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天徽帝怒声,终是寻到机会开口。

“说…说…哥债妹偿。”侍卫如实禀告。

这话一出,君北月立马一脸了然于心的模样,怕了怕司徒浩南的肩膀,转身要走。

“等等!”司徒浩南立马唤住。

君北月唇畔勾起一抹阴鸷,转身,却扬笑,“我帮你找吧。”

“不用!”司徒浩南立马拒绝,似同君北月一样都知晓劫持者是谁了,“这件事我自己负责,别…别传出去!”

这可是他闯的祸,可是他欠下的债,若是让爹娘知道了,那他还不得惨了!

“人是在宫里丢的,父皇,你意下如何?”君北月终于是知道身旁还站着个皇帝了。

天徽帝轻咳几声,认真道,“浩南,这件事可大可小,依朕看还是…”

“皇上,对方来自西荆,这纯属私人恩怨,还是让草民自行处置,以免伤了两国和气。”司徒浩南认真道。

天徽帝当然是急着推卸这责任,听了这话,故作迟疑片刻,便点了头,“既是西荆,此事便不宜公开呀!朕也不便插手,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北月提!”

司徒浩南连忙点头,他一年前不小心看了西荆公主的身子,至今都还一直躲着麻烦呢,人家逼娶,还逼他入赘,怎么可能嘛!

人都散了后,君北月和司徒浩南一起走出宫门。

“怎么追到大周宫里来了?”君北月淡淡问道。

“那个臭婆娘有一回还追到男澡堂里呢,有什么事情她干不出来!”司徒浩南不悦道,对此事倒是一点儿都不起疑,这可是他的死穴。

“打算怎么办?”君北月再问。

“先不管,本少爷不去找她,她铁定会来找本公子的!”司徒浩南怒声。

“那婚事…可要报司徒城?”君北月又问。

天晓得西荆公主如何逼过他,司徒浩南勃然怒声,“本少爷的婚事都岌岌可危了,还管那臭丫头什么!”

君北月却认真了起来,“解药对我很重要。”

司徒浩南止步,强忍着烦闷,认真道,“你放心,只要消息不走漏,两个月内,我一定帮你找到!”

他说罢,立马急急而走。

君北月唇畔隐着的弧度终是扩大,扬笑感慨,“被逼娶的滋味,真不好受呀…”

紫晴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只见君北月心情似乎不错。

一到门口,便问,“王妃娘娘可回来了?”

“在西园睡下了。”婢女恭敬回答,皆是红衣打点好的。

君北月应了一声,竟不入门而是从旁离开。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紫晴不自觉喃喃,似不舍,又似自嘲,傻乎乎的就愣在一旁。

也不知道愣了多久,才独自回西园去。

还未进门,十两便欣喜迎出,“主子,你终于回来了!”

紫晴暖暖笑着,摸了摸十两的脑袋,道,“交待的事可都办妥了。”

十两立马点头,“就剩下七人,都等着你回来呢!”

“能带走的也就这么多。”紫晴笑道。

红衣立马惊声,“主子,你…你到底要去哪呀!司徒馨儿都…都不在了。”

十两亦惊,“主子,你要走?”

“跟不?”紫晴笑着。

“王爷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走?”十两不解地答道。

他好吗?

地位,能耐,手腕,原则,样样都好,可是,却都不是对她好。

她也没有资格得到他的好吧!

她的性子就这样,能得到的,她一定会完全占有,注定得不到的,何必去费心费神自找伤害呢?

紫晴避开了话题,淡淡道,“十两,带我去西郊看看。”

谁知,话音一落,门外却传来嬷嬷焦急声,“王妃娘娘,大理寺来人了,王爷不在,您要不出去一趟!”

给读者的话:

偷偷先上两更…

☆、163归矣,奉命行事

大理寺的人来了?

“可说了什么事情?”紫晴连忙问道,这大晚上的,而且她和君北月才刚刚回来,若非司徒馨儿被劫持,接风宴都还没有结束呢!

大理寺这个时候找来,必是非常重要紧急的事情!

之前她怀疑君北耀的时候,是送假证据过,把陈家凶案的矛头指向了君北耀,可是即便有那证据后,案情也没有得到多大的进展呀!

岂会如此巧合,这时候才有了进展?

“没说,就是说要见王爷和娘娘!”嬷嬷如实禀告。

紫晴不知道君北月去了哪里,迟疑了须臾终还是大步往大堂去的!

一进大堂,新上任的大理寺卿黄大人便恭敬行礼,“微臣参加王妃娘娘。”

紫晴小脸平静,端坐主位,“这么晚了,黄大人可有要事?”

