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疼,她做不到!她不要啊!!“怎么,你也知道怕死啊?”白前拿银票在她脸上刮来刮去:“合着我们小姐就是该死的那个?”

玄参含着泪,一脸企求地望着她。

“想说不关你的事,是你们主子逼你的,要我帮你求情啊?”白前冷笑。

玄参眼泪直流,可怜兮兮地点头。

她真的不想来,是柳氏逼的!

若不是赵妈妈惨死,这种事本也轮不到她上阵!

“我呸!”白前脸一沉,冷声道:“晚了,带走!”

许遥一拳将她打晕,何忠拿了个麻布袋,麻利地往她头上一套,扛到肩上大步流星地走了。

白前斜着眼盯着纯阳,一边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手指在刀锋上轻轻抚弄。

纯阳被她盯得冷汗直流:“喂,你听到了,是她逼我的!我可没有答应!我只想图财,劫色这种缺德的事,我可不干!有了银子,还愁没有女人?傻了才拿命去玩女人!”

“闭嘴!”白前厉声喝叱,匕首贴到他脖子上,来回滑动:“想死还是想活?”

“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着,谁他妈想死啊?”纯阳苦笑。

“少废话!”白前将匕首往前一送,冰冷的刀尖刺破皮肤,血线冒了出来。

纯阳垂着眼睛,死死盯着刀尖上的血粒:“姑娘,你可千万稳住,割破了喉咙,小人的命也就玩完了~”

“听着,”白前把匕首再往前送了一分,鲜血冒出来,顺着刀尖流下来,滴到地上:“想活命的话,就照我的吩咐去做!”

“是是是!”纯阳哑着嗓子,死死地贴着墙壁,一动也不敢动:“姑娘怎么说,小人就怎么做,绝不敢有一丝错漏。”

“你要是敢玩花样,”白前冷笑一声:“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姑奶奶我照样能把你找出来……”

她把匕首收回,狠狠向他插去。

“啊~”纯阳吓得大叫。

只听哧地一声,匕首贴着他的耳朵,擦进了身后的砖缝,耳边传来地狱使者的声音,慢慢地道:“宰了你!”

“不,不敢,小人不敢!”纯阳闭着眼睛,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这都是命

更新时间:2013-9-19 23:29:12 本章字数:3436

七月初五,顾氏尾七之日。2

前一日晚子时起,杜家备起了三牲,水酒,纸钱香烛祭拜十王。

僧人,道士共计百名,开始诵经礼忏,敲罄击钹,通宵闹个不停。

柳氏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倒是省了许多事。

杜荇等几个人身为子女,却是必需到场楫。

在灵前跪守到寅时,被杜谦打发回去睡了个回笼觉,辰时初刻又得起床,换过素衣素服匆匆用完早点,又得赶过去继续仪式。

几位小姐都自小娇惯着的,只睡一个多时辰,又一直跪着,自是苦不堪言。

杜松就更不用提了,他是唯一的男丁,身边又无别的堂兄弟替换,从头到尾一直得在场诘。

只能偷空打个小盹,到了需他出面时,由当归和柴胡两个搀了,听凭摆布。

周氏当家,又是第一次主持这样盛大的丧仪,生怕出错被人笑话,也不敢懈怠,一直盯着。

柳氏睡到自然醒,丹参打了水服侍她梳洗完毕后,玄参拿了衣服过侍候她穿戴,拖了个迎枕塞到她腰后。

玄参把首饰匣子搁到炕桌上,捧着铜镜站在一旁。

丹参拿了首饰在她头上比划,柳氏点头了才给她戴上。

“昨晚什么时候回的?”柳氏一边端详着镜中的自己,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寅,寅时~”玄参飞快地睃了丹参一眼,垂下头轻声答。

丹参拿着首饰的手,微微一顿,抬眸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吭声,继续把簪子在柳氏鬓边比划。

“这件不好,太素了。”柳氏皱眉:“换那枝镂空穿枝万寿菊花簪,喜庆。”

等丹参从首饰匣里把簪子找出来插好,这才慢条斯理地问:“事情办得怎样了?”

“都按姨娘的吩咐,交待好了。”玄参的脸半藏在铜镜后,轻声轻气地道。

“他应下了?”柳氏问。

玄参也不敢多话,只轻“嗯”了一声。

“为什么去了这么久?”柳氏盘问。

前后两个时辰,从竹院到柴房,有那么远吗?

