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怎么了,原先不大注意,这会儿近了一些看他只觉得他有些疲惫。

她忍不住询问,“你是半夜去做贼了没睡好么?”

“你就只会往坏处想,咳——”说话说着忽然就是咳嗽了一声,他抬起拳头抵着唇,将身子转向了一边。

“你怎么了?”瑾玉见他忽的咳嗽又转过身背对着自己,不由得讶异,而后就是抬手搭上了他的肩头,要将他扳过来,“你…”

“别问。”他低柔的语气忽的想起打断了她的话,“我先出去一会儿。”

言罢,便迈开步子走向了房门,支撑着瑾玉那只手的肩头忽的撤离,她的手垂落了下来,而后有些怔愣地望着那踏出房门的纤弱身影,一时心里只剩下讶异。

他要去哪里?

而凰音踏出了房门便是直接下了酒楼,一楼的客人此刻也是不少,见忽然有一名精致却苍白的少年下了楼,顿时不少人的目光都望了过去。

真漂亮的一个少年,只是不知为何那脸色白的几乎透明,像是失血时的病人,脆弱而令人心疼。

见有人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凰音抬起眸子的那一瞬眸光乍然变得冰冷,他抿着淡薄的唇,凤眸潋滟中携着锐芒但扫了一遍四周,有人被这样的眸光乍然惊住,而后便是别过了头不去看他。

凰音很快收回了目光,也不再管其他便快步的步出了酒楼,留下身后一群人望着他的背影,莫名地不解。

看上去还未及弱冠的一个少年,如何会有那样的眼神,是他们看错了么?

凰音出了酒楼便是转了个弯直接去了最近的药铺,进了药店,老板见忽的冒出一个苍白而又美丽的少年,呆愣了片刻之后道:“公子你面色如此不好,像是气虚与失血过多。”

“当归、白芍、首乌。”凰音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抬头漠然地道,“把这些给我便可。”

拿着包好的药走出了药铺子,他在路上直接打了开来,捻起一块当归直接便放入了口中,而后将药包收了起来放入衣袖,低头的那一刻,肩头猛然被一人撞了上,他此时的身体不比平时,被这么一撞几乎差点跌倒,费力地站稳了脚跟,还未抬头便听到对方的怒骂,“哪里来的不长眼的…”

话未说完便在他抬头的那一刻哽在喉咙间。

凰音看清了身前人,眸光骤然一凛。

怎么是这不要命的家伙。

但此刻他是无法动手的,脑中更是同时响了警铃,他看也不再看那人便越过他快步地走回酒楼。

岳炀愣在了原地好一会儿,直到那少年越过了他他才转身喝道:“站住。”

凰音哪里会理他,只是脚下的速度更快,岳炀见此眸色一冷,抬步就追了上去。

真像。

真像他脑海里一直记得的那人的模样。

只是,他记着的那人明明是女子而不是个少年,但是看见这少年的第一眼,他就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望着那张苍白的脸孔他几乎一下子联想到了那雅芳阁外的惊鸿一瞥,到底是看清了那黑纱下的容貌,先前两次都让那人给跑了,这次他怎么也得抓住这少年问个清楚。

听着身后越来越快的脚步声,凰音眉头敛起,脚下却已是没有多大的力气再加快步子,袖子底下的翼刃悄然伸出,身后的人愈发近了,下一刻,他便被人从身后拽住了手腕——

凤眸之中划过一丝杀机,藏在另一只衣袖下的手五指成爪,才想着要转过身抹了那人的脖子,却不想胸口骤然一疼,脚下一软,险些栽倒地上。

岳炀伸手就要将他拉起,哪知低下头的那一刻,一只精美的靴子映入眼帘,下一刻便是被那只靴子踹上了一脚在腿骨之上,这般的突然令他反应不及,他先前注意力全在那少年身上,哪有察觉到有人要踹自己,尤其那力度之大令他差点跪了,拉着那少年的手腕也一松,余光瞥见那人要栽到地上,却有一道身影快速地移到他身旁揽住他的腰,那人稍一提劲就将他拉进了怀中。

“你脸色怎么成这样子了?”瑾玉箍着他的腰,望着他,秀气的眉头敛起。

在雅间他走出去的时候就察觉他哪里不对劲,后来终究是觉得太过怪异想要跟出去看看,哪知才走出酒楼他自己也回来了,却被岳炀那混账王八蛋也拉住了,她看见了他冷然的脸色和转身想要反击的动作,哪知道他忽然一软整个人就要跌倒,她当时想也不想地闪了过去将那他身后的混蛋踹了一脚而后将他拉了起来。

凰音没有回答她,倒是很不客气地将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他身上,好在他也瘦,瑾玉能扶得稳,才想着询问原因哪知道从凰音呐宽大的衣袖里掉出了一包药。

他方才出去,是买药?

