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雪睁眼泪眼看着冷映寒,从床上坐起来,衣裳半解,朝他伸出了手,"皇上,我难受。"

冷映寒滚动了下喉咙,伸手握住她的手,坐在床边看着这个女人往他怀里钻。

拉他的衣服,吻他的脖子,冷映寒一直在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这个和平时截然不同的姬如雪。

然而,姬如雪啃了两下,动作慢了下来,她抱着冷映寒的腰,满足的嗅嗅竟然是一幅要睡觉的安然。

谁给下的药!连份量都不知道吗!敢下药还不敢下多点!别让他查出来是谁!

冷映寒身上的火已经被点起来,之前是一直忍着,眼下看这个女人竟然想睡觉?做梦吧!他一把将姬如雪扯开。

姬如雪本想睡觉,却突然没有凉丝丝的感觉,热感重新回到身上,她生气的睁开眼睛,只见一道暗影覆盖下来。

她来不及说话便被封住了唇。

这一夜,江友安安静的听着殿里隐约传来娇喘,大概是皇上的寝殿太大了,真的只能听出那么一点点动静,唯有哭声清晰些。

江友安笑的合不拢嘴,程天风远离开来。

再说负责宴席后巡逻的姚雁山,在所有人都散场之后,巡逻一番没有发现问题便交给其他的侍卫长负责。

他走在不见人影的小路上,宴席散场大家都累的不行。忽然看见一个倩影站在池边。

在这个大晚上的,周围一个人的没有,姚雁山警惕起来,不会是想不开的宫女吧?这些年并不少见。一些承受不住主子脾气或者被欺压的宫女自杀。

天色昏暗,池边又没有灯笼,这么一看还真看不出对方想做什么,但入夜了这样站在池边不动的人,总不能说是在看鱼?

他叹了口气,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

姚雁山悄无声息的来到那道影子的背后,那头披散的长发冷不防添加了几抹惊悚。

趁对方不觉,冲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往后退,待拉到安全距离后,才放开道:"姑娘生命就这么一次,怎可轻易放弃,无论是受了什么委屈,活着才能看到以后,你死了一了百了,可想过家中亲人?如果孑然一身无牵无挂那便更要努力活着,度过挫折才能迎向美好,就像是黎明到来前总是最黑暗。如果在沉浸在黑暗里自我放弃,便再也看不见黎明了。"

一阵沉默后。

端木薇抬头看着他道:"姚侍卫,你在说什么?"原谅她真的没有听懂。

姚雁山在她抬头那一刻,吃惊不已,笔直下跪:"卑职不知是娘娘在此,是卑职唐突了,望娘娘恕罪。"

姚雁山内心混乱不已,他刚才做了什么,竟然去扯娘娘的手臂,还说了要大堆有的没的。

端木薇因担忧端木非,心烦意乱所以才在这池边静望。

从他说话起,端木薇就知道这个拉她的人是姚雁山,上次也是他就她一命,难道他刚才以为自己要轻生?

见他这般毕恭毕敬,端木薇摇摇头道:"你起来吧,我没事。"

姚雁山迟疑着抬起头,看见端木薇站在月光下神情哀伤。心中涌起莫名的感受。

端木薇见他还跪在地上,再次放轻声音解释:"我真的没事,姚侍卫忙去吧。"

姚雁山左右看了看,周围连个宫女都没有。

第二百二十九章:救人

"娘娘,卑职斗胆问一句,您为何独自一人在池边,夜深露重,娘娘还是注意身子。"

姚雁山并不放心她一个人在此,这里鲜少有人经过,若是娘娘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知道多危险。

端木薇转过身去,"我在想一些家乡的事情。"

姚雁山一脸了然,今天来的使者也有朝北国的人,原来娘娘真的是想家了,当时在宴席上还落泪。

别问他为什么看到了,当时他正在宴席暗处观察,谨防有意外发生。

姚雁山愁眉,他该怎么劝解娘娘回宫?

端木薇重新回到池边站着,就在边缘上,看得姚雁山屏住呼吸,生怕娘娘脚滑掉下去,这是深秋的天气,受了凉顶难好。

他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道:"娘娘,您看池水往里走,万一池里有什么吃人的鱼精一把将你拽下去可如何是好?"

