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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婠面无表情的“恩”了一声,香茗的手一顿,不确定的问:“真的是…她?”

沈婠冷冷道:“是她。”

香茗帮她包扎好,问道:“小姐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吗?”

沈婠摇头:“不是,刚开始的时候我有很多事情想不通,后来夏文泽无意间和我说了他的副将和他们兄妹之间的关系,那些想不通的事,我总算想通了。”

“可她…她为何要如此?”

“因为她恨我呀!”沈婠自嘲的笑了笑,“这后宫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恨我呢?裴妃,庆妃,甚至是太后。可是这些恨我的人,明面上都和我过不去,唯独她看着置身事外。可是,她分明是用情最深的一个,她那么在意楚惜尘,怎么会容得下他身边的我呢?”

沈婠继续说道:“她很聪明,也懂得隐藏自己,若是现在如此纷乱的后宫形势,我恐怕也不会认定是她。可惜呀,那个时候楚惜尘身边的女人太少了。”她顿了顿,眯起眼道,“上元灯节那晚我落水,之后我和楚惜尘虽然面上不说什么,却都以为是庆妃在幕后操控,于是惜尘便远了庆妃。后来思过堂失火,裴妃的宫人被当场拿住却又‘畏罪自杀’!好一个畏罪自杀!裴妃因此被牵连降为昭仪,于是这两妃皆有损伤。”

香茗接口道:“只有她毫发未损。”

“没错,原本她也许很想除掉我,所以在得知庆妃想要对付我时,将这个消息透露给裴妃,因此那个推我入水的小太监失败之后逃往裴妃宫中,就一点也不奇怪了。但是她却知道了夏文泽授命保护我一事,若是我死了,夏文泽一定会受到重罚,甚至有可能赔上性命。所以我被关入思过堂之后裴妃反而多此一举去放火,目的不是她想烧死我,而是引夏文泽去救我。”

香茗叹道:“好算计,裴妃却成了替罪羊。”

“原本知道夏文泽暗中保护我的只有那个副将,可那个副将和她关系匪浅,所以,我也就想通了,裴妃自以为有幕后高人在相助,最后落败却不知道那人是谁,因为自始至终,她——夏昭仪都没有露面!”

香茗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问过在蕊珠宫打扫庭院的宫女,那段时日总有人往里面扔东西,裴妃却不让她碰。”

沈婠扯了扯唇角,抚着受伤的手臂道:“这一次,她因为护兄心切,太过急进了。”

“小姐是说她求皇上把小姐许配给夏将军的事吗?那帕子是小姐你故意…”

沈婠看她一眼,道:“我只是想让她知道夏文泽对我的心意,却没想她这么急切的想要把我推出宫外。”她笑了笑道,“也许,是太在乎楚惜尘了吧,以为只要我嫁给了别人,楚惜尘眼里就会有她吗?她不知道,楚惜尘那个疯子,根本就不会让我嫁给任何人!”

香茗一愣,怔怔的说:“小姐怎么这么说皇上呢?”

沈婠冷哼一声:“他就是个疯子!”

香茗张了张嘴,道:“那小姐现在打算如何?”

沈婠站起身走了两步,道:“现在我只能加倍小心应付,她现在肯定更恨我了,恨不得我立马死了才好。”

香茗惊道:“她还要害小姐?那我们快去告诉皇上吧!”

沈婠摇头道:“若是我有证据,何必以身犯险。”

香茗怔住了,沈婠冲她笑笑,拉住她的手道:“你往日是很老沉的一个人,今日怎么乱了?记住,关心则乱,千万别因为你关心的人自乱了阵脚,我沈婠不会那么没用被人害死,你放心。”说罢,又拍了拍她的手背。

香茗半晌才叹道:“小姐真不愧是皇后的妹妹,方才这样子,到有些皇后往日的风范。”

沈婠静默了片刻也道:“可是姐姐却说,她并不希望我成为第二个她,她只希望我活的快快乐乐的。”

