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姐儿便开始炫耀自己的新衣服新珠花来,稚言嫩语,沈秋君一干人等,都不禁被她逗得直发笑。

这时兰姐儿让孙嬷嬷帮着梳小辫儿,便拿着一朵粉红绢花,对沈秋君说道:“小姨帮我看看,我穿哪件衣服,才配这朵花儿呢?”

沈秋君见旁边的一个衣柜半合半闭的,只当是放着她新近穿的衣服,便随手打开来看,却看到里边衣服上放着一个绸缎金线银暗纹的精致小匣子,不由拿起来笑道:“这是哪个小丫头收拾的,怎么就混放到衣裳里面去了!”

正文 第八十九章 秋君戒备

孙嬷嬷听到沈秋君之言,心头一惊,急忙转头看去,待看到沈秋君手中擎着的锦盒,不由脸色大变!

幸好,此时兰姐儿看了一眼,笑道:“那是我母亲赏给孙嬷嬷的,不是我的东西!我这边梳好头发了,小姨快帮我寻件合适的衣裳来。”

沈秋君本来也没当回事,正准备放回去时,却发现孙嬷嬷白着个脸儿,正紧张地看着自己,不由暗生疑窦,将那锦盒拿在手中,细细看了一眼,却看到小匣子已然上了锁。

沈秋君便不动生色地将匣子递给孙嬷嬷,笑道:“既然是姐姐赏你的,必是好东西,还不快收起来,省得胡乱放了,过后找不到,岂不是辜负了姐姐的一片心意!”

孙嬷嬷忙接过匣子来,暂放入怀中,脸色便变得好看了许多,笑道:“多谢三小姐提醒,方才因有事,便随手放在那里,要不是三小姐帮忙,真要丢了,奴婢可就真对不起王妃的一片好意了!”

沈秋君似笑非笑地看了孙嬷嬷一眼,说道:“你先把东西放回去吧,兰姐儿这里有我呢!”

孙嬷嬷如得了赦令,忙道了一声:“有劳三小姐了!”急急去了自己房中。

沈秋君便走到兰姐儿跟前,一边帮着她戴花儿,一面问道:“你母亲赏了孙嬷嬷什么好东西,竟要她锁起来,难道这屋里还有信不过的丫头婆子吗?”

兰姐儿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孙嬷嬷也不知道,钥匙丢了!”

这时,有丫头来报,太医们已经看完诊了,沈秋君便带着兰姐儿一同去了沈丽君房中,沈丽君见到女儿与沈秋君十分亲昵。不由笑着对母亲说道:“她娘俩个倒是投缘!”

沈夫人看了一眼,意有所指道:“这就是骨肉血亲,这世上再没有比那更亲近的了,也不知修了几辈子,才能做姐妹,若是不知珍惜,怕是连老天都会看不过去的。”

沈丽君脸上的笑容便凝固了,看着母亲勉强笑道:“这世上哪里有不懂得珍惜血肉亲情的呢?”

沈夫人笑道:“寻常人家倒也罢了,只是这皇家却不好说,你以后可要好好教训哥儿姐儿。切不可为了些蝇头小利,就斗得你死我活。”

沈秋君在旁听了,不由嗤笑:“母亲这话若是让那些个王孙贵胄听到。可要笑掉大牙了!皇室子弟们争得可不是蝇头小利,而是要拯救天下苍生的重担!”

沈夫人冷笑道:“若他们真如此想,倒是我大齐百姓之福!”

沈丽君见母亲与妹妹说话,却只管拿眼看自己,不由涨红了脸。打着哈哈笑道:“咱们不管他们男人在外面打拼的事,只管在后宅享福就是了!”

沈夫人笑道:“你能明白这个道理更好,不要瞎掺和到里面去,只一心教养好子女,可别将来手足相残,那才是做为一个母亲最大的悲哀!”

沈丽君脸色实在不好。沈夫人点到为止,对沈秋君笑道:“你大姐一切都好,只须保持心情平静。估计还有半个月就要生产了,你在庄子上好好哄着兰姐儿,万不可节外生枝,让她忧心!”