“你是哪里来的不要命的?”岳炀好不容易站起了身望着对面的少年,却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间愣住。

“六皇子?”他身为岳家公子参加过宫廷宴会对瑾玉自然是有印象,此刻在这里看见他便觉惊讶,而更惊讶地还是他竟抱着他追着的这名少年,二人看上去十分亲密的模样。

“岳二公子。”瑾玉望着他,忽然便是笑了,“看见本宫,很惊讶?”

“见过殿下!殿下…”他微微垂了首见礼,本想问瑾玉关于他怀中人的事却忽然有些不知如何开口,而他即便问了因着萧家和岳家的不合他也未必告诉自己,如此一想表把原来要问的话咽了回去,只憋出一句“好久不见。”

“嗯,你确实很久没贱了。”瑾玉望着他笑了笑,下一刻,忽的面色一沉,“珍惜,给我拿下他!”

话音落下便是一道黑色身影忽的落在了瑾玉身后,而后抬眸望了一眼对面的岳炀,一个急掠便到了他跟前,岳炀见此一惊,不知瑾玉为何拿他,眼见那黑衣女子袭了过来,他自然是还手。

“在他家府门口捣鼓的那些东西再加上分给那些叫花子的赏钱可是花了本宫好几万两,这笔账怎么也得他自己还才行。”望着那与珍惜缠斗的身影,瑾玉道,“也不知这家伙身上的钱带够了没有。”

“阿瑾想如何?”虚弱的声线自耳边响起。

“不如何,他没钱便将他绑了,管岳府要钱。”瑾玉说着,望了一眼地上的药,“你有病?有病怎么不治?”

瑾玉忽的察觉自己这问话的方式有些像骂人,忙改了口,“你怎么了?”

凰音没有开口,却是忽然抬起了手,蚕丝出袖。

瑾玉忙向像前头望去,便见岳炀正转过了身,凰音的蚕丝一出向来不会失误,珍惜的功夫好,但岳炀也不弱,也不知他是如何甩开了珍惜要逃开,却被凰音眼明手快出了蚕丝抓了回来。

“果然是你。”望着腰间的蚕丝,岳炀倏然转过了头,他想起自己在雅芳阁外晕倒的那一次,也是被这东西击中的,望着瑾玉的方向,他眸中浮现炙热与欣喜。

看见了他的眼神瑾玉只觉得莫名,这家伙被抓住了还这么兴奋是有病么?却忽的察觉他望着自己这边的方向却不是看着自己,垂眸望了一眼怀里的人,她在一瞬间便明白了缘由。

这混账该不是认出凰音了?

望着那投注过来的毫不掩饰的炙热目光,她没来由的心中不悦,抬起头阴沉着脸就朝对面的人骂了一句,“看什么看,再看,本宫挖你眼睛!”

第085章 黄金搭档

更新时间:2014-8-20 16:51:00 本章字数:10055

说到这儿顿了一下,视线一转对他身旁的珍惜道:“把他给我捆了,带上去。”

待珍惜上前制住了岳炀,凰音将蚕丝收回袖中,瑾玉将他扶好了,再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似乎更不好了,便道:“身体不好就少动手,擒他何须你帮忙?”

这话口气虽不好,听起来有些生硬,却让人觉得含了几分关心的意思,凰音听得不由得挑起了眉,“阿瑾这是在关心我?”

“当然。”瑾玉倒是不否认,只闲然地道,“本宫的爱宠,你身子若是出了点什么问题,本宫可是会心疼的呢。”

爱宠——

他对他养的蝎子也是这么称呼的,莫非他在她眼中也是如同她养的小宠物一般。

思及此他凤眸眯了眯,却是没有说话。

待珍惜终于将岳炀捆绑好了带到瑾玉跟前,瑾玉抬起了眸子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而后道:“你可知本宫为什么要抓你?”

