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娘娘关心。不过臣妾身子骨好,这点折腾应该没事。”文婕妤态度坚定,她就是要趁着有身孕的时候要好处,要一个独立的宫殿,才不要继续同别人合住。

林月音笑了笑,“这件事情本宫可以答应你。不过本宫得先请示太后还有陛下,他们若是没意见,本宫就安排你换居所。”

“多谢娘娘。”文婕妤大喜。一副心想事成的模样。

林月音嘱咐她卧床休息,然后带着田婕妤走了。林月音有心提点田婕妤,于是说道:“文婕妤怀孕的事情,你别多想。”

“臣妾没多想,就是有些羡慕文姐姐的运气。”

林月音哈哈一笑,“是啊,文婕妤的运气一向很好,旁人都比不上。”连林月音都有些酸酸的,老天爷真的太偏爱文婕妤。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等她搬出去后,你这里也就清净了。”林月音含笑安慰。

田婕妤有些不解,“娘娘真的要她搬出去吗?要是出了意外,该如何是好。岂不是都要算到娘娘头上。”

“本宫自然不会让她出事。”至少不能在文婕妤换居所期间出事。林月音有六成的把握文婕妤肚子里的孩子生不出来,不过她也不会允许有人在她眼皮子里底下动手,然后将罪名推到她的头上。所以,这期间她会派人严防死守,防备着那些疯癫的女人动手。至于将来,那就看文婕妤的造化,看看老天爷会不会继续偏爱她。

田婕妤不知道林月音会怎么做,却对林月音说出的话有无比的信心。

自林月音来看望过文婕妤后,陆陆续续的其他人也亲自登门看望,送上丰厚礼物,算是尽了心意。自从进宫以来,文婕妤头一次享受这样的待遇,其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十分受用旁人的羡慕嫉妒恨。

期间有人想对文婕妤动手,奈何林月音防备得严实,那些胆大包天的人一直没找到机会动手,不得不暂时忍耐。

林月音请示过萧太后还有孝昌帝后,就安排文婕妤住到长安殿。大冬天的换地方,实在是不明智。不过文婕妤高兴,大家就随她去。免得郁结于心,影响肚子里的孩子。目的达成,文婕妤这才开始安心养胎,并且拒绝旁人的探望,以免有人心怀不轨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

时间转眼进入腊月,连着下了几场雪,天气越来越冷。大家都窝在房里面不愿意出门,就连争宠的也都消停了下来。大冬天的,穿得那么厚实,连身段都显露不出来,怎么争宠。不如等到开春,换上轻薄的春装,届时再大显身手。

至于孝昌帝,貌似也消停下来,三五天去一趟永福宫临幸张贵妃,三五天再去绫绮殿临幸田婕妤,偶尔也会翻翻其他嫔妃的牌子。

后宫安静,林月音身上的胆子就小了许多。就在林月音忙着准备过年的时候,张家人终于来到了京城。

张贵先进宫面见孝昌帝,孝昌帝遵守承诺,给张贵赐下不能世袭的散爵,三等承恩伯。又安排张贵进入户部,任户部右侍郎,此乃手握实权的三品官职。张家因为张贵妃的缘故,一举成为京城新贵,众人口中的暴发户。

一时间张家风头无两,惹来无数好奇的目光。很快,这些好奇的目光又转移到宫里面,都在猜测,孝昌帝对张贵妃的宠爱会到何种程度。今日张家,是宠爱的极限,还是一切的开始。谁也摸不清孝昌帝的心思,只能静观其变。

宫里面,林月音很平静的的听杜安汇报张家的情况。

“张家这几日在陛下赐下的府邸中大宴宾客,京城中有数的人家多半都去了。即便没去,也派了有头有脸的管事或者家人登门送礼。张贵已经到户部上任,他倒是知道分寸,没有一上任就乱来。至于张家的女眷,都忙着结交京城权贵。而且已经给宫里面递了牌子,过两日就要进宫看望张贵妃。”

林月音含笑点头,“你觉着张家人怎么样?”

