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南诏王原本愤怒的表情渐渐冷静了下来,转而严肃,兽族长也忍不住上前,低声道,“王上,东秦一贯自诩海军实力无敌,东秦女皇还曾经说过,如果咱们南诏没有鲛族,她东秦便是海上霸主呢!我看这件事,她铁定不安好心的!”

三族族长,虽然常常勾心斗角,争宠争得你死我活,在对外的问题上,一般情况都是一致的,绝对不会做出损害南诏王室利益之事。

见南诏王的脸色一变再变,同君北月私交甚好的药族长也忍不住劝说,“王上,你别忘了,这一回,曜王爷可是主动来的,他到底为什么来,咱们谁都不知道呢!他能主动到这里来,别的不说,单一点可以肯定,他不怕回不去!”

南诏王在国策上虽然没有偏倚过,但是,在私交方面,却一直都是偏心君北月的,经过一番商讨,心中便有一杆秤了!

三族族长退去后,他立马叫来高公公,认真道,“你再去使臣大院,就问问什么时候能休息好!”

“王上,这…这…他们多的是搪塞之词呀!”高公公为难着,在城门口得意了一番,却没想到现在还得去请人。

“废话那么多作甚,没把人请来,你别回来!”南诏王不悦道,长袖一拂,转身便走。

而这时候,一直躲在一旁的沁姬娘娘才小心翼翼走了出来,她并没有停留多久,而是快步往自己宫里去!

一到屋,立马提笔疾书,很快就满满两张纸,这些日子来,南诏的一切,她都如实禀告给那个她深爱着的男人,轩辕离歌!

她从来都没有得到回信,不知道他是没有收到,还是没有回复她,但是,她却一如既往的写,一如既往的寄出去,甚至,至今,她都还一如既往的替轩辕离歌看守着被关押的天牢里的兽二少,莫哈孤翼!

她希望,那个男人,有朝一日能完成他的宏图大志,有朝一日,能称霸北方草原,像一头苍鹰自由翱翔!

她也知道,要得到这一切,必须大周亡,必须君北月死!

“娘娘,你说轩辕公子会不会出事了,要不…”

婢女话还未说完,沁姬便一巴掌“啪”一声甩了过来,“闭嘴!谁准你乱说的!胡说八道!来人,拖下去掌嘴!”

沁姬的心狠手辣,婢女惊得连求饶都不敢。

可谁知,人正要被带走,沁姬却有自己留人了,“等等,你刚刚说要不什么?”

婢女吓得心跳都快停止了,连忙道,“奴婢的意思是,轩辕公子是不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把老地方的人都带走了,要不,怎么没有回信呢?轩辕公子不可能不回您的信的呀,还有…要不东秦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轩辕公子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这话,沁姬还是听见去了,眉头紧锁琢磨着,确实,东秦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东秦女皇都亲自到南诏了,轩辕昭汐又被杀了,轩辕离歌身为太子,纵使不方便暴露身份,至少他也会跟着到南诏来的呀!

而他到南诏来,不都是她在安排的吗?不管是过关,还是到帝都。

他来没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他们的老地方,在大周北疆,是她给他送信的地方,那里会有固定的人收信的!

“不行,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沁姬娘娘迟疑着,心急之下,也顾不上那么多,便要找东秦女皇问去!

可走到门口,却有戛然止步,她当然很清楚这么做没好处,一旦暴露了自己,东秦女皇必定会要挟她为东秦办事的,这样只会让自己处境危险!

“高进,带几个人去老地方找,有消息立马回禀!”沁姬当机立断,心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而,此时她和轩辕离歌的老地方,几个侍卫也正心急着,已经收到十分信函,联系不上主子,交不上去了。

轩辕离歌,到底身处何方,到底是生是死?

☆、607是谁,泪流满面

漫漫黄沙,无边无际,每逢夜深人静的时候,皓月当空,一片空旷,这里便如同无声的世界!

