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这怎么可能?!你得留在山寨呀!”

“姐儿,你毕竟是个女子,绝对不能上战场!”

“姐儿啊,你那刀法,虽然看着过得去,可是这些年,我一直不好意思告诉你,你还不能和人对阵哪!”

“黑妹妹!这你就不懂了!这打仗,可是男子的事情!你不能把自己当成个汉子呀…”

“姐!你别想去!我们这次出去就是要战死在外面,日后寨子里的老小,还要靠姐姐养活呢!”

“对呀!黑妹妹,我可把我的儿女…”

凌欣不能对别人呵斥,但是对梁成却可以随意,她瞪了一眼梁成,斥责道:“还没定下计划,就一口一个死。哪里能这么莽撞?我白教你这么多年了?!”

梁成急了:“姐姐!时间不多了呀!你告诉我路…”

凌欣反驳道:“告诉你有什么用?山中树木石岩乱布,你就能选对了路?”

杜方说:“姐儿,只要你说清楚了…”

凌欣问杜方:“杜叔,上次是谁领着您在山里穿行来着?”

杜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马上皱眉了:“姐儿,你莫要亲自去…”

梁成跺脚:“姐!你告诉我就成了!别磨蹭了,我等不及要与戎兵一战高下!我就不信我不杀他们个人仰马翻…”

凌欣摇头道:“不行!你不能去!”

梁成大喊:“凭什么?!…”

杜方说:“按武功,该是我…”

韩长庚说:“无论武功高低,大家都要血战到底…”

凌欣急了,使劲拍桌子:“谁也不许去血战!”

凌欣很少这么大声喊,几个人都沉默了片刻,然后七嘴八舌:“此是妇人之仁!当然,你就是个姑娘家,姐儿,你别掺和这事了!”

“黑妹妹,有时必须知其不可而为之啊!”

“梁姐儿!孩子!有些时候,有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呀,这就是书中所说的…轩儿,来说一句…”

“姐姐,我不怕!”…

凌欣也快跳脚了,大声喊:“听我讲!听我讲呀!”

大家终于都停下,看着凌欣,凌欣深呼吸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一条路,能带着他们突围出来!”

几个人一愣,杜方皱眉说:“我知你熟知路径,可是落霞峰一面是悬崖,所有下山的途径都已被戎兵围住…”

凌欣举手说:“相信我!”

梁成马上说:“姐!我相信你!我陪你去!”

杜轩一推他说:“哪里轮得你?!我陪黑妹妹去!”

韩长庚又要开口,凌欣忙抢着说:“等等!我知道该怎么做!大家都要听我的!”

几个人交换了下眼色,又都看凌欣。当初凌欣十岁时,就得到了他们的尊重,现在凌欣二十岁,椭圆脸,健康的小麦色,眉如燕羽,在眉尾处挑了一个弯度,眼含微光,唇带倔强,身材高挑,英姿焕发,说话间,带着种强硬,不容人质疑。

梁成真挚地说:“姐,我听你的。”其他几个人只好勉强地说:“姐儿,那你说说!”

凌欣十分严肃地说:“你们都不能去,我会穿过包围圈,前往我朝军中…”她用手势压住人们的话头,说道:“这是我们第一次真刀真枪地上阵,我知道该如何做,你们要相信我!”见大家迟疑,凌欣说道:“你们别忘了,我与众不同!”

她这么一说,几个人都安静了许多——这么多年来,他们都知道凌欣的确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子。奇思妙想层出不穷,这个时候,许是该听她的。

杜方皱眉说道:“可是,还是我去吧,你一个女子,若是碰上了戎兵…”

凌欣认可:“杜叔可以陪我去。”

韩长庚说:“我也去!”

梁成说道:“我也…”

凌欣打断:“人越多越麻烦!容易被发现不说,许多地方,山势陡峭,人多反而危险。”

杜方说道:“要不,你将路径细说与我,还是我一人前往,你一个女孩子家,我不想让你穿过敌营。”

韩长庚也点头:“是啊!”