端木薇瞪大眼睛,震惊看着泛着银光的池水,这样一看果然黑乎乎的让人害怕。

她猛地后退一大步,拍着胸口。

姚雁山快要扇自己两个嘴巴子,大晚上的吓娘娘作甚!若是娘娘晚上做噩梦,他可就难辞其咎了。

刚想解释,却听端木薇有些紧张问:"姚侍卫看过吃人的鱼精?真的会有鱼精吗?它们吃人?"

姚雁山:"…"

端木薇又往里走了一步。

姚雁山心想他这张贱嘴阿喂!当下连忙道:"娘娘,卑职就那么一说,至于是不是有鱼精,民间谣传了很多说法,至今也无法证实。卑职认为所谓的鱼精应该是一种体重较大,性格凶猛的鱼类,总之娘娘还是离水边远点好。"

端木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这个池边有你说的那种鱼?"

姚雁山顺口一说:"肯定没有,要是有,如贵妃指不定有多高兴。"

"为何?"端木薇不明。

"娘娘是不知如贵妃有多爱吃鱼,若是有这种稀奇的鱼,还能逃的过她的肚子吗?"

端木薇笑了出来,心情好了一些,"那姚侍卫刚才是吓我的?这个池子怎么会有你说的那种鱼呢。"

姚雁山小声道:"卑职是怕娘娘不小心落水,这里没有人路过,那种被水淹无法呼吸的窒息感,主要是隔几天被人发现打捞上来后,又臭又胀,整个人肿的看不出原样,还有可能被鱼啃咬,特别是脸那么娇嫩的,一个人浸在池水底下多可怕。"

端木薇的脸色发白,她咳嗽一声,默默靠近了姚雁山几步,"姚侍卫,麻烦送我回宫…"

姚雁山一口应了下来。松了口气,娘娘总算愿意回宫了。

端木薇走在前面,姚雁山在后。安静的只有端木薇一个人的脚步声。

她打破这个沉寂道:"姚侍卫,其实我不怕的。"

姚雁山背过身偷笑,用鼻子嗯了一声。

端木薇停下脚步回头,姚雁山迅速站好低头。

她幽幽道:"姚侍卫,你走路为何没有声音?"

姚雁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习武之人习惯了落地无声的警惕。

端木薇不放弃继续说:"你还是走在我旁边吧,一起走,万一我一回头你就消失了,我还得找你呢。"

姚雁山觉得那个距离太近被人看见不妥,但听娘娘后面的话,明显是害怕了。

沉思片刻便上前,走在云妃身侧。忍不住问道:"娘娘您身后无人跟随,一个人来此处,卑职佩服。"

端木薇含糊带过,"我说了我是不怕的,当时在想事情,就没有注意太多。"

姚雁山认真的嗯了一声,听见一直强调她不怕的娘娘憋笑。

好不容易将她送到宫殿的不远处,姚雁山停下脚步道:"娘娘,您自己走近宫殿吧,卑职跟着你让人看见不好。"

端木薇点头,脚步不动。

姚雁山继续道:"娘娘放心,卑职会一直看着你,等你进了宫殿再离开。"

端木薇这才有了笑意,"那我进去了,姚侍卫一个人回去的时候不要害怕。"

姚雁山差点要咬到自己舌头了,娘娘还真是记仇啊。目送端木薇走了几步,见她又折身回来,顿时纳闷不已。

端木薇抬头看着他真诚道:"姚侍卫,忘了跟你说谢谢。上次也是,你真是我在南柩国的救命恩人。"

姚雁山疑惑:"娘娘,救命恩人还分哪国的?"

