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摇头,“寒紫晴,你一点儿都不聪明。”

突然,“哐当”一声,是她拽下门上铁链,狠狠就冲他甩来,他立马后退,她变守为攻,步步紧逼,铁链一道道全往他脸上甩!

凌厉、迅速,他只能退,无暇反手,最后退至石塌边,立马后仰而下,与此同时,铁链从面前凶猛划过,又立马令下甩下!

他立马抬手而来,来不及抓,唯有挡,任由铁链狠狠抽在手臂上,骨头险些跟甩碎了,他却一点儿都不在意,另一手立马趁机拉住铁索,随即一脚将她绊倒!

所有的动作,不过都在眨眼之间,利索干脆,分明就早有预谋,引她上钩!

她根本防不及防,直接扑到在他身上,不,确切的说是撞下去的,力道之重,疼得她眼角都抽搐了,却还是立马伸手要扯面具。

谁知他早有提防,动作比她还快,拥住了她!

“混蛋!”

她又骂,立马挣扎。

无奈,被束着,奈何不了他什么!

看着她眉头紧锁,小脸阴沉,他不自觉开怀哈哈大笑,若换做是一般的女子,这时候必定恼得怒气冲冲了,可她居然如此认真地挣扎!

难不成她还觉得自己挣脱得开吗?

“女人,至于这么蹂躏爷吗?”他笑,眸中调戏之意浓浓。

她的动作,真心不愧对“蹂躏”二字呀!

她眸中冷意掠过,并不理睬,动作陡然更大,他不自觉蹙眉。

谁知,就在这时候,她却冷不防埋头而下,狠狠咬住了他的蒙面,猛地一扯!

然而,这刹那他却一脚踹出,脚风凌厉灭了蜡烛!

黑暗中,她得意之笑僵在唇畔,而他则禁不住放肆得意,“哈哈,小狐狸,你真狡猾呀!”

“是嘛…”

她冷声,埋头就咬,竟死死得咬上了他的侧脸,他眸光骤冷,却没有挣扎,她咬得如此之紧,他若再挣扎,保准会被扯下脸皮的!

他不动,任由她咬,她还真的狠,迟迟都不松口,然而,渐渐地,他那寒彻冷冽的眸光竟渐渐暖了,任由这个女人如此放肆,他竟淡淡笑了,拥她更紧。

终于,血腥味浓浓,她才肯松口,于黑暗中眯着犀眸,冷冷道,“放不放手?”

“不放。”他想也没想,立马回答。

她二话不说,又埋头而来,他却喊停,“等一下!”

她冷哼,他若不求饶放手,她非得咬得他没脸见人!

谁知,他却扬笑,“一辈子不放!”

说罢,竟仰头而来,以吻拦住她愤怒的齿贝!

☆、041混蛋的说

一室寂静,黑天暗地,一如当初在国色天香里一样,她看不到他,他也看不到她。

只是,这种感觉只要他知道。紫晴,只觉得熟悉,却回忆不起来。

吻,让紫晴有点发懵,只是很快,她便回过神来,立马反咬回去!、

须臾,他终于忍不住锁眉,冷不防松口,与此同时将她推开!

其实,疼不打紧呀,打紧的是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就成了他的毒,上瘾了就控制不住!

紫晴一被推开,黑暗中便无声无息了,这黑,黑得他们彼此看不到对方,唯有近距离才看得见眸光!

一室寂静,就连细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许久许久,没有她的动静,更没有他的动静。

人呢?

突然!

烛光大亮,只见紫晴拿着火折子点亮了烛火,她背靠墙壁,将一室尽收眼底,却不见那家伙的影子了!

人,走了吗?

她蹙眉朝铁门看去,只见一切如初,他一定还在屋内,若是开门而走,绝对会有声响的!

可是,人呢?

突然,她一个激灵,立马抬头,说时迟那时快,灯火又一次被灭!

紫晴不敢在烛台边多待,正要走,黑暗中却冷不防被他捞过去,立马吻下!

他并非一定要吻的,可是碰上了她,却突然绝不善罢甘休了。

她根本无暇抵抗,一下子就被他侵占。

这个混蛋!

她索性回应,将他推出,他却不出,她恨恨有劲,他故作退,实则借机加重,她蹙眉,怎么都睁不开,恨得想杀人!

她越是闹,他越是不杀罢干休,两人的性子像极了,谁也不向谁妥协,更别说求饶。

只是,他似乎先让步了,眼底闪过一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心疼。

只是,一放开,他便遭罪!

“混蛋!”她怒,怒意滔天,随手抓在铁链就要打!

他急急后退,虽不甘心,却忍不住哈哈扬笑,“嗯,这性子,本王喜欢!”