两人都安静了下来,默默的听外面悠远的蝉鸣。

玉屏宫,夏昭仪站在外廊下,身边没有一个宫人,不一会儿,就听到沉重的脚步声走来。她并没有回头,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下,是一个男人,一个穿着甲胄的男人,他并没有行礼,而是简短的问:“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卷一 罪臣之女1 第七十三章 谁算计了谁(二)

第七十三章 谁算计了谁(二)

夏昭仪伸出手,袖子盖住了她的手背,手心里却握着一个小瓷瓶,她缓缓说道:“去把这个下在沈婠的茶水里。”

那人变了脸色,沉声道:“你想毒死她?别忘了他若一死文泽也会跟着受罚!依皇上那脾气,跟着殉葬都有可能!”

夏昭仪这才回过头,冲他嫣然一笑,道:“别误会,我怎么会拿我哥哥的命开玩笑,这不是毒药,只是最强劲的合欢散。”

那人一听不是毒药还好,可竟然是合欢散,顿时瞪大了眼睛:“你…”

夏昭仪诡异的笑道:“下在她房间的茶壶里,等晚上她回房歇息,喝了茶药效发作,你就进去和她欢好。”

“你疯了!”

“卑鄙?”她忽然收敛笑容,露出外人从未见过的凶狠样子,“那也是她逼的!她凭什么那么张狂!得到了皇上的爱,又让哥哥为她魂不守舍!为了哥哥我不取她的性命,但是我决不能再容忍她留在皇上的身边了!这太危险!皇上可以不顾我的请求,不顾哥哥的旧情仍将她放在身边,他日也会不顾朝臣反对纳她为妃的!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绝不能够!”

“文纨你想清楚!让我…我和她…皇上会将我五马分尸!”

“不会的,”她笑了笑,“到时候她都成了你的女人了,她就只能跟了你,皇上不会杀你的,放心好了。”

那人冷笑道:“你是在白日做梦吗?敢染指沈婠的男人,皇上不会容下。”

夏昭仪狠狠道:“可只要她成了你的女人,就永远不会成为皇上的妃嫔!我不允许她独占皇上!”

那人近乎哀求道:“纨妹,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我很清醒!你不是说肯为我做任何事吗?既然任何事,那就包括死,不过临死前能和沈婠一夜欢好,哈哈哈哈…赵大哥你应该谢谢我才对啊!”她笑的近乎疯狂,可是眼里却流出泪来,透过泪光,她深深看了他一眼,放缓语气,柔声说道,“赵大哥,从小咱们一起长大,你和哥哥都对我很好,有时候你甚至对我更好,你忍心看着我因为一个沈婠而如此痛苦吗?”

那人摇头苦笑道:“我自然不想看到你痛苦,既然你想这么做,我就帮你。”他伸出手去接过那个瓷瓶,指尖微微颤抖,触到那瓶子时顿了一顿,但很快就握在手中,紧紧的握住,瓶子上,还有她的余温。

夏昭仪冲他温婉的笑笑,道:“别让我失望,今晚就过去吧。”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傍晚时分,赵胜偷偷潜入沈婠房中,将合欢散下在了茶壶里。

为了他的纨妹,他真的愿意做任何事,死也不怕!

下好药,他连忙离开,躲在院子的树上等待天黑。

沈婠晚上在惜尘那里用过晚膳,回到自己房内换了衣服,此时正是暑天,屋内有些闷热,她打开窗户,坐在桌边,自己倒了茶,递到唇边正准备饮下,她却突然顿住,眉尖蹙到了一处。

“春儿,”她向外面唤了一声。

“大人有什么吩咐?”春儿进来问道。

沈婠指了指茶壶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茶?”

春儿道:“下午泡开放在这儿的,都跟之前一样,并未换茶叶,大人是吃出什么不妥吗?”

