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如花强笑一下,抹掉眼泪:“没有什么可是的,左不过就是被发卖,可娘子你……”

萧家犯下了那样的滔天大罪,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好点的,抄家夺爵,府上所有奴婢被发卖。惨一点的,男丁被充军流放,女眷被没入教坊司为奴。再惨一些的就是,府上所有男丁被抄斩,女眷全部被没入掖庭。总而言之,没有一个好下场。

而安国公府犯下的可是谋逆的大罪,这是杀头的大罪。只要一想到这些,如花就忍不住瑟瑟发抖,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十娘。

“若是太子妃愿意帮帮咱们就好了……”凄惶下,如花喃喃道。

可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且不提自家娘子当年和九娘子有过龃龉,早已没了当年的那份情分,这次逆王犯上作乱,萧家可是硬要去拿九娘子的命去舀一份泼天的富贵。仇恨早已结下,怎么可能会以德报怨。

十娘听了如花的话,不禁眼神也朦胧了起来。

“九姐……”

依稀还记得,当年和九姐在兰陵的时候,是她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

有了九娘的发话,朝霞郡主的丧事到底是办了起来。

只是到底此一时非彼一时,这场丧事办得极为寒碜,但在当下这种情况,也算是极为难得了。还想入土为安?尸首不让你臭了就是好的!

办了朝霞郡主的丧事后,萧杭又沉寂下来,每日除了去安荣院看看病中的安国公夫人,剩下的就是管教六郎。

是的,安国公夫人病了,病得很严重。

安国公怨她愚蠢,绝了自家的后路,下面儿子儿媳们虽表面没有说什么,但心里也是怨的。再加上萧皇后被幽禁,成王一家被贬为庶人,流放幽州,以及自家府上大厦将倾的局面。

这种种原因的交织下,安国公夫人病了。

不过是几日时间,人似乎就只剩了一口气。

可她依旧没绝了希望。

这一日,萧杭来探望她。

她明明已是苟延残喘,依旧强撑着当着萧杭面哭了一场。哭自己多年的辛苦,哭大娘(萧皇后)的可怜,哭成王的凄惨,哭这上上下下一家子……

将萧杭哭得也是泪眼迷茫,她终于说出了自己请求。

她请求萧杭去求九娘,救救这安国公府上上下下一家子。

其实安国公夫人打得主意很明显,她是见萧杭一出马,便办成了朝霞郡主入土为安的事,想着大抵萧九娘那里还是顾念这个亲爹的,所以生了痴念。

其实也不能算是痴念吧,只能说是绝望之中唯一的一点希望,她自然想牢牢抓住不丢。

萧杭听完亲娘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他也许不问世事,活得浑浑噩噩,但并不代表他不明是非,前面还想拿着人家性命去舀一场泼天富贵,哪知功败垂成,后面便求着别人来救命。

这般无耻的行举,他真的做不来。

可面对着病重的老母,他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能默默应下,并为九娘解释道,此乃涉及到朝政大事,九娘一个妇孺,根本插言不上。

可安国公夫人可不管这些,见儿子答应下来,难得精神气儿好了一些。

萧杭心中酸涩难忍,离去,暂且不提。

过了几日,萧杭再度求人给九娘带话,说是想求见一面。

没有下文。

安国公夫人不死心,又要求萧杭再去求。

最后还是无果。

安国公夫人终于怒了,在病榻上大骂九娘,说她不仁不义不孝不忠,说她一个萧家女,竟然不顾着娘家。又骂九娘痴愚,哪个女子不巴望娘家好,这样一来若是在夫家受了欺负,也有人撑腰。又咒她说,她摊上一个破败的娘家,看她太子妃的位置还能坐稳!