“柴房外一直有人守着,我在附近等了好些时候,等看守的人走了,才敢溜过去。2”

“为什么不即刻来回?”柳氏还是有些不高兴。

“我见姨娘睡下了,想着等早上再回也是一样,就没敢打扰。”

“以后这种事,不要自作主张。”柳氏轻哼。

“是。”

“做什么?”柳氏穿戴整齐,见玄参仍旧捧着镜子傻站在那,不禁柳眉一竖。

“啊,哦~”玄参一惊,手中铜镜差点摔落,还是丹参手快,帮着扶了一把:“小心!”

“毛手毛脚!”柳氏斥了一句后懒得理她,吩咐:“赶紧摆饭,好歹也去露下面,走走过场。”

“是。”

玄参抹了一把汗,方走出屋子,肩上有人拍了一掌,她吓得“啊”地尖叫出声。

“做啥呢?”丹参被她唬了一跳,捂着胸:“差点被你吓死!”

“谁让你走路不出声来着?”玄参脸色很不好看。

丹参靠近一点,以只有二个人听得到的音量道:“你干嘛说谎,是不是事情办砸了?”

玄参猛地抬头,近乎惊恐地瞪着她。

“我昨天上夜,无意间看到你天亮才回,那时应该卯时正了吧?”丹参叹了口气:“不要怕,我若要告密方才就直接揭穿了。我是担心,撒了这个谎,万一审的时候,他的口径跟你说的不一样,你怎么办?”

“只能听天由命了~”玄参悬然欲泣。

“几个主子不会放过你的。”

玄参垂泪:“不放过又怎样,放过又能怎样?这件事过了,还会有下件,哪天才是个头?”

丹参感同身受:“要是赵妈在,这种事原不必咱们去办。”

昨天若不是玄参,就会是她,逃过今天,明天又会怎样?

“赵妈在又如何?”玄参冷然道:“到时还不是被姨娘推出去顶罪?”

“这都是命。”丹参叹了口气:“谁让咱们是奴才呢,命捏在主子手里,只能任人宰割。”

玄参不吭声。

“你俩在这瞎嘀咕啥呢?”萱草走过来,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两人:“姨娘发脾气了,还不快过去伺候。”

“说什么你都管不着!”丹参杏眼一瞪,叱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对我指手划脚?”

她一怒,萱草的气焰倒一下子下去了:“我哪敢呀?两位姐姐是姨娘跟前的大红人,姨娘习惯了姐姐伺候,让我来请一下。”

“哼!”丹参冷哼一声,拉了玄参扬长而去。

“呸!”萱草对着她的背影,用力啐了一口:“神气什么!等哪天落到我手里,看整不死你!”

辰时刚过,夏风就到了。

拜见过老太太后,便到了礼堂,跟杜松跪到一起,一板一眼地跟着,打醮,做道场。

原以为是走个过场,意思意思一下就算,哪知道他竟坚持到了仪式结束,很认真地履行了一回女婿的义务。

众人惊呆的同时,都在猜度:小侯爷莫非中邪了?

一个月前顾氏葬礼时也只是到时间了在灵前上柱香,何曾如此认真虔诚?

紫苏看在眼里,轻声道:“小姐,我看小侯爷是真的改变了。”

杜蘅闭着眼,默念经文,根本不做理会。

“要我说啊,上一次的事,也不能全怪他。婚姻大事,他哪做得了主?老侯爷要给他订下谁,他可不就得娶谁么?”紫苏吧啦吧啦,说个不停:“仔细想想,他其实也不算大奸大恶。你不是常说要从大局的角度,去看局部么?对待小侯爷,为啥就不能这样!谁一生还能不犯点错,咱得允许别人改过不是?你瞧他现在……”

“你到底想说什么?”杜蘅给她叨唠得不耐烦,猛地睁开了眼睛。

“嘿嘿,”紫苏得意一笑:“奴婢的意思,他既然改了,小姐何不给他一次机会?”

“你觉得他很好?”杜蘅斜她一眼。

“嗯。”

“那你嫁吧。”说完,重新闭上眼睛。

紫苏气得不行:“小姐这是寒碜我呢?我倒是想,人家小侯爷能干么?”

他可是小姐的未婚夫,她要是存了非份之心,跟柳氏又有什么区别?

这不是打她的脸么!

杜蘅霍地重新睁开眼,认真地道:“只要你想嫁,包在我身上!”

“你包个屁!”紫苏气得飚粗话!

敢情她搁这掏心掏肺地说了半天,小姐一句也没听进去?

一句气话,她倒是当了真!

