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的利,存了一百万到永通钱庄,光这一项,每年有二十万的进项。”

“存了多少年?”这么高的利,显然时间不会短。

“三十年,提前支领的话,要赔双倍利钱。”

许氏哑然。

现在已存了一年有多,利钱双倍归还的话,等于最多只能拿回六十万。若是对方硬要把这半年的利钱也算上,那就只剩下四十万了……

已经到手的银子,哪有再还回去的理?

这一百万,相当于不能动用了。

往好处想,再等三年半就能收回本金。

每年固定有二十万收益,至少铺子全收走后,一家人照样能活得挺滋润。

不得不承认,柳姨娘持家有道,深谙钱生钱,利滚利的精髓。

“剩下的钱,花在哪了?”老太太算了算,至少还有五十万两对不上数。

“搬家的费用,新房粉刷,年节送礼,人情往来,以及各位姨娘小姐的头面首饰,四季衣裳,这些是大头,共计二十七万五千余两。”杨宁对答如流:“另外,夫人的葬礼,前前后后,共花用了五万多两。剩下二十万,柳姨娘支走了……”

换言之,这二十万是被柳姨娘私下挪用的,成了一笔烂帐,已经查不清了。

“老太太,媳妇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许氏问。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不当讲的,说吧。”

许氏看一眼杨宁,杨宁立刻识趣地起身告退。

“当家理财,归根结底是四个字:开源节流。”许氏侃侃而谈:“昨天说的是如何开源,今儿就得说说节流的事了。老太太刚才也听到了,原本二百多万的家财,一年的光景,就不见了五十几万。这么下去,能撑几年?更不要提,还有这么多少爷小姐等着要嫁娶!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道理谁不知道?”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可听杨管事的话,似乎每一项开支都是必不可少,没法省啊!”

“这位管事做事只图轻快便宜,不是个真心替东家着想的人。”许氏嘴一撇,轻蔑地道:“老太太可别被他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了。”

“怎么说?”老太太一惊。

“说句不好听的,那烂了的二十几万,谁知道是柳氏支走了,还是他自个贪了去?”

老太太一想,也是这个理,脸上登时就不好看了。

“不能吧?”锦绣在一旁,讷讷说了一句:“杨管事若是手脚不干净,也不能在杜家做了三十年……”

许氏立刻反驳:“是在顾家做了三十年吧?”

“有区别吗?”

“哼!”许氏冷笑:“本来是没区别,可眼下出了二姑娘这档子事,谁知道他是不是二姑娘的心腹,私下联起手来抽空公中的银子?”

夏家出面替杜蘅讨回财产,本就是老太太心里一根刺。

眼睁睁看着偌大的家业,冷不丁分去了一多半,谁不心疼?

老太太面上若无其事,半夜里想起来,气得觉也睡不着。

锦绣服侍了老太太这么久,哪会不明白她的心事?

因此,许氏一提这个茬,锦绣立刻就不吭声了。

莫说她的前程还捏在老太太手心,有朝一日真做了杜谦的填房,当起家来,手里抓的银子越多,办起事来也越便宜。

“好了,”老太太被戳了心窝子,明显不高兴:“别净挑些有的没的讲,直接说哪些银子可以省吧。”

“首先,酒楼扩建这三十万绝对不能给!”许氏道:“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酒楼既然归了二姑娘,要不要扩建,建成啥样,本就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

她一开口就省了三十万,老太太听了岂有不动心的?

可再一想,酒楼的盈余都按月交上来了,如今一声换了人就撒手不管,似乎有点不仗义。

传出去,怕是名声不好听。许氏何等精明,一瞧老太太的表情,就猜到她的心思,是典型的又想当表子,又想立牌坊。

“哎呀!”脸上笑盈盈道:“就算不扩建,酒楼也不是经营不下去,每月有二万多的盈余呢,足够二姑娘花销的了!”

郑妈妈频频点头:“说得是,没有为了她一个,让一大家子人节衣缩食,忍饥挨饿的理。”

“还有呢?”老太太默了片刻,问。

这句话一出口,这事,便算是敲定了。

许氏松了口气,便又接着往下讲:“至于铺子,我做了这么些年的买卖,大概也知道,断没有哪家铺子是把货卖得一点都不剩,再去进的,必然有存货。有些买卖做得大的,便是预存下一年半载的,也不稀奇。”

“这话在理。”郑妈妈接话:“我记得上个月,鹤年堂就支了五万两,预备的贵重药材,有些一二年都未必卖得完。”

“所以说,”许氏说得口有些干,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往下道:“铺子的进货款这项,应该能省下个四万块左右。”

锦屏算了算:“照这样,不是只剩下三万多的月银,和七千多的衣料钱了?”