杜安犹豫了一下,“说不好。张家缺少底蕴,靠女骤然爆发,难免会犯一般暴发户的臭毛病。不过要是陛下一直宠着张贵妃,护着张家,就算张家有不法之事,咱们暂时也动不了张家,还会惹来张家和张贵妃的报复。”

“你的意思是让本宫忍着。”林月音面色不善。

杜安共生死说道:“娘娘可以理解为静观其变。若是张家果真太过嚣张,迟早会惹来言官御史的弹劾。虽说用处不大,好歹也能恶心恶心张家。”

“光是恶心张家能有什么用?本宫从来不认为恶心人就能解决问题。”林月音说完,又叹了一声,“裴太傅那里对张家是个什么态度?”

“太傅也说静观其变。”顿了顿,又说道:“太傅还说,若是张家不够嚣张跋扈,倒是辜负了之前的一番布置。”

天要欲其亡,必先令其狂,裴颜卿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吗?林月音面露讥讽之色,用一个张贵妃搅乱后宫,又想用张家来搅乱朝堂,果真是好主意。林月音思索着这里面的利益得失,她该不该破坏裴颜卿的计划。一时间,林月音有些犹豫不定。

挥手让杜安退下,林月音歪躺在美人榻上。殿里面的地龙烧得很热,没一会就出了一身的白毛汗。林月音敞开衣领,露出雪白的脖颈,又将绣鞋脱掉,光着一双脚,一摇一晃的,思绪已经飘远了。

猛地一个人闯了进来,林月音定睛一看,竟然是许久不曾见面的太子刘湛。

太子刘湛站在离着林月音几步远的地方,眼神直愣愣的盯着林月音雪白的脖颈,还有那双秀气白皙又显调皮的脚,脸颊慢慢的泛红了。

林月音蹙眉,“太子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报一声。”

跟着进来的芍药,战战兢兢的,“奴婢没来得及通报,太子就冲了进来。请娘娘责罚。”

林月音挥挥手,让芍药奉茶。然后端正坐姿,笼起衣领,遮住春光,又穿上绣鞋,若无其事的问太子刘湛,“太子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脸颊泛红的太子刘湛总算回过神来,眼神有些飘忽,显得极为心虚。却又忍不住再次朝林月音看去,已经没有那一瞬间的惊艳和刺激,可是太子刘湛依旧很留念那种奇妙的感觉。他轻咳一声,掩饰住内心的尴尬,然后说道:“孤许久没来清宁宫请安,心中有些不安。还请娘娘见谅。”

林月音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子刘湛,这话说的,就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她示意太子刘湛坐下说话,笑道:“太子有心了。本宫这里,太子无需特意来请安,太子以学业为重,以朝政为重。只要太子能在陛下面前好好表现,本宫就心满意足。”

“娘娘宽容,孤却不能不知礼。”正处于变身期的太子刘湛,哑着嗓子,嘴唇周围已经长出淡青色的胡须。一切一切都预示着太子正在从男孩变成男人。

林月音笑了笑,“太子有心。太子今儿过来,可是有事。”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太子刘湛肯定有事求她,才会过来。

却不料太子刘湛竟然摇头,“孤并没有要紧的事情,只是单纯来给娘娘请安。孤决定了,以后每月初一十五都会来给娘娘请安。”

林月音愕然,有些看不明白。这是长心眼了,还是真的长大了懂事了。林月音一时间竟然摸不透太子刘湛的心思,这种感觉真是怪异。

太子刘湛却突然站起来,沉着脸说道:“孤先告辞,娘娘忙吧。”不等林月音挽留,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好似屁股后面有野狼在追一样。

林月音摇摇头,所以说男孩子什么的最讨人厌。

太子刘湛一路跑回东宫,进入寝殿,将所有伺候的人全都赶了出去。一个人躺在床榻上,细细的回想那一刻的惊艳,心跳瞬间加速,面红耳赤,手开始自我放纵,偶尔发出几声难耐的声响。等发泄过后,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躺着不乐意动弹一下。他双眼发红,心里头发慌,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那个女人是他名义上的母后,是他父皇的女人,他怎么可以有那样龌龊的想法。

太子刘湛狠狠的捶打床铺,心里头像是住了一头猛兽,恨不得冲天咆哮。

他焦躁难安,在屋里走来走去,后来干脆摔打起屋里的摆件,只求从困境中走出来。可是他越是这样,心中的*反而越发强烈。那一瞬间的惊艳,已经深刻在脑海中,无法驱逐。除非挖开自己的脑子。

太子刘湛感觉自己成了一头可怜的困兽,无力挣脱,只能沉沦。

太监前来询问太子刘湛,“殿下,那两位姐姐该如何安排?”