总而言之,言语极为恶毒,这也算是绝望之下的一种发泄吧,萧家人也是这时候才知道素来端庄雍容高高在上的安国公夫人,还有这样一面。

其实安国公夫人说的并没有错,萧家大厦将倾,出嫁了的萧家女在夫家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像萧四娘萧五娘这种被夫家禁足的,还是好的了,萧七娘差点没被休回来,若不是她肚皮争气,给夫家生了一子一女,再加上她也不是个好惹的性子,可能这会儿早就被送了回来,同家人一样被关在府里。

安国公府发生的事,自然被传到九娘耳里。

听完后,她默然良久。

其实这阵子外面也不是没有关于她的流言,外面人纷纷议论萧家如今成了这样一副样子,太子妃出身萧家,这太子妃的位置是否还能坐稳。她与太子之间是否会产生嫌隙,甚至穆谨亭因处理逆王犯上作乱一事,日日忙着极少回府,也被人看在眼里,都被人拿出来当茶饭之余的谈资议论起来,俨然一副想看好戏的模样。

只是九娘如今在安胎阶段,她也懒得去搭理外面的一些事,就浑然当做不知道罢了。此时连萧家人都这么说,九娘即使再大度,心里难免也会有些不舒服。

当晚,穆谨亭回府了。

他这阵子一直很忙,多数宿在宫里,难得忙里偷闲回一趟府来,不光九娘很高兴,木木也是。

用晚膳的时候,他突然对九娘道:“如今你还需要谁给你撑腰?孤就是你的靠山。”

是啊,他就是自己的靠山,从未嫁他时,到现在,乃至以后,一直都是。

之后上榻歇息,九娘问起对安国公府的处置,其实她心里清楚萧家人最后的下场,左不过和上辈子一样,不过中间横生了那件事,就不知道这小心眼的男人会不会记恨上了。

穆谨亭并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说了一句:“不急。”

***

穆谨亭和九娘是不急,可萧家人急啊。

急得头发都差点没白了。

见连萧杭出马都没用,翘首以盼的萧家众人彻底绝望了,安国公府又进入了一片混乱之中,整日里都是争吵声哭嚎声打骂声,甚至几次闹到了安国公夫人病榻前。若说如今安国公府中,唯一算得上是净土的地方,除了静心斋,便是萧杭的陶然居了。

自打听从了安国公夫人的话,求救未果之后,萧杭便一门心思的闭门在陶然居中教导六郎学业。

六郎也是到了该启蒙的时候,以前朝霞郡主护着不让,总是推说六郎还小,为此萧杭和她争吵了几次。如今朝霞郡主死了,素来骄纵顽皮的六郎终于沉静下来,人也比以前懂事多了,算是让萧杭如今唯一心生安慰的事。

时间匆匆,又是两个月过去了。

逆王犯上作乱一案随着事后的各种清算,终于进入了尾声阶段,长安城内各家各府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关于萧家的处置依旧还没下来。

就在这之际,安国公府又迎来了一片哀恸的痛哭声。

安国公夫人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ps:用一句话来形容萧十娘的行为——我用一生来杀死你。

呵呵,其实朝霞郡主上辈子死便和她有关,锲而不舍要报仇啊,这女子执着。

☆、第174章 157.117.42.0

第172章

整个安国公府都笼罩在一片死寂的白中。

哭声震天,可到底是在哭死者还是哭自己,没人能知道。经过了这么多事,如今萧家上下所有人都麻木了,死了死了,一死百了,死人解脱了,活人还在受罪。

就在萧家人还在发愁安国公夫人的丧事该怎么办时,关于萧家的处置终于下来了。安国公被夺爵,萧家所有族人遣返祖籍兰陵,三代不准出仕,遇赦不赦。

圣旨颁下,萧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比起丢掉性命,这样的处置似乎并没有那么难以令人接受。

安国公被夺爵,这座御赐的宅邸自然要被收回,不过圣上体恤,允许萧家一众人暂时在府中停留,待后续事宜办罢,再收回宅邸。

萧家人也不敢多做耽误,只为安国公夫人停灵了七日,便匆匆装殓入棺,待之后扶灵回祖籍兰陵再做下葬事宜。然后便是一系列收捡清点家中财物及生意田产,往兰陵运送之事,府中的家奴也需处理,毕竟一旦回到兰陵,可是用不上这么多奴婢的。