许氏笑:“衣服料子,是给全府预备的秋冬衣裳,万没有让二姑娘一个人承担的理,这笔钱该给。”

“二太太的意思,月银也要省?”锦绣的眼皮跳了跳。

这会不会太狠了?

“不是我狠,”许氏看透她的心理,冷笑一声:“只是给银子得有个说头。那些铺子,田庄,酒楼既然都是二姑娘的私产,凭什么开起月银来,倒要走公中的帐?”

锦屏本能觉得哪里不对,张了张嘴,一时却找不着话来驳。

许氏又道:“咱们能把府里下人的月银给全了,就算是厚道的了!再好的房子,若长期不住人,没有人来打理,都得破败了去。就算咱们不住,二姑娘一样要雇人。现在这笔银子,公中替她出了,二姑娘每月能省下几千两呢!”

给她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是这么个理。

锦绣几个听她噼里啪啦一阵算,一下子省出几十万两,不禁深自感慨。

二太太这二十年的家,果然不是白当的!

压箱银

更新时间:2013-9-19 23:29:23 本章字数:3327

见老太太还有些犹豫,许氏卯足了劲劝道:“老太太也听见了,在京城要想盘一间好点的铺子,没有几十万的本钱下不来。2账面上只有这么点银子,总不能全都花光!老太太底下,也不是只有二姑娘一个。光指着那二十万的利钱,别说嫁娶时风风光光,怕是弄到最后连汤都喝不上!”

郑妈妈原以为凭着杜家这样殷实的家底,就算什么事都不做,三代内都不愁吃喝。

可是给许氏这么一算帐,竟忍不住犯起了嘀咕。

怎么一二百万的家底,到了皇城根下,竟然什么都不是呢?

稍有点盘算不周,立马要去睡大马路了榭!

实际上,大齐朝就算亲王一年俸银也不过一万两白银,再加一万斛禄米,折合银子二千两。算上京官领双俸,一年也就是二万五千两。

杜府每年有二十万利银,实在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

只不过,人心总是不足坨。

谁不想过得富足殷实,金玉满堂?

许氏眼见杜蘅拥有十来间田庄铺子,每月坐在家里就有好几万的进项,日后嫁进侯府,还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等着她。

回过头来,再看看杜府帐面上的这几十万两,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又欺侮杜蘅是个没出阁的小姐,不懂庶务,随便几句话一唬弄,就能省下几十万。

日后,拿着这笔银子盘间象样的铺子,每月又能多出一二万的进项,岂不是美?

老太太迟疑半晌,道:“让我想想……”

许氏心知这事不能拖,迟则生变,必需乘热打铁:“还想什么?犹豫下去,等人家把银子都支走了花光了,再想讨回来可就难了!二姑娘又不缺钱花,还能跟咱较这个真?”

架不住她左缠右磨,老太太终于点了头:“把蘅姐叫来,你跟她说。”

许氏立刻推脱:“这是大房的事,我出面怕是不合适吧?”

“大房如今没有正经的女主子,再没有比二太太更合适的人了。”郑妈妈奉承。

“是啊,再没有比二太太更合适的人了。”锦屏连声道:“我们又不懂,到时二姑娘来了,总得有个说头,是吧?

“那我就,试试?”许氏蹙眉,做出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道。

锦绣松了口气:“嗯~”

她还真张不开这个嘴!

说实话,她有点怕二姑娘,尤其是那双眼睛,好象能看到你心里去,大热的天都能让人机灵灵打寒颤!

于是,打发了人去把杜蘅叫了过来。

杜蘅进了门,先给老太太请了安,又问了许氏好。

老太太问了她的饮食,又说了一会闲话,兜来绕去,终于落到了正题上。

许氏便避重就轻,先把帐算了一遍,撇开永通钱庄那一百万存银,每年二十万的进帐只字不提,只说她把铺子全部收走之后,家里靠着杜谦一人的俸禄,难以为继。

为免一大家子人坐吃山空,喝西北风,当务之急必需凑一笔银子,置办田产和铺子。

紧接着摆出那套顾氏只有她一条血脉,杜家有十几个孩子,不能为她一个,全家人勒紧了裤腰带的理论,拉拉杂杂地说了一遍。

末了道:“府里上上下下住了二百来号人,除去各房侍候的,还有近百来号吃闲饭的。按理,房子既然是二姑娘的,这些人的月银,也该是二姑娘来给。可老太太体恤姑娘,坚持要走公中的帐。二姑娘真是好福气,遇着这么个菩萨心肠的祖母~”

杜蘅听她明明行着无耻之事,嘴里却说得这般冠冕堂皇,不觉深感佩服。

抬了眸,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许氏被她锋利逼人,嶙峋凌厉的眸光一瞧,登时便头皮发麻。

不自觉地垂下眼睛,避开她的视线。

心中暗忖:怪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有这样锐利的眼神?