这是西荆西北最荒芜的一片沙漠,哪怕走上个十天十夜,都看不到绿洲,看不到戈壁滩,看不到城池人烟。

清脆响亮的驼铃声在这寂静中,尤其的悠扬,就像一首永远都唱不完的歌一样。

皓月月辉下,高高的驼峰上趴着一个紫衣银发男人,似乎晕厥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牵骆驼的是个小姑娘,长得十分清秀,个头小小的,那一身打扮,一眼就能让看人认出来,这丫头必定来自西凉的北部,和匈奴交界之处,漠北!

这个部族,既属于西凉,也属于匈奴,曾经两国都要管,如今,两国都不怎么管,争议暂时搁浅!

然而,这个地方却没有被两国封死,既同西凉有来往,也同匈奴有来往,同有通婚,而这里的族人,也本就说不清楚,到底是西凉血统多一点,还是匈奴血统多一点!

小丫头边走,边跟着驼铃声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悠扬而带着些许哀伤的驼铃声,硬生生被她的小曲儿搅成了欢快的曲子!

骆驼驮着人,两边还缀着沉沉的包裹,漠北一族人但凡出行都是成群结队的,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是什么人,为什么独自一人出来!

从她走的方向来看,她应该是要回漠北去了。

“咳…呵…”

突然,驼背上的人出声了,小丫头耳朵可的尖了,急急停下脚步,握住驼铃,侧耳认真一听,果然听到那男人轻轻的咳嗽声。

醒了?

她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连忙捧起男子垂落的脑袋来,却惊见那张惨白的脸上,唇畔又沁出黑色血迹!

男人虚弱得连动都动不了,更是开了口,只抬眼看了她一眼,便又缓缓闭上眼睛,人虽没有死,可整个人散发出的绝望气息,却比死还要恐怖!

他,已经放弃了活。

“喂,你别这样,你!”

女子急了,轻轻在骆驼脑袋上一敲,骆驼便乖乖地跪下地,她小心翼翼将男子拉下来,让他平坦在沙上,枕在包袱上,急急又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没有断气,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在沙漠里偶遇这个男人,那时候他都被黄沙埋了大半了,都看不到脸,只见穿着知道是中原人氏。

她盯着风沙,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救起来,原本想俘虏个中原人回去,教族人们中原文字,却没有想到,当她看到他的脸那一刻,她真以为自己撞见谪仙了!

恍惚之间,真的以为自己运气那么好,救了一个天下掉下来的仙人,他,长得好美呀!

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唇畔的血迹一直流个不停,她只能狠心拿出自己藏了好久的护心丹喂他,才勉强保住他的心脉。

护心丹是漠北族的宝贝,一年就产几颗,身子骨再弱的人服了,都可以维持一年的,没想到才走一个月呢,这家伙就又不行了,她手上可没药了!

“喂,我不知道你醒了,你听得到我说话的!我手上没药了,你要是真想死,你绝对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见男子一动不动,小丫头心下不由得着急,却继续道,“你为什么要寻死呢,你还那么年轻,有什么事情,要不,你说来我给你评评理?”

不管小丫头怎么问,怎么劝,男子都没有半点反应。

小丫头都无奈了,看着他惨白而俊美的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她突然很想看看他的眼睛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方才一眼,太仓促了,她都没缓过神来呢,他就闭眼了呢!

思及此,她大着胆子上前,小手轻轻地抚上他的眼睛,轻轻地锊了锊他的睫毛。

然而,就在这时候,她主意到了,他果真是有意思的,他分明是排斥她的触碰,眉头微微蹙起了。

小丫头眼底闪过一抹顽劣,小手沿着他的眼角,一路轻轻抚摸到脸颊,缓缓往内移,触碰到他高挺的鼻子。

原本,不过是恶作剧,想逼着他睁眼,却没想到,这轻轻一抚摸,不自觉便上了瘾,这种感觉好神奇,漠北从来就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她没少碰过男人的脸,可是,这一回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不知不觉,已经轻轻抚到他的下颌了,她却怎么都舍不得松手,似乎自己的手被魔法控制了,离不开这张脸!

