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说的话瑾玉直接当做没听见了,只是垂眸思索了片刻,瑾玉道:“本宫是肯定不会去的,不过却是有份礼物要送他们呢。”

凰音来了兴致,“什么礼物?”

瑾玉勾了勾唇,神秘道:“佛曰,不可说,回头你自己看就是了。”

好礼物的分割线

位于济州北面的岳国公府,今日正在为死因不明的大公子办理丧宴。

至于为何说是死因不明,只因岳府的人并未向外透露自家公子是如何殒命的,而据知情人流传,是得罪了宫里头的哪位主子,宫里头也未有消息传出,以致于是怎么个得罪法又是怎么个死法,就不得而知了。

此刻的岳府门前的匾额之上挂着白花,匾额的两侧是两条长长的白绫悬挂,整个府邸被浓重的气氛渲染着。

这样的一幕,被一群在不远处的叫花子看在了眼中,便小声地议论了起来——

“今日这岳府办丧宴啊,听说死的是大公子呢。”

“死的谁关咱们什么事,我只管自己的肚子,那丧宴又没有咱们的份。”

“诶,我好像听说,办丧事的时候,有些尼姑和和尚上门说些吉利话,比如死者来生可以当个大官什么的,都会有赏钱,那可不比吃顿酒席好多了?”

有一人这么说,其他人顿时来了兴致——

“真的?可咱们穿得这么破,想骗吃骗喝连买衣衫的钱都米有啊!”

“你们不要命了,敢去岳府骗人?”

“吃不饱了还管命做什么,老子现在只要有衣服穿有顿饱饭吃,让我干什么都行。”

“真的?”一群叫花子的议论声中,忽的插入一道男子的轻笑声。

这样的声音绝不是叫花子该有的,众人纷纷抬头,只见跟前站着一名白衣少年,乌发及腰,面容清俊,精致的桃花目望着一众叫花子,“我给你们衣服穿,给你们每人一百两,只要你们去岳府唱几首歌,谁愿意?”

每人一百两?

“我愿意!”

“我也去!”

一声接一声的高喊,众人应得不亦乐乎,白衣少年轻笑着道:“好了好了,衣衫都给你们准备好了,赶紧换上,至于曲子,你们要记得,唱完了赶紧跑,懂么?”

“为什么?”少年如此的话自然有人疑惑。

他只淡淡道:“因为这歌里头的人不喜欢听,说不定要打人的,不过你们唱完只顾跑就好了,大伙可是怕挨打?”

“不怕,我脚底跟抹油了似的,有人出来我就赶紧跑。”

“不怕,再说了一百两换一顿打,值了!”

“很好。”白衣少年笑了笑,而后对朝身后招了招手,立即有四人扛着一大箱子的东西过来,在叫花子们面前将里头的东西倒了出来。

叫花子们一看,登时眼睛一亮——

新衣服、唢呐、铜锣、连鼓都有,这阵势真像看人家成亲的时候那些迎亲队伍的行头啊,尤其这大红衣服,多喜庆!

望着一干人眼中或好奇或喜悦的光芒,叶茫淡淡一笑,“换上吧。”

他的话一出口,人群登时沸腾——

“别抢!喇叭是我的!”

“我要敲锣,这玩意还没玩过呢!”

由于今日这样的场面,对岳府而言不是个喜庆的日子,故而小厮们迎接宾客之时也是一脸的凄凄哀哀,今日踏进岳府的人不少,都是往日里岳府中的主子们的好友造访,携着礼物再顺便说几句节哀顺变云云,一个又一个地被迎着进了府。

然而就是在这样浓烈的悲伤氛围中,忽的不知从哪里涌来了一群身着大红衣衫的人,或是拿着唢呐或是敲锣或是打鼓,极快地聚集到了岳府门前,站在最前头的一人还扬着大红旗帜,喝道:“唱!”

一声令下,喜庆的音律骤然响起,敲锣打鼓齐歌唱——

“开心的锣鼓敲出今日的喜庆

俊逸的花子送来免费的欢腾

阳光滴照耀涂红了今天的日子哟

美丽的府邸映在我们心中~”

这样的歌这样的曲,霎时惊呆了所有岳府门前的丫鬟小厮,连同路人都有不少驻足观看,有的几乎惊掉了下巴:这岳府今儿不是办丧宴么?哪来的这么一大群穿的大红的人,这般敲锣打鼓简直是作死!