“王妃娘娘,兹事体大,微臣奉旨而来,请王妃娘娘和王爷走一趟大理寺。”

紫晴微惊,奉旨而来,同之前她被请去大理寺一摸一样,难得,真的是那陈家案情有进展了?

一抹不安掠过心头,狐疑着君北耀知不知晓此事呢?

“王妃娘娘,皇上也在大理寺侯着了,事发突然,皇上着急着呢,还请王妃娘娘移步。”

这话一出,紫晴立马大惊,低声,“红衣,想办法告知王爷。”

天徽帝刚刚还在宫里呢,现在居然亲自在大理寺侯着,就不能等到明日吗?

这件事,必有阴谋!

“还有谁也侯着呢?”紫晴不再客气,她必须知道。

然而,黄大人却分明有备而来,仍旧是谦恭,“微臣就不清楚了,王妃娘娘,请吧!”

话音一落,两列侍卫立马涌入,左右开道,请紫晴走。

“曜王爷有事耽搁着,本王妃等他回来一同过去。”紫晴淡淡道。

“王妃娘娘,皇上请的人是你,微臣已经差人寻王爷去了,还请王妃娘娘先行移步。”黄大人说着,取出了逮捕令,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到底是天徽帝刁难,还是君北耀搞的鬼呢?

紫晴狐疑着,却也不怕,她若跟这帮人起冲突了,无疑是给君北月找麻烦,那个男人早已拥有推翻大周皇权的能耐,却迟迟没有动手!

他必定有他的顾忌和安排的!

她可不希望自己成为导火索,被天徽帝和君北耀给激将,利用了!

“好啊!”紫晴笑了笑,起身便随黄大人走!

谁知,一出王府大门,便司徒浩南迎面而来。

“司徒公子!”黄大人恭敬作揖。

司徒浩南狐疑地扫了众侍卫一眼,视线落在紫晴身上,却刻意地回避了紫晴的眼睛,恭敬作揖,“嫂子。”

“免礼,来找王爷吧,王爷军中有急事刚刚才出门。”紫晴淡淡道,分明是给君北月寻借口,怕这家伙起疑。

“嫂子大晚上的出门,不太好吧。”司徒浩南说着,玩世不恭的视线却不断打量黄大人。

“大理寺有请,皇上等着呢,不得不去。”紫晴笑道,看得出来司徒浩南虽没个正紧,实则较真得很!

她狐疑着,司徒馨儿那样的人,怎么会有个这样的哥哥呢?

司徒浩南眼底掠过一抹复杂,仍是笑,“黄大人,什么天大的案子让我皇帝伯伯大晚上的不睡觉,亲临大理寺了呀!”

黄大人分明是守在门口等了许久,见曜王爷没回去才敢出现的,原本还暗自庆幸着,却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司徒浩南!

这大少爷可不会比曜王爷好伺候到哪里去呀!

“微臣奉命行事,带王妃娘娘到大理寺问几句话,兹事体大,着实不便透露。”黄大人无奈道。

司徒浩南立马扬手,“没事没事,我跟嫂子一同去,皇上伯伯若不让我旁听,我立马滚蛋!”

他说着,也不等黄大人答应,便亲自为紫晴掀起车帘,邀紫晴上车。

紫晴暗笑,大方踏上马车,至少司徒浩南在,她便可以尽量避免自己直接和天徽帝起冲突。

黄大人无可奈何,只能答应。

司徒浩南立马上车,同紫晴相对而坐,不经意间抬头看去,见紫晴看来,痞笑竟微微僵了,他急急又别开视线,有些不自然,打破沉默,“嫂子,你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呀!”

“旧案重审拔了。”紫晴淡淡道,近距离打量了司徒浩南一眼,这家伙同君北月年纪相仿,清俊的脸上最惹人眼目的莫过于那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笑起来三分儒雅,七分痞意,紫晴知道,能同君北月称兄道弟之人,必不简单。

“国色天香的案子?”

司徒浩南狐疑道,虽说兄弟妻不可欺,可君北月娶这女人不过是为忤逆天徽帝,为拒绝相府嫡女罢了,严格意义上,她也不算是兄弟妻吧!

于是,司徒浩南就偷偷想呀,如果这个女人是冰清玉洁的,是不曾被别的男人染指过的,他还…还蛮喜欢她那双眼睛的,还蛮想多了解了解她的。

可惜了可惜…

紫晴心下苦笑,国色天香之事真可谓臭名远扬,连司徒浩南都知道。

“不是。”她淡淡的语气里有些倔强,更正道,“是陈家命案。”

国色天香的事情一直都没有什么疑点的,她被寒汐儿算计,落在陈家公子之手,就这么简单。

除了她和君北耀,谁都不知道真相,这件事他们只会私聊!

