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只是推一把,就是把人打死了,也能掩过去!

可今时不同往日,柳氏被逐出府,还认不清形势,跟以前一样嚣张,就是找死!

除了夹紧尾巴做人,努力讨老太太欢心,没有第二条路走!

“她,她不是没事么?”杜荇有些心虚,讷讷地道。

“那是你运气好!”杜荭冷笑一声:“陈姨娘但凡有一丁点心计,只需捂着肚子嚷声疼,老太太能立马把你剃光了头发往庵子里送!嫁进和府?做梦!”

是啊,她的婚事还指望着老太太给她做主呢!

听了这话,杜荇才真正地感到后怕,唰地一下惨白了脸:“我,我该怎么办?”

“现在知道怕了,”杜荭恨铁不成钢:“当时怎么不考虑后果!你脑子是长着好看的啊?”

“你快想想办法!我一定要嫁进和府,做三少奶奶!”杜荇尖叫。2

“办法倒是有,却要委曲求全,你可愿意?”杜荭斜眼看她。

“快说!”

“找老太太,就说不止竹院让出来,你也愿意搬来跟我一块住,把青荇院腾出来,让给芙儿和蓉儿。”

杜荇愣住,随即尖叫:“她们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她们一来,我就要给她们腾地方!”

“那你就等着被老太太厌弃,一辈子嫁不出去,老死在杜家好了!”杜荭懒得跟她多费唇舌,掉头就走。

“我……”杜荇心里惶急,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她们要住多久?”

“看这架式,恐怕搬进来,就不打算走了。”杜荭冷笑。

杜荇心一凉。

那岂不是意味着,嫁人之前,都得跟杜荭挤在了个院子里?

“真的,再没别的法子了吗?”

“你要是有更好的法子,我不拦你。”

杜荇流下泪来:“我,我搬还不成吗?”

她已经把身子给了和三,再没有任何退路。

前面哪怕是火海,也只能闭着眼睛往下跳了!

“老太太,大小姐和三小姐来了。”环儿挑了帘子进来,道。

“哼!”老太太脸一沉:“来做什么?”

许氏略带了几分不安,极小意地道:“谁没有个年轻气盛的时候?知道错就成了,您可别罚她。要不,媳妇的脸可没处放了。”

“怎么着?”老太太越发怒了:“她还无法无天了!让她进来,我看她想怎么样!”

杜荇在外面听见老太太发怒,脸色已经不好看。

进了门,见老太太歪在炕上,许氏紧挨着炕沿,坐在老太太身侧,越发的恼怒。

柳氏在的时候,那个位置一向都是柳氏的!就连顾氏,都极少有这个殊荣!

可这个许氏一来,不止要占柳氏的房子,还抢了柳氏的位置!

偏偏,她还得奉承着,还得主动把自己的房子让出来,给二房的二个妹妹住!

她杜荇,几时这么卑微过?

顿住脚,登时就想不顾一切掉头就走。

她转过身,杜荭忽地伸手握住了她的,两人的手心都冰凉,沁着层薄薄的细汗。

杜荇心一惊,抬头便看到一杜荭的一双眼睛,利若刀剑,冷若冰霜,静静地看着她。

好象在说:你走,有本事走出这个家,永远不回来!

登时,杜荇就象被戳破的皮球,全身的气势,一下子全泄了!

“给祖母请安~”杜荭迈着轻快地步子,笑盈盈地行了礼:“二婶也在呢?”

许氏忙笑:“陪老太太说会闲话~”

杜荭面上露出愧色:“还是二婶想得周到,这一路舟车劳顿的,定然极是辛苦,竟不顾疲累,来陪祖母。”

“我倒是想让她早点去歇着,可住处不还没安排好么?”老太太板着脸,讥刺。

杜荭越发小意:“是吗?那可巧了,我们正是为此事来的。”

说着,轻推一下杜荇。

杜荇垂了头,声若蚊蚋:“祖母~”

“怎么,”老太太越发着恼:“在陈姨娘面前耍威风还不够,特地跑来警告老太婆来了?”