端木薇知道自己对南柩国的语言还没有完全了解意思,听见他这么问,顿时沉默了。

姚雁山后知后觉自己为了什么,连忙再次下跪道:"保护娘娘是卑职的指责所在,娘娘不用放在心上。"

"可你是皇上侍卫。"端木薇盯他。

姚雁山冷静一会又道:"卑职是皇宫的侍卫,负责皇宫之人安全也是一种职责,当然是以皇上优先。"

端木薇哦了一声,让他起来,转身走向宫殿。

走几步就回头看看姚雁山,等她进了宫门,转身跟姚雁点点头把宫门关上。

姚雁山这才舒了一口气,转身朝显庆殿走去。

宫外。

冷清的街上,一辆马车'哒哒哒'的缓慢前进着。

牧怀青坐在马车里,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想醉也醉不了。

小厮凌山赶着马车惆怅道:"少爷,我们已经在这条街道在绕了三圈了。"

牧怀青不为所动,淡淡道:"那就去另外一条街道绕。"

凌山抬头看星空,约莫是亥时了。街道上开始远远传来更夫的打更声,他家少爷从皇宫出来后,就一直坐在马车里头,让他不要回府,沿着街道走。

此时听见少爷的命令,叹口气好吧,去另外一条街道。

马车刚走没多久,就听见更夫的叫喊声,"来人啊,死人啦!"

凌山警惕四周,牧怀青神色一怔,扔开酒杯从窗户跃出去,朝着更夫的方向飞去。

待凌山跟马车里的少爷说:"少爷,我们还是回太师府吧?夜深了不安全。"

没人回应。

"少爷?"凌山敲敲马车门。

还是沉默。

凌山推开马车门,里面空空如也,顿时悲从心来,"少爷离开为何不通知他一声啊!"

牧怀青半路遇到屁滚尿流的更夫,停下拦住他问:"哪里死人了?"

更夫刚才在哪里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便慌忙跑了,此时见牧怀青器宇不凡,指了指身后道:"往这里一直走,地上死了个人,白衣服满身血啊。"

牧怀青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个无名的身影,顿时觉得不可能,皇宫内院,即便他真的死了,那些使者也不会特地抛尸在这里。

"别慌,你先离开这里。"

更夫猛地点头,道句公子小心便转身离开。

牧怀青没有察觉到杀气,也没有感觉到有人打斗或埋伏。他快速朝更夫来时的街道走去,果然远处有个白衣人躺在巷口。

他上前蹲下摸摸他的手腕,还有微弱的脉搏。将他翻身过来一看,顿时一惊,是他?

凌山焦急不已在太师府来回渡步,等到一更天的时候,才看见自家公子从远处走来的身影。

顿时欣喜上前,低声道:"少爷诶,你可算回来了。"随后闻到血腥味,变脸:"少爷,您受伤了!"

牧怀青低头看看身上,虽然看不出,但应该是沾染不少血。推开凌山道,"不是我的,那个人没死只是受了重伤,我将他送去医馆帮忙了,不下心沾上的。"

不过那个少年确实是快死了,就看能不能熬过今晚。从那老头眉头紧锁的样子看来,确实悬乎。

他也就只能做这么多了。

次日,光线照进屋子里的时候,姬如雪难受的睁开眼睛,眨巴两下回神看着略熟悉的帐底,不是她的!

再感受到身上传来的异样,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顿时她的腰就跟折了一样。

冷映寒听见动静不悦的睁开眼睛,见姬如雪一脸被雷劈震惊样,心情大好,他侧身撑起身子似笑非笑的打量光着上半身的姬如雪。

"你这是在勾引我吗?"早起的嗓音总是带些诱人的沙哑。

姬如雪僵硬着回头看冷映寒,再看向自己布满吻痕的身子,顿时扯过被子把自己卷起来。

"你,你…"她说不出话来,这次怎么比上次还痛!最重要的是冷映寒怎么还在这里…

冷映寒看着缩成一团的女人,悠悠道:"你全身上下拿一处我没有看过。"

姬如雪一听火了,露出一个脑袋刚想反驳,见他光着身子又把脑袋缩了缩,"你怎么不穿衣服!"

"你都没穿管朕穿没穿。"

姬如雪咬牙道:"我盖了被子!"

冷映寒挑眉,一拉将被子拉回来道,"我盖了被子,你为何不盖。"

姬如雪只觉的身上一凉,气恼扯过被子道:"冷映寒你个流氓!"

冷映寒一翻身,拉过被子将两个人都遮盖起来,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是第一次喊朕名讳的女人。"

姬如雪不敢动,别过头道赌气:"早在八百年前我就喊过了,冷映寒冷映寒冷映寒!"