这件事一旦曝光出来,最损的莫过于君北月的面子,他的王妃被他的兄弟睡过,这让君北月有何颜面立足大周,立足龙渊大陆呢!

或许,之前紫晴并不会在意那么多,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君北耀有把柄在她手上,她相信君北耀堂堂一个大男人不会那么拿自己被阉的事情闹着玩。

所以,无论如何一直疑点重重,一直被调查的只会是陈家命案!

突然,司徒浩南狐疑朝她看来,“嫂子,你偷偷跟我说句实话,陈家公子…是你杀的吧。”

“不是。”紫晴面无表情回答。

“嫂子,这种事…怎么说呢,他毁了你一辈子呀,他要不是你杀的,真不解气!”司徒浩南认真道。

紫晴没说话,静默低下了头,不想多讨论此事。

“嫂子,以你的能耐,当初不至于被…”司徒浩南还想问,谁知紫晴却猛地抬头看来,目光阴鸷!

司徒浩南一怔,立马识相地闭了嘴。

☆、164归矣,如何解释

琉璃阁里,影子横冲直撞,几乎找遍了整座琉璃阁,都不见王爷的踪影。

他气喘吁吁地,一口茶都来不及喝便又要走。

红衣来报,大理寺把人带走了,虽有司徒浩南陪着,但是司徒浩南可一点儿都不知道实情呀!

何况,因为司徒馨儿,司徒浩南铁定对王妃娘娘有看法的,天晓得他会帮到什么程度!

且不说皇上把王妃娘娘传到大理寺去,到底是有什么案情进展!

就单单说王妃娘娘如今那性子,可不比从前,从前她至少还会装乖,装温良,绵里藏针,如今她可没有藏的必要,一旦起冲突,被天徽帝利用了,出个什么事拖住主子,那南诏可去不成了!

何况,主子如今还不想动那皇位,还是需要一个人稳住大周的江山,他才拖得开身呀!

正要走,欧阳统领便焦急来报,“四方都寻过了,没有在军中!”

“这…到底是把司徒馨儿带哪里去了呀!”影子焦急得脱口而出。

欧阳统领顿是目瞪口呆,“什么?”

影子立马捂住嘴巴,焦急朝四面张望,见没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你刚刚…你的意思是…”欧阳统领一脸不可思议,主子不是吧!

居然…这件事若是让司徒城知道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你觉得这世界上会有主子不敢的事情吗?”影子无奈,两人相视一眼,继续找。

而这一边,马车里,司徒浩南着实禁不住沉默,即便紫晴静默眯眼,非常自然,司徒浩南却还是坐立不安,怎么都觉得尴尬!

一男一女坐在一起,又不是他娘他妹的,不说话真心很奇怪,很不好意思呀!

终于,他鼓了勇气,抬眼看去,见紫晴低着头,他顿时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这女人还在凶凶地蹬他呢!

司徒浩南高于紫晴,这个角度看去,恰好看到眼角垂敛,如此近距离他终是放肆地认真打量起来。

这个女人即便是素颜,都美得倾城,并不是那种倾城倾国的大美人,样子很小家碧玉,却偏偏会令人想起“倾城”二字。

她那双眼睛,是他见过的最纯净,最明净的眸子,他看着看着,不自觉有些愣,又不自觉有了种冲动,想了解她。

这一看,便又看得痴了,不自觉脱口而出,“嫂子,我们说说话吧。”

话一出口,自己都惊了,见紫晴抬头看来,他立马低头!

那双狭长的桃花眼曾经放肆放荡地逼视过多少女人,如今竟怕了紫晴的眼!

紫晴沉思着陈家案情,瞥了他一眼,没多说话。

许久,司徒浩南才又抬头看来,见紫晴静默的模样,不自觉摩挲起下颌,隐隐露出惋惜之情。

终于,马车停下,大理寺到了。

紫晴一下马车立马见大理寺的大门敞开,两侧皆是深宫侍卫!

黄大人没有说谎,天徽帝等着呢!

一路被带到大堂,见了里头的人,紫晴便戛然止步,司徒浩南心下微惊,亦止了步。

这阵势,未免大了点吧,这哪里是来问话的,这是来审案的吧!

只见主位上端着的正是天徽帝,而右手边则是七皇子君北耀,左手边为寒相爷。

一旁旁听席位上,可谓是人满为患,方才出席接风宴的皇亲国戚,王公大臣可全都到场呀!

天徽帝这是什么意思!