其实萧家人心里也清楚,如今这种情形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大抵也是看在太子及太子妃的面子上,圣上才会对萧家人从轻处理。

没有被抄没家产,凭着安国公府的家底以及兰陵的那边的祖产,足够萧家上下衣食无忧了。只是三代不能出仕,到底是有些太过苛刻。不过兰陵萧氏的没落是可以预见的,不能出仕,也许三代以后萧家便成了一个普通的乡绅人家,再不见之前的辉煌。

当然,那也是后话了。

*

赵王谋逆,功败垂成,当场便被人活捉。

到底是皇子之尊,穆谨亭也不想羞辱于他,只是将其暂时囚禁在府中。待谋逆一案结束,再做处置。

赵王自然是想过死的,从高高在上的皇子之尊,到阶下囚,他可以预料到自己的结局不会好,可真到死的时候,尤其让他自己动手时,他还是胆怯了。

整个赵王府都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府中的人一天比一天少,先是府中护卫,再是王府属官与幕僚门客,这些人自然没有赵王的好待遇,全部被关入大牢,挨个审问。然后府里的奴婢也开始慢慢少了起来,到最后只剩下赵王以及他那些妻妾身边还留着几个奴婢服侍着。

赵王成日里将自己关在书房中不出来,一群女眷面对这样的情形,也没个依仗和安慰,只能日日惶恐不安的哭泣着。

孟嫦曦同样也是如此,她想过自己会死,却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死法。她不甘也不愿,凭什么呢,富贵她没享到,当初嫁给赵王,她也是不愿的。如今赵王失败,倒是要牵连了她要丢性命。

谋逆可是掉脑袋的大罪,不用想,就算圣上愿意饶过赵王,太子也不会。孟嫦曦心疼难忍,若是当年是她嫁给了楚王哥哥,如今做太子妃的恐怕是她吧,而不是那个萧九娘。

她几乎不用想,就知道萧九娘知晓自己如今是这样一副下场,会在暗里怎么笑话她。

这么想着,孟嫦曦更不想死了。

没关系,没关系,她还有最后一条后路可以走,她还有太子哥哥,就算孟家如今因被牵扯进谋逆一案靠不上了,太子哥哥也不会不管她,她还记得当年太子哥哥有多么疼她。

孟嫦曦让身边人往外传话。

可今非昔比,如今赵王府被守得铁桶也似,别说传话了,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孟嫦曦没有办法,原本只是想悄悄行动的,最后只能命身边侍女拿了金银等物,去求看守赵王府的官兵给前太子现惠王传话。

她以为自己做的隐秘,实则早已落入赵王妃的眼底。

刘婉如今是什么都不想了,她即是赵王妃,就和赵王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逃不了他,自然也少不了她。而刘家因为赵王的缘故,也被牵扯进来,夫家娘家都是差不多的情况,她也懒得费心思上下蹦跶,就等着去死。

可她不蹦跶,并不代表她愿意看着别人在她眼皮子底下上蹿下跳。依稀还记得以前孟嫦曦是如何仗着宠爱在她头顶上作威作福的,她如今不做点什么,似乎有些对不起自己。

刘婉也没做什么大动作,只是将这一消息透露给了赵王知道。

……

自打被囚禁在府里之后,赵王就开始酗酒起来。

成日里喝得酩酊大醉,似乎这样他就能摆脱如今的困境,也似乎这样,他就能在醉生梦死中登上那个位置,将所有不待见的人通通踩在脚底下。

他醉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少,醒来了也浑浑噩噩的,不是打骂身边内侍,就是吵着让人给他拿酒。总而言之,只有他醉了的时候才会消停下来,幸好王府地窖里啥都不多,各式美酒最多,倒也一时喝不完。

这日,赵王从醉酒中醒来,头疼欲裂。

叫了几声,想让人给他拿水来,也没人应。他这才想起自己如今被囚禁在府里,身边的奴婢们也不若往日那般勤勉了。

他正想大骂,就听见窗下有人在小声的说话。他强撑着头疼睁眼去看,才发现自己此时在书房临窗下的贵妃榻上躺着,而在外面说话的人似乎是他院子里唯二的两个洒扫小内侍。

有沙沙的扫地声,还有两个小内侍的轻声细语。

“哎,你最近有没有听说那事?”