沿着他的下颌,她有轻轻地一路抚摸而上,异样的美好在指腹之间流窜,她突然有种冲动,不,她都控制不住行动了!

她缓缓闭上眼睛,缓缓的挨近,挨近,挨得越来越近,下颌离得最近,她想亲吻他,按照漠北的风俗,突然女人看上了哪个男人,想嫁给他当婆娘,便在在男人紧闭的双眸上留下一个烙印,吻之烙印!

她想,这个男人她救定了,也要定了!

然而,她睁眼,一吻激将落下的时候,却突然停住,惊了!

只见…只见眼前这双紧闭的双眸,竟泛滥出泪水,此时此刻,这个男人正泪流满面!

到底,有多大的哀伤,以至于都紧闭了眼睛,却都还会流泪?

小丫头愣了,愣得目瞪口呆,没由来的心狠狠一抽,疼得她都想哭!

然而,就在这时候,这个泪流满面的男子,终于动了,他缓缓伸手,大手拢住她的脸,从侧脸边,像她方才那样子,轻轻地,轻轻地抚摸,不是五官,而是她脸上每一寸肌肤,他似乎想在她脸上找什么,却又不像,只是单纯的轻抚!

他的手可冰凉了,可是,这轻抚却温柔得让人觉得温暖,非常舒服。

小丫头本就愣着,此时此刻更缓不过神来,她不自觉瘫坐下,任由他的手在脸上极尽温柔。

然而,就在她沉浸在这浓得化都化不开的温柔中时,男子却突然松了手,小丫头猛地缓过神来,睁眼看去,却迎上那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的眼睛,热泪之中,更多的分明是失望和自嘲。

紫晴,原来…不是你,怎么可能,会是你呀?

☆、608神秘,我们去吧!

天蒙蒙亮了的时候,南诏使臣大院却依旧灯火通明。

高公公昨夜来了之后,真就不敢走了,亲自守在院子里,非得等到君北月出来,当然,他也不敢催促,孙子似的乖乖坐在一旁石阶上。

影子抱剑守夜,正在打呵欠伸懒腰,斜眼瞥来,冷冷一笑,也不打招呼。

这时候,奴婢端着洗漱的东西和青茶过来了!

高公公一见那青茶,立马来精神,一下子就蹦起来,曜王爷的习惯,清晨一杯新鲜的青茶,青茶到了,意味着曜王爷起了。

高公公也不敢造次,走到门边,冲影子傻笑,没说话。

影子懒得理睬,叩门禀道,“爷,青茶送来了。”

“端进来吧。”果然,门内传出君北月的声音。

高公公更欢喜了,亲自确定人真的在里头。

屋内,君北月和紫晴早就起了,紫晴坐在镜子前,君北月正替她画眉,不得不说这位王爷无所不能,却被画眉这种小事情给难道了!

拿着笔,在紫晴面前比划了好久,都迟迟不敢下手。

紫晴看着他,也不喊停,就偷偷地笑,君北月瞥了她一眼,轻咳了几声,继续比划!

夫妻俩,真是闲适,完全不管皇宫里等了他们整整两天两夜的人。

紫晴今日没有穿南诏的衣裳,天并不凉,却将自己裹得哪里都不露,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一天一夜的挣脱,这个男人霸道得几乎在她身上每一处都留下印记,宣告所有权!

她也懒得理睬君北月的比划,看着镜中的自己,或许是经了人事,总觉得自己不太一样了,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这时候,婢女送青茶进来,低声,“曜王爷,这是波密罗大人准备的,说是你最喜欢的一款青茶。”

“嗯。”君北月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淡淡应了一声。

然而,婢女退下后,他却放下了一直掂量在手里的笔,朝那青茶走去,紫晴狐疑着,这家伙的青茶一贯都是她或者影子准备的呀!