沈秋君便忙答应下来。

至夜间,贤王也没脸进内宅。只命大厨房好生整治了一桌席面,权当为沈秋君接风洗尘。

六皇子听说心里也没什么想头。倒是小成子嘀咕道:“爷来庄子上帮着他,也没见他特意请爷吃饭,就知道溜须沈府的人!”

六皇子听了,眼睛一转,笑道:“我一个人在松园吃饭也不香,不如就去玉姐姐那里蹭顿饭吃得了。”

沈丽君如今身子不便,也不陪着娘家人虚客套,只在自己房中用了些东西。

沈夫人则后悔下午不该一时冲动,对大女儿说话严厉了些,什么时候教训不得,非在此时。她正是要生产之际,万一存了心思,心事太重,影响了生产,可是追悔莫及啊。

越想越担心,沈夫人食不下咽,干脆去了沈丽君房中陪着说话开解去了。

沈秋君看着满桌子丰盛的酒菜,挑了几样自己爱吃的,其余的正准备分给园子里的人吃时,六皇子带着小成子走了进来,边走边吸着鼻子说道:“我倒是来的巧了,玉姐姐这里的饭菜格外的香,让人去厨房传个话,连我的那一份,一并送过来,我今天就在玉姐姐这里吃了!”

楚嬷嬷等人皆不由翻了个白眼,沈秋君却笑了!

有这么一个混账在此,谅贤王也不敢耍什么手段!

沈秋君笑道:“六爷要是不嫌弃,就这里一起用吧,去添双碗筷来!”

六皇子也不客气,便大咧咧坐在沈秋君的对面,真就拿着碗筷吃了起来。

沈秋君不以为杵,也大大方方坐下,雪香雪柳只得恨恨看了六皇子一眼,上前帮着布菜。

倒还真应了食髓知味那句话,六皇子觉得那夜与沈秋君一起吃饭,格外的香甜,故第二日一早又去蹭饭。

此时沈夫人也在,虽不喜欢六皇子,倒也不好就直接赶人,只得勉强忍下了。

哪知沈夫人陪着沈丽君用过中饭,回来后发现六皇子又在红杏园,便再也受不住了,等六皇子一走,便暗地里训导女儿道:“他如今也不小了,总这样不拘小节,可不好,若是被人传出个什么好歹来…”

话未说完,沈秋君已笑得前仰后合:“他才多大,一个毛孩子罢了,若真有人有那想法,这人也够下作龌龊的!”

沈夫人摇头道:“世上的恶人恶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来的。还是严加提防些好!”

沈秋君看四下无外人,这才笑道:“女儿是想着,凡事拉着六皇子,别人总不好再生什么坏心思,况且六皇子也不是吃素的,别看他来来回回只带着个小内侍,在咱们看不到的地方,必有人暗中保护着他,咱们借个现成的护卫用上一番又何妨呢!”

沈夫人不由叹气,她定是上辈子没修好,以至于此生两个女儿竟闹到这种地步,她叹息道:“总怪母亲一时心软,让你也住进来,你这样小心,倒让我心酸难耐,不如住满一日,明天就家去吧!”

沈秋君忙笑道:“我不走,要走也得等姐姐平安产子,我才能入心回去!不过母亲这话倒也提醒了我,我总与六皇子呆在一处,也未必不能给人缝隙钻,倒是真该好好防备一下!”

于是沈秋君拿出前世的手段来,不过才一两日的时间,就将兰姐儿哄得一刻也离不了她,无论做什么都离开她,日则同行同坐,夜则同止同息,倒把个孙嬷嬷放在脑后了。

孙嬷嬷心里不由泛酸,少不得抱怨给沈丽君听。

沈丽君略一忖度,便知妹妹的心思,不由暗自咬牙,原来自己在她心里已形同洪水猛兽,竟让她拿不足五岁的女儿来做挡箭牌了!