紫晴眼底掠过一抹不安,凌厉的视线直逼君北耀,而君北耀亦是放肆地回敬过来,不过是片刻的对视,火药味却浓到了极点!

司徒浩南在一旁看着,心生好奇,也没多问,同紫晴一并走入,拜见天徽帝。

“司徒贤侄怎么也来了?”天徽帝客气道。

“在王府门口撞见了嫂子,就跟过来瞧瞧,难不成是出什么大事了?”司徒浩南问道。

“确实是大事,司徒贤侄一旁坐吧。”天徽帝面容严肃,淡淡道。

司徒浩南不经意给了紫晴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才入坐。

“父皇,不知是多大的事情,需要三更半夜逮捕紫晴来审?”紫晴淡淡道,琢磨君北耀为何在这。

谁知,话音一落,天徽帝却狠狠地掷出一把利箭,冷声,“你可认得这东西?”

紫晴瞥了一眼,这不正是她之前托人送到大理寺来的假证据,君北耀私自养的弓箭手之箭。

“不认得。”紫晴淡淡道。

“来人,验箭!”天徽帝冷声。

很快,一个铁匠便匆忙而来,取箭专心打量了须臾便认真禀,“皇上,这箭是宫中之物,宫外,只有相府有。”

这话一出,旁听席上的寒相爷陡然大惊,天徽帝的意思是…

“父皇,所以你就认为这把箭,一定是出自相府喽?”紫晴反问道。

“这把箭不是从陈家找出来的,而是从国色天香那间包厢里找到的。”

这话一出,紫晴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冷眸朝君北耀看去,他想做什么!

随即,天徽帝又掷出一把一摸一样的利箭,“这一把,你可认得?这是从陈家后院找到的!”

这两把箭,确定不了什么,但是足以说明,用箭之人同时出现在国色天香和陈家后院!

“紫晴,朕就问你一个问题,这两把箭是你的,还是另有其人!”天徽帝冷冷问道。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朝紫晴集中而来,无疑,若这箭是紫晴的,那么紫晴铁定和陈家命案脱不了干系,若不是紫晴的,那么它的主人,怎么可能会是陈公子呢!换句话说,国色天香那个包厢里,另有其人,寒紫晴说谎了!

司徒浩南摩挲着下颌,心下早已惊涛骇浪,比起相信是寒紫晴杀了陈家公子的,他更愿意相信,国色天香那一夜风流另有其人,而这个人,杀陈公子灭口!

那么,寒紫晴就是包庇了那个男人呀!

怪不得天徽帝连夜开审,事态确实有些严重,天徽帝没有逼供,不过是拿出了两样证据,他要也帮不上忙呀!

如今,就得看寒紫晴如何解释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在场众人可都想得明白,如今真相就只有一个,要么是寒紫晴杀了陈公子的,要么就是寒紫晴包庇了真凶,构陷了陈公子。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等着紫晴解释,君北耀唇畔的笑意浓烈无比,冷眼睥睨着紫晴,挑衅味十足!

失去西楚西边三城开始,他就豁出去了,他要瞧瞧,寒紫晴她玩不玩得起!

终于,紫晴薄唇轻启,淡淡道,“我没见过这两把箭。”

给读者的话:

一小时后还有一更,第五更哦!

☆、165归矣,请说详细

一句“没见过”就能算了吗?

别说天徽帝和黄大人,就连一侧旁听席上的众人都嗤之以鼻!

寒紫晴当众人都是白痴吗?

“这么说,这两把箭的主人,另有其人?”天徽帝冷哼。

“这紫晴就不知道了,不知道父皇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紫晴仍是很平静。

“有,很多。”天徽帝并不客气,立马道,“传寒汐儿!”

紫晴隐隐不安着,没料到天徽帝准备如此充分,只是,他传寒汐儿要做什么,要知道寒相府如今是他一大倚仗的势力呀!

朝中多少势力都蠢蠢欲动倾向君北月这边,就寒相爷还死心塌地为天徽帝拉拢势力,天徽帝不会傻到去动寒汐儿吧!

很快寒汐儿便会带上来了,她不屑了瞥了紫晴一眼,恭敬行礼,“民女寒汐儿,参见皇上。”

“那日你到底怎么把寒紫晴带到国色天香的,如实禀来,若有半句谎话,绝不轻饶!”

“民女那日带王妃娘娘一起去帮父亲查看账目,顺便坐了一会儿,王妃娘娘说要小睡一会儿,民女就特意安排了顶楼房间…帐房的账目繁碎,民女一直忙到翌日,听得外头吵闹,才知道发生了那件事。”

寒汐儿的口供还是和当初一样,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

“也就说,寒紫晴只是睡着了?”天徽帝挑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