沈婠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对了,你去请金吾将军过来一趟。”

春儿虽不知为何,但还是很快去了。

当躲在树上的赵胜看到夏文泽来的时候,顿时紧张了起来,双眼紧紧盯着两人。夏文泽进了屋内,沈婠却将窗户关了起来,赵胜急了,这下他什么也看不到,万一文泽喝了茶,那就…

对于他来说,文纨是比他的性命重要,但是,兄弟之义,却比这个更加重要。

所以,他再也顾不了许多,纵身从树上跃下,推开屋子的门闯了进去。

屋内的两人正面对面坐着,一杯七分满的茶杯放在两人中间,文泽正准备伸手将茶杯拿过来。

门被推开,两人一起看着门口的赵胜。

赵胜大声阻止道:“不能喝!”

沈婠面带冷笑,问道:“为什么不能喝?”

赵胜愣住,文泽诧异道:“赵胜?你怎么会来这儿?”

赵胜不说话,沈婠却道:“他大概是怕我毒死你吧!也算他有点良心。”

文泽不明所以的问道:“什么意思?”

沈婠冷哼道:“他原本是想毒死我,但是没想到我会把你找来,所以这才闯了进来。”

文泽面色一变,冷声对赵胜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赵胜紧咬牙关道:“没有的事…”

沈婠冷笑,端起茶杯轻轻嗅了嗅,道:“夏大哥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的鼻子特别灵,是因为小时候学用毒,我的师傅教我用鼻子去辨别,这茶是我一贯喝的,可是为何,今日这茶里的味道有些不一样呢?”

文泽完全黑了脸,拔出自己的佩剑架在赵胜的脖子上,沉声问:“为什么要害阿婠?说!”

赵胜闭上眼道:“大哥,是我对不住你,你杀了我吧!”

文泽气道:“杀不杀你不是我说了算的,你若现在告诉我实情,我还能斟酌着向皇上求情,我知道你的为人,断不会做出这等事来,你有什么苦衷,不放告诉大哥,让大哥来帮你担着!”

赵胜紧抿着唇不说话,沈婠悠悠说道:“既然他不肯说,就请夏昭仪来说说吧!”

赵胜睁大眼睛吼道:“这事和夏昭仪无关!”

文泽愣住:“这事与文纨有关?”

沈婠不紧不慢的说道:“若不是夏昭仪,你的这位兄弟何必冒那么大的险来毒害我呢?”

文泽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赵胜,赵胜急道:“大哥,不关文纨的事,都是我,是我一个人…”

“你什么!你一个人和阿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她?”文泽暴怒的喝道。

赵胜忙道:“那不是毒药!那…那只是…是合欢散…“

卷二 罪臣之女2 第七十四章 西国来使(一)

第七十四章 西国来使(一)

文泽一愣,继而狠狠一拳打在他面上,怒道:“你这个禽兽!你竟敢想对阿婠做出这等事来!”

赵胜被他打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左眼处立刻乌青一片。

沈婠倒是想明白过来,端起茶杯摔在地上,骂道:“卑鄙!”

文泽亦怒道:“你这个畜生,有了这卑鄙心思,我今日就将你就地正法了!”他待要一剑劈过去,却被沈婠拦住。

沈婠冷冷道:“你把他杀了,却正好成全了他,我抓不到幕后之人,难道要一直提心吊胆的防范她吗?”

“阿婠你这是何意?”

沈婠看向赵胜,赵胜一狠心双手握住文泽的剑柄一剑捅进自己心窝,唇边流出鲜血,面带愧疚的说道:“大哥,我对不起你…”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文泽和沈婠都呆在那里,文泽连忙弯下腰抱住赵胜,痛心疾首的看着他说道:“阿胜,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胜闭上眼,慢慢歪在了一边。

沈婠蹙眉立在一旁,抬眼看到小石子带着两名小太监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一看到门口死去的赵胜,顿时吓了一跳,忙问:“这是怎么说的,赵副将军怎么会在这儿…在这儿死了呢?”