太子刘湛愣住,他这才想起今日去见林月音的目的。他想要两个女人,光明正大的要,而不是偷偷摸摸的就跟做贼一样。他还应承了那两个女子,要给她们位份,让她们做侧妃。可是这一刻,太子刘湛完全没了这个心思。那些看着可爱的女孩子,同成熟狐媚的皇后娘娘比起来,简直就是渣。光是那身材就没半点看透,干扁瘦,一点意思都没有。

太子刘湛不耐烦的挥挥手,“什么安排?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孤这里不需要她们。”

太监惊住,连连应下。心头却在猜测那两位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殿下,使得殿下对她们如此生厌。莫非是皇后娘娘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太监不敢多想,转身离去,将那两位给打发了。若是有人路过东宫,就会看到两个貌美的宫女哭哭啼啼的被人赶了出来。

太子刘湛的心难以平复,他是困兽犹斗,却斗不过心中的*。而林月音却对此事一无所知。她一边忙着过年的事情,一边还要派人盯着文婕妤和张贵妃。文婕妤也算安分,知道养胎。至于张贵妃,自从文婕妤有孕的消息传出后,就安静得过分。这根本不像是张贵妃的作风。林月音以小人之心猜忌张贵妃,认定了张贵妃只是暂时按兵不动,一旦动起来便是大阵仗。

张夫人带着两个闺女进宫看望张贵妃。张贵妃早早的候着,见了亲人后,自然免不了一阵痛哭,诉说这些年来的变化,曾经受过的委屈。

张夫人又是心疼又是骄傲,擦着眼泪说道:“如今好了,娘娘总算熬出了头。将来再生下一男半女,娘娘这辈子就算是有了依靠。”

张贵妃轻抚腹部,“本宫先是在王府伺候,今年又进宫伺候陛下,算起来前前后后也有两三年的时间。可是本宫这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宫里的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开一些养身的方子,让本宫将养身体。”

“娘娘提起这个,莫非是有所怀疑?”张夫人顿时急了。要是张贵妃生不出孩子,那该如何是好。

张贵妃心思有些沉重,“这也是本宫胡乱猜测。世子同陛下的身体均无问题,旁的女人也先后受孕,唯独本宫半点动静都没有。以前本宫也不在意,可是如今后宫有人受孕,本宫岂能不急。本宫就想着,是不是宫里的太医都被人收买了,一个二个都不肯给本宫说实话。母亲,你去外面请个妇科圣手进宫,替本宫好好检查检查。若是没问题便罢了,若是有问题,本宫岂能轻饶。”

“这,这样做能行吗?私自带不相干的人进宫,要是被皇后太后知晓了,岂不是一桩罪过。咱们一家人才敢进京,这个时候可不能乱来。”张夫人很是犹豫。

张贵妃顿时怒了,拍着桌子就说道:“什么不合适?张家能有今日,全靠本宫一人。如今本宫要你做点事情,你竟然敢推三阻四,你信不信只要本宫在陛下耳边说几句张家不好的话,陛下就能让张家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张夫人瞬间认怂,再不敢表达自己的意见。“娘娘息怒,之前是我考虑不周。娘娘放心,等到新年大朝拜的时候,我会趁机带一个妇科圣手进宫给娘娘请脉。那时候宫里面全都是人,应该没人会注意到咱们。”

张贵妃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如此甚好。母亲可要找一个靠谱的,否则我饶不了你们。”

张夫人哆嗦了一下,心里头怕得很。她这个女儿,自小主意就大,她是管不了的,也从没认真管过。如今贵为贵妃,更没她拿长辈架子的余地。心头打定主意,以后凡事都听贵妃的,决不能让贵妃生气,夺了张家的富贵。