“你…”

还没问,便见君北月将青茶倒了出来,紫晴急急起身走来,只见当淡绿色的茶水中到在木色的桌子上,一层透明的薄膜便显得很清楚了!

这青茶里,藏着东西呢!

“这东西…”紫晴还是不明白,她只知道,南诏本来就规矩多,一到南诏基本没有很忙私人空间,而君北月这一次来,更是严格监督的对象。

离开这个院子或许容易,但是要带什么东西进来,反倒难了。

“还好干上了,瞧瞧。”君北月说着,将东西取出来,这是一张薄膜,和紫晴之前脸上带的有些相似,却不像之前的那么薄。

“这东西南诏的师父才造得出来的,让波密罗大人准备的,只能用三天,三天之后就化了。”君北月认真道。

说着,便将一脸狐疑地紫晴推到镜子前去坐下,小心翼翼取下她的银白面具,轻轻擦拭了毒疤,才替她戴上!

他的动作可温柔小心了,伺候什么宝贝似的,看得紫晴心头暖暖的,很快,小小的一片薄膜,便将毒疤完全遮挡了。

脸,还是之前的脸,没见过紫晴毒疤的人,完全想象不出她毁容的样子!

“如何?”这时候,君北月才笑了,挑眉问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紫晴这也才开口。

“走吧,面圣去,去了你便知道了。”君北月笑得神秘的,紫晴那眼珠子骨碌骨碌直转,也没多问,径自揣摩着。

夫妻俩悠闲到临近中午了,才抵达皇宫。

而此时,得到消息的南诏王,东秦女皇还有耶律辰毅,都已经在大殿上等了足足两个多时辰了!

当君北月牵着紫晴,埋入高高的门槛时,东秦女皇头一个沉不住气,拍案而起,暴怒道,“君北月,你好大的脸面呀!”

怒,由她去怒,君北月甩都不甩她,目视前方,同紫晴慢悠悠往殿中走去,如此一来,东秦女皇便是自讨没趣了!

正又要质问,南诏王却挥手,示意她安静。

耶律辰毅倒是冷静,只是,他的注意力都在紫晴那半边银白面具上,无疑,寒紫晴的脸恢复了,毒疤却好不了,颜紫即便投降了,寒紫晴的身份也注定是要败露!

思及此,他悄无声息地勾起了一抹势在必得的冷笑。

“南诏王上!好久不见。”

君北月作揖而已,并不行大礼,耶律辰毅贵为太子,见了南诏王都要行个大礼,替父皇问候,然而,君北月就是有特权,不是南诏王给予的,而是他尊贵的身份本身就拥有的!

南诏王对此,本就不在意,在意的是君北月整整两天两夜的大架子,就这个问题上,他不给君北月点颜色看,在东秦和西荆面前,他南诏的脸面往哪里搁呢?

他并没有马上让君北月免礼,而是冷冷道,“曜王爷什么时候身子骨差到这种程度,一休息就要两天两夜?”

至少,要有个交待不是?

东秦女皇和耶律辰毅也等着他回答,他们也是跟着等的,也要一个交待!

然而,君北月却笑了,道,“小王不是瞧见王上有客人嘛,原本以为躲个两天就可以避开恶心的嘴脸,没想到两天都避不开呀,要不,王上准个假,小王再回去休息几日?”

这话一出,身旁的紫晴头一个想笑,南诏王则是第二个,原本的怒气立马消了一大半!

不管君北月这话是怎么说的,都算是给他交待了,只是,说得太妙了,一句话直接将东秦女皇和耶律辰毅的脸给打没了!

“啪”

又是一声拍案,又是东秦女皇,“君北月,你什么意思!说谁恶心呢!”

这时候,君北月才冷眼看去,只一个字,“你!”

“你!”东秦女皇怒都抬手直指过来,“君北月,你!你!你欺人太甚!”

说罢,顾不上一切,便要向君北月冲过来,幸好身旁的南诏侍卫连忙拦住,南诏王原本还乐着,这时候不得不当和事佬了,“女皇陛下,息怒息怒!”