冷映寒眼底泛起笑意,看着这个别扭的女人,靠近亲了亲她的嘴角,"我允许你叫。"

姬如雪愣住,"什么?"

"朕允许你叫朕名讳,当然有人在的时候不行。"冷映寒搂着她笑道。

姬如雪害怕,"皇上,你别笑成吗?"

冷映寒一挑眉示意她往下说。

"你你这样我瘆的慌。"

冷映寒惩罚性咬了咬她的唇瓣,"天色还早,再睡会。"

姬如雪默,您这样抱着我怎么睡!

第二百三十章:傀儡

可是说没法睡的姬如雪,不消片刻就在冷映寒的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冷映寒看了她许久,听见外面有隐约的脚步声传来,才轻手轻脚的松开姬如雪,自己起身穿戴起来。

无声打开殿门,江友安语巧等人没有想到皇上会突然出现,慌忙就要下跪高喊万岁。

冷映寒阻止他们,声音比平时较温和一些,"免礼,不准吵到她。"又看向语巧道:"在这里候着,等她醒了再进去伺候,若用过早膳后,她要回长信宫便用软轿送回。"

语巧福身应是。直到冷映寒带着江友安离开,语巧赶紧拍怕自己的胸膛,刚才真是吓死她。

娘娘可真得宠啊。

冷映寒边走边冷声吩咐道:"江友安,昨夜宴席接触过姬如雪桌子酒杯的奴才找出来,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给那个女人下药。"

能欺负的那个女人只能是她。

江友安心一惊,百里东是他带在身边多年的,相信不会暗害如贵妃。此时听见皇上吩咐,自当彻查一番。

"是,皇上。奴才马上去办。"

冷映寒快步往前走,等到了前殿让宫人侍候洗漱,脚步不停的赶去早朝。

经过昨夜的宴席,大涨南柩国的斗气,朝堂上都散发着朝气。

文武百官将一些重大的事情禀报之后,开始赞赏牧怀青,请求皇上赏赐牧将军。

冷映寒懒懒应下,赏赐牧怀青白银万两,休息半月。

由于牧怀青是将军,又鲜少回京上朝,冷映寒已免了他上朝的规矩,有事可以直接到御书房商议。

牧太师便代其子谢恩,高呼皇恩浩荡。昨夜一番比斗能换来半个月假期着实值得,值得啊!

这些年来,连百家团聚的除夕夜都只有他和夫人相度日,儿子远在边关,时刻担忧他安全,他老了,唯一想的就是儿子平安,可以在府中居住。

百官无事上报,江友安尖着嗓子通知退朝。冷映寒起身在百官的恭送下离开。

牧怀青今天一早起来就去给自家娘亲吕氏请安,陪着用早膳。

因每每他回来,吕氏就跟小孩子一样,除了出府不跟着,在家里走到哪,她都会默默跟在不远处。那种慈爱的目光亦是步步相随。

饭桌上,仅仅是一个早膳就摆满了二十几盘,满头包子饺子馄饨各类糕点粥点…而吕氏正殷切的望着他。

"儿子,吃多点,在外面这么辛苦,你看你都瘦了。"吕氏温声说着,明显牧怀青有一半是像了她。

凌山见夫人如此,熟悉少爷的他,明显看少爷的一些无奈。

牧怀青将吕氏夹到他碗里的早点悉数吃光,随后放下筷子道:"母亲,孩儿吃饱了,您都未动筷。"

吕氏笑着拿起筷子,简单的吃了两口,时不时的抬头看着他,心里眼里都是笑。

剩下的大量早点,倒了怪可惜便全部赏赐给身边伺候的下人。那些为奴为婢的早点何曾这样丰富过,当下谢恩恨不得少爷每天都在家。

两母子刚吃完,牧太师从门口进来,一脸欣喜。

吕氏和牧怀青起身,见牧太师这般高兴,想必是朝堂上发生了什么好事、

果然,牧太师上前看着夫人和儿子道:"夫人,怀青昨天在宴席给南柩国争了光,皇上今早特地赏赐怀青白银万两,还有半个月的假日。半个月啊!"

吕氏掩嘴惊讶,欣慰的看向自己儿子,拉着他道:"这下好了,为娘可以有半个月看到儿子,皇上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