张贵妃心情舒坦了,也有心思关照两个姐妹。张四娘同张五娘都是张夫人替张贵生的闺女,长得花容月貌。虽然没有张贵妃那一身狐媚子劲,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张贵妃关心了几句,张四娘早两年已经出嫁,在夫家过得不舒坦,又没有孩子。这次张家富贵了,她干脆同丈夫和离,跟着娘家人一起进京,盼着能另外找一门富贵人家嫁出去。至于张五娘,早先也定了亲,同样因为张家富贵,便由张贵做主退了亲事。打算在京城找一门高门大户嫁出去。

这两姐妹都是心气高的人,尤其是见到张贵妃通身的气派,宫中奢华的摆设,心里头直冒酸水,恨不得自己替代了张贵妃享受陛下的宠爱和宫中的荣华富贵。

张贵妃哪里看不出两个妹子的心思,她也不点破。还特意派人去将孝昌帝请来。

正好今日孝昌帝得空,便来到永福宫。猛地见了两个陌生貌美的小娘子,孝昌帝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两眼便勾起了张四娘同张五娘的野心,二人羞涩一笑,偷偷摸摸的朝孝昌帝抛媚眼,就差直接扑上去脱衣服上。

孝昌帝爱美色,像是这样大胆主动的美人,孝昌帝向来乐意一亲芳泽。不过想到这两人是张贵妃的妹子,还是安耐住了内心的蠢蠢欲动。

张贵妃冷眼旁观,心中连连冷笑。一方面恼恨孝昌帝没节操,是个女人都想弄上床。一方面又厌恶两个妹子没羞没臊,张四娘嫁过人也就罢了,张五娘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就敢行如此大胆之事,果然是不要脸。再看张夫人,面上老老实实的,一双眼睛却滴溜溜的乱转,保不准在想打什么歪主意。

张贵妃展颜一笑,上前拉着孝昌帝的手,“陛下,这两位是臣妾的妹子,这是四娘,这是五娘。你看她们长得可好?”

“好,甚好。”孝昌帝不动声色的评估着张四娘和张五娘,保不准也是床上尤物,犹如张贵妃那般。

张贵妃抿唇一笑,“臣妾这两个妹子如今都没许配人家,正是空闺寂寞的年纪。”

咦,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合适。哪有当着自己男人面说自己的妹子空闺寂寞的。看来张家不仅没有底蕴,还缺乏家教。不过孝昌帝半点都不在意,他只想要女人,越骚越浪的越好,至于家教底蕴什么的,全都是虚的。

张贵妃差点扑在孝昌帝身上,咬着孝昌帝的耳朵,咯咯咯的笑着,“陛下可喜欢臣妾的两个妹子。”

“不错。”孝昌帝含蓄说道。

张贵妃压低嗓音,笑着问道:“那以后让她们经常进宫陪臣妾说话解闷,可好?”莫名的暧昧,丝丝缕缕的缠绵,撩拨着孝昌帝的心。

孝昌帝笑道:“此事贵妃自己做主就行。”孝昌帝是无所谓,不过也不会主动。

张贵妃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陛下对臣妾真好。”

张家三母女都没听到张贵妃同孝昌帝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是本能得觉着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怪在哪里。张贵妃用眼角余光瞥了眼母女三人,眼中有怨毒之色,却又透着一股子欢喜的劲头,着实诡异得很。

张贵妃找了个借口,将母女三人都打发走了,然后才安心的伺候的孝昌帝。将孝昌帝伺候舒坦了,张贵妃就趴在孝昌帝的身上,轻声说道:“陛下,臣妾也想要个孩子。”

孝昌帝有些疲惫,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张贵妃咬牙,有些不甘心,“陛下也给臣妾一个孩子吧。”

孝昌帝总算睁开了眼睛,拿正眼瞧着张贵妃,“让太医给你调养调养身体。爱妃这么年轻,身体又好,想来很快就会有好消息。”

“陛下对臣妾真好。”张贵妃满足的笑了起来。

孝昌帝轻抚她的身体,“文婕妤有孕,你可是嫉妒了?”

