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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何时来都是巧的。”裴妃羞晒答道,原本以为皇上不会来了,想不到却又在此时出现,到教她心中好不惊喜。

沈婠仿佛是魅影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惜尘身后,惜尘察觉斜睨她一眼,她唇边含了促狭的笑,却只是躬身而立。

“皇上请上座。”裴妃殷勤说道。

坐定后,宴会继续,丝竹声起,舞姬翩翩。座中气氛虽比之前庄重了些,却更见暗潮涌起。众妃嫔妙语巧笑,各显妍态,逞尽风华以引皇上注目。

沈婠冷眼旁观,触到娴雅时,微微点头示意。

这时,曹婕妤起身笑道:“今日难得皇上兴致如此之高,臣妾有一提议,不知皇上可愿恩准。”

惜尘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忽又看看丽婉仪,笑道:“婕妤总会给朕一些惊喜,你但说无妨。”

曹婕妤目光看向沈婠,见沈婠眼中笃定,便道:“臣妾听闻沈尚仪弹得一手好琵琶,当初在王府上有幸听过一次,真是毕生难忘。北国会弹琵琶者屈指可数,臣妾平日里也无这耳福,不知尚仪可愿为我等弹奏一曲呢?”

皇上面色一沉,正欲驳斥,却听沈婠接口道:“我好久未弹,到是有些技痒,只是我一人弹奏,未免冷清,不如请丽婉仪歌声相伴如何?”

丽婉仪慌忙用纨扇遮面,哂笑道:“尚仪饶了我吧,你那嘈嘈切切的琵琶声,我是无论如何都跟不上的,没得吓坏了皇上和众位姐妹的贵体。”

惜尘听她说的俏皮,展颜一笑,众人也掩嘴笑了起来。

沈婠在惜尘身后故意低声嘀咕道:“让我一人献丑,我是不愿意的。”

惜尘对众人笑道:“在座的就没有技艺高超者,不说能出尚仪之右,勉强能跟上的也可。”

有几位小主原先到想一试,但听皇上这样说便知尚仪的技艺非常人能比,顿时也不敢出手。

惜尘正失望,他也只听沈婠弹过一次琵琶,的确意犹未尽,可是旁人不合奏,她便不愿意,这倒是难办了。

“臣妾不才,愿意一试。”说话的,却正是一直避宠的上官娴雅!

沈婠却好像知道似的,毫不惊讶。

那日她看望画之后从景怡宫出来,娴雅就追了上来,她看着自己,坚定的说:“阿婠,我要承宠。”

沈婠深深看了她一眼,问道:“你都想清楚了?”

娴雅认真的点点头,沈婠长叹一声,道:“好,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帮你,当初你避宠,我帮你瞒着。如今你愿意承宠,那我就帮你争取!”

沈婠知道自己的话会对她们有所触动,但她只想让画之重新振作,却不想,娴雅也因此受到了启发,决定帮助姐妹,携手并进!

不管她当初避宠的原因是什么,她如今愿意承宠,以她的品貌才智,一定不会输于福嫔!

很快便有人拿来古筝和琵琶,两人落座,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自信和鼓励。

于是,激昂的琵琶与浑厚的古筝也能合奏一曲天籁。

在场的人,无不屏息凝听,生怕漏了一个音符。

当惜尘的目光定格在娴雅身上时,有人送了一口气,有人紧紧攥紧了拳头。

那一场芍药宴是如何结束的众人已无察觉,只沉浸在那合奏的美妙乐律中,但并非每个人都看不清事情本质。

裴妃怒气冲冲的走到曹婕妤面前,狠狠说道:“婕妤好伎俩!”

曹婕妤不慌不忙的反问:“裴妃娘娘何意?”

“何意?哼!本宫何意你不清楚吗?”

卷一 罪臣之女1 第七十章 求娶(一)

第七十章 求娶(一)

此时,庆妃也走了过来,这一次她破天荒的没有和裴妃对着干,对着曹婕妤一个劲儿的冷笑道:“妹妹可真是惯会为她人做嫁衣啊!”说吧,狠狠瞪了丽婉仪一眼,忿忿的走了。

裴妃一甩广袖,也转身离去。

当晚,惜尘宠幸上官娴雅,隔日封为荣嫔,赐住景怡宫主位。

午后日头疏懒,被浓云遮住了,只余一抹昏黄,闷雷阵阵,想是要落雨,乌云蔽住高而深远的宫墙,仿佛一眼望不到头。

沈婠才到景怡宫送了东西,正急急往回赶,谁知夏日的雨说来就来,几个雷声过后,乌云翻卷,狂风骤至,夹杂着雨丝千万,那些雨点打在瓦上噼啪有声,不一会儿就成了瓢泼大雨。

沈婠一个箭步跨入上阳宫内,身上已然淋湿,却仍兴致勃勃的回身看外面的雨。四下里腾起蒙蒙的水雾,沈婠眼角眉梢带着笑意,一面拿了帕子出来擦拭脸上的雨水。

身后响起甲胄的声音,是夏文泽,他惊讶的问:“尚仪这是去了哪儿?”