“荇儿不敢~”杜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半是真觉得屈辱,一半是做作,泪水扑簌簌直落。

她本就生得美貌,这一哭,越发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了。

杜荭便在一旁,软软解释:“祖母,你误会大姐了。”

看一眼站在一旁的陈姨娘:“二叔二婶一家来了,大姐不知多高兴,还跟我说,以后又多了几个伴,不止家里热闹些。兄弟姐妹们一同孝顺祖母,祖母心里高兴,定会长命百岁……”

她声音本就软糥,又是刻意撒娇,虽知这话奉承的成份居多,并没有几分真心,老太太听在耳里,还是渐渐地平了些怒气。“大姐是见下人们粗手笨脚,碰坏了柳姨娘的几件东西,这才发了脾气,并不是不愿意让两位姨娘住竹院。”

说到这,她停下来,轻轻推了推杜荇。

杜荇便哽咽着,道:“芙儿妹妹和蓉儿妹妹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嫌弃?我刚还跟荭儿商量,打算搬到荭蓼院去,把青荇院让给两位妹妹住呢。”

老太太正为这事烦恼,一听这话,比三伏天吃了酸梅汤还舒暢,顿时觉得在儿媳面前长了脸,笑道:“好孩子,难为你想得周到。”

“哎呀~”许氏连连摇手:“这可不成!怎好让大小姐委屈?老太太,就让芙儿和蓉儿跟我们住一个院里得了。我去瞧过,怜星院还挺宽敞,比我们在杭州的房子还大呢,够住了!”

这就是许氏精明的地方了!

她从不曾在老太太面前,说过一句丈夫的不是,更不曾叫过一句苦。

只需轻轻一点,便道出了这么多年的辛酸。

老太太是个精明人,自会替二房多做打算,根本不需要她出面争什么。

果不其然,老太太一听,她们一家几口,挤在那么小的地方,心里登时难过起来。

要拉拔二儿子的决心,也更坚决了!

“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们了!”她抬起袖子,抹泪:“本该早就接你们过来的……”

可那时顾氏还没死,她不想让人在背后戳儿子的脊梁骨,说杜氏一门都吸着顾家的血!

“祖母别难过,如今不是一家团圆了吗?”杜荭乖巧地道。

“老太太,别难过了~”许氏深深地看了一眼杜荭,道:“老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年轻人时吃点苦,是福。”

“祖母~”杜荭见老太太眼眶红红,还沉浸在伤感中,索性往她怀里一扑:“你可不能因为芙儿姐姐和蓉儿妹妹来了就不疼我了,那我可不依~”

“死丫头!”老太太拍了她一巴掌,破啼为笑:“就你是猴儿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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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红

更新时间:2013-9-19 23:29:22 本章字数:3432

白前把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杜蘅。

“这可真是奇了,莫非大小姐真转了性子,主动提出搬出青荇院,替老太太解决一件棘手的大事。”紫苏嘟囔着嘴,大惑不解。

“哼~”杜蘅冷笑一声:“不用猜,一定是杜荭的功劳。”

看这样子,柳氏离府,两姐妹失了势,已力不从心了。

因此杜荭打算改变策略,拢着老太太的心,联合二房来对付她了榭。

紫苏愣了愣,表示怀疑:“我瞧着,二太太也是个精明人,会听凭她一个小孩子摆布?”

“跟年纪有什么关系?关键要看三儿能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杜荭的阴冷狠戾,前世领教得多了,回想起来仍忍不住牙齿打颤垆。

紫苏想了想,道:“要不,咱们抢先跟二太太把关系打好吧?”

“我才懒得花时间跟她周/旋。”杜蘅淡淡道。

人的***是个无底洞,有些人是不能惯的,越惯只会越嚣张,而她不打算当散财童子。

紫苏忧心冲冲:“我知道小姐不爱搭理闲人,可老太太的心明显偏到了二房。若让三小姐抢了先,把她们全聚到一块,拧成了一股绳,小姐的处境就危险了~”

杜蘅笑了:“你觉得,杜荭有这个本事?”

这群人,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能齐得了心才是怪事!

紫苏摇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没有万一,等着看好戏就成。”杜蘅一派轻松。

她现在手里有了筹码,不必依靠的谁的支持,也能活得很好。

不管她们耍什么把戏,冷眼旁观就好。

这些人不来惹她便罢,万一不长眼敢打她的主意,她不介意一起收拾干净!

夜里,烟霞院的门忽然被人呯呯地敲得震天响,来人带着哭腔嚷:“快开门,禀告老爷,陈姨娘见红了……”

守门的婆子起初还骂骂咧咧的,听了这句,唬得魂飞魄散,急忙打开了门,一面派人飞跑着去送信。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杜谦新婚燕尔,伏在锦绣身上,正是最要紧的关头,猛地被人打断,老大不高兴,喝道:“什么事?”