“臣妾是羡慕她。”张贵妃也不隐瞒,很坦然的说道:“这后宫的女人,全都羡慕文婕妤能够有孕。臣妾承宠这么久,却一直没有动静,心里头难免有些着急,会生出一些想法来。陛下,你可不能怪臣妾,臣妾也是想为陛下开枝散叶。”

“行了,说这些作甚。你想要孩子,朕就答应你。调养好身体,这孩子迟早都会有的。”

“嗯,臣妾听陛下的。陛下许了臣妾一个孩子,臣妾就一定会有孩子的。”张贵妃无比笃定的说道。

转眼到了新年,大年初一的朝拜,犹如往年一样,还是由林月音这个皇后出面主持。张夫人兑现诺言,果然趁机带了一个陌生的妇人进宫。这妇人虽然名声不显,但是却极擅长妇科。是张夫人花费了上千两银子才找到的。妇人装扮成张夫人身边的嬷嬷,这才能偷摸进宫。

等朝拜完毕,张夫人就带着妇人前往永福宫看望张贵妃。

张贵妃对张夫人的办事能力有些不信任,只是如今她没法子可想,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先让妇人看看。

妇人给张贵妃请脉,不过片刻那脸色就连连变换,眼珠子也在滴溜溜乱转,分明是查出了什么问题。张贵妃急切问道:“本宫身体可好?”

“启禀娘娘,民妇不敢说。”妇人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

张贵妃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阴沉着一张脸,“说,必须说实话。否则本宫要了你的命。”

妇人胆战心惊,着实后悔见钱眼开,蹚了这趟浑水。她斟酌了一番,这才说道:“娘娘可曾喝过虎狼之药,可曾用过养颜秘药?”

“本宫从未喝过虎狼之药,不过养颜秘药倒是用过。莫非那药有问题?”张贵妃紧张的问道。

妇人面露犹豫之色,“据民妇所查,娘娘应该是先用了养颜秘药,造成宫寒。不过并不是不能怀孕,只是受孕比一般妇人要困难一些。不过后来娘娘又用了虎狼之药,伤了根本,加上时间已经过去许久,如今民妇也没办法可想。”

张贵妃几欲昏倒,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都不好了。张夫人怕得要死,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张贵妃咬牙切齿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本宫这辈子都没机会受孕生子?”

妇人趴在地上,怕得要死,“请娘娘饶命,请娘娘饶命。”

“放心,只要你老实回答本宫的问题,本宫自然不会要你性命。本宫问你,本宫的身体情况,太医能诊治出来吗?”

妇人眼珠子乱转,说道:“若是擅长妇科的太医,自然没问题。旁的太医,民妇没接触过,故此不知。”

张贵妃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太医院的太医果然被人收买了,将她瞒得死死的。是谁做的,萧太后还是林皇后,亦或是其他嫔妃。张贵妃拿起茶杯就砸了出去,将张夫人还有那妇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张贵妃的表情狰狞可怖,一双眼犹如喷火,语气阴森森的问道:“本宫问你,本宫这辈子是不是没有半点希望做母亲?你只需老实回答,别想耍花招。”

妇人哆哆嗦嗦的说道:“妇人是没办法可想,或许民间有别的高手,能解决娘娘的困难。”

张贵妃呵呵冷笑,“别说这些瞎话来安慰本宫,本宫算是想明白了,老天爷就是不想让本宫过几天安生日子。对了,你可有判断出,本宫究竟是何时喝下的虎狼之药?”

“这个不好判断,只能预估,少说该有两年以上的时间。”妇人小心回答。

张贵妃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意,若两年前她才刚到淮王府。不用说,那什么虎狼之药,肯定是淮王府的人趁她不备之时算计了她。也怪她不小心,竟然迟迟没有察觉到自己被人暗算。哼,好一个淮王府,好一个虎狼之药。这个仇若是不报,她就妄为人。

张贵妃攥紧了手绢,闭上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觉着心灰意冷,得了宠爱又如何,没有子嗣这辈子都是虚的。不过很快她就将这个念头抛开,她要报仇,她要找出暗算她的人,她要让那些人生不如死,就连张家也不例外。若非当初张贵找来那秘药,她的身体就不会受到伤害。后来的虎狼之药,断了她的希望,可若是没有张贵最初的秘药伤害,说不定她还有挽回的机会。