凌欣摇头:“先不说您在黑暗里是否能选对了路,就是您真的过了敌营,您怎么能让他们信任您呢?我要带他们走的道路,表面看乃是绝路,行走艰难,若是他们不相信您,也许认为这是个陷阱,肯定不会走的。而我不同,十年前,我与五殿下有过一面之缘,他应能信任我。”凌欣想起那时那些人喊“五公子”,就是五皇子吧。

梁成忙说:“我也认识他呀!”

凌欣瞪眼:“可你不认识路!”

梁成蔫儿了。

韩长庚问:“那时夏家为你出头要簪子,是因为这个缘故吗?”

凌欣含糊地说:“大概是吧。”她不继续这个话题,对杜轩说:“你带着百十来人,只需在我所说的地方,布下疑阵,等到风向合适,就放火烧山,牵扯戎兵的注意力。点火后,你们就立刻撤离!你们去不是为了打仗,一定要珍惜性命,不做无用的牺牲!”

杜轩理解了凌欣的意图:“好,你那边将五殿下带出险境,我们这边只是佯攻,不必纠缠。”

凌欣又对韩长庚说:“干爹来接应我们,只需带二三十人,从马场调出三百匹马,绕远路,到山外我说的地方等着我们。我相信,只要五殿下脱身而去,戎兵那边就不会再紧追不舍了。北朝出兵已经三个多月,粮草当已经用完,该很快收兵回去。”

韩长庚皱眉问:“三百匹够了吗?”

凌欣叹气:“这些马我们收不回来了,三百匹已经很多了…”

韩长庚焦躁地说:“姐儿!你可不能小气呀!这是救命的大事!多几匹怎么了?”

凌欣说道:“我们成年的马也就三百匹,其他的都是马驹,去了也没用。干爹只需注意沿途不要让人抢了就是了。”

韩长庚挥手道:“肯定不会,我们会打着救援之旗,哪个没良心的敢上来,一定是找死的!…”

梁成听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插嘴问:“姐姐,我呢?”

凌欣看他:“你要独自坐守山寨了。”

梁成着急地说:“可是姐姐…”

凌欣粗暴地打断他:“你不听话吗?!我们一走,这山寨中的老幼妇孺,由谁来照看?山下的生意谁来督管?西域的商队就要过来了,谁来协调玉石的运送?夏人那边的联络,由谁来接待?你身为云山寨寨主,也该担负起这些责任了!”

梁成着急地说:“可是我想跟你们去!”

凌欣郑重其事地教导梁成:“如果后方不保,我们在前面怎么能安心?!你必须给我们大家一个稳固的云山寨,撤离的兄弟们,才能有地方回来!懂吗?!”她就是不想让梁成去!

梁成一挺胸:“懂了!姐姐,我一定好好守住山寨,等你们大家安然归来!”

韩长庚还是有些没把握,问凌欣道:“姐儿,你肯定能带他们突围吗?”

凌欣点头:“干爹,这世上,只有我能做到!”她说得如此充满信心,几个人都被镇住了。

梁成最先缓过来,钦佩地看凌欣:“姐!你真是天才!”

被梁成这么一说,凌欣真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也没反驳,对着几个人在图上细细指点,安排布置,再三确定了时间和地理位置。

时间紧迫,凌欣和杜方要尽快出发。凌欣回去更衣,知道要走山路,她穿了一身黑色男装,在腿上打了绑腿。她习武多年,不怕寒意,短衫衣裤只是夹衣。她很熟练地打了个小包裹,韩娘子闻讯跑来,给她带来了干粮和水葫芦,担心地在一边唠叨着,为她梳了男式的发髻。

凌欣带了一小筒自己配置的火药,这是防卫山寨最基本的武器,她自然早就备下了。这个时代的火药已经很发达,有了能发弹的火炮。凌欣将现有的火药改良了些,她知道这东西的可怕,存储了原料,并没有做多少成品。这次她要用的也不多,倒是无需临时去做。她还让人拿来了铁钎大锤,交给杜方背了。因为不是去硬拼的,路上也难走,凌欣就没有带自己的大刀,托付了韩长庚替自己拿着。过午时分,凌欣与杜方走出了寨门,梁成几个人送他们。

梁成紧张地对凌欣说:“姐,你…你…”

凌欣轻松地说:“我没事!你给我好好守住寨子!”