她苦口婆心,讲得口干舌燥,那边厢硬是一句话没有,不禁生了焦躁,冲郑妈妈使了个眼色。

郑妈妈会意,道:“二太太都说了这么多了,二姑娘也别干坐着,成与不成,好歹给句准话。”

杜蘅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这才开口道:“二婶说得这么明白,既然祖母点了头,做晚辈的除了听着,还能怎样?”

老太太不禁老脸一红:“这不是跟你商量着吗?又没做最后决定。”

蘅姐肯顺从她的意思,几十万两银子拱手相让,本该欢喜才对。

可这话听在耳里,怎么就这么刺心呢?

许氏见她果然不谙庶务,轻易便松了口,心里早乐开了花。

暗悔当初该索性连府里下人的月银也省了,一月也能省好二三千呢!

听老太太这么一说,生怕她临时改主意,生出变故来,忙把她夸到天上,几顶高帽子不要钱的压下来:“二姑娘不愧是世家出身,识大体,知进退,与那些见钱眼开的无知村妇,果然是天壤之别。”

“每日在家里锦衣玉食的过着,竟不知家里已是如此艰难。”杜蘅睫毛颤动,万分难过地道:“古人能割肉伺母,我难道要为了阿堵之物,与兄弟姐妹撕破脸面,争个头破血流么?”

“可不是这个理?”许氏眉花眼笑。

老太太也只觉得通体舒泰:“好孩子,难为你想得通透~”

杜蘅话锋一转:“不过,蘅儿眼下也有件为难事……”

只要她不计较那几十万两银子,别的都是小事情,老太太便打了包票:“说吧,只要祖母能做到,立马便办了。”

杜蘅红着脸,从袖子里拿出一本红通通的本子来:“祖母请看。”

老太太还纳闷呢,这玩意看着怎么这么象是嫁妆单子呢?

接到手里一瞧,果然是顾氏的嫁妆单子,不禁愣住。

这个时候,她把顾氏的嫁妆单子拿出来,是什么意思?

就见杜蘅垂着头,双手平放在膝上,温温柔柔地道:“这是母亲当年的嫁妆单字,里面红纸黑字,写明当初母亲嫁过来时,放有二十万的压箱银。可是如今,却是一纹也没有了。”

老太太蓦地睁圆了眼睛:“什么?”“这事,”杜蘅依旧是温温柔柔,不急不缓的语调:“我本不欲跟祖母提。可是,酒楼要扩建,铺子要入货,还有几百人等着我开月银。而我,实在调不出这笔银子来。”

许氏反应贼快,立刻道:“你有那么多的田产,铺子,随便卖掉一间铺子,绝对用了还有多。”

杜蘅抬起眸,直直看着她:“二婶这话说得可真轻巧。”

许氏被她看得心虚气促,恨不得把她的眼睛给挖出来!

那么黑,那么亮,一眨不眨地盯着你,目光象钢针一样,坚定而锐利,戳得人鲜血淋漓。

不等她答话,敛了容,冷冰冰地道:“顾家百年望族,如今只剩下这么一点,说什么也不能让它败在我手上。”

许氏给她噎得哑口无言。

“当然,”杜蘅刺了她一句,重又恢复乖巧柔顺的模样,柔声细气地道:“若实在为难,我也不会勉强,只好找小侯爷支借一些,度过难关。”

老太太瞪着她,气得呼呼直喘气。

找夏家借银子,这不是拿平昌侯府来压她吗?

到时,夏家又找上门来闹一回,她这张老脸要往哪放!

许氏心知肚明,这事本就上不得台面,万万不能让夏家知晓。

可到了手的白花花银子,就这么被她要回去,无论如何也不愿意。

正咬着唇,拼命地想辙,老太太已经发了话:“胡说!哪有女子还没出嫁,就先到夫家借银子使的?杜家眼下虽确实周转困难,还没落魄到向人借贷的地步!”

“老太太~”许氏大感不妙,正想要劝。

“不必说了,”老太太冷声道:“通知杨宁,拨二十万两给蘅姐。”

“是~”锦绣小声应了。

杜蘅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另外,除了田庄铺子酒楼的伙计月银归我负担,以后园子里上夜,外院的买办……等凡不属各院侍候的下人的月银,包括杨柳院的月银费用,也一并由我负担。”

这话,等于宣布她放弃了公中的那份财产了。

许氏听到这,总算舒了口气。

还好,不是血本无归。

血崩

更新时间:2013-9-19 23:29:23 本章字数:3443

“真不要脸!”紫苏咬着牙,骂:“浮利她们收走,开支却要小姐负担,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杜蘅也不生气,淡淡道:“既然她喜欢玩,那就陪她玩玩,又何妨?”