这其间,恭亲王府,燕王府,陈国公府,忠勇伯府……陆续遣了仆人过来,添仪上香。

杜蘅几兄妹就得不停地跪叩答谢。

闹轰轰地直弄到戌时,顾氏牌位移入祠堂,总算大功告成。

杜谦早命人备下了热水,各人净了手脸,厨房送上宵夜过来。

累了一天,都已饥肠辘辘,各自低了头苦吃。

等用过宵夜,僧侣道士收拾器具后散尽,已是亥时末,接近子夜了。

夏风正欲辞别了杜谦归府,听得老太太有请,说是有事相商,不免心中诧异。

待到了瑞草堂一看,杜蘅竟然也在,老太太坐在炕上,面色阴沉,显见很不高兴。

再一瞧,母亲的陪房李妈妈挨着炕边的圈椅上坐着,见他进来,急忙起身:“小侯爷。”

夏风先向杜蘅点了点头,再跟老太太见了礼,这才狐疑地望向李妈妈,心中猜度着她的用意:“这么晚了,李妈妈还没回去?”

李妈妈含笑道:“难得过来,总该陪老太太说几句,解解闷。”

杜老太太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却不答她的话,冷声道:“柳氏怎么还不到?”

郑妈妈陪着笑,道:“柳姨娘行动不便,要抬了才能过来,费时需久一点。”

夏风心中咯噔一响,立刻醒悟:李妈妈要揭穿柳亭贪没之事,替杜蘅讨回公道!

他心里有些着急:这不是他夏家该插手管的事!就算要帮,也只能在暗中,这般公然上门,不是打杜谦和老太太的脸吗?

又有些怒:常安那小子,早警告了他不得生事,到底还是背着他,告了状么?

偷眼向杜蘅瞥去:这件事,阿蘅不知道心里有没有数?万一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夏府突然出面,会不会嫌自己多管闲事?更甚者,若是误会他贪图顾家的财产,又该如何自处?

步步紧逼

更新时间:2013-9-19 23:29:12 本章字数:5497

出什么事了?”杜谦莫名其妙。2

杜老太太淡淡地道:“我一老太婆,成天吃了睡,睡了吃,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杜谦无语。

没事大半夜把人叫拢来,什么意思,该不会真的老糊涂了吧?

“娘,”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驳老太太,杜谦字斟名酌地道:“都这么晚了,若不是很紧急的事,能不能改天再说?你看,小侯爷累了一天,也该回去歇着了,明儿还得上衙门应卯。楫”

“亲家老爷,”李妈妈起身行了一个礼,笑道:“老身有些事不太明白,平日伺候夫人也没机会出来走动。好容易今天来了,就想乘机问个清楚。”

她不说还好,一说,杜谦越发不明白了。

就算真有什么事,也该是侯夫人出面,她一个侯府的管事妈妈,跑到杜府来指手划脚,挨得上吗谘?

心里想着,就拿眼睛去看老太太。

老太太冷着脸:“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听吩咐吧!”

猜来猜去,只有蘅丫头去玉虚观暂住一事。

哼!蘅丫头一天没出嫁,一天还是杜家的女儿,爱怎么处置侯府管不着!若是侯爷夫人亲自出面倒也罢了,派个老妈子来,算怎么回事?

夏风一听,不禁大窘:“祖母,这里您最大,都该听您的才是。”

一声祖母,让老太太心里舒坦了许多,眉眼缓和不少。

“老太太,您要这么说,”李妈妈站起来:“老奴可担待不起!”

老太太来不及说话,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小丫头在外面禀道:“柳姨娘来了,是抬进来,还是搁外面?”

李妈妈道:“抬进来吧。”

说完了,再一脸歉然地看向老太太:“有些事,当面问方便些,省得叫人跑进跑出传话。”

老太太心里越发不痛快:“成,你觉得哪样方便就哪样吧。”

锦绣指挥人把桌椅挪开,多余的搬出去,很快腾出了一块地方,柳氏躺在美人榻上,让人抬了进来,靠着门边放着。

末了退出去,把门一关,守在了外边,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柳氏待进了屋子,见夏风和李妈妈都在,不禁微微一怔,心道:嗬!二小姐倒是有几份本事,撺掇得夏风都出动了,想威慑谁呀?他在场也好,一会听了纯阳的供词,看看是谁更没脸!

在榻上欠了欠身:“给老太太,老爷,小侯爷请安,请恕奴婢行动不便,不能全礼了。”

老太太冷冷道:“人齐了,李妈妈请说吧。”

李妈妈轻咳一声:“老奴失礼了,想请问老太太一声,顾氏的嫁妆,是由谁打理?”

本以为她必定是因纯阳之事,替杜蘅出头,这已经就有逾越之嫌了!

这下倒好,杜蘅都没嫁呢,夏家的人就过问起顾氏的嫁妆了!

果然是无理之极!老太太,杜谦都是脸色一沉。

柳氏则是冷不防给人打了一个后脑勺,心脏咚咚狂跳,第一反应就是:不好,准是那对夜明珠,给夏家发现了!