韩娘子说:“姐儿!你要小心哪!”

韩长庚对杜方说:“杜兄…”

杜方说:“你们放心,我会护着姐儿的!”

杜轩行礼说:“爹,黑妹妹,一切顺利!”

杜方和凌欣两人向众人行礼告别,一同离寨而去。

韩长庚和杜轩带着人,准备了火油等物,也在次日天不亮就出寨了。梁成将人们都召集入山寨,严谨门户,一人处理起了寨中的全部事务,云山寨的梁小寨主再也不是个空衔,真的走马上任了。

凌欣和杜方没有走蜿蜒的山路,而是翻山而过,直奔落霞峰方向。这十年来,凌欣每天舞刀瑜伽,加上经常出山远行,身体比前世不知道灵活矫健了多少倍,攀岩过崖不在话下。杜方更是轻功在身,两个人行动迅速。

想到五皇子已经被困在了崖上多日,杜方要日夜兼程,可是凌欣却坚持夜里休息,保持体力。

四天后,他们到了戎兵布围的山区,这次,他们必须在夜里行动了。

这是个繁星满天的新月之夜,白色的星光照亮了他们周围的山石树木。

凌欣看着面前的熟悉的地貌,涌起了罕见的乡愁。

前世,这里是她大学地质系的实习基地之一,她在那短暂的一年大学生涯里,曾在这里实习了两个星期,对这座落霞峰有份特殊的感情。

落霞峰所在,有个金矿,含金量高,地表浅,开采相对容易。可是矿产探明储量并不大,地点又深在山区,所需投资大,回报率却不够高。所以这个地区的政府放弃了开采,围绕着这个金矿发展副业,将金矿作为实习基地,与各大学签约,还把金矿作为旅游景点,建起了悬崖玻璃栈道之类的观光路线,结果收益比真的开采金矿要高。

凌欣在云山寨稳定后,曾来此巡视过,考察是否能采金。可是开金矿不比采玉,金矿需经破石,碎石,后期冶炼成金这个过程,不仅需要大量人手,还要有技术。她估计开这么个小矿,至少要百多人。这些人需在山中居住,到山外村镇去买吃的用的,如果再加上从山上尽量隐蔽地把石头运下来,在山下的河滩碎石取金…这难度太大了!现在的云山寨根本没有这个实力承担这样的麻烦,所以凌欣决定先等等,也许十年二十年后,云山寨人满为患,要在此地开个分寨,那时再动这个矿。她在山峰上寻找未来的寨址,自然会留意到前世是在何处铺建了玻璃栈道…

正因如此,凌欣才感到自己是上天委派来的人——这个世间,没有谁能像她一样,知道落霞峰的绝壁悬崖上,其实有一条小路。

凌欣在前面领路,有时绕过陡峭的岩石,有时在林木间悄然前行…杜方轻巧地走在她后面,常常停下来观察四周,再跟上去。

他们到了包围圈外围,可以看到火光营帐,听到隐约人声。凌欣到了一处极陡的崖坡下,这里根本没有路,所以也就没有戎兵把守。这陡坡是她曾想利用的运石路线——建一条铁箍的木管道,利用重力,让山上矿石从管道中滚下来。可惜,坡度太陡,就是把矿石打得再碎,木头也不可能承受其撞击,所以她在坡上走了两回,就放弃了…现在,倒正用上。

陡坡下是堆堆篝火,人影绰绰,成片的树林中有马嘶声传来。凌欣攀上陡坡,在陡坡顶上匍匐而行,杜方无声地从石上掠过,两个人借着山势,从一片驻军中间穿了过去。

越往上走,陡坡两边的林木就越来越稀疏,到处是烧焦的树干,在坡上的一处凹陷处,凌欣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杜方到了她身边,低声问:“姐儿还行吗?”