然而那群人是全然不知他们唱的歌儿有多么不符合今日的气氛,只见那领头的人头发蓬乱,举着一只旗帜,猛地向下一挥,众人的声线再度拔高一分——:

“今天是个好日子

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今天是个好日子

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半夜写笑了差点吵醒舍友…

晚安

第084章 第二波大礼

更新时间:2014-8-20 16:51:00 本章字数:10071

这般喜庆的歌唱,驻足路人纷纷瞪大了眼,而后便是一阵的风中凌乱,而岳府门口的小厮丫鬟,连同几名还未踏进府门的宾客,望着门前这支大红队伍,张着嘴巴仿若石化——

今天是个好日子?

他、他们怎么敢唱?

哪知围观众人这般的神情丝毫没有让那些敲锣打鼓的队伍们停下,领头之人依旧在挥舞着他的大红旗帜,又是一个猛力向下一挥,锣鼓声声齐震天——

“今天都是好日子!

欢快的锣鼓不能停

明天又是好日子

赶上了好事咱享——快——活——”

唱到最后一句众人齐齐拉长了语调,手中动作齐齐一停,不多时,锣声又再一次打响,仿佛又要奏起另一支歌。

“这是哪里来的一群疯子!你们给我闭嘴!闭嘴!”就在第二场歌声还未响起之时,有一名中年男子从府中奔出,望着跟前的阵仗,几乎气得吐了一口老血,“你们这群饭桶,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些作死的人轰走!”

“是!”慢了半拍的小厮与丫鬟们这才反应了过来,转了个身就去府内抄了棍子涌出府门,向那大红队伍里打去。

“弟兄们,他们抄家伙了,咱们收工的赶紧!”为首的扬着旗帜的男人大喊了一声,率先将旗帜卷起了就跑。

那中年男子眼尖地发现了是他在带头,忙指着他大喝:“把那人给我抓起来!把这些人都给我押起来!”

一听他要抓人红衣队伍们都慌了,眼见抄着大棍子来的人越来越多,想也不想地拿着手中的锣就与他们干了上去。

“哈哈哈,真有意思!”这边岳府门口乱作一团,穿着白衣的仆从们与大红衣的男子们掐架,而另一边的街角,一名墨衣少年望着这一幕捧腹大笑,“今天是个好日子,对,就是个好日子!”

“这看着就是有人故意捣乱呢。”站在少年身旁的是一名身着淡青色裙装的少女,望着那不远处的混乱之景,沉吟道,“阿睿你看,那些人不修边幅,有的头发蓬乱,有的手还灰黑灰黑的,除了他们身上穿的衣衫正常了些,那里还正常了?”

吴忻睿闻言,认真地瞅了瞅那些人的模样,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当真蓬头垢面,脚上穿着的竟也是草鞋,这不由让他联想到了一种人。

“乞丐?”吴忻睿挑了挑眉,“也不知是谁煽动的这些人来表演了一番,那岳大公子若是知道家人给自己办丧宴的这一天有人在家门口敲锣打鼓,不知会不会乐地活过来?”

吴默然没有接话,只是将那投注在岳府门口的目光收回,开始四处东张西望。

吴忻睿见此问道:“二姐,你在看什么?”

“这一带的乞丐大多聚集在一个窄小的破巷子里,那巷子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就在这附近。”吴默然道,“咱们找一找,没准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嗯,我也好奇。”实在是想不通什么人如此有趣,竟能将岳府这样地整治,丧门宴上敲锣鼓,当真是损到了极点。

姐弟二人开始就着大街上的一处处角落寻找,却在一处卖着臭豆腐的摊边发现了一个十分大的箱子,这箱子自然没有什么特别,特别的是那露在箱子外头的一截红绸带一节花枝和掉落在箱子旁的——半朵菊花?

将菊花与红绸一同装在箱子里?

吴忻睿一时好奇,觉得这箱子会不会同方才那支唱歌的队伍有什么联系,便迈步走上了前,哪知道还未到,便是忽然听得一阵急乱的脚步声响起,那臭豆腐摊旁的巷子里忽的便是冲出了几十号人,个个身穿大红衣衫,到了那箱子跟前,一人打开了箱子,他这才看清了里面的东西——果然是绑着红绸带子的菊花。

这些身着大红衣衫的依旧如先前岳府门前的那一拨一样的不修边幅,一眼便能看出也是乞丐,他们一人将手伸到箱子中拿了几朵,而后理了理原本就十分凌乱的头发,接着,提脚向岳府门口那拨凌乱的人群冲去!