哪知她这么问,岳炀却好似没有听到,只是看着靠在她身上的人,这一时眼神已然没有了先前那般的炙热,却依旧定定地望着凰音,“你是男子?”

这话一出瑾玉几乎要喷笑出声,如此的问题竟还需要问?

垂眸看了一眼凰音那一马平川的胸膛,而后横了岳炀一眼,才想着讽刺几句哪知岳炀又先她一步开口,这次说出的话更是令她无语到了极点——

“你竟真是男子?”

明白在眼前的事实,却还是问了一遍又一遍,可见他对这个问题的重视程度了。

瑾玉望着对面男子那敛起的眉头,心下忽然有些想笑。

也是,凰音的女装被他看了去他动心也是正常的,如今忽然得知自己痴迷了许久的女子竟是男儿,一时接受不了也无可厚非。

看着岳炀紧缩的眉头与那眸中的惊疑,她忽的便是起了逗弄的心思,便将怀中人的腰揽得更紧了一分,挑衅般的看着对面的人道:“他是男是女关你何事?”

“你…”岳炀开口只是说了一个字便没有接下去,毕竟现在自己还在瑾玉的手上,碍着对方的身份他也是不会说什么大不敬的话,索性瞥开了头。

“阿音,本宫早就说了,让你不要到处乱跑,你偏不听。”这话看似是对凰音说的,可她又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一下岳炀的神情,而后继续道,“一出门就给本宫招蜂引蝶,你这是想让本宫以后把你锁起来么,再不让任何人觊觎。”

这话说得连她自个儿都有些恶寒,可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淡然,反观岳炀,却是没有自己淡定的,而是有些不可置信地转过了头看着瑾玉二人。

但瑾玉这次不想搭理他了,只是一派悠闲地带着凰音进了酒楼,而珍惜则是押着岳炀绕过了酒楼的大门,二人走着,岳炀还能听见身后瑾玉那二人的对话。

“殿下舍得将我锁起来?”少年的声线慵懒而散漫,未含一丝忧虑。

“自然…”接话的那人说了两个字,而后顿了顿又笑道,“舍不得了——”

岳炀这一刻忽然不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直到身后的女子压着他到了酒楼另一侧的窗口之下,她一个跃身而起携着自己便从窗口进入,而同一时瑾玉二人也进了房门。

岳炀心中也不知瑾玉捆他是为了做什么,便思索起了应对的政策,哪知这政策还未想好,便觉得后颈子忽然一疼,而后便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凰音见此道:“你敲昏他做什么?”

瑾玉将他扶到了桌子旁的椅子上旁坐下,自己也在他身旁落座,“过一会儿有两个客人要来,而我不能让这岳炀看见他们。”

凰音听她这么说瞬间明白了其中缘由,想来是那两人与这岳炀相识,为防他日后报复,这才将他打昏了。

“你还打算将他放回去?”凰音挑了挑眉。

“不放回去做什么,说来这家伙也与我无甚过节,抓他也不过是因为他是岳家人。”她认为自己向来属于恩怨分明,这厮看上去虽然也不像什么好东西,但细细想来还真没惹过自己,“利用他敲岳府一笔,再将他扔大街上就是了。”

言罢,提起了桌子上的茶壶便倒上了一杯,从壶口流泻而下的茶水到了杯中泛着微微热气,像是刚沏好不久的,瑾玉这次颇为体贴的先挪了那杯到凰音跟前,这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凰音见此朝她微微笑了笑,抬手拿起了茶杯端至唇边抿了一口,而后道:“那他若是回去说是你将他捆绑的呢?”

“我自有应对的办法。”瑾玉勾唇笑了笑,而后便是忽然听到门外有数道脚步声响起,她道,“客人来了呢。”

说到这儿,她抬眸看了看凰音,难得语气轻柔道:“小黄莺,你先睡一觉如何?”