六皇子还是很享受与沈秋君单独相处的,如今处处夹着一个总用眼白看自己的兰姐儿,心里便很不开心。

这日见沈秋君又细言软语哄劝着兰姐儿多吃些东西,六皇子顿觉得自己被狠狠地冷落了,不由赌了气,也不吃东西,眼中的阴风,嗖嗖地射向沈秋君与兰姐儿两人。

六皇子的别扭性子,沈秋君还是知道一二的,定又是不知哪里又得罪了他,便也不理会他,只管做自己的事情。

可在兰姐儿眼中,六皇子早就是个恶魔一样的存在,此时见他总那样瞅着自己,便害怕地直往沈秋君怀里缩去。

沈秋君见状,怕六皇子把自己的护身符给吓跑了,忙伸脚踢了他一下,踢完后,心里却纳闷不已,自己怎么就敢这样对他呢,脑中不由浮现出六皇子对得罪他的人的报复,心里颤了几颤。

六皇子此时便只拿眼死盯着沈秋君看,沈秋君佯做不知,哄劝着兰姐儿又喝了口汤,这才笑道:“我这里暂走不开,你自己去给母亲请安,可好?”

兰姐儿此时早就巴不得赶紧离去,自然点头同意,带着孙嬷嬷等人走了。

沈秋君看着六皇子,笑道:“好好的,又是怎么了?”

六皇子抚着腿,生气道:“我又没怎么兰姐儿,你至于用那么大劲踢我吗?”

沈秋君笑道:“我也是为你好啊,你若是真吓着了她,这庄子可就住不下去,回了宫可不又被拘了起来。”

六皇子冷笑道:“少说那些好听的,不就是想我在这里好制约一下贤王,免得他又打什么坏主意!”

这次杨远二人也跟着一起来到庄子上,那日与夏良初一照面,杨远便认出了他。

六皇子几人细细一分析,推断贤王在陷害沈秋君一事上,必也推波助澜了一把,沈家似也已知道了,故此才有沈昭宁请托一事。

六皇子倒不介意被沈秋君利用,可是气她竟然对自己不坦白,前段时日明明说好了,以后二人要坦诚相待的,想说到她面前,又怕她脸上不好看,况且他又有心病,便只做不知。

今日见她对兰姐儿,明显比对自己要好,又被她踢了一脚,便再也按捺不住说了出来。

正文 第九十章 盗取锦匣

沈秋君被六皇子揭了真相,心里也觉得不好意思,只讪讪笑道:“你既然知道我的顾忌,就该明白,我如此待她,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谁知道他们又会生出什么坏主意来,只要兰姐儿与我一起,若他真能舍了女儿去,如此豺狼性子,我便是中了暗算也心服口服了。”

六皇子见沈秋君竟将如此阴私之事与他分享,显见得拿他当自己人看了,不由心花怒放,只是面上不显,仍是冷着脸道:“那日你哥哥跑去找我,怕是也打着利用的我心思吧!”

沈秋君暗骂小孩子干嘛要那么聪明,举一反三,自己当年十六七岁时,还是呆子一个,他不足十四岁,就如此明慧,人比人,气死人啊。

沈秋君在心里发泄一通,忙又陪着笑道:“这也是我的主意,只觉得你在这庄子上住着,总让人觉得安全些。你若要怪,就怪我吧”

六皇子闻言,越发喜得抓耳挠腮,也不再藏着掖些了,靠近沈秋君,喜形于色地小声说道:“算你有眼光,看出我的利害来了。我身边还有两个功夫好的侍卫,以后我让他们暗暗跟在你身边保护你如何。”

沈秋君本来还为自己利用兰姐儿心虚,六皇子又自来是个毒舌,说话总不给人留情面,本以为会得了他的嘲讽,如今见他一副被认同的得意表情,并不追究自己的算计,她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忙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只在这院里不出去,又能出什么事,反正有你与兰姐儿呢,倒不必麻烦他二人了!”

六皇子忙道:“不麻烦。他们反正也日日闲着没事做,若真让他们做些事,他们反而更高兴。”

沈秋君不由心中一动,笑道:“说起来,我这里还真有一件事麻烦他们呢!”

六皇子笑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的人,玉姐姐只管使唤,他们若敢不听你的话,自有我帮你教训他们,你能用他们。是他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沈秋君没想到六皇子还有口里抹蜜的时候,只是这话听着让人直起鸡皮疙瘩,倒像与他多好似的。忙止住道:“行,这事我就先说给你,到时你去让他们做!”

六皇子忙点头答应。

沈秋君笑道:“我刚来那天,看到兰姐儿的嬷嬷鬼鬼祟祟地藏了个东西在房里,你不如让他们帮着找出来。”

六皇子不由失望道:“我还以为你让他们帮你杀人或是去打谁一顿呢。没想到是去做偷儿啊!”