沈婠见是他,笑了笑道:“才去景怡宫送了东西,恭贺荣嫔之喜,将军方才在殿前侍奉吗?”

夏文泽点头道:“是,这会子皇上正得闲,待会儿怕是要寻尚仪了,尚仪还是赶快进去吧。这里风大,尚仪刚淋了雨,小心身子才是。”

沈婠笑道:“多谢你关心,我这就进去。”

才说着小石子就出来寻沈婠了,沈婠忙跟了进去。

夏文泽正准备离去,却见地上多了一物,捡起来才发现是沈婠的帕子。帕子是普通的白色绣帕,上面的一角上绣着兰花。这样的帕子在宫中随处可见,并没有什么标记是沈婠的。

他捏着半湿的帕子怔了一会儿,沈婠已到内殿去了,叫是叫不回来的,便将帕子揣人怀中,想等改日还给她。

沈婠理一理半湿的鬓发,到了殿中见驾。惜尘一看她狼狈的样子,刚准备嗔怪几句,却见她因淋了雨,窈窕的身材就此显露出来,体态匀称,楚楚动人。白玉似的柔腻面颊上,乌黑的鬓发挂着水珠,滴落到脖颈上,顺着纤细的粉颈慢慢流入衣领。惜尘顺着那颗水珠看去,恨不能自己就是滴珠子,贴着她最冶艳的肌骨,流入胸前起伏的柔软中。

沈婠被他看得双颊飞上醉红,贝齿轻咬下唇,又羞又恼,低声道:“我先回去换件衣裳。”

惜尘轻咳一声,道:“外面的雨下的愈发大了,你再来回跑一趟,不是白换了。让人去你屋里拿一套来就是,你就在这儿换吧。”他指了指内室屏风里面。

方才不觉得,这会子身上只觉得冷,差点忍不住要打喷嚏。她也知道即便是撑了伞这来回一跑也容易着凉,便依了惜尘所言。

春儿拿了衣服来,沈婠便就着内室更换。

惜尘坐到玉案前,随手拿了一本折子来看,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沈婠方才素衣裹艳骨的妖娆。他的心中仿佛窜起了一团火焰,即便是窗外的瓢泼大雨,也浇不灭。

转头看向屏风的那一端,屏风上温白鹤的书法凌乱的错落,隔着白绢绘墨,仿佛是极致的风流旖旎。

屋里极是闷热窒闷,郁郁龙涎散发幽香,描金绘五彩龙纹镶菱形红宝石的香炉里,缭绕出纷纭幻影,压不住心底潮热,那乱窜的火苗在心中抑制不住仿佛呼之欲出。

绫锦细簌,惜尘站起身轻轻绕过屏风,身后投下淡淡的影子。

静默里,他听到自己渐渐凌乱的心跳声。

平地一声炸雷,雷声震动了琉璃重瓦,雨势更急,刷刷抽打帘栊。

惜尘将她揽在怀中,沈婠仰头看他,他却紧闭着双目,面上是极度忍耐的欲色。他的身躯健硕,怀抱有力,她却如警惕的鹿,一边柔弱相依,一边却又想伺机逃脱。

他似乎觉察出她的意图,双臂环的更加有力,齿间一字一字的吐出:“你休想从朕身边逃走,休想!”

玉屏宫中庭内的两株石榴开的正好,衬着那碧油油的叶子,用景泰蓝的大花盆载着。一阵风吹来,那一簇簇繁花烈烈如焚,几瓣殷红如血的花瓣被吹入窗棂,落在书案上。

夏昭仪坐在书案前,怔怔的望着窗外那两盆石榴,神态似是恍惚。

文泽见妹妹愣愣的样子,上前拍了一下她的肩,问道:“发什么呆呢?”

文纨回头见是他,浅浅一笑,道:“没什么,瞧着那花开得好。”

文泽今日似乎心情颇好,笑道:“这花开的再好,也没有妹妹你这般国色天香,值得你瞧了这许久。”

文纨面上飞红,像极了窗外的石榴花,低头啐道:“哥哥今儿是怎么了,好没正经样子。”

文泽笑道:“妹妹的好事,做哥哥的高兴,玩笑几句也当不得了?”

文纨却是十分不在乎的样子道:“什么好事,我看是烦心事才对!”

文泽沉思片刻,道:“之前协理六宫的是庆妃,你以往又同她很好的样子,如今这权利归了你,你可是怕她会恼你?”