对面那人听了她的话面色难得浮现一抹怔愣,而后下一刻,便转换为无奈,再次瞥了一眼那面前的杯子,他叹道:“你这是何必…”

话未说完便是整个人从椅子栽倒,瑾玉见此手快地一扶,在他要栽到地上时一把捞了起来,抬眸望了一眼那一丈外的软榻,思虑了片刻,起身将凰音打横抱起。

有些事情当然是不想让他知道,他已经知道不少关于自己的事了,而自己对他的了解便是他中毒一事,虽说这是他一处弱点,但毕竟她没有想到真的拿他怎么样,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有些不公平。

这家伙凭着他那中毒一事就想换取了解她的一切的权利么,想得美。

她虽是女子但习武,这力气自然也就大了一些,而凰音本来就清瘦,如此抱起她忽然真的察觉到了一件事——

这家伙果然是太纤细了。

难怪扮起女子认不出来,他这身型…是该吃点药膳补补了。

才这么想着,房门却忽然吱的一声便被人从外头打开,而后是一袭白衣的清秀少年踏了进来,唇角含笑:“殿下,我给您带…”

话未说完便是在看见房间里的场景是哽在了喉间。

他又看见什么了!

“殿下,你…”手指又指着他颤啊颤,面上尽是恨铁不成钢,“你们少腻一会儿不行么,现下有客人来,你还抱着…”

“再抽,再抽就成鸡爪风了!”不等他说完便是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她呵斥,“他身体不好晕了你没看见呢,抖个什么劲,你是第一次看见我抱他么,把你的爪子收回去。”

他要么就是整天咬着嘴唇装可怜要么就是喜欢拿着爪子指着人颤啊颤的,活像是抽了羊癫疯。

这样的白痴要是成了皇子恐怕要调教他宫中礼仪是相当有难度的事情。

而在他们说话间,叶茫的身后也出现了一男一女的身影踏入了房里,见着房中情景赫然也是一愣。

瑾玉也不管他们三个人,反正现在她与凰音的流言已是宫中到处传了,而他们二人也拟了口头协议,所以么,就当是破罐子破摔了,让人误会就误会吧,反正在别人眼中应当是她压他,说来倒也不亏。

将凰音安置在了软榻之上,而后拿起一旁的薄被替他盖上,这才转过头看向了叶茫那三人,视线越过他落在他身后的姐弟身上,面上划过一抹疑惑之色,她装模作样地开口,“这是你要给本宫引荐的人?”

叶茫微微抽了抽脸,心道一句这装的还真像,而后便是唇角勾起笑着道:“是呢,六殿下,你应该没忘记叶茫之前与你说的,左都御史府家的小公子吧?他旁边的是他的姐姐。”

叶茫说完了,吴忻睿与吴默然也同时垂首见礼,“见过六殿下。”

“嗯,不必多礼。”瑾玉挑了挑眉,似是起了兴趣,转过头问叶茫,“你说就是他敢编排岳国公么?好胆识,不过——”

话说道这儿,视线落在吴忻睿身上,“你左都御史府好似与岳府并无过节,本宫甚至还听说你父亲对他都算客气,那你为何对岳府有怨恨呢?”

“只因我父亲对岳国公客气,他们便蹬鼻子上脸了。”吴忻睿冷哼了一声,好似也不顾忌着对面的人,自然而然地便表达了内心的想法,“岳语汐那个臭丫头,如同长舌妇一般,胡编瞎扯跟旁人说我家二姐勾搭她家二哥,而那岳二公子更是可笑,竟然也信了,说如他那般家世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二姐,说的我姐姐有多稀罕他似的,就光凭那素养,我便不敢恭维了。”

“你姐姐可是你身后的这位姑娘?”瑾玉闻言,目光停留在吴默然身上,“你莫不是喜欢那岳二公子,他却不喜欢你,所以你弟弟才这般为你打抱不平?”

她这话一问出不光是那姐弟二人,连同叶茫也瞪大了眼睛看她,不知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瑾玉自然知道她们讶异什么,但如此的问话也是试探,她想看看这件事在吴忻睿的心里究竟有多少轻重。

而吴忻睿果然也没有辜负她的希望便是差点跳脚而起,声线也拔高了许多,“我姐姐怎么可能会看上那样的混账,六殿下你…”

“阿睿,不得无礼!”吴默然出声呵斥他,心中只叹这小子果然还是有些冲动,也不看看对面那人是谁,以这样的口气说话也不怕引来对方的不快。

“殿下莫要怪罪他,他性子冲动,时而说话没轻没重的,殿下只当是我这个姐姐教的不够好。”吴默然垂下了头,而后扯了一扯吴忻睿的衣袖,“阿睿,给殿下道歉。”

吴忻睿这才反映了过来刚才是有些失态,却见吴默然将过错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忙朝瑾玉道:“殿下,我…”