前世,在她的生命里,许氏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连容貌都模糊不清。2

重生后,命运轨迹发生改变,二叔拖家带口回到京城,打算依附杜府生活,她也从未想过,要去为难许氏。

可惜,在巨大的金钱诱惑下,人性总是显得那么的单薄无力榭。

紫苏忿忿地道:“我就不明白了,现在的生活不够好么?锦衣玉食的,比杭州的日子不知强了多少倍!偏偏不肯安生地过日子,非要挑唆着老太太来算计小姐!顾家的家业给杜家霸了一多半,就剩下这么点东西,还想着捞些好处!”

“谁让大房缺个正经的女主子呢?”杜蘅嘲讽地弯起唇角:“有人看到了希望,当然要歇力表现。而某人失去太多,总想挽回点什么。自然一拍即合,狼狈为奸。”

“打二房的进这个门起,我眼皮就一直跳~”紫苏咕哝着:“果然是来了一窝白眼狼!圻”

杜蘅被她逗得笑起来:“哟,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天桥摆摊算命?”

“小姐真坏,净拿我寻开心!”紫苏不高兴了。

“好啦,别生气了!先去帐房把银子支了。”杜蘅说着,把嫁妆单子拿出来,漫不经心地扔进抽屉里:“顺便通知各管事,初一巳时,到飘香楼碰头。”

顾氏当年的嫁妆里,的确陪嫁了二十万两,不过不知是何原因,柳氏并没有动这笔银子。

杜蘅随口栽赃到柳氏身上,老太太即使有所怀疑,也无从查证。

何况,有夜明珠之例在前,老太太哪里敢查!

“好的。”紫苏正要出门。

“等等,”杜蘅犹豫片刻,道:“联系一下石南,看他什么时候得闲,抽空见一次面。”

紫苏立刻炸了毛:“那种小人,还跟他见什么见,直接一刀两断就是!”

“叫你去就去!”杜蘅瞪她一眼。

紫苏噘着嘴:“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说着,摔帘而去。

杜蘅目瞪口呆:“这丫头,给我惯坏了,竟敢给我摔脸子!”

无奈,只好打发白前去。

白前去了不过个把时辰,回来禀道:“我随时有空,挑二小姐方便的时间,到她觉得方便的地点见面就是。”

杜蘅暗骂一句狐狸,想了想,吩咐:“那就初一未时,邀他飘香楼一聚。”

白前只好再跑一趟,这回得了一个字:“好。”

紫苏直到擦黑才回,除了带回各家掌柜,管事的回话,还带回二十万两银子的存票。

杜蘅看过后,一并交给她存进匣子里。

算了算,现在手里的现银,已经有七十几万,足够她做一些事情了。

杜蘅心情愉悦,日子过起来飞快,眨眼就到了初一。

她一大早起来,梳洗毕,用过早点,先去老太太房里请安。

紧接着便是府里的管事来支月银。

早两天就命紫苏去各处把名单抄了,银子分别包好,来了只发,一柱香时间就完事,带着紫苏优哉游哉地出了门,直奔飘香楼去。

比之前府里定的月银,每人都是双份,领到银子的,各个喜得合不拢嘴,暗自高兴跟了个大方慷慨的主子。

而其他各房侍候的,听着这边不时发出的欢声笑语,羡慕得眼珠子都直了。

有心思活络的,便开始想法子,托门路,削尖了脑袋换到杨柳院,或是外院去当差。

消息传到瑞草堂,老太太心理百般不是滋味。

许氏在一旁撺掇着:“二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几天前才在这里哭穷,眨眼间就给下人涨了月银,一涨还涨一倍!这不是明摆着跟老太太唱对台戏,用钱砸人吗?”

老太太阴沉着脸,一声不吭。

许氏喋喋不休:“世上就没这样寒碜人的!不能就这样算了,得让她知道……”

“好啦!”老太太喝道:“这才多大点事,你有完没完?”

许氏挨了骂,下不来台,讪讪地道:“我这不是替娘抱屈吗?”

“有什么好委屈的?”老太太冷冷地道:“蘅姐没当家理过事,怕罩不住底下那帮子人,便想着上来先用银子拢络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哎呀~”许氏一瞧形势不对,立刻见风转舵,装着愧疚的样子:“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还是娘高瞻远瞩,思虑周详!”

“你身为长辈,理该多多体谅晚辈,不能事事往坏处想,更不可挑唆得我们祖孙关系弄僵,这对谁都没有好处!”老太太板着脸,厉声训斥。

“是,”许氏唯唯诺诺:“娘教训得是。”

老太太见她服了软,气略消了些:“我知道,你眼热蘅姐手里的财产,想要掌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