“堂堂大男人,皇室之人,如此遮遮掩掩,不管露面,难不成没脸见人不成?”

她冷声,铁链追着他的声音而来,他又退,笑道,“女人,你若乖乖让我好好亲一番,我便亲自点燃烛火如何?”

“无耻!”她怒骂,何曾被如此制得死死的过?

“呵呵,记住我今日的话,总会有那么一日的!待你想我了,我再来看你!”他笑道。

她立马往铁门而去,可惜却快不如他,只觉身旁一身风过,立马便传来了哐当之声!

人,走了!

一室恢复了寂静,唯有她的呼吸声急促而沉重,即便面对寒汐儿的阴谋诡计,怡妃宫中的冷言冷语,她何曾真正生气过呀!

第一次有人能让她如此咬牙切齿,恨不得碎尸万段了!

他到底是谁!

许久之后,紫晴才点燃烛火,只见她小脸气得通红,靠在墙壁上,一脸阴沉!

红衣按她的吩咐把那批被灭口之人报到了大理寺,她一定要大理寺查出真凶来!

☆、042 解释,不是动物

众说皆知,曜王府其实并非曜王在帝都的常住之地,琉璃阁才是。

琉璃阁虽有个很美的名字,实际上却是君北月训练影卫的残酷之地,就在帝都近郊山林中,具体的位置鲜少有人知晓。

这时一座建在悬崖峭壁上的宫殿,远远望去就仿佛镶嵌在峭壁上的一颗琉璃。

巨大的露台,犹如一个悬崖,从琉璃阁建成之后向来就只放一把椅,孤零零的。

君北月很喜欢这里,坐在这便可以将帝都尽收眼底。

“主子,欧阳将军刚刚才出御书房,这一回皇上果然小题大做了!”黑衣影卫低声禀告。

“如何个小题大做法?”

君北月冷冷问道,独自坐着,一手撑在膝上,轻轻摩挲着侧脸,这侧脸分明是伤了,血迹斑斑。

“皇上下令让欧阳静诗到静安寺面壁三个月,取消此次秋猎欧阳将军府的参加资格!”影卫如实禀告。

君北月立马冷笑,却没有多议论,淡淡道,“影子,去把顾太医找来。”

说罢便起身回屋了,走到明亮处才看得清楚,他那俊得人神共愤的脸,右侧分明是被人咬伤的,牙痕深深,血迹斑驳!

影子寻来大夫,见状立马倒吸了一口气,怎么会这样!

主子到底干什么去了,居然会被咬伤脸,要知道天下能伤主子的屈指可数呀!到底是何人有这等本事呀!

顾太医亦惊着,连忙查看,怯怯道,“主子,你这…这…是被人咬了吧!”

“难不成还有其他的?”君北月不悦道。

“那个…从牙痕上看,牙齿有点小,除了…女人,不能排除是其他…动物,如果是动物,用药便要谨慎了。”顾太医支支吾吾的。

话音一落,君北月立马蹙眉看来,顾太医立马低头,君北月又朝影子看去,影子亦急急低头,不敢同他对视。

影子心想,顾太医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嘛,这种伤是个人都知道是女人咬的!

君北月轻咳了几声,居然还破天荒解释了,“不是动物,想办法尽快把牙痕消掉。”

“是是!”

顾太医不敢耽搁,连忙清洗伤口上药,谁知最后竟在君北月俊脸上裹着层白纱!

对着镜子,君北月的声音冷沉到了极点,“非得这样?”

“主子…这是最快的办法,若不包着伤口,再上等的良药少说也得十天半月才消得了伤口呀!这样,至多就三日。”

“三日?”镜中,君北月眉头紧锁。

“嗯,属下担保,至多三日!”顾太医立马保证。

君北月欲言又止,许久才吩咐,“每日三餐,按时送到大理寺,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

他还真被那女人说中了,没脸见人呀!

这伤一旦被人见了,势必又议论一片的,还不传那女人耳朵里去,她还真是聪明!

思及此,君北月不自觉笑了,连自己也没有察觉。

顾太医一直守在门外,以为这三日主子都不会离开琉璃阁了!

谁知才翌日晚上,君北月换了药便要出门。

“主子,你这么…有损形象呀!”顾太医怯怯提醒。

君北月冷冷瞥了他一眼,径自蒙上黑色蒙面便立马凭空消失不见…

陈家命案因为有了新的线索,牵扯宫里的人,故而没有马上开审,紫晴在牢中待了两日,闲来无事,便让红衣取了古代兵书来看。

她是个雇佣兵,以战争和冒险为生,说白了便是靠战争吃饭的职业杀手,穿越到如此太平盛世,虽衣食无忧,她也忘不掉她的老本行。

借着昏暗的灯光,紫晴双手捧着兵书,小脸专注,在这简陋脏乱的牢房一角,远远看出,竟有一种说出不的美。

他就在牢房外看着,三日困在琉璃阁是这个女人造成的,闲来无聊的时候,他当然要来找她解解闷了!