沈婠冷冷注视夏文泽,夏文泽抬头看着小石子道:“此事是我一时大意,还请石公公到皇上那里言明,微臣会亲自解释。”

“这…”小石子看向沈婠,沈婠略略点了点头。小石子一挥手,冲身后那两人道,“先把赵副将军的尸身抬出去吧,放在这儿怪慎人的。”

赵胜的尸体被抬走,夏文泽双目微红,看着沈婠道:“阿婠,我…”

沈婠摆摆手,淡漠的说道:“需要赵副将军以死维护的人,想必不多。”

夏文泽垂下眼,一咬牙,抬头道:“阿婠,我求你!”

沈婠转身背对着他,道:“我记得上一次将军求我的时候我曾说过,下一次,我不会再这么好心放过她了。将军还记得吗?”

夏文泽彻底的失望了,双腿仿佛灌了千金般沉重,顾不得再说什么,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去了上阳宫——他还要向皇上面呈此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夏文泽一走,香茗就进了屋,挽着沈婠道:“好险啊小姐,小姐没事吧?”

“没事。”沈婠打开茶壶仔细看了看,又道,“我这屋子一时不查就会有人潜进来,看来以后必须多加小心了。”

香茗点了点头,犹豫着问道:“小姐是故意请夏将军过来的吗?”

沈婠看她一眼,并不否认,道:“我闻到这里面的味道不一般,大概猜到有人往这里加了些什么,既然是她要害我,不如就让她在乎的人以身犯险,到时候她肯定会交出解药,这样的话,她的真面目就暴露了。”她顿了顿,面上忽的变冷,又道,“可是没想到,她会在里面下了…那么阴促的东西!若是赵胜没有出现,而夏文泽真的喝了下去…今天死的,就不是赵胜一个人了!”

如果夏文泽真的喝下合欢散的茶,那么药效发作他控制不住自己,加上他又对沈婠有情,万一行了禽兽之事…这院子和惜尘的寝宫不远,更何况这里的一举一动惜尘都会知晓,否则刚才小石子不会这么快就带人来。如果他们看到那样的一幕,惜尘怒极之下,不光是夏文泽,自己都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夏昭仪,她果然聪明而又恶毒!

只可惜,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夏文泽会被自己请来,也没有算到,对于赵胜这样的男人来说,爱慕之情固然重要,但是兄弟之义却是超出一切的!

这时前殿有人来请沈婠,沈婠整了整衣衫,到了惜尘处。

夏文泽跪在地上,惜尘面色很不好,看到沈婠时眸中流露出一丝怅然,淡淡道:“方才文泽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朕也不知真相如何,宫正司闲置已久,你们不如到那里走一趟,总会问出个究竟来的。”

宫正司?沈婠眉毛一扬,但随即明白惜尘的真正用意。便道:“赵胜已经死了,我知道宫正司的人本事大,但是他们本事再大也没办法让死人开口啊!既然夏将军已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我想事情就是如此了,不必再麻烦宫正司的人,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幕后之人继续逍遥法外。”

惜尘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正准备拟旨,夏文泽求道:“皇上!求皇上饶舍妹一命吧!”

惜尘冷冷看他一眼,道:“下去。”

“皇上…”夏文泽绝望的看着惜尘,惜尘已坐下开始拟旨,他无法,只得跪安,“是,皇上,微臣告退。”

他踉踉跄跄的退了出去,惜尘侧首道:“他还算是个明白人。”

沈婠道:“这样一来,皇上准备如何呢?”

惜尘道:“若他来时有所隐瞒,将所有罪责都推到死了的赵胜身上,朕一定不会饶恕他们兄妹,但是他却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了朕,他是个聪明人,赵胜一死,他就知道他妹妹和此事脱不了干系。”

沈婠牵了牵唇角:“没错。”

惜尘便道:“他是个人才,若他的妹妹死了,朕必将失去一个好臣子。”

沈婠似乎料到,浅笑道:“那么请皇上下旨吧,留下夏文纨的命,但我也希望日后能睡个安稳觉。”

惜尘提笔:“这是自然。”

只见他写下:夏昭仪行差就错,扰乱宫规,择日起夺去昭仪封号,打入冷宫。

沈婠接过他的圣旨递给小石子,又道:“告诉冷宫那里的人,‘好好照顾’她,千万要让她过得很好。”