“什么事儿?”

“就是孟侧妃那事儿!”

“怎么?难道孟侧妃干了什么丢人的事?赵王府都这样了,她还有这心思?!”这个声音中蕴含了无数的兴味,就仿若是偷了油的老鼠,吃得满嘴油光,还吱吱乱叫。

其实也怨不得这两人如此有兴致,他们本不是赵王府的下人,不过是赵王府的一干奴婢都被带走后,临时拨过来几个暂做服侍的。赵王府如何与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所以这会儿赵王府里,奴婢们比主子们要快活。

赵王听到这话,顿时浑身紧绷了起来,因为酗酒而充满红血丝的眼,涨红且往外凸着。

难道孟嫦曦那个贱妇背着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他屏息静气去听。

“去去去,你想哪儿去了。”其中一个声音斥道,转瞬,声音变得暧昧起来:“就算她想,这会儿阖府上下除了里面那位,哪里还有个男人,要有也是门外面那些兵痞子,他们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和里面这些妇人有什么牵扯。”

“那你说什么不安分!”另一个声音似乎有些恼了,觉得对方在拿他开玩笑。

“你别急啊,听我慢慢跟你细说。据说这几日孟侧妃日日使着身边侍女往侧门那处去,想往外面传话。你是知道的,那些人就算再贪财,这会儿可不敢做什么,弄不好小命都没了。可孟侧妃不甘心啊,先是拿银子收买,没人敢收,价钱开得一次比一次高,啧啧啧,据说最后金子都使上了,这么大一包……”

扫地声停了下来,这人似乎在给同伴做手势。

“全是好东西!拿出去换几千贯都不止!所以那边态度就软了下来,可依旧没松口。不得以,孟侧妃连美人计都使上了……”

“不会是孟侧妃亲自上了吧?”若是赵王出去看,便能看到说这话的人一脸‘我的乖乖’的惊诧模样。

“去去去,你怎么又想歪了!当然不是孟侧妃,是孟侧妃身边那婢女,就是那个叫紫琼的。”

“是不是就是那个小腰儿细细的,屁股很翘的那个?”

“你就会想这个!”这人似乎唾了同伴一声,之后嘿嘿暧昧笑了起来,“就是她,那紫琼小摸样可是长得好,据说是孟侧妃陪嫁过来的媵侍,只是赵王一直没梳拢她。这美人计一出啊,那些粗鄙的军汉们就受不了了,魂儿都恨不得给人家了,便答应给孟侧妃往外递话。”

“那孟侧妃到底想干什么啊,那些人胆子可真大,也不怕掉脑袋。”

“你知道什么,别当人家蠢,人家可是精明着呢。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孟侧妃让他们给前太子递话,你应该知道孟侧妃是什么身份,那是孟家的人,和前太子是亲表兄妹。要知道前太子那是谁?那是当今陛下心尖尖上的人物,要不是前太子身子骨不行,这太子位可轮不上如今这位……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人家就算帮着递话了,上面问起来也有话说。”

“啧啧啧,这些军汉们看起来个个鲁莽,没想到心思也这么深。哎,对了,孟侧妃如此费尽心机的往外传话,到底想做甚?是不是想给里头那位求情?”

“给里头那位求情?”那人嗤笑,笑得赵王心脏一阵阵收缩。“你别笑掉人大牙了好吧,那位犯的可是死罪,就算不赐死,也是个被为庶人流放的下场,人家孟侧妃主意可是大得很呢。”

这个声音停了下来,吊足了同伴的胃口,才又道:“人家想求着自己表哥将自己捞出去。”

“怎么捞?都这样了还能捞?”