一边骂,一边仍奋力抽插,撞得床榻咯吱咯吱响。2

锦绣羞得满脸通红,以帕子蒙了脸,伸手推他。

“不好了,陈姨娘见红了!”决明看着窗上交叠的人影,心里发苦,硬着头皮道。

杜谦一愣,登时便软了。

锦绣顾不得羞涩,爬起来服侍他穿衣:“老爷,这可是大事,耽搁不得。”

杜谦匆匆穿了衣服出门,问:“临盆还有些日子,怎么这么快见了红?”

决明垂着手,含糊道:“详细的不清楚,许是这些日子主持中馈太累了,加上白天跟大小姐吵了一架,受了惊吓……”

杜谦脚步一顿:“又是荇儿?”

决明闭紧了嘴,不敢接话。

杜谦加快了脚步:“最好保佑陈氏没事,不然……哼!”

等到了桂花院,这里已是灯火通明,丫头婆子们乱成一团,有胆小的甚至已在嘤嘤低泣。

“老爷来了!”不知谁一声喊,闹轰轰的院子,立时安静下来。

杜谦心一凉,三步并做两步,走进内室。

陈姨娘冷汗涔涔,秀发凌乱堆在枕上,越发衬得一张脸惨白如纸,没有半点血色。

见了杜谦,眼眶通红,才一开口声音已然哽咽:“老爷~”

“别说话~”杜谦抢到炕沿坐了,二指搭上她的腕脉,一边问:“好好的,怎么突然见了红?”

青蒿含着泪低嚷:“白天为了二房两位姨娘住竹院的事,大小姐发了脾气,推了陈姨娘一把……”

“青蒿!”陈姨娘低叱。

“什么?”杜谦大怒:“这个畜牲!好大的胆子!”

“这不怪大小姐,是奴婢考虑不周……”陈姨娘细声细气道。

“还好~”杜谦松了口气:“虽然动了点胎气,倒没什么大的妨碍。”

陈姨娘眼中立刻淌出泪来:“真的?”

“阿弥陀佛,谢天谢地!”青蒿欢喜得直念佛。

杜谦顺手帮她把濡湿的发捋了捋,道:“我开副药给你,让青蒿煎了。中馈的事,暂时别管了,安心养胎最重要。”

“嗯~”陈姨娘含着泪,点头。

青蒿磨好墨,杜谦开了药方,交给青蒿去拣药。

等青蒿把药煎好,喂陈姨娘喝了,杜谦又陪着说了几句话,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起身匆匆回了烟霞院。

方一踏进屋子,锦绣立刻迎了上来:“老爷,陈姨娘怎么样了?”

“怎么还没睡?”杜谦一愣。

“我担心陈姨娘,哪里睡得着?”

“动了点胎气,还好没大碍。”

锦绣吁了口气,上前帮他宽衣:“真是老天保佑,老太太盼这个孙子盼得眼睛都穿了,这要是没了,不知多伤心呢!”

杜谦四十不到,正是虎狼般的年纪,见她小意温柔不禁心里一热,顺手搂了她的腰,压到炕上:“不如,咱们努努力,多生几个?”

锦绣含羞带涩:“老爷~~”

她赤着身子,大片雪白的肌肤衬着大红的锦缎,越发诱人。

到底年轻,不止身段苗条,肌肤光滑有弹性,做起那事来,滋味比起几个姨娘真是好了太多。

杜谦心神荡漾,一时冲动,许诺:“只要你争气,给我生个大胖小子,便扶你做正室。”

锦绣面上发烧,一句话也不敢吭声,心里却充满了喜悦。

“陈氏养胎,中馈暂时也不能管,”杜谦一边享受着她的温柔,一边盘算:“看来,暂时得让你跟锦屏两个接管了。”

锦绣一呆:“这怎么成?”

哪有通房掌中馈的理,传出去岂不是笑话?

杜谦捏着她的下巴,轻笑:“你们二个早晚都要抬姨娘,又是娘亲手教出来的,明天跟娘说一声,没有不成的。”

锦绣又惊又喜。

杜谦说要扶她为正室那番话,莫不只是哄她高兴,而是出自真心?