沈秋君不由冷了脸:“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动辄要人性命的恶毒女子?”

六皇子忙陪笑道:“玉姐姐自然是天下第一善心人,若你是恶毒之人,那天下就没有好人了!我岂不更是成了吃人肉喝人血的魔头了!”

沈秋君不由扑哧一声笑了,斜眼看了六皇子一眼:“你倒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六皇子的脸便黑了下来,谁也不愿被人斥为恶毒之人。

沈秋君见状忙又道:“谁好好地闲着无事。要去杀人,还不是被逼的,那人既然不给别人活路。自然也怪不得别人杀了他!那是他咎由自取,自己寻死还要害别人担个心狠手辣的名头,便是死了也要坠入阿鼻地狱的!”

六皇子凤眼便盛了满满的璀璨的光芒,若说从前讨好靠近沈秋君,是因为他心中的愧疚与贪恋当年的那点温暖。此时,却只有被理解的喜悦。

虽然他并不怕因为自己的阴狠歹毒。而被人们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因为他知道那些人是怕他的,他就是要让那些人怕他,这样就不会有人敢来随意欺负辱骂他。

只是每当寒夜来临,他只觉得自己快要孤独得死去了,心中总是冰凉冰凉的,只是当年经历的背叛杀戮,让他谁也不敢相信,只除了沈秋君!

本来他还以为沈秋君会唾弃他的所作作为,如今看来,原来她是理解自己的,这大大减轻了他心中的惶恐。

其实是六皇子想多了,沈秋君之所以如此说,不过是从自身有感而发罢了,人总是看到他人身上的短处,所以她此番言论是为自己前世的所作所为开脱,并不抱括六皇子,而且她还真是自心底里认为六皇子行事阴险歹毒。

沈秋君见话扯得有些远,忙又笑道:“他们既然是高手,这点子事还不是手到擒来的!”

六皇子强压下心头喜悦,笑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是一个这么大的小锦盒,外面裹了金线暗银纹的绸缎,上了锁的,我只是想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沈秋君拿手比划了一番。

六皇子不由皱了眉:“女人家的东西不都是盒子匣子的装着,把类似的都拿来就是了,只要不怕被那嬷嬷发现的话。”

沈秋君笑道:“悄悄的吧,我只是好奇罢了,还是不要惊动人。我看她倒是极爱惜不欲让人知道的样子,估计会藏到箱笼包裹里!”

“如果就因为不想让人知道,而珍敛密藏的,那也够笨的!”六皇子嗤笑道:“最凶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自然是放在明面上才不会被人察觉!越藏得深了,被人看到,不生疑才怪!只有不当一回事,才是最保险的。”

沈秋君不由白了六皇子一眼,不正常的是他好吧,谁家在意的东西,不是好好的收着,不好见人的东西,更是藏得严实,放在箱笼包裹还算是好的,挖地掘墙,也是寻常。

就说六皇子手中的宝藏图,她就不信,他会大大方方摊到书房里,如果是那样,太子与贤王会发觉不了?

不过话又说过来,看六皇子宁愿被天下人指责暴虐敛财,最终也没取什么宝藏,莫非那藏宝图只是个传说?

直到几年后,当她再回忆起来这番话来,才明白六皇子果真聪明的很,谁会想到他会祸水东引,将藏宝图早早送了人,也难为他把宝藏放在他人之手,也能放得下心!

六皇子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当天就吩咐杨远二人去办此事。

去偷个嬷嬷的小锦匣子,也只有内宅女子才会做的事,杨远二人一思忖,便知定是沈秋君的主意。

幸好当日于叔已经提点过,这一段时间也看出六皇子对沈秋君不同,果不是虚言,便只得痛快地接下这偷儿的任务。

因为兰姐儿不是去看望沈丽君,便是与沈秋君在一起嬉戏,孙嬷嬷自然也少不得一同陪着,再加上杨远二人都是高手,勘探一番后,不到两天的工夫,便将锦匣呈到六皇子的面前。

六皇子看着那上面的锁,蹙起了眉头。

杨远忙解释道:“我二人将她屋里翻了个遍,实在寻不到钥匙,许是她随身带着了!不过没有钥匙也不要紧,我一刀下去,这匣子就裂开了,里面的东西自然就取出来了。”

六皇子却不太想这么做,难得沈秋君让他帮着办件事,他怎么也要办得漂漂亮亮的,大家面上都有光嘛!