吴忻睿见此忙将目光追随了上去,直觉就是又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叶茫?!”忽的一声诧异的女音自身边响起,吴忻睿闻言转过了头,便见一袭白色衣衫衣带轻跃的少年从巷子里走了出来,看见了二人,勾唇笑了笑,“真巧,你们也在,一起看一场好戏可好?”

“刚才已经看过一场了。”吴忻睿说着挑起了眉,“别告诉小爷这是你一手策划的?”

“当然不是…”叶茫闻言便是咬了咬牙,“本公子怎么会做这么损的事情,你且看着吧,这是有人送给岳府的礼物,第一波大礼,锣鼓歌声,第二波大礼,菊花红绸。”

吴忻睿不解,“菊花红绸?”

“菊,素来有崇敬严肃之意,在咱们望月国,菊花开放在九月,与九九双阳相叠的重阳一样,被赋予如意的意义,一般用菊花来祭奠悼念死者,以体现出对死者的尊敬以及含有美好祝福的思念的寄托。”叶茫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但,红绸,素来有喜庆之意,皆是在男女大婚之时亦或者新铺开张之时才用到的东西。这二者绑在一起,悼念与喜庆,意外不言而喻:恭喜你死了。”

吴忻睿:“…”

“是谁跟岳家有过节要做到这种地步?”吴默然自然是清楚这幕后之人不会是叶茫,却依旧有些好奇,若不是真有过节,怎么着也不能在人家家里办丧宴的时候闹成这样,这简直是缺德了。

“今日是替谁办的丧宴?又有谁敢做这样的事?”叶茫望着对面的二人,眸带笑意,“你们稍微想想便应该能猜到。”

姐弟二人沉吟片刻,忽的齐齐开口——

“萧家?”

是了,萧家跟岳家一向是不对盘,做这样的事情也正常。

“猜对了一半。”叶茫笑道,“萧家所扶持的是谁你们应当知道罢?”

二人默。

话说到这里,已经心里有数了,此事若不是皇后娘娘,便是六皇子了。

“行了,心里知道就好。”叶茫道了一句,而后抬手一指二人身后,“看,第二波大礼出场了。”

二人转过了头,这一看,吴忻睿差点没笑得背过气去。

只见那先前从箱子里捡出菊花红绸的红衫男子们纷纷用手指捏住了花枝,一手一朵极有节奏地双手摆来晃去,脚下的动作也配合着挥舞的双手一跳一跳,就那么欢脱地跳入了那混乱的木棍与锣鼓的战场中。

那站在岳府门口的中年男子见此眸中几乎有一瞬间闪过茫然的情绪,而后便是大声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他们家公子的丧宴,这里不知哪来的一群疯子,先是敲锣打鼓,现在又聂花跳舞,谁能告诉他今日的这场景究竟是怎么回事?

“谁在捣乱!”一声低沉的男子声线响起,中年男子转过身,见到来人便恭敬地弯下了腰,“二少爷。”

“这…怎么回事!”岳炀听闻府门口有人闹事便带人赶了过来,哪知一出门见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混乱的场景,满大街尽是锣鼓与唢呐,以及他们府里的下人拿着木棍子胡乱地追打着那一个个穿红衣的人。

岳炀的面色当即阴沉了下来,而那中年男子抬起了头,刚要说什么,却在看到岳炀身后的人怔了一会儿。

“二少爷,您这是…”那一个个持刀站在岳炀身后的男子是怎么回事?今儿可是丧宴啊。

“二少爷,今日不宜见血。”中年男子皱起了眉,“您怎么把守卫给带出来了…”

“本少不会真的动手,只是老刘你这些木棍子吓唬人管用么,自然还是刀更有震慑力一些。”岳炀冷笑着道了一句,抬起了眸子,刚欲再说什么吗,却忽的被一朵菊花砸了中了脸——

那被他称作老刘的管家见此一惊,“二少爷…”

“好大的胆子!”菊花从岳炀面上滑落,他倏然便是一阵气怒,抬手指着前头的那群人,“给我把这群疯子…”

话未说完又是一朵菊花带着红绸子砸到了脸上。

“二少爷…”那刘管家也未幸免地被砸了一朵。

接下来是铺天盖地的菊花红绸朝着他们的府门丢了过去,那捏着花手舞足蹈的那些人竟在他们府门前打转起了圈,手中的菊花红绸不停地扔了过去,直到将一只手的丢完,另一只手的依旧在空中拿着花打圈,这般怪异的舞蹈加上漫天飞舞的菊花红绸,直看得路人或目瞪口呆或喷笑不止。

岳炀几乎要被气得晕了过去,那不停地丢过来菊花红绸他无论站在哪里都会被丢中,直到他终于忍无可忍的接过一朵扔过来的菊花将它握在手心里捏的烂碎,正要扬手扔开,却看见那红绸子上似乎写着什么字,他拿到了跟前一看,几乎吐血——

那用毛笔在红绸上写下的行楷赫然就是“恭喜”两个大字!