凌欣点了下头,低声说:“我歇口气儿。”赤手攀岩多累啊,有轻功的人是不懂的。她闻到空气里的焦炭味儿,差点打喷嚏,忙捂住嘴。

杜方低声说:“看这样子,戎兵放火烧山了,不知道勇王殿下他们…”

凌欣摇头:“你看下面的包围圈没有撤,可见勇王他们还在,戎兵大概就是在等着他们往下冲吧。”

杜方叹气:“是啊,他们在这里被围了半个多月了,该已经是箭尽粮绝,戎兵无需向上攻,只要干围住,饿也饿死他们了。”

凌欣深吸了几口气,觉得胸口不疼了,往上一指,两个人又往山上攀登。等到陡坡缓和时,他们已经接近了峰顶,这里已经没有了灌木,全是岩石,光秃秃的,不利进攻。戎兵的数量也不多,只有零星的哨兵,旨在监视。

他们在岩石间躲闪着,绕过了戎兵,又走了片刻,前方有人喊:“有敌人!”声音已然嘶哑。

有人应道:“滚石准备!”

杜方忙拉了凌欣躲在一个巨石后,喊道:“且慢且慢!我们不是戎人!是来相助之人!”

那边有人说道:“别上当!这下边被戎兵围得严实,他们怎么过来的?!定是奸细!预备…”

听他们要放石,凌欣忙大声说:“去找你们五殿下,跟他说十年前,在晋元城,那个舞刀的黑傻姐姐来找他来了!”她还记得自己当初的蠢样,原本不希望那位五殿下还记得,但是此时只好这么说。

那边没了声音,他们在黑暗里等着,杜方小声笑着道:“姐儿竟然说自己黑傻?”从他认识凌欣起,凌欣就是小大人的样子。

凌欣叹气:“杜叔,悲惨往事,不提也罢。”

他们等了一会儿,那边就有人说:“殿下有令,请黑姐姐过来!”众人轰然,有人打了个唿哨。

杜方笑道:“五殿下倒是顺杆儿上。”

凌欣哼了一声,“他倒是知趣,没说傻字。”

两个从岩石后显出身形,杜方打头,凌欣在后,快步走了过去。这里已经接近峰顶,他们前面是山石砌成的半人高简单石墙,石墙后,一排火把,许多人挤成一排望着他们。

到了石墙前,兵士们让开了一个缝隙,杜方一拱手,然后踏步一跃,身体腾起,凌空而过,衣衫微飘,如同一只飞鸟,简直酷毙。

周围的兵士们喝了一声彩,杜方矜持地一笑,说道:“多谢!”转身等着凌欣。

凌欣不能像杜方那般潇洒,只能一步步踩了石块,登上石墙,再从上面跳了下去。旁边的人们也鼓噪道:“好呀!好呀!”“哎呀!真是个小娘子呢!”“你没听,殿下叫她姐姐呢!”“那不是御姐吗?!”

凌欣停步,看向大家,士兵们都不说话了。凌欣看到这些人衣衫破烂,有些人身上缠着带血的布条。众人见凌欣打量他们,低声笑着相互用肘臂碰撞同伴,有人咳了一声,说道:“额,殿下有请,兵士们不懂事,请…姑娘莫要在意。”

凌欣轻描淡写地点头说道:“你们准备一下,凌晨,我们下山。”哼!她曾是个公司老总,还不会摆架子打官腔?

兵士们哗然了:“什么?!”“你说什么?!”…

凌欣达到了效果,就不再说话,示意方才和她说话的人带路,那人忙转身,凌欣和杜方跟着他走,留下后面一片议论声:

“她说什么?!我们下山?!”

“是拼出一条血路吗?”

“她不像有武功的样子,还不如前面那个壮士…”

“武功再强也不可能杀出去呀!下面有几万人呢!”…

听着人们惊讶的议论,凌欣脸上难免带了笑容。她和杜方只走了不远的路,就到了一个营帐前,那里站着一群将士,中间是一身黑色甲胄的年轻人,周围火把高举,一片明亮。

杜方对着那个青年行了一礼,说道:“草民杜方,见过勇王殿下。”凌欣见这个青年残破的箭袖上方有龙纹,就也对他行了一个男式抱拳礼,说道:“我现在叫梁姐儿,前来带殿下离开这里。”这里女子是不能说出自己的全名的,闺名是个秘密。凌欣除了那次为了保命喊出过自己的名字外,一般都自称“梁姐儿”。