文纨叹了叹,道:“恼是会的,但她也只放在心里恼我,面上,与我依旧是一副和睦的样子。”

文泽忙提醒道:“那你可要小心了,最要提防这些口蜜腹剑的人。”

文纨冲他笑了笑道:“哥哥多虑了,妹妹心中有数。”

文泽点点头,此时宫人上了两碗冰碗来,缠枝莲青花碗里是细碎的冰块拌了雪白的梨和红瓤西瓜,瓜瓤和梨削得极薄,隐隐透出一股蜜样的甜香。

“虽说这个解暑,但你也别贪凉吃多了,回头胃里不舒服。”

文纨边笑边吃,道:“知道了。”

文泽也端起碗来吃,袖口处露出一角白色,文纨眼尖,手一伸抽出来,见是一块宫里用的帕子,角上绣的兰花,却没有标记,到不知是哪个宫的。

文泽忙上前来夺,文纨却笑了起来,问道:“哥哥快老实交代,这是谁送给哥哥的?”

“别胡说,哪有人送,只不过是那日…御前尚仪不小心遗落的罢了,我还得还给她呢。”

卷一 罪臣之女1 第七十一章 求娶(二)

第七十一章 求娶(二)

文纨面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帕子也滑落下来,文泽忙拿来叠好掖在袖子里。

远处隐约的蝉声此时声嘶力竭的响起来,文纨放下窗纱,是前日才换的雨过天青色,透过这颜色往外面的火红石榴,淡淡含了一层碧色。

“哥哥是喜欢她吗?”蓦地,文纨忽然开口问道。

文泽一惊,仿佛心底的秘密被撞破,低哑着声音道:“别胡说!”声音里已然是变了色的。

文纨眸中似愠了不快,却笑道:“哥哥何苦瞒着我?咱们是嫡亲的兄妹,难道这样的梯己话都不能说了?”

文泽抿唇不语,遥遥望着窗外,叹道:“并不是哥哥瞒你,只是…不现实的话,咱们还是不要说的好。”

文纨挑起一片瓜瓤吃了,徐徐道:“为何是不现实的事呢?哥哥是金吾将军,难道配不上她?她不过是被抄了家的孤女,只是如今在御前侍奉,若皇上肯放,嫁给哥哥,那是她的造化了。”

文泽苦笑道:“你明白这个理,就该知道她是不好求的。”

文纨却道:“难不成皇上不肯放吗?皇上是个念旧恩的人,哥哥是他的亲信,不会连一个奴婢都舍不得的。”说这话时,全无底气,只仿佛是在安慰自己。

文泽摇头道:“旁人还好说,沈婠——那大抵是绝无可能的。”

文纨咬了咬唇,低声道:“哥哥没试过怎么知道?此事交给妹妹吧,哥哥难得有看得上眼的人,妹妹一定想方帮哥哥遂了心愿。”

文泽刚想推辞,却见妹妹眼中的坚定,心想如今妹妹既然得了皇上的青眼,兴许她提出来,皇上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毕竟沈婠如今还是御前尚仪,不是皇上的妃嫔,

只是如今虽然后宫充实,但皇上在女/色一事上仍是看的极淡,一个月中,皇上独寝的日子有大半,另外几位新晋的小主中侍寝次数最多的就是福嫔,但也只有三四次,另外就是杨常在一次,裴妃一次,夏昭仪一次。

下一次侍寝,也不知要等到何时,所以夏昭仪只能主动一些了。

这日她亲自做了酸梅汤,亲自命人捧着到上阳宫见驾。惜尘刚歇了午觉起来,口中正没味,喝了一碗,顿觉通体舒畅,精神头也足了起来。

“纨卿有心了,这酸梅汤做的果然好。”惜尘笑着说,又问,“可还有了?”

夏昭仪忙道:“还有一碗,皇上可是用的不够?”

惜尘道:“朕用的倒是够了。”回头对小石子道:“你去盛了送到尚仪的房中,她不耐热,又贪凉,这东西酸酸甜甜的合她脾胃。”

夏昭仪只觉心中一沉,唇角的笑意刹那间凝固,虽是三伏天,却仿佛被人一头冰水浇了个透,连五脏六腑都结成了霜冻,冷得刺骨。

她怔了一会儿,知道这事不能贸然开口,但一想到沈婠留在皇上身边,哥哥和自己永远都没了希望,狠了狠心,笑道:“皇上对身边伺候的人也这么宽厚。”

惜尘略略点了点头,他平日里不爱说话,笑也是极少的。自带着高高在上帝王一般的疏离冷漠。

夏昭仪咬了咬牙,继续笑道:“臣妾小的时候,也贪凉,父母不让多吃这些生冷的,倒是哥哥体恤我,常常摘了梅子来给我吃,我怕梅子坏掉,所以学会做这道酸梅汤。”

惜尘仿佛有了兴趣,问道:“文泽吗?他是个好哥哥。”

夏昭仪眼圈一红,道:“是,哥哥为我做了很多事,如今我很想报答,他心里有桩心愿,臣妾也是才知道的。”

惜尘问道:“是什么心愿?你说给朕知道,朕若能办到,一定达成。”

夏昭仪悄悄瞥了一眼他的脸色,犹疑道:“哥哥如今已到了婚配的年纪,可是…家父早早催过几次,他只说不急,前日他到我宫里,我才知道他心中是有了人。”

惜尘抚掌笑道:“这是好事啊!想不到文泽那样的人,也会为了一个女子执拗着。告诉朕,是哪家的闺秀,朕立马给他指婚。”

夏昭仪不说那人是谁,只问:“皇上此话当真?”