一想到很快就要熬出头,心中的兴奋难以言表,服侍得越发小意殷勤。

杜谦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般快活过,直累得精疲力竭才沉沉睡去……虽然刻意瞒着没报,天一亮,陈姨娘夜里见了红的事,还是传到了老太太的耳里。

老太太挂心未出世的孙子,亲自到了桂花院,赏了一堆的补品补药,又把杜荇叫来,狠狠责备了一通。

许氏也得了消息,忙带着补品去看望,说了好多体己话,又传了些安胎的经验,这才离开。

紧接着,丁氏和孟氏也都去探了病,各自送了补品。

几位小姐得了信,也都先后过去探望。

一时间,平日冷冷清清的桂花院里反倒是人来客往,络绎不绝了。

中馈的事,杜谦亲自出面提议,加上除了这二人,眼下实在也找不出更象样的人接手,老太太虽有些不愿意,倒也没有反对。

其实,经过昨天一席谈话,老太太倒是更属意许氏。

只不过,二房才刚进门,连气都没喘匀,立刻便管了大房的中馈,传了出去倒象是特地来谋夺大房的家产似的。

碍着这层关系,老太太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反正二房这次来了,就再也不会离开,慢慢谋划,寻个最适当的时机把中馈交给许氏就是。

这么一想,便也不着急了。

乘着交接的当口,索性把帐房里的管事叫了进来,当着许氏的面,盘问起了帐上还有多少现银。

“回老太太,”杨宁噼里啪啦一通算,最后道:“帐上还有七十五万七千八百二十九两五钱。”

许氏听得倒吸一口冷气:好家伙,早听说杜家是清州首富,没想到富到这种程度!光现银就有七十五万两之多!

这要是再加上其他存银,房产,田庄铺子,那得有多少钱!

老太太同样大吃一惊,却是嫌钱太少:“怎么只剩这么点?”

当初离开清州的时候,可是把顾家所有的财产全变卖光了,她听说现银就卖了二百多万,怎么才一年的功夫,去了一多半?

“老太太有所不知,”许氏忙道:“这里说的是现银,只是财产中的一部份,应该是专门留着应急用的。”

“是这样吗?”老太太问杨宁。

算帐

更新时间:2013-9-19 23:29:23 本章字数:3352

“二太太说得对,”杨宁点头:“这只是存在钱庄里,随时能拿出来用的。2不过,马上到月底,光是月例银子,就得开支三万多两。还有,订的那批秋衣料子马上要结帐;冬衣料子也得付一部份订金;铺子里,也要拿钱进货,真正能动用的……”

他低了头,噼里啪啦一阵算,这才接着道:“约摸是五十万两左右。”

许氏立刻问:“为什么铺子里进货,要到帐上支银子?”

杨宁恭敬地道:“以前在清州的时候,进出货是各家铺子自行结算,半年结算一次盈余。自去年搬到京城后,柳姨娘便改了规矩。每月的浮利必需二十五号交到帐上。如需进货,再总列了单子,下月初一到帐上支领……”

这么一解释,许氏便明白了榭。

虽然麻烦一点,但可以随时监管银钱货物的流向,防止别人做手脚。

今天已是二十九,铺子里一个月浮利全交上来了,当然要到帐上支领银子去进货。

“这一部份,一总得支多少银子?”许氏问坨。

杨宁又算了一阵,答:“如果不包括酒楼扩建,是四万七千五百两。”

“酒楼扩建也要府里出银子?”许氏问。

“酒楼跟铺子不一样,”杨宁答:“每天都需支大量现银买菜,每天的菜价也不相同。因此,它是自行结算,每月月底上交盈余。因生意极好,柳姨娘一直想将它扩大,苦于没有地皮。刚巧前阵子隔壁一家铺子不做了,掌柜的便打算把铺面盘下来,把酒楼规模扩大一倍。”

“这一项,得多少银子?”许氏随口问道。

“因地段极好,光盘下铺子就要十五万,若再加上装修费用,约摸要三十万左右。眼下,先支盘铺子的费用。”杨宁答。

许氏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大一笔费用,全是府里贴完了,再把酒楼送给二姑娘?”

杨宁躬身道:“酒楼生意确实极好,每月光盈余,就有二万多两。光今年就已上交了十几万……”

“这么说,”许氏沉吟片刻,在心里大概算了一笔帐,抬起头问:“帐面上能动的钱,实际只有三十几万?”

“是。2”杨宁点头。

“除了铺子,田庄,酒楼,府里还有哪些进项?”许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