张贵妃一转眼,恶狠狠的盯着张夫人。

张夫人吓得双股战战,“娘…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张贵妃瞬间又笑了起来,笑得如同三月的红花,艳丽无双,“母亲莫怕,本宫不会伤害你。”

张夫人感觉快要呼吸不畅,摊上这么一个闺女,她岂能不怕。

第77章皇后斗贵妃

张贵妃挥挥手,让人将那妇人带下去看起来。等妇人一走,寝宫内就只剩下张贵妃同张夫人两人。张贵妃起身,走到张夫人身边,亲自将人扶起来,“母亲这是做什么。你是本宫的母亲,你跪在地上,岂不是要折本宫的寿数。”

“不敢,不敢!”张夫人不敢让张贵妃搀扶,赶紧自己站了起来。

张贵妃轻笑一声,“那妇人的话,母亲也听到了。母亲年长,见识多,母亲教教本宫,本宫现在该如何做才好?”

“这,这…”张夫人战战兢兢的,她是真的很怕这个闺女,更何况闺女还贵为贵妃。“我是没法子可想,还请娘娘体谅。”

“当初那个养颜秘药是父亲带回来的,母亲可知道父亲从何处得来的秘药?”张贵妃死死的盯着张夫人,不容错过她面上丝毫的表情变化。

那养颜秘药,服用后作用不在面上而是在内里,尤其女人的私密部位。说白了,秘药就是用来养女人的那个地方,好方便男人享用,勾住男人的心。张贵妃也从中得到了不少好处,淮王世子,孝昌帝均是她裙下之臣,同这秘药自然有莫大的关系。

只是张贵妃没想到,那秘药竟然是以损害身体为代价。这会后悔也来不及了,只恨当初她年少识浅,不曾真正明白张贵的用意,反而被张贵彻底地利用。

张夫人仔细想了想,“具体的来历我也是不甚清楚,我只是顺耳听了一句,那秘药似乎是从一个苗巫手里拿来的。老爷当初说那药效果极好,哪里想到竟然会害了娘娘的身体。娘娘,老爷他不是有意的,他也是一心为娘娘着想,绝无害娘娘的心。”

“够了!母亲和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本宫心里清楚,母亲无需解释。”

“那,那…娘娘会怪罪老爷吗?”张夫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张贵妃顿时笑了起来,柔声说道:“母亲真会说笑,那可是将我养大的父亲,我怎会怪罪他。再说了,当初父亲也是为了我好,而且父亲不懂医理,想来他也没想到那药会有副作用。”

“正是如此,老爷都是为了娘娘好,才会千辛万苦讨来秘药。”

张贵妃掩嘴轻笑,“瞧母亲紧张的样子,莫非是怕本宫迁怒于张家吗?母亲放心,张家是本宫的娘家,以后本宫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娘家帮衬。”

“娘娘尽管吩咐,张家人为了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甚好。”张贵妃重新坐下来,也招呼张夫人坐下说话。“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就是本宫也不敢奢望陛下一辈子的宠爱。以前还想着,趁着受宠的时候生个小皇子,这辈子也算是有了依靠。如今,本宫彻底断了生孩子的念想,母亲,你说本宫该如何是好?”

张夫人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娘娘借腹生子。”

张贵妃挑眉一笑,“借谁的腹?”

张夫人一咬牙,狠了狠心,说道:“你看四娘如何?”

张贵妃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夫人,张夫人只觉羞愧脸红,还有些不安紧张,担心张贵妃发飙。

张贵妃笑道:“母亲果然是慈母,一心替四娘打算。借本宫的势替四娘张罗,啧啧,本宫羡慕得紧。”

“娘娘误会了,我这也是替娘娘着想。娘娘在宫里,身边总得有个孩子。与其让别人生,不如让四娘来生。好歹同你也有血缘关系。”

张贵妃目光森冷,“依着母亲的意思,本宫是不是还得将四娘接入宫中,封个妃位。”

张夫人尴尬一笑,“一切全凭娘娘做主。”

果然是张家人,真正无耻。张贵妃冷笑一声,“母亲回去告诉四娘,想要进宫为妃那是妄想。不过毕竟是姐妹,本宫不介意她时常进宫来看望本宫。”

张夫人顿时急了,“那娘娘这里该如何是好?难道娘娘不打算要孩子了吗?”