惜尘点头道:“赐婚而已,这也没什么难的。”

夏昭仪暗暗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物,放在惜尘面前,道:“哥哥中意的,就是这帕子的主人。”

惜尘不解的拿起帕子,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身旁的小石子眼尖,惊讶的说:“这不是尚仪的帕子吗?昨儿个还和奴才说丢了一块帕子,让奴才帮忙找找呢!”

惜尘怫然变色,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拿着帕子冷冷问小石子:“你可看清楚了?这上面全无标记,怎么就断定是尚仪的?若是弄错了,朕可不轻饶!”

小石子话一出口便后悔了,此时忙跪下道:“奴才眼花了,这帕子指不定是谁的呢!奴才多嘴,奴才多嘴了…”

惜尘森冷目光盯着他,道:“既然知道自己多嘴,还不掌嘴?”

小石子忙左右开弓对着自己的嘴巴子就打起来,边打边说自己错了,决口不提求饶二字。

夏昭仪看不下去,站起身唤道:“皇上…”

惜尘抬手道:“纨卿放心,朕一定会找到这块帕子的主人,你哥哥既然心仪于她,朕自会成人之美。”

夏昭仪心知沈婠是不能得了,急道:“可是皇上,这帕子明明就是…”

惜尘打断她道:“朕说了,朕会查明帕子的主人的,你回去吧!朕还有折子要批阅,就不陪你说话了。”

夏昭仪一颗心被打的支离破碎,无奈只得跪安离去。

惜尘起身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小石子仍不遗余力的抽打自己的脸,惜尘剑眉一蹙,嫌恶的说:“得了,这次就罚你记下,下次若还敢再犯,出宫陪你师傅去吧!”

“是,是…”

“去看看尚仪在做什么,若是无事,就到御前来伺候吧!”

“是,奴才这就去。”

不多时沈婠被请来,看小石子双颊红肿,惜尘脸上隐隐似有怒气。孤疑的问道:“怎么了?大热天的,你们吃了生姜不成?”

卷一 罪臣之女1 第七十二章 谁算计了谁(一)

第七十二章 谁算计了谁(一)

惜尘一使眼色,小石子忙率众退了出去,殿中仍只留他二人。

惜尘将帕子递给她问道:“你瞧瞧这可是你的。”

沈婠看了,笑道:“可不是么,昨儿个我还找呢,原来被你捡去了。”刚想伸手去拿,却被惜尘一把夺了过来,她一愣,怔怔的望着惜尘。

惜尘冷笑道:“到不是被朕捡去了,却是被有心人捡去,还求了人让朕给你们赐婚!”他一把掐住沈婠的脖子,狠狠说道:“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非要看着朕大动肝火你才高兴?”

沈婠莫名其妙,冷冷瞪着他,道:“皇上何苦为了奴婢大动肝火,若真有人求了去,不如就早早的放了奴婢,也免得皇上看了心烦,杀又杀不得,要又要不到…”

惜尘怒极,手上更用了力,眼见着沈婠面皮紫涨了,恩狠狠将她扔到地上。此时地上已去了毡子,铺的金砖。沈婠跌倒在地上,只觉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看时一层油皮已破了,露出血淋淋的颜色来。

她咬牙忍着,惜尘一愣,情知自己方才太过用力,见她受伤,不由心中大恸。一把过去扶起她,紧紧拥入怀中,仿佛咬碎了牙似的恶狠狠说道:“朕说了,你今生今世都别想从朕身边逃开,你即便是死了,也都是朕的女人!”

沈婠一面忍着痛,一面使劲咬住下唇,被他抱得太紧,有些喘不过气,眼泪却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香茗一边给沈婠换药,一边偷眼瞧她的表情。沈婠的表情每次都是如此,微蹙着眉,抿着唇,眼中一片漠然。香茗忍不住说:“小姐若是觉得疼,不妨说出来,叫出来也成。”

沈婠睨她一眼,道:“叫出来就不疼了么?”

香茗一时无语,继续将纱布缠上沈婠手臂的伤处。过了一会儿低声道:“十二爷让奴婢给小姐传话,说小姐让他查的事已经落实了,的确和小姐猜的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