然而,见她如此认真,他却不自觉止步了,直到天快亮,他才回到琉璃阁。

谁知,一回来影子便急急而来,慌张禀道,“主子,大事不好!”

“一早起慌什么?”君北月不悦道。

“主子,府上刚刚传来消息,皇上今日要听审陈家命案!”影子连忙禀告。

“今日?”君北月蹙眉,竟这么快,案子有新进展怎么说也得押后个三四日!

“可有提及那批死尸?”君北月问道。

“说是要现场验尸。”影子如实回答,迟疑了须臾,怯怯又道,“主子,你…去吗?”

“皇上可有召本王去?”君北月问道。

影子看了一眼主子的伤,怯怯道,“照理…主子应该避嫌,但是可以听审。”

君北月那修长的手指在侧脸上轻轻敲扣着,冷眸敛沉…

☆、043 开审,人证物证

翌日清晨,大理寺门口便人满为患了,陈家命案早就全城关注,加之今日初审皇帝便亲临,可谓是万人空巷,紫晴的名字有一次全城轰动。

两列带刀侍卫从大理寺大门口站到了审讯大堂门口,场面壮大!

紫晴被两个侍卫带到大门口,她一迈过高高的门槛,原本寂静的大堂更是寂静了。

天徽帝一脸肃然端坐在主座上,那张愠怒的脸让在场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

大理寺卿江静波坐在右侧,身旁大理寺少卿,大理寺正寺等一干官员全都出席,恭恭敬敬侯着。

而左侧的位置却空荡荡的,后头则是寒相爷和夫人,那个位置分明是留给君北月的,那家伙居然没有来?

为何没来?

紫晴眼底掠过一抹复杂,并不忌惮天徽帝的怒容,不动声色继续走。

主座下方左侧便是听审席上,怡妃娘娘,二皇子,还有不少皇子和三品以上官员,全都凑热闹来了。

紫晴心下冷笑,如此大场面,天徽帝就这么想置她于万劫不复之地吗?

她止步,这才抬头看去,立马迎上天徽帝骇人的肃容,她并不畏,乖顺欠身行礼,“寒紫晴,见过皇上。”

这是她第一次同这位皇帝行礼,本该是进宫拜谢敕封之恩的,可是他连谢恩的机会都不给,摆明了是不认她这个儿媳妇。

先是花瑾之毒,再是欲加之罪,她若再忍,岂对得起“寒紫晴”三字?

天徽帝怒目审视,许久都不动,时间之久,久得周遭众人纷纷不安,生怕一个不小心龙颜大怒,殃及池鱼。

寒相爷更是满头大汗,相府选妃至今,他一而再求入御书房,皇上都不见,他至今不知道皇上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担忧!

随着时间的静默流逝,气氛越来越紧张,众人的心跳也跟着越来越急促。

却只有紫晴这个当事人,保持着欠身的姿态,保持着驯良的表情,淡定如山。

天徽帝心下暗惊,即便换作是他最宠爱的欧阳静诗,也早该吓得下跪求饶了吧!而这丫头居然还能面不改色!

终于,他淡淡地道,“平身!”

“谢皇上!”

紫晴刚平身呢,江静波立马上前,厉声,“寒紫晴,陈家命案,皇上受命本官主审,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若坦白,吾皇仁慈,本官必从宽处理,你若抗拒,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你贵为曜王妃,本官必定从严处置!”

他说罢,回头看天徽帝,天徽帝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紫晴轻咳了几声,虚弱道,“紫晴不认罪,不抗抉,紫晴求一个心服口服。”

分明还是病恹恹的模样,话一开口,却是寸步不让的倔和强!

“心服口服?很好,来人,把人证物证带上来!”江大人大声道。

很快侍卫便将陈氏夫妇带来,还端上了紫晴用过的一条汗帕!

陈氏夫妇一进门,立马就对天徽帝又跪又拜!

“皇上,草民的儿子死得冤呀!”

“皇上,你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呀,就是这个女人,就是她记恨儒儿在心,雇人杀了儒儿的!那汗帕就是她留在现场的!”

“公堂之上,皇上面前,岂容汝等哭闹,安静!”

江静波立马训斥,说着,还是回头请示天徽帝,可天徽帝肃容冷沉得骇人,还是不语,令人不敢妄揣圣意,不敢多看!

紫晴冷笑着,这条汗帕的记忆她似乎还有点,只是这种记忆太繁琐了,她哪里能想得清楚。

“陈母,你说这条汗帕是在哪里找到的?”