“每条大街小巷

每个人的手里

见面递一菊花

就是恭喜恭喜

恭喜恭喜恭喜你呀

恭喜恭喜恭喜你!”

“都给本少爷去死!你们这些…”听着那再次响起的歌唱,岳炀面色阴沉,话未说完又是成片的菊花红绸砸了过来,那红绸子有的系成了一团,成片的丢过来,砸在脑袋上也足够晕乎的,岳炀不得不左躲右闪,而后听着那群拿着红绸不停地扔他的疯子们继续唱——

“生命一到尽头

真是好的消息

多少人的期望

多少心儿盼望

“哈哈哈——”岳府十几丈开外的一家酒楼二楼能清晰地看清那大街上发生的一切,倚靠在窗口观望的俊美少年几乎笑岔了气,手不停地拍打着窗台,清风拂过他散在背后的发丝飞舞缠绕,将他开心的侧颜完完全全地展现出来,唇红齿白的少年本就生的精致的面容,这样愉悦的笑让他看起来明媚而无端地惑人。

身后的桌子边,一袭绛红色衣衫的少年望着她的这幅模样,眸中划过一抹奇异的笑意,看着她又笑了片刻,才开口道:“看来阿瑾今日的心情很好呢,人家那头办丧事,你却比办喜事还要开心。”

瑾玉今日心情好,也不与凰音斗嘴,只道:“自然是开心,我就是要搅得他们不得安宁。”

凰音笑道:“看你的神情,应当是如愿了?”

“自然如愿。”瑾玉笑得眉眼弯弯,若是这两首歌还不能将那府里的人唱的跳脚,那她真是该佩服他们的定力了。

“阿音以为如何?”她转过头,望着那坐在桌边的少年。

凰音只是淡淡地评价着,“挺好听。”

“不是问你歌。”瑾玉眉头一跳,“是问你我这般做法如何?”

“岳家的人许是能猜得到是你。”凰音唇角轻勾,“你当初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的。”

“即便让他们猜出来又如何。”她冷哼一声,出口的声线嘲讽,“还想使什么招尽管放马过来,本宫还就怕他不知道。”

凰音笑而不语。

忽的从窗外传来了‘砰’地一声,有物体爆破的声音响彻天际,瑾玉转过了头,望着那岳府门前放着的烟花筒,一时又笑出了声。

差不多是该收工了。

“你们还杵着做什么,把这群混账东西给我拿下!”岳府门前,岳炀看着这般阵势终究是暴跳如雷了起来,想来任何人遇到这样的情形都不能淡然,更遑论本就性格暴戾的岳炀。

“给我打断他们的腿,能活捉的都给本少留一口气。”他冷笑着对身后的持刀守卫发号施令,那些守卫一听,便持着刀冲了出去。

“二少爷,府门前见血可是大大的不吉利…”管家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那一脸沉怒的男子冷眼瞪了过去。

“本少只说打断他们的腿,又没说要他们的命。”岳炀冷哼了一声,那只下一刻,前方传来了劈天盖地的炮竹之声,他转过头去看,险些没一个趔趄栽倒!

那群混账的红衣人手中竟不知什么时候有了鞭炮,一边点着一边跑,还将那鞭炮扔向了追赶着他们的守卫,鞭炮之声霎时便掩盖过了所有的声音,也包括他的低吼——

“本少看哪个不要命的还敢点鞭炮…”

“少爷小心!”身后管家的呼声传来,迎面一个鞭炮就扔了过来,岳炀面色一沉,迅速后退了好几步,直到站稳了脚跟,又是漫天的鞭炮飞了过来,将他要踏出去的步子堵了回去。

“该死!该死!”丝毫不顾及贵公子的形象骂了出声,然而却根本没有人听见,在漫天的炮声中,他的声音宛如石沉大海。

炮竹之声萦绕着整个岳府门口,直到了街对面,这样便导致了有驻足观看的百姓们也纷纷避了开来。

整个岳府门前被烟雾之气笼罩,几乎看不到那门口的人的身影。

“兄弟们,咱们跑,领赏钱去喽!”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的红衫人便纷纷四窜着兵分多路跑了开,领走前也不忘带上那些锣鼓唢呐,只有那些捏着菊花红绸的人觉得手中的东西无大用,纷纷朝白雾里扔,完了之后便脚底抹油般地溜了。