“噗嗤”哪知瑾玉还没听他说完便是笑出了声,而后道,“罢了,不用解释,以你姐姐这般的涵养,若是真看上了那姓岳的,本宫才觉得奇怪,糟蹋了好好的一朵花。”

吴忻睿见瑾玉一点也没有生气,不由得松了口气,而后道:“多谢殿下看得起家姐。”

瑾玉闻言,只是浅淡地笑了笑。

不过是随口试探就惹得弟弟跳脚姐姐着急,可见这对姐弟感情颇深,吴忻睿虽是少年热血时而爱犯冲动,但幸亏有个遇事冷静的姐姐时时提醒帮助他,左都御史有这样一双儿女,倒真是福气了。

虽不知为何黑东珠会落在他府里,但即便以后发生了什么她不乐见的事,她也能保这对姐弟安宁,毕竟吴忻睿在地道里说的话,已是决定要依附她了不是么。

望着这一双姐弟,她的眸光不自觉得看向了叶茫,如果,这家伙是她的弟弟,会不会像吴忻睿对吴默然那般?

现如今身边的那些兄弟姐妹们是没有一个信得过的,毕竟不是一母同胞,谁也不会说和她有多好,即便总是喜欢冲她撒娇耍赖的那位八妹可是靠不住的,如果能真的有个同胞兄弟倒也不错。

叶茫见她看向了自己,桃花目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片刻之后,像是忽然得知了什么似的,忙后退了好几步,那模样活像是撞了邪,“殿下,你有凰音了,还看我作甚。”

她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想着跟这个家伙成好姐弟。

就这德行,能学吴忻睿就出鬼了,不给她惹麻烦就该谢天谢地了。

“你说得对,本宫有凰音了,看你作甚。”她朝他冷笑,“自然是看你与本宫的凰音差了多少,果真不止一星半点。”

“你…你少损我几句能怎样!”叶茫又抬起了手,抖得像是抽了风,桃花眼瞪着她,“你觉得他好,你就看他,以后都别看我!也别再拿我和他比,本公子与他不是同一类人,誓死不做男宠!”

说着,转过头看着那软榻之上安睡的人,用鼻子哼了一声。

誓死不做男宠?

吴忻睿姐弟二人听着这话便是忽的觉得身边的空气一寒,而后诧异的目光也看向了瑾玉,却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似对叶茫的话并不在意。

忽的想起刚进房之时看着这六殿下手中抱着一名少年,当时便觉得奇怪,却也没多事地问出口,而之后他们与他说话便将这疑问暂时抛却了,现下叶茫忽的来了这么一个反应,二人的疑问又回来了。

吴忻睿悄悄瞥了一眼那软榻上的人,从这方向只能看见他的侧颜,却见他长睫卷翘下颌精致,神色虽是有些苍白,却还能看出是个好看的人儿,那年纪,约莫与六殿下差不多。

姐弟二人的惊疑瑾玉看在了眼中,她只是清浅一笑,而后望着叶茫,开口的声线凉地毫不称那脸上的笑意,“你想当男宠本宫还不收,除了凰音,本宫谁也不要。”

这话说出除了有损叶茫的用意,还有另一个目的,那便是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只稀罕凰音一个,那么就不会是个男子见到她就担心自己的节操,毕竟好男风这种事传出去总是会让一些长得好看的男子自危,而凰音能给她带来的好处就是他长得足够好看,她这样的话放了出来,若是长相比不过凰音,自然也不用担心被她荼毒。

她是有些担心叶茫这个脑子短路的四处说她流氓,若把这吴忻睿给吓着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那最好!”叶茫冷哼了一句便是甩了甩袖子,“本公子也不会学那家伙,好好地被你糟蹋,雅芳阁那么好的地方不混,非要…”

“再说废话本宫找人封了你的嘴巴!”一身低斥喝出,成功地让叶茫闭上了嘴。

这家伙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把凰音送到雅芳阁去做头牌,真是作死的思想。

视线一转落在那对姐弟身上,她淡淡道:“本宫相信你二人是不会如同某个蠢家伙一般管这些有的没有。”

话音落下,她便感觉身前有人瞪向了自己,虽没有开口,但不满的情绪却十分明显,她懒得搭理那人。

“殿下的事情自然不是我们该管的。”吴默然平静地开口,“我姐弟二人只是想寻求一份庇护,其他的殿下大可安心。”

他们向来不是多事之人。

“嗯,果然是聪明人。”瑾玉闻言笑了笑,而后道,“珍惜,把那家伙抗上来。”

吴忻睿二人自然是知道它应该是同身边暗卫说话,而她这句话之后,便从雅间的房梁上落下一人,一身黑色劲装蒙着脸,走到了房间的暗处,再次出来时,手中拖着一名用麻绳捆绑的男子。

将那男子扔到了地上,吴忻睿看清了他的面容,当下惊讶道:“岳炀?”