他说着,也劝君北月,“北月,你先坐下,今日找你来,有件事,寡人想当大家的面问个清楚,如果这件事,跟我南诏鲛族无关,你们的事情,你们离开南诏去处理,怎么处理,寡人我都不过问一句,但是…”

南诏王说到这里,顿了,如此开门见山,让东秦女皇也暂时沉得住了气,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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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9直面质问

一室寂静,南诏王坐在主位上,气喘吁吁,一脸愤怒,话说到一半,被东秦女皇打断,分明非常不悦!

东秦,大周,西荆,这三国本就有无数恩恩怨怨,今日,他可不是当和事佬的,今日,他只有一个目的,谁都不想得罪,只想知道海战到底怎么回事,君北月到底有没有得到鲛人的帮忙,到底是那一批鲛人的势力!

东秦女皇和耶律辰毅坐在南诏王的右侧,耶律辰毅面对紫晴一而再鄙夷的目光,倒是非常沉得住气,至今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而东秦女皇,被南诏王那一个“但是”也安抚了不少,可毕竟,眼前的君北月正是他的杀女仇人,她一脸愤怒难掩,死死地盯着君北月像是要吃人!

君北月牵着紫晴,并不理睬在场众人脸上挂的表情,心里藏的算计,大大方方往南诏王的左侧坐下,虽居侧位,气场却足以压过在场任何一人,俊朗霸气。

他和紫晴都是一袭黑衣劲装,寒紫晴估计也只有在他身旁,那娇小的身材才会显得小鸟依人吧,小手被他牵着,放在腿上。

明明今日她才是众矢之的,才是东秦女皇和耶律辰毅最终要揭发的对象,也才是南诏王室最最在意的人,可是,她一脸闲适的模样,真真的就像个旁观者,今日,关于君北月到底要如何应对,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是来看戏的了!

见君北月和寒紫晴坐下,南诏王才轻咳了几声,继续方才的话,“但是…这件事如果和我南诏鲛族有关系,那么,不管是什么关系,寡人一定追查到底,但凡有触犯我南诏王室禁忌…”

南诏王一脸肃然,认真,“啪”一声拍案,重声道,“不管是谁!寡人必定追究到底!”

话,说得如此之重,那拍案声落下,立马一室寂静了!

耶律辰毅唇畔勾起了一抹冷笑,东秦女皇更是一脸挑衅,高抬下巴,挑眉看着君北月和寒紫晴,似乎,南诏王这句话给了他们无法撼动的保障,宣布了结果一样!

紫晴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南诏王把话说得那么重,无疑,这件事哪怕有一点点和孤岛有所牵扯,君北月都相当难办呀!

与其说南诏的是龙渊的一颗定时炸弹,还不如说南诏是大周的定时炸弹,君北月来南诏的时候,才下令对东秦备战,如今看来,他是绝对不可能把南诏王给得罪了!

只是,东秦女皇和耶律辰毅都是被逼急了的人,狗逼急了都跳墙,何况是人呢?

这样的形势看来,紫晴都琢磨不透身旁的男人了。

索性不琢磨,静观其变吧!

原本以为东秦女皇会应合什么的,岂料,南诏王这话一警告完,立马发问,“北月,你杀了轩辕昭汐,还将尸体送到西荆阿克巴楚去了,你这…是为什么?”

这话一出,紫晴便惊了,冷眼朝耶律辰毅看去!

原来的啊,东秦女皇也是撺掇来的,耶律辰毅这是破釜沉舟了!

这个问题,要回答势必要牵扯出颜紫和他干的好事来,如此一来,她,君北月,耶律辰毅,还有颜紫,都难逃其咎,好个耶律辰毅,这是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感觉到紫晴的紧张,君北月握了握紧她的手,俊冷的脸上并不见多少紧张,似乎听到的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个问题罢了,他只冷冷地看着耶律辰毅。

只是,他如何回答?