勇王有些发呆地点了下头,眼睛一直盯着凌欣。

凌欣迎着他的目光回望,在火把辉映中,这个年轻人脸上都是烟熏的痕迹,黑乎乎的,看不出当年的模样,只有两只通红的眼睛大瞪着,惊诧里带着疑惑。

凌欣笑得开朗,说道:“殿下真的长大了,我都认不出来了。我还记得那时说殿下该当将军呢,谁想到真成了事实!可殿下如果敢说我没怎么变,我马上转身就走!”

第17章 下崖

勇王看着火把光芒中的女子,短打黑衣,额净眉飞,鼻高唇正,哪里有十年前的样子?只是一双眼睛亮如星辰,隐约让他记起那个女孩子的眼睛好像也挺亮的…

他像是要醒神般晃了下脑袋,结巴着说道:“姐姐变化真…真太大了!我根本…完全…彻底…认不出来!我听说姐姐离开了晋元,去了外祖的…那个…姐姐如今真是…月貌花颜…”

凌欣被叫“姐姐”习惯了,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倒是月貌花颜让她哈哈笑起来:“月貌花颜?!为了你这话我就不走了!你赶快让大家收拾好,我们准备下山。”

勇王诧异地问:“姐姐是要如何下山?”他们早就将周围反复探查,这是一座绝崖。

凌欣调皮地一笑,向他做了个手势,让他跟着自己。勇王觉得自己的心都乱跳起来了——难道真的有路?!

凌欣引着路,走到了一处悬崖边。

她站住回头,发现勇王停在了崖内几步远,笑着问:“你怎么不过来?怕我把你推下去?”

勇王摇头:“不…不是,只是没想到,姐姐认得这里的路…”

凌欣点头:“当然啦,不然我怎么能上来。”她一指悬崖下面:“此处看着是绝路,但是那块巨石后面,山崖错开,有一线立足之地,是一条天成的狭窄小径!”

跟着的兵将们呼出声来:“真的?!”“竟然有路?!”

凌欣点头说:“当然是真的!那条小路可横过崖壁,到那边半山之处。由那里上山,不远就有一条泄洪的山缝,深凹在岩石间,两边是岩壁,壁顶没有平坦之处,该没有戎兵驻守。只要这两天不下雨,山缝里就该能走人。从山缝出去,正是崖下河岸,河边是峭壁,也不应有人。沿河下去,出了山,我们云山寨有人带三百匹马接应。只要殿下逃了出去,戎兵也就失去了目标,应很快回北方,以免粮尽之时,我朝援军到来,他们会处于弱势。”

前世,人们就是凭借着悬崖上的那条窄道,建了玻璃观光栈道,又沿山沟建了下山索车。她那时为山寨选址时,也这么设定了逃生之路。

又有几个人脱口道:“能走过去?!”有哽咽的声音:“真的?!真的吗?!”

旁边的一名将领语带怀疑道:“可是我朝援兵不可能及时到来…”

凌欣转目看他,见这个人身材高大,也是满脸尘灰,勇王介绍道:“这是雷参将。”

雷参将对凌欣行了一礼。

凌欣这才回答他的问题:“我们知道援兵不可能及时赶来,可戎兵不见得会如此肯定!毕竟,这不是他们的国度,许多意外都可能发生。兵贵诡秘,若是我有行兵之权,说不定会故意让殿下诱敌至此,在外围再行包围。此处山区,粮草不济,待戎兵疲软之时,就以援兵将其一举歼灭于此!”她语气强硬,不容辩驳。这十年来她习惯了指挥小孩子们,说话很冲。

周围的人都惊讶地看凌欣,杜方忙替凌欣解释道:“梁姐…梁大小姐乃是云山寨老寨主的外孙女,这十年来重建了云山寨,是有主意的人,她曾来此地查看过地形,诸位该听她安排。”

雷参将带了敬意地说:“难道姑娘是未卜先知之人?!预知殿下将被困于此,事先就策划出了脱险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