将锦匣送到沈秋君面前,就在她发愁该如何打开匣子时,他上前拿出钥匙漂亮利落地打开,比起自己捧一把木头渣子,呈到沈秋君的面前,岂不更是一件威风的事情!

六皇子便问小成子道:“如果我让你去取来一个装着东西的锦匣,你会怎么办?”

自从杨远二人来到六皇子身边,小成子便觉得自己做为六皇子身边的第一人的位置,有些摇摇欲坠,又见六皇子一些事情上爱用杨远二人,他虽没杀人越货的本领,但是他会进谗言。

小成子自认已经摸准了六皇子心思,便自信地答道:“自然是将匣子和钥匙一并呈到爷的面前。若是真无法打到钥匙,去外面找个锁匠打开就是了,如今却让爷开锁之事忧心,这差事办得…唉…”

杨远二人看着小成子摇头摆尾的样子,心中不以为然:他们岂会与一个没根的太监一般见识!

六皇子便将匣子掷给杨远道:“速去速回。”

杨远没奈何地看了周少泽一眼,把匣子揣到怀里,一路出了庄子。

这时,沈秋君正与兰姐儿说话,孙嬷嬷心神不宁地守在一旁,想着一时半会也用不到自己,便悄悄叮嘱了小丫头几句,往正院去了。

偏巧沈夫人正与陪着沈丽君闲话,说起自己生养她兄弟姐妹几人的事情来,尤其是说起她们小时候的事,又是喜又是笑的。

沈丽君与大哥是自小长在老太太跟前的,故沈夫人说最多的是沈昭宁兄妹俩小时候的趣事,沈丽君见母亲起了兴头,也不好不让她说,又见孙嬷嬷在门前探头探脑,心下起疑,只得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沈夫人正说的痛快,见大女儿神情恹恹的,知女儿此时不易过度劳累,不由自悔,忙亲自服侍女儿靠着床休息,见她睡下,这才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沈丽君听得母亲离去,这才睁开眼,问道:“方才孙嬷嬷过来有什么事吗?”

孙嬷嬷一直就守在门前,听到问话,急忙进来,跪下道:“王妃,不好了,那个锦匣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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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一章 提前生产

沈丽君闻言心头大惊,急忙起身问道:“锦匣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呢?你不是一直保存的好好的吗?”

孙嬷嬷被问得哑口无言,压下心中惊惧,说道:“昨天夜里,还看到在我衣裳柜子里,中午我回去拿东西,却再也没找见!屋里一切都是好好的,没人动过的模样,可是那匣子却不翼而飞了。”

沈丽君扶着腰,急得在屋内直转圈子,连声道:“这可怎么好,若是被人看到,这可怎么是好?是不是兰姐儿拿着玩去了?”

孙嬷嬷忙道:“姐儿今天一早就去了红杏园与三小姐玩耍,定不是她拿的。”孙嬷嬷想了想,又补充道:“也许是哪个眼皮子浅的小丫头,偷偷拿去也说不定。奴婢已经依王妃之言,将钥匙毁去,得了去的人,一时半会定打不开!”

沈丽君此时却气得一脚踹倒孙嬷嬷,骂道:“没有钥匙,她就打不开吗?只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必是你整日家查看,入了别人的眼,以为是什么珍贵东西,这才偷了去!若是落在…”

沈丽君扶着桌子站稳身子,死死咬着嘴唇。

孙嬷嬷忙爬起来,端正了身子,跪在那里,说道:“奴婢辜负了王妃,罪该万死,奴婢这就去查找,还请王妃不要生气,免得动了胎气,奴婢万死难辞其咎!”

沈丽君这才发觉自己方才太过激动了,忙徐徐吐着气舒缓心情,却忽然觉得腹部疼痛,脸色便唰地一下白了。

孙嬷嬷也看出沈丽君的不对劲,顾不得规矩礼节,一骨碌爬起来,扶住沈丽君。急声问道:“王妃,你怎么了,快去床上坐一下,我这就去叫太医!”