小石子会意,躬身道:“是。”

沈婠望着小石子领旨而去,唇边露出深深笑意。

按照往年的规矩,六月七月是在西郊的避暑行宫度过的,只是今年五月行猎时遇刺,臣工们觉得此时移驾很不安全。再加上西国投了停战书,又说要派使者前来和谈,因此更走不开了。

卷二 罪臣之女2 第七十五章 西国来使(二)

第七十五章 西国来使(二)

西北二国已交战数十年,双方国力相当,谁也占不了便宜去,此次停战和谈,算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西国派使者和谈之前,征西大军率先回到京城,裴大将军已好几年未归,因此这一次除了安排大军驻守西陲之外,自己只带了少量的兵丁回京。一方面是为了不让西国有可乘之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皇帝不会对他怀疑。自古以来,手握兵权的将军总是不那么让人放心的。

沈澜在上战场之前什么都不是,但是却在几次突出的英勇之后被裴大将军力荐为三品校尉,现在回到京城,立马又被封为二品征西将军——他原本也是北军的将军,但那时是他父亲的天下。那个时候,说是宰相的天下一点也不为过,先帝几乎不管政事,因此沈家的人每一个都位高权重。

朝中的风向在沈澜归来之前就开始有了变动的迹象,沈婠从惜朝那里知道,以前沈相的党羽,虽然现在没什么实权但并未从朝堂上隐退,他们中有几个已经开始暗中走动了。

但是沈婠也知道,惜尘必定明白“打蛇不死反被咬”的道理,沈澜在西陲的战场上战功赫赫,很多部众都对他心服口服,忠心的盟友,显赫的战功,不小的权力——沈澜现在什么都有了。因此她更加担心那些大人的行动会引起惜尘对沈澜的警觉。可是她作为一名女子实在没有办法和那些大人说什么,只能想着等沈澜回来一定要提醒他,

作为御前尚仪,沈婠自然要跟着惜尘在朝堂上会见归来的将士,金銮殿上沈婠看到面目如斯的沈澜,虽然晒黑了一些,也瘦了一些,但是精神却比半年之前好很多的样子,穿着簇新的朝服跪拜,她的心里有异样的感觉,想微笑,却更多的想要落泪。

皇帝说惯了冠冕堂皇的话,每一句都至情至理,沈婠浑浑噩噩的听着,下面跪着的沈澜一脸恭敬的样子——哥哥也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了,看来这半年来,对他的磨砺不少,他的改变亦不少。

哥哥年轻,显赫,他是沈家的希望。

裴大将军也受到了封赏,他如今已是将军中的最高级别,因此官位上没法再晋,于是便赏赐了许多良田和金银。

封赏过后便是赐宴,不仅官员们参加,妃嫔中裴妃因为父亲荣归也在宴请之列,另外平阳长公主是沈澜的妻子,便也坐到了皇帝下首。

沈婠不用伺候,但她很想见哥哥一面并和他说说话,因此一直在麟德殿外面等着,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沈澜借故更衣,这才见到了。

看到沈澜如此亲近的站在自己面前,沈婠心里一阵难过,沈澜冲她笑笑,携着她的手把她拉到一边的长廊下。

沈婠捧起他的脸细细观察着,这才看到耳后有一道难看的疤痕,虽然用药水褪过,但还是留下了印记。

感觉到她的指尖在那道疤痕上摩挲,沈澜握住妹妹的手,柔和的笑道:“这一道是被敌将砍得,当时血流如注,大家以为我可能保不住性命了,谁知我命大又活了过来,军医说,再砍下一寸,就伤到颈动脉了…”他说的云淡风轻,好像受伤差点死掉的不是他自己,沈婠听了泪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沈澜伸手帮她拭泪,沈婠却看到他掌心又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沈澜解释道:“那一次裴大将军遭遇埋伏,我前去相救,敌军一刀砍向他,我情急之下用手去抓,便留下了这道伤,事后很久拉不开弓,连握笔题字都很难了。不过现在好了,已经恢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