不仅仅是南诏王在等,东秦女皇和耶律辰毅在等,紫晴也一样在等。

大周帮了西荆一把,完胜西楚,这还没有半年呢,君北月无缘无故的就把东秦公主的尸体送去西荆当大礼!

南诏王不是笨蛋,这件事没有充分的理由,是怎么样都说不过去的!

见君北月不说话,东秦女皇都忍不住了,怒声,“君北月,你我的恩怨,为何要牵扯西荆?你不宣而战,灭我海军,杀我公主,拒我谈判,你真当你就是龙渊的王法吗?”

这时候,耶律辰毅也开了口,“曜王爷,西荆同东秦,大周,皆是友好之邦,纵使大周和东秦不合,我西荆也曾参与其中,在下,实在不明白,你将东秦公主的尸体送到我阿克巴楚,还在祭沙大典上送去,到底…是什么用意!到底是送给谁的!”

“东秦公主?”

突然,君北月毫无先兆地开了口,清冷的语气透着些不屑和疑问,“东秦公主的尸体?本王不明白你们再说些什么?”

这话一出,东秦女皇立马就被激怒了,“君北月,你还狡辩!”

任由东秦女皇暴怒,君北月不紧不慢,呷了一口茶,反问道,“女皇陛下,幸好你就只有一个女儿,否则,没丢一个都找本王算账,本王岂不要烦死?”

“狡辩,我女儿就是你杀的,尸体送到了西荆,西荆皇帝和太子都可以作证!”东秦女皇气得要跳脚,她猜测过君北月各种应对的答应,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不认账!

君北月的耍赖,让耶律辰毅也意外了,他不辩解,立马冷声,“来人,把东西送上来!”

“君北月,你等着!”东秦女皇厉声,怒得也不坐,就站在位置上。

南诏王同对面的三族族长对视了好几眼,没想到事情会有这种变化,心下立马狐疑了,以他对君北月的了解,这小子可不是当作不敢当之人呀!

难不成,这事情有蹊跷,他狐疑地看了看东秦女皇,又看了看耶律辰毅,眼底尽是复杂,迟疑了片刻,还是选择暂时沉默。

等待的时间里,紫晴所有所思地瞧了君北月几眼,嘴角微勾,似乎猜到了什么。

很快,东秦侍卫便将一个密封大水缸抬了进来。

“这是…”南诏王忍不住开口。

“南诏王上,这正是我那苦命的女儿的尸体,正是君北月送给西荆的大礼!”东秦女皇怒声转哭腔,抽泣了起来。

见状,南诏王有些尴尬,朝耶律辰毅看去,见耶律辰毅慎重地点了点头,面露哀伤。

南诏王再看了看君北月,见他又在喝茶,似乎很不在意。

无奈,他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打开吧。”

☆、610大周的软肋

打开?

这水缸里可是用尸毒之术浸泡轩辕昭汐的尸体呀!

这是养蛊的第一步,东秦女皇不知道,耶律辰毅必定知道,而南诏王也必定知道的!

就单单这一点,足以让南诏王起疑心了!

君北月的闲适,是最强有力的底气,可是,耶律辰毅和东秦女皇到底做了多少准备,可令人揣测不到。

事态,有变!

此时,偌大的大殿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那水缸上,侍卫正缓缓打开密封的盖头!

却突然,“嘭”一声,一股青气将盖子重开,怎么回事?

“小心有尸毒!”

突然,药族族长大喊,刹那间,所有人都捂住了鼻子,唯有也耶律辰毅没有捂鼻,冷眼瞧着。

东秦的侍卫也不敢动了,药族长一个眼神,两个毒师立马上前来,大胆地嗅了嗅气息,又探头瞧了瞧水缸里的东西,刹那间,两个毒师都面色煞白!

“王上,诸位主子,这尸气没有毒,放心吧!”一人恭敬禀告。

这时候,众人才都松了一口气,耶律辰毅唇畔的笑意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