面上却不动声色:“小姐的嫁妆,一向都是锁在库房里的,本来钥匙是由我管,自碧云庵回来之后,身子一直不爽利,钥匙交给了周姨娘掌着。”

她打的好算盘,夜明珠是半个月前才给柳亭抢走,或当或卖都在半个月之内,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到周姨娘头上!

李妈妈笑了笑,问:“照柳姨娘的说法,钥匙不管谁拿了,顾氏的嫁妆都好好地在库房里锁着的,对不对?”

郑妈妈实在看不过眼,冷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夫人嫁妆在库房也好,不在库房也罢,关你什么事?”

“是这样的,”李妈妈也不恼,淡淡道:“我们舅老爷,在长安街开了家永和当铺。2前些日子,收到一张地契,当的是死期,当银是三万两。刚好表小姐差不多到年纪要出嫁了,还缺几块好的地,吩咐了底下的人留着意。掌柜瞧着那块地挺不错,立刻就禀给了舅老爷。舅老爷一看是挺好,四十顷全连成片,还都是上等的肥田。于是,兴冲冲拿着地契去衙门过户。”

说到这里,她停下来,微微一笑:“结果到了衙门,你们猜,怎么着?”

这件事,夏风也是第一次听说,不禁微微一愣。

杜谦和老太太更是前所未闻,皆是一怔:“怎么着?”

“舅老爷一问才知,这块地,原来是顾洐之顾老爷的,十年前过户到顾烟萝名下,亦就是说,这是亲家夫人的私产。”

老太太吃了一惊:“既是顾氏的地,地契怎会到了当铺?”

目光,利若刀剪,狠狠扫向柳氏。

柳氏毫无心理准备,失声惊呼:“我不知道!”

“舅老爷也觉着不妥,于是连夜进府,把这件事告诉了夫人。”李妈妈不紧不慢地道:“此事不宜张扬,夫人嘱我乘顾氏尾七之便,过府探问缘由。”

“到底怎么回事?”老太太厉声喝问。

柳氏十分委屈:“我掌家二十年,几曾出入过当铺?再说了,咱们杜家,又何尝到了需要当卖田产度日的地步?这事,一定另有缘由。”

心里,糊糊模模猜到,必是柳亭做事不干净,暗中截留了一部份田产。

她只是埋怨柳亭不懂事,弄出一堆麻烦,害得她收拾烂摊子!

此时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究竟会带给她多大的危险!

杜谦定了定神,道:“事出突然,容我抽空查问清楚,再给亲家夫人一个答复,可好?”

按说,到此,李妈妈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再怎么说,这是杜家的家事,她只有提醒的责任,却没有插手的权利。识趣的,就该起身告辞,留给杜家自行解决。

岂料,李妈妈竟然不肯动,微笑道:“对不住,我恐怖暂时还不能走。”

老太太这时已掩不住恼怒之情,懒得应付她,语气开始不客气:“已经说了会去查,莫非亲家夫人,还限定今晚必需给答复不成?”

“不敢,”李妈妈不慌不忙地道:“若只是这一张地契,原也算不得什么事。可惜,事情远不止如此简单。”

老太太这时猛然想起,不久之前杜蘅曾跟她提过,这座宅子原就是顾家的,莫非也被顾老爷子改到了顾氏名下?这,这……这事连杜谦都不知情,难道是蘅丫头无意中说出去的?

又或者,她表面装得乖巧柔顺,暗中却向夏风求救,要侯府替她出面,讨回属于她的财产?

这么一想,她不禁又羞又恼,侧首向杜蘅望去,眸中带着震惊,更多的是埋怨和责备。

家丑不可外扬,真有这种事,就该直接向她提出!何必借外人的手!

杜蘅垂着头,安安静静地喝着茶,完全置身事外,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跟她无全干系!

她靠着窗子,月光打在她的侧脸,如玉池堆雪,有种极致的清洁与光明。

老太太不禁又开始动摇:蘅丫头向来胆小懦弱,几个孩子里又是最孝顺的,风雨无阻,日日请安从未间断!

不,不可能会是她,这种借刀杀人的阴损主意,她绝想不出来!

正胡思乱想,忽见李妈妈站起来,向杜谦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她是平昌侯夫人的陪房,侯府里地位超然,绝大多数人面前,都只点头问安,或是侧身行个半礼,这样的大礼,很多年都不曾行过了!

杜谦吓了一跳,忙避到一边:“李妈妈何故如此?快起来,我受不起~”

李妈妈坚持行完一个礼,这才站直了身子,道:“这个礼,是一定要行的。老奴在此,代夫人向亲家老爷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