待府前的浓雾散去,已是找不到任何一个红衫人的身影,反倒是数名家丁守卫,要么被锣敲破了头,要么被鞭炮炸的晕乎,躺在地上哀嚎着站不起来。

“本少一定要查出这捣乱之人是谁,定要他身不如死!”男子俊俏的脸孔因着怒意而显得有些扭曲,“你们这些还没废的,给我循着刚才那些疯子跑到方向去找,抓一个算一个,本少就不信那么多人,能跑的一个不剩。”

他的话音落下便是有数名的守卫从地上爬了起来,没伤着的全都跑开去寻人了,望着他们急匆匆的背影,岳炀冷笑道:“老刘,这里交给你了,门口的这些东西你让人收拾干净了,本少亲自去查找线索。”

身后的中年男子赢了一声是,岳炀一甩衣袖便转过身循着一路菊花红绸的方向而去。

“他来了。”站立在街头角落的少女扯了一下身旁笑得还十分欢的少年,“阿睿别笑了,咱们快走!”

吴忻睿闻言抬眸朝前望去,果真见那一脸阴鹜的男子朝着他们这头走了过来,便敛起了笑容,正要与吴默然离开,却听叶茫道:“等等。”

二人不解地转过头。

“不用跑,咱们去个安全的地方。”叶茫望着二人,眉眼弯起,“顺便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我好像是听见了鞭炮声。”酒楼的二楼雅间里,凰音朝那依旧站在窗边的瑾玉道了一句,瑾玉闻言看了过来,他便朝她轻眨了眸子,“先锣鼓,再红绸,后鞭炮,你这是想让他们将你往死里恨了。”

如此缺德没天良的做法,再加之岳府是朝中权贵,平日里名声也大,今日这么一出,可真是够他们丢脸的了。

“气死他们多好,恨本宫有什么用,什么也无法挽回了,毕竟先前看见的人那么多。”瑾玉说到这儿,唇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岳国公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他儿子英年早逝也就罢了,还在办丧宴之事被人唱歌扔花放鞭炮,这说明什么,说明天他委实不讨喜,连丧子也要被老天爷这么惩罚一番,我倒是很期待他以后碰上了别人异样的眼光会是什么表情。”

人总是喜欢在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吃瘪之时落井下石,即便只是嘴上占点便宜,能将对方气到了那也是极好的。

岳家今日发生的这件事,以丞相为首的那伙人估计是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的。

凰音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我竟不知你何时升为老天爷了。”

瑾玉横了他一眼,“你能别在这个时候挑我的刺么?”

言罢,转过头又望了一眼那岳府门口,此时白雾已然散开了,红绸、白菊、连同炸开的鞭炮交织在一起,好似一片红海之中绽放着朵朵纯白的花,红白交织,鲜艳与素净,看上去多么突兀。

“诶,那些残渣铺的一地还蛮好看的。”瑾玉转过了头朝凰音道,“过来瞅瞅。”

凰音坐着不动,只轻轻道了一句,“无趣。”

瑾玉听闻他那么说只当他是在说她无聊,不由得眯起了眼,“过来。”

凰音懒懒地垂着眸子不动弹。

瑾玉见他这般安静倒是有些诧异了,嘴上却说道:“当初是谁说的,只要本宫应了他的条件,本宫让他做什么他也是愿意的,现在只是让人过来看一眼,莫不是还过分了?过来。”

如此好玩的事情,一个人欣赏多没意思,就是要找人来一同看的,只可惜先前这家伙也是坐在那里不动弹,她自己看的高兴便把他忘了。

没有人欣赏的杰作,那才是真的无趣。

他记得她说过的话不爱说第三遍,瑾玉这次也叫了他两次,第三次,他终是没有拒绝,起了身迈步走了过去,望向不远处那府邸门口的红白交织,半晌没有说话。

“我怎么瞅着你今日有些奇怪。”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却见他眉眼间有些无精打采,心下顿时有些诧异,虽说他平日里有时也慵懒地像只猫似的,但大多时候眼睛里总是有着让她看了十分想抽他的笑意,因为那笑意总不带真实性,让人看不透他究竟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