“这能不能捞啊,还不是上面一句话,虽说自古男人犯事,牵连全家,可这也不是没有例外的。先帝那会儿,荣安公主的驸马牵连进了谋逆一案,荣安公主不也是脱了出来,自请义绝就好了。”

“那怎么能一样,荣安公主可是公主,那孟侧妃……”

“人家可有个亲表哥!据说前太子还做太子那会儿,可是极为疼爱这个表妹的,若不是孟侧妃年纪不够,当年差点做了太子妃。还是那句话,这生啊死啊的,还不是上面一句话,不过是个女眷,捞了也就捞了,谁还去计较这个,就算不看别人的面子,也要给惠王一个面子啊。”

另一个声音感叹了几声,两人又说了些什么,只是这会儿赵王已经完全没心思听下去了,脑海里只充斥着一个念头,他倒大霉了,可姓孟的那个贱人竟然敢背着他想逃!

这是背叛,赵王不能容忍。

当年他正得意的时候都不能容忍,更何况是此时。

要死也要一起死!这个贱妇!

两个内侍一面百无聊赖的扫着地,一面聊着各种事打发时间,这赵王府里如今一片死寂,若是不做点什么,这日子可真不好过。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轰然作响,却是房门猛地一下被撞开了。两人还来不及抬头去张望,就看见一个身影宛如旋风似的从眼前卷了过去。

……

孟嫦曦安然的坐在案前,手里捧着茶,静静的喝着。

如今她该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就是等待好消息了。

其实早些她也没有这么有把握的,可随着她一步步去做,心中便起了一种暗示,太子哥哥一定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她不光让人往外递话,还递了一个金质的项圈,这个项圈是当年她小时候,太子哥哥送给她,并亲手给她戴上的。见到这样东西,太子哥哥一定会记起从前,他不会也舍不得让她这个妹妹沦落到那样一个下场。

越想越觉得这事一定能成,孟嫦曦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来。

门,突然被从外面撞开。

孟嫦曦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拽了起来,狠狠地捏住脖子。

她视线一晃,才清晰起来,看到眼前那双红通通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满是骇人的红血丝,瞳孔有些浑浊,里面写满了遮掩不住的狂暴。

是赵王,这是赵王的眼睛。

孟嫦曦脸色有些白,强笑着想说话,可对方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赵王狠狠地捏着孟嫦曦的脖子。

“你想逃?你想弃了本王逃,谁给你这个胆子的!”

孟嫦曦被掐的十分难受,有一种几欲作呕的感觉,可这会儿她已经顾不得呼疼了,脑海里只剩下赵王的质问。

他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她明明很小心的瞒着他啊!

她想说话,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赵王像个疯子似的,捏着她的脖子,一下一下的摇晃着。

孟嫦曦感觉头很晕,眼前发黑,赵王暴戾的声音在她耳边盘旋着。

“你这个贱妇,当年下贱的使计想坑楚王,没想到将本王坑了进去。本王看你可怜,好心抬你进门,这么多年来,本王宠着你,让着你,连王妃那边都对你退一射之地。如今倒好,看本王落难了,你就想扔下本王逃了。怎么?还想着你的楚王哥哥?可惜你的楚王哥哥如今可没功夫想你,人家和自己王妃感情好着呢,怎么会想起你这个贱妇?!”

孟嫦曦嗓子里咔咔作响着,可赵王根本没注意到这一切,他一面说着,一面去扯孟嫦曦的衣裳。外面响起紫琼的询问声,被赵王一声斥退。他掐着孟嫦曦的脖子,一把将其丢在榻上,人跟着就压了过去。

“我告诉你,你别想逃,本王不能好,你也别想丢下本王去过好日子……”

他一面掐着孟嫦曦的脖子,一面下身挺动着。他喝了酒,感觉来的很快,不过一会儿功夫,便泄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