自己不能生就去养别人生的孩子,她是吃饱了撑着才会这么做。谁知道从别人手中抢来的孩子能不能养熟,可别到最后养了个白眼狼出来,那时候她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既然不能生,她就潇潇洒洒的过完这一生,也不枉来人世走一趟。再说了,这宫里无子的女人多了去,不差她一个。

张贵妃冷笑一声,不客气的说道:“本宫的事情,无需夫人操心。夫人有这闲心,不如好好管管四娘五娘。还有,本宫不能生养的事情,还请夫人保密。夫人胆敢说出一个字,届时别怪本宫不念亲情。”

“难道连你父亲也不能说?你父亲见多识广,说不定还能替你出个主意。”

“闭嘴!本宫刚才说的话,夫人没听明白吗?若是夫人胆敢对任何人透露一句,本宫就让张家滚回蜀中,永生永世不得翻身。至于四娘五娘,这辈子都别想嫁人。”张贵妃不念亲情,她满心愤怒,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张夫人撞了上来,她自然不会客气。

张夫人意识到张贵妃不是在开玩笑,这样的事情她真的做得出来,她生来心肠就比旁人更冷更硬。张夫人低下头,不敢反抗,只能懦弱的应下,“娘娘放心,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吐露。若是违背誓言,定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叫张家生生世世不得翻身。”

张贵妃转眼笑了起来,“这就对了。母亲肯替本宫着想,本宫自然也不会忘了你们的好处。母亲回去同父亲说一声,让他好好当差,迟早本宫会将他头上的散爵变成世袭的爵位。”

张夫人双眼发光,“娘娘说的是真的,张家真能得到世袭的爵位。”

张贵妃挑眉一笑,“这就要看母亲怎么做。做得好,本宫高兴了,自然会兑现诺言。做得不好,惹怒了本宫,本宫自然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是,是,娘娘放心,一切都按照娘娘的吩咐办。”张夫人心满意足的离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一年元宵节。孝昌帝突发奇想,想要出宫与民同乐。朝中重臣连番劝阻,也不能让孝昌帝改变决定,只好舍命陪着,让京卫做好安全措施。

到了傍晚,孝昌帝领着皇后林月音,张贵妃,田婕妤还有太子和二皇子四皇子并一干重臣出了皇宫。

孝昌帝想要与民同乐,果然是与民同乐,穿着不起眼的衣衫,在大街上四处溜达,看什么都稀奇,看什么都稀罕,还跑去同书生们一起猜灯谜,赢花灯。孝昌帝是爽了,可就苦了千牛卫的人,恨不得一个人伸出八只手,将所有靠近孝昌帝的民众都拦在外面。偏偏他们还不能这么做,只能在暗中保护孝昌帝。

如此一来,难度增加了不说,一个个都紧张兮兮,但凡看到了一个可疑的人,就悄悄的抓起来。这一晚,京卫的大狱里人满为患,而且人数还在不停的增加。至于那些被抓的人,被丢在大狱后,就再也没人来管过。

林月音也喜欢出宫游玩,不过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人挤人,一股子怪味直接往鼻子里冲。加上体力有限,陪着孝昌帝走了几条街后,林月音就提议找个地方休整。此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拥护。

孝昌帝还没玩够,岂能就此打住。于是他们分做两拨,林月音领着人上茶楼休整,其他人则继续跟在孝昌帝身边。

张贵妃也是累得不行,她也想坐下来休息。可是同孝昌帝独处逛街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所以张贵妃咬牙忍着,决定继续跟在孝昌帝身边。至于田婕妤,她权衡了一番,决定留在林月音身边。

林月音笑道:“田婕妤若是想继续逛,那就跟着陛下去吧。本宫这里不缺人伺候。”

“外面也无甚好看,逛不逛其实都不要紧。臣妾还是陪着娘娘吧。”

林月音挑眉一笑,“你可是怕张贵妃?”

田婕妤低头,有些羞愧,“回禀娘娘,贵妃实在是太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就能做出那样的举动,臣妾跟在一旁,难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