江静波一问,侍卫立马将汗帕呈到天徽帝面前来,天徽帝瞥了一眼,依旧不言。

“那天晚上,我见儒儿那么晚还没有回答,就令人出去找,谁知道才到林子里就发现了儒儿的尸体,这条汗帕就是草民家中侍卫在尸体附近找到的!”陈母哽咽道。

江静波点了点头,亲自将东西送到寒氏夫妇面前,问道,“寒相爷,寒夫人,你们可认得这条汗帕?”

“这…”寒相爷战战兢兢上前,“皇上,小女的东西,微臣夫妇并不全见过,更别说认得了,微臣着实不知呀!”

可是,天徽帝理都不理,怒目紫晴。

一旁怡妃娘娘连忙出声,“寒相爷,可有何人认得?”

废话!紫晴在心下冷哼,她的东西不应该最先由她来认吗?他们这出戏分明是要找出一个让她否认不了的理由!

寒相爷想了许久才道,“不如把她院子里的嬷嬷找来吧。”

很快一个老嬷嬷便被带上公堂,紫晴在相府住的时间并不长,对这位嬷嬷的记忆全都是真正的寒紫晴的。

记忆中,这位嬷嬷唯一一个伺候她的下人,可没少偷她的东西呀!

老嬷嬷一见汗帕,立马就一口咬定,“是!这是小姐的汗帕,不久前老奴还洗过,老奴可以保证是小姐的!”

这话一出,立马全场哗然一片!

“皇上,证据确凿,儒儿死的时候,她必定在场呀!”

“皇上,请为草民做主!为天下百姓做主呀!”

陈氏夫妇俩又开始哭天喊地,江静波不悦怒斥,“陈氏夫妇,有话好好说,皇上面前,若在喧闹,莫怪本官无情!”

夫妇俩这才安静,陈母连忙上前,哽咽道,“皇上,江大人,丝帕是物证,草民就是人证呀!”

这话一出,一旁君北辰也忍不住,认真问道,“你可亲眼所见寒紫晴杀人了?”

“二皇子殿下,草民没有亲眼所见,但是草民见过寒小姐来找过儒儿,老奴一开始还很高兴,谁知道不一会儿他们俩就吵起来了,草民就躲在一旁偷听,谁知…谁知…谁知寒小姐她…”

陈母说得哽咽不成声,陈父连忙来安慰,接着她的话,道,“寒小姐嫌弃我陈家家世卑微,高攀不上相府,她要儒儿解除当日对寒相爷许诺的婚事,还要我全家老小连夜离开,永远不得回帝都!儒不答应,她就威胁…”

陈父说着,恨恨看了紫晴一眼,老泪潸然,哽咽道,“她就威胁要杀了儒儿,没想到她真就…呜呜…我辛苦了大半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呀!”

话语一落,一直沉默的天徽帝终是拍案而起,怒声,“寒紫晴,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什么心服口服吗?”

☆、044反驳,绵里藏针

还要什么心服口服?

面对如此愤怒质问,紫晴并不急着回答,而是捂心口连连轻咳了好几声,才眉头紧锁,认真道,“皇上,臣妾斗胆,想请一个人上堂。”

“谁?”天徽帝冷声。

“宫中锦绣宫,李嬷嬷。”

李嬷嬷?

周遭立马一片议论,锦绣宫的李嬷嬷执掌后宫布匹绸缎的分配,因对刺绣织造有极高的造诣而闻名,虽是个嬷嬷,却居女官三品呀!

寒紫晴找这个人来要做什么,难不成李嬷嬷也牵扯到此案了?

议论纷纷中,李嬷嬷还真被请来了,她战战兢兢着,同众人一样不知道自己怎么被牵扯其中。

然而,紫晴却亲自取了那汗帕递上,“李嬷嬷,劳烦你察看下,这汗帕的料子,所绣的花色,是何时之物。”

这话一出,怡妃娘娘眸子立马闪过一抹戒备,低声,“辰儿,这女人…不简单!”

君北辰都还一头雾水,“怎么不简单了,我看不过是仗着君北月的势!母妃,杀陈公子的,杀我们那帮人的会不会就是曜王?”

君北辰低声,他绝对不相信寒紫晴有什么大本事,曜王才最有灭口杀人的嫌疑!

“谁杀的不重要,谁来扛罪名才重要!”怡妃冷声。

李嬷嬷只看了那汗帕几眼,立马回答,“这是三年前所织的绸子,三年前的花色。”

紫晴又问,“李嬷嬷,这样的汗帕,可还会在官家小姐手中出现?”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大惊,原来这就是寒紫晴的用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