沈丽君额头便滴下汗,苦笑道:“来得也太急了些,快去叫稳婆来,我怕是要提前生产了。”

红杏园里,沈夫人正含笑看着兰姐儿与沈秋君玩九连环,屋时丫头婆子不时添个茶水点心,这时却见一个丫头大呼小叫地跑了来。叫道:“夫人快去看看王妃吧,她,她提前催动了!”

沈夫人闻言忽地一下起了身。急急往外走去,一边还问道:“怎么会提前,我方才来时还好好的?派人去告诉贤王了吗?”

沈秋君也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大姐明明还得再过十多天才会生产啊!

兰姐儿见提起自己的母亲。又是那样惊慌失措,不由担心道:“是不是我母亲不好了?我要去找母亲”话语里便带了哭腔,起身就往外走去。

沈秋君忙一把拉住,劝道:“你母亲马上就要给你添个弟弟了,你乖乖在这里等着,不然弟弟生气了。就不来找你玩了!”

沈秋君安抚好兰姐儿,看孙嬷嬷还没有回来,只得将兰姐儿暂交给楚嬷嬷。这才往正院而去。

因为沈丽君产期已到,贤王便在内宅点了两处临近正院的小院,供稳婆和太医们居住,此时听到王妃似要临盆,丫头们过去一说。他们便忙来到正院,各就各位。

此时沈丽君已是待产。太医们不好进去,只得悬丝诊脉,半响,说道:“王妃平日思虑太过,本就于身体生产有碍,方才又心绪波动太大…”

沈夫人气急坏败道:“不用你在这里吊书袋子!只说,她这提前生产可有妨碍!”

太医呐呐道:“现在还看不出,只等生产时再视情况了!”

沈夫人气得不再理会太医,先去女儿房中安慰道:“不要怕,提前几天生孩子,是很平常的事情!”

见女儿情绪略稳了,沈夫人又看向稳婆,因为这些稳婆皆是齐妃母子把的关,她也不便指手画脚,只说道:“若是王妃平安生产了,你们皆会有重赏,也倒也罢了,若是敢不尽心…”

稳婆们忙接了话,笑道:“夫人请放心,我们敢不尽心吗,这可是也关乎着我们自己的身家性命呢!”

沈夫人这才点点头,倒都是明白人,又安慰女儿几句,便出去查看热水烧得怎么样,参汤参块可备好了,正忙乱中,却看到沈秋君正呆呆站在一边。

沈夫人担心大姐儿生产会吓着沈秋君,忙走过去斥道:“这地方可不是你一个闺阁女子来的,快回去陪着兰姐儿去。”

沈秋君却因方才听到太医又提心思重之论,心中不自在,更渴望沈丽君一定要平安产子,便对母亲说道:“我不放心,要这里看着,不然回去也是心如火焚,更煎熬得难受!”

沈夫人叹口气,说道:“生孩子可不是一时片刻的事,得好几个时辰呢,你先回去,孩子一生下来,我就让人去告诉你。”

沈秋君却不动身,只低头一语,沈夫人正要再次开口劝说沈秋君,忽又想起一件事来,丢下沈秋君,走到太医跟前问道:“辛先生呢,他怎么没来?这个时候正是最需要他的时候呢,怎么就躲清闲去了!”

太医虽不悦沈夫人抬高辛老先生,却还是恭谨答道:“王爷叫他出去说话去了,想来正与王爷一同往这里赶呢!”

沈夫人听说,心里对贤王愈发不满起来,急怒道:“他同辛老先生有什么话可说的,是能帮着斟酌方子,还是能帮着验看药材!”

正说话间,贤王与辛老先生已经赶到了,幸好贤王正着急妻子的身体,而辛先生则因年纪大了,赶得又急,正大喘着粗气,二人都不曾听到沈夫人说话。

贤王问道:“怎么好好的,就提前了呢!”

沈夫人没好气地说道:“这得问老天爷了!不就是防着会提前生产,这才让稳婆太医们就近住着,哪里想到关键时刻,竟打不到人。”

贤王了解沈夫人的担心,忙拱了拱手,笑道:“一切有劳岳母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