“嗯,就是你口中的那混账。”瑾玉淡淡道,“你可知今日那岳府门口的锣鼓菊花及鞭炮是谁的杰作么?”

吴忻睿早已猜到,“必然是殿下的杰作。”

“好玩么?”她问。

“噗嗤”吴忻睿回想起那府门前的一幕幕便又是想笑,“好玩。”

瑾玉又问,“解气么?”

吴忻睿点头,“解气,难得殿下想得出这样的主意。”

“那么现在,有更解气的一件事情交给你做。”瑾玉挑了挑眉道,“现如今,知道你二人就是两棵小白菜的人有多少?”

“有不少,但应该是不会说出去的。”吴忻睿道,“叶茫,还有他带到我府上的一位朋友,然后便是一些我的好友,是些市井小民,虽没有什么本事,但绝不会透露此事,虽说有不少人在寻找我与姐姐的踪迹,但至今还未找到。”

“这样的数量已经是不少了,本宫认为你们可以暂时沉淀一段时间,帮本宫完成一本书。”瑾玉坐在桌边,漫不经心地以手指敲打着桌子,一声一声极有规律,“有位朋友是与叶茫一起同本宫举荐你们的,那人是否曾经给你写了一个梗概叫,岳府迷云?”

吴忻睿点头,“是有此事,殿下的意思是要我们帮您完成这本书?您想让它上市还是…”

“自然是上市面。”瑾玉笑道,“先按寻常书的价格卖,有人敢买便这么卖,少有人买便再降低一倍价格,再不行就贱卖,如果效果还不好那便倒贴。”

吴忻睿默。

贱卖也就罢了…倒贴…

这位殿下是宁愿赔钱也要往死里编排岳府么。

“本宫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无非是觉得亏了。”瑾玉挑眉道,“但本宫自然不是喜欢做亏本生意的,所以么,这若真是倒贴了,钱得让岳府自己出啊。”

“让岳府自己出?”吴忻睿讶异,“如何出?”

“咱们手上不是还有岳二公子么。”瑾玉慢条斯理道,“本宫在那些歌舞炮竹上花了不少钱,那约莫百来号的叫花子本宫提供给他们衣物与赏钱每人就得好几百两,如今再加上提供给你创作外加上市的成本价,算算得有几十万两,本宫便以绑架岳二公子的强盗的名义,向岳府勒索你看这如何?”

吴忻睿闻言怔了片刻,而后便是眸中涌出一抹狂热,“殿下好计谋!”

叶茫听闻,也怪异地望了一眼瑾玉,不想他竟有这样的主意,花出去的钱全让岳府出了自己一分也不亏,而岳府便是要拿钱给她,这不是相当于他们自己做了捣乱自己府门与编排自己家族的冤大头?

被人整了还倒替人出钱,这位殿下——真够损的。

“那便这么定了,珍惜,拿纸笔来!”

“这二少爷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未回来。”岳府门口,中年管家急的来回踱步,眼见那出去抓人的守卫们都空手而归了,他们的二少爷竟还久久未归,府里头的宾客暂且还不止这府门口发生了什么,老爷还在宴席上坐镇,这少爷也得进去敬酒才行。

想到这儿,他便对身旁的仆人吩咐,“我去找找二少爷,很快便回,你去通知一下老爷…”

“大叔,这里是岳国公府么?”话还未说话便是衣袖忽的被人一扯,刘管家低头一看,便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叫花子仰头看着自己,不由皱起了眉,“这是你能随便来的地方么?”

那小孩却好似没认真听他的话,只是举起了小手,那手中捏着一个信件,“这是有人让我交给你的。”

刘管家一看,有些狐疑地将那信件接了过来,却在看到那上头写的的大字时沉下了脸——