星献宝似的捧着他,连说带笑的和部下们插科打诨,迟迟不肯向内走。正在这困窘之际,前方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启星,你这是在干什么?”

段珀没抬头,听出这是张启明来了。

张家兄弟像两只刺猬一样,仿佛是没法子和平共处。张启星托着段珀,挑衅似的望着张启明发笑;而张启明面容严肃的看了段珀一眼,随即就回身一指房屋大门:“进去!”

张启星冷笑一声,一边迈步一边问张启明:“我拼着性命把他弄回来了,你不说两句恭喜话,还要和我假正经?”

张启明一言不发,扭头率先回房去了。

张启明走得很快,等到张启星把段珀抱进客厅内后,他已经从衣柜里翻出了一套衣裤。眼看着张启星把段珀放在沙发上了,他走上前去也不看人,扯着段珀的脚踝抻直了腿,先把一条白布裤子给他套了上。将余下一件长袖衬衫打开来抖了抖,他随即为段珀脱掉军装上衣,把他的手腕送进了衬衫衣袖里去。

然而段珀却是忽然一缩手,并且还低低的“哎哟”了一声。

张启明留意了,发现他那手腕上赫然有着一大片淤青,青里透紫,都隐隐的肿了起来。

“怎么搞的?”他这回加了小心,一边把衣袖小心套上对方的手臂,一边低声问道。

段珀不说话。张启星凑上来看了看,而后解释道:“他拿枪打我,被我用枪管抽了一下。涂点药就好了,我手上有准,不会伤了骨头。”

张启明没理他,径自低头为段珀系好了衬衫纽扣。捧着段珀的脑袋仔细看了那颈侧疤痕一眼,他没再多说,只问:“老虎,饿不饿?”

老虎面无表情,装聋作哑。

于是张启明伸手一按他的肚皮,又蹲下来探头把耳朵贴上去听了听——肚皮是瘪的,肠胃里叽里咕噜吵的很热闹。

顺势摸了摸段珀的手脚,张启明站起来推了张启星一把:“走,我们去给老虎弄点吃的回来。”

张启星看了张启明一眼,然后一撇嘴,吊儿郎当的向外走去。

在张宅的一间僻静空房里,张家兄弟关上房门,单独相处了。

张启明在窗边的沙发椅上坐下来,仿佛很疲惫似的向后靠了过去:“你怎么把他光着抱回来了?”

张启星靠墙站着,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我是从河里把他弄回来的!启明,这一趟可真顺,我本打算一直埋伏到夜里的,哪想到老虎会跑到河里洗澡呢?嘿!巧死了,就在我眼前!”

张启明没接这个话头,转而又问:“段提沙什么时候能到?”

张启星叼着烟卷摇头,从嘴角里挤出答复来:“老虎是他的命,很快啦!”然后他走到张启明面前,一屁股坐在了窗台上:“真要动手么?我看到时咱们给两边通个信,让政府军去收拾他就是了!”

张启明扭过头去,用手指抚摸了窗台上那一盘兰花的长叶:“不行。缅甸政府我不敢说;泰国政府一定不会去要段提沙的命——不要看他们现在打的热闹!”

目光射向一朵半开的娇嫩兰花,他继续心平气和的说道:“段提沙如果不死,那即便是被关进监狱了,他也有本事继续控制这一片土地和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